|自古艰难唯一死|——原创
剧目名称:自古艰难唯一死参与人员:梅长苏郭必筠
剧中角色:云铮 临安公主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大梁靖和二十一年,长公主临安下嫁齐国公世子云铮。齐大非偶,云铮是一个散漫的世家公子,整日牵鹰遛狗、走马章台,做为功臣之后,纨绔骄纵似乎也很寻常,然而,他的不幸在于、他娶了一国长公主。长公主眼里的男人是该向她父皇看齐的,文治武功、开疆拓土。云铮不合长公主的意,如果能选,云铮也一定会选一个温柔娴静,小意逢迎的女子。这样两个本还算是出挑的人被命运安排到一起,南辕北辙……
因为长公主的尊贵身份,云铮对其不得不诸多忍让。靖和帝退位,嘉裕登基,其与长公主有隙,多有薄待。临安跋扈日久,意气难平,勾连七公主、九公主及其驸马谋反,事败伏诛。行刑前,云铮仰天一叹,“自古艰难唯一死,铮这一生,甘或不甘、皆与公主沉浮。若有来生,尚相逢否?”
云铮
“小公爷,今早刚出炉的桂花糕,奴家特意为您留的“
[云铮坐在马上轻挑起女子削尖的下巴,拇指在嫣唇上摩挲两下]
好地很!
[狭长的眸轻眯着,看似不羁偏又透着脉脉温柔]
婉儿莫不如喂爷吃一块?
[女子叫方青婉,以卖桂花糕为生计,年方二八,人生得美貌玲珑,是京里颇有名气的桂花西施。云铮也说不清是喜欢了女子还是喜欢了桂花糕,三天五天总关照一回]
“爷,您张嘴”
[女子微红的脸颊柔媚中带一丝羞涩,衬着浅漫的风,把春情春意妆点得恰到好处]
嗯、好
[云铮轻启薄唇,桂花糕半入未入,远处一骑没命地奔来,在朱雀大街上尤显狂态]
“爷、快回府,宫里下旨了”
嗯?什么旨意?
“陛下有旨,齐国公世子云铮尚长公主”
什么!
[轻漫不在,云铮恣纵的眸中瞬间铺满了风雨]
你是说临安那个骄蛮跋扈的丫头?
“爷、慎言呐”
“还等着您回去接旨呢,您、您可快回吧”
[桂花糕终究没有入口,就如同喂着桂花糕的人,原本可能会有些亲密的交融,却转眼陌路]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6-9 00:20 编辑
临安公主
[春作娱戏在庭,宫女捧器随奉。]
[刺绣阳葵的华幔拂启清池一偶好境,此起彼伏万千盏荷叶子荡着水波似把身拔,与掌在手中颤连流光的赤尾金箭看齐。力逐饱满弓首,崩张所指,正欲此发。专心与志否,眼风不经意一绕见变故]
[廊下窸窣步声走得规整有速,渐行渐近,御前服饰端重的老宦官前来,来传此生避无可避的旨]
[顿挫声一念赐婚,再念齐国公之名,钦天监拟定吉日,下嫁已成旨意,不过迟早。把弓之臂一作紧,裙下秀足俏提,勾弦三指锵送,咽呜一支离弦箭,呼啸一声,惊起草滩栖息群鹤乱辄辄]
[眉心一点丹砂固然不动,瞳对天光,眸直半眯,抑睫偏看不知的远处许久,兴致似还余高昂不歇]
那便传齐国公世子过来御苑作陪
[无错,是我之意,直截了当。]
[大梁风化,尊卑有序,天之骄女欲意,谁敢阻一句,谁又敢不尊。指上环戒宝珠熠熠,意映朱唇划笑,劲服未褪,弓箭未收,重重帐幔放落,挡住一池风荷,还有那路途射偏半插水畔的羽箭]
[帘层掀涨,虚无沈烟构一副亟待勾勒的飘渺卷,虚而不实。践嫁前,我将低了眸,看他一眼。] 本帖最后由 梅长苏 于 2017-6-9 14:45 编辑
[国公府喜气盈门。得尚公主,是莫大荣耀。老太监骄矜的拢袖站着,他打点衣冠掩了眸中不虞跪地听宣]
[驸马爷的名号很响亮,他眼望苍穹,对耳边的恭贺声听而不闻,久久伫立]
“我儿,在看什么?”
看那朵云、看那只鸟
[纨绔公子突然间深沉了,如同一个悲秋的词人危楼上临风而立。姿态是有了,风吹衣带配着落寂神情,让齐国公以及下人们都觉得很……欠揍]
“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唉……为父一生戎马,为陛下出生入死,才得以有此殊荣……你跟我到书房来“
[屏退了下人,齐国公这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铮儿啊,若能选,为父也不愿。我儿不能肆无忌惮的和一群狐朋狗友混迹长安了、不能没遮没挡的走马章台千金买笑了,这得多憋屈啊!哎呀、为父的心好疼!“
”噗嗤“
[云铮笑了,也在齐国公宽厚的肩头捶了一记]
你儿也不是只会这些的
不就一个刁蛮公主,我还……
还真不好伺候
[小桂花可人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原本还想着纳为妾氏的,如今娶了公主,别说这一个,以后的多少个都……成了东流的汤汤河水]
“长公主有旨,传齐国公世子御苑作陪“
[还没惆怅完,那厢公主就下了旨。他敛起被传唤的不适,紫袍玉带,迎着斜照的阳光,意气飞扬的扫袖而礼]
齐国公世子云铮、拜见殿下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6-10 18:00 编辑
临安公主
“齐国公世子云铮、拜见殿下”
[初声朦胧帐外清朗。]
[刚强如金弓,尾牙缀红苏叮玉碧叶簌碎,素手抚出,悠声缓荡,如是转进经年空远的心房。]
[怎得一个相见,才最合乎我心,风鼓步帐动,话出流利]
陛下岁岁封赏下数以不计的物件
[赐婚予我齐国公府势,倚老国公从前立得桩桩件件的功,于大梁炙手可热,忽得到手,身作皇族,贵为长姬,拿捏衡量一番,并未觉不妥。但我是个女子,心再大,命也需许个男郎]
而这已赐下的婚事
[穿梁春风泻肩头青丝几缕,牵绕着几分少女心肠,隐隐期待着的情致总是有的。内宫妃嫔所出几位妹妹续连配了驸马,虽系出功臣名门之后,皆是烂泥一样不堪入目。我为正宫皇后所出,骄纵属本身贵质高赋。他既是旨意上认定般配之人,单究一个日后配我的名分,他要得起?]
[我想知的,心未必有数。]
[风撩春帐日洒满金,反照道道喧薄擦鬓,仅在最后一帘处,软罗绣履曳裙留步]
[一时一刻视线茫然虚瞪那方模糊影像,可他终要铺袍俯身答我话,恐怕往后都该这样吧,不可忤逆的矩度本身是件极对的事情,黝乌瞳珠目眶曼动,波华瞥定,唇久久兀出一轻调]
你,喜欢吗?
[这九重宫闱不啻富贵牢笼,他避之唯恐不急,谈何喜欢?让匹野马去拉金丝磨盘,尥蹶子是早晚的事,可在这之前,还得缚上锦绳。一丝冷讽随风飘散,他启唇玩味]
陛下岁岁封赏,丰隆厚重,臣铭感五内
只是,再贵重的物什、又怎么能与赐婚相比?
(不能比!可比婚事强多了啊!天上地下好么?)
[齐国公府荣宠已甚,这道圣旨于国公府于他,都并非锦上添花。悠悠一叹,启目看那帐后身影]
长公主龙凤之姿,即便是隔帘仰望,也让臣钦敬不已
(看自己老婆还得隔着帘子、将来想要亲亲啃啃要看人脸色,然后出去浪也得瞻前顾后,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一朵朵的桂花啊、桃花啊、冬日雪梅小塘春荷相继败落,枯萎得一片一片、又一片……令人心疼难捱,于是他有些压抑不住,目光中几分苍凉言语中几分落拓]
更何况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6-19 21:07 编辑
[他予一句平常套话,听来虚空不已,隔帘,唇随他复念起句时,无端沉沉之感先攀压心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春阳播下冕华投照银帘,华丽斑斓随风荡漾,终不过投射成世间无色影,遍遍淡抚不静,素指身前穿是一绕,亲身启帘,半袖珠线莲花先露朵精致,动再款款掀卷天光,是年十七,意气飞扬入眉梢]
全大梁都钦服于我
[逐字连珠贯出,从来众星捧月,享尽金玉美言,与生俱来的傲度当之荣耀]
你这些话,我并不爱听,可是齐国公教你的
[低颐顾向陌生,玉朗非隔一层纱,相貌好比芝兰,丽目瞬精如箭,却又望着他这么出神]
[实怕像从前常有的一种感受,喜欢一时,厌恶长久。比如兴致勃勃来想种一棵仙客来,然盼着花苗长出寸半,忽嫌它太弱,即任性丢弃不理。烦恼着明白这是一桩婚,不是莳花弄草随顽随罢]
[手不知何时往后一丢,压帘角的金燕子呼得错过,声也飘低去]
劳烦世子替我将水塘那支箭取回
[提袖朝荷塘畔一抬,本应唤宫人驾舟渡水去取,逞心头思绪自有考量。齐国公早年随父皇御驾南征,半生峥嵘,军功赫赫,身为世子自当不弱,如此不必再瞧垂躬姿态,最好真正见识儿郎风采]
春时候,水有些深,世子当心了
[似好意叮嘱一声,手握宫人递归的巧弓,等他取箭,唇角还特意撇一笑,对那粼粼塘水、也是对他]
全大梁都钦服殿下,可只有臣是钦定的驸马,所以、殿下以为臣的钦敬与天下皆同么?
[他一个纨绔子弟,压性子在这顾全着大局,她还不爱听?好意思说!]
至于家父,所谓言传身教,但是一字一句教着说话、臣已非三岁小儿,殿下说笑了
[风飞帐起,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就是天家娇丽)
[雍容的让人心折,可凌驾云端的骄狂也令人却步,前路茫茫啊]
“劳烦世子替我将水塘那支箭取回”
岂敢、当效之劳
[抬眼瞥向塘边颤颤箭尾,心中又是一叹,公主不该是喜欢莳花扑蝶么?琴棋书画也好啊。看着那箭,不知为何,他觉得背上一疼]
[扫一眼溪流,轻撩袍角凌波而过,力竭时挥掌扫向水面,荡起开合水幕。箭入手,沁着凉意。折回奉予公主,稍默、启唇清朗]
公主喜骑射?
[青阳风落云际变天光深浅,鸦鬓玉片清碎一响,眸珠泽光随紫袍去归。指尖探向他端握双臂间,蓦得握拿一截冰凉铁身,布满箭身的水珠震得滴滴续连落氤尘埃,细眉和悦,因他猜得很对,朱口动笑未告知真正所想,一二小事何足挂齿,眼前只一个短暂开始,往后他必然应像现在一般用心体会我意]
[见丈水波蒸蔚入眸,清澈过后又濛出雾水。全大梁只他钦定为驸马,我喜欢他理当都喜欢。小臂微曲徐徐一抽,取回赤尾金箭,云雾似一瞬为箭上金晖驱散,颜和色悦,足步挪前,越过他身,仰颌定言]
父皇敕命工匠造的弓箭,独我一人拥有
[步量春景蓬勃,盈盈弓眉笑也蓬丽,笑意抵达纤挑眼尾再至入鬓羽眉,却有一番笃定渐安空浮心肠。箭为我所掌,而这婚既赐下,同样也会落在我手中掌握,令箭东去,定不敢往西行,只是——]
[劲衣翩转同时将箭上弦勒稳,旋身回问,三棱箭尖对向几步开外的他,众宫人惊色为雪亮眸光威慑]
如我往后不喜欢了,你当如何
[语意双扣,不管是为骑射娱戏还是为赐婚。]
公主,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般以箭相指可是不太好?
(日后不喜欢?你怎么不现在就不喜欢呢?)
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喜欢一时便一时罢了
[倏而他又笑了,眉挑春风星月入眸]
如此说,当下便是喜欢了?
[他心中也微有变化,不似初时那般拒绝。目视着天朝最高贵的女人,升起一丝与有荣焉]
公主,臣来多时,滴水未进,是否有失待客之道?
[既生了绮念,他便也放开束缚,坦然面对娇贵的妻子] [暮春草长,英菲婆娑,微风撩起裁制短窄的裙袂,步差不多快l临他面。审度自己未来的夫君,心不知意,肘袖收,细指撤羽箭,水汤汤声碎了波痕,繁花不住点首,低视眸光不觉流波一软,扬眉道]
确然,你并不怕我
[试也,非怯懦子弟,觉一丝愉悦展眉梢。言及纲常,浅笑染唇,这等论说听来迂腐,教风一吹,散去很快。云间袤深,目光高望远处,广天流云不散,与风同行。对他所言,不肯定,也不否定]
[着令小苑布宴,平和相处片刻,而宫礼重重,虽近,尤远。]
[春末一场雨水结尽风凉节气,暑热大噪,烈日骄阳浓了绿荫,喜色贯穿帝都大半城池,帝姬下嫁齐国公府。陛下格外恩意临安,又下旨另建公主府,每月小半时日,可回公主府小住。]
[八月桂子飘香,公主府内花树馥郁,是日本该归齐国公府,为一本诗书痴迷,一拖再拖,迟上好几日]
[新婚燕尔,搂着如牡丹一样娇丽雍华的女人,他的心也是悸动飞扬的。原以为会束缚良多,实则不然。公主每月几有半数住在公主府,他依然的可以邀朋痛饮、牵鹰遛狗]
“驸马爷,这是熊的足迹”
嗯
[他点了点头,紧催坐骑,重弓在手]
驾!
[马穿过三四里,果见黑熊咆哮,挑眉间弓拉满箭离弦]
“嗖……”
[一箭正中心脏,黑熊笨重的身躯应声而倒,张开的血红大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嚎]
哈哈哈哈……
[他太得意了,以至忘形,忽略了另一声撕裂般的吼叫]
“小心啊,驸马”
[已经迟了,他察觉时那只母熊已疯狂的撕扯过来,弓箭急抛,他徒手与母熊撕打一处。同来的几个草包怕误伤了他竟不敢放箭,又惧于熊威不敢近身相搏,他怒、暗思果然狐朋狗友便这般的不成事]
开!
[他怒吼一声撕裂熊身,鲜血喷溅成流]
“驸马爷、驸马爷神勇,可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他肩背皆受重创,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几日里,大丫鬟碧儿贴身伺候,他看着温软娇颜渐生缱绻。这天刚换了药,碧儿细心的帮他把亵衣拉拢,指尖勾挑间带起一丝悸颤]
碧儿
[抓住柔夷,贴至身前吮吻] [有禅意,不可说。]
[玉佛寺主持取清泉煮香茶,茶烟氤氲烹烈。见那一位著诗书的书生跪在禅房外,他要出家。主持合掌念阿弥陀佛,曰‘尘缘未断,不可’。晴日雨日,书生总依时固执跪立原处,苦求佛门普度余生]
[为诗书寻人,听此奇闻方见本人。夕阳下那袭青衫影长远,书生满腹经纶求入空门,我所求为何?]
[俱往所求不过驸马长进,现已万丈灰心。从前他做不到心目中的端正儿郎,必赌气回公主府避而不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消磨连月,驸马似变本加厉,市井坊传其行愈不羁,我意一冷再冷]
[若有朝一日,不喜欢了当如何,如此,断也不可轻易一箭将驸马射,我眼中,与他成得是一桩国亲。]
[朝局不似从前安定,一介女流,出嫁更难过问,好在齐国公府的势尚且捏在手。]
[傍晚天色蒙蒙囚在灼燃霞间,彤红照遍齐国公府的琉璃翠瓦,素裙与颜颊暗暗沾这夕照绯粉。匆匆自寺庙赶回,迟许久才闻驸马受伤消息,倒是我疏忽,出游不喜被扰,公主府故闭门不理外事]
[手中药碗砸碎余响还徘徊在地,那婢女脸色煞白跪下来哭告些什么话,我听不见的。贱人。]
[天真暗得很快,素心过来掌灯,烂在地的瓷与哭泣的人一同被扫远。双袖理裙,端坐绣凳,目平视他,满目倨傲掩怒气,应很习惯这僵局,偶冷着脸便作罢不理他,遇今日之事,此刻反笑了]
怎不与她一同跪下来求饶?
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撑身靠坐,眉目微动间仔细将妻子看了。傲则傲矣,怒亦怒矣,只未寻出半点心疼与妒意]
呵
我又为何要求饶?
[是了,她是公主,虽然先皇已去,虽然她并不得其兄宠爱,虽然宠幸个婢女姬妾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天家的颜面还是要的]
[肩上又一阵疼,他抬手抚了下,也终于记起她进来时手上的一碗药,到底、也不是全无在乎的?罢了,眼一闭,心中浅叹几声重又张开]
公主这一去月半有余,这几日铮日日盼着公主回府,方才是病糊涂了,误将碧儿做了公主
是铮的不是
[抬手扯了扯华丽袖角]
临安、要如何才可宽饶? [烛摇影曳,脸庞别转,丹蔻一抬,左手于膝换替将右手覆,无事般泰稳,没半分情绪起伏,却不肯把视线往他身搁。这伤,过问也是失望。滢眸借光线偏凝在他峻挺轮廓一侧,淡字清晰]
自然求我恩准府内纳姬妾
[凭公主名位,无可厚非足压此生,然所想终令笑褪一丝在唇,傲度孤执必要将心上缺损严实补牢]
我非你心目中那等脂粉,召之即来。既我愿来,定宽宥有加。
[银烛烟绕,目于短距望孱薄烟障,他似隔千山般幽远,我之不依不饶却要尽到底不可。夜与乌眸点浓,内汲阴云重散叠合。他修指勾袖时,红唇开阖的笑失神一顿,谧间,菱唇形弧复倔一翘]
素心已去请老国公,有他到边上,能替你做个见证。
[华袖缠枝牡丹精绽,朵朵织染渐次贵变,他触碰到的只为花颜最初浅部分,瞳珠凛寒将他一睇,笑颜展露讥讽,不知讥自己,还是讽他,秋风扫叶落,叶声在外萧条,屋内亦萧索,笑轻一声提醒]
驸马,你有伤在肩,并非眼目。
[老国公正至,袖从他掌间一扯收回。尊重家翁,起身并相迎,语精炼讲明所谓见证,才笑言重点]
从今往后有三两姬妾在府服侍,驸马务必收心不会外游,况国公年事已高,驸马承袭爵位必然
[天家贵女心机固比天高,娇养皇室,诡谲怎不深谙,算计为首,真情掩心肠。我向往父皇那般文成武功、开疆扩土的盖世男儿,云铮即便不是,我要成就他如是,心灰无妨,今从头开始]
望那日越早、越好
本帖最后由 梅长苏 于 2017-7-11 10:45 编辑
[闻一言怒涌心头,他竟忍不住的挥手将案上杯盏摔碎]
“啪!”
[茶水迸溅中他横眉沉冷]
出去!都给我走!
[自成婚以来,他并未想过再娶,纵偶尔荒唐,也不过玩闹而已,如今,临安竟这般咄咄相逼。他一时愤闷得顾不得君臣父子,见二人不走,掀起被子起身]
你们不走,我走!
[几乎是踉跄而出,哐一声砸上门,切断屋内的视线,也切断他的伤怀和狼狈]
[临安的倨傲他知晓,若她不为公主,必是要与其兄一争短长。而即使如此,那颗骄狂的心亦是不甘的。她看不上他的做派,嫌弃他的散慢,盼着他能头角峥嵘。可如今太平盛世,难道要他去起兵谋反么?心下一凛,他忽而就忆起初相逢时临安手中那支箭。似乎是哪个高僧对他说过,有些事是注定的因果轮回]
[又三年,他承爵,手下亦控着两万军卫,临安眼里的嫌弃似乎掩藏起来,换之是一种令他心凉的高远。终有一日,临安劝他起兵。他竟然、不觉得如何意外,但依然浑身冰冷]
临安,这皇家,冠着的是你的姓氏。你一介女流,谋反又何用?
况且,若成了,也背负谋逆之名。若输,便是万劫不复
[他纵然自小纨绔,也不能拿身家性命去和她博一场无胜之局]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7-15 22:11 编辑
是否见我的面孔如脸谱,戏里的那种?
“公主,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年来,夕照映入眼眸从未度得如此平静,许是寺庙院壁太干净未曾被世俗彩华涂饰,七情六欲于是无从所起,绯色广袖拖远一抹斜阳,影往背后拉得长长的,步履踩下寺门石阶不经意走得极其慢]
[红尘俗世总似万丈以外,触不可及而转眼又刹那。]
[驸马道劝说之语,目不转睛视着窗隙一株岁寒待开的梅,天冷,低著青黛柳眉,口缓小抿茶水]
既冠同姓,同等尊贵
[朱唇恣然,视线蓦自寒院抽回,屋内暖,面却凛凉,扬睫将他紧瞪,丽眸不觉瞪得很是戾重]
三年连削父皇封下的食邑,当真以为我会回去求。我要的,不过是陛下有朝一日当着满朝文武后悔!
[外面云天模糊,檐下听雨清晰淅沥,十一月的雨水还未化雪,掌心托着半盏存温茶,意念并无失落]
今日我来,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
[声转浅,浅得自也不信,茶味尚存,有些话日久听来心已淡,大抵做过夫妻,情分比茶还薄]
[玉佛寺之事为世人口口相传,便污浊不堪,倒没见他生出半分异议,连理几载无所出,他也无议,但此次起兵,他本顺意掌了都城泰半精兵,临用不肯为我所用。弃盏留书房案,推门,蹙眉不回首]
也对,我之事,向来与你无干。
[廊雨雾歇步不留,早与两位妹妹共谋。身为女子无从选,贪欢庸碌,虚作一世弱流,必定非我临安]
[雨夜,惊雷频闪,他从梦中惊醒,坐卧难宁]
嘉钧,公主人在何处?
“驸马爷……夜还长,您、睡吧”
放肆,你也敢来做我的主?速速奏来
“公主已进了宫,此刻、怕是皇城浴血”
[他起身倒了杯茶在手中紧握,锁眸思索片刻,忽而手起杯沉,啪地一声在惊雷里铿锵做响]
点齐兵马,随我入宫
“驸马……”
违令者斩
“是”
[抬手抚向心口,那里跳的慌乱,最终、他还是不能坐视]
[领兵杀进宫门,血水在雨水冲刷下亦鲜红刺目,汩汩奔流,这一役很壮烈,也也惨烈。几个女子谋事,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活活给人请君入瓮。他杀进来,亦于事无补]
“临安,缴械吧,韩将军带十万兵马已将宫城包围,你们、逃不出去的“
[陛下站在城楼,居高临下而视,他闭了下眼,扔下长刀。不过是即知的命运,罢了]
[陛下杀伐果断,是个有为之君。看着刀斧手立于两侧,他抬手顺了顺临安的鬓发,一用力将其拥入怀中]
不能助你成事,是铮无能
只是,这一次,就不要怨我了吧
[倾身在那唇上点了一下,今生荣辱,皆随她沉浮]
[雨瀑濡透的凌乱发丝自银亮铠甲流泻,修瘦手骨拿尽平生命力嵌握住佩剑,立在渐已单薄的防卫圈,潺潺滴流的殷红不住顺着锋利剑刃汇落血污横流当中,血红的路,好似开了一道通往地狱的浮屠花,生生灭灭。闪电破亮暗空似白昼,圜颐眼见银甲军颓败如山倒,杂乱横错的倒尸、一败涂地的旗帜,修罗屠场四面八方,又绵绵不绝的冲来效忠王城的黑甲师,包围来的震天吼声与步声正此起彼伏的逼近]
[何惧?这些人、若是大胆,就该放羽箭先射杀我,可谁又敢!]
[身在养大我的皇城,本光明正大,我为正宫所出长姬,嘉裕不过是寻常妃子养出的儿子。他生来论尊贵低我一等,即便是皇子,他时刻该谨记尊我。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愿输给他]
[江山天下乃父皇打下,他继位以后坐享其成,锦上添花,废物都会。他那母妃卑贱的血脉怎传大梁皇族,他们不配。向来活得锦华贵重,想要的没有办不到,父皇若在,我何至如今,直到风向变化,焦狂忽得顿住]
驸马
[失声怔念,疾过雨光磨灭睫下烈色,黯黯观他突破重重黑云杀出稀薄希冀,大雨里未曾执剑的手动容朝他伸去,同时,他手中浓重血腥的长刀咣当放下,污浊荡起几重清澈洗不净我血迹斑驳的甲袍]
[百丈城楼上那睥睨一切的嘉裕,身上龙袍一丝雨星也不沾,这场疾风骤雨不属于他,他更无权参与,他只是我要的一个结果而已。号令三军、号令天下的声响彻空旷,我连抬眸看一回,都不会做]
[即便嘉裕立得再高,只不在我眼里,就是泡影浮光。业已输尽大势全盘,当竭尽所愿,可...]
“只是,这一次,就不要怨我了吧”
[为齿硌损的两片薄唇颤抖翕动,恰一点吻扫除扑面冻雨,充满权争的狠心竟止住疯狂不休的恶念。云铮不来,整个齐国公府亦会为我牵连,或他及时将谋反之事揭发,也好保住一府老小性命]
是我欠你的
[咫尺距沙哑的声呢喃不出什么,唯笃一句欠。这世上,有不言亏欠的情分存在,最末我知晓他时,过往一幕幕的飞逝再现,一直以来,低视、嫌弃、逼迫他,我终不是端淑般配他的柔好女子。百感交集哭笑了眉眼,一手牵他袖,指端柔和将沿边皱褶抹平,垂首蜷身将袖内藏着的一把短匕果断刺入喉间]
[谋逆死罪,台前将行刑。我这么做,一半为天家公主尊严,而另一半深在心,自裁了断,终是最好]
[无数血沫自五指缝渗涌不止,疼痛至极时刻,牵住他袖的手抽搐着,却懂轻轻放开他。曾恼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原来时越多,欠愈多。呼吸窒失之际,仰眸特意看一眼云铮,把他记在了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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