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原创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一滴汗水从额头渗出，而后顺着眼角流下，痒得很，只能抬手擦去。】

“大当家的，我们还得在这里呆多久啊？”

【耳旁传来了赵三的声音，我吐出嘴里叼着的稻草，眯了眯眼。也难怪，午后的阳光正是炙热当头的时候，我又没选个阴地。蹲在这里一两个时辰了，他们受得了就有鬼了。】

【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阴测测一笑。】

再等等，等到了，就是你的了。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那李家商行的人真会从这里通过么？”

【听到这句话，眉头一扬，旋即从草丛里探臂，一把拉过赵三。汗气从彼此的肌肤上、呼吸上传递，我慢条斯理地对着他耳朵道】

就凭你这句话，等下劫到了东西，你只能拿一半。

“大当家的……”

【手下人挣动几下，一脸委屈。】

哼，谁让你不信本大王，活该。

【松开人，又趴回草丛里，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口中仍是说道】

都给我趴下来，谁要是打草惊蛇了，自己滚去洗一个月的马桶。

“是……”

“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越发毒辣了，汗水也止不住流。就在我也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眼中，突然进入一条身影。眼睛一下子瞪大，姿态却放的越发低，声音也变小了。】

都注意点，有人来了。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虽然我是个女人，但好在这群兄弟们都还算听我的话，我说让他们伏下身子别发出动静，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敢不听话。想到这里，略自得地擦了擦鼻头，暗笑一声。随即继续盯着外面。】

【只是盯着盯着，眉头就慢慢收起来了。就算那贪得无厌的老李子胆子小到派个人出来探探路，但是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穿着个白衣裳吧？而且……微微眯起眼睛，那人屁股下面坐着的，好像……是头驴？】

【这个时候，我身侧的赵三也注意到了。】

“大……大当家，那人好像骑着一头驴诶。这应该不是李家商行的人吧？”

【他这么一说，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不像李家商行的人。老天啊，难道我这两个时辰的蹲点，最终只能换来一场空？我真想一翻身躺在草地上算了，奈何又不能惊动其他人，只能咬咬下唇，道】

再看看，也许是李家商行请新的镖局。别被糊弄过去就是。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人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那毛驴上颠颠而坐的人，而他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细长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奶奶的，感情两个时辰的等待，连个屁都没等到？】

【顾不得自己所思所想有多粗痞，恨恨地一锤地面。这个时候赵三也凑了过来。】

“大当家的，看起来就是个穷书生诶，我们要不要……”

要要要。

【一指戳上他脑门。】

要你个头啦，别忘了寨子里的规矩，劫富不劫贫。这穷书生身上能有多少油水刮？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的无可救药了。

【戳到自己手痛了，甩了甩手，扭头看向那书生，一脸不满。】

【只是看着看着，皱着的眉头越发紧了。】

（怎么……这么眼熟？）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那人越走越近，一双杏眼也慢慢地睁大，仿佛是不敢相信面前所见的事情。】

（怎么……会是他？）

【抓紧身下的干草，一时间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万万不可相信。】

（他为何会在此？）

【脑海中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忽然，想起了山寨里师爷一到春季就感叹若不是因为什么什么他如今也该去科考了金榜题名了。难道他是去科考的？不行！他不能去！】

【起身似是想去拦下人，最后却又咬了咬下唇。不行，我这么贸贸然出去，别吓到他就是。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眉头慢慢松开，眸中亦带坚毅，似是下定了决心。】

小的们。

【突然放大了声音】

去给我把那个书生抢回来！

“啥？”

【所有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

还愣着干什么！去抢人啊！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看着赵三和章五一同冲了出去，也不在地上趴着了，而是爬起来。】

【身侧的众人看见自己起身，也不再隐藏身形。纷纷都站起身来。瞬间，整个山坡上，竟是山寨这边的人。如果有官府中人来到，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直接把这一山寨的人一网打尽了。】

【只是我却无暇去想那些，只是拧着眉头看着他们俩将那熟悉的人影掀翻在地。抬步似是想要上前，可是步子刚动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抬手看了看一手的灰尘。又低头看了看，一身的杂草，狼狈不堪。】

（这样的我……怎么好去见他？）

【抿了抿唇，终还是转过身，又放大了声音】

把人给我带回山寨，他要敢啰嗦，直接打晕带走！

“啊……是！”

——  第二幕  入寨  ——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回了山寨后，山寨里的弟兄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章五扛回来的那个男人。而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了。然后便一个人回了房内。】

【甫一入房，便看见浴桶已经在屏风后准备好了。而新衣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每次出去后回来沐浴，是我一向的习惯。只是今天……见到了那个人……】

【垂下眼，也难怪兄弟们会吃惊了。商行没劫到，居然劫了个男人回来……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抬手解开衣服上的盘扣，脱下一身脏衣，走到屏风后正泛着热气的浴桶前，看着浴汤有一会儿后。开始解开中衣。】

【等下，还是去看看他吧。】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撩起一波水，浇在赤裸的胳膊上。热气氤氲间，素日嬉笑怒骂皆一人的眸中，全是满满地沉思。】

【为什么怎么想，怎么都搞不明白，他居然会在那里出现。他难道不知，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早已非昔日帝子。美色当前，江山在手，这是谁都抵挡不住的诱惑。而他，怎么跟个笨蛋一样，居然还想着去参加科考？！】

【垂下眸，看着浴汤上漂浮着的花瓣。】

（皇帝……呵……）

【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

（不管怎样，我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闭上眼，靠在浴桶边缘，就在这个时候，轻微的开门声引起注意。本以为是进来添水的侍女，只是……微微侧耳，那声音轻而沉，又夹杂着小心翼翼，不对……猛地睁开眼，旋身而起一臂招来屏风上的中衣，将长发撩在一旁转身披上外衣。微微沉声】

谁？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小生董永，无意冒犯，只因小生实在、实在，口舌干渴。


【本以为是新入寨不知路的小子，却没想到屏风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杏眼微睁，似是没有想到。】

（怎么……会是他？）

【抬步正欲上前，忽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自己还是一身中衣。自己虽是大大咧咧惯了，但也还是明白男女有别，连忙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悉悉索索将其穿上】

【正在更衣时，忽又闻他声音。扭头瞪了那屏风后的身影一眼】

闭嘴，还有，不许转头。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明知道他不是个登徒子，可是知道他进来，女儿家专属的恼意就这么跟着冒了出来。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出了屏风，却见他又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无名火更胜前番，走上前叉着腰说】

不是不要你看嘛？！

【也不等他反应，一把拉起人朝外面走去】

过来！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哪里想得到拉着人刚走出来，还未站定就被人一撞差点摔倒。若是平常我自己一个转身就能站定哪里想得到他居然直接抱了上来，扭头一看恰好对上他略显愕然的面容。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抱着一个姑娘，还未开口他就收手满脸慌乱又连连鞠躬。看着他这样的就算有气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年他是用怎样的勇气啊……）

【如此想着，看着看他还在那鞠躬，抬起手一把扶住人】

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你鞠躬做什么。

【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之后，手指缠上垂下的长发。】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必须回答。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我虽然是个山大王，但不代表我喜欢强逼人行事。而他……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我吧……所以……不管了，不管他怎么看我，我还是得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肃了肃容，看着面前的人。】

你此次出来，是不是想上京赶考？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听到这话却也不生气，而是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书生一阵，突然道】

为什么要回头是岸？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一转身，长发随着裙摆微微转动——素日里打家劫舍自然不会这么穿着，只是平常休息，自要轻松随便点。也好提醒寨里那群混账小子，你们老大我也是个女人！】

【抱着手臂，望着室外春花明媚】

在你眼中，像我这种山大王臭土匪，是不是都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心狠毒辣？

【回首瞥人一眼，未描的眉却高扬入鬓，不同寻常女儿家的英气。】

不许不回答，快说。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那也好啊，官府造的孽，就让官府来负责吧。

【语调依旧是漫不经心地，似乎并不在意官府会派兵马上山围剿。又朝前走了几步，一株开的正好的花在面前摇曳生姿。低头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黄色的花粉沾在手指上，对着阳光看了看。】

你一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对吧？

【抽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还是不生气。】

救了这么多人，却不怕官府打上门来。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在这里占地为王这么多年，官府一次都没有来过？甚至连一次像样的检查都没有，任由我们在这里发展。

【抬手指了指左侧】

那边，下了山，就是进城的商道。把这条商道丢给我们不管，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么？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听到这话，学起教书先生一般摇头晃脑起来。嗯嗯嗯几声后，转首间忽露笑颜，如花灿烂。】

真聪明，如果你去参加科举的话，一定能入殿试。

是啊，没错。官匪勾结，官、匪、勾、结、啊。

【一字一句，咬的清晰。也不顾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而是将略显宽大的衣袖绑定。抬首再看天际，似乎是忆起什么。轻快语气，也为冷冽。】

和我这样的山匪勾结……不，与其算勾结，不如说，他怕了我。

此地府兵不过五百，多年休养生息已成腐朽。我山上兄弟虽人少，但日日都在操练。若论实战，府兵还不一定打的过我。

【抱臂而立，语气越发冷漠。】

如此，你还要去参加科考么？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天下清明四字入耳，倒让人微微一怔。因背对人，他想必也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但这一刻，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什么了？沉默半响后，垂下脑袋，低笑了一声】

还真是……书生脾气又硬又臭，万年不变……

【抬手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痛。但随后又复平静表情，转身看向她。偏偏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情。】

要离开啊？可以啊，但是嘛，你得先娶我。

【看他瞬间呆住的脸，眨眨眼，笑意深深】

现在全寨子的人都知道我抢了个男人上来，如果我对他有意思，我干嘛要抢男人？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呀？

【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涨红了一张脸，活生生将那本还有的几分儒雅气息全冲散了。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无辜】

你们这些书生，都是这样么？别忘了我沐浴的时候，是谁自己闯进来的。

唉。

【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头疼】

你要想不负责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男人果真薄情寡义看了就装作没看到欺骗自己又想欺骗他人！呜呜呜……

【说到最后竟一跺脚，抬袖遮面哭起来。】

林素素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刀光亮起一瞬忽而回首，不及他反应身如魅影而出，此招足可看出武功不低。一击撞向他手腕才懒得理人哎呀捂住手，捞住弯刀随手一丢。管它去了哪。】

【明媚面容上半点泪痕也没有，明显是假哭这傻子却看不出来。放他去官场也不知道哪天就祸害在贪官手上了。】

【思如此，更是冷哼一声。】

就你这种脑子，入京出仕也不怕栽在别人手上。不过你要找死，我随便你。

【抬手取下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上有一枚铜钱。反手扔出去。】

拿着这个，今夜子时自己下山，山口有马车，你把这个给车夫看，他会护送你一直到京城。

【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开。只余一句话在风中慢慢消散】

真是傻子，你以为是儿戏，那就是儿戏吧。

——第三幕 ·惊变——

林素素

【一年后，江南。】

【夜深如墨，城池寂静。若说声响，大抵只有时不时响起的打更声。抬首看天，圆月悬在远处佛塔之后，时有鸟雀飞过，清冷寂寞。】

【风过衣袂飘动，恍若未觉。沉默凝视着打更郎第三次从下方街道走过，一点一点算着时间。当最后一声更落，忽而转身，如风迅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冷意扑面，仍是不动如山，直至到了某片花园后，轻巧借力，跃入园中。】

【花草不过凡品，却培育的极好。像是自家主人一般走在园中，目标，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