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酒街

【他的生命像蝴蝶般鲜活，敢爱敢恨，恣意妄为，又似烈焰焚空，带着威压与胁迫，逼退那些为人所诟病，只剩下坦然与真实，叫人心生几分敬意。】

【细细听闻，双目将人注视，仿佛认真倾听般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只见其眉目忽的一凛，清淡淡将人看了，却听后话，视线自其眉梢落下缓缓挪至双手，眼神顿了顿后微闭了闭眼，睁开时依旧没有更多的情绪，出口的话语却依旧温浅。】
嗯，我记下了。

【人各有志，各行其路罢了，这些年行走江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茹毛饮血的杀手，有正直无私的侠士，亦有贩夫走卒，莫论怎样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选择，匆匆过客，我们都没有更多的余地去置喙他人。】

【合则聚，不合则散，何其有幸，他与我一般简单！忽的想起什么，原本低下的头再次抬起，唇角微勾。】

我不是坏人，但……我也不是好人。

【语毕不再多言，伸手推了推桌上的菜示意其用餐后，自己低着头慢条斯理吃起来，直至晨光从窗棂落在地上，方才落了碗筷看向他。】

我忽然想起，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白云城，需要先去取回，可以等我半日吗？

【昨日被眼前人带走竟是未与大哥交代一声，恐是要担忧了，何况师父留下的梧桐雨也未曾带走，既要与之同游，需解了后顾之忧。】

爱或不爱，终成过往，到如今都不必再为彼此增添困扰。

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阁下，无须在意，青山不语，绿水能懂。

[闻言不觉一笑，碧色的眼眸似乎对这句话中的某一个字眼，带着深深的不屑一顾和满不在乎]

哈——他人言语我自是不会在意，九音你不必过分挂心。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总是口作业障而已。

若是别人口作业障，我又恰巧碰上的是我看得顺眼的人——我啊，就控制不住这内心深处的好心，想要去做一回好人。我可是难得才会做一回好人啊！哈哈——

[又是一阵笑，嘴角笑容恣意，眉目笑容慨然，胸中全然无物，是对这江湖人情，满满的不挂怀，亦是对江湖友人满满的、满满的、满满到他也有所忘记的好心肠]

你要与我同游，我当然是有兴趣。只是——

[话音一顿，幽绿的眼睛，冒着锐利的寒光]

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这句话我再对你说一次，也是提醒，你可要记好。

[他稍作停顿，想到他干的这行收银买命的买卖，思索片刻，续道]

江湖之人所行之事，大部分都有原则，亦有操守。而我赤焰蝶君，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有这样的原则和操守。若是同游你看不惯我所行所为，我把话先说前头——

[他看向九音，字字铿锵，缓缓言道]

拔刀相见便是相杀一场，我不会因为一场酒、一顿茶而让你半招。有觉悟吗？

【淡然一笑，只垂目低饮杯中茶水，橙黄色的碧汤照映一双清冷冷的眸，无为无动无波澜。】

【闻其言语轻狂恣意，洒脱如不羁，再见眉端傲然无物，淡色目光落在他身上，食指轻缓揉推额角舒缓疼痛，嘴角笑意越发苦涩。】

情之一字，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

旁人指摘，不无道理，可正如阁下所言，此心自我可感，唯我唯心。

【纵于我有情如何，如今她为人母，我们都再回不到当初交集的那个点，两相背驰，未来，注定各自星辰，究竟是谁负了谁，倩儿也好，夜凰也罢，追究不过是徒劳。】

爱或不爱，终成过往，到如今都不必再为彼此增添困扰。

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阁下，无须在意，青山不语，绿水能懂。

【杯盘碗盏摆好，虚手一请，二人动筷，恰此时窗外黄莺低唱，侧首但见木槿飘红，晨光微软，歪了头询问那人。】

有兴趣，共游一番否？

【冬日后少有外出，如今难得出来一趟，得遇知音，当游天地。】

话是这么说不假。

[本以为只是路过凑个热闹，最后遇见了三两熟人，又结识了九音此友，确实是人生之路，处处惊奇，让人猜不透，也不想猜。他拿起茶杯，与之一敬]

若是想醉，喝茶也醉。请了。

[将茶饮尽，他看着九音，虽然心中有着无尽问题，可是那隐匿在心灵深处的不可触碰，又怎是那样可以轻易问出。只看他慨然一叹，说道]

我这个人，是少有好心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昨夜实在看不惯那个人的言辞针对。感情本是一心，自我可感，唯我唯心。他人指点是无资格，只是看好戏。

[言至此，略顿复道]

我敬之洒脱，有二：其一，慨然谈起而无畏，其二，便是逍遥江湖风和月，笑谈渴饮樽中酒。明明放下，却被人说之作戏，若是脾气收不住，我就可能收人头了。

【我酒量不差，只是能够在想醉的时候醉一场，求之不得。】

【于其言语不过点头轻应，未有过多解释，人世百态，阳关九曲，谁又能看透所有……这路，终还要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静静地走！】

【续一杯茶，又敬萍水相逢。】

人活一世，难得一醉，醒时遇新人，辞便成故友，亦是不错的体验。

[宿醉自是难受，但他也只是瞥了那男子一眼，便无他话。他还记得年幼之时，被师尊逼着喝酒，来锻炼酒量。那时候他是日日夜夜宿醉，头痛欲裂，甚至有几次都在醉梦中遭了师尊算计]

冒犯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你酒量太差。酒量这么差，还敢那么喝酒，这心情想一想，也真是让人难过。

[他不爱酒，却也偶尔喝酒，只不过都不会醉。唯独醉过一次，便是前年知道心中伊人与当年天山四派乱斗有关，他受不了，受不起，便喝酒。也正是那样的心情，体会到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抱歉，昨晚光顾着喝酒了。

无妨，我已点了饭菜，应该要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敲门，他过去开门，小二便端着盘子进来，在桌上摆了早点后便退去了]

【拧眉低头揉着额角，不想宿醉竟是这般难受，一时茫茫然不知所措，连带着窗外漏泄的金光也似混沌般，叫这脑中一团恍惚。】

【闻听男子金敲玉石般清朗声音，直如一声清弦划破重重迷雾将思绪拉回，再次抬眼瞧了片刻，待视线在那一片白亮里将人影捕捉方才微舒眉角，勾了一抹浅笑。】
多谢！

【遂掀被下地，结果他手中茶水饮下，温茶入喉润的肺腑清爽，一杯尽又忍不住自己再续一杯，如此方才弃了杯盏，略带尴尬。】

昨日不慎喝多，不知可有冒犯之处？

咕咕……

【语毕，却闻空腹之声，好巧不巧便是自己的肚子饿了许久正在叫嚣，忍不住红了耳尖，却依旧做出一副面无表情模样看了那人。】

抱歉，昨晚光顾着喝酒了。

[隐约窸窣，已然入耳，再来一句“阁下”，更是让他了然。他又拿起桌上一个杯子，倒上茶水。琥珀色的液体，从紫砂壶中缓缓流出，落入杯中]

茶能醒酒，我真好心已经帮你倒上，自己过来喝罢。

[一声言罢，他微撩发丝，却久久不曾再听到任何动作，他便转头，看向那男子]

这是客栈。

[本想就这四个字打发掉，但是那迷茫的眼神，头痛的样子，却是让他不由得多说了几句。略微侧脸，金发微扬，眉目微挑，甚是悠闲又无所谓道]

昨夜人都散了，你又喝多了，我看你在院中一人可怜，就带你出来了。

【甚少饮茶，只因那碧橙色的汤水给人一种复杂难以捉摸的神秘感，相比于茶来说，酒的甘醇与烈性更加单纯直接，故而喜欢简单的自己从小便将酒当水饮，甚少饮醉，可或许心头积攒郁事太多，需要一场醉酒来遗忘，所以一杯一杯下肚，轻易便是醉了。】

【醉后发生了什么依然不知，只知道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晨光照射落下眼角的时候方才清醒，宿醉的头昏脑涨与口干舌燥让意识有些不清晰，但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房中有人，抬眼看去，一身火红，在熹微晨光里，若火蝶。】

阁下？

【头疼的厉害，嗓子也是干的冒火，一句话未说完便觉嘶哑难耐，遂低头浅咳两声，方才再次开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此？

【虽记得这人便是昨晚出言劝诫之人，可我与他到底不熟，不知自己醉酒后可是给人添了麻烦，又不知他为何将我带来此处，心下一时莫名，只觉脑袋更疼，像要炸开。】

承平三年·夏

[背了九音从白云居桃花小筑出来，便到外面寻了个客店。这按理说看他们一群人热闹，把九音在那小筑内随便找个房间放下就好，但是想到那个红衣女子和那个有些雌雄莫辩的女子，他就觉得有些不妥]

[说不上来为何会对这个青年男子有几分关心，只是觉得他对待女子所表现出来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觉得有几分熟稔，那是和他那没有结果、没有尽头、没有目标的苦苦痴恋，有那么一丝丝相同]

[日头升起，他也睡醒起床，坐在桌边饮茶休息。喝茶间又回头看了眼那床上醉睡着的男子，眉目间似愁色，又有安然]

[他不知这人是否心中有所放开，毕竟宽慰归宽慰，想开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径自喝了一杯茶。是早醒早好，醒来告个别，也算是礼貌]

[许是被他宠惯了，许是被他宠坏了，他从来没这般对待自己]

[他的言语冷的像冰，若是他此时有力气，一定是很大力的将自己推开]

[他回头只给了自己背影，我浑然觉得我好象失去了什么]

[心，一下子丢了]

我。。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原就是我要的结果，可是结果来了，我却受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转身朝外跑去]

—————结———————

[或许因着之前便有修习九阴的心法，在她的真气下很快便醒了过来。]

放手。

[冷漠开口，那言语中竟无一丝波动]

你为他伤我激我，又何必救我？

你且——与他好好过去吧！

[扭头不肯分给她一个眼神，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眼中撕心裂肺的痛。]

你——走！

[我以为这样激他一次，或能让他死心]

[如此，不坏他的前程，而我，此生，也就这样了]

[谁知言语之下，我竟忘了自己刚才打伤他，乃至他此时郁结攻心，口吐鲜血，忙扑过去]

渊弟。。

[扶正其身，开始给他渡真气，一波，再一波]

[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刃，将他的心割得千疮百孔。他又何尝愿意，这样煎熬！家中尚有妻儿，他又何以对自己的胞姐心生爱意！]

是，你是我亲姐……

[可他如何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心若死灰之下，再控制不住乱窜的真气，一连喷出三口血，身子也软倒在地。]

我也想……管住自己的感情……可……

[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话，他眼前一黑，竟就这般昏了过去。]

是。

[顿，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又似要坚定什么的再次回答]

我是对他动了心，动了情，否则，以我这般性子，怎么舍得给男人生孩子？

[说完这段话，我感觉我耗费了很大的功力，瞬间觉得自己快累垮了]

所以，渊弟，桥归桥，路归路，我是你姐姐，亲姐姐，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你是我的小丸子，也永远只能是小丸子。

做不了任何挣扎，为什么要作茧自缚？

不，你值得……

[她担忧的事，他都懂。但，他还是愿意那般不求回报的对她，只要她不离开。]

[但，终究是他太过一厢情愿。当她那句心甘情愿话落，心都停跳了半拍。]

[急怒攻心，再压制不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将人一把推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身形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昏迷过去。只靠着毅力强撑]

你对他，动了情？

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从一而终之人，阅人无数，杀人无数，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玄机阁在江湖上也算是名门正派，与北冥氏而言，聂小倩只是一个意外]

[不能让江湖之人知道我于他的存在，不能。。]

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我以后会跟他走，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伤他的心，可是，我别无选择，内心无数的挣扎，压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娇喘便在耳侧，而接下来的一句句问话更如平地惊雷。]

来不及了……

[是啊，如何来得及。他们相认，相处，到最后动了不该动的情，一条线不停串下来，心已动，又如何回到过去？]

可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无法再回到过去的日子，已经起了涟漪的心湖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又如何再平静得回去？]

[手臂再次收紧，将她的娇躯紧贴向自己，他能感受到如今体内开始乱窜的真气]

不要离开我……怎样都好……

[天知道我怎么了，我竟放纵如此]

[不是没被他抱过，自己几次伤难，皆是他的照拂，那时的怀抱，我心安理得，和此时的忐忑不安成了鲜明的对比]

[鬼使神差的竟然很享受他的吻，身体是最诚实的]

[好容易将自己从浑沌之中归于现实，我平不了呼吸，不停的喘着，眼神还在迷离中不知归途]

怪你喜欢我吗？

怪你把我宠上天吗？

怪你这般任我妄为吗？

还是怪你没把心肝肺全掏出来给我吃吗？

[嗵的搂上他的脖颈，痛哭起来]

[前尘往事，我亦在欺骗，困禁，挣扎，不甘中度过，而偏就小丸子在执着无私的对我，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我还能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

来不及了。。

[这句话对他，亦是对我自己说的，这是选择，必须的选择，血脉乱不得，我宁可你没认我]

————————接上————————

[柔软而甜美，让他流连忘返，不觉搂紧了她的娇躯。然而，那隆起的肚子适时的提醒了他的忘情。]

[唇分，他竟似犯错般不敢直视她的眼。只是那不曾放开的双臂证实着他的不舍。]

姐你……怪我吗？

[他分不清心里到底怎么想，她没有推开他，是不是证明她对他有意，或者只是对于弟弟的放纵？他那般任性的伤了那个男人，她真的如说的那般不在意么？]

[一时间，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