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镇

[昨夜再猛的北风擦不走灰白的云絮，落雪的天极像一块蒙受尘埃的净琉璃。雪的气味总冰冷，呼透心脾暖烘烘的地方，让身从头到脚来了一次激灵。雪水薄弱的痕迹极细自鼻梁滑过唇，溅出珠露开成的花朵，喜悦的神情随他目光自然绽放，我听到的答案应是世间最安心的答案，心情一瞬很是复杂]

[阿满是热爱无忧无虑的姑娘，天上繁星明白，我做不到的时候是有多么苦恼。二哥不要明白不好时候的我。而我回来了，便不会再动心离开。曾不断找寻着自由自在，但发现脚步一旦走得太远，彻头彻尾背弃初衷，会活得心灰意冷。我把那些经过埋进心底，从今往后做回归属于吐蕃天空的奥德]

[肩头阔暖的手掌护着我已经长高的身体，感觉踏实如他与我讲的话那般可靠，然而四年的时间我心也已成长。那问题我本不该问，他也不该答我。对我如此予求予取，正如我期待的那般，这便是所谓的吉祥如意心想事成。我忽然想到了，我的一切不可能归结为自身一贯的好运，应来自他用了心的看护]

[愿景里我曾诚心登上心目中的七宝琉璃高塔，再辛苦的将手自云梯那端一阶阶甘心的松开、放下]

[想说的话语含在唇口未曾讲出，二哥的问题难得比我多了一个。偏移的脸为温暖指腹固住，两眸愣愣盯着避不可避的目光，唇没发声，无边无垠的雪原在他身后茫茫。安静的垂下睫，能看见穿过他掌心的掌纹，长的、短的错综在一起。摇了摇头，脸一歪自然的蹭进他手心，柔颊碰着那儿经年成就的薄茧]

我以前总想，我存在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我不在呢

可是你真的从大辽回来了，我便信以为真。

后来我走到了中原，我想会不会一个人这么一辈子老死在中原，最后你能找到我，接我回家。

[我好像根本不曾在乎过自己的本质，总将思绪抛向云端，高高的，虚无缥缈的地方，漫无目的游荡。二哥回来以后，我总喜欢他答应我，给我家、给我时间，确然忘记我是吐蕃一国的公主，公主生来有公主的使命。我怕很多，怕自己的怯懦最终变成命中不可挽回的错，却唯独不会害怕他，低声喃息]

我不会怕你的，我尊慕你、依赖你，但是

[双瞳被雪地反照的光蛰得发痛，一只手牵绊住他冷冷的袖，握上袖口，抚上他腕，五指贴好，认真从容]

我不要承诺，二哥你可以食言，我心中什么都能原谅，我会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如果，他有一盘棋要下，这盘棋是为吐蕃的社稷，我都可以做到，因为我不再是从前的满满]

[人至近前，似过去那般灵气未脱稚，又不似那般天真烂漫，变的更多是她眸色中有些情绪是自己早已看不懂的。起手为她拂去肩上、发顶的絮雪，就连冻得通红的鼻尖也落了微些雪屑，心里不由感叹，刚觉得这小妹终于成长了，人前做事还是这般轻率。方才那点，究竟是自己太过多疑，还是她改不掉而已？罢了，兄妹二人时隔四载，她能乖顺地跟随自己，何须求那点心照不宣？]

[刻意错开了开心不开心，她只说今后还能有多少来回四年，能令这点兄妹情谊延续。二哥，你可以告诉我吗？问话止于此，正轻拍她肩膀的动作逐渐停缓，轻松搭着，继而笑言]

当然是你想有多少个四年就有多少个了，二哥答应你的，何时食言过？

[何时食言过？这般笃定，然而自己心里却是苦笑的。时回四载，兄妹二人在八角街相遇，那莫名的血浓于水，莫名的神息指引，竟是让她看见自己。本以为能够不见故人，一路隐藏行迹回到皇城，最终还是暴露人前。幸好，自己往后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阻挠，至少从她这里开始，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偏颇向那位大哥]

[临行前，父亲曾嘱托：安罗（昵称），若是你小妹不肯回来，莫要再勉强她，答应父亲。神情殷切的老父容貌似在眼前浮现，甚至带着哀求的意味。什么时候，自己一心想要拯救的父亲，也需要对着自己哀求期盼。兄妹三人，其实眉眼最得父亲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妹，说得好是柔情善象，若说差了，就是弱怯受人欺辱之面]

[思及此，搭在她肩上的右手，缓缓移过越上她下颚，轻轻扣起，与之目不转睛相视道]

满满，你是不是怕了二哥？

[这般针尖对麦芒，又想从她口中听到怎样的答案，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气。万一她真的答了“害怕”，那些年在大辽的卧薪藏胆似乎就没有意义了。如果她回答的是“不怕”，可能会有些欣慰，终于不至于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满满，你会怎么回答？]

[愿放下所谓自由，或未曾看完的人间美景，未吃到的美食亦无要紧。世上面，终有人愿意给我一个家。我只想有个家，能放心喜怒哀乐。十四岁前这是虚而不实的华梦，十五岁后中原处处时走时停。流浪自在，遇见容易，说起离合聚，见过太多，等了太久，终于他来了，找到我所在，接我回家]

[长久给自己设一个不要结果的赌局，赌着赌着似乎赢在最后，不经意已然将最天真无邪的年华放逐在故乡以外，我，长成个大姑娘。车轮安稳的碾压过平坦雪道，厚帘密封隐有野风寒啸作作，厢内燃白碳的四脚铜炉烘着周身如沐春暖，毛毡毯下安恬得一觉醒来，知车停，不见人看护身边，看来长大不如小]

[队列正原地修整，朗脱揭帘跳下车，凛冽寒冷与车内俨然不同，不怕冷的抱着袖，手搁进袖口兜着，一身绯裙成隆冬雪原内最热目的风景，目尖只为寻搜二哥所在，颠颠的往雪里深浅蹑足而去]

“要回家了，开心吗？”

[自然想从背后出其不意同他顽笑，刚刚五步距已曝露行迹，腰间镂银熏球随停摇摆不定，不服气的撅双唇，哼哧秀鼻，娇憨毫不遮掩，横起脾气展露无遗，破罐子破摔的乱走一通，雪被脚步压得实实在在的，恰斜刺在上的一桠枯枝为积雪咔嚓一声清脆折压，头顶至鼻尖覆落簌簌的白]

[泠泠的雪融在有温的肌肤，却将无理蛮横都冷却。他们说姑娘这样是撒娇，我承认自己在撒娇。撒娇不就是想要人疼爱。血脉相连的亲情好像总是能被些心性给肆意挥霍。他现对我不吝，担忧也随之而来，若答开心，以后若真不开心，不就是说谎骗他，所以我没有答。就算以后不开心，我也不会轻易的离他身边。任由细雪撒头顶，乌黑发辫上凉凉润了雪变成的水，合着他声轻轻的重复]

又多了四年。四年。
那，我们，还有多少个四年能待在一起，二哥，你可以告诉我吗？

[人总会变老。人也总会身不由己。以后会很多借口来解释。大哥就是前车之鉴。但只有他也唯独是他，只要开口说给我听，就愿意信以为真。用袖拭除面上雪水，足印一串歪歪扭扭的留身后，人则琼直在皑皑白雪的最末，来到他眼眸垂视处，晶晶亮的瞳紧紧的盯著，生怕错漏一点自己想看到的]

=====建元八年冬，承接扬州迎宾楼剧情====

[舟车劳顿，一行向西，偏这风雪愈来愈厚重，半月前被困于松潘镇，直到今日方能启程，快马加鞭赶到西南重镇。此镇往北进入幽云，续北行可达辽域边陲，西南行乃是党项族治下一国——西夏。而往西行就是此行目的所在，亦是幼妹想回却又不愿回的吐蕃]

[风雪覆盖，使得远处山色灰白相间，入顶处已与云端相接，模糊不清。目之所及，除了镇内平房换上银装素裹，周围一人高的草丛披上银白华盖。不由策马停驻，翻身下马，示意随从原地休整一二，又派喀耳前站打点，随后一人走下官道，步入雪地中]

不必跟着。

[听闻身后细碎脚步，出言阻止]

[独身孑立，凝望远方入云山脉，绵延无尽。山壁灰白不见生气，没来由地有些郁卒。那群山后的另一面，有着自己不欲面对的一切。高高在上的藏王，沦为囚徒的父亲，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要回家了，开心吗？

[无论她如何小心翼翼，空气中浮动的松香总是无法掩盖过去。满满自小，身上便带着松香，五步内必然能被自己察觉。是以从小她总不能从背后吓住自己。身后之人索性放弃了隐藏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踩雪声由远及近]

[回身与她打了个照面。面前的女子早已褪去青涩，目光依然是清澈的，面容依旧光彩焕发，除了在马车里沉睡时留下一些印记在额头，却也不妨碍自己用美丽动人来形容]

四年了，又多了四年。

［有时候，真实会让人舒展，比如，现在！］

［裴欢心里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成为王，败，则不是寇这么简单了，裴欢不怕死，只是裴氏的荣耀和尊严，延续和成长似乎都在自己的身上，许是负重多年，习惯隐藏，所以很少真性情示人］

［却唯有在他面前，坦之］

［接过坛酒，猛灌了一口]

痛快！！！

[随即对他，相视一笑，复将北去，义无反顾，我们都有自己的事去做，牵扯，亦不牵扯]

好，明日子时！

。。。。。

[一夜好酒喝到天明，随即第二日到镇上买了必需品，直至子时，又在原地等待，依然盘坐在树下，却伊然整装待发，酒，是必不可少的陪伴]

【虽然是来过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不记得这树的底下埋过与他的约定，没想到最先想起来的却是他，随性席地而坐，简短的不能再短的回答，手中动作却是未停】嗯，有空。
【提起一坛，拨去坛塞，一阵酒香顿时传入鼻中，是记忆中的香味，却又似乎比那时更香更浓了些，抬袖拭干净了坛沿的泥，仰头闭眼灌了口，味道比那时更美味了些，将坛子给他】什么时候见我怕过？
【看着面前的这个与自已差不多同岁的弟弟，两年未见，在自已面前虽然还保持着如从前一般，喜欢依懒自已，玩笑起来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那些棱角已是慢慢在展现，在自已不在的时候他应该是很努力，心底是有些心疼他，但见他此时的神情，唇角微弯，不轻意间被他的情绪所染】明晚子时。

我是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偷着喝，哈。。

[时隔多年，依然如故，毕竟血浓于水]

[接过一坛一坛的酒，朝旁边一摆，嗯，整整齐齐，刚好八坛]

哥这两天可忙？如果不忙，我们再进一趟寂静岭如何？

[少小初犊，那次虽是抓了野人，却是狼狈，再来此地，玩性大发，压抑的情绪需要发泄，而寂静岭依然神秘，听说，入夜没人敢进去，因为进去了，就出不来]

敢不敢？

没准能碰个什么女鬼小倩？

【十来年过去，这座小镇依旧是冷冷清清，年轻的少男皆是搬离此处，只有些年老之人不舍得祖上传下来的祖业固执的守着在此。这家小店还是与十多年前一样，很少有客人，店家老板却依旧每日开着张，自已来的次数却不多，叫了壶酒，边饮边等，不时却听的一声叫唤，声音是自已熟悉的，寻声看去，只见那人正在树下挖着什么。】
【记忆似乎是回到过去，想起那年树下的两个人埋着一坛坛的酒，不知不觉已是撂下酒盏往人身边走去，将人罩在自已的影子中。拉了拉袍帽，挽了袖子，拿起一旁的工具，挖着当年做下的记号之处，当年埋的深，也怕只有自已知道准确的位置在哪】约我至此，便是贪酒了？
【说话间动作丝毫未有停滞，只待铁锹碰到瓷器声，才知已是找到，蹲下身，将坛子从泥土中挖出，小心的拂去坛沿的泥渍】最近如何？

［那年变故，父亲暴毙，北冥上位，玄机阁易主，我在混乱中被娘和平叔带走，那年我不足七岁，目睹亲人的生死，雉子无力］

［没完没了的追杀，母亲护庇绝尘，又一次让裴欢失去主心，幼年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

［那一年，我十七，平叔带我投奔表哥裴来，我度过了与兄倚命的五年，这五年，一起研究武学，一起分析春秋，是裴欢此生最重要的岁月］

［又是一年秋，因为凌散暗杀不断，玄机阁似有察觉裴氏另一脉，虽堂系与玄机无关，但到底怕连累他，终惜惜而别］

［匆匆一别两年，又是一个秋天，有人说，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我己经练就九阳，我已经扬指上下，运筹帷幄，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掌握生杀的能力，而此时此刻，我要的，便是与他分享］

［飞鸽传书，页面最下是有裴系独有的暗语水迹，相约此处］

［这是一片寂静岭，与来哥当年探险之处，曾有人说，岭中闹鬼，而我俩初生牛犊不怕虎，协一车壮胆女儿红上来，三天三夜终于逮上鬼，却是一个野人］

［那时春秋丰盈，男人心的膨胀，嚣张皆是过往］

哥，你在干嘛？快过来帮忙？

［我在一棵大树下挖着当年我俩那剩下的大半车状元红，当年他挖的深，如今一坛一坛的取出熬时费力］

--------------------- 建元七年 秋  -------------------
【一袭锦布束目，独自在院中练剑，已是叮嘱不得人靠近，待一个时辰过去，感有人靠近，身形闪动直掠人人，剑尖停留在人脖颈处一寸，若是他再往前移动半分，即刻便会丧命在自己剑下，声音冰冷】何事？
【只听人道是有信鸽传来，收剑势，将剑扔给了人，将袍帽带好，遮挡了整张脸，才将束眼的锦布摘下，取过信往阴处走，待看清信中所说，当即吩咐下属一切事物，随后离教。】
【至约定地点，见人还未至，挑了光线不大好的角落候人。】

【其言语中得顽固不化倒是带了我东瀛武士得武道，不由有些佩服，拿了钱，稍作掂量，轻轻一笑】

兄台，你这多给得二十两小弟就全收了，也算不白劳这一趟

孩儿虽是孩儿得造化，你中原却也讲究耳濡目染， 别是纵虎归山才好

【说罢，起身，将银两挂入腰间，径直往官道方向去了.....】
============结==============

郭泰茗

【见他如此爽快，心上悬石便放下。从褡裢里拿出七张百两银票，全数交到他手中。交接间目视其虎口间老茧从生，不免有些疑惑，再细想他之前所言“岂不是又给你大宋填了个祸害？”看来他并非中原人。是了，那些传闻者亦是不知此年轻行商的真实身份，当然也无从告知自己】

【抛却这杂念，将那孩子牵到自己身边，聆其最后忠告，遂展颜和煦道】

老弟莫担忧，往后之事全凭造化。虽这孩子之亲父作恶多端，行径为众人不耻，但稚子总是无过错，至于家教如何，亦能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诶，眼下所言一切过早。你我就此作别罢，告辞。

【拱手以礼，携子离去】

【闻言，心下一怔，有道是商贾之人多是奸猾，此人却一副巴不得麻烦上身得样子，细细想来也是可笑，中原人整日满嘴仁义道德，是真是假又能有几人知晓】

若是你喜欢，这货反正日后也是砸你手里， 这孩儿小，容貌稍作改变并不会有大碍，再改回来....

也罢，你买主都不露怯，我又怕什么

【说罢，将孩子抱下椅子，示意他过去】

这孩子兜里有洗容水，回去兑在清水里，一日三次便可

不过....

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将孩子送回去.....

郭泰茗

【不过如此一想，他却道出心中盘思，不免有些令人生愠。行商之人多见世故，同为商贾，却不愿自身心思泄露。自忖方才面色算得上镇定，再细思其言，他确实拐了那官员之子，只是个中原因是否如他所说，又或是玩笑，已是次要。只当听到他将那孩子容貌改变，不免蹙眉】

老弟已给这孩子易容？

【江湖易容术在民间本有流传，常年走南闯北，或有道听途说一二，虽不确定，但总要问上一问，心里才踏实】

500两……

【口中叨念道，反复咀嚼，复言】

这样，我付你700两，还请你给将那孩子容貌给易回。

【抬眸，看其面有惧色，惊呼出声，低声一笑，把小儿抱上长椅，抚摸他的头顶】

【复又喝了盏茶水，才开口】

兄台可是想要将他送回去，我方才不过是玩笑一番，兄台莫要当真

这崽子是那官府得不假，只是兄台细细想，这孩子送回去了，若跟着那般嚣张跋扈得爹，长大了，岂不是又给你大宋填了个祸害？

若是交给你好生教育，只怕结果也有所不同吧....

况且，此时把他送回去，那州府大人可又能放过你？

孩儿年幼，我已经将他面容改了些， 过些日子，别人也认不出来，这般修福积德的买卖，你算是赚了不是？

500两 ， 可划算？

郭泰茗

官、官府？！

【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而后才眼眸四望，周围的人客正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羞赧，遂压低声音再次向那青年确认道】

这孩子当真是州府之子？前些时候听闻隔壁州出了悬赏，原是为了此事……实在是……

【且不论此人为何没被发现，眼下至关紧要的还是把这孩子买下，原路送回。虽言其父鱼肉乡里，为官不仁，却也不该让无辜稚童受到牵连】

【吞了吞唾液，复言】

还请老弟开价吧。

【眼前之人正襟危坐，倒像是个老实得商人，闻言一怔，随即笑出声】

你可知，这等见不得人得买卖都是不问出处，不过有些确实要嘱咐

我从不做费力不讨好得买卖，这小崽子本是州县官员的幼子，这官员贪赃枉法，欺负到我头上，我这不过是为民除害

不过....

你若不敢接， 转手送回去，也能赚一笔，你说呢？

郭泰茗

【午时三刻，不多不少，那行商还算准时。那人轻声低语，想来这买卖确实不是甚积德之事，不好喧哗叫卖。依言不断地打量他身后的孩子。有些怯生生，模样倒是周正，只是神情，似乎有些木讷。或许是舟车劳顿，让他一时搞不清状况】

【观察片刻，遂目光移回，正色道】

依老弟所言，确实不错。能问问他是怎么被你带走的吗？我看这孩子神情有些迷茫。莫不是半道被拐的？

【说罢又看了看那小孩，顺手将桌上的搞点递过去，他几经犹豫，终是接过糕点，闷头吃起来】

【这走马镇里里外外透着中原人迂腐得味道，连街边儿茶摊儿得小贩都能吟上两句，旁边得孩儿年幼，好奇得东张西望，露着些怯意，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三岁大得黄口，还不懂陌生，只道跟着人走罢了】

【打量来往的路人，茶摊上果然坐着一男子，略带焦色四处张望，坐于其对面，兀自倒了碗茶水，轻言】

看货把， 这男娃子本也是大户人家得孩儿，到你家，不会带给你穷酸气，可喜欢？

【那小儿，站在自己身后，偷瞄这对面人得面色，什么都不懂得样子，像是也口渴】

===开承平三年夏====
客串富商郭泰茗

【与夫人结亲数十年，未有一子一女。她几番劝慰不如纳妾，都被自己拒绝。男人三妻四妾虽是常事，却未必人人定要如此。今次到广南一带行商买货，得人介绍，偶有行商贩卖幼儿，多是大户人家参与买卖，且那些幼儿身体健全，个性乖巧。一听之下，甚是心动，即欲修书往家中，临了动笔却又作罢。倒不如现将孩子买下，带回去给夫人作个惊喜】

【托人打听之后，与那贩卖行商约定午时三刻于这走马镇茶铺相见，提前一盏茶时辰静候，希望不会让自己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