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

阿宥萝


若不是在流光被关的寂寞疯了，我想我也不会找出这么疯狂的法子。

“挖活人的眼睛，给他换眼。”

拈着指尖，仿佛掐了一线生机，然后又随口一吹。

“我制出了冰蚕蛊，可将活人的眼睛挖出来保存数日，然后在与他进行交换。”

【客串：九方】

[ 她最爱看这世间的生生死死，从记事起，身边就围绕着死亡，去‘欣赏’已然成了最大的乐趣。]

[ 可惜，白浅活了过来——不过白浅差点死去时她又没看到，活过来也好。]

关在一个地方是很无聊，若是我，恐怕会拆了一切。

所以你找到的法子是？

[ 隐隐期待。]

阿宥萝


娇笑数声，震得手腕蛊铃轻响。

“我啊？我差一点死，又活了过来。”

“然后高离尘就不许我在出去了，把我关在流光里。”

“可是我无聊啊，就在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他的眼睛治好。”

“结果真的让我找到了。”

【客串：九方】

你经历了什么？

[ 一双点漆乌瞳盯着她看，她的模样与数年前无甚变化，但周身气质大有不同。]

我看高离尘那双眼睛，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但还没见过这种法子

接上


阿宥萝


唇角柔着笑意，她一向很好奇。可自从我被软禁，之后便与她再没见过面。

此间种种，除了我与高离尘，也在没人得知。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他突然能视物了？”

【客串：九方】

[ 对方主动问她想不想知道，这还用想么——]

当然想知道呀，我就很不懂你们这些人，说什么感情，弯弯道道的做什么……

就不能痛快一点！

————————结束————————

阿宥萝


他曾经眼瞎，可心不瞎。如今眼不瞎了，心却瞎了。

听到伊舞这般说，摇了摇头

“对啊，我们就是在闹别扭。你想知道原因么？”

【客串：九方】

[ 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其实我还可以说，遇到了你，你说很想他什么的~

[ 虽然高离尘八成不会信，但顽笑打发时间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

我是不懂，你们知道彼此，又不去和他说话，多别扭呀

阿宥萝


“对，你一直都喜欢热闹。”

从当初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就是如此。

听到高离尘三个字扬了扬唇。

“你觉得他当真不知道我去过么？”

【客串：九方】

我喜欢热闹。

[ 说这话时粲然一笑，宛如从前，看不见底的双眼里透着一丝丝诡异。她喜欢热闹，却不是普通同龄那样单纯的心性，虽然如今她喜欢的那种热闹已经不多了，可仍跃跃欲试。]

高离尘嘛。

[ 不很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说出来坦荡得很。]

我回去就跟他说你来过，好不好？

阿宥萝

江边风大，拂过脸庞顺便吹起鬓边乱发，拢了拢头发

“我以为你不会去凑热闹的。”

说完又哂笑

“某个人？你不如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客串：九方】

什么叫我连我也收留，我可是懂礼貌又勤快的好姑娘~

[ 玩笑无果，她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趣，但很快能发掘更有趣的，比如——]

你对海阁也有兴趣？还是某个人……

阿宥萝

“想不到你也去了海阁。”

闲倚着树，回眸看着来人。那个曾经娇小又诡异的少女。

“怎么，海阁连你也收留了？”

【客串：九方】

[ 海阁的时光流逝似乎格外慢些，或许这日复一日的平静如水，与从前比起来太过悠闲，大家沉溺其中，以至于真的就像普普通通的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嬉笑怒骂。]

[ 但敏锐的观察力却未因此消磨，外出回来发现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了好一会儿，只看见背影也不像是要做什么的歹人，一时兴起跟了上去。]

刚刚看谁呢~是不是要给心仪的男子递信啊？我可以帮忙哦

承平十年 秋

客串 阿宥萝


上次一别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其实并未走太远，反而还去了趟海阁附近，偷偷瞧一瞧那人。

就如谢桑落所言，他如今虽然能瞧见了，却整日发呆，看见也跟没看见一样。

立在江边嗤笑，喃喃自语

“真是浪费我一番心意。”

他倒是知足。
或许真是了无牵挂，又或许真是能拿起放下。若自问，我尚不能够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我无谓于生死，便不会在当初那么执拗的想要活下来，更不会几万年来都躲避开天帝的寻找。


此人，当真是个异数，令人无法去琢磨。


“好了，我们出来很久了，回去吧。”


-结

人于天地，终是命如蜉蝣、朝生暮死，可看我一生，也曾倚剑长歌一杯酒，笑世间风情万种。也曾卸兵归田园，见了北原见了小鱼儿见了江澜这种种人，道不枉自不枉，偏偏的，与之江澜心性终有不同。

生死之事，我无法教他。习武之事，为他打下根基后我也怕是教不了多久。但就算处理身后时，也得撑持过这个中秋，别离，不当是在团圆的日子出现的。

所以闻得很好二字时，也只是笑了笑。

“那便足够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在那之前，我还得撑下去。

“你是想问他日后如何行走世间，还是问他在你走后会不会一蹶不振”


凡人的确是敏感又很脆弱。我见过有独守几十年寡的妇人，虽岁月流逝可抹平心中伤痛，可过往记忆却难以磨灭，膝下无子无女，无依无靠，看来也是可怜。可我也见过些先天病残之人，依旧逍遥快活，悠游自在。日后如何，因人而异罢了。


“你与他相处时间更久，你应该比我更有数。”


说完这一句，目光游移着收回，最后平静落于他面上，微微一偏头，正巧了瞅见一直身形娇小的小鬼，摸摸索索的攀上了他的肩头。
眉间微微拧起，往前两步减却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抬手拂过，将那只小鬼攥了手心，捏作一片叶。


“江澜....日后会过得很好，一世无虞，一世无忧.....也会比你长寿，无病无痛。”

“所以，我总是觉得对不住他。”

这么多年，对于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若生则是好，若死倒也无怨。毕竟那些仇恨在此刻想起是真正如蜻蜓点水，可对于江澜……恰有风过，抬手抵唇咳嗽几声，震得喉头有些腥甜，却作无事人。再举目望去，见她神情淡如初，也不复这些年浑噩模样，只笑

“自然是好，可我与江澜，总是有这么一天的。”

我伤的太重，就算是先生那般的神医断言我只能活到而立。如今已至不惑，可说是捡了十几年后又多赠了几年，还能见老友相聚，还能收徒膝下。还能……这么想着时，亦问了她一句

“若我真离开了，姑娘觉得江澜会怎样？”

“不放心又能如何，难不成交与旁人，你便安心了。”


我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这人间景色确实是好，令我也不甘在南海之底终日沉睡，亦不愿终日躲进那麒麟洞中，过上不见天日的日子。神族总说是斩绝了七情六欲，所以才会有无叶这般的人，她对菩提向来都是绝情的。而我..我却终归是心疼菩提的，虽然是我亲手夺去了他的性命，但却非我本愿。


“江澜一样也放心不下你，你们这一对师徒，倒真是难得了。”


话虽如此，却不是嘲讽他二人，却是我着实感到了心生无力。韩青辰要死，我虽无太大心境起伏。可江澜眉头一皱，却能令我隐隐不安。


“若你能活下去...江澜有你亲自教导，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