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

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照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错在我，可被灰扑了一脸的人是我，凭什么他便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心里憋的慌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大可将尘埃引向别处，为何偏偏揪着我不放？”小脸气的通红，看着他摇扇的样子愈加不顺眼，更是讨厌这人了。
“不过一块石子而已，即便是砸到你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长睫低垂，执扇迪颌，悠闲依旧】

恩？原来是吾多言了。

【凤眸睁开，眼中笑意淡淡，紫扇再摇，小小扇风夹杂着山林的气息，拂过脸颊。】

只是姑娘，容吾回问一句，吾要汝向吾扔石子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吾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姑娘如此愤怒，倒教吾不解了。

  一抬头便被呛了几口灰，气恼地瞪着这人，想不到他看上去人模人样，却是这么讨人厌。听到他那番“提点”的话，站在原处气的跳脚，这不是火上添油是什么？

   “谁要你说啊！…”想到原本好好的样子却被弄的灰头土脸，心里更气了。抖了抖衣上的灰，气鼓鼓的拎着裳裙便要冲过去找他讨个说法。

【抬眸望去只见那小姑娘顽皮得做了个鬼脸，继而大石扔来，却不能得力，激起一阵尘埃，晚风吹来，恰朝应惊鸿扑面而来，紫袖一挥，洋洋散散的灰尘回至始作俑者之处。】

恩？后腰发力，可助汝投掷大石。

【对于女子，应惊鸿毫无怜惜之意，但素日已久的涵养，只是让他稍作提点，并不愿多做理会。】

  看那石子瞬息化为尘土，暗暗惊叹这人好厉害。见他望向这边，冲他扮了个鬼脸。从岩石上跳下，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用力往那边掷去，有些好奇这下他能不能也将其粉碎。
   石头却还没到那处就落了地，碰的一声便砸在了枫叶中，卷起灰与尘埃。扁了扁嘴有些不开心，拍了拍脏兮兮的小手，小心地提起裙摆低头看看有没有弄脏。

【枫叶层层叠叠，染红了整片天地，一望无边，永无尽头。偶有几块岩石，衬着枫树，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忽然，身后传来破空声，应惊鸿内里稍提，便粉碎了小石子，只剩土灰扬漫。】

恩？何人？

【凤眸凛利，循着方向来源，在交叠的枫树不远处，看到了始作俑者。】

听人说岳麓山的红叶正浓，八月恰是赏景的好时候，倘若错过便要再等上一年，便也想要去看看是怎样的景致。
     如往常一般扎了双鬟，额发垂下微微遮住了眉，青衣碧裳，衣袂蹁跹。费了好些力气才寻到岳麓山的这处枫林，苦着小脸找了块巨石坐下，呼好累。
      看着过往的人在红叶中穿梭，各有各的事情，像我这般漫无目的闲逛的并不多见，低头从层层红叶中摸出一把碎石，百无聊赖地随意抛着。眼前漫步的这个锦衣华服，秋风凉爽他却拿了把扇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时调皮便将手中石块朝他扔了过去。

===建元七年，八月，秋
【八月秋时，天高气爽，正是出游好时节。应惊鸿虽喜闲在家中，但也偶尔出来一游，陶冶性情。】

【两支大白玉簪并行，数颗罗兰珍珠点缀，额前紫荆花花钿，一身紫白相间的华服，肩上紫色琉璃雨帘垂荡，手执蜀锦扇，漫步其中。】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醉卧逍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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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摸向她插上来的红叶，听她说完倒是真心的笑了】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多不年轻一样

【又细细瞧了她几眼，可凭我再多瞧多少眼也不可能透过面纱看她全貌，摇摇头也不是十分在意】

信不信有什么要紧，我只要知道你是怎么都不会让我看就是了

【无意追究他人私隐，便转了话题】

你说只有外来的才爱来这儿赏红叶，当地人都是看厌了的，那这附近可有什么好景，是连当地人都喜欢的，我也好去开开眼界

【信手摘下一片红叶，看着她的发髻中仅有银簪，不消片刻便将叶梗放进她的发间，乍一看黑里红格外俏上几分，赞许说】

女儿家年轻，便是不费千金都好看。

【听她后言，少顷便笑着说】

何以见得就是大家闺秀，若是我脸上有疤痕累累也是怕吓到姑娘，姑娘若是受了惊躺上几天便是我的罪过了，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说的倒是情真意切，笑了一笑】

你当真信吗？

【听她这话那该是本地闺秀了，可是杭州几时开始流行这样奇怪的鞋子，莫非真是我见识太短】

【捏着叶子含笑看她，像是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信口胡说】

姑娘以纱遮面不愿让人瞧见容貌，是因为出自高门大户规矩大？可大家闺秀出行总该有人陪同吧，姑娘单独在此，可是迷路了？

【眼前的女子一转身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时也打量了遍她，模样倒是生的水灵是美人胚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薄唇抿起并未回答她的话，反问了她一句】

姑娘很喜欢这里的红叶，外面的人到杭州来总要到这里一趟。

可是这里的人年年都看着，就见怪不怪了。

【慢悠悠的往前走，也不着急，景嘛，自然是要慢慢赏的。手里还是捏着片叶子，其实看来看去也只是叶子而已，停在树边想歇歇脚，一抬头便看到了身后不远的女子】

【女子轻纱覆面，穿着似乎是从前没见过的，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自觉失礼，歉然一笑】

姑娘也是来赏红叶的吧

【秋日里一天比一天凉，虽说枫叶正红但坊中女子大都不愿去那处吹风有损自己的容颜，更不愿学着大家闺秀那般做足功夫带上面纱再出门】

【用面纱把大半张脸遮了去孤身一人去了枫林晚准备找个僻静处练习早日谱好的曲子，尚未走上几步就听到前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有人踩在枫叶上一般，看来还有比自己还早的，莫非是哪家的闺秀前来赏景也不一定】

【穿着木屐不紧不慢跟着前面的脚步声，记得前面有个岔路到时分开便是】

建元六年秋

【春时师兄答应带我去山下花市，如今花期已过，我却依然没见着花市的影子。秋日微凉，只有我一人走在山间看红枫了】

【上回还有小凤儿跟小白在旁边，这回摘了枫叶都没人可逗了】

【黑脸憋得通红，笨嘴拙舌又没个反驳他的本事，哼得声，嚷了句】

我才不吃！

【说完转身就走】

【回去路上，心里空落落的，这头一次出来闯荡江湖，这现实的情形就跟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

【好人、坏人、杀人、救人…..这些想法在心里跟个线团似的缠绕，搞得人越渐郁闷了，回到旅舍也一言不发，早把打鸟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


------------------------------------结-----------------------------------

【手里拿着小钢刀晃了晃，故意让阳光在刀刃上反射出几道寒光照影在他横在胸前的一把剑上，那刀上斑斑驳驳许多新鲜血迹，故而反光也是斑斑驳驳】
小子，你要吃狗肉，就闭上嘴过来，你要是不想吃，就闭上嘴跑路。

【一道反光从他胸前的剑柄上慢慢上移，一直到了他的脸，他的眼睛，像是孩童游戏故意要晃得他睁不开眼。】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英雄好汉了，我专杀英雄好汉又如何？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就真杀了你，和狗肉一起炖了。

【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看着他那个剑横于胸的姿势】
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混江湖，还满口的英雄侠义。小子，有空学这些，不如叫你的师兄多教你些拳脚功夫是正经，免得被我这种坏人杀了，也无可奈何。

【怕他突然发难，掣剑横于胸前，这一式寓攻于守，就为提防】

【不想前面那人许久没个动作，偏优哉优哉烹起狗肉来，脑子不太灵光，当时就被他的话给绕糊涂了】

【他说得好想也有点道理，不对！摇头又跟扇风似得，反驳说】

他们若是坏人，也是技不如你的坏人！你打跑他们也就罢了，又何必取他们性命！？

【觑了一眼地上，这些死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能算个啥坏人啊！强盗？不像，没个身强体壮的；仇家，更不像，穿得破破烂烂的】

【又扫到面前那人身上，找到句总结的话了】

算撒英雄好汉！

【蓦然皱了皱眉头】
你喊什么，没看见旁边还有两条狗吗？这种浑身脓血的人野狼都不会吃。

【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再次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缓缓说道】
年纪不大，嗓门不小。你不是附近猎户家的孩子吧，一般的孩子早跑了，还轮得到在这里跟我讲上这些话。

【一面说，一面开始蹲身去处理那些狗，三下五除二便剥了皮切了肉，扔进装满清水的锅里准备生火煮一锅狗肉汤。】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活着的时候手无寸铁。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是一群很坏的坏人呢？你总不能因为我活着，就断定我是个招惹人的坏人，你不也活着吗，还看见了这些人。我要真是个坏人，现在杀的就不是狗了。

【蹲在地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