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望阁（所有者：叶子洛）

===开，建元七年冬末===
客串商贾白佘

【带着自家传家宝到这朔望阁，坐立不安地等在大堂。与这幕后老板有些交情，他便答应让自己在这里与人交易家传宝。这游梦仙枕便是家传宝。自打记事以来，不断有人到家中求这玉枕，幼年并不明白这游梦仙枕有何功效。直到接手管家，苍垂老父这才把其中奥秘告知】

【现下交易自家宝贝，也是为了应急。若不是家道中落，实在是无法保存这宝物，一万个一千个都不会舍得出卖。一时炙手可热的宝物，现在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越早出手便是一种解脱。就这么焦躁地等待着】

【不时地在店内来回走动，怎么还不来……】

[客串]胖娃娃
   [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打了个哆嗦对她口中的妖怪十分畏惧，连忙推开她往出跑了几步。]
   [我本来就胆子小，不禁吓的，她却还故意跟我说这些鬼神之事，肉嘟嘟的小脸皱在一起，委屈地快要哭了出来。]
    漂亮姐姐是坏人！只知道吓唬我！
   [肉乎乎的小手挡在眼前，撅着小嘴不高兴地从指缝间看着她，气呼呼的撂下这句话。]
    [见她没有追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加快脚步往爹娘住下的客栈跑去。]

—结—

（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娃娃啊）

那你可要小心了

【突然凑近他，一脸神秘，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同他说】

听说啊，最近这里出现了个妖怪，就喜欢抓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孩子，然后啊，把他们的手啊脚啊都砍下来吃掉，可吓人了

【边说边配合着动作，声情并茂，仿佛亲眼见过】

[客串]胖娃娃
  [听她问起要当长命锁的理由，小脸顿时垮了下去，写满了沮丧和不开心。]
   我家本是在沧州，这回只是跟着爹娘来这玩。
  [看着她漂亮的面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剩下的话说完。]
  [良久才下定了主意，怯怯糯糯地小声支吾道。]
   漂亮姐姐，我跟你说，你可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其实…其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可……可我没带钱。

（小娃娃真是好骗）

【牵着他走出当铺】

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当这长命锁啊？

【看他这么宝贝，应该不会轻易当了才对，可他一个小孩子，要钱做什么】

[客串]胖娃娃
  [毫不怀疑地信了她的话，娘亲说美人一般都不会骗人的。这个大姐姐看起来好漂亮，怎么可能会是骗子？]
  [没有对她的动作有什么排斥，自小他们都爱捏我的脸，好像我苦恼的一团肉在他们眼中反而倍受欢迎。]
  [也揉了揉自己的脸，悻悻地合拢掌心，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成了拳，看向那胖掌柜的目光满是愤怒，奶声奶气地道。]
  胖叔叔是坏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转而看着她，肉嘟嘟的脸上也绽开了明媚的笑容，傻乎乎的嚷嚷着。]
   姐姐是个好人，不像那边那个胖坨。
  [想当然地便将他人嘲笑自己的话转而用在了掌柜身上。看着他不亚于自己的胖肚子，越发觉得形象。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开心地道。]
   胖胖胖，掌柜是大胖坨。

【从见到他时便想捏捏他的脸，如今他走得近了，这想法便更深了，向来我行我素，想到便付诸了行动，手指间的脸颊软软糯糯，手感很是不错】

（自己这么圆滚滚，还说人家胖）

【心里腹诽，脸上却是温和笑着，蹲下身，顺势抽回自己的衣角】

姐姐悄悄地告诉你哦，其实啊，是因为你这个锁太值钱了，那个胖叔叔呢，没有那么多钱给你，所以啊，就骗你说，这个不值钱，然后呢，等你难过的时候，他再装好心地说，算了算了，我就勉强给你当吧，接着给你一点点钱，就把你这个可贵重的锁骗走了

（我可不是在骗小孩啊，我是在教导他江湖险恶）

[客串]胖娃娃
  为什么？！
  [掌柜许是被催的不耐烦了，匆匆甩下一句“不值钱不收”便甩手而去。无辜地眨眨眼扫了一周，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朝前面那妖娆女子走去。]
  漂亮姐姐，为什么那个胖叔叔不收我的锁？
  [胖胖的身子靠过去，肉乎乎的小手更是直接拽住了她的衣角，摊平掌心指着那锁委屈地问道。]
  明明这个很值钱的，我周岁时娘亲就给我带上了。
  [小声抱怨着刚刚那个老板，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哼，不识货…

【掌柜给了个满意的价钱，收好银两，正好门外来了个小娃娃，胖呼呼的让人很想捏一把】

【看了一眼那娃娃手上的长命锁，只是一般人家用银粉在铁锁外刷了一层，确实不值什么钱，果然听到掌柜说】

“小娃儿，这东西不值钱，没法给你当”

【索性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这娃娃的反应】

[客串]胖娃娃

   [跟着家人从沧州来这玩，可口袋里的银两不够了爹娘又不在身旁，只能拿东西换了。]

  [找了个当地人问了下当铺在哪，那人急于赶路匆匆指了个方向就走了，也没说清楚。几番周折才到了这里，整个人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将颈间的长命锁解下递给掌柜，却得了个不收的结果。肉嘟嘟的小脸写满了不开心，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固执的问道。]

  为什么不收？！

————建元七年。秋————

【从浔阳楼溜出来，还是忍不住窃笑】

（这下我可要躲着点神洺，免得他找我算账）

【方才浔阳楼点的东西也算在了神洺头上，自己身上的盘缠不多了】

（去把一些不用的首饰当了换点现银）

【自己向来嫌累赘，可又喜欢买衣物首饰，换下来不喜欢的就拿到当铺当掉，如此便又能买新的，乐此不疲】

老板，看看这手镯能当多少？

【手上是一只玉镯，买时还是挺喜欢的，可买了之后就没带过，自己向来大手大脚的，一不小心就可能给碰碎了，镯子碎了倒没什么，割伤了皮肤可就是大事了】

【五千两，意味着什么？从前花钱如流水的韩青主自是不知晓，但如今好不容易的韩青辰却是知晓的。心中一涩，微垂眸，掩去眸中情绪。只是不想面前人知晓自己的苦楚与艰难。】

【却不想，身后来了道身影。不用转头也知是北原上前。他未探身，却始终站在自己身后，仿佛是想让自己相信身后有他在，一切自是无恙。】

【只是……少师……】

【摇摇头，抬眸一抹笑淡的几乎看不见，苦楚却是一眼就能见。】

所以，我想知晓那把剑是谁花钱带走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

拜托了。


【那人沉默良久，似是在思考什么。就这么望着他，或者说，望着他面上的那抹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他突然道——】

“你是剑的主人？”

【一句话，却让人哑然。】

【不知是点头好，还是不点头好。少师剑，自己还可以被称作它的主人吗？】

【那人突抬起头，一双冷目冷淡如冰，直直望来。】

“是？或者不是。”

【沉默许久，终还是点点头。一句话，像扯丝一样，耗尽了全身力气。】

是……

【本以为那人又会说什么冷淡言语，却不想他突然起身，转身入了内阁。凝望着灯火下的空间，只觉心口硬生生涩得难受。只得握着拳头，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

【等了有一会儿后，那人抱着个本子，终于出来。他借着烛火翻着页，良久，指尖突停在某一处。】

“扬州，臻家。”

【他只说出了这四字。】

====== 结 ======

更响三声已过良久，烛将尽，夜透凉，茶冷无人添。


青辰开口提少师，眸光陡聚，凝于其面。残烛微光竟能耀出那双眸子久已不见华彩。有了少师他才是韩青主。


谁人都有求不得，个中滋味，品度者自知晓。己之求不得无法言明，既知青辰之求，五千两又算的了什么，便是周檀之字，吴闾之刀亦教取来相易。


青辰苦笑，心又悬起。起身近一步，眸中蕴了些不安不敢教其瞧见，生怕己之担忧之态辱了他，更添其躁。只一步不敢再近前，仅错身半掩其背后，为的教其知晓，有北原信他。


少师自然是把好剑。普天之下，只有韩青主佩得。韩青主其人如何又岂容旁者无知之人多言！心下一股气升，淹了夜寒，燃了薄怒。思当日劝青辰寻回少师口苦，念那时青辰自责伤神心苦，一路只宽言相慰，闲态以励，此刻竟教人恶言毁之？！


旦为有求于人，取其骄而多言，并不作态，只微微敛了眉侧首，寒眸扫其面，压着性子等其后续之言。

【因未曾来过，所以自己并不懂这些典当行里的规矩，却偏偏看得出北原看似潇洒实则紧张，因而在他暗暗松口气后，自己紧绷的心也松懈了些。未曾去想那人那字帖价值如何，起身直接来到那人跟前，垂目望着他一手字如松枝挺秀。眸微沉，声稳如泰山。】

我要找一把名为‘少师’的剑。

【不等他反应，直直望向他。】

就是当年大理国四顾门主韩青主的随身配剑。

【这一刻，不管是韩青辰还是韩青主，一颗心，只想寻回昔日的伙伴。哪怕机会渺茫，哪怕咫尺天涯。】

【那人松了手中笔杆，微阖目，似是在思索什么。自己也不着急，良久，他突然道】

“那是把好剑。”

【夸耀少师，本该欢喜。却不想他下一句竟是——】

“可惜，遇上了一个不靠谱的主人。”

……

【对这一句话，除了愕然，只余苦笑。这伤病的身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良久，只能摇摇头。】

所以，它的下落？

“那是死当的剑，前些日子，有人用五千两带走了它。”

典当行当的规矩，不能漏了客人消息。来时虽向拾音阁谢二少打听了消息，知其痴迷笔墨，但究竟痴迷到何种程度却是难说，毕竟行规压死人。


适才度其未言“爱莫能助”，不过有了六七分拿捏，一派悠然是硬从骨子里提出来，让人瞧个样子，拿了豪气来激他。听其开口问，这才算落心与腹。


暗里握拳蹭干了手心汗，面上依旧是崩山无睹入定态，只垂了浓睫来遮掩眼底乱潮退。启唇轻抿温茶，香醇浓，入口涩苦的一番滋味，定心提神，却是好茶。


在口里品度的味尽，这才放入腹。风已定，潮已平，再启眸依然是谈笑北原。满眼笃定，望了青辰与那人相询。

【也没指望自己三言两句能让此人说出少师下落，只是未曾想到，北原竟说了句——】

规矩乃人立。我有周生亲笔，易阁下片言。如何。

【微怔，扭头看他。他却是笑的洒脱，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多亏那些年在四顾门中，老四时常在耳旁念叨那些个笔墨文人。因而对这‘周檀’，还算是略有所闻。据传他乃前朝书法家，一手行楷如书圣再世。他却偏偏不从书圣风骨，而是以行楷为基础，再创自我风格。因而他这一贴，却是千金难求。就连老四，也未曾收到过他的字帖，实为憾事。】

【启唇似是欲言，北原却拉着自己回到椅旁落座。而后自行泼了冷茶，自斟自饮起来。若非知晓他茶壶中是茶，他这姿态还颇有喝酒的感觉。】

【知如今非是说话的时候，敛了眉目垂眸端来香茗，抿一口。心中却像千万只蚂蚁爬着似得，难受得紧。】

【良久，直到烛火也将尽了，那人终于抬首，一双冷目直直朝这边看来。】

“你要找什么？”

【能感觉到，身侧的北原，松了口气。】

好在那人并未说“爱莫能助”，方才笑示青辰便是觉此事有转圜，心下放松。


待青辰说完，便以了话头续言：“这世上人人皆有求不得……”


话并未完，刻意顿住，按住砚台之掌，缓缓抬起，滑至那贴，也管人许不许便拿起细瞧。口中话语转了向：“江南周檀的字。千金难得。兄台这一贴亦是摹本，能得其三分神已是好贴。”


墨眸从贴上缓缓移了与人对视，赏其薄惊，捻贴之指乍分，落贴如弃：“规矩乃人立。我有周生亲笔，易阁下片言。如何？”


那人俯首，垂眸观贴，并不作答。这厢里也不急，拉了青辰坐下，这才泼了凉茶，取壶自斟。

【北原起身去看那人在写些什么，这边倒不像他那样颇有闲情，只是端着茶汤时不时抿着盏中茶汤。】

【因为相信，所以才会让北原一人过去。也因为相信，所以才会端着茶盏默默坐在这里，而不是上前与他并肩。】

【直至在微弱的烛火下看见北原抬袖朝桌案上一压，那人动作停下后，才放下早已喝干的茶盏。听着那人道——】

这是本行规矩。

【声音清清淡淡，倒是年轻的很。见北原转首笑望，起身缓步来到他身侧，足下还不小心踩中了一个纸团。】

【烛火下的身影显得分外模糊，凝视良久，也不管他那规矩是什么。只是出声道】

我来找一样东西。

【顿了顿，不等他回答，又道】

一样……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它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见青辰点头，回眸静视那人写画，茶渐凉烟已淡，也不去取饮。


北原是个生意人，见多了商谈手段。这人显是在耗时，熬人性燥。结果要么以己无礼相拒，要么等己无趣走人。垂眸略挑挑唇，暗影中捡了张椅子坐下。不问不催，赏其舞墨。


更响声声，脚下掷落纸团逐渐频繁，这人已不耐，那字便更难写好。


侧首与青辰递一笑，起身近案，垂目细看其字，原是在临贴。江湖人还如此痴迷笔墨，倒是个雅人。也亏其是个雅人，否则如那江湖莽夫直接依了规矩将己二人推轰出去亦是行得。


捻了砚台压上人行笔雪浪。那人驻笔，仍是不抬头，倒是开口道了句“这是本行规矩。”


闻此言，抬眸笑对于青辰。

【上次虽是来过朔望阁，但有萧兄在侧，加之之后被少师牵引了心神，因而对这朔望阁的印象，其实已忘了大半。】

【这朔望阁的掌柜的命小二奉上茶后，便站在柜台后提笔写着什么。偌大的店堂内，唯有一盏烛火点亮一室，不由想到那句话：月黑风高夜，可真不是个谈话好时节。】

【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此番犹如九幽的情形，只是垂下目，伸手拿过一旁的茶盏，端杯饮之。茶汤入喉已是微凉，啧舌。放下盏，转目却见北原望着自己。一怔，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将话语主导权全交于北原，毕竟在这方面，他才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