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楼

【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带着凛冽的杀气和寒意，脚尖点地往右猛窜一步躲过致命之处，一道剑气却避之不及，衣袖嗤的一声露出一道长长裂口，手臂被划出不小扣子，血水顺着衣袖一点点蜿蜒，有一两滴落在地上。】

【心中暗咒一声，回身甩手便又是一串银针直逼人面，又佐三枚打偏剑锋，飞快的拿袖子碎布抹了抹血迹，一包粉末落尽掌心，虽说只是普通药粉，但只求能拖延片刻。若非真真生死一线，自己绝不会把千丝夺命蛊轻易用掉。】

【脚尖轻点青石砖，一个纵身往前奔走，右手搓开油纸，粉末顺着衣袖往后猛地一撒混着尘土，挡住来人视线，趁机几个纵身运气往书院山脚奔去。】

杀手

【对峙中二人劲气交互，激荡间纸伞不堪受力爆裂开来。万千竹篾笼罩全身，若被打中，万点桃花红】

【双臂交错身前护住脸及胸口，蹬地向后急速腿却，青石路面留下一道沟壑。真气铺开层层向外扩散开来将整个人笼罩其中。竹篾被劲气涤荡开来，发出噗噗声】

【银针再度袭来，夹在竹篾之中。我退的快，锋芒来势更快，灼灼一点紫光在瞳孔中逐渐放大，眉心、心口、膝头，三点一线。身形一矮必过眉心一击，横剑当身，反手斜削，叮叮两声，挡开心口、膝头】

【避开他全力一击，身子已然滑出丈余，巷口两端遥遥相望。肩肘处衣带被竹篾划破连带肌肤上也有深浅不一的伤口渗着血丝。左肩头赫然烫着一抹火焰印记，此乃门派标记，却不想竟被对方认了出来】

把命留下！

【嘶哑的声音放佛不像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乌鸦的叫声。银针几度飞射，心中甚为不喜，翻身跃至半空，挥剑左右搏杀，腰身亦随之左右摇摆，好似一尾锦鲤游弋空中】

【径自博杀出一条路，拧腰翻腾落于屋脊之上观望寻找他的身影。一眼锁定，穿房跃脊好似平地。一剑起直逼他后心】

【重新撞在墙上，背后传来钝痛，不由咬牙。五指紧扣手上的伞发出吱嘎吱嘎毛骨悚然的声音，好似下一刻伞骨就要粉身碎骨，干脆反客为主，宽袖一振无风自动，随着真气翻涌，伞骨纷纷断裂开来，朝来人面门射去。】

【毫不迟疑，几根银针飞快入手，夹杂在伞骨碎竹之中，在月光下渗着寒芒，针尖却染着诡异的紫褐色，往来人印堂、心口和足三里破空而去。】

【人猛地往下，头微微一侧剑芒贴脸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月亮穿过阴云，一时间照在两个人身上，针尖擦过他的衣袖带出一道衣料破口，皮肤在月光下露出一个隐隐约约的艳红色火焰标记。微微眯了眯眼，一时不察话脱口而出。】

你是蛊门的人。

【暗道不妙，几个纵身往向巷口跑去，不再吝惜银针，一挥袖银针点点带起风声一阵超那人逼去。】

【他倏然而动，身体贴墙而行，急速退去。如何能让他全身而退？身在半空不待力竭，足踏碎瓦旋转向前飞跃，剑尖至逼近他，他矮身就地一滚，避开此劫。】

【身子向前俯冲而去，与落地之前，剑尖触底，剑身弯曲欲折。借势半空倒翻，足踏墙身而行，如履平地，杀将回去。】

【锋芒再起，宝剑斜刺横撩，手腕翻转间金属相撞发出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烁烁银芒被击飞而去。而身形并未有丝毫的停顿，眨眼间以逼近其身前。】

【挥剑再起，而他已避无可避。嘴角拧起一抹狠戾。一柄伞横空出现，张开的伞身将他身形遮住。“嗤”的一声剑入伞身。疾步而起，剑身推动他身体向后退去，撞在街角的墙壁上】

【剑锋离起身体三寸有余，这厢用力前推，那厢用力格挡，一时间不分轩轾。】

【来人并不曾回答，当然自己也不曾指望他回答，一路从药铺出来便觉身后有异，想来等到了这里才发作也是不愿意叫人看见。不过好歹这里离书院也近一些，胤堂暮归他们都在书院里，想来只要能捱过这一段便好。】

【仰头两人对峙，夜拥浔阳楼，阴云飘开去，月色慢慢充斥了这个小角落。见他足下一动，瓦砾四溅激射，当下侧身纵身后退紧贴墙壁往巷口横纵身而去，他却不愿就此罢手，剑尖寒光点点，直刺自己喉尖。屈膝也顾不上什么身子，往前一滚，白衣染尘，险险躲过一剑。】

【几枚银针再度入手，仔细盘算了剩下的针，反手一甩也不想准头，先阻了剑再说，对方武艺高强，只有银针定然逃不脱。眼见的在角落里见到一把油纸伞，估摸着是哪个姑娘吃完了饭不小心落下的，被楼里的人丢到了这个角落里，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打了个滚摸过去，反手抄起伞，回身便是一挡，遇上杀意满心之人，最忌将后背留给敌人，对方内力显然在自己之上，自从四年元气大伤后，自己只能勉强应付小半个时辰，勉勉强强踉跄着后退两步。】

杀手

【杀手杀人不问缘由，剑既出鞘你死我活】

【黑衣黑纱之下，一双眼眸说说寒光。藏身屋脊之下，左脚勾住廊柱右脚盘住右脚，半身倒悬而下。舌尖点破棂纸，恰好瞧见他起身向门外走】

【腰间别劲荡身而起，翻身横躺在廊柱上，侧首眼睛余光瞄他从身下过。手掌缓缓移向腰间的剑，握住剑柄】

【冷光乍起直奔他后脑下三寸，若是点实顷刻毙命。他豁然转身手腕圆转，寒芒一现。瞳孔骤然一缩。左脚轻点右脚面拧身横翻平平移出三寸，暗器擦着鬓边而过，“咄”进廊柱，只露出一点尾端，熠熠生光】

【足踏左侧屋柱，双手扣住檐边石瓦翻身而上，居高临下。药铺前刻着一副对联：悬壶济世华佗心；杏林遗风仲景书。而此时一个硕大的脚印盖住了上联中的“世”字】

【杀意弥漫在两人之间。对峙的时间并不长，杀人要的是速度，而非震慑。足下用力震碎屋顶琉璃瓦，双足交替飞踢片片瓦砾似流星集雨激射而出】

【手擎宝剑掩身碎瓦之后飞身而起，剑尖寒光濯濯似水光流动刺向其喉头】

承平元年 冬

【说是此时那所谓的狐妖也已经水落石出了，然而真正的凶手确实仍然下落不明。不过这恐怕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既然已经找出了和师父有关的线索，还不如尽早抽身才是。】

【今日与暮归他们上衣一番便说与全州药铺王掌柜告辞了便回扬州去，谁知那王掌柜也是取了两年的竹叶青，一盏茶落肚，天色便也暗了。】

【身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银针悄然入手，压腕回身，衣袖划出半圆，银针直奔面门，冷眼看着站在檐上之人，沉声问道。】

谁在那里。

【才不过正经一句，便又开始胡诌了，拿自己这个“大哥”也真是没办法。看着斯斯文文的公子哥模样，实际上时时处处不忘戏谑自嘲。配合的点了点头】

哥你放心，暮归旁的不行，轻功还是不错的，遇上事儿一定先走一步。

====结。

哪有说放下便放下。师父当年横死，我连最后一面也不曾见着，也不曾能报仇，如今有了师父的消息，我哪能不管。

【虽说四周无他人，却还是端起茶盏，拂去茶叶，轻啜一口，放缓语气轻声说道，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虽说暮归武艺已成，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暮归，你得听哥哥的，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也是能自保的，你无需管我，自己跑便好。

【眨了眨眼，笑着调侃掩饰了忧心】

不然你要是被坏人逮了去，哥可不救你。

【被笑侃了一句，可见他是不再烦心了。想起药罐子还有伤在身，还是少喝些好。便自己饮了酒，复又给他倒了杯茶，热气袅娜蕴开，茗香朦胧袭人】

药可疗伤，酒可疗心伤。

【将茶盏向他推了推，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方才道】

既然大哥已放下过去之事，那便喝茶吧。

且不去想它。

【虽说带伤饮酒不好，可小酌三盏两杯总还是可以的。所谓举杯消愁，有些不想说的事情不如就埋在酒里罢。】

【看暮归斟酒，压腕抬手也颇又娴静美人风范，倒是笑了，调侃道】

你这小妮子，又骗哥哥的酒喝。

【沉静等了半晌，只听他说了这一句便再接不下去了。许是忆及往事，苏佪摇头沉吟。寂静一时，暖炉烟气袅袅。师傅......师门......自己有心逃避，但终究还是逃不掉。】

【抬手斟了酒】

哥，喝酒？

【说起来倒是想起师父来了。】

【初遇师父正巧是苗疆采药，不熟山路，不知药理，偏偏初生牛犊不怕虎，尽往深山老林里去，误入了蛇窝，一路逃下山却跌下陡坡，等在醒来就是在师父的茅草屋里了。】

【两年下来，朝夕相处，师父又教医理，又教蛊术，算是半个父亲，到了四年时更是舍命相救，要是没有师父，自己哪有命还能跟着胤堂还扬州。】

我师父…久居苗疆。

【只是起了个头就不知如何再说下去，只好摇摇头。】

【自己早已不是雪地里一蹦三跳的小丫头了，药罐子又何尝是当年亭中悠然烹茶的文弱公子。自八岁至今，倒也快十年了。大哥这般关心自己，心下不是不感动，只不过，药么......一听这个茬儿赶紧打岔】

大哥说的是，可不是好些年了。

哥哥一个人关心暮归辛苦，不打算给暮归找个嫂子吗？

【他倒未接茬，却愣了半晌，低声说了句什么。师傅......仿佛从没听他提起过，他既严肃下来，便也不好在玩笑，只摇摇头，静静听他继续说。】

呵，也是。

说起来我与暮归你初识之时，你也不过九、十岁年纪，如今竟也已亭亭玉立了不是。当真是时不待人。

【看着眼前愈发稳重起来的姑娘，倒是记起了几年前初识时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颇有几分怀念。】

你虽已不是孩童，可我仍是放心不下的。来吧，多吃一些。还有，上一次给你开的那些药方子，都是对身体好的，不准嫌苦倒掉，知道么。

【严肃的叮嘱道，幽幽的叹一口气。见四下无人便才低声说道】

暮归，你可知道我师父的事？

【自渡口三人聚齐，药罐子便说要萧公子和我接风。本想劝他不必闹这套虚礼，一来自家兄妹无需客气，二来药罐子身上还有伤。但因萧公子亦在，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谁知他倒有事留在全州了，便跟着药罐子两个人去了浔阳楼。】

【正式辰时，楼中热闹非常。楼上雅间的窗口正临了江，雕栏花窗隔开一城冬景。屋内拢了炭盆，暖如三春。本还对药罐子插手的刘家一案颇有几分担心，见他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急着问。】

【不多时上了菜，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人吃这些……也太夸张了吧。更听他这般说完，便忍不住笑道】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承平元年 冬

【本说今日在浔阳楼里给胤堂暮归接风洗尘，胤堂却说来全州还有些事，故而只由自己带着暮归小丫头去浔阳楼找些吃食。】

【已是辰时，浔阳楼里热闹极了。吩咐小二带了间雅座，上了几个全州有名的吃食，温声对着对面的小丫头说道】

这里的鲤鱼尾最为有名，既然是你哥哥我请你，你就多吃点，别去想其他的。

【沉吟了片刻，又轻声说道】

等过一会儿我再和你说说这刘家的事情。

（是了，自己那表哥还真的是爱剑成痴呢。）

【听他问起点了点头温言笑道】

是啊，他爹和我娘是堂兄妹，都出自刀剑山庄。

自幼我们又是在庄里长大的，故而关系亲近一些，若早知道你是去找他了，我便直接去他那了，倒是多余跑到这来苦等。

【说话的空挡，店家已将点好的酒菜一一端了上来，两人快速的吃完起身离开。】

============结==========

【闻言一笑】

都是爱剑之人，惺惺相惜罢了。

【注意到他对洛兄的称呼，略好奇】

听贤弟的称呼，似乎与洛兄是表亲？

【此时饭菜已经送上，如今有要事在身自然不可能喝酒。示意亓夜边吃边聊】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他却迟迟还未见到踪影，手中的茶喝了两杯却是扔到了一边没有在动过。】

路上有事耽搁了，贤弟久等。


【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无碍，目光看向了他放在桌上的佩剑上，心中顿时明了了。】

少殇表哥的手艺，看来北冥兄与少殇表哥的关系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