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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霓虹] |无间道|——经典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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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名称:无间道
参与人员:郭必筠   郭含贞
剧中角色:郭必筠饰刘建明   郭含贞饰陈永仁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阿者言无,鼻者名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为「无间地狱」。无间地狱里,永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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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月 + 5 + 5 为你们两个点赞。。跪下唱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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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1 19:02:5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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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刘建明

[1989年,夏,九龍油麻地佐敦道,走出校门,回头淡漠的望过,拿起一颗烟,敲烟盒外两下,含进嘴里,低下头熟悉的捧火,叼着烟,看烟灰燎过手里的退学通知单,纸张上的英文字碳化成灰,权当它是中元节烧给下面的火纸,扬手就送进身后垃圾桶]

[这年经济下滑只令全城人心惶惶,天气热度却持续攀升不下,室外不知华氏多少度,灼烫里扯开胸前衣领,目光上仰过30度,大步离开厌弃的学校,走进烈日炙烤的街头]

[香港住屋村的穷鬼,就算念书出来,到头还是穷]

[仿佛,世上最龌蹉的老鼠蟑螂,都会有条属于自己的生路]

[择路开端就像一般的盲目跟风,进黑道做起捞偏门,只是油麻地一带最普通的小混混。社团做事保持寡言,家底简单无需任何交代。沉默带着天生的好奇心,自然的洞察组织中各路人物。粘液质人格在群体里无特别焦点感,道上混过将近一年,仍在边缘地带浑噩]

[老大争地盘出事,被对方用利器割断喉管,很平常的横死在街头。借机会去尖沙咀闯荡,站位跟了琛哥手下,正式成为三合会会员,也就是有资格被港警立案打击的人种。见识扩张,逐渐适应身份带予的另类,开始本能的贪婪,与从前不同,暗度里兴奋膨胀的是野心]

[又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红磡湾的寺庙里,跟几个同样十八九岁的人并排站在大殿的门槛后。琛哥拜完佛主,转过他发胖的身躯,他一直面挂笑容,神态就像大殿上慈悲的佛,可气场忽然这么接近,他五官里的笑却透露出阴郁的压迫]

“五年前,屯门大兴村,皇宫大酒楼门口的停车位开张大吉,我和一班兄弟雄心壮志,岂料开张不到半个月,平均每天给扫摊一点三次,一年内死了六个兄弟。”

[他说的,大家都听说过,那时他还在屯门看车位,事业低迷了一段时间,后得倪坤赏识,几年坐大,已是尖沙咀黑社会里的有名堂的头目。他看中的是我们这些人初涉江湖,身家清白,清白说的是我们身上没严重案底,并且少有警方安插暗线的嫌疑]

[端起琛哥递来的茶,不得不饮干他给的茶。并没想过将成为他送入警方系统的卧底,刚刚透彻的人生路忽被迫急转,身份从古惑仔翻牌要我始料不及]

[眼前只有一条路,以后是生是死,自己决定]

[1991年入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操练场上八列三行新学员列队集合,正式学警制服加身,黑檐帽下是张冷静的脸。依次踢步出列,眼神专一取正前方,握枪,举枪,收枪,姿势连贯做毕,踏定持枪立正,向长官行标准举手礼,大声也是宣告给自己听]

4927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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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堂 + 2
宁庸 + 5 + 5 怎么能这么帅,没银子了 = =
郭含贞 + 5 + 5 我有压力=。=不活了!
陆明心 + 2 这么美还这么帅你亏不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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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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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2 13:33:5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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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我做学警的第二十周,已面临被革除的危机。]

[蝉鸣嗡嗡的响,落在耳畔一片嘈杂,腰带紧扎,制服永远整齐地穿着,束缚住身体,宽大的帽檐在眼底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低头的时候,很难让人看清表情。我离开炙烤的训练场,走进透凉的大楼内,心中早已不抱有什么希望。]

[陈永仁不是陈永仁,该是倪永仁才对。]

[记忆里没有过阿爸的身影,看过照片,一直以为他是个粤剧演员,后来才发现都是鬼扯。仔细想一想,其实我们匆匆见过两次,只不过都被我屏蔽到脑海以外,而那两回短暂的会面,一次在为老妈日渐糟糕的身体担忧,另一次,是惊心于货真价实的黑社会火并。]

[男仔,天性就崇尚力量。小时候不懂事,更不知天高地厚,曾学过街区里的小混混爆粗口,拿筷子充当西瓜刀乱砍,被老妈拿鸡毛掸子抽了一顿。后来和同学去尖沙咀看“大场面”,简直像在追星,两方势力都是古惑仔,场面不想讲,无非是断胳膊断腿见骨头,有一边的带头人被砍死,他的脸我记不清。]

[但却忘不掉赢的那一个。]

[十分斯文的男人,脸上永远噙着笑,黑亮的皮鞋踏过流淌的鲜血,一脚踩在输家的头上,弯下腰,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拂净鞋面上的灰。高鼻梁,削瘦的脸,长相与照片上的阿爸没任何区别。]

“27149,我必须革走你。“

[心情依旧很难说清,既怨恨倪坤多年来对老妈的疏于照顾,又懊丧于我与倪家之间的瓜葛,一条路彻底抹黑,还有些拼死都不会说出口,是对亲生父亲身故的一点伤心。叶sir的话砸在面前,我当然知道,有个油尖旺话事人当老爸是不可能再做警察了,身家都不清白,谁又会信?]

[那是不是人就真没的选?生下来就要走一条老天定好的路,无论偏移多少次,总会转回。]

[忍住没掉泪,从眼珠到眼眶,却漫上一层薄薄的血色。僵直地走出门,到拐角楼梯上安静地坐了十分钟,冷凝住情绪,听叶sir的话去见了一个人。警官姓黄,他为我在阴霾重重的迷茫中择出一条路,这是一根绷在高空的钢丝,我看见深渊,却仍走上去。]

[卧底也是警察,这个身份,到死都不想放弃。]

[大门拉开,我背着黑色背包踏出警校,回头看最后一眼,一步过后,身份已是天差地别。道两旁种满了白千层,脚下的路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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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堂 + 2
郭必筠 + 5 + 5 全家都这么帅,你还想好不好了
宁庸 + 5 + 5 + 2 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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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2 19:12:3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7-22 19:2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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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编号4927的开始,铺路人是韩琛,实际背后指使我的,另有其人]

[她就是韩琛的女人Mary,一个要我噬心迷魂的女人。入警校前夕,我听从她部署,背着韩琛向倪坤开黑枪,一弹本就当额致命,却连扣扳机,射他头颅和心脏数发。曾叱咤风云的老头,最后死得没声没息,尖沙咀的黑社会群龙失首,可是我对杀谁根本不上心]

[古董唱机前的她丰神冶丽,黯淡光线里她嘉许我的眼神无比明媚,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毒瘾一样钻入骨髓时时在痒,我想要她,要她做我的女人]

[香港近三万警务人员,百分之六十去做街边巡警,另外四乘机会可以做上去。大sir在阶梯教室做学中演讲,意识深度捕捉成脑海里的关键词,白道做人依旧分三六九等。手里钢笔有条不紊记录着无关字句,态度认真的把表当作里。窥探人的人,不留被窥探的余地]

[配合场景的变化,薄唇合乎时宜打开习惯的弧度,笑里夹杂本质潜在的邪,它始固守在矛盾身份的两端。有人讲我长相天生带着几分与警服不合的邪,也有人说我的认真终会要我做个好警察.。一笑了过,人天生似乎就喜欢猜测自己好奇又无法了解的事,这就是套路]

[人格曾动摇过,那是从前警校有人被开除的时候,我极度想走的那个人就是我。三年过去,学警优秀毕业,还是从街边巡警做起,规矩原本是人定下的游戏规则,而游戏全都是靠人来玩]

[我玩,玩的风生水起]

[利用琛哥提供给我的情报,捣破海洛因交易,砸三合会的色情场所,频频立功的同时,也是借助职务之便为琛哥扫除异己。提交升职申请,面对长官考核,表情坦然报告立场所需,以性命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做个好警察]

[其实,香港今天死一个警察或者明天死一个古惑仔,城市依旧在运作]

[1995年以警员身份正式进入罪案调查组,跟了黄sir和陆sir做事,同时在他们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监听时得知倪永孝已翻出四年前倪坤死的旧账,他本是个不会发声却懂咬人的狗。Mary会有危险,五年里,第一回丧失惯有理智,不顾一切朝她奔去,保护自己的女人,才是个男人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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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郭含贞 + 5 + 5 我家基因好,二哥最帅啦啦啦
萧胤堂 + 2 多点神情描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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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3 11:43:4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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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钢棍抵在肩膀,冰冷的质感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肌肤里,掂两下,从高处往下大力砸过,震耳的巨响自棍端荡出,大块的车窗玻璃嚓啦碎裂,碎渣四散飞溅。第二棍,击在汽车尾部,撞出巨大凹痕,第三棍在半途,膝盖被人狠蹬了一脚,踉跄地摇晃,武器脱手。没有迟疑,回身挥出一拳,血液里仿佛潜藏了名为暴躁的病毒,它们在我的身体里肆虐,毫无阻碍地冲进大脑,动作开始失去克制,每一拳都用全力,对自身状况更是无所顾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在乎。鲜血沾上手背,离得近了,能清晰地听见对方坚硬的骨头在我拳下碎裂的声音。]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手臂被人拉扯,理智忽然间回笼,与社团成员一同往外撤出,熟练地钻入曲折的暗巷,墙壁遮住了光,天空逼仄成一条窄窄的线,显得暗无天日。很清楚警察追不到这里,开始安静地走路,喧嚣浮躁抛到身后,呼吸逐渐平缓,低下头,额发掩住疲惫的双眼,我掏出一支烟,手指上不知是谁的血附在烟卷上,没所谓地叼在嘴里,亲口尝到腥锈的味道。又一次,我提醒自己。]

[我叫陈永仁,是个警察。]

[离开警校十个月后,我去了旺角,拜过关公,入了三合会。古惑仔很好装,染过头发,纹上嚣张的纹身,套上一件黑色皮衣就算亮相,但想搜集证据,就要获得老大的信任,当时跟的是偷车集团的丧强,表现的拼搏,从早到晚四处犯案,一边提防敌对社团,一边被警方追的抱头鼠窜。开始如丧家犬,后来已能从容地逃走,担惊受怕却从不减弱,越是这样,就越想发泄,更想回归原位,暴力与渴盼绕成一个怪圈,将我死死扼住。]

[1993年的平安夜,我首次入狱,竟然得三叔进来看顾,他是倪坤的弟弟,自然就是倪永孝的人。黄sir有自己的部署,他不说我也心知肚明,要赢这一盘棋,就必须将死倪永孝这个“王”,因此不得不走这一步。出狱后,我便跟在三叔身边,一跟就有一年半。]

[倪家这么多人,大概只有倪永孝最像倪坤,万事都算在心里,很难看透。但我知道他十分护短,对家人很好,他女儿生日派对这天,温馨的氛围愈加彰显。我站在庭院里,感到一阵错乱,又奇异地有一点酸涩渗入心中,被飞快地按下。履行职责拿到情报,得知他要跟四大头目和韩琛一并算总账,想办法告知了黄sir。]

[七月十二日这晚,倪永孝忽然来通知我一笔交易改期,心知这是个试探,因我不该知晓交易的具体日期,装傻般的度过危机。上了车,看着景物在窗外飞速掠过,模糊成一团团面目全非的暗影,右手在口袋里敲起摩斯密码,向黄sir讲出车行路线。果真在目的地被警方一网打尽,倪永孝被单独审问,问话房里呆过半个小时,又完好无缺的离开。]

[猜测到这可能是他设的一个局,忐忑地一同走。一家面档旁,三个男人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双手被绑,看不清面容。疑惑时,已听见倪永孝劈头问出的一句话]

“四年前,你们三个收了韩琛的女人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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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5 + 5 - -。你全家你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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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8 19:36:5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8-2 13: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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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法治和警服的约束,在伪装和本质间双面转换,成为一种融入日常的必须。人都想活,不想死。缜密到连人关门的细节都会审量再三,深知要戒备不止是精明的上司,身边说不定还有几双眼睛替韩琛看着我,对于我来说,全部人都有嫌疑]

[几年里,逐渐失去射杀倪坤时候的心境,心变得复杂,我能适应变化,但为Mary奔出警局时,似乎又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没有任何矛盾的走回老路]

[深水埗街尾的门档,鼻梁架着眼镜的老头修着一台破烂电视机,雪片纷飞的电视屏上模糊出现过面目扭曲的人物,音响杂音断续一句卡壳的话‘地网天罗,万事到头终有报’,眼睛深望过地面,家人死光后,‘报’这个字,从来就持深度怀疑]

[韩琛信报应,对倪家死忠,所以会被倪永孝算计去泰国,此时此刻自身难保,更救不了自己的女人。从铺里挑把斧头,毛巾包好裹进休闲衣,拉上帽,低头穿行暗巷。道上的人手里都会沾上人命,冤冤相报中互相追逐,血腥满身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后路就是所谓的安全屋,世上从来没有绝对安全的位置,Mary藏身地点被倪永孝发现]

[公寓电梯里,楼层数字跳闪,机械拉伸将时间压抑成悬念的线,勒紧呼吸,脚步与时间在争,终于赶在杀手将她毙命之前,在背后用斧头麻利的将杀手敲倒在地,热腥液体溅过无表情的脸,一击重过一击的锤杀,导致他脑浆迸裂,瘫软直到死绝。将女人从血泊里捞起,打横抱进怀,地上的尸身像对待垃圾一般踢开]

[其实只有韩琛和他二个亲信知道她住所,我知道,是因她瞒着韩琛亲口告诉我。我们关系向来保持着特殊的微妙,她对我保持距离,应是忌惮韩琛。爱在她眉眼里寻找到体内贪图的暖,这世上,只有她才能够填补与生俱来的空虚]

[安置她在湖边的铁皮屋,那是我杀死倪坤后躲藏的地方,出道的时候干下的事,回想一遍依旧轻描淡写,即便现在倪永孝蓄势四年追查这笔血债,对我来说倪坤只是个死人而已,我不想自己出事,更要Mary活,她几乎可以是我的命]

[受伤落魄,Mary依旧优雅别致,别致到我连眼神都不敢随意亵渎,不想让她看不起,甚至说死去的家人都移民。最近脑海深处都是她在韩琛怀抱里调笑浪荡的样子,真的渴望着有天能替代过韩琛位置,要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属我一人]

[韩琛终于死在泰国,我很开心,这是我的机会,在门外徘徊,还未想怎么开口。门的缝隙里,我看见她正背对着系文胸,裸露的背诱惑着视觉,内心的爱慕压抑后更炽烈。对她的肖想呼之欲出,所有想法在激烈里告白她,甚至连身体的渴望也要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疯了般拒绝我,甚至动手狠狠的打我]

[就算韩琛死了,她也不肯给我一个照顾她的机会。这些年所有封存在心里的那点暖意,就在一瞬被她无情的碾碎成渣,她离去的背影如泡影般在我充泪的眼里,我多绝望,不会有人知道,这路,麻木也迷茫,剥离的剧痛在我呼吸的每一方寸里,冷静过分的脸最终崩溃]

[我说不要她走,她要走,一定也得跟我一起走]

[下午我给倪永孝打过匿名电话,告诉他Mary今晚要去机场。我疯到拿她命来赌她的人,她想活就要跟我走,而她拒绝我,就会死。夜色的机场,霓虹黯淡,驱车跟随她的身影,就把车泊在她对侧,拨通手里的电话,十几步距离,她电话在响,转身就会发现车里的我,这是我最后的挽留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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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9 12:51:1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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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寂静的夜被三声枪响刺破,鲜血是黑暗里的玫瑰,在尸体上腐朽地绽放,背叛者得不到饶恕,唯有死亡才是他们的最终命运。忽然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辛苦与不安,血缘的牵引不可违逆,会令人不由自主地交付真心,但身份的鸿沟意味着信任的裂缝,兄弟情里永远都掺杂了提防与猜疑,或许随时都会翻盘,在亲情与道义的双重压迫下,所受的煎熬成倍增加。]

“四年前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没有要。如果今天我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好像是说给我听的,即便目光始终不曾交汇也知道,倪永孝的精明不输任何人。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跳的几乎爆裂,血管有力地搏动,突突有声,脸上镇定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不知被他看去多少端倪。以为下一秒自己也要变死人,罗鸡转过身来,惊疑的一双眼,竟映照出我的心情。]

[困惑仿佛浸在清水中的钢笔墨水,由浓转淡,在连续响起的枪击中消弭干净。罗鸡溅血横尸,从他怀里拽出的咪高峰无辜地躺在脚边,这种传声器,我也有一个,是用来给黄sir传递信息用的工具,此刻正安然地呆在裤袋里,随着动作在腿上贴贴分分。四个叛徒的尸首被手下拖走,一路蜿蜒出浓重的血痕,又在腾高的火焰中焚烧作灰,黄纸漫天飘落,刺白的灯光穿梭往复,只留下残败颜色。]

[明明灭灭的光影流转在眼瞳里,我转过头,不再看。毁尸灭迹做的行云流水,或许人命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毫无重量,但于我恰恰相反,同事的殉职在肩膀沉重的压下,往前一点都是艰难。拖着步子和倪永孝一起往外走,电单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这一刻当真是本能,很多猜疑与担忧都不去想,人扑过去,用后背为他挡下一颗子弹。]

[仿佛有无数火星在身体里炸开,二十余年来所受过的任何一次疼痛都比不上此时。我摸到温热的液体,听到嘈杂而纷乱的话声,想起的事却毫不相干,放学归家时老妈摆在桌上的一顿饭,在警校里挥汗如雨的训练,还有在倪家花园里,拍下的那张全家福...各种画面交叠而来,死亡没到我身边,但从来都离得不远。]

[冰冷的风呛进气管,不知何时已被人扶起,精神有一瞬间的振奋,眼皮垂下,脚下的路扭曲成不可辨认的形状,强撑着不肯晕,硬挺到上车前的那一秒,手指夹住口袋里的传声器,准确地甩到车下,轮胎压过,粉身碎骨。]

[我受伤后回家休养,黄sir没找过我,两年过去,他依旧沉默,这令我异常愤怒,既气他当年在杀死倪坤那件事上所扮演的角色,更受不了他现在萎靡不振的样子,积攒的怒气尽数发泄在社团活动里,手下的小弟大概也是苦不堪言]

货被调稀了,有什么话说?

[对可卡因已再熟悉不过,吸索过一点就知道货的好坏,我的身体像是上了发条,拧一拧就自动做出验货的动作,越熟练就越痛恨自己。看一眼小弟委屈难言的脸,怒火更是高涨,扳过他的头,大力往玻璃桌上掼去,碰撞下激起闷响,又“咚”地弹坐回地上,冷静过十秒,解不了气,一把拎住他的外套将人扯起来,狠狠按住,将脸往桌面上压,像在碾一只虫子]

没话说是吗?给我全部吸光!

[脾气上来的时候连三叔也敢顶撞,阿孝时常对我说教,真是为弟弟着想的好兄长,可惜更记得他做过多少违法事,气愤之下就恨自己当年为他挡子弹。我知道他想洗白倪家,与我讲起时坚定又充满希望,黑社会当政协候选人,既滑稽又荒谬,但却有点理解,大概在他心底,社会渣滓的身份一样得不到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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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 10 + 10 + 2 倪永孝这个斯文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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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2 20:46: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9-1 21:3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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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坐在驾驶位,与Mary隔街对望,低头看了下表,她依旧没动,冷漠的脸连一点表情都对我吝啬。】

【杀倪坤那晚的前一个钟头,也是pm:8:20,一把左轮手枪贴放在胸口位置,弹巢内填满六发子弹,Mary说她相信我一击就可以拿下倪坤的命。枪膛弹满只是预防意外发生,余下的弹用来防御,而最后一颗弹是属于我的,我想,如果把枪对准自己,枪管是该从太阳穴下手还是将弹直接送进喉。】

【那晚的夜色特别的繁绕,记得莫名的烦躁如潮袭来,嘴角抿得发痛,那时那刻很想抽根烟,微弓着背,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却没有摸到烟。茫然走在Nathan Road的长道,抬眼看过路灯一颗颗被嵌进夜幕,在街角一排陈列腕表的橱窗前盯视,用Mary预付给我的报酬买下Rolex Airking的女士腕表,想把它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到最后,我没送她,因为她手腕上已戴上韩琛送她的钻石表。】

【我是没资格给她什么,现在四年过去,再从襟袋里摸到出当初想送她的那支表,车灯打过的光照得它簇新如初,而她戴手上的表已经旧了。秒针的前端镶嵌着一颗淡蓝的碎钻,机械声摩挲过表盘,心跳跟着这阵机械声在震动。她没有过来,时间也没有停。】

【电话那端的忙音戛然而止,眼中的泪光跳闪而逝。那辆车来得很快,她根本没办法闪避。来到机场,她已经被我送进地狱门口。接下来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录进我的脑海,咸涩在眼中泯灭殆尽。我只知道她到死都不肯跟我在一起,我只知道她到死都记得自己是韩琛的女人,我只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我只知道,世界再一次将我抛弃。】

【眼底冻结起来的冰冷,彻底的淡化了眼神,垂下头,视线的末端埋进黑暗里。十几秒后,把珍惜四年的手表丢出车窗外。茶色的车窗遮蔽夜的风,抬脚踩动油门未到底,车缓慢的在启动,看向后视镜,她躺在那里,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她的褐色七厘米高跟鞋被车撞飞,歪斜的躺在灯光明亮的地方,而鞋的主人已经沉淀进黑暗的地狱,再也回不来。】

【不属于我的,再也不会属于任何人。】

【冷酷的一张脸泛开无意的笑,连续的笑着,镜子里的表情笑得扭曲,车一直在加速,手搭在方向盘上,放纵自主的驱使车的走向。表盘的指针飘移过界限,无制的速度成为我暂时的解脱。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叫潇洒,我只想活而已。内心彻底把Mary放下,至少她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杀了倪坤。】

【回到警局,没有大的过错,依旧回到警员的位置,韩琛不在,我的身份似乎完全就是警察,积极的为香港的治安做出贡献,不久又升为高级警员。黄志诚督查因为倪永孝的那卷录像带一直在接受投诉科调查,倪永孝在黄志诚的车里安装了定时炸弹,陆启昌督查不幸的牺牲在那场爆炸里。】

【1997年香港将回归大陆,在此前夕,英国人放权,警局内部在编人员出现大规模的调动,人从来都要学会投时机而行,向上级递交升职督查的报告。今天收到通知后来到总部,警服笔挺,正气十足的应对三位长官的问询】

“刘警官,如果我们在七月一日之前未通过你的升级报告,你还认为还有机会晋升吗”

中国人有句话,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我认为到那时候我会从新开始。

“你对九七以后的警队士气有什么看法?”

中国人最注重感情,我也希望法律能够继续支持我们,我也对自己很有信心,长官。

【九七回归后,我晋升见习督查的希望很大。这个时候,韩琛活着从泰国回来,我选择主动去见他,说是我没照顾好Mary姐,他依旧笑得像红磡寺庙里的那尊佛,说那不关我的事。我在他眼底看清楚浓烈的戾气,针对的自然是倪永孝。Mary走了,换他从地狱回来。】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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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3 14:36:5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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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阿孝在回归酒会上被警方带走,二十四小时后安然归家,但政协的事彻底泡汤,韩琛转做污点证人,三合会龙头的身份铁板钉钉,官司无法打,连律师都不再跟,大难临头各自飞,根本不必惊讶。男人的抱负从来都是壮丽远大,其实内里多少卑鄙心事,都被一个光耀的锦绣未来所掩盖,倪家生存的土壤里本身埋葬罪恶,沥不净,向阳长得再茁壮,早晚也要枯萎衰落。做错事就要偿还,算是为了倪家也好,或是忘不掉警察职责,第二天,我去见了黄sir。]

[天气很好,难得的没有雨,每一株草都在蓬勃地生长,点缀在墓园里,我在陆sir的墓前交给黄sir一把保险箱钥匙,里面装了这些年倪家的犯罪证据,以日期为次序,认真地排过。面前两座墓碑,陆启昌与罗继贤,黑白照片里的人看过来,警帽下神气的脸,发亮的眼,真陌生,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罗鸡。良久,抬臂端正敬了一礼。]

[游走在黑与白的夹缝里,几人生,几人死,又有谁会在墓前将你缅怀?我想,这样已足够。]

[当日深夜,面档里。长方形铺陈逼仄的空间,桌面沾了油,保持住一万年不清洗的特色,桌上一只白底红花碗,筷子伸进去,是倪永孝正吃面,我坐在靠路口的一张桌前,手指轻微敲击出节奏,与黄sir联系,片刻韩琛走到,不动声色,侧耳听他二人讲话。阿孝神态自如,知道他早有安排,家里人都被送到夏威夷避祸,三叔控制了韩琛的妻女,拨出一个电话,已是胜券在握。但很奇怪,韩琛的态度几乎没有变化,他一笑后挂掉线,也径自打出一个电话,递到阿孝耳边。]

[凳椅在地上划过,嘎吱嘎吱呻吟作响,电话从桌上翻落,跌在地上静寂无声,一只枪管大力抵向韩琛,枪口与脸部亲密接触,撞翻稳端在手的啤酒,澄黄色的液体泼洒出来,顺着他的脸,滴滴答答砸下去,笑面佛的面孔转了向,看向持枪的主人,闭上眼,没有反抗。]

“早说了你今晚一定杀我。“

[拨向倪家夏威夷大宅的电话,是韩琛的杀手锏。以命搏命,以血还血。]

[我上前一步,企图阻止却未果。警察赶到的时候,阿孝已走到韩琛身后,手臂箍紧对方脖子,枪口压在太阳穴,他情绪激动,人在颤抖,黄sir与韩琛的每一句话都是刺激,很想开口制止,但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枪扳机被扣动。轰隆枪声震响在耳边,仰倒的却是阿孝,这一秒仿佛被无止境地拉长,面档里的灯投下惨淡的光,随着电压忽明忽暗地闪动,交替中晃出他苍白的脸与眉心的血洞,像是不入流导演拍摄下的荒诞剧情,一一在慢镜头中展现。]

[出来混,迟早要还,而滚滚浮生,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

[但不应该是这样,搜集的证据已经递交上去,阿孝会坐牢,坐了牢,就赎清罪孽,服刑,不必死,不必被韩琛算计到死。脑子里空白一片,冲过去扶他,两人拖拉着一起坐到地上,骨头里的热气似乎被蒸发干净,随着他一起变的僵冷,像巨尸体。前臂被他紧紧抓住,袖子被拉扯的歪扭,露出内藏的偷听器。]

[我低头,他抬头,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几乎都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半个字没讲出口,窃听器又被他掩回去,我捏住不动,感到手腕有一点凉,是从他眼角不慎掉的一滴泪,孤单地落在上面。呼吸颤抖了三秒的时间,看住他平静的面容,和一双睁大的眼,盲然地盯住我,至死没有闭合。]

[倪家这一辈里,忠孝仁义,忠义两个断绝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与亲人折作白骨一堆,孝字一人再看顾不了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死不瞑目,余下一个,渴盼求仁得仁,被本应是同事的警察举着枪拖走,双手抱头狼狈地蹲在路边。推动一切的是一只手,至始至终看不见,但清楚那是命运,人落在一张网里,千头万绪,琢磨不透,不过起码知道韩琛也在其中。]

[做卧底,摆脱不掉。至于未来如何,无非百忍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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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5 22:04:4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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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黄志诚正式回归警队,重新负责刑事情报科B组。陆sir牺牲后,我寻机会去拆除在他办公桌下安装的监听器,发现他死没多久,座位空到已经积层灰尘。时间最后能够有形呈现出来的固态形式,就是浮游空气中的尘,从死去到落淀铺成他人脚下的路。警察署对黄志诚的态度在九七重组时转变,之前倪永孝送到投诉科最关键的那盘录像带,已在档案室销声匿迹。相反,罪案调查科手中掌握更多的是倪永孝在1995年犯下的多宗谋杀案的证据。】

【香港立法会楼顶矗立着正义女神,法律的天平在Themis的手中执掌,她被蒙住的双目对着远处被填的海湾。经过皇后广场,单手端正警帽,目光深看远处天平,从立法会取来的资料袋里装的是明目清楚的法律文件,警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扳倒倪家这颗毒瘤。】

【对付倪永孝,正义天平在一端倾斜。】

【浮世两道界开,隐凭其中制衡。在正义面前,倪永孝是站在警方的对立面,三合会近年在他领导下逐渐坐大,几欲超出警方的可控范围,倪永孝更企图涉足政界,这对警方和政府造成极大的威胁。法律并非是用来论断对与错,事实若真是对的,那最终错的又会是谁。几年前,倪永孝同样提供过黄志诚利用职务蓄意谋杀的证据,证据即是事实,可是法律的执行者刻意包庇了事实。在我的面前,对错界限业已模糊。】

【韩琛愿意转为污点证人,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却被黄志诚授意,中途将韩琛从酒店厨房的通道放走,按照程序汇报上级请求警力援助。警车很有目标的朝一个方向行驶,黄志诚暗自布置这件事已经很久。韩琛豁出一条命陪警方赌,最终倪永孝没来得及接受法律的审判,就直接死在了黄志诚的枪下。】

【一种身份套在另一种身份外,贪多得多,当中失去,不会有人懂。】

【Mary死后,心里一直有个无底的黑洞,事业的成功暂时弥补心上裂开的罅隙,满足一时,下陷也越深。职务升迁没有预想中那么快,目前,我已是CIB最年轻的警长。韩琛回归在我已适应警察身份的时分,我始终是他安插在警队的卧底。如果继续顺利通过正常考察年限,我升为高级督查的机会最大。不得不说,韩琛是晋升的路上最不可或缺的助力,我必定脱离不得他。】

【香港回归大陆以后,香港治安明显有了起色。一方面是国家行政区政治稳定,另一方面是倪永孝死后,黑道虽蠢蠢欲动,群龙无首始端,聪明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深夜值警,很少遇有案件处理。步话机别在蓝色警服外,向同事做完最后一遍对讲,将办公室的灯关闭一半后,在办公桌的台灯前抄写罪案记录。已没有抽烟习惯,当警察没两年就将烟戒掉。】

【刚过十二点,对面坐下个醉醺醺的女人,依旧抄着手里的记录,耐心倾听她逻辑全无的醉话,一个小时后,手中公务处理差不多,女人好像也哭累了。我问她名字,她头也不抬,纤细的手臂倔强的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红唇朝我嘟起,话语吐词不清楚,却一直很认真的重复着那个词M-a-r-y。】

【手中的钢笔突跌落,笔帽滚动至女人高跟鞋旁,失态的怔住片刻,情绪波动短暂,女人抬起哭花妆容的脸,继续絮叨她的失恋。她的样子尽收眼底,长久紧闭的心松懈一刻,嘴角陷深,向她展开柔和的笑容。】

【我也曾这么对一个女人笑过,她,已经死了三年。】

======第一幕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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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郭必筠逛庙会的时候钱袋被偷,追贼千里终于抢回,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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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7 21:04:3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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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

陈永仁

[时下夜间十二点五十八分,失眠如期而至。公寓大楼顶层天台,我倚着围栏抽一根烟,烟盒在裤口袋里被压得半扁,仅剩的两支可怜兮兮躺在里面。拿出颗咬在嘴里,大拇指挑开打火机机盖,左手臂打石膏,傻瓜般端在胸前,挡不住风,蓝色的火焰摇曳不定,亮眼的光芒窜起来,将侧脸点燃。这里是二十六层的高度,霓虹灯牌闪闪烁烁踩在脚下,依稀能看见维多利亚港,风清夜深,万般开阔,我能做我自己。]

[离地三百尺,难见人声。但第一支烟抽到一半,楼道里突响男人女人调笑的声音,来来回回,欲迎还拒,一声“讨厌”嗲叫出半个身子的肉麻劲。口中香烟浓烈呛口,手臂一弯一伸,牵扯出拖拖拽拽的雾,埋葬住面庞,扬一扬眉,依稀露个笑,调情都这么老派,死鬼死鬼的叫,说来又不来,真是为他急。]

[冷风吹过,笑容转瞬即逝。打火机扣在掌心,手指击两下,下意识带出摩斯密码的节奏,已是习惯使然。从九七年起,我总共跟了韩琛五年,不算短,很难相信竟能坚持至今,身上带了倪家的印记,比起初更艰难,地位差不多等于从太子爷落到小马仔,被留着不过是为挫倪系党羽的锐气。韩琛很谨慎,他不信任我,时常有刁难,我清楚不能急切,耐性比一切重要,但失眠症愈加严重,焦灼如影随形,只能靠暴力输出。]

[最初说好做三年,结果三年又三年,十年光阴匆匆走过,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解脱。]

[拇指拨过,打火机在掌心里转成风火轮,“啪”地握紧丢进口袋,楼道里声响歇去,看了眼表,十五分钟,真是赶时间,抖抖衣服,踩着烟灰走出去,期望做一场一夜好眠的梦。结果自然毫无意外,睁眼到天明,凉水在脸上泼个够,笨拙地把左手塞进袖子,僵硬到自己都受不了。出门食过早饭,慢慢走去鸭寮街,穿街走巷,上楼梯,推门进一家音响店,外套甩给老板]

走人

“走什么呀,仁哥。”

到时间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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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12 15:36: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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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二个月前,警察署召开媒体公开会议,获警务处长亲自表彰。被所有闪光灯对准,熟练的抬举右手,警帽下眉宇平定,向长官行敬手礼,彰显正气的标准在手里行使得再标准不过]

[2002年3月,做警察快十年。晋升博弈不在于竞争,更在乎左右手握住的矛盾身份,我是卧底还是警察。韩琛最近联系我次数越频繁,对我来说很不利。目前为止,解决他给予的负荷还算游刃有余,心底始终埋着一发随时都可引爆的炸弹,时刻存在威胁]

[升任督查就会向女友Mary履行结婚承诺,拍拖近四年,我想有个老婆,想有个家。时间这么久,路有的走,自然要走最合适的。警察做得太出色,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已不再需要韩琛任何帮助]

[付出和得到成正比,野心有更好的企图。在没万无一失的机会之前,不会对韩琛轻举妄动,赢面太重要,站得越高,越输不起]

[和十年前在屋村混日子的时候已天差地别,身份不同,贵贱的确有别]

[在深水埗附近购的房已按揭,周末,女友要留在新家理家具。下楼取车,抬头就看见马路对面的那栋旧楼 ,十一楼还是九十年代的旧窗,售楼经济说那座单元因多年前一起凶杀案,再没售出过。至今罪案调查科的录像里,凶手就留下个背影而已,那人正是我]

[新居差套音响,听下属阿B的介绍,开车去了九龙的音响市场。这里交通容易堵,车停在比较远的地方,西装革履走进杂乱的市场,有些不适应。旧楼一层都是些门面差不多的音响店,楼上大概会暗藏些色情场所,港警对此能放水则放水,黑道总是要吃饭]

[时间是中午,推门进去,环顾过四周,不见店内有什么客人。目光扫过摆在地上高高低低的音箱,并没发现特别中意的,但好东西还是不容错过,向内看过,开口询问]

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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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15 21:12: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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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费唇舌将老板支出去,满口答应替他看店,小空间里转几圈,喇叭挨个拍过,酒吧里的音乐撞击出旖旎风光,沙哑声线里勾出酥麻的夜,音响店里的小提琴曲缓缓流淌,丝丝缕缕,弦音诉尽寂寞心事。人生百态,无处不在。]

[乐曲就响在耳边,我蹲下身,将连在扩音机上的讯号线拆拆剥剥,脚下堆了一团乱,脑子里也缠紧一圈线。泰国人带了批白粉到香港,韩琛必在一个星期内入货,心知届时又要忙,准备不能不做,有想过把窃听器藏在石膏模内,但出了意外很容易暴露,不甘心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盯着讯号线会有模糊的灵感,却又想不透。]

[要问当卧底有什么心得,已经觉得这工作是在犯贱,嘴上说我在除恶扬善,心里又控制不住自我厌弃,孤寂郁郁,说是社会也离弃,其实翻天覆地,不过是把自己为难。想想总是冒火,谁愿意这么衰?于是一刀把自己劈两半,真的这个包进壳里,假的那个在夜里行走,犯罪作恶的是他,有暴力倾向的是他,仁哥威风八面,一打十才断一只手,陈sir就恪尽职守,顶着危险传递消息。并非迷失,仅是逃避。]

[生死簿断死期,依我说命数如何,人人心中自有论断。有人生来富贵,金山银山堆不起,有人烂命一条,搏命不过为几块钱,但从生到死,要怎么活还是有的改,黑道身份摆不脱,警察志向不想放,心一横就扭在中间。]

[路是我选,要坚持。]

[扯直一根线,绷在眼前看。有人进店,听见声音,从喇叭后探出头去,见这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用料上乘的黑色西装。了然,精英人士]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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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9-1 21:11: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9-1 21: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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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目测这家店面积在二十平方左右,一道双开防盗玻璃门将街景里的车水马龙隔离在透明以外。没想到室内隔音效果出奇的好,耳朵几乎捕捉不到外面分分秒秒在空气里传播的嘈杂。随意朝内踱上几步,水泥地上铺陈与地面同色的灰毯,脚步声也被恰到好处的缓冲]

[细节效果瞬间令店的风格变得合乎品位,对音质有特殊追求的人,很喜欢安静。心情随之变得不错起来,会心的一点笑在嘴角浮绘,很多事,如音乐一样简单,也好]

[认可阿B的欣赏水准,同时,内心敏锐的滋生出怀疑。CIB跟我做事的几个人,平常就属他与我接触最多。偶尔距离过分拉近,我会阴晴琢磨不定]

[不排斥同事间正常交流,以此作为半真半假生活的装点,却从不给予任何人信任,包括走得最近的阿B。毕竟我不是真警察,内鬼身份如影随形。别人眼里的平步青云,实际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陷在泥里行走,轻易就能被韩琛拽成一无所有]

[房间吊顶做得太低,嵌上去的单排灯瓦数不高,光线黯淡处也会形成几点灼眼的光斑,可暗的属性永远见不得真的明亮。对灯起了丝莫名反感,轻微可被别他冲淡。循着店里应声的方位,发现那人在一堆半人高的喇叭后。循过半周的视线,与刚立起身的人冷不防触在一起,短暂交汇便擦过]

啊,没有,没有,我就想试一试那个

[目光注向角落不起眼的位置,抬手很准的将一组胆机指给他。从前韩琛的女人让我把杀人卖命的钱攒下,她说以后会为我从德国定购一套。装裱过年龄的眼睛平淡如常,没想到十年后会再遇见这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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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9-2 21:02: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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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音响店的白炽灯下,两个男人要做笔普通生意,大门外的艳阳天里,时尚女郎踩三千块一双的高跟鞋,挺胸扭屁股避开过晒阳光,上班族马不停蹄奔向车站,老婆婆拽着购物车慢吞吞横过马路,这座城始终平凡人多,纵有例外,也要乖乖蛰伏,暗影见不得光,如何能白日翻浪?这桥段年年岁岁,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可密集高楼遮住光,宽厚楼牌挡住头,任你脖颈拗断也望不见天,一层保护色披上身,把眼珠瞪掉也瞪不穿。或许你亲密手足就是二五仔呢,真真假假,谁又知晓]

习惯用什么喇叭?

[这一刻又有新化身,真将自己当作普通售货员,过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窝在小店里浸透各色怀旧老歌,工资月月花精光,避老妈催婚避到苦不堪言。寻常人的平淡人生,是危墙上一块松动的砖,掀开了拼命透气,惊险人生里一段安稳时光]

这部,标准港产货,一万多

[想要尽职尽责答他问题。摇摇头,来回看几眼,指另一部胆机,一边说一边插电源,喇叭线接起,果断按下播放键]

接一千块的本地线,比得上十几万的欧洲货。高音甜,中音准,低音劲,总之一句话,就是通透

来,过来听听

[轻拍他肩膀,两人一同坐上沙发。喇叭里乐声流出,醇厚女声在空气里荡起波澜的音,唱完一段被遗忘的岁月。词里仅一句,现实里却要熬过数不清的寂寞时日,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不必那样久,三十天都可日日不同,当初花费十个月将自己变作古惑仔,五年后全家死光,忍忍忍,沉默寡言的嘴巴也开了窍,一句话可以说出繁多花样。警校里的热血学警仿佛褪了颜色,是一缕被压制的神魂,在梦里也不敢想]

立体感多强,感觉到没有?

[转念头,强硬地将自我从回忆里抽出,却不妨碍陶醉,双手在眼前比划过,啧啧啧一脸感叹]

人声全浮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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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9-8 21:07: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9-9 07: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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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埠的音响店成千上万,鸭寮街整条道怎么看都破烂不入流,却因音响电器在九龙半岛出名,简陋的名始于早年这里盖满鸭寮。非法僭建的建筑密密层层举目皆是,堪比五六十年代遗下的破落公屋,我是屋村出生的穷鬼,自然深谙这样的楼宇会导致消防隐患。看过角落胆机的同时,一眼就扫过消防设施的布置,多年做警察,为香港市民服务的素质成就职业本能]

[立在灯光明亮的位置,西装笔挺,每每想到我是警察,总是志得意满,认为自己做了不少的好事。对的错的有什么区别,我知道警队也有不少错误的典型,例如顶头上司高级督查黄sir,他曾经利用Mary,Mary再利用我干掉倪坤,就是这样买凶杀人知法犯法的人,也能身着警服,心安理得的一层又一层朝高处爬,我又为何不能有机会在警队好好的做下去]

“习惯用什么喇叭”

没有固定的,有没有什么好的介绍一下

[谦逊作答,一心几用,绰绰有余。从那部角落的胆机开始,思绪纷杂要往事的风逆向吹袭。侧身让,他走过近距离的对面,这个形容不修边幅的男人,从我开始进店打招呼,一直都没有流露售卖行业迎客该有的笑容。看着他的脸,自觉一丝莫名的熟悉,念头错愕浮现,没有半分根据可依]

[我信,世上很多人都缘悭一面]

[他并未选角落我所指的二手胆机,而是兀自有考量,像是很认真的替我做决定。心绪被他的态度渲染,所以在一旁没有发表意见,任凭他像个专业的艺术家,完成他心目里最完美的作品,而我也很乐意配合他去探究这部组合的音色]

是谁 在敲打我窗
是谁 在掠动琴弦
那一段 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 返回我的心坎

[旋律响起,怔在心里,唱片被重新灌制,人声更加清晰,是Mary最爱的CD《出塞曲》中的经典曲目。记忆的浮沙仿佛被掏出来个空洞,要我下陷进去,而往事,就在原位等到我。我看见Mary被倒驶的七人车撞得血肉模糊,那场景中的我心万分绞痛,可又恍如隔世,似乎心痛的人并不是我]

[西装内的衬衣吸附掉一层汗意,沉思被旁边人愉悦的声惊醒,老旋律依旧在敲打我的良知,可我不再打算继续沉湎,深深吸下一口冷空气,清醒的回到现实。从实际作出客观的判断,嘴角微提,笑而回瞥,对他话不置可否。起身径直走向门口,推开陈列柜的玻璃挡板,认准标签,拿出一圈信号线,朝那一脸陶醉的人递过去]

喂!试试这条线,听怀旧歌,这种线较好。

[其实除了女朋友,我的生活都是一个人,性格内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体会过眼下的时光。神使鬼差的心理,非常想跟一个陌生人分享听音乐的心得,做个半路知音。见他半信半疑的样子去接线,我很自信,但更期待他的感受,能否同我内心合拍]

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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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9-18 17:00:2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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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迷人声线唱尽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寂寞心事,沉醉的绮丽里悄然掀起时光,依稀遇见以前的自己,天边乌云下蹬起脚踏车,碾压过破破烂烂一只塑料袋,白衬衫在身后拖拽着鼓起,似迎风招扬一面烈烈的旗,旗面落下,医院里惨白的床单蒙上母亲的脸,消毒水的刺激味永远萦绕不去,骑下行路多么容易,陡峭的坡没有尽头,拼命按手闸也滑到谷底,那里是警校闭合的大门,走的轻松,再爬回去却千难万难。]

[一生还是一瞬呢?快要忘记二十岁时的我,耽溺于杂乱的混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眨眨眼,光怪陆离的旧景旋转成一圈圈黑色螺旋,塑料盒包裹隔绝,竖直着悬在眼前,唏——原是条讯号线。撇开多余情绪,拿过线翻覆辨认牌子,起初是将信将疑不情不愿,谁知接上听过就目瞪口呆]

果然强劲的多

[岂止是强劲,简直就是大救星,用讯号线接窃听器,再把窃听器塞在不易察觉的偏僻位置,不用带在身边就能发信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根线拯救世界,连带着对这客人也刮目相看,提起折扣更拿出十二分的诚恳,自兜里取出张名片卡]

胆机在这里买,喇叭就不要了,对面街的“祥威”要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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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

“中五辍学后,你在道上浑浑噩噩混得将近一年,要不要考虑过来替琛哥做事。”

“建明,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不要让琛哥知道。”

“这部欧洲古董唱机,市值折合要十几万港币,整个港区大概有一万几千人能负担得起,但是愿意付出的只有几十个人,而买下它后真正懂得欣赏的,可能只有一两个。值不值得很难说,最重要的是心甘情愿。琛哥要你进警校,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跟琛哥说。说到底,你是我的人。”

“我不相信琛哥死在泰国,我是他的女人,就算他死了,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报仇。刘建明,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乐音余奏在身边的时间里震撼,岁月遗留逐渐崭露,Mary始终是路的缔造者。从前就想做个平凡的小混混,日子也就是随波逐流,贱命算到哪里是哪里,被人砍死在街头又怎样。后来全家移民到加拿大,家人嫌我不清白的背景影响签证的申请,抛下我在屋村自生自灭。从辍学到加入三合会,再到隐瞒韩琛,冒着被碎尸万段的危险枪杀三合会龙头倪坤,一路,当时我没目的,却为她心甘情愿]

[Mary死后,韩琛活得好好的,命途又堕入一个新开始。在警署做着道上会被天诛地灭的“二五仔”,一做,看不到头。韩琛在油尖旺的毒品生意,这几天就要确定交货。而见习督察的制服,一旦脱下会变得一无所有,牢狱之灾、无声无息遭人灭口]

[简单说,我付出为求生存,有天能安心的活。]

[Mary始终变成心中漏不去的一部分。我再不是以前的刘建明,我会完全受自己支配。]

“果然强劲的多”

真有眼光

[回忆脑海定格,淡了再淡,和他讨论起哪条线最好,现在没什么人花钱听古董唱机,只要手里的线用得合适,就能要到想得到的效果。刚进店门,一眼照面,就觉得他很面善,不知哪里有见过,带着这份心情谈笑风生,聊得来分外轻松,店主还真很合拍,不打算再去别处看看,很快敲定]

买一整套能不能算便宜一点

“胆机在这里买,喇叭就不要了,对面街的“祥威”要便宜”

谢啦

[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掠过一眼,名片四方边角稍微起了些皱折,爽快刷卡付账,要了胆机,拿好他开来的发票,门口进来一个梨形身材的中年眼镜男,未多留意,大步走了出去。半天时间不到,购置好一套音响,心情大好,走到泊车位置,女朋友电话正好打来,一面听她说着新房如何布置,一面笑着]

晚上想吃日本料理还是牛排

[想要的,再简单来讲,就是娶下她,停下来,有个家。]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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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京畿路
莲玉 莲蓉
43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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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文兴元年十二月八日 (冬) 2017-6-16 19:00:4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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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

[CD又切歌,终年不变的达明,缠绵悱恻将爱字唱得辗转游离,男人在歌声里推门离去,眨眼间与人流汇集,消失不见。交朋友不如这一瞬投缘,分别时刻即带走少的可怜的共同,而后每次重逢都是隐晦又充满杀机的相遇,巧合撞见巧合,就是必然。]

“大哥,我叫你帮我看铺,你帮我赶走生意?”

那你的喇叭是卖得贵嘛!

[没好气反驳,随手拿起那条讯号线,艰难套上黑色外套,将老板唠叨抱怨通通丢在脑后,匆匆忙忙赶赴恩人葬礼。至万国殡仪馆旁,远离汹涌人潮,一条阴暗冷巷正对马路,零星日光照在头顶,生根发芽,树干般抽直脊梁,将身躯支撑出笔挺肃穆气质,警察电单车呼啸而过,一屁股烟尘搅乱视线,随后灵车缓缓驶来,叶sir的黑白照片分明挂在车头。]

“九七年后是你们的世界,瞧你们两个气宇轩昂,别说上《警讯》,被挑选出来做纸板警察的模特儿也够资格,到时假若你们还有点良心,一人给我几百块养老,我下半生便无忧!”

[十一年前叶sir寿宴,我听到这番话,那时我还未毕业,一心想做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不走阿爸老路,一个月后却如同蚯蚓埋在深不见底的土壤里不见天日,既无资格再参加他的寿宴,更不能到灵堂诚心祭拜。而话里另一位主人公,陆启昌陆sir,更早在倪家设计的一场爆炸里丧失生命。]

[警界的未来,一个藏一个死,不知哪一位更凄惨。]

[葬礼后一小时,我到达宏远大厦天台等待与黄sir见面,对面维多利亚港口波光粼粼,海浪拍击礁石声响激昂,风浪翻涌,天边变幻风云映出众生万相,一艘水翼船自海面滑过,船底破开银白的光,船里装载多少人对财富、尊严、自由的寄托,不知是多么沉重的美梦。]

[更不知,够不够定住人在过海时,一颗摆荡不定的心。]

===第二幕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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