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珠沉|——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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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窈儿的答复便觉得安心，最后又握了握她的手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崔府。找到了停在巷子里的马车便立刻回了家，家里的气氛依然沉重，没人问我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去正屋见了额娘，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心里酸酸涩涩的，额娘拍着我的手，声音依然温柔】

“佳儿，额娘知道你和崔家的大丫头感情好，不是你阿玛跟额娘狠心，可崔家出了那样的事，你们以后还是别再来往了”

【额娘眉眼间透露出的疲惫我无法忽视，反对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我只能点头，心里却在对额娘说对不起。窈儿的处境那么难，若是我都不管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绷着脸回了自个儿的屋子，一头栽在床上说是要歇午觉，多么希望，再醒来时一切都会变成过去的样子。睁开眼睛，能够看到窈儿站在我床前，问我又做了什么噩梦…】

————第二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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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

【夜半幽深，月垂乌帘，城中百姓家业已灯火熄灭，一枕茅草席垫睡去，然官宦人家依旧辉煌，十六月儿圆上一遭，开府设宴邀请权贵黄胄，风中飘来乃是伶人曼妙歌喉，北地的曲，婉转动听的嗓音，透着几分勾人，即使未曾亲眼所见，也知那腰身回環间纤柔媚人，眼波不知迷醉几人眼】

【觥筹交错，美酒佳人在怀，不知不觉三更过，满座离席而散，捧着一盏棠梨水，步履谦恭，垂首弯腰，过垂花门，进院中居室内，将一盏棠梨水端在人前，低眉平平，恭敬道】

老爷让人给姨娘送来的棠梨水，姨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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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载时光匆匆而过，端坐席间看着台上伶人歌唱，眉轻蹙目含愁，旋即恢复如常，这般热闹的宴席，不该有与之不符的表现。昔年崔家获罪，阿玛亦受牵连，多方奔走之下终于求得贵人相助，代价便是奉上女儿予他为妾。昨日事不愿多想，轻轻揉了几下额角，恰巧引得上首家主注意出言关切，遂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

【回了自个儿居室，卸了钗环妆面，丫鬟都被遣到外间，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发愣。往年这样的时候，身边总是有窈儿陪伴，分别日久，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三更过，丝竹停，今儿这样的日子，老爷自然歇在正房。耳坠发簪一一搁回妆匣，耳听得有人走近，以为是烟儿过来侍候安寝，不想却是老爷派了人来，这声音…】

窈儿…

【摇首失笑，当真是醉了吗，窈儿哪能出现在这儿】

搁在这儿吧，我过会儿就喝，你回去替我谢过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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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并未离去，相反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后，那一声窈儿听得真切，一时破天巨浪在眼底汇聚，却在瞬息之后化为脉脉细流尽复东去，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没寻到，面上除了平常再无其他】

【也不知前生得罪过谁，偏偏不能见也是最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就这般出现在眼前，可却又是如此讽刺的场景，大红平金围屏、水红软帐底下缀着桃红穗子、银花瓶里插满饶绒花球、满目艳丽，这些富丽堂皇的颜色堆积在小小一间屋子中，只觉刺眼，我知道佳儿喜欢粉嫩的颜色，她会将春天新开的桃花折一支摆在青瓷的瓶子里，这样雅致的人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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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金红，入府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颜色，昔年常用的浅色物件，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只有春夏时分，还能在府内的花园里见一两株嫩色的花】

【并未抬头去看，却知道那丫头并没有走，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转达。也不急着问，依然低首梳着我的发。一室安静，终究是自己忍不住，搁下梳子正要开口，一抬头却看到了思念许久的脸】

【崔家获罪之后，再没得到过窈儿的消息，以为此生再无重逢的机会，却不想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愣愣盯着她瞧了半晌，窈儿看着像是变了不少，眉眼间却又是那个我熟悉的小姑娘】

窈儿，是你吗？你可还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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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不及言语，却只可点首微微一笑，眸底泛着愉悦，牵动至唇角恰如其分的弧度，仿若经年未变在身后等她回首来唤一声，只是我心中明白，如今的，再难回头，一回首便是千刃万伤，必割尽每寸血肉不可】

【走近些，隐隐嗅到那股淡淡的甜香，抬手搭上她的肩膀，一触便是再难割舍的想念，蓦然一叹，开口道】

我认得，自然认得，便是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崔家获罪那些日子里，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日日等待着催命的刀，还是苟且活下来，再到获悉因罪牵连的其他官员时，不知为何却发笑，到底我们何其相似，如此惊心动魄地渡过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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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儿的笑一如往常，仿佛多年坎坷不曾对她造成影响，可我是值得的，那样的巨变，如何会没有影响。心疼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挚友重逢的喜悦，流着眼泪对她笑，又赶紧抬手去抹泪】

瞧我，这是好事，怎么还哭起来了

【拉着她走到榻边坐下，过去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如今却…这两年不曾与那位提过什么，这回跟他要个人，想来不会拒绝】

明儿我就去求老爷，以后我们还在一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