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囚牛 】
“尘心未尽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
节选自《隐元密录·文兴十一载年鉴·天字卷零四》
赵昕,年十六,皇八子,生母华贵妃罗氏(见NPC【罗奕媚】词项)。道名守真,号灵玉道人。他生来体弱,心上先天带有隐疾,凡事不可忧、不可惧、不可过喜、不可盛怒,太医言,若日日以药食滋养,兴许尚有两三年可活。贵妃爱子心切,于宫中、民间遍寻良医无所获,后来受一道人点拨,说龙虎山乃洞天福地,风水养人,何不让小皇子拜入正一道门下,摒却尘缘,潜心修道,或可得新生。 帝允之,遂着人将尚在襁褓中的八皇子送往龙虎山正一道,拜入老天师张继明座下,为亲传关门弟子。
他天资卓绝,澈静明通,又不骄不躁,勤勉好学,年纪轻轻便对道家经典颇有独到的见解,丹书、符箓、斋醮、咒诀等科仪,在同龄人中也堪为佼佼者。他虽贵为皇子,辈分又颇高,但在龙虎山中,吃穿用度均与普通弟子无二,待人也礼数周全,真真儿是个谪仙似的人物。非要说这脱俗仙人有什么瑕处,恐就是性子冷淡了些,门中弟子都说,十好几年,从不见这位小师叔笑过、恼过,他不矜傲,却也从不主动与人亲近,便是能与他说上话的人都寥寥无几。 自从到了龙虎山,八皇子日日静修,身子骨还真一日好过一日,小时候心疾还犯过几回,如今年纪渐长,竟也与常人无异了,甚而能练一些粗浅的剑术,虽无大用,好在可以强身健体。
文兴十一年,老天师命他下山入世,观红尘、渡己心,他虽不解其中深意,仍领师命去了。不曾想这一去,目下无尘的谪仙,竟叫一个番邦女流氓(见词项【西洲曲】)捷足先登,一觉醒来,那人居然拍拍屁股——溜了。 (玄字八一八号追注:皇八子与皇室、罗家关系并不亲厚,每逢宫中年宴前后回朝,年节过完便回龙虎山继续清修。)
【 西洲曲 】
“这位道长我曾见过的。”
节选自《隐元密录·文兴十一载年鉴·天字卷十三》
李云珑,年十五,西夏通灵公主(玄字八一八号批:此处“通灵”非指能通于神灵,而是赞公主聪颖机敏、心思玲珑),她的父亲是西夏王李元洪,生母则是大宋宁安公主。承平十一年,宁安公主难产,诞下小公主后便力竭而亡,西夏王悲痛万分,是故对幼年丧母的小公主异常偏爱。 西夏终归不比大宋礼制周全,加之夏帝纵容,她打小就不爱安居宫室,几乎是在草原上放养大的,不单性子明快跳脱,人也大方直爽,与人相交不论出身贵贱,万事皆率性而为。小公主跑马狩猎无一不精,拳脚刀兵也少逢敌手,可谓是草原上的小霸王——也是女流氓。她模样生得极好,八分随了母亲,愈是长大,愈是娇俏,想要求娶他的宗亲贵族多不胜数,她却一个也瞧不上,只爱与小姐姐们厮混一处,常年没羞没臊,浑说男人都是臭东西,哪有香香软软的姐妹们好,女子们大多也爱与她胡闹,还道公主若是个男儿身,兴许她们都吵闹着要嫁了。
文兴十一年,西夏王远递和亲文书,言为修两国之好,特派爱女通灵公主和亲大宋。彼年远嫁西夏的淮安公主与宁安公主皆为赵氏宗族之女,宁安公主更是当今安定郡王的亲姑姑,李云珑年纪虽小,若论辈分,那可不低,她是当今陛下的表妹,便是众皇子们见了,也得尊称一声“小姑姑”。 李云珑自然是不想和亲的,草原上又不只她一位公主,但她那历来慈眉善目的父亲此番却丝毫不肯让步,她深知自己身在皇室,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想明白这一点,半分不扭捏地将和亲之事应了下来,却不打算跟使团慢悠悠地走,她随手指了个宫人顶替自己,留了书信,一路轻剑快马,早一步往大宋去了。
嫁定然要嫁,那她得挑个自个儿喜欢的才行。 她遍访大宋的名山大川,好不快活,行至龙虎山脚时,偶遇一顶好看的道人下山,似谪仙出尘(见词项【囚牛】),小公主一时怔了,世间竟还有这般男子。往日说过的浑话如今皆抛之脑后,草原女流氓蓦地就对个小道士一见钟了情。她跟在小道士屁股后头,涎皮赖脸,撒泼耍浑,无所不用其极,也算是一路同行,熟料一日酒醉,她竟趁着酒劲儿将人劫了色,翌日方起才知大事不妙,赶巧西夏使团已经入京,她的逍遥日子算是到了头,于是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