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津策|——原创

『舒明渊』

呵……哈哈……

我还能指望着你们西家人喜欢我不成？

【微微扬眉，眯着眼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颇有狭促之意。伸手捻了金条抛纸一样扔到他怀里。】

就是我不杀你，小少爷拿着这金条一身富贵一个人走，既不善武，亦无护卫。说你大胆，还是不要命？

这荒郊野岭，多了去山匪亡徒，啊，对，小少爷当是不识人心险恶的。

【至于你那堂哥，喜欢什么的，就别做数了。】

【不是看不出这孩子提到堂哥时候的一脸依赖和钦佩，倒也不奇怪，他们毕竟是兄弟，虽然西风的形象早已被毁得干净。】

【转头放了块银元，告诉那小二不必找，只先上碗姜茶，再热壶酒。】

这酒，自然不会叫你白喝了去，你喝了多少，到时候我找你心爱的堂哥喝回来便是。

『西岩』

【酒杯往桌上一顿，洒出了大半。】

喂，你笑什么笑！

我不喜欢你纯属个人恩怨，你少拿我们西家说事儿，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翻着白眼小声嘀咕。】

……都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

【正说着，金条就被他扔了回来，一脸的不爽地用两根手指夹起金条就像扔垃圾一样地扔在了桌子上，顺便还拍了拍手掌，好似生怕弄脏了一样。】

我才不要坏人碰过的东西呢，少在那里假惺惺，巴不得我死的人是你还差不多。

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堂哥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送我回家去，不然……不然我就告你非礼我！

【说到后面脸都红了，尤其是听到他的那句心爱的堂哥，羞恼得霍地站起，屁股下的长凳啪 一声带翻在地】

你！你胡说八道！

『舒明渊』

非礼？哈哈！

虽然本公子的确来历不明，算不得好人，对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本公子还真没兴趣。不过你倒提醒了我，要是不杀了你，回去放你乱说，对本公子的声誉可是一大损失啊！

【打了个响指，五指上空再度燃起了一团火焰，这次就比上次把戏一样的火苗有威胁力多了，一瞬间周遭的空气蒸腾起来，气流都扭曲了。】

【不过就算扭曲了，那恶意的笑容也只会显得更恶劣。】

你紧张个什么？被我说中心思了？

【伸手一指，那火焰便化作锁链绕了人一圈，伤不了，动不得。】

【轻笑数声，带着轻佻和捉弄，端着酒杯把玩着，颇有些贵公子的风流意味儿。】

不如我留你一命，然后把这事儿告诉少族长，让你跟着你堂哥一起玩完儿，西岩少爷选哪个？

『西岩』

你……你敢！

【提了一口气，色厉内荏地呵斥着，心里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伴着一声清脆响指，一股火链就这样突然缠上了我全身，那些火离自己还是有一点儿距离，但是我只要动动眉毛眨眨眼都可能被火烧到。周围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子大的还敢看两眼，胆小的更是吓得魂儿都没了，掌柜伙计早就躲了起来，也有人抱着头冲去雨中大喊有妖怪。】

【原本以为大庭广众下他怎么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可他竟然真的敢！哼，姓舒的，我西岩跟你势不两立！】

【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动，面上也没有表情，可眼神里全部都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你……你别乱来啊，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堂哥马上就来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虽然是大祭司，可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你纵火行凶，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听了他后话，瞳孔猛地一缩，忘了身处险地，悍然跨前一步】

你什么意思，你想害我堂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不想死没错，可是他想用我的命来害堂哥，那我宁可死。】

【本以为必死无疑，闭上眼却并没有烈火焚身的感觉，疑惑地睁开。】

『舒明渊』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欺负小孩子可没兴趣，顶多逗两下而已。

【转着酒杯，嘴唇被酒液润得轻红，眼神狡猾如狐，笑如梦寐。】

再说了，小公子你就不能好好威胁么？拿这么多双眼睛威胁我，是要我血洗了这里咯？

【大概这句话威胁力度太大，刚才放火的时候所有人只做无视，偷偷看着我的反应。而现在，威胁到性命，这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这里面，有许多被这呆傻的二公子引来的匪徒，连酒倌和店老板都偷摸躲了，也只有这个呆子还毫无察觉。】

【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过去，将那些人通通压下，我倒不怕他们动手，反正动手了我也不会吃亏。】

【小少爷就是小少爷，逗着玩儿倒不错，只是做正事，只怕会是拖后腿的存在。风津越也在，西风此行，绝不会顺利。】

【一直转着酒杯的手忽然就停了下来。】

西岩，你为何要和你堂哥一起去？

『西风』
【终于脱开公务的时候，雨势依旧，找沙伽借了把伞便往约定的地方去。】

【阿岩那傻瓜，想来还在等着。】

【如此做想，无奈摇头，脚下步子紧了，待赶到山下见着那人，未及靠近又见到另一个身影，一时倒也没去打招呼，只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看戏。】

【原以为阿岩至少不会输的太惨，不成想竟是被舒明渊戏耍至此番，连连叹了几口气，终于还是起身。】

我道是何人敢在此放言血洗商铺，原是舒公子，难怪所到之处，鸡犬不宁，百姓避之不及。

阿岩，过来。

【招手让人过来，待其走近方才一把扯了那湿冷外套，将自己的外衣脱了给他披上，又冲躲在柜台后的掌柜的行了简单的见面礼。】

麻烦老板给我们三碗热汤暖暖身，再来两个小菜。不过在此之前，先帮我这家堂弟找身干净衣服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其手中，老板颠儿颠儿地跑开了，又冲着缩在一旁的其他人安抚。】

误会一场，大家不要害怕，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这顿，我请了。

【我在京都或好或坏总有些名声，百姓知晓我身份倒也不说什么，零零散散动了起来，也不再理会。】

舒公子，请！

【从头到尾也不曾问过他的意见，总归他若不喜自然可以离开，故而自顾拉了阿岩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暖着手。】

『西岩』
西岩，你为何要和你堂哥一起去？

【垂下了眼睫，咬唇沉默，这个问题我从未深思过答案，或许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了要跟着他，想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堂哥！

【听到声音一刻都站不住，欢快地奔了过去。】

我就知道堂哥一定会来找阿岩的！

【堂哥的衣服披在身上暖到了心底，拢紧了衣服坐在堂哥身边，大眼睛瞪着对面的舒明渊，见他看过来还挑衅似的白两下。】

『舒明渊』

如果是我，只能做一个累赘的话，再怎么想，也不会去拖累别人。

【那个问题，又白痴又可笑，不过因为我是我，他是他罢了。】

倒没想到，少将可真能忍，宁可这么一心向着你的宝贝堂弟被我耍弄。

钱已经付过了，不必少将破费。

【他将枯叶烧了的当场，我便感应到了，不过却不愿想什么，他有何打算，也没必要去探寻什么。】

【一个任性一个一边冷硬一边心软，这两兄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两位都是要去面对的，那舒某就祝两位，旗开得胜。

【这话说得玩味十足，十分可恶。若是我对曲离音说这样的话，八成就是要被各种坑害的了。】

【时间到了，该登山了，天黑之前也许还能下来，下不来，就留宿山上，看风花雪月好了。】

【伸手拿了几枚银元，招呼掌柜的要了几壶烈酒，转头道别。】

在下还有事缠身，便不奉陪了，告辞。

『西风』
这等小事若是沉不住气，舒公子想来要笑话了。

【我与他，仿佛注定了这般的相处，争锋相对，明枪暗箭，可是想想，身在官场又有哪一日不是虚与委蛇！】

【端着茶杯细细啜了一口热茶，外间的雨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声淅沥给人一种悠远的错觉，抬头向外看了一眼，风斜了雨幕，远山含黛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虽是不同寻常，普天之下，能够困住西风的，还轮不到小小一个雾都，舒公子有心了。

【莞尔一笑，浅浅颔首回应，看了眼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阿岩，拉着人递了筷子让他自己先吃点儿东西，随后拿起手边尚滴着雨水的黑色雨伞起身向那人走去。】

雨大，舒公子还是遮一遮的好，即便术法在身也难免会沾了水。

【遂将伞递了过去。】

『舒明渊』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递过来一把黑伞，还滴着水，像是接了谁止不住的眼泪。】

【我不怕雨，而接下来的路，便是拿了伞，遮得住山下雨，却是受不得山上风雪的。然而终究还是接过了，撑一路，也是好的。】

多谢。

【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撑开伞，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里，依旧是烟雨朦胧的日子，走不了几步，身形就像是入了画，点了墨，又败了笔，成了留不住的东西。】

【越上山越寒，千万年来，也只有这日月山川，永恒不变，成为了唯一的回忆。】

『西岩』

你才是累赘呢！

【愤愤然地站起来反驳舒明渊，若不是堂哥拉我，我才不肯就这么算了。】

哼！

【扭了头不去看那姓舒的，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也就是堂哥还有耐心跟他说话，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嘛，多管闲事！】

诶……哥！

【看到堂哥居然要送伞给姓舒的坏蛋哪里还坐的住，扔了筷子就跑去拉着他的袖子】

哥，你把伞给他了，那……那我们怎么办呀。

【堂哥还是把伞递了出去，不解地拉长了脸，小声嘀咕。】

堂哥明明知道他戏耍阿岩还给他伞。

『西风』
【一程山，一程雨，一步一步送人行。】

【那人离去背影悠然，仿佛千百年来一如既往，从不曾更改，亦不会更改。】

【负手观望，回首浅笑，少年憋着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倒也可爱的很，不由伸手轻轻捏了一把。】

他戏耍你，你便不会戏耍回来吧，笨蛋阿岩。

【再看一眼外间雨势，拉着人在桌边坐下，一手敲击着桌沿。】

日落之前雨便会停了，阿岩不必担心回不去，若是不停，断不会叫你淋了一身。

来，难得我有雅兴，陪我喝酒。

【提壶为两人斟了惹酒，不再理会对方愤愤不平，心思却是莫名想起那个人，那个原不该存在的变数。】

【第二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