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江府-合荣院(京畿路)——江北原 [打印本页]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1-30 21:22
标题: 江府-合荣院(京畿路)——江北原
万般留不住,袖手任沧桑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5:47
——建元七年·春——

【已经很久没回过京都了,这一次离开江府将近一年光景,爹爹嘴上不说,可还是不乐意的。赶在年前回了京城,爹爹说过,平时她可以贪玩,可是过年了是一定要回家去的。】

【如今已过元宵,她这些日子在府中待着也是无所事事,这日清晨,她醒得倒是早,在自个儿小屋窗台上趴着看小雪渐融万物复苏。】

【一双墨瞳也笑弯了,像极了一对月牙。白狼在屋内挠着屋门,低低呜咽,迫不及待想要出门去。】

【她推了门,那白影嗖的便窜了个没影,几步追出去也见不着影子。】

阿娘——【她在院里走着,这头看看,那头瞅瞅,总归是找不见白狼的影子】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6:13
元宵刚过,借此料峭春寒,雪意尚未消融,出门访友。


是日,万象初晴,马蹄碎晨曦,惊得空巷散去寥寥音。
先前书信一封相寄,告知北原来访之事,经年一别,亦不知旧友是否安好,思量间,江府已至。
翻身下马,轻叩门环,不多时便是家仆相迎,将手中缰绳交予他,由人引入府内。


路行处,亭台楼,池有影,残雪覆青瓦,朱楼通绮户,甚是风雅。
到了前院,落座前厅,捧得清茶一盏,碧波卷翠芽,氤氲绕闲庭,极目烟波处,一方池,半卷莲,上有未消雪,边覆寒峭花,花更艳,波欲透,初春景逸尽入我目,噙抹笑意,心道果真是北原兄的风格。


拖盏呷口茶,忽闻得步履声由远及近,侧耳听之,却不是人之步伐,又凝神,似间有野兽鼻息,面上一喜,莫不是小虎崽?
及此,搁盏起身,过了雕花门,定身院中相望。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6:21
【江府不大,却也不小。兜兜转转一番,偏是找不见白狼,一跺脚,心中埋怨它丢下她不知道又跑去了哪儿,由这小院落出去,跑到了别处】

【四处张望,听着丛中似有沙沙声,循着声音过去,听着一脚步声,也不顾那声音不似狼步,更似人声,一头扎着出去】

阿娘....【她入目便见一男子,是从未见过的模样,眨眨眼,再眨眨眼】

【阿娘难不成修炼成精,也成人了?】

你....【她被爹爹捡回来后,听着管家爷爷时常念叨些怪力乱神的故事,心中对此是极为相信的,颤颤地伸出手指着男子】阿娘..?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6:29



便是在山中修行多年,悟得道心如水,世事皆尘,入眼不过云烟,不若解脱樽斝间。
但身为成年男子,已近而立,如今却被个朱唇榴齿的小姑娘,颤巍巍抬指唤声“阿娘”,便是道祖再世,想必这面上表情亦不会比自己好看多少。


豆蔻香,芙蓉粉,女娃正是娇俏好年华,撇去那声阿娘不说,北原府中何时有了小姑娘,也未曾听他提及。
也罢,思量再多亦是无益,先解决了那声阿娘才是。
敛去面上惊异,沉去万般心绪,又是勾唇浅笑,开口问道:“阿娘?是叫在下?”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6:36
“阿娘,是叫在下?”

【听他开口说话,一张嘴更是张着能塞下一只鸡蛋那般大,那指着男子的手指更是颤颤地】你....你.....

【这人声该是一名男子,可她从未听过成了精后,这性别也能改变的。阿娘变成人竟然不是一个女子,竟然是一个男子?】

【显然她的小脑瓜已经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句话,似乎是不认得她,她也不管这白狼若是变人为何会成了男子,只是软着嗓,一副委屈的模样】阿娘...我...我是..墨玦

【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模样】阿娘...你....不不..不认得...我了..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6:46
墨玦?
听她言语,自己似乎不但应该认得她,还该非常亲密且深入的认得过。


瞧她软了嗓子,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更是不忍,见她随意出入此处,想必亦是北原重要之人。
在北原的府邸中,惹得她泪珠儿盈于眼眶,怎么想都是一个错字儿压在头顶,及此心内便又纠结了几分。


先不说自己是否是她的阿娘,不对,将此念头按下,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想都不会是她的阿娘。
又仔细思索了一番,却着实想不出自己认识过一个叫墨玦的小姑娘。


叹口气,走近了她,半蹲下,抬首看着她,试探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温言哄道:“墨玦,你...”虽开了口,却仍旧不知如何接下去,到底斟酌半晌,问道:“墨玦,你阿爹是谁?”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6:54
【这头见男子半蹲下,她皱皱鼻尖止了那酸酸的感觉,一双墨瞳中盈盈水光泫然欲泣,她忽的觉着最近好些人都喜欢半蹲着与她讲话】

【想着爹爹笑话她在山里待久了,营养不良长不高,扁着小嘴,可怜兮兮的回答着那番询问】我...爹爹是...北原爹爹呀....

【想着兴许是阿娘刚才化作人身,可能想不起以前是白狼时候的事情,一只手攥住了男子衣袖,一双眼水汪汪的盯着】阿娘..你跟...跟跟...墨玦去..去厨房...

【厨房里有阿娘爱吃的小母鸡,是不是吃了一只小母鸡,阿娘就能记起来了?】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7:04
本帖最后由 江行川 于 2015-2-15 17:05 编辑



北原?
原来是北原的闺女,未曾听北原提及妻室,不想倒有个这么大的闺女了。
小姑娘眸带灵气,灿若春华,生的也是俊俏无比,北原真是好福气。
及此,竟是有番欣然之感油然而生,见她皱了小鼻子,更是天然姿色生妙龄。


替她理了垂于耳畔的鬓发,笑道:“原来你是北原的女儿。”
一句北原,忽觉得哪里不对,北原是她爹,她唤我阿娘,这是何理,僵了面上笑意,此时恨不得揽镜自照,确认一番男子特征。
转念又想着,莫不是北原的妻室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抬手扶额,若真是如此,那北原兄的口味还真是...不那么清浅。


正想着,小姑娘扯了自己衣袖,口中念着去厨房,见她说话断断续续,面上神色又急,终是无奈。
安抚道:“墨玦别急,在下跟你去厨房便是。”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7:12
“墨玦别急,在下跟你去厨房便是”

【听他这么一句,止了那哭啼啼的嗓音,用力地一点头,拽着人便往厨房的方向去。】

厨房..厨房....【其实一般白狼的小母鸡都是管家爷爷提着来的,她拉着男子在后院兜兜转转了好一大圈,才寻着那厨房。】

【鼻尖皱着,嗅着小母鸡的气息,松开了男子一头扎进了厨房一旁的小木头屋子,半晌抓着一只小母鸡回到了男子面前,高举着那只扑棱着鸡翅膀的小母鸡】

阿娘..吃....【吃了这只小母鸡,阿娘总该想起来了】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7:22



到底是兜兜转转到了厨房,一路该是有好景,却亦是无心去赏,到底多了个这般大的闺女,心头有事儿。
苦笑爬了唇畔,这般光景下,还能如斯调侃,倒也不负师尊教诲,默念一句无上天尊。


到了个小木屋前,小姑娘松了自个儿的衣袖,似在搜寻着什么,疑惑间辩得几声鸡鸣。
小姑娘转身抱着只小母鸡,献宝般举高了,又是一句“阿娘,吃。”


看着母鸡,眼睛圆溜溜,翅膀扑棱棱,再三确认,没错,这是只活鸡。
瞧她期待的眼神,却说不出一句拒绝,到底先把鸡接了过来,免得小姑娘抱着手酸。
复又低头看了看鸡,它委屈我亦委屈。


抬头点眸与她,仍是勾出个温柔笑:“这是...给我的?”
只想着左右与她多说两句,拖个时间,待北原寻来,一切便都好说。
该是,一切,便都,好说,罢。


今日的江行川忽然觉得有那么点心累。



--------------------------结----------------------------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7:32
——建元七年春·承接上幕——

【男子由她手头接过去那只小母鸡,可却抱在怀里也没个下一步动作。只是低头看看那只小母鸡,小母鸡也睁着圆溜溜地眼看他】

【她看了看小母鸡,又看了看男子,咂咂嘴】阿娘..为什么不吃...鸡?【她记得每次管家爷爷拎着小母鸡来,白狼可开心了,那尾巴晃着就跟隔壁院子里的大黄得了骨头似的】

啊!【忽的一阵惊呼,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又跑进了厨房,冲着男子招了招手】阿娘..来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8:17
为何不吃鸡?
因为不能吃生鸡,鸡是好物,或烤或炸,或汤或煲,却不该生吃。


明明简单数语,对上小姑娘的明眸,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口。
吃生鸡的墨玦娘亲,吃生鸡的北原妻室,怎么想都觉得处处不对,却又找不出个破绽。
莫不是误入了什么精怪传奇,聊斋志异,又或是北原兄闲来与我开个玩笑?


掌中小母鸡带来的温热时时提醒自己,它是只活物。
低头万般纠结地给了小母鸡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不吃你,我没北原兄那么口味儿不清浅。


小姑娘的惊呼打断了这场人鸡眼神交流,见她小跑进了厨房,又转身朝自己招了招手,不知怎的心头又是一紧。
罢了,都到这这一步,总不会又塞给自己一只大白鹅吧。
便迈了脚步,也进了厨房。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19:42
【她想着,大抵是阿娘成了人,也不能吃生的。进了厨房,把那灶台上的大锅哼哧哼哧地搬开。从男子手上接过那只小母鸡】

唔...【她四周瞧了瞧,摸出一把小刀,寒光锃亮的,映着她小脸上一双眼闪亮亮的】

【可是..杀鸡,要拔毛,可是拔毛,鸡要扑腾,她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按着那只鸡,在鸡脖子那里比划了半天,吓得小母鸡一双腿蹬直了,翅膀扑棱着。】唔!不许...动!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19:53
女娃,小刀,母鸡。
北原兄你的孩子果真不一般,今日江某算是拜服。
瞧她一副如临大敌,面上却是未曾掩饰的认真,看来是真想为她的阿娘做顿好吃的。
如此懂事乖巧,怎能不被世间温柔以待。


垂眸且笑,北原啊,这不知你是如何天赋异禀,才能教出如此绝妙的闺女。
走近她,救出了那只母鸡,又轻握着她执刀刃的手,问道:“墨玦,这是想给你阿娘炖锅鸡汤?”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20:20
【她与那小母鸡,一大一小两双眼,盯着对方,那小母鸡咯咯咯的叫唤着,梗着脖子,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她皱着眉头,一张脸都快挤成了一团,那刀却始终落不下去。】

【男子终于是过来解救了那只小母鸡,另一只手拿走了小刀,一抹温言,换来她垂着脑袋瓜喏喏着】小母鸡..不乖....

【这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砸在案台上。阿娘吃不着小母鸡,是不是就记不得她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似乎从未哭得这般伤心过,那白狼与她而言,真的不是一般重要。】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20:51
女娃儿放声大哭,粉面上满是泪珠儿,那副伤心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心口生疼。
丢了小刀于灶上,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哄她,犹记得暮雨小时候,只要哭了便掏块糖果剥开喂她吃了,那哭声便渐渐也止了。


只是当下,莫说个人性子不同,便是相同,从这厨房内也未必能寻着半块糖。
只得又叹了来这江府后的不知第几口气,躬了身半蹲着先替人擦了泪珠,复又搂人进怀,小声哄着:“墨玦,怎么哭了?不开心的话和.....“话头又是戛然而止,终是咬牙切齿般吐出几个字,”和....和.....阿娘说说?“


说出来了,便也罢了,面上虽有几分恍然,仍是温柔拍着她的后背。
心中只得默念,江行川,愧对江家列祖列宗,愧对家父家母。
但事出有因,还请万事莫怪。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21:18
【小姑娘在那怀里还哭哭啼啼,她虽年十五,却也不过被捡回来五年,这一般认知也不过是个小娃儿一般,一遭人哄,更将小脸埋入男子怀中闷声哭着(对你们没看错,我埋了美男子爸比的胸)】

阿娘..不记得墨玦了【这一哭,却也难得她说话不是断断续续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阿娘记不着我..就不要墨玦了

【可她突然又止了那哇哇大哭的声气儿,抬了头,两眼泪汪汪的盯着男子】

【她似乎听着男子方才自称着一声阿娘?这才抽搭着,揉了揉自个儿鼻子,通红通红的】阿娘..你你..想起来墨玦了吗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21:31

女娃儿泪落连珠子,在已怀中哭的抽抽搭搭,那泪珠儿似乎已是透了层层衣裳,沁到了心口上。
抱着她娇小的身躯,温柔抚着她的后背,听她念着声声阿娘。

哭声忽止,女娃儿抬头,双目盈盈垂泪涕,又是让人心生几分怜爱。
听她问,一时又是语塞,说想起来也不是,不想也不是,只怕这一答应,又该万劫不复。
虽是心飘万点愁,仍扯了自个儿袖摆,替她去了面上湿意,复才缓道:”墨玦,咱们去找你北原爹爹可好?“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2-15 22:25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5-2-15 22:34 编辑

早前得了信,夹层灵山的江小神仙要移驾江府,自是喜不自胜。上上下下安排好,人来了万万不可怠慢。   好不巧,那日出去办事,待回府却闻江小神仙已经迎入府内,倒没赶得上亲迎。一时急了,抬步直入荣合院,也不理会家仆追着絮叨什么。   


荣合院,接贵宾。早安排了江小神仙是贵宾,此刻寻遍了几个厅堂却不见人影,这才停了步打算找人问。一回头只见老管家遥遥指那后府,跟的急了正喘的说不齐全:“后院…江公子…小姐…在后院……”


一听小姐登时脑中一片空白。玦儿不熟人性,不知会不会吓着那小神仙。   


大步疾行,引得扑迎过来的小白虎以为与其逗乐,时跳时跑不亦乐乎。穿堂越院,还是不见人影,途逢忙碌家仆,有指点在后厨。扶额闭目长叹,那小神仙岂能沾得了人间烟火气!   


心下忐忑,步履倒是慢了,小虎得了空窜上肩头,抬臂拖抱了,行至厨院。跨进院子举眸望,小神仙揽娇女言语温温,乖女儿依公子泪眼朦朦。这…这是演的哪一出儿?


   “江…小神仙…玦儿…乃是深山狼母所养,于人性不太通,可…有唐突了小神仙?”
作者: 江墨玦    时间: 2015-2-15 22:44
【男子好生哄着,可又不说想没想起她,只说带着她去找爹爹。可这说曹操,曹操便到,她听着身后一人言,正是爹爹】

【一转头去扯着爹爹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指着男子又是几声哽咽】爹爹..阿娘...阿娘成成成...了人,就..就不...认得我了【她说得好是委屈,可那男子哭笑不得,那小母鸡还在一边地上咯咯咯的叫唤。】

【似乎那委屈,还是他们受得多些。】

【而厨院中,又是一阵沙沙响声。消失了好一阵的白狼突然从旁边丛堆中窜了出来,她看着那白狼,又是扑过去,爹爹肩头的小白虎也扑了过去。】

【一人,一狼,一虎,又是面面相觑。她看看小白虎,又看看白狼,小嘴扁着,又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作者: 江行川    时间: 2015-2-15 23:00
气氛正值胶着,熟悉的嗓音自背后而出,面上霎时一喜,北原你到底是来了。
听他一句可有唐突,勾一抹不知滋味的笑意,摇了摇头。唐突事小,若是今日这事儿传出去,想必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先前觉有万千言,眼下见着她二人父女天伦,便也将心中情绪按下,暂时不表。

正是时,忽蹿出一只白狼,女娃儿眼神一亮,便是扑了过去,瞧那亲昵模样,倒是悟出了些许前因,又听得北原所说未山中狼母所养,更是通透。
世间纵有万般错认,却唯独比不过我这一出了。

便又将笑意风流坠眼底,北原身侧的虎仔似是还认得自己,直直扑了过来,多时未见,它亦是长大了不少,初时抱着它便有些力不从心,如今更甚。
揉揉掌下雌伏的小白虎,瞧着小女娃抱着白狼又一副泫然欲泣的脸,便知兹事体大,抬首点眸:”北原兄。“复又眨眨眼,意在让这亲爹去哄哄小姑娘。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2-16 08:15
玦儿虽不熟人性,但并无传说中狼人之凶恶,倒是这许多年了仍是怕生怯怯。早前所虑其惊吓了小神仙,是为狼人传说虽有,但小神仙或许不曾亲见过,便似己初见玦儿时光景。现见小神仙摇头,玦儿泪目,想是无大碍。


小白虎竟记得牢,见了人直扑过去,胡乱舔蹭,倒是一番思念至极模样。


听闻玦儿所言,瞬间明了事情由末。松神一笑,不掩眼底宠爱,揽过玦儿轻抚其顶:“这位虽也是仙,却不是你阿娘所变,他是爹爹好友,也是你长辈。”


那白狼来的适时。看了玦儿与其亲昵,倒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任了一狼一虎亲偎厮磨一时,才引着二人赴前堂饮茶歇息。


=======结=======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7-11 07:02
本帖最后由 江煜 于 2015-7-11 12:02 编辑

=============建元七年  春末================


【春末夏初,正是天气最好的几天,郁郁的跟在仆人身后,心情却是复杂的。拗不过那女人的意思,便也只能依她前来寻找他那素未谋面的爹爹。】

【出入京城,整个人都被那热闹的街市所吸引,想着以后都会在这里生活,便强按捺住了心里的跃跃欲试,劝慰着自己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不大的功夫,便来到了一所豪华气派的大宅子门前,看着家仆与守门的说了几句,便见那人匆匆的跑进了院子,好奇的弯下身子,极力的向里面张望,却被另一人生生的喝斥住。】

【不甘的瞪他一眼,生气的的别过身去不再观望。】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9-5 00:21
廊前一树海棠开的正热闹,大片的粉惹的鸟儿欢鸣不住。小白虎大概是想逮只鸟尝尝鲜,围着粗粗树根直转悠,不时低低呜吟,着急的很。

银签儿拨着小瓷碟里的鸟食儿逗弄那只白鹦哥,挑了小块的鲜肉喂给它,给这鸟儿欢的扑腾起来,晃的挂在廊檐的竹笼摇摇荡荡,撒了一地的米谷。

抬头正想叫停叶过来扫去,却见圆门外跨进来守门管家容叔。四十来岁的汉子,聪明忠厚,是个稳当人。多年不见其人面上如此神色,实感蹊跷。

放了签儿,接了侍女捧来盆水净了手。人匆匆走近却不急着回话,只命侍女尽数退去。心下了然,定是非常之事。默默引人进了堂内。

惯使的停叶奉茶来,都被其亲手接了让人退出去,不由更紧了眉瞅着他。四下无人了,他却磨磨唧唧起来,等了许久吐不出一个字。

被他磨的急了,沉了面色,喝其尽快讲来,这才犹犹疑疑道来。

“江容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在眼前的不必说,都知道。只是少爷出门在外时,可有与哪位姑娘要好过?”

看人终于愿说了,刚松口气儿饮了口茶,还未及入腹便都咳呛出来,竹灰的袍子湿的斑驳。任人拿着帕子为己擦拭衣上残茶,止了咳才看着人笑了,难道是自己单身久了,连容叔都愁了,要与己做媒不成?

思及此,自小的劣性根儿又起,便要出言吓他一吓:“容叔……何出此言?你家少爷的性子容叔还不知道么,若真有这要好的姑娘,自当娶回家来的。”

眼见人猛抬头,眼睛都瞪大了,才又稳了声相安:“倒是何事,容叔还是一气儿说了吧,这么吞吞吐吐怪急人的,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

“外头来了个小公子,说是少爷的儿子……”

缓缓抬眸正对上人迷茫疑惑眼神,示意人继续说。

江北原长这么大,虽不说恪守礼教,也是一向循礼而行,便是姑娘家的手都未曾碰过,怎地会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容叔也是糊涂了,这等话都信了来报,不趁早打发了出去。

许是己神色过于不悦,容叔话音是愈来愈低,却也教人听的清清楚楚:“我瞧那小公子样貌竟似跟少爷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这才……”

“天下相似之人也是有的,何况是小孩子,既然也是个公子哥,大概都养的差不多清净细致的,容叔你怎么也……”

一句话没说完,脑中突然闪现白纱漫金,风动影摇,一怀软香紧拥,乌丝抚面温柔,甜腻喘吟突绕耳畔尤似可闻,魂灵热血澎湃欲燃陡袭心底……

生生然止了斥人之语,闭双眸抚了脑壳按捏,再要细细辨去,孰人在怀,孰地缠绵,却又抓也不住。


一时间泄了那挺劲儿,出口的话语便也失了气势:“且……迎进来看看吧。”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9-5 13:52
【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有人出来。唤了仆人想要离开,他却是死活也不肯走,干脆跪在他面前说什么也不起来。无奈的只得应了他,毕竟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又怎么忍心让他跪在这冰冷的地上。只怕那女人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他送他来吧?】

【气闷的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门口那奴才眼中赤裸裸的不屑。正苦于有气无处撒的他瞬间就不满了。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吼道】

狗奴才,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还想再动,便被跟来的仆人紧紧的抱入了怀中哀求道】

小少爷,我求求你别闹了,你就是再闹,宫主也不可能回心转意让你回去了。

【无力的垂下了挣扎的手脚,心中也明白他所说的事实,只是自己一直逃避着不肯面对。】

【就在这时,院子里终于有人走了出来,说是老爷有请。任仆人牵着手跟在那人身后跨进那朱漆大门,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了一处院落,看着那不远处的白色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些难受。】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9-27 20:31
容叔面上犹疑看的真真切切,己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记忆只余点点残影,看不清辩不明,搅的脑汁乱。待不再想,它有盈盈绕绕不去,待细想时,又是一无所有,一时间头疼更甚,无法坐定,索性起身踱步。


堂外一风吹飞了大片山樱,飘飘散散,盈盈绕绕,远看如幔展扬,待要细看又散散碎碎抓不住,徒惹春愁。


愁是一重加一重。侧身转首望去,那小公子被家仆引着缓缓行来。玉面锦衣,气宇轩昂,小脸上满满的骄傲,轩挺眉眼,竟真与母亲房中自己一副幼时画像中孩童一模一样。不消旁人说,便是自己看去,也是无法否认,天下哪有如此相像之人!


待的走的近了,一抬眸对上他一双乌瞳,心底似有丝线拉起了什么,抽出一条亲近绳索,拦也不住的便缠了过去。


缓缓转身面对于人,不知哪里来的熟识,也无过多客套疏离之语,启唇便是一个“来”字。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9-29 19:56
【静静的站在原地,不由得被眼前看到的一幕迷了眼,颀长的灰色身影静立于精致的大堂之内,满园的洛樱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的落于院内,染上片片落红。】

【闪神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却见他一会转身来,一步步地靠近,却像是步步踩在了他的心尖上,面上虽没有一丝波澜,袖底紧握的拳头却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来”

【未及站定,便听到了他轻轻的一字邀请,蹉跎良久,终是一步步朝他走去,静静的立于他身前,一字不吭。】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10-7 16:26
许是飞樱浓了,远檐近廊,花木人从都似被融进大片粉白,从目中淡去,只于眼前小小一个人儿,渐近渐明晰,似从旧时光里走来,跨过一层层春夏秋冬,叠成一个血肉温柔的孩童,就这么静静的立于眼前。


缓步走近了去,俯身握他小手,抬眸望进他眼中,清冽的一双眸子里,许是还未被时光温热,带着些沉静的冷漠,让人禁不住就抬手轻抚。


这眉眼,清如明镜,自己的一双眼眸,清清正正映照其中,眼底浮着一抹心头亲缘血脉被牵动的微痛,藏掩不住。心中那缠绕了几生几世般的熟悉之感无可回避,竟是再无丝毫疑问。


拇指轻抚掌中小小手背,轻轻问:“我该如何唤你?可有小名儿?”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10-8 10:26
【稚嫩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着,暖暖的很是舒服,双眸略带生涩的看着面前这个矮下身与他平视的男人。】

【静静的任他作为,一言不发,许是被乱舞的樱花迷了眼,突然间就觉得眼眶酸涩的很是难受,不自然的躲开他直视的目光,望向院中寂静的一鸟一虎。许是养的久了,仿佛是通了人性般,此刻竟是一声不吭,远远地观望着。】

【手上感觉着属于他的温度,闻言想起了那令他不喜的名字,他没有名字,那个女人总是唤他宝宝,而别人也只是称呼他为公子或者少爷,这些都是他不喜的,却又无可奈何。】

随便,我没有名字。

【淡淡的一句话,没有冷漠,却疏离而无奈。】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10-29 14:58
廊外春光正明,泼辣的铺了一天一地,洒了些许入堂,揽了一大一小两人半个身子,在大块的青砖上按下两团浅影。

虽有模糊残影,到底记不起来曾经,眼前人儿形貌,又让人难生疑惑。虽有意细细盘问来去,理出些前因后果,怀抱何人,想他一个孩童又能知晓多少?闻其言辞间戒备疏离颇重,又恐其初来小心,枉生疑他之念,在心底种下了生分的根,此刻只好作罢。

起身拉人小手走到廊下站定,抬目远览,满园郁郁染着片片樱红梨白,高阳耀目,为万物都镀了金身。

“华彩煌煌却又未到炽烈,萌萌煜煜恰是时光正好。我与你一字做名,以后便唤作江煜吧。”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10-29 15:21
江煜,煜儿......

【口中呢喃,半晌抬眸看向他笑道】

好,这个名字我喜欢。

【有了名字,有了爹爹,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像别的孩子那般生活,再也不会有人骂他是野种了呢?】

【终只是个七岁大的孩童,这名字可比宝宝好听多了,哼,才不要告诉他他叫宝宝呢,简直丢死人了,都是那个女人。】

【看了眼离去的家仆,唇动了动终还是阖上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不得主,他亦做不得主,又何苦再去为难于他呢。】

【他不喜欢他吗?不然当初为何不肯要他们,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自是不愿开口唤他爹爹,甩开他的手仰首看着他气鼓鼓的问道】

江老头,你不喜欢我吗?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5-10-29 15:35
随来之人被容叔带去洗尘歇息。这厢亲自牵了小公子之手,引其缓步入内堂。

听着清脆童音无礼称呼,不以为意,毕竟初见,生分自是难消,也不知其这些年可有因此受了委屈,被其混唤几声也罢了。

早有乖觉丫头得了容叔示意,收拾了热汤新衣温床软塌等着伺候新来的小公子。

“自是喜欢你的。你当江府是什么地方,随便哪里的孩子都能进来做少爷么。只以后不准乱喊,要喊爹爹。快去收拾了好吃午饭。”

浴室门推上,也不远去,只在外间依窗坐了。幼虎缓缓行来,轻巧跳上矮榻,偎在腿边。抬掌轻顺柔软细毛,看着窗外曲径上容叔行来,眉目清淡,仍是疑惑微浮,心底略略沉下。

容叔不多话,进来对着己问询目光,只微微摇头,回道:“都是一层一层换下的仆从,只知从西南深山中来,奉命行事,并不知晓祥情,亦不能多说多问。”

闻言点点头,让容叔自去忙。抱了幼虎放膝上,缓缓抚之。窗外飞樱趁风欢,点了绿林灰瓦,庭院寂寂。

这片宅邸于此处也是祖辈相传,未曾迁移,自己出外行走,亦是名姓不改,不藏不掩,若是人有意寻来,自是毫不费力。细想来,这孩童都养了这许多年,自己都未闻丝毫,如今送了来,又不透露点滴,到底是不愿己寻回过往,还是别有缘由,竟是不得头绪。

曲廊下春水已碧,红鲤幽游,亦是不知人间愁。

========结========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5-11-18 13:25
==========承平元年 夏=============


【默默地挂在江老头的身上,此刻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周身的气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此时气的不轻。】

【也不是没有想过会被他发现,尤其是上次救了那婉婉之后,在场的诸人中并不乏与江家有生意来往的叔伯们。曾经设想过千万种被发现后的反应,可如今却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说承认自己错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毕竟青楼这个行当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能够开起来的。】

【被动的被他拎进了江府的大门,阻了一众尾随者那探究的目光,却也让府中的诸人纷纷投来了侧目的目光。】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1-23 13:55
夏荫难舒人怒,蝉鸣更添烦扰。

不理人阻,无视人劝,闻此事陡然盛怒难平,便是让其随己入室亦嫌累慢,索性单臂扛起刁儿,大步跨入正堂,斥令容叔留内闭门,其他人等,不得传唤,盖不许近门半步。

堂深幽闭,骄阳难透,莺花不闻,唯青石凉寂,家规冷怖。

沉香一柱燃起,冷目一暼容叔手抖,知其惊且惧。北原素性随达,待家人多有宽纵,便是随侍年久,如今日这般怒色亦是少见,便是容叔一时也失了主意,唯侧后静立,作声不得。

注目阶下所立少年,明脆如竹,端的一副纨绔形容,做的确是纨绔事,胆子比人大。幼株不修,难以长立,虽因幼时缘由,对其更容溺几分,亦知爱而不矫断非教,历来便是爱之深责之切。

“一柱香内把事情因由、现况、后续说清楚,若能说得动我,便不罚你,如若是胡闹一通,家法伺候。”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6-1-23 14:52
【祠堂幽深,满是肃穆,这是来江府后第二次踏进这里,看着面前满脸严肃的爹爹,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以为少不得一顿家法,却不曾想他竟然还愿意给自己一个申辩的机会。半晌才抬眸看向他认真的道】

我没错。

夜笙歌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之所以成为青楼,也不过是因为最初的时候自己并不懂得,而现在也无法再去逆转,里面的好多人都是向婉婉那样无家可归的,若是散了,只怕他们又要再入狼窝了。】

江老头,不管你信不信,夜笙歌里都没有你们想的那种肮脏生意。那里所得姑娘都是自由的,没有卖身契,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人,紧接着道】

以前我不懂,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我不想解散那里。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1-23 18:17
闻其答非所问,言辞闪烁,怒意又添几分,竟是胆敢含糊拖延!手掌已抚上案上藤尺。

“主上!……”容叔心善,亦是知晓此物厉害。己年幼顽劣受其责笞,整整伏卧月半之久,险些废去了一双腿,尽是容叔悉心照料。

此一声,倒是提己忆起往事,再观目下幼儿,如芝如玉,哪里当真下得去手?!心中暗叹,面上依旧冷厉不减,便那多出的几分怒色亦不肯稍敛去?

“休得东拉西扯,信口搪塞。倒是说说我想的是怎样,你作的是怎样,细细说来,再让我问,便是拿这个问你!”

随言举杖击案,杖落音沉,梨木案上损痕立现,炉中燃香灰烬几落,盏中茶,随波溅,执杖手,暗藏颤。一双乌眸紧盯人,满目怒波下隐的是疼与忧,倒真比自己出错还惶然。

“瞧瞧那香已燃了多少,还不快好好回话!”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6-1-23 18:37
【认真地看着他,却见他面上怒意更深。耳边啪的一声响,只见其手中藤尺重重的打在案几上,只震得茶杯轻晃,茶水四溢,案几上也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面上目光闪过一丝失落,黯然垂眸道】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总之我没有做错事,更没有害过人。

【青楼的勾当这一年中也知道了一些,可却还是不怎么理解,再加上当初答应过北冥哥哥,不会过多的插手夜笙歌的事,所以如今亦是无法辩驳。】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若是有一个人是被逼迫的,我任你处置。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1-23 23:55
何须去问,他倒是忘记今日为何斥责。若不是知晓了此事,怎会拿他来训话,如此这般不过是要闻其章程,窥其城府。

冷目视其惶急神色,也知其并未说谎,只也未言之有物,到底年幼,事未明了,便敢出手,真不知天高地厚世道艰险。

握杖之掌松开,起身负手踱步。履下石板经年踏磨,虽凉偏润,弄窗枝影簇簇重重,沉繁偏静。

“你若是做了坏事害了人,你道你还能只在此地听我训斥两声?我问的是此事因由,我不信你小小孩童便有这个心思。我问的是现今到了哪一步,我问的是以后走到哪一步,你心里可有个明白?”

方才闻听其回话,根本是全盘糊涂帐,若当真遇了别有用心之人,被人栓到枪头亦不自知,还自觉做了一番大事。

越想越是气恼,背身侧首视之,不觉间言辞又厉:“还未读几天书,便觉能耐大的能登天了?!你当做生意开铺子是遛鸟听书么!简直胡闹!”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6-1-24 11:34
本帖最后由 江煜 于 2016-1-24 11:36 编辑

【看着上位之人逼进,心下更是惶恐。当初本就是一时兴起,除了园子的设计,很多事情都是北冥哥哥找人帮着做的,而如今东窗事发,自己怎么也不该就这么将他卖了呀。】

【更何况北冥哥哥的父亲似是跟着江老头早就认识,若是因此累他受罚,到显得自己太没有义气了。】

不知道,当初想做便做了,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虽人小鬼大,但毕竟年纪尚幼,很多事都是想什么说什么。听到几声斥责,顿时脾气也上来了,抬眸仰视着他道】

你不是不管我吗?

从我来了你便走了一年多,这会子到是来教训我了?

【双眸紧紧地看着他认真地开口道】
我从未想过登天,也不会荒废我的学业,但是我也不会关闭夜笙歌。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1-29 16:31
观人拿定了主意不愿说,料想他如此年纪,定也是没个章程,强加逼问,亦是为难于他,便不复追问。

正因其不愿说出他人,心中要赞一声义气,偏又闻其怨语倾身。怒意本消,又燃起。不再多言,静静盯着那香,待其燃尽。

心中暗思其言,自他到来,己自是不得闲暇细心教导于他,他此怪倒也不无缘由。只事有凑巧,青辰之事拖不得半刻,已是此前安排停当,允人之诺,岂有随意更改之理。况人行世间,当不为外所扰,坚守本心方为上,奈何因他人之过便纵己行?若自幼便养纵了这怨天尤人不思己过之性,却是万万要不得。此刻点醒为教不晚。

炉中一香灭,慢踱人身后。既是责问,裤脚已被卷起,如玉小腿浸染日辉,莹若透,好似一杖下去,便会碎去。杖未落,握杖之掌已泌出薄汗,更因疼他,才愈要严教。手掌紧了松去,松开又收紧,终是心疼不忍,手起藤杖落,亦只三分力。

奈何这东西厉害,眼见着那玉藕般小腿上霎时便起了三指宽一条红痕,痛若抽在己心,却不能不教,咬了咬牙,怕露了气息颤抖,字字似从牙缝中漏出:“这一杖是教你,如何于长辈回话。我可说过一句让你关了铺子,只是问你个前路打算,自始自终你想的是什么!话都听不明白,怨气还不小!”

眼见着那肿痕愈高,是再也下不去手。怒意痛散,只余寒凉,语缓意迟,字字清明:”照你说来,竟还都是为父之过?小小年纪,倒学的推诿抱怨,我是不在,没教导你,然江家西席不空,倒是哪位先生教的你这般行径?!容叔,明日请那先生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将来江家当家之人,话可不轻言,一句话便是他人一家营生。此一回,便要他知晓,出口之言需得斟酌,出口之前须得三思。再一说,是要观其可有怜人之仁心。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6-1-29 17:34
本帖最后由 江煜 于 2016-1-31 07:10 编辑

【面上慷慨,心下却是惶然,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就此服软的。就算是今日真的别爹爹打了,也绝不能把北冥哥哥供出来。】

【紧紧闭上眼睛,咬着下唇,面上尽是决然之色,只是等了半晌,却久久不见藤条落下,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努力回头想要看清爹爹的神色,只是才刚一动,便觉得双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阖眸咬紧了下唇,竟是一声都没有吭出。】

【心中却是有些许开心的,至少他不是真的放任自己,或许从前他并不喜欢自己,甚至是那个女人,但至少此刻他的目光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闻言他并不会让自己关了夜笙歌,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否则那一楼人的生计,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安排。】

那......儿子便替那一屋子的可怜人,谢谢你了。

【没有唤他爹爹,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喊他江老头,而是只用了一个淡淡的你,不是怪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养不教,父之过。难道先生教错了吗?

【虽然厌恶那老头的啰嗦,却也不愿白白的累了旁人,强忍着疼痛起身直直的盯着他道】

你若不解气,大可尽数发落在我身上,又何必去冤了旁人。

【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男人,恍然间甚至觉得自己从不曾走近过他。】


江老头,你每日里可不可以抽一点点的时间陪我?

哪怕只是一顿晚饭。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1-31 22:32
闻人言,一腔怨恨显是都在己身。处世道义,江家生计,哪个不要费心劳力,这些他既想不到体谅,念他年小,亦是不指望。

缓转身,抬眸满纳荣荣院落。慢思量,沉心皆是隐隐孤寂。便真是……各行其道,又教哪个来解?

怒意顿灭,凉了心,懒生辩驳。丢了藤杖与候在一旁伺机劝阻那人,与人低语一句“收起来吧,叫人备药与少爷涂敷”。

徐徐落座,乌眸锁了幼儿只盯着,一时却无话。

室外风起惊蝉,一喧亢响,引人神思归来,再言轻而稳,寒凉生威。

“圣人之言自是不错,平日里为父不得空,此刻正是在教你。”

“子不教,父之过。为父得到的惩罚就是今日亲子欺瞒顶撞之果。教不严,师之惰。既是为父未教,你如今这般行为,平日教你那先生亦是有其之过。而你,今日该领之罚也是难免。各自不冤。”

与己幼时肖似面庞只在眼前,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微微敛了眉,起身欲离去,恰行至人身侧,又闻人言。此一句却如火锥刺心,脚下陡滞,仿若被钉于此处,再难动半分。

其来时眸子里那防备又期望,陌生又笃定,一刻也未忘,每每出门在外,见着有趣新奇之物,亦是立时便想到儿子。暗暗叹气,也是此行太久,可见父子之间尚需时日摸索相处之法啊。

退一步至人面前,握人双手攥与掌中,蹲身与人平视:“从今以后,爹爹但凡在家,必与你一同吃饭,看你入睡,言出必行。只江家生意大,一年里必然是有些日子要忙,你也要懂得这些。”此言虽刻意声柔语缓,所言却也是不容拒改。

起身平衣,似是不惯那温柔模样,再与人言已是寻常声调:“且去那西墙下立上一个时辰,细细思量今日之事。晚饭为父与你一同吃,饭后看你写字。”

出了门转过曲径,才与容叔吩咐,记得给少爷送解暑汤。

作者: 江煜    时间: 2016-2-1 05:57
本帖最后由 江煜 于 2016-2-1 06:32 编辑

【澄澈双眸紧紧的锁在他身上,殷殷期盼中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胸口的一颗心怦怦的乱跳着,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

【半晌的静默,久到自己都已经要放弃了,或者他的心里真的不喜欢自己吧?毕竟当初的到来留下自己也不过是形式所迫,而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那个女人。】

【眸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正如那一颗沉落谷底彷徨跳动的心。蓦然小手被人拉起,闻言惊喜的抬眸看他,黑亮的眸中已是蓄满泪水,却始终不曾落下。】

(他应了,他真的应了……)

好。

【哽咽的应了一身好,漠然起身朝着大门走去,此时的自己好开心,好想哭,可是自己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泪。在走到大门的时候,才状似平静的答道】

爹爹,那个人是北冥哥哥,煜儿年幼,却也不想总是在府中游手好闲,而他亦是爹爹信任之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祠堂,此时,自己并不觉得身上疼痛,反而觉得就连那伤都让自己开心,八岁的孩童或许真的该无忧无虑,而自己,经历了一切,却早已失去了天真的资格,所期盼的也不过是那一点点亲情的温暖罢了。】

【幸好他还在,也幸好他不曾亲口拒绝,就这样,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结……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6-2-26 11:31
————————承平元年  春————————

“江氏北原,太初十三年受北冥麟邀请入阁……历五年,任黄中枢使。”

[据阁中所载以及父亲亲口所言,这位父亲的忘年交竟就是煜儿的父亲,叫他心中暗暗叫苦。想来去年他出面帮着煜儿开了夜笙歌之事也未能瞒过其耳目。当年的黄系一脉,可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

[而江北原此人,他亦有所耳闻,前几日更是调了他所有的资料翻看。这样一般克己自律之人,如何与他心狠手辣的父亲做了忘年交?]

[随着煜儿来到江府,坐在客位上思绪如潮。此行,他实是无太大把握的。二十余载未见,故人已殁,却又不得不开口,对他而言也是种煎熬。]

[时间总是不等人的。听闻脚步声渐近,起身转头看去,此时夕阳正好,那修长身影逆光而来,不需细看面容,单是那身气度便足以令人心折。心中疑惑更甚,却还是端正的执了礼,可那面容却让他如何都叫不出一声“江叔”来]

江先生。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3-2 11:59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6-3-2 12:03 编辑

进也北冥麟,避也北冥麟。

这些年虽然刻意避开玄机阁,刻意除去一些与玄机阁相关往来,然当日既入阁便没想过退离。那里,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耗费了心血与那人一起硬撑起来的。当日种种艰难历历在心,虽被那人伤心冷意,也曾气恼再不过问,却终是,难以割舍。

早茶饮过,正自提笔走腕,素宣上行走剑气,挥洒风骨,眼见着一瘦金“敛”字将成,家仆来报,少爷引着客人已候在前厅。

久早前就得了探报,少阁主回还,待要重整玄机阁,扶厦于将倾,心中不可谓不喜。只单有探报知其所为点滴,到底未亲见其人,一分心,放不下。

其与煜儿来往,虽不知是有意或是有缘,如今看来,却是便宜了。

这厢只顾思索,缓着动作理好纸案,洗净笔砚。家仆捧了待客外衣,展臂教其收拾整齐,这才踱步前堂。

青年明润,闲坐似鹤暇憩,立身如松挺俊,面上不动,心中暗赞一声好个后生。

抬步入内,行至人畔,抬掌虚扶:“不必多礼。”

也不计较这一声称呼,只借此机,侧眸略注目,近瞧了人眉眼,依稀是自己当年初见那老鬼模样,倒是比他多些英气明华。

主位落座,探臂遥指作“请”势:“坐。”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6-3-2 13:41
[顺着这虚扶的力道直起身,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在玄机阁中被列为最高机密的人。]

[双眸和煦中正,睿智深邃,面目清朗,不负江湖传言而犹有过之。]

[顺其遥请落座,淡笑开口]

先生与家父乃至交,受这一礼也是应当。抑或我该称句,江叔。

[话落,道明此行来意]

想来江叔对于我此来目的已心中有数。但这之前还是要告个罪。

[微微俯身低头]

煜儿的夜笙歌一事,想来江叔已心中有数。但侄儿念其年幼,并未让其插手生意之事。

[勾栏之水太深,煜儿那般孩童心性如何受得?故而也只有令其挂名,权当作送他的零花钱了。]

需如何处置,全凭江叔决定。

[语落,才转回此行目的。郑重走至其身前施以大礼]

家父仙逝,过往恩怨已泯。玄机阁尚有旁人虎视眈眈,还望江叔助侄儿重掌大局!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3-7 12:04
若非北冥麟亲自告知,玄机阁人断不会来找江北原。只未料想这北冥渊性子与那老鬼北冥麟相去甚远。本做好了准备要围着煜儿寒暄一番,却被人张口道了个彻根彻底,咄咄几句,倒是不与人留退路。

垂眸静静听了,饮一口茶,略略皱眉,唤来停叶吩咐:“这茶陈了,新沏一壶来。”

这才一笑落盏抬眸,也不急着答话,只望着那北冥渊,含笑细细打量起来。气华明灿 ,轩扬清正,只瞧着面相是比其父有出息些。

捻了几上碟子里肉干徐徐喂着腿边小虎,略作沉吟。这些事自己自然是知晓的,别的该知晓的事自然也是知晓的,然当年心灰意冷自然也是真真切切的。看其话意,与煜儿结交怕是有意为之。不觉又气那老鬼,既然如此信任与己,为何当初却不听一言,半世心血毁至今日这般,险些亲子都不得保全。

人既已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己倒也不好故作不知,只是有些话还是暂不想说。

一时停叶换了新茶来,收拢意马归缰,拿了丝帕擦净手指,执茶重新让了人,笑里蕴上三分促狭望过去,却是对非所言:“江某是否该唤一声[阁主]?”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6-3-7 16:06
[与煜儿相识之际,他尚不知自己身世来历,彼时出手相助,只因煜儿性子虽乖张不羁,却很有想法。但事后细思,只怕他那位父亲也参与了几分。事实如何,端看外人如何看,而不在其本质。有意无意,又如何说得清?]

[当年之事,他也听闻一二。眼前之人苦劝无果,父亲一意孤行。最终二人分道扬镳,直至父亲西去再未联络。纵父亲临终之际悔过,却又如何抵得过曾犯下的错?]

[他自是知晓这番话太过直白,虚与委蛇他并非不能,实不愿尔。当年父亲所为令人心寒,也正是因此让面前之人离开玄机,从此再不过问个中事宜。]

[江北原此番避而不谈,也算是在预料之内。坦然对上其含笑目光,静看白虎伏于一侧乖巧讨食,也不催促。]

[新旧更替,其中火候又几人知晓?]

[接过新茶,置于身侧案几之时恰闻其谑言。有一瞬的怔愣,随之而来的便是掩不住的惊喜]

如此说来,江叔是应了?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3-8 10:56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6-3-8 10:57 编辑

方饮了一口茶,尚来不及入腹,恰涌到喉间,被人这一句惊住,几乎咳呛出来。未免失礼,紧赶着狠压回去,直憋的气息不定,深深吸了气,缓着劲儿咽了这口茶,才稳住吐息,抬眼看了看人,却把个眸子里意思滤净,只余了黑黢黢一渊空明。

回眸落了茶盏,方才那一眼把人面上那抹惊喜尽收。也知其诚意来邀,才这般直言快语不掩不藏,并非毫不感念其这一番诚挚。

只这北冥渊毕竟是那老鬼之子,虽是有人言其作为不似其父,自己瞧着其行止亦是与其父相去甚远,然却初初相见,并不能断定其人到底如何。想那时初见北冥麟,亦是道其极好,虽知万物皆易变,谁料想他竟能变成那般模样。

一是为痛心,一是为着众人心血惋惜,到底热情已冷,再想重燃,自问自心,眼下却是还须一把烈火。多年徐徐安置隐匿,谋得余部安定,若要将众人重投纷争,再问自心,确有犹豫,还须这北冥渊给一把信心。

这一番心中思虑也得让人知晓,再启眸视人,将疑虑担忧在这明净眸底稍稍带上些许,教他看个分明。微微带了笑,口中还只是云淡风轻,并没有个明白意思:“应与不应,江某也是玄机阁人,喊一声阁主自是应当。”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6-3-8 11:54
本帖最后由 北冥渊 于 2016-3-8 12:12 编辑

[这番话确有打蛇随棍上之嫌,但江叔反应未免激烈了些。抬了抬手,见其生生将茶咽下,这才止了上前的动作。]

[但那眼中的空明,却是看得真切。]

[黄部一脉,二十年前便已偏安一隅,虽依旧维持着玄机阁的运转,可所有决策变动,与阁内已不互通。到底是众人心血打下的江山,若非失望至极也不至这般抉择。]

[若是他北冥渊再如北冥麟一般,只怕会让众人彻底冷了心。]

[对着那明眸中的担忧,他便懂了江叔所虑。同样报以淡笑,顺话接道]

此阁主,却非彼阁主。

[父亲临终之语尚在耳畔。曾经做出诸多错事,临终唯余悔恨,他又怎能允许,自己再走上父亲的老路?]

[深邃眸底浮上几分坦然与自信,对上那犹带担忧的明眸]

小侄未能承欢亡父膝下,但自幼便被教导,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3-9 16:36
茶烟淡了门外花,天光换了旧时景。举天日依旧举天日,此阁主已非彼阁主。

北冥渊重掌大局,清污杂还清明,扶倾楼又屹,稳大势再立,得一明主而事,真玄机阁人,哪个不想谁人不盼。言说意冷心灰,到底此为根本,哪个忍心丢弃。

心底那一丝未断希冀,似这盏中叶,浮了沉,沉了又浮,无论沉浮终还是因其一直都在啊。

对坐之人眸中那点点坚定与自信,如暗夜星,若燎原火,虽难令死灰复燃,却偏遇着那余火未灭灰未燃尽,也是命中造化运里合该。

若要再争个将来,惜世间总是万般难料,谁又能一言定得乾坤。便如己先前匿人断信要与玄机阁再无纠葛,又怎料想今日会来个“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之北冥渊。

此番断然不允,得此时机,惧而不搏,那一番衷心就真能伏息么?

便是,再信得北冥一次,又如何?

最多也不过是三千热血再被冰,真到那时,亦能得个到底的心甘意平,再无所念。

多言不是北原秉性,既是主意已定,前路是达阔趋明还是赴死之途,都只是己之所择,不消与旁人说道。

起身一礼庄而重,直视人双眸,语出沉定:“阁主。”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6-3-9 18:34
本帖最后由 北冥渊 于 2016-3-9 19:42 编辑

[这一声阁主落下,便是当真应了他所求之事。面上欣喜之色毫不遮掩,上前将人扶起]

江叔肯应,小侄这心便有着落了。

[当年其愤而离阁,然黄使令牌父亲并未收回,不论是否感念其相携之义,抑或令其有所牵绊,此时倒也省了交接之事。]

[对上那清明双眸,他郑重开口]

北冥渊以自身人格担保,定不负黄部一脉所望!

[了却心事,心下轻松许多,与其把盏言欢,思及煜儿与那夜笙歌,虽言过听凭处置,却还是要为煜儿说上两句]
江叔,煜儿那孩子虽混了些,本意却是不愿寄人篱下。侄儿也是感念其傲气不减,方才出手相助。

[话锋一转]

但夜笙歌毕竟是勾栏之地,故而江叔还是早些拿主意才是。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6-3-11 09:55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6-3-11 09:57 编辑

半帘飞花,一汪浓翠,十年安宁,尽付一诺,本应有不舍之意,反生安定之心。

心明意定,再无疑虑,闻他信言旦旦,却也未添欢欣。前路艰险,不可估料,断非任何人能担保。然其既有此言,定是有应对之能,心下稍安。

此一诺应下,牵连起的又岂是江北原一人,惟愿北原之力能为玄机阁多扶一方罢。

“江某之力微薄,阁主此言便是过谦了。”

回座与人共饮。暖茶入腹。此方落定。

手中盏未落,闻其之后言语,不觉眉间微拢些不解,抬眸望人。寄人篱下?心中暗思,这个阁主是一向如此说话,还是煜儿对其说过些什么?难道煜儿一直未曾把这儿当家不成?

回眸落盏,略略思索。再视人唇角带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出口又是如旧平静辩不出悲喜冷热,仿佛是回答的夜笙歌的事,又仿佛有意指那句“寄人篱下”:“他是我儿子。我自不会不管。 阁主放心。”

===========结===========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6 14:44
——承平元年 秋

-江墨玦

“韩叔叔这几天怎么样?”

走进院内,老管家跟在身旁。自从韩叔叔醒后便将他迁归江府中照料起居,不过今日繁忙也是头一次闲下精力前来探望。

轻叩柴扉后推门而入,她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抿了抿唇,携起一丝笑意。

“韩叔叔,外面太阳那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
作者: 韩青辰    时间: 2016-6-6 14:59
【窗外阳光正好,天高云淡风轻。一看便是个好日子。这种天气,本就喜欢出去晒晒太阳睡一觉。奈何睡了这一年,再多瞌睡也没了。】

【那两位大夫这几日也辛苦,便让他们先行离开。自行靠在榻上,看着落叶纷纷。倒无生死之忧虑,只是饶有兴致地数着落叶。】

【脚步声踏入时,方才回首,正好对上已经长大的姑娘。听到这话,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

懒得动。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6 16:44
-江墨玦

“可是你已经躺了很久了,再不动一动骨头都快锈了。”

掩上屋门,她走近床边,挨着床榻坐下,半是带笑,半是认真的打量。

“韩叔叔,你这一觉睡得真久,我爹都快愁死了。”

作者: 韩青辰    时间: 2016-6-6 18:32
【看着她认认真真的模样,依稀是当年的小女孩。再对她这样的话,也不惊讶,只是眨眨眼。】

我以为你爹有心理准备的……

【言至此,忽想起什么,下意识抚上心口。再想昏过去前的惊诧神情,终还是有些心虚。】

嗯……好吧,受惊正常。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6 19:11
-江墨玦

“月姑娘告诉我,你的情况很不好。”

她笑了笑,温和恬淡。只是不像隰桑第一次向她说明情况时那么的惊讶,当然她也不曾告诉过爹爹。

“韩叔叔,你想了那么多天,想好了吗”

她似乎意有所指,可又似乎没什么弦外之音。
作者: 韩青辰    时间: 2016-6-6 21:56
【这些日子的确考虑,要不要和北原他们说实情。毕竟韩青主很多年前死了,那样一个威震江湖的人都会死,死的轰轰烈烈,让那么多少年黯然少女心碎。也足够了。韩青辰这个人,不过是从海底借来的十年性命,如今……也够了。】

【并不讶异她那试探性的提问,对此,只是笑笑】

想好了,答案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你会怎么办?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6 22:24
-江墨玦

她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叔叔,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我在外面学了很多,但我并不想学,可我很无奈。”

“有的时候选择也是因为一种无奈。”

她定了定神,瞥了一眼仍旧搁在案头的空碗。茶色的残液余留其中。

“叔叔,我只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作者: 韩青辰    时间: 2016-6-6 23:19
【有些选择很难做,有些答案也很难说。很多年前先生问我死里逃生是什么感想,我想了想,最后没有回答。因为我想不出答案,可如今第二次死里逃生,要给答案,也许有了。】

【低下头,扶着额角,在想什么。良久后,才轻声道】

你既然知道我油尽灯枯,对你,自然不会隐瞒。只是你父亲……

【闭了闭眼,这才想起,似乎有很久没有回大理了。】

我跟他相识的时候,正当年少。后来……我因为一场挑战失踪了很久,他以为我死了。再出现的时候,我觉得他挺高兴的。

【声音依旧平和,但语气的微妙改变,有心人总是听得懂的。】

让他知道,再死一次,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让他知道,也对不起这么多年的相交,更对不起他千里迢迢陪我去寻回那把早该不见的剑,所以……

【顿了顿,一脸诚恳】

我也不知道。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6 23:34
-江墨玦

“这也算是一种牵挂吧。”

人活在世上,若是了无牵挂的,也没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的牵挂是什么,或许是已经年老的白狼,也或许是燕山府的贺家,当然这江府上下也是她的牵挂。所以每当她走远了,不论多远,都会回来看看。

若她什么时候,可以舍弃这一切,才算得上是了无牵挂。

“灯枯油尽算什么,若我说...月姑娘有办法起死回生,韩叔叔,你愿意试一试么”

顿一顿,她微微颔首。

“我也不逼你,你可以再想几天,爹爹这几日尚且忙着,我也几天没见上他了。等你想好了,咱们再告诉他。”
作者: 韩青辰    时间: 2016-6-7 20:26
也许是牵挂吧。

【像是感叹一般,轻声说出这句话。】

心有牵挂,自是不舍。心无牵挂……

【话至此,一时间竟有些迷茫。自己,算是心无牵挂么?看起来像是,对生死无惧。可实际见到少师的时候,那份难舍表露无遗。】

【大抵是情绪引动伤势,压抑了一阵终还是咳嗽起来。】

咳咳咳……
作者: 苏曼莎    时间: 2016-6-7 22:23
-江墨玦

那端的一阵咳嗽,她起身为韩青辰抚背顺气。掌心触碰到原本宽厚的背脊时已经不像是曾经那般温厚,她眸色暗下几分,替人掖了被角。

“那叔叔再好好休息几天吧,如果走的动,让丫鬟陪你出去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站直了身,她笑意依旧。

“我明天再来看你”

-结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8-4-2 13:03
——承平八年 春——

[煜儿将夜笙歌丢来,可算做他意料之外。虽多年来皆是由他着人打理,但未想过有一日这小子当真舍得撒手不管。]

[斟酌再三,夜笙歌中鱼龙混杂,况与天逸轩同宗,且做纯粹生意便可。而这生意一途,自然有个中高手,便遣人整理了相应案册,复挑了些稀罕礼物,光明正大拜访江府而来。]

[算来,把煜儿丢来的产业复交给其父,大约也算个完璧归赵?]

[立于门前,如今倒将商人做派学了个九成九,带笑拱手]

荆州北冥渊前来拜会,还望管事通传一声。

[大约管事是晓得些内情的,躬身连道不敢,便匆忙进院通报。他便也不急,在仆从引领下且走且观,端是轻松自在。]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8-6-23 11:02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8-6-23 11:26 编辑

春日好,绿烟拂柳湖畔,鱼儿欢,莺飞蝶舞,又白虎作伴。

雨初霁,气朗和合,融暖饱润,需畅散,促生发。

一曲了,下琴台,拂袖执盏,欲饮不及,有人来报有客到。

北冥渊

道了声“快请”,放了茶盏,步回前堂,叫烹上碧螺春。

阁主繁忙,如今亲自登门,约是事体不小。趋行间已把盘局思虑,未见有何需惊动阁主之事,只待堂前方知。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8-6-23 12:27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路且行且看,倒将这园中景致、五行布局看出了几分端倪。江府并非初临,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的拜访倒是头一回。]

[将稀珍薄礼交予管家,径直带人往正厅行来,见人已候于厅中,拱手笑道]

江叔,冒昧上门,多有叨扰。

[此来倒当真算不得公事,故而面上并无太多正色,权将此次出行当作偷懒一场]

此来,是给江叔送礼来的。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8-6-27 21:54
容叔老练,不消叮嘱,伺候的人都仔细选来。

碧螺春,一碧荣春,繁华重香,绵厚仿若千堆絮,一口入腹,与春荣融,天地明袤,心悦神舒。

照往常,阁主所来皆为公务,虽无刻意着意,行踪也多少是避着些,不似今日如此。

步进前厅时,正瞧着容叔收了礼去收置。单是瞧那置物之椟便已非凡品。

回首礼过,不掩疑虑,指指容叔离去背影,笑对人目玩笑相询:“阁主,如此大礼可是要江叔明日去搏命?”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8-6-28 13:59
[尔来不过玩笑,其人竟也搭趣。许是天气晴好,亦或阁内清明,总该是值得神清气爽之事。]

[聆言落盏,碧螺春的清气犹在齿畔,吐出的字句却半点没沾染上]

江叔若愿,去这莺歌燕舞间搏一次性命,倒也无伤大雅。

[侧身自护卫手中拿过装有夜笙歌地契和其内诸人卖身契的木盒,自桌案推过,笑意晏晏]

一场风花雪月、夜夜笙歌,江叔可要仔细了自己性命才是。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8-7-14 11:17
“莺歌燕舞” 四字传入耳中,盏中茶都似霎时染了脂粉香。闪睫间便已想到夜笙歌,只因阁主、江北原、莺歌燕舞,若叫这三样能合在一起的便也只有夜笙歌了。

饮一口茶,再抬眸对上其玩笑间松逸情态,一个不太妙的猜测自心底慢慢浮出。

微微勾起唇角,放了茶盏,收手整袖,且不动那木盒。

若非公事,江北原一向是闲散逍遥的做派,他既不端阁主的架子, 正乐得玩笑:“江叔年纪大了,夜夜笙歌是渊儿和煜儿这鲜衣怒马歌楼头的年纪该做的事,江叔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指贴盏壁轻轻一抹,落眸于那木盒,笑意微收,笑语依然:“别是心思不在此,又被些新鲜事儿勾去了魂魄?”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8-7-14 13:35
[他既巴巴的将地契送来,自然没有保留下来的道理。其人隐有推托之意,他北冥渊送上门的生意,可不见得好做。]

[正是因着不好做,他才将这一股脑丢了出来,到底他不是正经的生意人,这些麻烦的还是交给更精通的人为好。自木盒上抽了手执茶慢啜,回之仍是同样笑意]

江叔说笑了。煜儿如今还不是夜夜笙歌的年纪,我那家中妻儿老小,也容不得我夜夜笙歌。

何况,一个天逸轩足矣,多了反而不美。

[聆其后言,落盏于案,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江湖之大,若论容易被新鲜事勾去心思的,怕是无人比我更甚。

至于煜儿——

[自己的儿子总比他更了解才对]

这江叔可要自己去问了。我问的时候,这小子可是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这当中几分真假,还指望江叔指点一二。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8-7-14 15:40
北冥渊性情如何自不用旁人评说,他这是自谦玩笑,倒是无须在意。指尖在桌面轻点,把笑意又提起来,只听他细细说。

天逸轩……

轻敲的指尖压在桌面停了动作,纤盈仆女踏足无声,素手乌托来换茶,多加了一碟细粉豆糕。香气更甚,浓的撇不开了。

夜笙歌原也是煜儿年幼仰慕这位阁主,又纵着少年心性弄出来的一个是非所在。仗着玄机阁背后的力量,自己早慧,所幸弄的还不算丢人。

虽则这夜笙歌是两人先做好了,煜儿再来通知的老爹,但,也没有一撒手丢与旁人的说法。诺达一个摊子,耗神费力,净是给人添麻烦。一个玄机阁还不够事多?

阁主提起天逸轩,这话也算说白了,再无推脱余地。

只还得问一句:“阁主想这夜笙歌往哪儿走?”
作者: 北冥渊    时间: 2018-7-14 16:13
[夜笙歌到底与天逸轩不同。天逸轩出来的,皆是阁内精心培养出来,察言观色、打听消息的好手,而夜笙歌则完全不同。其内鱼龙混杂,虽说管事的是他的人,可其中到底藏了多少探子,他这个手掌天下情报的也说不清。]

[既是如此不若就任由其继续发展,也省得再多劳心劳力。]

[其人已是应下接手之事,目的达成,便也有了兴致拈起一块糕点慢品,任由唇齿溢香。虽说算是个麻烦事,倒也不打算教其浪费太多精力]

对于夜笙歌,江叔尽可照寻常产业打理,不需刻意做什么——

[顿]

不过倒是有两点仍要提醒江叔

[说起来也不算大事]

不要让人通过夜笙歌知晓你我关联,这是其一。这其二——

[他笑了笑,笑得很是狡猾]

别让煜儿知道,夜笙歌的女子皆有卖身契一事。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8-7-14 18:09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8-7-14 18:34 编辑

如此夜笙歌就算是与玄机阁无关的了。也好,这倒不费神儿了,只消去扶云院里叫出萧娘子便无忧。

“你我关联这一条自是省得,漫说是夜笙歌,便是这府里,不该知道的人也不会知道。阁主放心。”

至于煜儿……

当初要开夜笙歌,是那一番说辞,如今不想要了便说丢就丢,志长不过一掌,出言只若吹风,实是添堵。

虽是一向养待他宽纵,但若溺出了不好习性也算是父之过。执盏一口碧螺春,将叹息也且压在心底。想要慢慢教他,只怕时日白驹过隙,他又不愿常在跟前。

搁了茶,望回阁主,收尽了笑容,正色恳托:“煜儿一向与阁主亲厚,还望阁主得闲能提点着些,北原这厢便感激不尽。”

至于卖身契,他既脱手了夜笙歌,那以后如何料理便也于他无任何干系。得失与共,他亦无话可说。

南平萧氏女,左手刀与笔,右手描鬓眉,本也可为一代女杰,奈何好出身不如好运道,南平萧家不但于她无助,反倒拖累她如今只得隐于江府别院数日子。

这日子数了也差不多够十年了。

——————————结——————————
作者: 暮夕颜    时间: 2018-12-10 17:06
……承平十三年 春……


【春暖花开,柳絮轻扬,马车辘辘迎着明媚春光,稳稳停在江府门前,起身下车道明来意,被人迎进正厅。】

【抬眸打量四周,以前只道江府是京城名流,一代商贾,直到夜笙歌的出现,才慢慢了解到原来这里也是隶属玄机,只是江北原为人一向自律,从不踏入青楼楚馆,因此一直无缘得见,今朝这次,也算是故意为之。】

【同在京城,成名近二十年,就不信他会没听过,如今阁中的乐子越来越少,所以才会巴巴的跑着一趟,希望他不要令她失望才好。】

姑娘,您稍等,先用茶,老爷他马上就到。

谢谢,告诉你家老爷,不急。

【一名老者上茶告知,颔首道谢,轻佻回应,葱白指尖悠闲地绞着手中丝帕,猜想那江北原见到她时的反应。】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9-1-16 20:58
说是暗室,也不过是间密僻些的屋子,因存着写纸册信札,室内没有燃烛。春日穹明,靠着顶壁上镶嵌着的几颗大珠,也够亮了。何况室腹还置着火盆。火苗卷着纸张,蔓出温暖,驱走一些阴寒。

该存的存,该毁的毁,也是到了该彻底割裂的时候了,这些事也只能自己来做。

容叔来通报的时候正捏了一叠旧信往精铜火盆里投。火盆是个立脚鹤,细长的脖子昂出个让人瞧着舒心的弯儿,浓浓淡淡的烟携着细细点点的火星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鹤脖子上扑。

“你看,旧纸燃香,不过是个旧日的味道,燃过了就没了。”

容叔自然知道这是句不用回的话,只是递来擦手的湿帕子。

他向来不会多说话,只是把该做的事都想细密做周全了。一路上也只在转出后园时说了一句话,却又好像觉得自己多嘴了,略略低头掩饰不自在。

能让容叔多嘴的女人可不多。趁更衣的时候在心里把北冥府里自己知道的女人略排了一排,也差不多明白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了。

厅中闲坐等候的女子,仪光暄灿,明胜春华。虽说以貌取人欠妥,可有些东西总会留下些痕迹,打量了一番这女子出尘姿容,心中所度又添了几分把握。

“贵客久候,不曾远迎,见谅。”
作者: 暮夕颜    时间: 2019-1-16 23:21
【初入玄机,她不过是个普通孩童,而他却早已是阁中四使之一,多年来虽同为玄机效力,可却从未有缘谋面,同在京畿重地,却是陌路不相逢。】

江老爷客气了,本来就是夕颜今天来的冒昧,等候片刻也是应该的。

他唤您一声江叔,不知奴家可也有幸?

【对他说不上恨,毕竟当初他也是反对北冥麟的,当年的事也略有耳闻,只是那时候初涉红楼,根基未稳,故而不曾表态,可也有将他列入可用的名单的念头。】

【如今时过境迁,她也早已放下,往后共处,黄使的职位自然不能再用,那称呼也不能摆到台面上来,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合适。】

也或者,您更喜欢听我唤一声江大哥?

【烟眸含雾,如娇似嗔,来之前阁主可是特意交代过得,让她收敛,不然此时,定不会与他这般好好说话。其实以年纪来说,唤他一声大哥也未尝不可,只是回头阁主那儿……这年纪,还真是个恼人的东西。】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9-1-23 17:37
听她娇声俏语,引她落座看茶。微颔首,启盏嗅,不辨茶香花香。慢饮入喉,让其涤了喉舌肺腑。茶盏落稳,整了袖口,缓缓抬眸,带着合度笑意望过去。

观她形容举止,言谈笑意,断非平常家养碧玉。又以一个“他”字来称呼阁主,偏又不似刻意为之,可见是惯常了的。如此这般人物,必然是她无异了。

当年事当年人都不想再去想,许多旧人都在那一场变动中各自散去。同为玄机阁人,原以为再无缘相识,没成想今时今日竟就这样对上,也是造化。

江湖儿女,养成了的性子,即便再束之闺阁,也是有限。况且自己知道这位之前假托身份,对其言语调笑,也不觉有异,反而生出一股旧友重逢之感。怕还是念旧吧。

“怎么称呼都无妨,姑娘若是喊一声”大哥“倒还把江某喊的年少了几岁,江某倒是开心。”

如今前事收却,新业未开,也算是难得心无挂碍恣意谈笑。

“只怕姑娘喊熟了口,有朝一日在他跟前忘了改,可就不妙了。”
作者: 暮夕颜    时间: 2019-1-23 18:01
【阖眸暗叹,兀自摇首,这笔账先记着,回头跟他一并讨了。】

【指尖细细摩挲甲上丹红,茗儿的手艺越发好了,这花画的跟真的似得,瞧着就喜欢。】

忘就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漫不经心的应着,这等事,本就不是他们会在意的东西,再说,他们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彼此什么性情,早已了若指掌。】

江叔莫怪,夕颜往日里散漫惯了,规矩什么的,向来不大守得住,往后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千万别跟我计较。

【抬眸看他,笑魇如花,早听那小不点儿说过他爹爹的事迹,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她这性子,可别真把人惹恼了,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夕颜此行,是想向您请教下拍卖的事儿。

【万宝商会的第一场拍卖,她将作为拍卖师亲自主持,曾经红极一时,这些年多是呆在总部,如今重出江湖,本身就是一个噱头。】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9-1-25 21:06
往事已矣,他非他,她亦非她。我,亦非我。如今,也真是没什么大不了了。

白虎已经身躯硕大,昂首睥睨间已有猛兽风采,只还黏人不改幼时。此刻蹭到腿侧磨蹭,盯着来人仿若审视。抬手覆其顶以作安抚,也是牵制,防它鲁莽惊着客人。

玄机阁四使之一,自是不会把头畜生放在眼里。但来着是客,自是要照顾周全。身躯后仰靠上椅背,示人以“此物无害,无需惊惧”之态,刻意谈笑出一派自在松泛:“谁会跟美人计较呢,更何况还有这声叔喊着。”

只玩笑是玩笑,若日后协同处事,有些话还当先分说明白是好。

姿态依旧,略收了唇畔几分笑意,凝眸注视,仿佛突来一句不相干的话:“你大概知道,早些年的时候,江某对那老北冥是不愿意搭理的,就是因为江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人互相掣肘窝里斗。要说规矩,江某这里也只这一条是会计较计较的。”

自知自己这幅神态是不怒而威不严自肃,故也只这一句话功夫便收,让人晓得这句不是玩笑即可。唇畔笑意复起:“只江某知道,这规矩与姑娘是万万搭不着的。”

此话已过,眸光转回,执盏让茶,又是一副春和景明:拍卖的事,江某想先听听姑娘有什么想法。"
作者: 暮夕颜    时间: 2019-1-25 22:23
本帖最后由 暮夕颜 于 2019-1-25 22:26 编辑

得您一句赞誉,乃奴家之幸。

【嫣然一笑,风华倾城,正了身子,抬手端了茶杯,撇去浮沫润喉,眸光落在他身前白虎身上。昔日里也曾听小不点儿提起过,若不是体积大了些,还真以为是只巨猫呢。】

是啊,老了,折腾不动了。

【合上杯盏悠然应声,盈盈浅笑看不出丝毫情绪,那一句警告,似是完全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不过是人后院里的一朵娇花,那些伤脑筋的事儿,还是留给旁人去操心吧!

【名利富贵,从来都不是她所求的,如今安逸逍遥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而他要的东西,必然会帮他一起守的更好。如此,也算是给了答案,正事也该好好讨论下。】

这您可难为奴家了,京城中谁不知道您才是这业界翘楚,真让奴家说,岂不是班门弄斧?

【她接触的,多是风月之地,生意上自然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做着,那些东西如今并不适合混在商会中行径,况且如今对外的身份已然从良,那些东西早已一并摒弃了,如今要的,便是一个全新的暮夕颜。】

夕颜冒昧,想问一句,您觉得如今这京城中,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引起轰动?

【既是商会,打的就是名号,这第一场拍卖,必须拿出足够有影响力的东西,之后的事情才会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9-2-2 12:03
本帖最后由 江北原 于 2019-2-2 20:02 编辑

玄机阁的核心人物之一,要说形容风仪仿若娇花,那是自然,除却这一点,可谁也不敢拿她当娇花轻视。

她说的轻巧淡泊,只身在尘世,哪有真正的淡泊,还有放不下的就淡泊不了。

“娇花自然是娇花,可有些事却是非姑娘万万不能的,这是姑娘在江某跟前自谦了。”

“姑娘谬赞了,不敢当。”日前阁主也摆明了意思,是要自己帮衬着这夕颜姑娘。夕颜姑娘办拍卖会这本身就是万宝商会开门第一响,哪有不懂的。

“依姑娘聪慧,必是手到擒来。”侧首叫安康递了拟好的章程过去,“拍卖会并没有什么麻烦的,这上面提到的几点,届时叫人看顾好便出不了错儿,姑娘一看便知晓。”

夕颜姑娘是一个,能惊动人的宝贝再是一个,寻常的可不能。

“至于拍卖会上能引起京城轰动的东西,前几日也与阁主商议过,就看阁主选了哪件吧。便不论是哪件都足够了,且放心。"

俯首慢慢饮茶,待人细看那章程,倒有一句要问:“人手,姑娘打算用哪边的?”
作者: 暮夕颜    时间: 2019-2-2 14:48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具体的也是当真伤脑筋。

【接过其递来的章程细细瞧着,果真是别具一格,现在缺的,就只有那压轴的物件儿了。】

京城繁华,比不得别地儿,普通的宝贝到了这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奴家倒是有个想法儿,只是不知可不可取,不如您帮着斟酌下?

【瞧完合上,放入袖袋中,这个回头,还得拿给阁主瞧瞧。】

玄机阁主的佩剑,您觉得如何?

【如今江湖上,最热门的就是玄机阁的覆灭,可对阁主的传言却寥寥无几,各种版本,有人说是战死了,也有人说是逃走了,而她,不过是想再推一把,把其身亡的消息坐实,永绝后患。】
作者: 江北原    时间: 2019-2-2 20:31
正垂目吹着茶烟,闻言一顿,抬眼望去一缕春光正越过窗格落在女子身上,直映照得她剔透明暄,如珠如玉。

玄机阁主佩剑。

这东西自然是能引得人注目,只是不得由自己口中提出,如今由她说来,倒是合适。她既出口,应是已与阁主议妥,再无需多虑。

微微颔首,音沉而缓:“玄机阁主佩剑……”

松指将盏盖扣上,轻响一声,仿若定音做结,又似断旧而新开。

“此物正好。”

只若要如此,人手安排便也要更加慎重了,只怕还要与阁主再议,此刻她既避了这问,自己也不再提及。

夕颜姑娘,万宝商会,再加玄机阁主佩剑,足以将盯着玄机阁的各方各路都引了来,想要宝贝的,想探消息的,都能得个明白。

“阁主提过日子安排在四月,这厢便只等姑娘与阁主议定了章程细则了。"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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