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斯德哥尔摩情人|——原创 [打印本页]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3 16:22
标题: |斯德哥尔摩情人|——原创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21-3-14 16:49 编辑

剧目名称:斯德哥尔摩情人
参与人员:贾仙童  柳阮阮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
未能做, 空虚的枯木 。滞留在, 挤涌的监狱 。
明白你有控制欲, 我为了大局 ,上了瘾也不戒毒 。

剧中角色:贾仙童—— 陆聘  柳阮阮——江朔

                                 目录

序幕(你问陆聘,要我活,还是要我死)-----------楼层1-2
第一幕(这个少爷野性难驯)-------------------------楼层3-16
第二幕(进击的小少爷)------------------------------楼层17-32
第三幕(这是一辆车)---------------------------------楼层33-41
第四幕(背叛)-----------------------------------------楼层41-54
第五幕(囚禁)-----------------------------------------楼层55-59
第六幕(终章)-----------------------------------------楼层60-65
预定番外1(小少爷外头杀人放火,回家还要被叔叔按头补习,括弧,少爷高数考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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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3 22:25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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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江朔

【夜如漆墨,茫茫无垠,不过一眨眼功夫,冲天火光撕裂晦暗的夜色,尚在行驶黑色越野车毫无预兆被强大气浪的掀翻,划出一道极低的弧度,我看到那些碎玻璃渣兀自四散飞溅,参差的断面折射月光,溶进眼底,悉数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身影匿在婆娑树影后头,现场的惨烈一览无余,仍作熟视无睹的模样,嘴角甚至擎着一丝戏谑的浅笑,隔着火光浓烟,也不妨碍我轻易地勾勒出那人的轮廓,他身体的每一尺每一寸,在漫长的十年光阴中,已然融入我的骨血。】

“你们怎么不叫人啊,这会死人的。”

【尾行的车辆很快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吸引过来,高挑的男人匆忙下车,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接踵而至的是一片混乱。江凡遥遥朝河岸旁的树丛投来探究的目光,我想我藏得很好,不至被他发现。凄凄风过,他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从烟盒里叼出一颗点燃,火星攒动,喷薄的烟雾在吐纳间消散殆尽。】

【及至他离开,我才缓缓走出浓重的阴影,踏上这一地狼藉,巴掌大的操控器在手里不知疲惫地闪烁红光,滴,哒,滴,哒,完美贴合着心率。空气中弥漫的烟气还未消弭,裹挟着令人着迷的血腥味道,脸上似有温热的液体滑下,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廓,滴入脚下的焦土,没由来的欣喜充盈了神经,我咧开嘴,笑得愈发灿烂。】

【William叔叔,你要逃,你要离开我,那我成全你,大不了,我们一起。】

【结果陆聘没有死透,倒成了我的麻烦。】

【江凡那一脸担忧,直白地坦露在面上,他问我怎么办,总要给爸爸一个交代,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人心稳固,远比一个儿子的性命来得重要。随手把玩着匕首,刀刃悬在左腕,轻轻一压,割裂表皮层,沁出几滴血点。他对我向来是恨铁不成钢,怒极了一把夺过匕首扔去一旁,砸碎了窗台上并不精致的花瓶,我漫不经心的笑容随着那声脆响僵在脸上,推了推挂在鼻梁的镜框,后脑勺抵在坚硬的石墙上,仰头看天花板,仿佛那上头满满都映着陆聘的身影。】

【William叔叔,我决定不了你的生死,那我的命,凭你做主。】

你问陆聘,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4 09:45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4 18: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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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没有神,也没有鬼。左右人类历史的,是婴儿步履一样摇摇晃晃的人性,是无数的善的哺育与恶的饲养,是为善为恶的人,善报与恶果注定只能由人类自己担当承受。】

【所以,即使那一场轰炸出的火光还在眼前缭乱乍现,高温灼人的气浪还熨帖在皮肤的表面,我依旧无法将那十七岁的少年定义为恶,因为原本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逞凶斗狠,杀伐拼搏。善报与恶果,注定只能由人类自己担当承受,而我,只是陷入了一场技不如人的败局,而败局的成因,却是将十年相随的少年看的太浅。】

【病房里十分安静,几乎连空气都凝结,江凡站在一侧,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我身上,横陈在身躯上的纱布,与这体魄相较,无比的白。】

“他说问你,是让他活着还是死”

【江凡带来的这句话在安静的空气中徘徊不止,好像带了某种力度,致使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以至于我的心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而挣扎不止,狰狞着就要撕破血肉,好从中跳脱出来。我终究将他看的太浅,这是比我以往对他的认知里最深刻的感想,是比之知道他在自己车上放了炸弹时更深刻的认识。】

【病房里依旧十分安静,但病房以外,今天怕是乱成了一锅粥,今天我陆聘躺在这里,不说社团内的明争暗斗,堂口之间趁此机会的争人夺位,手下兄弟的激愤讨伐,对于这些老板都需要从中权衡,而社团内部乱了,对手更是虎视眈眈从中谋利,黑夜,从今晚开始,风起云涌。】

【目光落在对面的落地窗前,暗夜浓稠,灯火阑珊,映在眼底成了无尽的深邃。江凡等不到回答,开口欲言,我抬了抬手打断他,窗前的光景,在我眼中分崩离析,而后揉成两条路,一是将少年直接推到风口浪尖,那么我自此从地狱般的沼泽中抽身。权衡利弊,也权衡未来,这无疑是我该选择的。但是脑海中浮光掠影,少年修长的眉眼,轻扯起的嘴角,逼仄的陋室,靡緋的器具。光与影,交织纠缠,若非我握拳咬牙,我几乎要从屈辱之中败下阵来,但最终,深烙在意识深处的是少年干净清澈的脸,他对我说,William叔叔,你也觉得我长得好看么。】

【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原来与我根本脱不了干系啊,是我告诉他长得好看是没用的,这个世界谁够狠,谁才能称霸,不够狠,很简单,干掉他。无疑,他现在做的非常好。江凡等不到回答,叹息着退了出去,一室的安静。我收回的目光,落在自身身上的一身伤上,良久,低声自语】

江朔,这场戏,我陪你演下去。

【我知道炸弹是你放的,但是这场戏,我依旧陪你演下去,我将自己关在拥挤的监狱,从此染上一身不能戒的毒。】

【善报与恶果注定只能自己担当承受】

=========================序幕结========================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4 14:32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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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江朔

【摄影机下的芸芸众生,披帛光彩溢目的假象,面上如何鲜亮,私底倍加糜烂,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在江凡看来,我只是单纯的爱好表演,我不否认,但短视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缺点,是致命的软肋,更是父亲放弃他而选择我的原因。他从未见过我的偏执,也不知晓我肮脏的心思,他把我当成最宝贝的弟弟,我却将他看作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只因为,他霸占了我的东西。】

【陆聘,只能属于我。】

【我甚至将戏里和我拥吻的女演员描摹成他的模样,看着她们羞红的面颊,寻思换作他,又会是何种风情,我几乎想过,若是把他捆绑在床上,那双极致漂亮的眼眸里会酝酿出怎样的愤怒,怎样的惊诧,他所有的情绪为我而生,因我而起,单这一点,便足以令我沉沦。】

“Leo,你爱拍戏哥哥不干涉你,但你也要跟William学着做事。”

【从片场到后台的功夫,与江凡不期而遇,他许是刚来,靠坐在梳妆台前,面上是化不开的愁容,江凡这个长子,不知何时活成了个老妈子,我嗤之以鼻,西装革履地经过,并未正眼瞧他,他带来的不失为个好消息,我已经十七岁,其实不过才十七岁,但我期待这一天,已经整整十年。】

好。

【陆聘推门进来,我朝他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感谢自己的职业,我是个演员,懂得如何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如同所有十七岁的男孩那般干净清澈。我深知,要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需要十足的耐心等待猎物上钩,才能露出尖锐的獠牙,或许我还太年轻,终究掩盖不了内心的狂喜与渴望,我即将把我的一切都投进这场没有后路的赌局,赌,陆聘会不会爱上我。】

【我对他的邪念,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在心底生根发芽,有所意识的时候,已同野草滋蔓,一发不可收拾。】

William。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如同呼唤细心呵护的恋人。】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4 17:55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4 17:5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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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我们集团几个基金的持货量已经差不多了,预算明年第一季可以出货全部投入市场,你明白么?

“明白陆哥,那个楼盘年底之前我们会搞定的”



【应了声,随即挂了电话,而后推开化妆室的门,却是比江凡慢了几步。随意的走过去,同江凡一般半坐在化妆台上,随手摸了台上的一副扑克牌,在手中洗了几下,手法极快的抽出四张老K,听闻他喊了一声William的时候抬起眉眼】

小朋友,我长你十四岁,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叔叔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我投身此间已近十余年,眼前的少年郎不知不觉间也已经有如此的身量,眉目清晰,叫人一时想不起他幼年时的样子。我透过他看我的往昔,却历历在目。】

【初次见他是十六年前的葬礼之后,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社团林立,是个人都敢出来称王称霸。每日里火拼砍街,威胁、抢劫、杀人,无所不为。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洪兴从众多的社团中站稳脚跟,短短几年发展成屈指一数的大社团,而我爸的葬礼,就在这如火如荼发展的当头,我站在一堆西装革履的人群之中,耳中听着低声细语,木讷的如同一个呆小子。】

“喂喂,那个不是和字头的老大高老权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那边水记的红混恐龙也来了,他跟我们坐馆锐哥很熟的”

“现在明哥死了,也该轮到他的头号副手陈建上位了吧,要我说明哥这死也是蹊...”

"喂,今天什么场合,话不要乱说啊”

......

【也是那时,我知道我离陆明的期望将越来越远,他希望我读好书,过平静的日子,但有时候改变命运轨迹不用大喜大悲,不用大彻大悟,只需要一个细微的念头,从此与过去,背道而驰。法国作家纪尧姆.米索说,每个人都有两次生命,当我们意识到生命只有一次的时候,第二次生命就开始了。我问自己,过去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那条地狱里的道路啊,铺砌的如此之好,从不需要任何修缮。】

【一晃十几年,我依旧记得葬礼之后,我抱过的哭闹不止的孩子,软软糯糯的,伏在我的肩头,打着哭岔了气的小嗝。这十几年社会经济发展极快,纵然是社团也已经过了逞凶斗狠的时代,如今的时代目光要放的长远,早不该停驻在十几年前,就如同现在的洪兴会,赌场、房地产、电影业、娱乐业无一不涉足,要的早不是街头的拼杀的血气,而是在这经济洪流里不断成长的大局观与钻营的脑子。就连自己,能走上如今的地位,其中的波折恐怕少有人知。如今江凡领了龙头江锐的话,将江朔丢给我,这无疑是获得了他进一步的信任。】

“阿聘,小朔就交给你了啊”

【江凡的出声,打断我沉浸过去的思绪,随意的将那四张老K丢在一边,目光抬起,与少年人清澈的眼睛对上】

小朔怎么说?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5 20:03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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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目光毫不吝啬落到陆聘身上,他今天穿着白色西装,内衬的纽扣开了两颗,隐约可以看到锁骨凹陷,他正说着话,喉结上下鼓动,简单的动作,轻易撩拨了我本就兴奋过度的神经,我突然想吻他,就如同亲吻那些女演员一般,我想啃舐他的喉结,想听他用低沉迷人的嗓音呼唤我的名字,渴求我的身体。】

【他抽牌的动作别提多性感,只是出口的话难免扫兴。他与江凡称兄道弟,落到我这儿,却需得尊称一声叔叔,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奈何他喜欢,只要他喜欢,我都会想尽一切方法满足,何况,叔叔,不否认是一个充斥着情趣的称呼。】

好,William……叔叔。

【习惯性地咬住嘴唇,随即松开,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十七岁男孩的小奶音,溢满了令自己都十足讶异的宠溺。复看他时,他正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但那神情恍惚的模样,倏然让人有些不悦。我俩的距离不算远,足以让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狭长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他在看我,然而,他看的并非是我。】

【是谁,让素来精明睿智的陆聘失了神。打心底涌上一股不明情绪,若硬要冠以名姓,可称之为嫉妒。】

【江凡的话,才让他彻底回过神来,我看他俩的神情更复杂了几分,捻起一张K牌,扫过鼻尖轻嗅,随手插进西装前的口袋,转过身,对着镜子坐好,一个响指招呼化妆师过来补妆,我并没表明自己的态度,反倒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William叔叔刚才那样看我,也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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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少年靠近,眉眼低垂,然后抽走了我放在一旁的牌,薄薄的纸片轻巧的滑进裁剪整齐的裤袋里去。我见此微微侧了头,然后一时失笑,从嘴角勾勒出一个惯常的笑容。】

【眼眸落在化妆师的笔尖上,黑色的炭笔在整齐的眉宇间滑动,听他问话,随意的将纸牌夹在指间翻动】

小朋友,长得好看是没用的

【江家的人在容貌上确实得天独厚,不管是江朔还是江凡,都十分贴合现代人对好看的要求。但是也因为这种得天独厚,常常被其所累,就如江凡。江凡之人,一如他的形容,温雅而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好说话,性子软,在当家人江锐的眼里,难成气候。】

这个世界,谁够狠谁就能称霸,不够狠,很简单,干掉他。既然江叔让你跟我,那么你就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最狠的

【江家的事业并不是一如表面示人的那么单纯,本就是黑道起家的东西,枪支军火,毒品药物,里头的水深的很,唯有狠的下心,才能站的住地位。话音落下,手中的三张纸牌也随之甩了出去,不在意散乱在地的纸牌,只是伸手拦下化妆师补妆的手,修长的手指从她手中顺下炭笔,三两下将原本画的稍显秀气的眉梢改了改,眉峰抬起,瞬时硬朗许多。】

好好的小伙子,叫你们画的什么样子

【随手丢下那眉笔,从化妆台上站起,顺势抬手扣上西装扣,一边与江凡道】

我先走了,一会还有一个饭局。

【说着迈腿,两步之后又停下,与少年人道】

自觉一些,一会把行程安排发给我,嗯?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5 22:34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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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他凑近,一拳的距离,彼此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我贪恋地将他举手投足都刻入心底,适才对江凡的嫉妒,皆化作对陆聘更极致的渴望。他画眉的手法甚是熟稔,许是常做,但我懒得计较,总归日后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同无关人等进行这番暧昧的举动。】

【父亲将我丢给陆聘的心思再明显不过,陆聘之于江朔,如同陆明之于江锐,我注定是洪兴未来的龙头,从现在开始培植势力,方有能力在他百年之后与那些心怀不轨的老东西互相抗衡,陆聘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

【父子间的相互了解,从不需要任何赘述,精明如他,将我野心昭昭,看得十足透彻,却不知我真正所求,并非洪兴,只陆聘一人而已。】

好,我都记下了,多谢William叔叔教诲。

【这个世界,谁够狠谁就能称霸,不够狠,很简单,干掉他,告诉全世界,你是最狠的。】

【他说这句话时,意气风发,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几乎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迷人魅力,仿佛天上天下唯他独尊。可越是如此,越激发起我对他的征服欲望,这样的男人,若臣服于我,又会是怎样一番姿态。】

【眉形经他的修饰变得更加妥帖,一句话不怒自威,让那化妆师乱了阵脚,双手局促的不知该往哪里放,扬起手朝外挥两下,化妆师会意,忙不迭地逃门而出。】

【他起身,我忙跟上,一副好学的乖宝宝模样。】

我爸让我跟你学做事,William叔叔既然有应酬,带我一起不是更好?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6 14:37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6 14:3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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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习惯性的将手插进西装裤袋,稍抬了抬下颚示意他一起,而后便带着眉目如画的少年离开了片场,至于他后头是不是还需要拍摄,人走了是不是给片场造成什么不便这些都不予考虑,反正江凡在这,自然能处理好。】

【洪兴的发家跟所有社团大同小异,开赌贩毒,杀人火拼,当中也包括一些S业,酒吧、浴池等等一些娱乐产业,旧时的年代这些地方往往藏污纳垢,也见不得什么档次,到了如今其实底子也是差不多,只是人们更喜欢往好听了说,社团成了集团,酒吧浴池变成了高档的私人会所,门庭光鲜,富丽堂皇,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不曾改变过。】

【带着江朔来到一家洪兴名下的会所,在那里有等着碰头的合作商,我将江朔介绍给他们,也没漏过他们私下的眼神交递,只就着身边小弟的手点了一支烟,火光在眼帘前跳跃,然后袅袅的将眼光都裹在薄烟里。我知道江朔经过我的口介绍出去意味着什么,江朔不同于江凡,他虽然才是十几岁的孩子还不曾接手过社团的任何事业,但道上都知道江锐从未将未来的担子放在江凡身上,那么会是江朔么?而江朔身边的我呢?这无疑是给了外界一个别样的信息。】

【声色场所,自然免不去的声与色,烟与酒还有女人,自然一样不缺,几个姑娘熟稔的坐在身边,我也随意的将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该谈事谈事,该喝酒喝酒,至于江朔,我未约束他什么,也不曾提点他什么,只是在这场声色往来里,不动声色的观察他,面上依旧是带着不经意,谈笑风生,嬉笑怒骂,却将每个人的神色都掌控在眼底。】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6 18:21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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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十七岁之前,我很少以江锐的儿子这个身份示人,即便是集团内部的高层,对我都知之甚浅,包括陆聘。这全仰仗于父亲高明的手段,他在保护我,准确的说,他在为江家对洪兴的绝对领导权布下屏障。孙子言,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江凡是他手中弃子,挣扎于社团内外争斗的风口浪尖,我是他匿而不发的一手奇兵,专以攻敌七寸。】

【公司旗下的会所我是第一次进,但内里是番什么光景,早有耳闻,包厢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五彩迷离,那些个合作商听到江朔的名号,像是一时想不起是哪号人物,眯成缝儿的小眼睛几乎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便秘似的,不多会儿才不约而同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演技之拙劣,我不忍拆穿。】

“我就说这么眼熟,小朔是演员吧。”

“哎呀,现在的演员,什么……小鲜肉,一个个的特么比女人还娘气,我看,就是欠x。”

“瞧瞧瞧,小朔你可别放在心上,你的戏,赵叔叔看过,演技一流,没话说。”

【三人一唱一和,几乎把我当做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道上混的老狐狸,烂泥里摸爬滚打,谁不跟人精似的,这些浑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并非单纯指桑骂槐,而是别有深意,他们的目的不在我,而是一旁作壁上观的陆聘。】

【江凡不成气候,陆聘春风得意,洪兴未来花落谁家尚未可知,如今半路杀出个江朔,不知深浅,陆聘对我的态度,成了诸多势力掌舵的风向,他此时弃我不顾,说明有意争个高下,这席话,替陆聘长了威风,马屁拍的响亮,但若他挺身护我,这些无关痛痒的言语还不至让洪兴同他们翻脸,多方权衡,他们总是不亏。】

【姓赵的端了杯酒过来敬我,我将酒杯递出去,尚有一寸相碰时,又将手收了回来,懒靠在沙发上,边儿揽着个妞,仰头看他,笑的一脸无邪。】

赵老板说……看过我的戏?哪部?说来听听。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也不知是喝酒上脸还是被我堵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左右没想到我会毫不拐弯抹角地怼回来。】

还有,我可不记得我父亲有过什么兄弟,“赵叔叔”?我江朔人微言轻,让您占点便宜,算是我这个当晚辈的上道,可是你这一说……William叔叔,占我爸的便宜,该怎么算,您教教我?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6 19:23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6 21:5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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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场面上唇枪舌剑尔虞我诈素来正常,如果只是酒归酒,女人归女人,没有什么试探交锋,那日子可就好过了。】

【在场几个话里的意思倒也听的明白,也习惯了他们这样无时无刻的打探口风,倒是江朔的反应叫人出乎意料。这时候的他,像一只温顺的小狼狗,面对敌人时微微的露出一点獠牙,但又把握着分寸,不至于莽莽撞撞就扑将过去。】

【见此一笑,收回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探到腰后摸出一把手枪扔在桌面上】

看来大伙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谁敢占江叔的便宜,今晚从后厨巷子走,用不用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下,江朔是谁?

【他们自然是知晓江朔的身份,前话不过提醒他们江朔姓什么,是谁的人。至于后厨巷子,知道洪兴的人大概都听闻过,当年也有些个不长眼的说话没个分寸,当下就进了后厨的垃圾桶,杀人分尸,做的干干净净。】

【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楞了楞,一事气氛有些冷。作为助手的霍均一看,抬了抬屁股欲出来打圆场,我抬手制止,他略是不安的看了看那三人,又看了看我,终究没有出声】

怎么?

【挑了挑眉峰,在道上我素是嚣张霸道的惯了,即使他们这话不足以论诛,身份也绝不是任人生杀予夺的人,但我要闹大处理,他们绝讨不了好。】

【此举其实也并没有较了真,一来给他们个态度,二来,看看江朔这小子怎么收场,若他真的因为这几句话就动了枪,那我自认这孩子教不下去。没有根基的年轻人,受些委屈也是自然的不是,做人是要狠,但绝不可以不能忍】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6 20:13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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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他们在探陆聘的口风,陆聘在试我的深浅。有钱人都是怕死的,但黑社会不怕,这就是所有社团引以为生的资本,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便是这个道理。】
【陆聘的话掷地有声,轻重缓急他惯常拿捏得恰到好处,霎时包厢里鸦雀无声,那几个陪酒女甚而吓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敢再靠陆聘太近,以免成为他试枪的靶子。我起身,双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走到桌前,一手捞起枪,拉开保险的“咔嚓”分外刺耳,缓缓抬手,枪管对准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而后缓缓平移,在每个人的面前都稍稍停留,引发他们无尽的恐慌。】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因为我神色阴桀狠厉,像是真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就在所有人神经紧绷的一霎,我却不自觉“噗嗤”笑出声来,枪在手中打个圈,扔回陆聘怀里。】

抱歉,抱歉,演员的通病,吓着几位了,来之前刚下戏,这不还没缓过劲儿呢。

【这些人顺杆儿爬的水平也是一流,一边擦着脑门儿的汗一边干笑着说没事,我又招呼陆聘的助手】

愣着干啥,还不再拿些酒过来,还有,这个,这个,诶,那个,这种货色,也敢往公司的会所揽,怎么干事的,叫几个顶漂亮的来陪。

【点的那几个姑娘,其实都是方才坐在陆聘身侧的,好在没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趁这个空档,我顺势坐到陆聘身侧,灿烂地笑着,露出小虎牙,复又对上他的眼神,像是在渴望夸奖。】

William叔叔也是第一次看我演戏吧,如何?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6 20:41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6 21:5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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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在江朔捞起枪的瞬间,那几位带的几个手下也紧张的站了起来,场面一度剑拔弩张。但生意人在黑社会的地头,要横也不见得横的起来,倒是被江朔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唬了住。】

【我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勾着腿,一手在大腿上点了一下,又一下,然后手一翻,接住了他突然扔来的枪。】

【他一笑,化解了场面上的紧张,那几人经过这一唬,倒是安分许多,我侧头,看着这一脸求夸奖的少年人一笑】

倒是能唬唬人,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辈,很多地方值得你学习。

【说着俯身勾过桌面上的红酒杯,遥遥举了杯与那几人示意。】

不好意思诸位,我陆聘混生活的,就是个大老粗,做事粗糙,诸位莫怪。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刚打了人一耳光,这会自然要给糖,自罚一杯之后,将话题带入正题】

赵老板说的那项目我粗略看过,我们集团也十分有意向与之合作,明天赵老板派人过来咱们再细谈如何?

【说罢那赵老板一脸喜色,连连点头称好,霍均适时的接过话头,示意各位老板今晚尽情玩,我将头侧了侧,搭在沙发上的手下,不知何时已经没有姑娘的身影,倒是小狼狗乖巧的坐着。对此也不在意,只碰了碰他,示意他注意左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是这次的合作商之一,从进门就不太说话,赵老板机锋往来的时候也没插嘴随流,江朔拿枪的时候表现的也异常镇定】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7 15:12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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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陆聘身边只单坐着一个我,像在悄无声息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那些低贱的女人,从来没有资格触碰陆聘,更别说亲密地坐在他身边。男人夸奖的话语不痛不痒,带着明显的敷衍意味,不悦撇嘴,径直将他手中空酒杯夺来,斟满酒,一口闷下,惫懒地拖长了声】

是,William 叔叔说的都对,但我只跟你学。

【别扭的情绪被他不经意的轻轻触碰彻底缓解,大抵源于我对陆聘无条件的纵容,顺着他的提示,将目光锁定在角落的男人身上,那人从容且淡定地回应我探究的眼神,一闪而逝的狡黠让我不得不在瞬间认定,他与我是同类人。不屑地笑笑,示威般往陆聘身边挪了挪,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挡住他投向陆聘视线。陆聘这个人,纵使什么都不干,单凭这张脸,就足以平白惹是生非。】

【拽出两瓶啤酒,其中一瓶轮了个花向那人抛去,纵使角度刁钻,他仍是稳稳接下,是个练过的主。我徒手崩开瓶盖,遥遥朝他一举,他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对瓶就吹,我亦不甘示弱,两人前后脚把瓶中酒饮罢,外围这一圈儿老东西莫名其妙地看这一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能连陆聘自己都不清楚,我究竟是如何同那个年轻人生出的敌意。】

与谢老板一见如故,一瓶酒,意思意思,谢老板好酒量。

【他亦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徐徐开口,声色清朗,一派绅士风度。】

“江少亦是。”

【所言斯文败类,莫不过谢城这样的人。他言尽于此,起身扣好西装扣,即便是在这样声色犬马的场所,从头到脚仍旧一丝不苟,从助手手中接过外套挂在臂弯,居高临下道】

“陆兄,我这人素来喜欢清净,今日不多奉陪了,至于生意上的事情,下次再单独约您,那么,告辞。”

【他强调“单独”二字,目光毫不避讳地瞥向我,是示威,也是宣战,而后不管陆聘答不答应,径直离开,我眉弓深深簇成一团,拽过陆聘,神色已不似初时那般耐心十足。】

你不许去,这样的合作商,不要也罢。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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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我自认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眼光称不上毒辣,但少有看人走眼的事情。在座的几位,那些是溜须拍马的,哪些是心怀不轨的,我大概能看个七八分,至于让江朔注意那男人,也只是让他别把精力太放在那些不堪什么大用的老头子身上罢了。但是我确实没料到这小子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出,江朔散发的敌意不甚明显,但绝对未多加掩饰,但原因为什么,我心中却有些莫名。】

【起身告辞,我自然也起身与他握手,他才离开,江朔就来了这么一句,基于觉得他初初在台面上露面,又年纪轻轻未见得成熟稳重,故而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当下也并未将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反手抽出被他拽着的胳膊,手势一转拉着他坐下】

别闹,在座的各位都是洪兴的朋友,哪有说不要就不要的

【这话说给他听,也说给在座的各位听,洪兴的的背景敏感,不管是江朔还是我,随便的一句话都可以引起底下这些合作商的不安,酒又过几巡,终于是散了,老头子们相继告辞,待人都散尽了才往沙发上靠了下去,抬手揉了揉额角,】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8 13:04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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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谢城离开后,我的容色依旧未见好转,一言不发,单看陆聘周旋于众人之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他许是有意教训我顾头不顾尾的冲动,席间再未关照我的一言一行,我亦是赌气,将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闭目养神。】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姓谢的自不量力,理应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初出茅庐的江朔不足为惧?我想不久之后,他会为他的愚昧无知付出代价。至于陆聘,我总想,收服他那样骄傲的男人,需要循序渐进,扮猪吃老虎才是上策,但观当下,我对他的独占欲甚至超乎自己想象,我等不及,只想立刻马上让他匍匐于身下。】

【包厢归于宁静,他那群手下最会察言观色,我和陆聘间的低气压明眼人都瞧得出,他们识趣地退到屋外。陆聘看起来十分疲惫,我脑中突然闪过邪恶的念头,但随即被残存不多的理智取代,硬拼,我敌不过他。】

William叔叔,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适当的服软,为的是降低猎物的警惕性。】

你下次同他谈生意,我不干涉你。

【至于姓谢的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和陆聘谈生意,就不是我说得准的了。】

【面上表情委屈巴巴,一门歪心思却悉数揉进肚里,不让人看出端倪,陆聘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说他还有事,叫人先送我回家,我没拒绝,及至他手下的车开远了,才浮起个阴惨惨的笑容,拨通一串数字】

谢城是不是和新安记还有合作?

“是,他现在转头向洪兴示好,新安的坐馆魏阿公很是不满,碍于锐哥和霆哥的面子才……”

你告诉老魏,我江朔送他一份大礼,让他尽管放手去干,算我头上,这种合作商,洪兴不屑一顾,不过手脚干净些,别让陆聘起了疑心,还有,人别弄死了,我有用。

【电话那头传出桀桀的笑声,应了声便挂断电话,只余听筒里刺耳的忙音萦绕不绝。】

【陆聘,我本不想这么快下手,谁却叫你如此秀色可餐。】

============第一幕结============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8 20:53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9 16:4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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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进击的小狼狗==================================

陆聘


【喘息,低沉如蛰伏的兽,心神与肌肉紧绷,我的手抚过身下女人细致的肩,一路落在她的腰上,手中的力道并不怜香惜玉,反而带了粗暴与不耐。心中腾升起无边的火,狂热的,难耐的。我咬紧牙关,汗水经过胸膛低落在女人细嫩白皙的身躯上,她轻吟喘息,一声一声,恳切而难耐。】

“求求你……”

【娇吟中透着妩媚与情欲,我一把握住她的腰,挺身而入,但浴火丝毫不减,反而越发入骨入髓的撩拨着一根弦,想要发泄,却无出路】

“没什么,我只是请william叔叔喝一杯酒”

【脑海里有一瞬的清晰,陷入色欲黑梦时少年从容而清澈的眼神成为最后的记忆。江朔……紧紧握住了拳,我从无尽色欲的黑暗中跌了出来,清醒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狼崽子,不防着他倒是就敢在他的酒里下药。】

【药力所致,身体虚软无力,而下腹却因为药效而疼痛坚挺。余光处有只手落在眼前,透过衬衫,带来一点极致渴望的凉。我紧咬下牙关,双目几乎充了血,带着狠厉与警告】

江朔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8 22:55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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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走廊尽头的包厢,是只有洪兴高层才有资格进入的地界,僻静得骇人,偏偏给人神秘的错觉。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角落昏黄的白炽灯,灯光泛着红,乍一看,像匿在暗处的野兽,向待捕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陆聘就躺在房间正中的大床上,灰色西装熨帖地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即便睡着,他仍旧眉头深锁,好似堕入梦魇,喉间却无意识地溢出喘息,低沉,嘶哑,如同囚于笼中的困兽。】

【他快醒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床上的男人已然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中糅杂着惊诧还有极端的愤怒。我靠坐在床沿,一派慵懒安逸,左手的高脚杯徐徐贴近鼻前,杯壁余有陆聘留下的印记,我就着那处,贴上自己的唇,仿若亲吻爱人般入迷。杯子还是那个杯子,酒却换了,冰凉的液体滑入咽喉,随后汹涌而至的,是酒精催发的澎湃。】

“江朔。”

是,是我,William叔叔。

你多叫叫我,我爱听的。

【酒杯被随意丢弃,落到地毯上,只一声钝响,不知所踪。我俯身下去,一颗,两颗,解开他西装外套的纽扣,紧接着是内衬。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触感灼热,埋头吮吻,手上动作未停,直到他的胸腹被剥得精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我居高临下,眼眸里氤氲万般浓情,迷离且深邃。】

William叔叔,你真好看。

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9 19:26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19 20: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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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我一脚踏进这黑暗地界,领略过黑暗中的声色与权势,生杀予夺与男欢女爱,我从来不陌生,不管是年少轻狂时还是如今权势滔天时,自发的或者旁人赠与的,也玩过几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原本就是此间人,对眼前的情况又怎么会陌生,对血管里狂野奔腾的情欲又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愤怒,犹如一只困兽,我是愤怒江朔给我下药么?或许更多的是愤怒眼前对于我来说不利的弱势,我一贯的强势,如今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算计,激愤在心中掀起万丈浪,却激的情欲更加狂热不止】

你不能这样做!

【我抬手,试图要扫开他的手,但触及他稍显冰凉的手,却心头一阵激荡,一下子从扫改成了抓握,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几乎用了要捏碎他手骨的力道。】

【他的唇舌落在喉结之上,我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将呻吟喘息咬死在唇齿之间。一边是自尊的捍卫,一边是药效的折磨,心身似乎陷入冰火两重天,即渴望,却又抗拒。】

江朔,你,你知道自己做什么么?

【金碧辉煌的会所,装修从来彰富显贵,头顶垂挂的水晶灯晃花了眼,光怪陆离,倒映着憧憧人影,纠缠的,赤裸的,势要将理智都吞噬个干净。】

【抓着他手腕的手指血色褪去,泛了青白,却越是握紧越是觉得脱力,洪兴旗下实验室出来的东西霸道极了。】

【两句话一个动作,似乎就用尽了力气,奔流的血液被叫嚣着释放的欲望烧干,以至于口干舌燥,我心中并不想,但下意识的舔舐唇间,企图缓解哪怕一点点的燥意】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19 21:52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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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不可以?为什么?

【腕骨生疼,像快被生生折断,但疼痛于我而言,却是最好的催化剂,敏锐的痛觉引发遍及全身的颤栗,我抬起被他紧握的手,灵巧的舌头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游移,留下甜腻的痕迹,他气力不济,手指被我掰开又反握住,禁锢在头顶的位置。】

你教我的,做人要狠,我都记下了,是不是很乖。

还是说,你更想和谢城?可惜,他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你还不知道吧,他被我阉了。

【桀桀笑出声,面上的张狂,是目空一切的桀骜。他毫无成效的反抗和近乎娇嗔的威胁不足为惧,我埋下头,牙齿咬住他西裤的裤链,“刺啦”一声,掀开难以启齿的秘密,擎着灿烂笑容,牵引着他的手,去触碰他自己的昂扬。】

William叔叔,看,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说啊,快说,说你想要我。

【我对陆聘的痴迷,抵过任何一剂药物,往昔在脑中过了千百遍的场景,一朝成真,贪念与欲望积久成疾,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我凝视他极力忍耐的表情,沉沦在那双乌黑的眼眸,唯愿不复醒来。】

陆聘……陆聘……

【反复沉吟他的名字,像弥足珍贵的宝贝,害怕稍一不留神又会让他溜走,牙齿在他胸前的茱萸撕磨,手掌覆裹灼炽,不断落下的亲吻,似是逗弄,却着实在为他缓解药物作用,手指绕道人身后,不经意试探他身后的禁区。】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1 11:13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2 19:57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4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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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古有将士守城邦,黄土风霜,羯鼓狼烟,不死不屈。我亦有这心,只是如今一室狼藉,终究沦陷。】

【无尽的欲望终于平息,他也停下他犹如野兽般的厮杀与掠夺。药效褪去,身上却也好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我甚至懒得抬手将人推开。只闭着眼,拒绝此时看见少年人餍足的眉眼。】

你疯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自认自己是作为他的长辈带着他,但这少年的所言所为却令我遍体生寒,靠近、下药,做的毫不迟疑,甚至连方才进入之时,都只有兴奋与激进。大概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然中间有几年的空白,但我终究是太过信任,心中摇了摇头,是啊,信任。我在洪兴的这十几年,算是白混了,怎么先入为主的觉得,既然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可以值得信任呢?】

【屈辱、愤怒之中,竟然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凉意,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想探究这一点点夹杂在主流情绪中的异样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眉间有少年的指尖流连,他表现出的痴迷已抵达我的心里,他越是流露这种痴迷我越是心怀不安。几年的接触,这少年人我不了解的层面有多深我不曾知晓,但是也并非毫无了解,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掩下了心中所有情绪,带了些许无奈。江朔,表面上是个天真爽朗的少年,内里,他却是容不下拒绝的人,极端,已经在今晚初露端倪。】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4 21:49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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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不知是否算是真的得到了陆聘,因为短暂的满足后,随之袭来的,是漫无止境的空虚。】

【过往的岁月,一切都来得太过轻巧,以至于许多东西,一旦到手就立刻兴趣索然,而后无情丢弃。我总以为,之于陆聘,这个法则同样适用,just for one night,我对他的执念会就此消失,随后两人再无瓜葛。】

【但我低估了陆聘,也高估了自己。】

【是时和他距离不过存许,连彼此的呼吸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才惊觉,我对陆聘,可能远不止是“征服欲”和“占有欲”这么简单而已,我想拥有他,更奢求同等的回应。】

那为什么不再抱抱我呢,William叔叔。

【精瘦的手臂环住陆聘结实的身躯,缓慢收紧胳膊,头枕在他胸前,言辞是恳切的,几近哀求,隐隐透露期待,我低伏的姿态有生之年头一次显露人前,却如碎石沉洲,泛不起丝毫波澜。骄傲如陆聘,此刻怕是恨极了我,也罢,恨就恨,至少,我对他,是尤其特别的存在。】

【沉睡转醒,如同经历了漫长的几个世纪,清醒过来,身边除了累累狼藉,再无其他,仿佛昨晚的荒唐情事只是我空梦一场,只有角落的灰色西装无声诉说,陆聘曾来过。】

【洗漱罢了,套上会所经理送来的干净衣服,在厅堂与陆聘不期而遇,我并未觉得尴尬,仿若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情是如此理所应当,低头笑笑,朝他招呼】

William叔叔,眼睛哭肿了,所以戴眼镜么。
真可爱。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5 16:35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26 16:3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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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浴室里水汽弥漫,一重一重浇盖在眼前,结成了挥不去的网,我如今就在这网里。】

【冰凉的水肆无忌惮的落在脸上,从眉骨到鼻梁一路划过脖喉,然后马不停蹄的从胸膛没入腰腹。耳朵里灌满了流水声,阻隔了外界的一切,以至于我的眼里,耳里都是混沌一片,不思,不怒,但心底依旧顾自的波涛涌动,不知为何情绪所牵起,不知如何才能消退。

【用浴巾随意的擦干身体,然后一件件穿上衣服,熨帖的衬衫,接着是纯黑的领带,手指穿过衬衫与领带,无比熟练的打结,穿外套,戴上手表。一切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就好像心中的暗涌从未出现过。最后挑了一副眼镜架上鼻梁,从镜子中打量自己,衣冠整洁,一尘不染。】

【镜中的自己脸色并不好,眉峰微皱,嘴角抿成略显严肃的线,所有的黑暗与不堪,狠绝与无情好像就此隐藏在整洁的衣冠之下,看似严丝合缝的遮掩,却偏偏又从这双眼睛中透露出一些端倪。独处许久,手下来敲门时已经不知从落地窗前站了多久,我手抵在窗上,目光下落之处,车水马龙。这一段不知何时溜走的时间,对于江朔,心中有了计较。】

【出门,相遇是这般的自然而情理之中,他眉目似笑非笑,说着挑弄人心的话。我兀自想起昨晚他略显落寞的话,他说威廉叔叔现在怎么不再抱抱我了呢,我有一瞬的失神,愤怒被这无辜伤神的语气拨散,随之而来的,我竟觉得我看见了少年心底撕裂反复的伤。但今天这一句戏谑,果断又将那一点点情绪狠狠抹去,这小子,果然只是做戏,这是他拿手的东西。】

【并未理会他的言语,只几步上前,一把擒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人带离,随意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将人丢进去。】

【从容落座,压抑了血液当中的一切情绪,我抬眼看他,双手习惯性的在腿上交叠】

江朔,你说你喜欢我?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5 22:35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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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内心的躁狂与不甘,在陆聘出现的一瞬消失殆尽,也只有他,能如此轻易地左右我的情绪,惯常的戏谑,较往日些微不同,却被恰到好处的演技遮掩,不给人捕捉的机会。】

【他的装束一丝不苟,表情严肃且冷漠,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厅堂里的闲杂人等避之不及,生怕陆先生冷不丁地发了火,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只有我仍涎皮赖脸,对峙交锋,气势不让半分。】

【逆着光,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愈发精致,只是从我这方向看去,镜片下拢着一层厚重的阴影,遮住了他澄明的眸子。不得不说,陆聘是极适合戴眼镜的,他生来就不该如这般锋芒毕露,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要我看,他更应当去做一个老师,气质彬彬,温文儒雅,举手投足皆蕴满诗意。但世事不可追,就如同我和陆聘都说不清,到底是怎样活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的手是冷的,没什么温度,与昨夜灼人的触感大相径庭,覆在我手腕,冰凉沁入血液,蔓延周身。我被他拉着一路往里,心想,一顿胖揍估计是逃不了,不在大厅动手,已经是给足了父亲的面子。被扔进屋时一个趔趄,又两步站稳身子,手抄在裤兜,跌坐在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双脚搁上低矮的茶几,偏头看他,直言不讳】

是呀,我喜欢你。

可能你不知道,从七岁开始,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

【从边台摸到一包烟,潇洒地咬出一根,叼在嘴边,打陆聘那儿借了个火,装腔作势地吸一口,烟气在肺叶炸开,呛得频频咳嗽,一如既往地不依不饶。】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像我不喜欢抽烟,十年学不会,那就二十年,三十年,陆聘,对你我从不吝啬时间。

【难得一本正经,指尖灿然火星明灭,隔着升腾的薄烟,那些早已模糊的旧事逐渐明晰。】

【长得皱巴巴的小孩儿在清俊少年的怀中张牙舞爪,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地喊着“William”,这是我对陆聘最早的记忆,然而我始终未能想起,他抱着我时,究竟是如何一副神情。】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5 23:27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26 16:3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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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被我用我的名字囚禁起来的那个人,在监牢中哭泣。我每天不停地筑着围墙。当这道围墙高起接天地时候,我便被高墙的黑影遮住不见了。

【泰戈尔文集里有这样一段话,我却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在与江朔对峙的时候想起它,并平铺直叙的说出口,不知说他还是说自己,但总归十分贴合我与他的情况,也许这情况,注定的,一起毁灭,于谁都没有希望】

【我并不直接与他对峙交锋,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语我如果说我喜欢他,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他。所以,一段似是而非的名句,成了直白较量的烟雾。】

【我从他手中顺过烟,吸了一口之后狠狠地碾压在茶几台面上,他坐在沙发上,这能让我轻易的将他压制,然而他也顺从的不曾武力反抗,所以我上他下,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将他的眉眼看在眼底】

喜欢我就下药?江朔你这点出息,是怕不下药得不到手么?

【说的颇是咬牙切齿,似乎介怀他的所作所为,但也确实介怀,这无话可说。】

你什么脾性我了解,得不到你不会罢休的对吧,今天我给你个机会

【抬手扯松了领带,我盯着他,不像是看给了机会的追求者,倒像是野兽要发动伏击前的凶厉,我弯着腰单膝跪在他的腿间,低了低身子,在他耳边停顿,轻声道】

但是江朔你要明白,对我下药,那就是在我身上捅了一把刀,而这一刀,我随时可能还给你,这样的机会,你敢不敢要?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6 16:11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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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打不过你,不下药能怎么办。

【这无奈又啼笑皆非的事实。】

【深陷在柔软的沙发,被陆聘桎梏在两臂间的方寸之地,抬头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舌尖下意识在唇边轻扫舔过,猝不及防猛的拽住垂坠在眼前的领带,将人拉近了些,他配合地压低身子,在耳侧出言警告,我宠溺地笑笑当是知情,实则不以为意。】

【陆聘无处安放的膝盖抵在我腿间,不失为一个暧昧而敏感的体位,别过头,在他脸侧迅速地啄上一口,霎时领带在鼻尖扫过,心驰神迷,索性奋力一翻,两人顺势滚落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间,这里极小,大抵一人宽,我伏在陆聘身上,稍微动弹,手肘就会碰到茶几下面的抽屉柜,束手束脚,十足让人不爽。】

你给我机会,我连命都给你,这一刀,你随时来讨,我命大,够你折腾。

【不清楚莫名的自信源于何处,许是经年累月的习惯,亦或是江锐遗传给我的天性使然,此时却都懒再计较,甚至可以不去深究陆聘所言真假,势均力敌的我与他,每一字每一言都是博弈,我却因他一句“机会”丢盔弃甲。不轻信任何人,是江锐从小给我灌输的教育,我不信江凡,甚至未曾信过江锐,但他是陆聘啊,我心心念念的陆聘,如果连他都不可信……】

【不敢深想,将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瞬间,这本就是一场赌博,我押上的,是自己的性命。】

【舌头在他唇上舔了两下,如同在讨巧的宠物】

William叔叔,和我约会吧,就今天,立刻,马上。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6 17:21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26 17:3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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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江朔从来不是安静的样子,即使是眼神最清澈之时,底下都埋着深邃的暗芒,何况是这种他撤下纯净外表露出狼狗似的小獠牙的时候。我看着他的手纠缠上领带,在真丝纯黑之间来回游走,除去其他不说,江朔这个样子,确实轻易能撩动人心。】

【知他不会乖乖的被压制,所以也十分顺他的力道侧翻而下,沙发到地板的高度并不怎么样,但是护着一个少年人一起滚下来却也是震的心肺一颤,我与他分明成了相互囚禁的鹰,但他不管不顾的动作之下我依旧下意识的抬手护了一把他的头部。十几年前我抱着他也那般小心翼翼,托着软软的头颈,深怕小小的婴孩受到一丝伤害。如今他早不是小时候软趴趴的样子,我恼于下意识对他的回护,觉着事态不该如此发展】

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你想要告诉我

【那样的事,自然是直下药这种手段,提起时,脑中不由的划过那些画面,忍耐与奔腾的血液,火热的躯体相互纠缠,抚慰与摩擦之间带起来的极致快感,还有无尽的欲望宣泄导致脑中的一片花白,高高攀上去,久久不曾下来,可能是药物的关系,或者是江朔的关系,这区别于其他时候的逢场作戏,也区别与往日的欲望宣泄,屈辱与极致相互纠缠,在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在他的舌头舔过唇边的时候,那一瞬的感觉似乎瞬时回到身上,眼睛因为一瞬起的思绪而血丝四起,我突然想让他也体验那种屈辱感,匍匐在身下的,姿态低伏的,含欲渴求的,我入过地狱,而他却依旧这般天真的样子,像得了便宜的小狼狗,将这样的江朔,一起拖到地狱里去吧。体内每个细胞都在这样狂叫着,他既然说喜欢你,那么让他下来吧,下来陪着你一起,一起撕扯,一起呐喊,一起面对无尽的牢笼吧】

【突然的抬手,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将少年的脑袋禁锢,一双唇贴上,亲吻肆虐在他的唇齿之间,用了极大的力道,将情绪宣泄。一腿屈起,抵在他的双腿之间,迫使他双腿屈跪在身子两侧,大腿几乎贴着他的臀部,一手环过他的腰,将他牢牢的禁锢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这方寸地方。】

【在洪兴的这十几年,我早知道血是什么样子,别人的,自己的,洒满过满头满身。此时唇间有了腥甜,带着铁锈般的味道在彼此之间掀起一点意迷情乱。我低低喘息,努力抚平了心中奔腾的折去他羽翅的念头,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起来】
好,你想怎么约?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6 20:10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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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陆聘的态度转变委实令我吃了一惊,实不相瞒,我昨晚就做好了被他揍个半死不活的准备,深知,这事即便闹到江锐那里,我也压根占不到便宜,所谓父子亲情,在我和江锐微妙的关系中,无异于子虚乌有的存在,他予我的一切自由和权利,来源于我给他带来的同等价值的回报。】

看你昨天享受的表情,还以为你喜欢我那样对你。

【调侃甫一脱口,顿生不妙,陆聘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眸子太过深邃,如同大千宇宙中的一粒黑洞,直要将人活活卷进去,再无生还的可能,我此刻无法读懂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遑论谁,都不得而知。】

【迷失在他的目光下,未料亲吻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厮杀,他的唇裹挟着被我下药的怒气与屈居人下的耻辱,肆虐撕咬,几近疯狂,我的颈项被他大掌托住,动弹不得,避无可避,唯有迎刃而上。窄小的空间,充盈着陆聘如野兽般的攻势,我亦不知示弱为何物,不肯让自己落了下风,要晓得,昨晚的战斗,我上,他下,不可逆的事实。】

【唇齿间的一抹腥甜,伴着嘴角撕裂的疼痛,吸吮纠缠,仍旧不愿与他分开,屈跪着的腿单凭最原始的欲望支撑,合拢夹紧,在他腿上来回磨蹭,手亦闲不下来,不安分冲破他一丝不苟的外墙,探进衬衫,在人腰侧狠掐了一把。】

【我,是阳气正旺的年纪,主动送到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谁想下一秒,陆聘刹然抽身,仿若从始至终,只有我这一池春水孤零零地荡阿荡晃呀晃,手还尴尬地在他衣服里,嘴角残留的津液挂了一丝红色的血迹,下身不出意外地已经撑起个小伞蓬。戛然而止的亲吻还未让我缓过气,看看陆聘,又看看自己,沉声唾了口,一溜烟儿钻卫生间没影了。】

陆聘你还是人吗,哪有你这样半路强行歇火的!!

【在卫生间里骂骂咧咧,好容易解决窘境,还顺带冲了个澡,下身套好了裤子,上半身却一丝不挂,单披了条浴巾,歪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第一时间朝陆聘扔去个白眼】

还约什么约,干脆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了,我爸让我跟你学做事,同居也在合情合理的范畴之中,先说好,你没理由拒绝。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28 09:27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5-30 11:0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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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少年骂骂咧咧的尾音显示在洗手间关上的门缝之中,我从地上坐起,活动了一下肩头,嘴角因为他的气急败坏而勾起一点笑意。】

【随意的席地而坐,将腿一屈一伸的搁置在地毯上,衣服因为江朔的一双手而显得凌乱。一半的衬衣下摆已经被拖出了裤腰,我索性将领带扯了丢在一边,脱下外套的时候手机响起,我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将衬衣一路解开几个扣子,露出精壮平滑的胸膛。电话那头是霍均,我给他报了房号,三分钟后,霍均推开了包厢厚沉的大门。】

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是的,陆哥,咱们小少爷手段也是……那谢老板这辈子是要废了”

【昨晚那小子提了一嘴,当时没怎么在意,但是事后还是让霍均去查一查,对于江朔这种手段皱了皱眉,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尾巴收拾干净,别让人找上门来

“明白了陆哥,还有一个事,阿诗说她下个月中旬回国……”

【签字的笔尖听到阿诗两个字,不由的顿了顿,嗯了一声之后才将文件上的签名落下,然后合上递还给他。霍均跟我很多年了,许多私事他都清楚,相处上也相当随意,故而我又听他说了一句】

“陆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这阿诗还不错我看你不如就……”

闭嘴吧,出去出去

【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禁闭的浴室门,里头哗啦啦的传来隐约的水声,将这个多嘴的助理赶出去,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不多时,江朔从浴室出来,我看着他,各种情绪交织,最后,只抬手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前来。将他手中的毛巾拿过来,擦了擦他湿漉漉的小狗头。】

同居随意,但是你知道我的脾性,我不惯于被人拿捏,所以,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爱上你,那么,这事就翻篇了

【我自然不能跟他反目,我的位置,我的过往注定了我将永远忠于江家,离开,除非我有足够的能力逃出江家的铺天大网,不然我就要在这网中挣扎到死。所以我用了妥协与他商谈,但是我的话也非常明白,我确实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触了我的底线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江家十几年的手段,江朔不会不知道。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28 11:07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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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有人来过了。】

【我的直觉异常敏锐,原来在浴室隐约听到的声响并非是无中生有。然而陆聘作为洪兴高层,日常事务冗杂,耽搁这许久,手下人火急火燎地找来确也在情理之中,我的目的既已达成,便不愿摆出女人般的姿态斤斤计较,索性释然坐到他跟前,任由他手法生硬地将我头发揉得一团糟。】

霍均?

【他沉声“嗯”过算是回答,我背对着陆聘,无法看到他现下的表情,我猜他或许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谢城的事情已然暴露,陆聘不可能不去追查,事到如今的确没有瞒他的必要,但他这十几年来的行事作风深得江锐赞誉,我惹上的这桩小麻烦,怎会入得了陆聘的眼,又怎会让他视之为麻烦。】

【既然不是我的事,那他又是在为谁操心?】

【一门心思好似巨石沉沉压在心底,来回碾压,却丝毫未表露出任何让人生疑的情绪,无论如何,陆聘是我的人,而我,会为自己扫清一切障碍,谢城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失败的开始,以后的以后,只要陆聘还在我身边,就不会再看到江朔,罪恶的一面。】

【扳过身子,正对上男人坦露的胸膛,为了不重蹈覆辙,安分地帮他把纽扣一颗一颗扣得妥帖,支起身子在他唇边偷腥一口。】

William叔叔,其实你现在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对不对。

【他说,三个月后,故事翻篇。】

【他不知道的是,下一个故事,仍旧会是,陆聘,我爱你。】

================第二幕·进击的小狼狗·结==================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30 11:03
=============第三幕玻璃渣里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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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陆聘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尾上,然后慢慢的移动,终于照上了我的眉眼,我坐在宽而乱的大床上,思维还没来得及挣脱梦境,一双尚惺忪的眼,透过搭落在眼前的刘海往出去,外头云高风清,天是淡淡的蓝,风一吹仿佛就将稀薄的云吹散在无尽的蓝色里。】

【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一杯水,透着许久不曾出现过的随意,我甚至将思绪都放空,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将醒未醒的混沌,配合着疏阔高晴的天气,往日里的敏锐与谨慎,似乎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与人相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我这样想到。不管是与敌人的算计博弈,还是与江朔的同居相处,前者绞尽脑汁,你死我亡。后者,却从无形中渗透,在梢枝末节上摧毁原本固若金汤的城池,我甚至要怀疑,提出给他三个月时间,到底是对是错,到底是给他证实他的失败,还是给我看见了沦陷的未来。】

【没有人喜欢风里来雨里去,我也未必是真心喜欢打打杀杀,算计与被算计,我原以为跟江朔相处,必定是一场无形又高压的角斗,但两个月以来,却又未必,除去刚开始他的一些不择手段,我答应给他机会以来,他表现的十足乖巧,像极了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清澈而美好,偶尔粘人,偶尔任性。】

【可怕的还不是空虚与寂寞,是少年人无端凝视的眉眼。】

【抬手揉了揉脖子,我用将视线落在床尾不远处,轻易找到江朔的身影,他总不会离我太远】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31 16:17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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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奢华的洋房,坐落在城郊半山,然而偌大的房间里,密密匝匝裹挟的从来就只有孤独、寂静。江锐从不回家,他有很多女人,整晚整晚地流连在外,每一段感情,他都堂而皇之地称之为爱情,即便他对她们的喜爱只能持续一个月,一星期,有的甚至仅仅一个晚上。我时常担心,我父亲鱼一般的记忆,会不会遗传——直到我爱上陆聘。】

【有人说,爱情,本质上来说就是偏执。如同江锐偏执地开始和结束一段又一段爱情,而我,于万千人中偏执地只爱陆聘。】

【他的出现,让这幢死气沉沉的房子开始变得生动,我不再日日夜不归宿,甚至让经纪人干净利落地推掉了所有的通告,用江凡的话讲,就像是胡乱飞窜蛾子,一瞬间寻到了赖以焚身的烛火。】

【素来觉浅,醒来时太阳初升,陆聘在身边睡得正酣,刘海蓬松地挂在额前,凛然威风的模样平白敛去,添上几分柔和,朝阳映照,是震慑人心的俊美,我忍不住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吻,意犹未尽,但又生怕惊醒他,只敢小心翼翼的悄悄端详。】

【肚子饿了,从冰箱里端出个蛋糕,又坐回床尾,看不够似的,直到他睡醒,一小块蛋糕仍旧是刚端来的模样。从容地对上陆聘的目光,将蛋糕顶上的草莓叼在嘴里,膝行两步凑到他身边,抬了抬下巴,示意要分一半给他。】

【草莓被人叼走,忙不迭地在他嘴边亲一口,裹着奶油的香甜气息,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如既往地令人心情愉悦。用勺子剜着蛋糕往嘴里送,也不顾嘴角沾了许多甜腻,贼兮兮地调侃道】

William叔叔,你昨天半夜说梦话,还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是不是……三个月试用期,可以提前结束啦?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31 18:43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6-2 13:3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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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我将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心想他总有办法将这个正常无比的称呼叫的这么十八禁。以前还未觉得,但如今他却越发娴熟,待着轻软的尾音轻薄着人的神经末梢。】

【半山别墅,远离了喧嚣与人群,没有争斗,也不曾有算计,碧林环绕,清风徐来。我曾经也想过这样的日子,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在生死夹缝中有幸生存下来,那么我养一只宠物,朝看清露,晚揽斜阳。我甚至也会想,如今这样也十分不错,毕竟我已经有十几年不曾这么放松过了。】

你到底从哪里越来这种撩闲的话

【笑着揶揄他一声,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虽然我心中曾经有闪过如此也不错的念头,但并不代表我就此妥协。人活着这世上,为了太多东西,我自认我还不能一力担下两个人的未来,江朔,总归是太年轻,他心中只有陆聘,旁若无人。但我不行,我要考虑余生,考虑活着,究根结底,我还是不够强大,没有逆风而起的勇气。】

家里大人没教过你随意不要撩拨他人么

【轻贴着他的耳边,大人两个字压的低低的,带了一点警告,又像带了一点逗弄,抬手以食指从他手中挖下一块奶油,自然的抹进了他的唇齿之间,指腹上奶油与他的口水相融,以至于我眯了眯眼,神色一黯,下床,随意的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运动服,对吃着奶油的十七岁小崽子抬了抬下颚】

走,出去跑两圈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5-31 21:06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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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家大人明明才是最会撩拨人的,我都从他那儿学的。

【梦话那档子事纯属我胡诌,陆聘不上道,却连后一句正儿八经的问话也直接无视了,他从始至终的逃避,我悉数看在眼里,但还不能心急,身有反骨的人,越是逼迫,越达不到目的,也就是俗话说的吃软不吃硬。幸而我有的是时间,将他潜移默化,终有一日,陆聘会直白而坦率地承认,他也同样的喜欢我。】

【附着在男人手指上的奶油,好似比盘子里的更加美味,我舔得干净,但又怎么想怎么不对,大白天的刚起床,这个镜头,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少儿不宜的苗头,睇一眼陆聘的神情,舌头更卖力地吮舐唇齿间粗糙的指腹,他却适时抽手,下床洗漱去了。望向男人的背影,咧嘴轻笑,这一遭说不清是谁占了上风,毕竟我与他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但谁让我爱他,便会为他让步,勉为其难,算他压过我一头好了。】

【陆聘从卫生间出来时,我已经换好了衣服,把盘里余下的蛋糕两口吞得干净,尾随着陆聘屁股后头出了门。别墅区空气清新怡人,适宜晨间活动,尤其是慢跑这类有氧运动。在雾霾密布的城市呆久了,人类逐渐开始珍惜起干净的空气来,只是事到如今,却非人人都有钱买的起林区的房子。我们往往会为自己先前放弃的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周而复始,越来越多的人,泥足深陷。】

【跑步,调整呼吸,运动对于我和陆聘,游刃有余。是时山林寂静,有些话题更轻易地被提起】

之前在会所,有句话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想未来我爸退休了,我和你,共执洪兴。

【这话说的,跟那些狗血电视剧里“朕的天下分你一半”的皇帝似的,但其中分量,陆聘恐怕比我更清楚。】

你若不信,我回去就往祠堂上香,同祖师爷立誓,我……William叔叔,你说你迟早要向我讨之前的那一刀,我也说,我会给你机会的,但这若做以后的聘礼,是不是还寒酸了些,你还想要什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在小心翼翼地讨好陆聘,如果无法用爱,那就用权利、金钱,任何我能给他的一切,将他捆在我身边。】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6-2 13:32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7-6-2 13:5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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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每天维持一个小时的慢跑已然成了习惯,在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早已经离开别墅区入了山林,这片房子本就依山而建,整片山林,被开发商称之为后花园,天高木密,初生的太阳在树叶间洒下斑斑驳驳的碎光,我停下脚步站定,一双眼睛里似乎盛满了细碎的光。我微微眯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在回味他这句话的尾音】

【半晌,一言不发的擒住他的手腕,带他离开石铺的小道,穿过山林进了枝叶更为浓密的山林腹地,到了一处稍空的林地,擒着他手腕的手一收一转,将他的胳膊背倒了身后,然后将人往一棵树干上一送,从背后贴上他,运动过后的胸膛并不平稳,心跳稍快,如策马疾走的抵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则颇具威胁的落在他的裤腰上】

小朋友,对长辈也敢用聘礼两个字?

【原本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带了一丝低气压,但说完这句又是一声笑在他耳边荡开,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小崽子要“娶”自己而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小狼狗如何看都俱是可爱。】

寒碜是寒碜了点,倒是当成嫁妆不错,夫不嫌妻贫么。不过我要的不是这个,小子,跟我走你敢么?

【不要洪兴,不惧洪兴的势力,不怕前途的凶险,离开这里,再没有江家少爷的金贵身份,然后把追杀潜逃当成享受,他可敢么?其实我知道问这话是踩了线的,以我的身份,我实在不该那这话问他。但有那么一瞬,我的灵魂山呼海啸的冲破了自己给自己配上的枷锁,冲破了画地为牢的界限,只觉得眼前的江朔,是可以跟他说这些的,我此时抛却了彼此的处境,彼此的身份,是以两个单独的个体,单纯的问他,敢不敢跟我过另一种生活。】

【至于问了之后引起了哪些不必要的猜忌,我却无心顾忌。因为我也从这一瞬明白,这两个月以来我内心的起伏挣扎,我在我的心底铸了一扇巨门,厚重而严丝合缝,江朔,他是在这扇巨门中推开了一条缝隙,他试图无所不用其极的跻身进来,而就在刚刚,我已经抛出了他是否成功推开这扇门的关键所在】

【而对于他所说的共执洪兴,不可否认权利是足以让人心动的东西,但我却看得清事实,洪兴这么大一块饼,盯着它吃饭的人不少,就算这小崽子大方的要给,上头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却是不见得同意的,这小子,这会可是在我跟前画大饼呢,洪兴,虽然诱惑力十足,但...很难。】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6-2 18:57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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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喂喂喂,你带我去哪儿。

【偏离预定的轨道,不由分说,强拉硬拽深入密林幽径,被箍紧的手腕血液凝滞,麻木逐渐发酵,而后蔓延整个手臂,再后来,胸前被迫抵着粗糙的树皮,是陆聘自身后强压上来,气息灼灼落在耳侧,威胁到我这里,与挑逗无二。若说他真要在这儿把我裤子扒了,我是信的,深信不疑,甚至有些隐隐期待,生杀予夺眼都不眨的他,收拾一个无心反抗的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而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这样魄力十足的陆聘。】

【反驳的言语吐了半个音,小有心计地吞咽回去,乍听耳畔蓦地荡出一声轻笑,诧异地别过头去,男人的低气压烟消云散,此时眉梢微挑,笑得一脸宠溺,他若去当演员,保不齐也能被称作演技派,无端生出这样的念头,而下一句话,更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似惊雷炸开,深林幽静,宛如只余下树叶婆娑的沙沙声,有风略过,吹起陆聘额前的刘海,他的眸子盛满清晨细碎的阳光,却又深邃得如同浩瀚星辰。】

William叔叔,你这是在同我告白么,真可爱。

【拧过身子,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去亲吻他,就像一个被行将逮捕的罪犯,在肆意轻薄俊俏的年轻警官,即便陆聘的年纪着实很难再跻身进入年轻的行列,也并不影响我愿意为他犯下任何罪孽。】

为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交叠的唇,颤声嘤咛,应许的誓言饶是掷地有声,陆聘递给我的橄榄枝,被我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妄图自此与他并肩而立,如若不成,那便将他也拉下万丈深渊,与我共同沉沦,永无出头之日,总归是死是活,他挣不开,也逃不掉。】

【洪兴于我没有任何的诱惑,过往的岁月,之所以按部就班地活成了江锐期许的模样,是因为既定的权利,能够让我事半功倍,但如今陆聘就在身侧,洪兴已无利用价值,江锐亦如是。然而我与陆聘心知肚明,逃离的后果,洪兴的天罗地网,疏而不漏,我们将面对的,是夜以继日的东躲西藏,再无宁日。其实陆聘远不必选择如此冒险的手段,我是江锐的儿子,洪兴的少主,即便是个同性恋,在这个恶欲横行的地底世界,也不算稀奇。】

【终是没有再多言,他给我的选择,只有走或不走,非生即死,利落决绝。我了解他,若我提出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彻底地放弃了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这就是陆聘,步步藏刀,分毫不让。】

我会豁出一切,陪你活,陪你死,陆聘,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6-2 19:34
陆聘

【沉闷的吱呀一声,心底的大门彻底被推开了,带着陈年累积的灰尘重见了天光。】

乖孩子,奖励你

【心情由衷的好,像拨开了层层迷雾见月明。在他角度诡异的嘴角亲了一下,而后一直停留在他裤腰的手掌拂过他的腹肌滑了下去,穿过宽松的裤腰带与平实的内裤边缘,握住了他稍有些兴奋的源头。】

【我分明听到他的一声低喘,惊险而刺激的。我不由轻笑,笑声震动了胸膛。微微地头将下颚搁在他的肩头,手上以均匀的力道撸动,带着一点强势与粗鲁,手下的热度腾升,越发的坚实起来。我放开他别在后背的手,手掌穿过衣物滑进他的胸膛。清晨风凉,但吹不散此间的热情,天高地阔,偶尔有人有车,从正道上路过,或飞驰而过,或停驻聊上一两句,无端的生了刺激,于是笑着逗弄他】

怕不怕?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6-2 21:06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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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不安分的手掌摩挲探进内里,萌芽的情愫骤然高涨,捱不住,一声沉喘,随之硬生生噎回去。方才行步匆忙,实际上还真没挪几步,这片林子,好巧不巧地插在青石步道和环山车道的正中间,活像支在这处的大型舞台。后山开发较晚,树木林林总总,不见紧密,妄图借此遮掩,饶是欲盖弥彰,只要一张口,声音便在林子里毫无章法地漫反射,平白扩大分贝,偶有人过,更添了诸多紧张与刺激。】

【死命咬住下唇,抵不过陆聘手法熟稔,愈是有人经过,他愈是卖力,存心让我难堪,若非双手把着面前树干,我只怕双腿软得快败下阵来,一手支撑身体,另一只搭上他全心全意为我服务的手,语带哀求】

William叔叔,回……回家好不好,让人看见怎……怎么办……唔……

【话虽这样讲,但我深知他不可能就此收手,若今天换作我占据主动地位,定也要将他玩弄到哭出来才肯罢休,只是现今作为待宰的羔羊,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清晨的凉意逐渐褪去,初夏的燥热攀上日头,在我额头洒上一层薄汗,呼吸声重起来,再顾不得其他,沉吟深喘,恣意呻唤,而后在他手中彻底沦陷,深呼吸,眼前蒙蒙一片白光,极致欢愉过后,双眸迷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翻过身,双手揽过陆聘精装的腰身,从容地靠在树干上,慵懒而美好。】

你真棒,William叔叔。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6-5 11:13
陆聘

啧....

【轻啧了声,似乎是在说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居然也有怕被别人看到的时候。往日里你来我往,这小子很是好胜要强,甚么都不服输不认弱,惯看了他的肆意高姿,如今这低喘哀求的姿态却无端的撩拨起自己心里的一池春水,我凝视他含情带欲的眉眼,只觉得从背脊窜一一阵软麻的快感。】

嘘...还没完

【在他释放的尽头之后,听他说着叔叔好棒之时,在他耳边如此一句,然后揽起他的长腿勾到自己的腰上,正时阳光正起时,摇摇晃晃的碎光,落了一地。】

=========================第三幕结==================

【与他胡闹一场,接过晨跑没完成,倒是带了一身的浊污回了宅子,江朔先行进了浴室,我则不急洗去这满身他的味道。仰头灌了大杯的水,放在一边的手机却在此时亮了亮】

“陆哥你没在家么?敲门没人应,我回来啦,在你家门口等你~”

【短讯毫无征兆的撞进眼里,短短一行字,却不知为何撞痛了我的眼睛,是阿诗。我皱了皱眉,将视线落到浴室,从那里隐隐传来水声,隔着一扇门,但我却觉着,是隔着横亘大地的深渊。早年我浪荡不羁,也曾流连风月,身边女人自然不算少,阿诗...却是不同的。她文静而美好,干净不曾沾染一点黑色,但她爸爸却是一个赌鬼,欠了很多赌债,人有时候可以很渣,渣到没有底线,所有延伸出一个个狗血又习以为常的故事,她爸将她当成物品交易给债主抵债,后来因缘际会,我将她保了下来。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待在我身边的时候也很安静,似乎深怕吵着我。我知道她喜欢我,霍均几次提起,觉得阿诗这样的女孩适合我,但我满身的腐朽黑恶,却万不敢将她这样的女子拖下沼泽。】

【比起阿诗,我更偏向江朔,江朔的本质是跟我一样的,身陷深渊,同属黑暗。但我也是了解江朔的,他看似阳光明朗,却阴鸷深沉,我想起谢城,明白小狼狗的占有欲,他眼里容不下任何的沙子,而阿诗的存在,我势必不能让他知道。并未回复那条短讯,而是给霍均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将阿诗带走。】
【电话那头说马上处理,我还没来得及质问霍均为何阿诗突然回国,浴室的水流声却停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在江朔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作者: 柳阮阮    时间: 2017-11-16 19:53
本帖最后由 柳阮阮 于 2019-12-21 09: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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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不是一个乐意作低伏姿态的人,陆聘亦然,而同居这两个月来,心照不宣的不分上下,饶是彼此最大的让步,即便陆聘不承认,我也感受得到,他逐渐开始喜欢我了,至于这一股子别扭,看在眼里,俨然别具一番风情。】

【推开浴室门,视线扫过他耳侧未及放下的手机,歪着脑袋左脚蹦蹦跳跳试图把不小心灌进耳朵里的水给抖出来,也就是随口一问。】

霍均?是出什么事了么?

【我近来推了通告,成日无所事事,洪兴那头却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陆聘收拾,霍均是个没多少眼力见儿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几次三番的半夜里将陆聘从我床上硬生生叫走,除了他,怕是没人有这个胆子,而我却大人大量的没有叫他卷铺盖走人,大抵也是同陆聘待久了,修身养性,脾气竟难得温和了下来。】

【他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例行汇报,我“哦”了一声当是知情,让他赶紧去洗澡。我从不斤斤计较这些小事,也从未想过陆聘会对我有所欺瞒,直到——】

【他的短信铃声响起时,电视里正放着我演的电影,演的是个被初恋女友无情抛弃的纯情少年,条件反射地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注意力又回到电视上,下一秒却猛地抓起他手机,点开了那条来自“阿诗”的短信。】

“陆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才刚回来为什么又要送我走。”

【还没将手机放下,紧接着又是一条新消息。】

“陆哥,要走一起走吧,我们离开洪兴。”

——“小子,跟我走你敢么?”
——“为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日里的对话不断在脑中环绕,无疑,陆聘是想离开洪兴的,早先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因为他爱我,而几小时过后的现在,我内心所有的理所应当都轰然崩塌。】

【带我走,究竟因为我是江朔,亦或,洪兴的少主?】

【理智的回归只在一瞬,将阿诗的手机号码记下,而后删除这两条短信,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陆聘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朝他投去明媚的微笑。】

叔叔,你做饭给我吃啊?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11-23 15:35
【这个世界,非黑即白,这个世界,非善即恶。我们,非死即伤】

【冰凉的水帘从上倾洒而下,冲刷过眉眼,从下颚一直滑落至胸膛,冲刷过早前霏靡放荡,也冲淡了身上江朔遗留的味道。阿诗的影像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但纵然是想起,却又只是如电影画面的片段,没有连贯的剧情,没有起伏的感情。她顾自美好,却好像从只停留在那一帧一幅的影像里。】

【江朔,江朔是如何?有血有肉,全身张满了刺,接近他全然就是拥抱了一身刺,越是拥抱,越是疼痛,以至于我的血液沸腾,越是疼痛,越是要去靠近。我与他都是黑暗里嗜血的野兽,只有彼此撕咬,彼此流血的活着,这才是我最真实无比的生活。】

【双手擦过脸上的水,手掌顺势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拢,放下手关水,浴巾随意往腰上一围。将胡须膏往脸侧与下巴上抹,我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从中看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是陆聘。】

【刮胡刀划过下颚,泡沫与昨日新生的胡渣一同被刮去,同样被刮走的还有一帧一帧的美人画,阿诗必须走,不然外头那狗子,指不定能干些什么出来,我是有狠名在外,但那小子却阴着狠,坏到心尖上。】

【拿毛巾擦掉沾染的胡须膏,拉开浴室的门,抬起头时,正听闻这么一句。我挑眉看他,眉眼间的意思明了:刚喂饱就饿了?】

想吃什么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2-23 12:51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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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吃你。

[我的身量不及陆聘高,却一手将他背抵在浴室的门框上,一手揽住他的脖颈,压低了,亲吻舔舐他的耳垂,不容抗拒的力度,是两个月来少有的强势。他不知道,此刻有一根刺正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每一秒都似要剜出一缕血肉。]

[陆聘骗了我,怪我,心甘情愿爱上一个骗子。]

[所以那个叫阿诗的女人必须死,就算真的要离开洪兴,陪伴陆聘的人,只能是我江朔,她,不配。]

[温热的唇从耳侧游移到他微微弧起的嘴角,鸣金收兵,戛然而止,脸上是恶作剧般的笑]

想什么呢,你是想我下午出不了门么。

[这是一个台阶,或许对陆聘来说,是一个契机,我在赌,赌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无论真假,他最终都会回到我的身边,自愿或是被迫都不重要,陆聘的眼里不能有除我之外的人,即便我要因此而刺瞎他的双眼,剖开他的心脏,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拥有。]

下午有一部新电影要谈,可能会很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叔叔不用等我。

[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手臂走回床边,盘腿坐上去,朝他勾了勾手]

叔叔,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2-24 14:33
陆聘

【几月相处,我已知他从不节制,年轻,肆意。】

【他双手揽上脖颈,我顺他的力道,背脊撞上浴室的木门,双手悬在他身侧,是任由的姿势。】

【我低下头颅,虽未唇齿相抵,但腰线一直往肩胛的肌肉绷紧了,只因为他牵动的某一根神经。他戏谑,声音从我嘴边飘到耳中,我失笑,深觉有句老话说得对,在一起久了之后,彼此能将对方学个十成十。】

【拍了拍他的后腰,在他退出我怀里的时候去了衣柜前,一边穿衣一边听他说不用等他。我低垂眼,专注的扣上袖口。不敢说很了解他,但也知道这种语气不是他惯常有的。任何东西,他喜欢拴在眼皮底下。但我也终究不曾多想,手划过一排衣服,从中挑了一套符合他惯常品味的衣服。】

【捏着衣服底下的衣架,踱步到了床边,抬了下颚示意他配合穿衣,末了一提裤腿蹲下,从柜子下层拿出一双新袜子,拍了拍他的脚踝,示意抬脚】

活动在哪里,我送你

【半蹲的姿势,一双手不管拿枪还是拿袜子,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从头到脚,专注的好像从未受他撩拨,语气平常,心里却松了劲儿,有些事我不准备跟他坦诚,因为我深知他,若非瞒死,他知道了就只会毁灭而已。】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3-1 23:39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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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坐在床沿俯视陆聘,他的衬衫领开了两颗,若隐若现露出刀削似的肩胛,锁骨恰到好处的凹陷,勾起内心一阵阵悸动,他垂着头,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注视着他炽热到近乎疯狂的眼神,他总是这样,一丝不苟,却不仅仅是对我。]

[我其实清楚,没有阿诗,也会有阿歌阿词阿猫阿狗,陆聘是洪兴当之无愧的二把手,替我父亲抛头露面做事,周旋于各个社团之间如鱼得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上到财团千金,下到酒吧妓女,想爬上他床的不计其数,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此番却蓦地撩拨起难以自抑的情绪,称之嫉妒。]

不用了,林俞派保姆车过来接我,一会儿还得在车里上个妆。

[起身,落地镜里映着我的模样,陆聘站在我的身后,我俩的视线在镜面上交汇,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陆聘,别让我失望。]

[保姆车从郊区别墅出发,绕过东城,缓缓开进华辰影业的车库,下车后却并未停留,换乘另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离开了这栋写字楼,目的地是永兴巷尾的一家私人诊所。推开诊所的大门,坐在前台的廖医生见到是我,点头哈腰地迎上来问好,我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他白大褂衣角上仍未干透的血渍,面色波澜无惊。他跟了我很多年,藏得极深,甚至连江锐都不曾知情,我罩他做点见不得光的买卖,他帮我解决一些不方便出面的棘手事,也算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几个月前谢城的那台手术,就是他操的刀。]

[进入里屋,推开杂物间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蜿蜒向下的楼道,廖医生打着手电筒在前头带路,几个手下走在我身后警惕地观望四周。楼梯的尽头连接的是个不算宽阔的地下室,不等到达,里头就传出锁链碰撞的金属声响,沉重,然而尤其刺耳。]

霍均。

[我翘着二郎腿坐到那好似困兽的人面前,明媚一笑,露出少年特有的小虎牙,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

“江……江朔,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谁有胆子敢动陆聘的亲信。

[他眼底写满不可置信,很短的时间又归于平静,他跟了陆聘多久,被任以助理这种亲密的职位,想来不是个草包,兴许他已经猜到我找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但之于陆聘可笑的忠诚让他开不了口。]

你以为,不说就能活着离开这儿吗,你这会儿帮我一个忙,除掉那个想拐走陆聘的贱女人,我记得不你的好,送你安全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嘴上同他讲道理,手里的尖锥却不留情,从手背灌入,生生拗断掌骨,金属的锋芒从他掌心冒出个头,鲜血汩汩,他嘶叫着哀嚎着求饶,我不为所动,松开手,他肮脏的血液丝毫没有沾染上陆聘精心为我挑选的衣服。]

你有十分钟考虑的时间,对了,谢城那件事也是你去替陆聘查清楚的吧,那你更该晓得,他那副惨样子其实并不算什么。

[沉重的喘息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停止,他喉间溢出低哑的嘶声,良久才沙哑开嗓。]

“陆哥……陆哥约她,今晚七点……在,在,在伯格咖啡厅,见面。”

[七点。]

[抬手看表,时间还尚早,低声吩咐廖医生,他猥琐地笑着点头,我才对霍均道]

感谢你的帮助,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把你安全地送到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你可以安生地过你的下半辈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身边的手下不解的问我,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了霍均,要是让陆聘知道,肯定不回善罢甘休。我答,捣碎他的舌头,再割他一个肾,扔到毛里求斯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陆聘还能找到就真是神人了,事后将霍均和那个女人的脏水都泼到新安社身上,也算是一石二鸟。]

[身后传来比之前更凄厉的吼叫,他骂我禽兽,不如两字还没出口就隐约只剩囫囵的声响。]

[六点三十,我坐在车内,透过两扇玻璃窗,视线死死盯着坐在窗边的那个女人,眼神复杂,说不清是轻蔑是嫉妒还是……仇恨,咖啡厅里外都埋了我的人,待陆聘和她见面后分开,就立马动手。]

[陆聘不会和她走,我心底紧紧攒着这根弦儿,极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William叔叔,别逼我,当一个坏人。]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3-2 16:16
本帖最后由 顾乔 于 2018-3-2 16: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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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下午三时,牛头岭

风凛凛吹满山岗,带着七月的沉闷与燥热,这片地方就像一个大闷锅,那点微末的风,吹不开粘稠的血腥味。我半靠坐在越野车的车头,漫不经心的捏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截指骨。脚下的人,五花大绑,满脸血污,腹部血色浸染了大半的衣襟,黑色的裤腿上的窟窿还在热腾腾的冒着血。十分热闹。社团做大,这叛徒卧底层出不穷,我早也习惯,素来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发现一双处理一双,从没什么情面可讲。只是像眼前这个一样,在老江的眼皮底下藏这么多年还混到了如今不低的位子的,却也是不多见。

“姓陆的,你就是个人渣”

嗯...我从不否认

【手往车前盖上撑了撑,起了身,我提了裤腿,在他身前蹲下,习惯性动作,叫我不由的想起早上也这么蹲下过,情形却大相径庭。我也不嫌他脏污,漫不经心的接受了他对我的评价。】

我只是想知道你上头的人是谁,这很难么?为了你所谓的忠义失去了老婆孩子,这账你自己算明白了?

【目光瞥向他身前,几张阖家欢乐的合照,一截血肉新鲜的手掌,表明人就在我们手里,且还离的不远。我勾了勾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来】

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我作为黑社会也是看电影的,那些只绑架别人妻儿瞎逼逼的事我是不屑做的,我通常觉得...一打照面就给你看看血淋淋的实物比较震撼,你说是不是

是了,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当着你的面切下你儿子几根手指头什么的,想必更和你心意,你现在就可以想想你儿子该是怎么个惨叫法了,啧..撕心裂肺

【他啐了一口痰,眼底透着外强中干的愤怒,我从中看到了一些动摇。这人在洪兴潜伏已久,他的老婆孩子倒是捂的严严实实,只不过一旦被毒蛇盯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挖不出来的?】

【倒是也不必叫我血淋淋的上演一出屠人戏,虽然是无耻了些,但小孩什么的,最是管用。半个小时后命人把断了气的这人沉了塘,后续交给下面的人,带着从卧底口中挖出的信息回了市区。时间6点整。】

【敛去一身的冷冽,先回了一趟别墅才去了跟阿诗约定的咖啡馆,她见我来,从位置上站起来,怯生生的迎上来,一双白嫩的手揪住了我的衣襟,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说话。她语气里透着迫切,问我为何要让她走,似乎也不等我回答,她顾自苦苦哀求,求我离开洪兴,跟她走。我微微皱起眉。在这个时候想起江朔,心里带了些不耐烦。目光落在窗外,行人来来往往,神情...我扣在桌面的手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给霍均打电话,电话响到第四声没有人接听,我将手机放下,拉起有点茫然的阿诗就往外走。】

【在洪兴混了这么多年,对危险的感知也异常敏锐,说不上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此刻的危险,但紧迫感,扑面而来。阿诗似乎是觉得说动了我,面上难掩欣喜。我却来不及与她解释更多】

我送你去机场,离境后马上去找老陈,不要回你原来待的地方了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3-12 20:34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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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陆聘来了,只身一人,素来临危不乱的洪兴二把手,进入咖啡厅的脚步竟然带着仓促,我想这或许就是偷情的乐趣所在,恰到好处的刺激,能激发人类最本能的兴奋,这种情绪,恰好是我给不了他的。]

[手肘架靠在车窗上,食指微屈,在鼻尖来回轻蹭,玻璃隔膜透射两人贴近的身躯,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拳头攒死,泄气般往车窗上一砸,发出沉闷的声响,愤怒压迫着我随时都会绷断的神经,甚至没有办法理性的思考,过去几个月同居的日子历历在目,也顺理成章地理解为欺骗,心思深沉如他者,服软,亦是一种一本万利的手段,他早该摸清楚了,这一招对我尤其有效。]

[眼底的怒火每一秒都会熄灭一丝,内心的情愫每一秒也会磨灭一寸,此时再无顾忌,陆聘只能是我的,哪怕要我亲手毁了他。]

[他拉着那个女人开始往外走,一副亡命鸳鸯的架势,我原本不打算动陆聘,认为只要那个女人死,一切都能悄无声息地结束,我和陆聘能回到郊外别墅安然恬淡的生活,可那些画面就好像玻璃一般在我脑海中逐渐破碎,渣滓混在血液里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呼吸,痛不欲生,人生七苦,莫不过求不得、舍不得。]

动手。

[声音几不可闻,耳力敏锐的收下却已然捕捉到这个信息,命令通过无线电传出,面包车上的打手倾巢而出,任他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女人。]

[眼神复杂,却没有一种能称之为怜悯,因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霍均的手机在我手上,屏幕裂得稀碎,我把他交给手下]

这是我送给陆先生的礼物,交到他手里。

[说完,汽车启动,驶向黑夜,徒留街头巷尾的厮杀鸣音,一地狼藉,那里有我的William叔叔,还有江朔一去不再的真心。]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8-3-21 18:20
本帖最后由 贾仙童 于 2018-3-22 16:2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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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夜幕四合,本该是灯红酒绿的街区这一刻却显得十分安静,拉着阿诗一步跨出咖啡店,眼睛四下里一扫就知道情况不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片地方已被人有意识的清了场。原本按捺不动的人,见我起身,也就此迅速扑将过来,一声尖叫,倏忽打破了微妙的沉静,杀伐之声四起,动荡了平静无波的夜。】

【尖叫声来自阿诗,她跟在我身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于是惊惶害怕都揉在了她难掩的惊呼里,我将她揽在怀里,她的头就埋在我的臂弯下,我能感觉到她的双手紧紧揪着我衣襟,颤抖着用尽了全力。】

【突围对我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同时还要护她周全,心中有过猜疑,是谁的人,为了什么,洪兴多年屹立,自然有许多敌人,但走到如今这个地位,即使有将我按死在这里的绝对把握,却也鲜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对我下手,因为其中牵扯,早已不是死一个陆聘就能相安无事。】

【猜疑还未落到实处,却已在刀光中品出名堂,这些人下手阴狠,却又有所忌惮,明目张胆的肆意妄为,江朔。早上的一点点异常,原来他早就有猜疑,然后伏兵不动,能忍到晚上来起这阵仗,我沉甸甸的内心,愤怒的同时,竟有嗜血的快感,江朔,就像一只蛰伏的兽,獠牙即使咬向自己人,也一样狠绝。心中隐隐有一种“这就是我的人”的快感】

【他们对我尚有顾忌,刀刀到肉,刀刀不致命,对阿诗却是没有客气,她披肩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染了我的血,粘稠又散乱的贴在我的胳膊上,砍刀从斜刺里劈来,不及将她推远,只能错身帮她挡下,背部生受一刀,肌肉瞬时绷紧,脚下踉跄,侧身护着她堪堪避开了又至的一刀,刀自眼前砍下,我的眼里大概染了嗜血的红,眼前的血色浓重的抹也抹不开,我了解的江朔,阿诗今天走不了,等她的就是个死】

【抬手一把擒住那只握刀的手,用力一别,那手吃不上劲刀就脱了手,脚下顺势往那人膝盖狠狠踹下,轻微的骨头断裂声在喊打喊杀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护着阿诗往外突围,我知道她柔弱,几乎半拖半抱着她,她的哭声从怀里传来,她喊我,一声叠一声,陆哥…陆哥…带着害怕与妥协的弱气。我管不了安抚她,只一心带她突围,也顾不上背上或砍空或砍实的刀锋。我不太记得她是怎么从我怀里脱离的,血污遮了眼,看东西也不真切,只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拉着她,她扑腾着哭喊,冲着我的方向】

【四周声音越来越远,听到的只有粗沉的喘息,和擂鼓的心跳声,陷入黑暗前,依稀叫数十人围来,我心想,江朔这小王八羔子,这是带了多少人截我。】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7-21 21:48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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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城北边上有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天知道一毛不拔的市政府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建筑存在。从旁的居民几乎搬了个空,都说这房子闹鬼,半夜里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凄凄惨惨,许是被古时候凌迟的刑犯,死的冤,游荡千百年仍旧不愿归去。]

[阿诗此时就被绑在这里,顶层的立柱只有几根钢筋架着,没灌水泥,空落落的,不偏不倚正好足够塞个身形娇小的女人,铁链死死地贴紧她娇嫩的肌肤,她不安地挣扎着,宛若一条垂死的鱼,黑色胶条遮去她大半张脸,凌乱的长发披散,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杀死她。]

[我坐在漆皮的汽油桶上,双腿微张,有节奏地轻晃,据说沙丘上的狐狸也是如我这般,守望着月光。]

[陆聘被手下粗暴地押过来,一人之下沦为丧家之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生在世,造化无常,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啧。

[从汽油桶上一跃而下,缓步踱到陆聘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轻轻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转头对身边的人厉声发问,声沉如水]

谁伤的他。

[一时无人敢应,只余夜风徐徐与我低语。]

是你?

[随便走到一个倒霉鬼跟前,从袖口拔出的匕首一寸一寸在他皮肤上游移,随后插入胸膛,一刀毙命。那头的阿诗看到陆聘,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熟不知陆聘如今自身都难保。]

William叔叔。

[我蹲下身子,依旧如此唤他,压抑不住的心疼几乎要冲破眼眶,我轻轻抚摸他背后的伤口,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足无措,局促不安,仿佛酿成这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并非是他眼前这个江朔。]

你为了她,为了那个女人,命都不要了吗?她对你这么重要,那我,我算什么?

[抱着膝盖,泫然欲泣,悲伤、愤怒、委屈、不安悉数杂糅在眼底,还有不易让人察觉的一丝狡黠。]

[他们应该都忘了,江朔,是一个演员,尤擅欺骗。]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7-23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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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流血的感觉我从来很清楚,十几岁拿起刀到如今的三十几岁,我已经习以为常。冰凉麻木的四肢,被抽干气力的躯干,能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没有骨头的狗。能发狠就能再站起来,稍微软弱一点,或许就那么死了。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久了,有时候完好无损的站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非得想念皮开肉绽带来的快感,肆意,痛快。】

【身上的刀伤并没有处理,暗红的血液凝成血痂,皮开肉绽的一道又一道,稍微动一下就能渗出新鲜的来,我已经感觉不到皮肉上的痛,只有心里五味杂陈的和莫名的酸疼,像是心尖被剜起一块肉,也不干脆利落的剜下来,只一点一点的切割雕琢,那种痛感能从神经末梢一直传到四肢百骸,一阵一阵的疼。】

【我看着此时的江朔,从满是血色的眼帘中,看到他委屈不安。我从来对他了解甚深,端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面,做着杀人放火的事情,越是无辜就越有毒,手段就更残忍。我也知道自己对他用情至深,不然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江朔比任何时候的江朔都带感,呵...我这扭曲到变态的心思,始终爱他的残忍和邪气。】

这女人也没什么重要的,逢场作戏么,不过就是今天小少爷阵仗有点大

【舌尖抵着后槽牙轻轻舔了一下,将一口血痰吐了出来,我没去看阿诗,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能预想她的样子,惊恐还是绝望,愤怒或者不敢置信。】

你不喜欢,杀了吧

【阿诗落在江朔手里,除了死没有其他出路,我当然也不能为她求情,我的示弱,只能成为更折磨阿诗的刀,倒不如就这么死了吧,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我轻轻一笑,内心里竟然生出怜悯与可惜,阿诗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遇见了我这种人,结果这一生,就这么匆匆落幕。】

【动了动右肩,不费力就挣脱了他手下的钳制,靠在他坐过的那个铁皮桶上,吃力的将一条腿曲起,用血污沾染的手去揉了揉他的发顶,笑容中,多少有点宠溺】

倒是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我和江朔之间,并不是情侣吵架这么简单,吵几句摔几个盘子就和好如初,我们之间有偌大的鸿沟,沟里填着背叛、猜忌与尸体。我们之间动辄你死我活,刚刚已经落幕一场,轻轻一交锋,刀光剑影,再赌上霍均一条生命。第二幕又该是什么,我和江朔都是逞狠的导演,剧情怎么走,都不可预知。对于我们,得不到的就毁了,从来没有委曲求全】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7-23 22:06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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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欲擒故纵,陆聘善用的手段。]

[物欲横流的社会,洪兴偌大基业,真刀真枪自鲜血里打下的江山,要守,却须得用无数谎言筑起高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迷惑敌人亦迷惑自己,与虎谋皮,藏好自己的底牌,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我端看得明白,却不拆穿。]

[眼神从未离开过陆聘一秒,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姿态,压抑着不敢移向阿诗的目光,无一不在昭彰他对这个女人的处处维护,他越是云淡风轻,越是在意到心坎儿里头,我想,他是怕我那名为嫉妒的怒火将他心爱的姑娘烧成齑粉。]

[在他眼里,江朔不过是杀人剥皮的狼崽子,是打鸳鸯的大棒,是个混账东西。]

陆聘,你还护着她!

[蓦地一拳擦过他颈侧动脉砸进汽油桶,震耳一声响,铁皮桶被砸出个凹陷,原地转溜两圈,终归还是没能倒下去。身躯贴近,手掌撑着桶壁,恰好将陆聘桎梏在我胸前狭小的空间内。卸去那些伪装,江朔所有的不甘和不堪,在这沉晦的夜晚暴露无遗,不自觉地咬死后槽牙,脖颈上早已青筋毕露,我垂首,抵上陆聘的额头,他的皮肤因伤口感染发炎而微微发热,烫得我心尖直疼,像被烈火炽烤,苦不堪言。]

我不会放过她。

[声音暗沉嘶哑,如同自深渊传来的困兽嘶吼,牵扯最后一丝足以称之为理智的清醒。]

更不会原谅你。

[我粗暴地撕开陆聘的上衣,凝结在衣料上的血痂脱离皮肉,剜成一道道新伤,错落交叠。从眼皮亲吻,辗转到唇边,他愈是反抗,我愈是激烈。我和他,江朔和陆聘,注定要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相互撕咬啃吮,直到濒临窒息,唇齿中溢了满口血腥味道,交融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俯下身,用牙齿嘣开他裤腰上的皮带扣,手顺势绕过男人紧绷的腰线,探至身后禁区,揽他后背的手臂收力,两具身躯骤然贴合,在陆聘耳旁沉声说道]

她该看看,高傲的陆聘是如何在我身下哭喘求饶的,就算死,这贱人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手下们识趣,早退得无影无踪,只剩那头的阿诗仍旧不知疲倦地挣扎,撞得铁链声声清脆,是晚风抚弄檐角的风铃,替她奏一曲挽魂哀歌。]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7-24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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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聘

【我从来不是心善的人,相反比一般人更冷血绝情,对于阿诗,我不否认心存怜悯,也想如果可以,她能离开我身边安稳的活着,但我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在我认为可以的适合出手带她离开,再她已无生路的时候给她痛快的一刀,以免受折磨,仅此而已。】

【所以我的更多注意力也不会再放在阿诗身上,因为她已经别无出路。江朔说我还护着她,狂躁的一拳落在铁皮桶上,拳风在耳边划过,我微微侧头避开,以至于显露出颈边暴起的青筋,即使伤成这样,我也依旧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热血在奔腾,就是要让它奔流不息,不然,人就跟死狗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抬眼看他,呼吸沉而缓,费力的将空气吸入肺腑再吐出来,整个过程牵扯伤口无数,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呼吸就这么近的与我交缠,是他在这废弃烂尾楼里低头咬开我的皮带扣,还要阿诗明明白白看着这一切,这糜绯的一切,不使我觉得不自在,反而,欲望高涨。】

【几乎是他轻轻的触碰就起了反应,更何况他不由分说的进入,我咬牙,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冷气,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几乎要冲破皮肉。结了血痂的伤口再度崩开,血色与欲望,抵死纠缠。】

昨天...不知谁...

【昨天不知是谁哭着求饶,明明已经势同水火,他认定的事解释也没有用,而我从来也不是解释的人,明明已经这样,而我却还无端想起这句,然后快意的说出口。他听到了,估计也想到了昨天小树林,只觉得他猛力的顶了上来,我一口强撑的气瞬时让他这一下顶散了,腰软了软又倏忽紧绷,期间在腰线上引来一阵酥麻。我的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干了之后留下暗红一片,这时候又因为他的索求摸了一地石灰,指节分明的紧紧扣在石板面上,嘴上却道】

用点力吧小子,估计...也就最后一次任你...

【我能感觉得出身体上升的温度,知道这热度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发了烧,欲望只是小部分,我也不是激他,谁知道陆聘活了三十多年,走过无数刀光剑影都全身而退,最后是不是会折在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子手上呢,于是戏谑这境况,提醒他且上且珍惜。】

【高潮混着高烧,将脑子烧了个糊,我看人都显模糊了,天地不分,魅影重重,只觉得天堂地狱走一遭,两边都想收留我,我在这之间被来回撕扯,最后堕入无间地狱,眼前尽归于黑暗。】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7-24 22:58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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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你闭嘴!

[他的声音闯进耳朵,每说一个字,都似利刃拂过心尖,绽开血色的花朵,命运扼住脖颈,我垂死挣扎,又笑着告诉自己,看啊,逃不掉的。]

[陆聘曾是一束光,投射进我被关押的樊笼,整整十年,他明媚如初,我想那是命运给予我为数不多的温柔,我渴望与他拥有正常人的爱情,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美好的种子在江朔这一潭肮脏的泥土中生根发芽,傲临血骨开出娇艳的花,而如今这朵鲜花被他亲手折断,跌回淤泥之中,成为我弥足深陷的帮凶。]

[我自作自受,陆聘难辞其咎。]

激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叔——叔——

[尾音刻意拖长,微微上扬的语调洋溢挥之不去的意乱情迷,不带前戏的生涩交糜,一下重过一下的律动,陆聘被我按伏在冷硬的沙石地上,塌腰提臀,极尽屈辱的姿势宣示主权,我握住他高涨昂然的欲望,连他放纵的自由都悉数剥夺。]

[覆上他扣在地面的手背,十指交缠,将他低伏的身子捞起来,斜抵在铁皮桶上,欺身上去,胸腹紧贴他伤痕累累的背脊,共享寂夜中来自两具炽热躯体的温度,融而为一。手指在他身前灵巧地挑逗玩弄,侧过头,虎牙轻轻磨蹭圆润的耳垂,圈在他腰际的手臂清晰感受着他被情欲冲破头的疲软,又因疼痛而再度绷紧。宣而不发的澎湃禁锢在掌中滚烫,生杀予夺,立誓成王,陆聘固然是不羁的凶兽,但此时此刻,他的自由只能由我施舍。]

[天幕垂垂,靡糜的情事愈演愈烈,随之而来的是没顶的汹涌同时决堤,他本就伤着,钢铁铸的也捱不过,沉沉睡去,呼吸沉缓有力,和我与他同塌而眠的那些夜晚别无二致。]

[用带着血污的衬衫将他的躯体遮盖严实,捡起掉落在一旁不起眼的遥控器,陈锈的机器轰鸣,水泥浆液四溅,女人微弱的呼喊淹没在这片荒废的野地,直至天光乍临,归于宁静。]

——第四幕·结——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7-26 15:59
本帖最后由 顾乔 于 2020-7-25 22: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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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陆聘

【一只蝴蝶,宝蓝的翅,描着黑色的边,振翅的时候抖落一些轻浮的尘,在幽暗的空间里拍着翅膀,一下,又一下,追着永远无法靠近的光源。】

【一缸缺水的鱼,翻着鱼肚皮死沉缸,缸里的水草将枯未枯,有些黏连在底部,是黏黏糊糊的绿色粘稠物,有些贴着玻璃壁,成了干瘪的枯草。】

【光线又挪了挪,从鱼缸挪到破败掉漆的桌角上,那里有几条小刀造成的刻痕,再是蓝白间隔的瓷砖地面,蓝不蓝,白不白,被油污侵染的面目全非。】

【穿着绯红连衣裙的女人背上包出了门,影子斜斜的映在油污交错的地面上,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影子就此隔绝。我被那一声响震醒,画面随之褪去,我回溯起,还能在脑海深处看到关门时从门缝中震落的灰尘。】

【我睁开眼,光影斜斜的从顶部气窗里钻进来,不多也不少,两指的宽度,落在床尾的薄被上,按那斜光粗略一算,大概是下午三点来钟的光景。我起身下地,裤腿折了两折,露出脚踝一道捆绑未散的红痕。】

【顺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剩余的三分之一清水一饮而尽。不温不凉的水在口中含了一会,然后才喉头一滚将它们吞了下去。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个梦,但这个把月却反复的做,每个场景都一遍一遍在脑子刻画,深刻的连一缕烟尘落的位置都清晰记得。】

【拜那小崽子所赐,我已经很久没有闲功夫去记那些往事。放下水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床对面的墙角,加上今天新的一道刻痕,已经足足有四十道,我不得不说江朔还有点良心,没有把我往水库里一扔做了鱼食,只是囚禁算怎么回事,我不无奈何的笑了一下。】

【但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这条命,侥幸活着算偷的,哪天毫无预兆死了也就是那么回事。身子抵着墙面滑坐下,后脑勺往墙面上磕了两下才觉得清醒一点。四十天,足以养好伤势,如果是平日的我,从这里逃出去轻而易举,但我轻嘲的勾起嘴角,江朔可从来不是心软的小绵羊,他纯洁无辜的外表下,有十足的狠劲和手段。】


【施虐,药剂,性爱,胆子大的什么都敢我身上招呼,有时候恨得牙痒,恨不能撕了他,但有时候却又沉溺了他这种邪劲。恨也罢,沉溺也罢,如果江朔以为就此驯化我,或者这样关我一辈子,那他就错了。我对自己了解甚深,这辈子堕入过污泥塘低,卑微如褴褛乞丐,也人模狗样站过权利的顶峰,性子经过社会磨砺,骨子里有多不羁,就能有多忍耐。只是,是蛰伏伺机而动,还是配合软弱,令他乐意肆虐,是给他操纵的快感,让他兴奋膨胀到失去戒备,还是我分明也深陷其中,我心中早已没有明确界限,无论何种说法,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作者: 裴昭    时间: 2020-7-25 22:15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20-7-25 22: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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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剪断了陆聘的翅膀,将他葬在自己的尸体旁。

十八年,宛如一场幻梦,我那肮脏的灵魂就像个欺世盗名的鼠辈,冠以江朔二字,那是风头正盛的电影明星,是洪兴有求必应的当家少主,人模狗样混迹于世,无由让灯红酒绿迷了心。我在戏里历尽旁人的生死离合,便自顾以为能将他们的岁月偷换,我沉溺于炽烈的爱恨,分明的是非,向往矢志不渝的理想国,偏执而倔强,最后摔落在现实的惨烈中,支离破碎。

原来,那些被我刻意抹杀的恶,从未消失,他们自深渊醒来,张牙舞爪,恣意叫嚣,我就是那时见到了自己的尸体。

没人告诉我,究竟是我杀了江朔,亦或是江朔杀了我。

我就这么站在镜子前,一天一夜,浑浊的眼透过虚无与迷惘,认识自己,看清自己,最终选择成为恶之本身。

我将一切非人道的手段用在陆聘身上,以彰显自己的主权,不承认自己的懦弱,而选择将他的自由剥夺,我坚信如果他的天空沦为永夜,我是否就足以成为他漫长生命中唯一的倚仗。我不断在陆聘的身上寻找过去的影子,寻找那些我自以为是拥有的一切,寻找他晨起的慵懒,寻找他闲适的恬淡,寻找他工作时的狷傲,寻找他承欢时的婉转,寻找那个曾经或许爱过我的陆聘,然后告诉他,我爱你,陆聘。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我亲手撕碎了我的爱人,再妄图将他拼凑成爱情的模样。

世间本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钟情于他完美的胸腹、腰线、长腿、翘臀,当然还有那张我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脸,他们不属于我,施以强取豪夺,又化作指间握不住的沙,这就是陆聘,从不甘居人下的陆聘,可我偏像个情难自抑的瘾君子,将他当做唯一的解药,泥足深陷,纵要折了那人满身的傲骨。

迎着落日霞光,我的脚步踏入逼仄的暗室,带着他以前常买给我的蛋糕,以次为饵,奏一场狂欢的肆虐,裹着奶油的甜腻,在他身体里捣碎,沉湎于爱欲的陷阱,强迫他哭,强迫他笑,强迫他说爱我,然后拥抱着看不到尽头的静默,将那一声声或急促或沉重的喘息,自欺欺人当做他爱我的证明。

“陆聘,”指尖穿破黑暗勾勒他棱角分明的脸廓,捡拾片刻的清明,“不要丢下我。”

我已爬不出罪恶的泥沼,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向往光明。
作者: 顾乔    时间: 2020-8-20 12:05

窗口那书束光,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墙上再添三条杠,我抬头盯着窗上透进来的晨光,双手撑着床沿,一瞬不瞬的看着,直到它由弱到强,再到余晖散去,一日也就过去。

极静的环境,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是城郊的某个烂尾楼,夜里虫鸣,白日无声,人声,汽车声,皆是廖廖。看守的人轮班有一定规律,大概是江朔耳提面命,即便江朔不在,他们也十分谨慎。

耳边隐隐有巡逻的脚步声,我低头失笑,心道一个天天被注射了药剂的废人,倒也不必这么大阵仗。

我撑着床沿站起来,透过生着铁锈的门观察一阵,再看一眼天花板上的气窗,吐一口沉沉浊气,操起角落的一把椅子,狠狠砸向那扇被封了的窗——一扇虽然从外头封过,但囫囵能钻出去的玻璃窗。

玻璃迸裂声在极静的空间内炸开,紧接着门口一阵骚动,我趁他们开锁撬门的空档,借着一张凳子的高度,攀上天花板的气窗。

江朔的这几个人动作不慢,进屋一看,喊一声糟,回身就往楼下冲。我趴在管道口,静静数着心跳,从一到二十,确认屋里再没有声音,才从上头翻下来,看一眼破碎的窗户,从洞开的门口闪身出去。

今天是江朔母亲的忌日,他按往年回去祭拜,所以今天他大有可能不会过来,虽然我想那小崽子可能会留一手在这儿等着我,但……依旧值得一试。

贴着斑驳墙面,避开四处找人的打手门,我几乎拖着沉重的身体,全靠意志力咬牙撑着双腿,一步步逃出这个牢笼。江朔每天都来注射一剂药,我蓄着的那点力,其实也只够抡起一把椅子去砸窗,能翻上气窗,也算是靠平时锻炼积累,激发一些活命的本能。

走出烂尾楼,周遭一片荒土野草,楼前停着几辆越野。我咬牙靠近,在摸到车门把手的时候,双膝一软,整个人差点跪下,我咬牙撑起,而后忽而一僵,后脑一把手枪抵上,我嘶了声,放开门把,却是笑了。

“果然是……在这儿等着呢。”

作者: 裴昭    时间: 2020-9-2 12:18
江朔

我抬头看天,是灰的,不及黑云压顶的阵仗,只茫茫无际的晦暗,天光尽藏,泣作零星的雨滴坠落,砸在撑蓬的伞面,砸在大理石的墓碑,敲碎沉默,所有人都在佯装沉痛的哀悼,包括江锐。

不然说是父子呢,连这与生俱来的演技都如出一辙。

他没爱过我妈,我妈也从未爱过他,所谓婚姻不过是帮派利益的维系,是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我见过我妈床上形形色色的男人,事后,她裹着残存靡臭的凌乱被褥,吞吐烟圈,她说,阿朔,你爸就是个混蛋。

这我知道,我们一家子都是。

后来,她死了,死在一个年轻男人的床上,不如人前那般光鲜体面,其实纵欲远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她只是知道了一个秘密,关于江锐,关于陆明。

手机的震动将我从腌臜的回忆中抽离,陌生的号码,是看守陆聘的那群人,关着那位毕竟是位高权重的洪兴二把手,我动用的人手没敢过江锐,话又说回来,这世道,只要有钱有手段,自立门户本不是什么难事,哪来这么多父慈子孝的戏码,不过虚与委蛇不肯捅破血脉亲缘这层窗户纸,下头蛆噬蚁啖,早就满目疮痍。

“老板,抓到了,怎么处置。”

电话那头问,我沉默良久,目光穿透人群漫无目的逡巡,对于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未施舍过多的惊讶,只是怨他如何不肯服软,我自认为是好哄的性子,但终究我们骨子里都流着不甘居人下的血,要不死不休。

“按计划进行。”

于是刻意压下所有情绪。

我顺路去看了陆明,为他献上一束鲜花,江锐遣退了保镖走到我的身边,我懒得搭理,转身就要离开,他出声问,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我回头,朝他咧出个杂志封面似的招牌笑容。

做你当年后悔没做的事。

我没再去那栋烂尾楼,只拥着来回往复的繁杂回忆,等待天黑,夜风微醺拂面,我等一道光,等一团火,等黄泉再见,等故人重逢。

杀了陆聘,再为他偿命,也算爱情。

作者: 顾乔    时间: 2021-1-1 11:15
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脑勺,我微微喘息,舌尖巡过牙槽,心里依旧有空自我嘲讽,这些年敢拿枪指着我的人已经没有了,这会儿倒是……

嗤笑出声,却绷紧了后腰的肌肉与脑中的神经,听到身后的人在打电话,也听的出是打给江朔,我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小崽子果然是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我心里反而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想,他应该是要在的,他或许会踩着我,想从我口中听一句求饶,也或许会不管不顾的扯我的裤腰和皮带,会亲吻我的胸膛,也会深入我,会与我汗水交织,然后发了狠,还是想听我一声求饶。

江朔啊,与我相争相斗,相爱相杀,求的是什么,是在势均力敌之中,听对方俯首称臣吧,上了床是,下了床也是。他啊,想把能吃人的巨兽圈在自己的牢笼里,即便它张开兽口要吃人,那么那个唯一的猎物也该是他,如今他不露面,那就是他与我最后一把豪赌,输赢,却是在我的一念之间。

决绝且病态的,我的江朔。

我迎着四野的风,晚风透过单薄的布料浸入我的骨血,我迎着满身的凉,这样想到。

等身后的人挂断电话的一瞬,我微侧了头,回身一个擒拿夺下他手中的枪,屈膝上顶,手肘一敲他后颈,将软趴趴的的人扔下,闪身进了车厢,打火,转动方向盘,轮胎抓着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如同困兽脱笼而出。

几乎是横冲直撞的,躲在一辆一辆逆行的车辆,车鸣声不绝于耳。迎面一辆超载大卡,我神色一凛,转方向盘,踩刹车,在踩上刹车的瞬间,某种预感从脑中一闪而过,眼前瞬间一道白光,刺眼到极致,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轰”的一声,天旋地转,我脑子似乎一阵空白,自救?逃生?都不曾想起。

只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不知是自嘲还是怎么。

原来我了解他,却又不想让他赢得漂亮。我想我的心理也不正常,这种血腥较量,生死存亡,竟然让我肾上腺素攀腾。是了,我可能就是故意,故意引他与我撕咬。

那么江朔,这一局,对你来说,是输了,还是赢了

这么想着,车身巨震,轰然落地,我带着我与他的赌局,陷入长远的黑。
作者: 裴昭    时间: 2021-3-13 23:49
房间里没有光。

我抵背靠在墙角,闭上眼,看到的依旧是那夜的火,在空旷的十字路口拼死烂命地燃,不肯将息,火焰烧透晚云,像弥留不肯散去的霞光,而远处传来人群奔走、救护车疾驰而来的声音,都仿佛是教堂轰鸣的晚钟,一声声,假济慈悲,要替我送陆聘一程。

那一刻,我看到火光燃起来的那一刻,有瞬间的恍惚,便忍不住问自己,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陆聘,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沦为了一个疯子。答案沉在岁月的河底,泥沙掩埋,杳无踪迹,回答我的只有遥控器不止的蜂鸣,应和着心跳,一声重过一声,我却希望它更慢些,慢到与陆聘将陨呼吸一致,他理应知道,即便游离在死亡的边缘,也只有江朔配同他并肩赴一遭黄泉路。

并非是第一次杀人了,我亲手了结了陆聘,我想我理所应当感到愉悦并拥抱快乐,于是咧开嘴,喉咙嘶哑地扯出笑,如同金属摩擦的噪音,而脸侧却划过温热的液体,触及空气,落下时余热便已消散,薄情寡义地坠下去,跌砸进泥土,不多时没了踪迹,仿佛从未来过,我猜我哭得很丑,上不了台面,按下引爆键时的快感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起灰飞烟灭,随之袭来的则是绵密的悲伤与细碎的痛。

竟还会痛,当真可笑,却也一直痛着,像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噬心刻骨。

我该去送一送他。

脑子里存着一个念头,也不知是如何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洪兴。江锐难得在家,屋里却还是很冷,他是我父亲,此刻我却觉得他陌生得紧,就连父亲这个称呼,也依稀淡薄得只剩亲缘血脉四个字罢了,支离破碎,到底没有什么可以留恋。

江锐难得对我动了手,江凡假惺惺地在一旁好言规劝,饶是止不住江锐的拳打脚踢一一应在我身上,看惯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如今反目成仇倒也算不上稀奇,所谓家,似乎从未存在过,江朔也从未存在过,区区一个我,不过是权欲场中诞生的一个筹码,一个还算人模狗样的继承人。十八年,唯一能证明江朔曾经活过的,也唯有陆聘,如今,也没了,都没了。

我不还手,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估摸着肋骨断了几根,呼吸牵扯出血腥从嘴角溢出,眼神依旧是混沌的,痴痴望着天花板垂坠的硕大水晶吊灯,希望江锐狠狠心,将我活活打死,给个痛快,可我到底是个恶人,老天爷定然不会让我如愿,于是才有了这满屋子的黑。

墙上作了软包,房间里空得连张床也没有,死,倒成了奢侈。

江凡日日往屋里送饭,我不吃,就命人掰开嘴往里灌。江锐再也没来过,兴许忙着处理我给他留下的烂摊子,洪兴二当家被自个儿少主谋杀,这样的消息,总归要闹得人心惶惶,再不济,新安那边也要借势发难,他难有安宁。又几天,江凡带来了陆聘的消息,他说,陆聘还活着,硬是吊着一口气挺了过来。

“真好。”语调平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它们仿佛在我眼底扎了根,决堤一般。很不合时宜,我突然想起和陆聘的第一次,他也是熬得眼睛都肿了,我便对江凡说:“明天来的时候,给我戴副眼镜吧。”

他欲言又止,我只道:“眼睛哭肿了,戴副眼镜罢了。”

谁又在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哭什么呢,不过是满盘皆输罢了,却又莫名多了一丝侥幸,或许我在连日的黑暗里终究窥得了一丝残存的人性,挣扎着后悔,幸好我没有害死他。只是等江锐处理好一切,我或许要先走一步了,最后一点残念,连见他都成了奢望,稍一寻思,还是不要见了,我怕只一眼,就再舍不得去死,有所求的时候就更愿意相信头顶有神佛,有下辈子,只是下辈子也别再见了,希望我再也不要遇见他,希望他再也不要遇见我。

只是陆聘,我仍想问上一句,你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作者: 顾乔    时间: 2021-3-14 10:22
陆聘


耳边爆炸引起的嘶鸣仿佛还没散,外头已然变了天,明争暗斗不休,明面上各方势力的交锋,暗地里的械斗流血。内部的暗流涌动,其他帮派的虎视眈眈,短短几天,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江锐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也不是没有智慧谋略,反而老谋深算。我虽身在病房,但都知道他趁着这个时机翦除了好几条蠢蠢欲动的势力,也逮住几个露出尾巴的老狐狸。任是为他卖命十几年,陆聘,也只是一个符号,可以坐拥权势,翻手云覆手雨,也可以是个工具,物,尽其用。

我一身西装革履,连头发丝也一丝不苟,端坐在江锐手边第一把交椅,我只看他演,痛心疾首,或怒火雷霆。我今日依旧是个符号,坐在这,证明陆聘还活着,是对蠢蠢欲动的震慑,也是对惶惶不安的抚慰。江锐的戏,要收场了。

从头至尾,我一字未发,坐的挺直而导致绷带下的伤口崩裂,也毕竟,我今天本该坐着轮椅来。

扯了扯嘴角一笑,弯腰坐进车内,问开车的江凡

“他在哪儿?”

江凡跟江朔,是极端的不同,那人乖戾不驯,江凡却总恰到好处的展露乖顺,就比如这时候委委屈屈的来给我做个司机。

“他那样对你,你还…”

“江凡,我不想问第二次”

因伤口渗血带来的撕扯感而不耐,他忍了忍,终于是没有多说,驱车往郊区的别墅。我推门而入,里头没有开灯,也没有窗,实实在在的小黑屋,小孩靠坐在角落,我踱过去,每一步都牵扯伤口。

最终,我轻轻提了提裤腿,在他面前蹲下,最终喟叹一声

“我们小少爷,怎么待这儿”

我醒来时,思绪还未聚,意识还没回笼,脑海里空茫茫,只是率先想到了江朔,意外的没有愤怒,没有恨意,独留下一声喟叹,内心深处一阵遗憾与可惜。

却也不知可惜什么呢,可惜未能如他所愿,可惜终章未至,可惜我没死,不能任他痛快,可惜我未死,再不得而知我如果在这一刻死去,会在他心里划下怎样的痕迹。

都是他啊,于是只有妥协,再度陪他沉沦。

我伸手,抚上少年的下巴,上头冒出了些胡渣子,他似乎也一夜长大了。

“你让江凡问我要你活着还是要你死”

指尖触及他的耳后,轻声道

“可是江朔,我们之间,处于主导地位的始终是你啊”

“是你掌握了我的生杀大权,今天我反问你一句,江朔,你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终究是我对他服软,死了就算了结,活着继续纠缠,江朔,我全凭你。
作者: 裴昭    时间: 2021-3-14 12:37
江朔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转,腥风血雨与我无关,仍只有满目萧索的黑笼罩着,将我禁锢在那一夜的街角,叫那十字架钉牢了,火焰时时刻刻灼烧着肺腑,偶尔天可怜见,我能梦见陆聘,我见他在爆炸之下的血肉斑驳、断肢残骸,我见他死不瞑目,于是俯下身去亲吻,随后恶鬼露出尖锐的獠牙,咬断我的脖颈,他说,江朔,与一起下地狱吧。

我笑着答,好。

梦醒时,房间里依旧是冷的,如同现实兜头给我浇下的一盆冷水,彻骨地淌在血液里,我爱了陆聘十年,大抵也称不上爱,无非是年幼时的仰慕,逐渐扭曲成极端的占有,想来,似乎从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去爱一个人。

江锐和陆明,是匿在世俗之下的惺惺相惜,一辈子没上过台面,陆明死于帮派相争,江锐抱憾一世,我就想,我该足够强大,才能高调地宣之于众,不步江锐的后尘,于是暗中培植势力,要扮猪吃老虎。

后来,我又亲眼看到我妈混迹于形形色色的男人床上,她的笑意与快感浮于浅处,最终一命呜呼,死相极其难看。她从不说,我却猜,曾几何时她也爱过江锐,只是尽负了,从此我便厌憎辜负,深恶痛绝。

再然后,世事锤炼,娱乐圈的浊浪打过几遭,就只剩下区区一副人皮。

屋外有响动,是江凡吧,我懒得去管,眼底却捉到门缝透来的一缕光,逐渐扩散,刺得人眼睛生疼,索性抬眼去看,逆着光,依稀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是从黄泉爬回来要向我索命的那个人,这一天终究是到了,我却莫名觉得释然,或许能被他亲手杀死,也算我短短十八年的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

我仰着头,坦然地等待审判的降临,他或许恨极了我,下手应该比江锐还要厉害,不对,我杀了霍均,杀了阿诗,囚禁了他,皆不是什么痛快手段,陆聘最重情义,说不定也要我再生受一遍,自食苦果,也好,也好,提前尝尝地狱的滋味,不至于我死后再吓破了胆。

我的视线随着他往下,猜他第一句会如何骂我,总归配不上什么好话。

“我们小少爷,怎么待这儿。”

我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却一头撞进他伏藏好的温柔陷阱。我果然还是个恶人,即便死到临头,仍旧抱着私心,肖想陆聘一如既往也是个恶人,同在世间为恶,我与他,也算割舍不掉的孽缘。陆聘啊,陆聘,洪兴的二当家,道上的铁面阎罗,为什么偏偏对江朔生了一副菩萨的心肠。

他的手指摩挲着,绕到耳后,我未答他,撑起身子来,许久未动,手脚都僵硬,一个趔趄直接撞到他怀里,不甘示弱地,一手探到他颈后,一手拉拽他坠在西服前的领带,压低了,仰头亲吻,舌头撬开唇齿,更像是两头野兽久别重逢的撕咬。你看,陆聘,我仍是个疯子,离我远一些。

我应该推开他的,却又贪这黑暗中弥留的温存,那是我锥心刻骨爱了十年的男人,爱他,伤他,杀他,无法被原谅。

直到呼吸都滞涩,我才放手,与他额头相抵,喘息片刻,狠心推着他胸膛拉开些距离。我不敢直视他,镜片生了些许水汽,雾蒙蒙的,视线一片模糊,映着他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的身影。原来,比起得到他,我更希望他活着。这一刻,我突然就懂了江锐,懂了陆明走后那几年他的喜怒无常,他的浑浑噩噩,他的怅然若失。

“William叔叔,好好活着。”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
作者: 顾乔    时间: 2021-3-14 15:49
本就是强撑着的病躯,他这一扑一坠,直接便是扑进了交织的血网,我能感受到身上无数的伤口崩裂,血丝蔓延。

我半蹲瞬为半跪,承接了他的力道,,也承接了来自他的吻和他内心深处无处宣泄的情绪。那些澎湃且压抑的、无限滋长的情绪。他都没说,我却好像都能透过这个亲吻感受到。

“那就……活着吧”

气息乱而重,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因为这个跨越过生死的吻。手掌抚过他的后脑勺,近于纵容的拍了拍。

我与他之间有道鸿沟,里头尸山血海,还有我弃下的忠与义,有霍均,有阿诗,有他的偏执与痴狂,猜疑与囚笼。我终将越过这道鸿沟与他相拥,也将终身背负这沟里的一切,或许日日午夜梦回都不得安宁,但都是我该肩负起。

我与他,是恶与恶,是血沼里开出食人的花,暗地里生长的毒蘑菇,即便过程腥风血雨,结局不得善终,吾往矣。究其根本,大抵就是因为他初初见我,笑盈盈的喊我William叔叔,问我他是不是也觉得他好看。

——终究沦陷,在不知不觉。

“走吧,这儿可不是洪兴小少爷该待的地方”

血色浸染了绷带,也浸染了纯白的衬衣,我轻嘶了声,骂他一声狼崽子。

外面多少眼睛盯着我,盯着江朔,他们都在等一个结果,是看江家这位小少爷到底是怎样一个结局,一个江朔,也够外头闹一场腥风血雨,站队,洗牌,而如今我还活着,我的态度几乎能左右他的下场。

而如今我来到这儿,跟他从这扇门走出去,就是昭告所有人,我陆聘,从此站在了江朔的身后。至于那场爆炸,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上,无人再敢多说一句来诘问他,毕竟,当事人都不在意。

而往后,江锐、江凡、还有那些老不死的族老,各方势力,神来杀神,遇魔弑魔。

带着撕扯的疼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嘲弄

很好,就让腥风血雨再演的更烈一些吧。江朔,我们都站在这风雨中心,是注定。我们自己的篇章怎么演,却都是自己选的。

而我,今日生明日死,只要是有生之年,就陪你演了这一场。
作者: 裴昭    时间: 2021-3-14 17:22
血腥味混合着药物的苦涩在鼻尖炸开,是啊,他刚从鬼门关爬回来,遍体鳞伤地来寻我这罪魁祸首,非是诘难,非是报复,非是落井下石,只是蹲下来拍拍我的头,安慰说没事,而我,一个穷凶极恶的疯子,眼下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归根结底,打碎了他心爱的玻璃杯而已。

这就是陆聘,我钟爱的男人,永远沉默,永远可靠,永远轻描淡写地替我扛下罄竹难书的罪孽。

他不知,我抱了必死的决心,同他说那句好好活着,我自知江锐不会放过我,洪兴也不会再相信一个背信弃义的少主,我没有光明的前途,唯有死路一条。而我竟在他纵容的拍抚中抓住一丝顽强的生念,像泥沼中的救命稻草,死灰复燃,燎烧起明明灭灭的火光,与按下引爆器的瞬间重叠,又在触及他眸眼的那一刻收束得无影无踪。

我想活着,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活着。

死,才是最大的懦弱,而陆聘爱过的江朔,从不是一个懦夫。

我沉默地摘下眼镜,丢弃在晦暗的角落,撑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此前被江锐打断的骨头远没有长好,稍稍一动,钝刀子剐似的痛,陆聘想来也不遑多让,也算得同病相怜。

手扶在门把手上,稍有一瞬的停顿,想起尚在小树林时,我对他说,以洪兴为聘,邀他共度余生,如今当是兑现的时候,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我便没有自怨自艾的余地,遑论是洪兴少主,还是丧家野犬,江朔合该永远配得上他予我的宽纵,而我的刀,将永远不再向他。

我知门外风雨未歇。

“走吧,William叔叔。”

陆聘,江朔依旧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疯子,但只要我们仍存着一口气,便甘之如饴做你势均力敌的情人。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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