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应天书院】御书楼 [打印本页]

作者: 赤霄    时间: 2017-11-21 23:07
标题: 【应天书院】御书楼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7-11-30 14:19
承平十年  春

[最近汉书看到刑法志,正是高祖立汉,天下初定后,萧何奉命改革秦政,其中有文“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于是相国萧何捃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而这本汉律九章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后来问了书院夫子,说在御书楼或许有收获]

[只是御书楼藏书何其多,分类也冗杂,而我对这九章律也慕名已久,花了小半日功夫才总算在书楼里寻得,当下如获至宝]

[我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来时书楼并没其他人,所以没多想就翻看了起来,可当嘈杂声越来越响的时候,跟个苍蝇似的嗡鸣不停]

“怎么,说你两句就生气了,你那齐大虫呢,今天没跟来啊”

“就是,一个文生整天和武生厮混在一块儿,你爹可是言官,也不怕被人说私下结交武将,别有用心,哈哈!”

[憋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干脆将书一阖,踏着台阶下到一楼,原本正哄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都没猜到书楼上会有人]

[看清被一群人围哄在中间的正是魏钰,面色羞愤却也只敢攥着拳头,敢怒不敢言,漠然视线粗粗梭巡,面无表情道]

你们对那尉迟峰不也一样马首是瞻,言听计从,又何必“妄自菲薄”

“江澜清,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

[视线朝他一瞥,像聚了刺的针扎的他身子一缩]

如果我要多管闲事,你们跟着尉迟峰上青楼狎妓的事你觉得还瞒得住?

“你敢!你有证据么?少污蔑人!”

[扯了扯嘲讽的嘴角,凉凉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看我敢不敢”,这群人跟着尉迟峰在书院里与齐卫均势不两立,跟齐卫均关系好的自然也不会放过,无意管他人闲事,但吵到我看书就不行]

出去,书楼是看书的地方,别在这碍事

“你!”

[当先那人愤怒的拿手朝这边指了指,却也知道我寡淡的性子向来油盐不进,讨不到便宜,碍于各方面的顾忌索性一甩袖,哼着声带人走了出去,空荡的大厅一下子冷清下来,便没再看一眼径自上楼去取那本九章律]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7-11-30 22:22
本帖最后由 魏钰 于 2017-11-30 22:37 编辑

自入应天治事斋修学,习医学、刑律,每有疑惑不能尽解时,便爱上御书楼翻阅典籍,即便总要多花费上一两个时辰,也执拗的不肯与人相问,齐卫均总说我这般脾性叫旁人看着软弱可欺,实则轴得很,不晓得哪天就要钻到牛角尖里,再也出不来。

但凭他露出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时,我总一笑置之:“我生来拙笨,与旁人说上两句话,心都得提到嗓子眼儿的,却只晓得如何与你做朋友了。”

他的朋友很多,或为情,或为义,而遍观应天,我交心的,唯他一人。

今日课上初开《难经》,此籍借由《素问》《灵枢》二册编撰成典,经之“难”,足九九八十一处,听左夫子说,现今流传的《难经注疏》乃是后人编次集注校勘而成,难免失了秦越人初著时的本真,若欲正医道,或可去御书楼一寻早年注本,不过大抵都是孤本,可遇不可求。

齐卫均不喜欢看书,即便如此,他偶尔也会陪我过来一坐就是一下午,不过是睡一下午就对了,然而今日武院有军略课考,我便没过去找他,捧着左夫子给拟的书单就只身来了,却没想到会遇上麻烦。

来人的刻薄言语并不是冲着我撒气,无非是齐卫均和尉迟峰不睦已久,总有附庸之辈拉帮结派地曲意逢迎,久而久之便有了这种习气,我从未表态,却也被他们划到了齐卫均那一党,总受池鱼之殃。

话说得难听了,手里那份书单被攒的皱巴巴,想回嘴,捡不出合适的词句,又咽了回去,我想他们说够了总会走的。他们看我不回嘴,得寸进尺要动手时,楼上乍然一声回斥,循声望过去,是江澜清。

来人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好事之徒打发殆尽,心念我何时才能学得他这般凌厉又字字珠玑,叹了口气,自己学不来的。

把手里皱巴巴的书单叠得整齐,尾随他上了楼去。

“多谢桓远兄解围。”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7-12-1 12:32
[听到身后跟随来的脚步声,却没回头,直到停步在书架前,方才被翻了两页的九章律正安静躺在原处]

“多谢桓远兄解围”

[耳朵没聋,自然不能装作听不见,只是却没要承他情的意思,依旧只盯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淡淡说了句]

是你们太吵,妨碍到我看书

[一句“你们”鲜明表达我没有特殊对待的意思,自然也不是以助他解围为目的,单纯只是因为看书被打扰而引起的不快,而但凡心情不好,不做些什么发泄一下就说不过去]

[魏钰此人,生性内向,在书院交友不多,与我也无甚交集,诚然在我江澜清眼里能看得上的朋友也没几个,但与他不同的是,没人敢招惹我,只不过他之为人行事虽无瞩目之处也无是非大过,比起那些游手好闲,耀武扬威的书院弟子,不至于生厌,所以刚才开口只针对那一群人,这么看来也是变相在帮他了]

[然我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心上,见他仍未走,不由抬头]

还有事?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7-12-1 22:46
本帖最后由 魏钰 于 2017-12-4 00:12 编辑

“抱歉。”

此事虽错不在我,终归因我而起,设身处地地想,自己换作江澜清,遇上此情此景,定也会怒不可遏,以至被他归为和方才那群人的同流之辈,都不甚在乎。

况御书楼乃修学之所,圣贤之地,扰人清静,告一声歉意实在应当。

诚然我和浅漓的私交江澜清并不知情,“京城双璧”其一,清冷俊秀又才学广博,绝逸凌霄,若知道自家府上的掌上明珠同我辈之流互相引为知己,不晓得会露出何种情态,只怕届时杀到魏府的心思都有了,想想不觉好笑,真待到那一日,恐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恩……那便去齐卫均府上暂躲上一阵,可行。

思绪不曾停歇,人却就这样呆立在书案前,以至于回神时并未听清他说什么。

“嗯?”

短促发声,尾调微微上扬,语带疑惑,然而对上他目光时,即便并不知晓他说了什么,其意指也足够明显了。

“哦……”

不急不缓地从袖口掏出已被叠得方方正正的书单,尤带了一缕墨香,铺展在他那本《九章律》边上。

“不过是想寻一本《难经十家补注》,听左夫子说御书楼中或许还存留孤本,只是倏忽面对十数万书册典籍,有些措手不及,不知从何下手。”

作何这样问他,无非是兼修律典,知晓《九章律》难寻,他既已找到,或许有何妙法,但又一转念,江澜清方才已帮过我一回,寻书不易,缘何还要劳烦别人替自己劳心费力,实在僭越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桓远兄忙,魏钰慢慢去找便可。”

说着,当真踱到第一排书架边上,一本一本耐心地寻找起来。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7-12-3 00:45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如没存了要我帮忙的意思,又何必把前话交待的这么清楚,见他转过身径自寻书,余光里翻动的身影始终没法让自己静下心,我想我一定是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有旁人在侧,来来去去容易让自己分心]

[被这个理由说服,也就自然而然觉得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是为了还我一个清静,至于是否真心存了帮忙的意思,不在考虑范畴之内]

[把书一搁,直接走向书架,医书在御书楼里不算少,毕竟有专门的治事斋主修课,类似《金千方》《本草纲目》这样的医药典籍就比其他地方全得多,只是每本含卷多则上百,少则几十,累累本本堆满了书架,想找起来也不容易]

[因我找的是刑法书,所以医药类刚才并没有涉及,只是之前也曾兴起翻看过,依稀记得有他说过的那本《难经》,至于是不是孤本就不好说了,毕竟存世孤本千金难求,即便是不醒目的典籍,想要得一本也不容易]

[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自己手气好,在堆满了的书籍里随手这么翻了几本,还真让自己把那本有些泛黄的《难经十家补注》给找到了,刚看到时还不太敢肯定居然找得这么快,再三确认的确就是他口中要找的书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

[要知道,我找九章律都花了半天的功夫,怎么他一开口要找这《难经》书,随手一翻就能让自己给找着了]

[面色微晒,收敛极快,恢复漠然神色走近前将那书往他身前一置]

这书上面有写了规定,孤本概不外借,想看只有在书楼里看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7-12-3 23:13
本帖最后由 魏钰 于 2017-12-4 00:12 编辑

御书楼中各高架分类明晰,但自先秦汉唐逾今近千年之远,医书典籍枚不胜数,逐册翻找,堪比大海捞针,况左夫子也不确定那册孤本是否真的还存留在楼中,所以当江澜清把书册递至眼前时,我望向他,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随后瞄到书封题字,又咧开嘴,对他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即便齐卫均常常警告我别这么对人傻笑,但江澜清,一定是个好人,不愧是浅漓敬爱有加的兄长。

“桓远兄果真厉害。”

说这话时,更加觉得“京城双璧”的称谓名不虚传,连找书都快人一步。

孤本不予外借,是楼中规矩,不得不从,可《难经十家补注》晦涩难懂,以我这般愚钝的天资,怕是花上一日一夜也领会不得一难之精粹,无奈之下,便只能选择最拙笨的方法。

桌案上惯常备有笔墨纸张,是为方便学子批注抄拓,本欲往别处去,但愈看江澜清愈觉亲近,索性就在他对面落了座,我一贯以为,有一同学习的伙伴,二者相互鞭策,看起书来才会更加投入。

再观对面之人何其优秀,倏忽生了结交之心,但复看他那张素来没有好脸色的俊颜,这个念头也就毫无悬念地扼杀在了心底。

短吁一声敛了心神,提笔点蘸,落墨是楷体小字,轻重协衡,刚柔相济,若飞鸿戏海,舞鹤游天,遒劲中不失雅正。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7-12-4 00:36
[既然这书他不能借走,势必要留在书楼里翻阅,不想跟人共处一室那只好我自行离开,刚将书握在手中就见他择了位坐下,猜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本要挪的步子鬼使神差地就停下了]

[应天书院为京城学府,在读的官家子弟多如牛毛,而能出类拔萃者寥数,先前对这魏钰的评价不算高,但却唯有一点,他的书法在院内难有人及,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练出来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名师指点,可他的字就写得与众不同]

[兼善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摆脱寻常笔风,自成一家,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就连书院最苛刻的夫子对他的字也向来是赞不绝口]

[才学书法向来是书院文生重点切磋对象,我虽一向自恃甚傲,于书法造诣也不落旁人,但也不得不服气在此间比较我确差他一畴,但也不会无聊到因此找人晦气,只是眼下他落笔姿势一起,免不了心生好奇,便踩着轻步走到他身后,离了些位置不让他轻易发现,眼睛注视他下笔起墨,一手秀媚的小楷就呈于眼前]

[如此看了好一会儿,笔势都未见微末,暗叹难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腕力,看来平日也没少下功夫,本优势为先,后勤又不怠,看来才气禀性也未必能很好诠释一个人的长短优缺]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7-12-5 01:01
抄拓最忌浮躁,因而看到江澜清提步欲离时,内心虽有些微遗憾,却未出声阻拦,他走了,我孤身在御书楼,也可落得清静自在,不然总看他板正着一张俊脸,难免还是会惶恐紧张。

魏钰你这个没出息的。

脑子里适时闪过齐卫均恨铁不成钢的话语,哑然失笑,但又很快定了心神,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毕竟我爹经年瞧我这不长进的模样都已经快认命了。

抄书不比练字要求字字法度严谨,点画周到,用笔精严,一丝不苟,故而运笔落墨间平添了闲适意趣,不事雕琢,清淡天成,平和简静。一纸蝇头小楷,宽绰有余,再启第二页时,忽觉身后有目光灼灼,疑惑间兀自心惊,手上劲力一个不稳,墨迹洇在纸上,废了。

这才有功夫回身去探个究竟,恰巧对上江澜清的目光,他并非是看我,而是这一方抄拓的书页,应天才学文墨不俗者众多,我擅长书法一事尤未刻意遮掩,虽常为夫子夸赞,但自觉不臻化境,尚有进步的余地,故而一向低调,这一遭被江澜清盯着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推说自己写得其实不算好又十足矫情,惹人厌烦,索性道。

“夫子说我这笔墨,日后去翰林院当个编修是再好不过了。”

翰林院编修司篆修史籍,字写得好是前提,不过区区七品芝麻大点的官,在应天,放谁身上都不够看。

“桓远兄觉得如何?”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7-12-5 08:32
[本以为站在他身后不会被发觉,也不知是背后长了眼睛怎么,写了一半的字蓦地一歪,回首时眼中还带着惊吓,刚才还腹诽夸他来着,如今看来定力太差]

[眉皱一舒,扬起半边,像是微提了弧笑]

想去翰林院,光会写字可是远远不够的,夫子此言,怕是对你寄予厚望

[翰林自古为养才储望之所,出了多少能人名臣,修书撰史,起草诏令,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地位清贵,是成为一朝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历来科举一甲进士及第都要先入翰林磨练资历,能够在翰林院站稳脚跟,日后拜相入阁都非奢望,达则兼济天下,正是多少寒窗苦读学子毕生所求]

[视线从字帖移到他那秀腆脸上,难得的是这双眼纯粹干净,也不知是否因惜才之心,莫名对他就生了好感,眉目有所柔和,倒是认真回答起他的问题]

我觉得你可以一试

[出人头地,底气硬一些就不会老被人欺负了]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7-12-5 11:23
先时不觉如何,听他一句夫子对我寄予厚望,眼神顿露了惶恐,由科举至翰林,许多能臣志士将此当做仕途中一块必不可需的跳板,想是夫子亦对我有所误解,我确乎是真心实意只想当个小小的编修,论撰文史,与书墨为伴。

然我非是经义斋的学子,纵笔墨尚可,才学却有匮,治事之则,实在医术律法,届时科举罢后的“点翰林”,大抵轮不到我这儿。

他有心鼓励,我不忍这一腔窝囊辜负他一番美意,索性起身揖手朝他拘上个平礼,眉梢眼底惯是一派的亲切柔和。

“承蒙桓远兄抬举,日后若有机会,愿与切磋进步。”

及至人离,于御书楼抄经至夜深,齐卫均见我久未归寝,提灯来寻时,方同他一起离开。

——结——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7-12-17 16:33
=======十年  春====

【病愈后娘亲也不再拘着她整日待在霁华楼,每日在嬷嬷那处习过规矩后便可去应天书院,因上次兄长提起不允靠近廊房一事,索性便将相约碰面的地方定在御书楼,因自幼耳濡目染,闲来无事总喜搜罗古籍孤本翻看,故而,来此见过兄长后总会在这多待些时辰方才归府】

【春光正好,暖阳透过窗棂洒在楼中少女身上添了一份柔和,这个时辰正是文院学子在堂中上课之时偌大御书楼中便只有她和菏泽主仆二人并无人相扰,倒也自在悠闲】

【子渊先前曾同她提起《难经十家补注》孤本藏于御书楼中本想寻来一观,只可惜先前身子抱恙子渊未来得及告知放在何处,好在也不急这一时,索性便将现今流传世间的《难经注疏》翻来重温,届时再观《难经十家补注》倒可将两本注本作个比对】

【周遭寂静只闻花香鸟语,她自然看的专注以至于手中注本翻看尽时方觉脖颈微僵,抬手轻揉这才缓解了酸痛之感,捧着案上菏泽用新采的晨露煎的花茶润了唇齿,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平日在闺阁里娘亲总会吩咐人送来糕点蜜饯,一时嘴馋,顺手阖上注本侧首吩咐一句】

菏泽,去膳房替我取些糕点来

【起先菏泽迟疑了片刻似是不放心她一人在此,安抚般同人说了一句“安心”菏泽这才出了书楼去取糕点,待人出了楼她也不再久坐,拿着注本起身欲将书本放回原处,待行至书架时放书的动作一滞,眼前的书架略高,方才是兄长替她取来的,如今倒是放不回去了..心中犯难,便是这般拿着书站在了原地出神】
作者: 尉迟峰    时间: 2017-12-17 18:52
【自打来了书院,御书楼就没来过几次。一是文院酸学生多,二是不喜文史偏爱韬略,家中因此收了许多兵书军策,甚至有些是强拉着到家中做客的父亲旧部口述,遣专人记录,都是用命换来的经验,堪称字字泣血,比那些闭门造车的迂腐书卷珍贵太多了。】

【话虽如此,御书楼书籍繁多,驳杂得很,难保没有沧海遗珠。昨儿个就听得意说,他在楼内寻到一本演绎,讲的是风花雪月,刻画却露骨,比丰乐楼底层一些淫词小调还来得刺激。今日趁文院大课,楼内无人,便独自前往,心心念着窃回家细细琢磨。】

【入楼时见个丫头出来,匆匆错身而过,有些讶异。书院女子少见,不知谁家的小姐在楼内呢?】

【提步进楼。楼分八角,大把阳光自天井洒下,暖意融融,此时清风拂面,自有鸟语花香教人静心凝神。最近日日赖在武场,习惯了那里的喧闹,此时忽觉天地无声,隐隐竟有些禅宗明悟。】

【无意瞥见个婀娜身影往书架行去,举手放书。那一刻她刚好立在日光中,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辉光,仰头探臂踮脚,少女身材仿佛抽芽的嫩柳,舒卷出无限春意。她带着种与风尘女子决然不同的清香气质,是白藕,是翠竹,是临春第一只飞回的燕,生机勃勃灵气四溢。】

【是谁?我记不得见过她,却又觉得眼熟。】

【她好像够不到,试了一下便收手,也不离开,就立在原地。】

【小心翼翼走过去,脚步无声,却听得到自己心跳。凑到她身,不远不近隔着一拳,她的头刚好在我下颌,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抽了书,往上面一层放去。身体前倾时,甚至感受得到她单薄身躯的热量。】

【口干舌燥,甚至有点喘不匀气。】

我来吧。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7-12-17 22:56
本帖最后由 江浅漓 于 2018-1-30 13:45 编辑

嗯?

【正兀自失神不知如何是好,手中一空,男子的声音牵回了纷飞思绪,轻哼一声,带着疑虑,她记得如今楼中应是无人才对..眸底划过一丝好奇微微侧首望去正瞧见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不似家中父兄身上清风徐来,流云舒卷的儒雅、他的身上带着习武之人的丰神飘洒,气宇轩昂的气魄】

【眼见着书册放好,敛眸回首,错开目光相触,二人离得有些近了,两双影在地上叠在一处,一抹嫣红悄然攀上面颊略有些局促,她从不曾同父兄以外的男子离的这般近,好在来人行止并不似孟浪之辈】

【心中不安转瞬即逝,只缓缓往后退了半步,避让些许,微敛袖口方才转身倒也未曾慌乱,只晏然笑着,与他一礼】

多谢公子、

【端重不惊的语气,心中虽奇眼前人身份,但应天书院守备森严断不会有闲杂人混入,观其服饰只觉眼熟,又是同二哥子渊年纪相仿的模样,只想着应是武院的学子..】
作者: 尉迟峰    时间: 2017-12-17 23:49
【她很知礼,毫不惊慌,落落大方转身。看到正脸,才惊觉真的认识,是前些日子校场比箭江二的妹妹,江浅漓。我二人并无交集,但偶尔会在书院瞧见她。】

举手之劳。

【思虑一番,还是后退半步。那阵狂热消退后,竟生出些久未见的羞涩,盯着她清亮眸子,半晌说不出话。】

【本已是万花丛中过了五六趟的人,如今见了女子绝不会面薄,对她却无半点戏亵之心,唯愿真切语她方才一瞬的万般动人。】

【奇正相辅,方为兵家上策。奇者近敌,出意占先。正道御寇,煌威破阵。】

【直说。眯眼笑。】

方才入楼,见你探臂置书,天光落身,明艳不可方物,这才冒昧打扰。

【若照寻常,这番话必定带两分刻意风流,三筹有心倜傥。此时道出,反而言辞恳切,内怀欣赏。】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7-12-21 22:59
本帖最后由 江浅漓 于 2018-1-29 02:53 编辑

【眼前人退了半步却并未离去只盯着她久久不言,倒让心中生出几分诧异,只觉自己身上有何不妥之处故而暗自瞧了一遍,方才其帮了自己一次于礼于情自然也不好离去,索性便垂眸而立静待,不失礼却又生疏】

【他说话时很是谦和但断字却极为利落,这般将文生的礼数和武生的飒爽毫不违和的融在身上的男子在她看来可并非寻常官家子弟...】

【只可惜记忆中对武院学子知之甚少,除了书院中常道的齐卫均、尉迟峰这对对头,便只知晓那武生中颇有才情的陈钤.偏还皆是只知其名..只因她平日里来书院除了看兄长,一门心思便只为看那苏奕一人...】

【窗外暖风轻轻拂过枝头悄然绽放的花蕾,送来一缕暗香,神思游离,眼前人倒是突然开口,听惯了日里随母亲去的宴上谦话,倒是未曾见有人这般告罪的,只觉新鲜风趣,却让人生不出厌恶来,提了弧笑忍不住抬眸正迎上一双带笑的眸,只觉面上略有些发热,思及如今的模样会被人瞧见连垂眸回道】

公子客气,应是我该谢过公子才对,若非公子相帮此时我当还在这书架前出神…

【他的目光和平日里常见的文院子弟瞧她时有些不同,心生了些许闪躲,待心绪平稳方才启唇】

嗯…我是江府三女江浅漓,方才的事,让公子见笑了…



作者: 尉迟峰    时间: 2017-12-23 22:30
尉迟峰,武院学子。我识得你兄长澜清,风清志洁,是少见的铮才。

【低头看她。】

【她的睫毛如飞羽般长而密,披散的刘海下露出两弯纤细的眉,鼻峰勾出一个俏皮的弧度,朱唇轻抿,两腮飞红。】

【没由来想起个小道传闻,说她之所以频频来访书院,除了因为兄长在此,还因为钟情于书院某人。原本是个一听而过的消息,此时突然想确证一二。】

【于是促狭说道。】

其实以往你来,我便认得你,但你许是望着别人,便不识得我。

【故意用了‘别人’二字,而非‘兄长’,语毕暗自观其神色。】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7-12-25 17:11
【尉迟峰...尉迟峰?】

【心底默将人的名字念了两遍,面上虽是如常,心中却是起了波澜,若说第一遍时她还未反应得及他的身份,第二遍时方才接受了他便是那尉迟峰,只是心底起了几分疑惑,她无法将传言中的那人会和面前这谦和有度的公子二者牵扯到一块去。】

【尉迟峰之名,应天书院中的学子应是无人不知的,只是不同于兄长与苏奕“京城双壁”这般受旁人赞誉,尉迟峰是书院中出了名的不好得罪..】

【思及此,秀眉微蹙,只觉书院传闻虚实难辨眼见为实方为真,心思辗转间突闻其轻飘飘的一句话,竟是毫无防备的接过话】

我没有望……

【“别人”二字湮没在口中,唇轻抿成线,美目微抬投去一抹惊疑,待意识到他话中暗含深意方知她因失神出了岔子只是如今也只能顺着这话圆下去,面上异色收敛极快,恢复了遇事不惊的模样】

尉迟公子说错了…
浅漓平日来书院中是为了探望经义斋中的兄长、故而久待在文院之中,自然是不识尉迟公子…

【这般便算是答了方才的话,她望着面前男子,倒是想起了方才漏掉的一件事来】

只是浅漓对一事有些好奇,书院中文武院学堂并非一处,尉迟公子是如何识的兄长的?平日里倒是未曾听兄长提起过


作者: 尉迟峰    时间: 2017-12-25 17:46
【她一瞬惊措,看在眼中,了然于胸。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指,已经把那不知名的“别人”上了心。】

【见她问起江澜清,露出一个古怪笑意。】

他射艺不凡,前日在武场,我们还切磋了一番,不分高下。你兄长极重胜负,自然没提。

【后退两步,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井。青天白日,万里无云。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既常来书院,一定晓得我,却装做不识……

【收回视线盯着她。】

想必我在别人口中,很不堪?

【有意无意,别人二字咬得略重。无心人自然略过,有心者必定凝迟。】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7-12-26 18:03
【见其提起切磋一事时面上古怪心中虽奇却是因方才事对他略有些芥蒂,便见他后退依栏而立仰天似在出神,一时无言】

【许是因着太静了,让她只盼着菏泽能早些回来却未曾想听的他一句问,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偏着小脑袋瞧他,反问一句】

为何你会这般想?

【四目相对,她很想从他眸底看出些什么来,只是他那双黑瞳中似乎藏了太多东西看不真切,他很精明也擅长揣摩人心,在其面前她心底的那些小心思方才不过三言两语间便被试探而出,他并不似会问出这样话的人...】

【眉间轻蹙,凝神瞧了他许久,依旧未想明白索性便依着心中所想】

你又说错了、
我从未装作不认识你,只是家中嬷嬷母亲管教的严,我虽常来书院却鲜少同兄长以外的人说话...

【纠了方才的错处,未再用尉迟公子称他,说话间轻睇了一眼大门处,确是未曾见菏泽归来身影,回首望他,一指轻抵唇间做嘘声模样】

所以,像是今日已算是破例了、你得保密

【许是少有同兄长子渊外的人说这般多的时候,唇畔不由的提了弧笑意】

至于你那最后一问,在我看来旁人之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固守本心、
作者: 尉迟峰    时间: 2017-12-26 20:28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先是一怔,而后忽觉心胸开阔,便放声笑起来。】

【书院里见过太多讨厌我的人,也有太多怕我的人,今日算见到了第三种。人前威风凛凛,暗地却被戳脊梁,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不自觉地受了“纨绔”之名,自己都忘了那份疏狂原是七分真三分演,只以为自己是个真小人。】

固守本心?哈……哈哈哈……对啊,固守本心!

【清朗笑声在寂静的楼内回荡,高处有些学子好奇,趴在栏杆上往下瞧,见是我,忙缩回头。于是笑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止住笑,敛袖躬身,向那女孩子一揖到底。】

今日一语,犹过圣贤千言。

【起身后看着她眯眼道。】

你若是男子,此刻我俩已经一个头叩在地上,义结金兰了。但你既是女子……

【意味深长地吞了后半句,转头瞧见方才的小丫鬟提着食盒迈步进楼,回身正色道。】

小丫头回来,我就告辞了。回头见到你兄长,替我邀他一声,就说上次实则是我输了,想约他再比一场……嗯……堂堂正正,哈哈。

【语毕不待回复,便转身大步离开。路过丫鬟身边,还抿嘴冲她点了点头,那小丫头一脸不明就里,只好也施了个万福。】

【大笑出门,前路坦荡。】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8-1-13 14:20
【少年的笑来的突然惊得窗棂外枝头休憩的鸟雀纷飞却未曾惊着她,眉眼轻舒,心中方才起的芥蒂也在少年的笑声、赞同中消散了】

【她鲜少同人提起此言,只因平日里行事皆遵循规矩,不容半分差错,更重旁人所言名声,恰恰与方才所言相逆若让旁人听见怕要惊掉下巴,当尉迟峰问及时心中虽生过片刻迟疑却还是这般答了,她在想眼前人或许会懂..】

“今日一语,犹过圣贤千言。”

【笑声止便见其躬身一礼,话音入耳眸心中有一丝欢喜却掩在了她回礼时低敛的眸中,除了子渊知晓便是二哥也不曾知晓她这随着年纪渐长存的小心思,固守本心何尝不是她在告诫自己将那些忤逆家中的期许收敛之时勿忘心中所念】

【心神微沉,恰逢他说起“但你既是女子…”方才生出的几丝不郁被好奇给占了上风,抬眸投去一抹不解来不及问及缘由便听得菏泽回来了生生止住了口,只将人后话听全了一一在心中记下】

【二人错身而过时带起一阵微风,脚步不由的随之而动,转身望着少年的身影在门前渐远的略有些出神】

【旁人言尉迟峰乃纨绔,不宜结交,可依今日见他在旁人面前的不掩锋芒是真,可在那看似轻狂之下心却如明镜,他似乎很懂得该如何收的人心,若真只是如传闻中那般轻傲又如何能在书院之中招揽那些个官家子弟对他马首是瞻..】

【思及此心中生了些羡慕,羡慕他可以不在意旁人言语事事皆顺心意,虽说他行事与平日所见文生不同但也未曾碍着她发现其身上的良善之处】

“娘子?娘子……”

嗯?

【嗓音带丝疑惑,仿若从梦中悠悠醒来时迷糊模样,抬眸正瞧见菏泽一脸担忧,身后案上已布好了糕点只待主人取用,双眸恢复了几分清明】

我没事、

【柔声安抚一句,许是菏泽平日里也见多了她看书出神时候倒也未曾多想只认真在旁伺候,踱步回了方才的倚窗位置微阖双眸便闻楼外有阵阵钟声传来,算算时辰也到了下课之时,兄长也该来御书楼中先前兄长提起夫子留了每月讲会要的开筵论题今日约了同窗相谈恐不能多陪着她...】

【思绪微滞倒想起另一件事来兄长在书院中亲近之人寥寥无几,那所约之人除了苏珏她再想不出第二人..】

菏泽,快收拾了案上东西,我们回府、

“啊?这么急..二少爷那问起....”

二哥那我自会同他说明白、

【再三催促,菏泽虽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依着吩咐收拾好了案上东西随她出了御书楼,远处隐约可闻院中学子交谈之声轻熟的避开大道自湖畔小路而行,只因这不易被人发觉又可看清来往学子,她走的极慢双眸透过苍翠林间探寻终是在那些个身影中见到了她心念的那一人】

【唇畔不自觉轻提起弧笑,心中欢喜只有在这无人之处放得表于面上,余光瞥见菏泽提着食盒跟了一路,这来回折腾,着实辛苦】

菏泽,一会回了府里食盒里的糕点便随你处置了、

【话音些许轻快,许是因她平日里总会这般赏些吃穿给随身伺候丫鬟嬷嬷菏泽倒未曾觉得不妥欢喜应下,主仆二人一同回了江府】


======结========

作者: 尉迟雪    时间: 2018-1-16 17:14
――――――承平十年――――――

【今日至书院,本是寻兄长而来,哪知他课业繁忙,顾不上我。遂,携婢子逛至御书楼】

【不愧是应天书院,官宦家的子弟皆会入学,这里的藏书,是府中藏书阁万不能及的】

【而后抽出一本史籍,正静心阅读】
作者: 齐卫均    时间: 2018-1-17 11:47


【魏钰前日告诉我,御书楼有新到的兵书。他常往这御书楼跑,关于书籍的消息最是灵通,不像我,几百年不来一次,差点连路都找不到。我跟着几个文院的书呆子身后进了御书楼,到处转悠着找书,刚过转角却瞧见一个姑娘】
书院什么时候开始收女学生了?
【嘀咕着想去旁边溜达,又觉着那人有些眼熟,但她正垂首阅书看不到面容】
嘿!那边看书的姑娘,你也是我们书院的?

作者: 尉迟雪    时间: 2018-1-17 13:37
本帖最后由 尉迟雪 于 2018-1-17 14:50 编辑

【自幼常伴兄长左右,受其影响,善读史籍通晓兵法。于这御书楼里的书籍,更是欢喜得紧,每每来时,流连忘返】

【正当入迷,忽闻声,抬眸望去..思着片刻,忽得忆起,那是...齐卫均?犹记那日在曲院街,我与他险些吵起来的。】

【闻其言,含笑,反问道】

应天书院何时招过女学生?

【这应天书院的学子皆是朝中官宦的子弟,京官地方官皆有。自打兄长入学应天,府里便冷清了不少,家里给我请的授学夫子,哪里及得上应天书院的夫子。只可惜我生为女子...不能与兄长那般】

【随即将手里的书搁置书架之上】

作者: 齐卫均    时间: 2018-1-17 21:29

【瞥见她手里的书,看封皮正是要找的那本,但她刚好挡着路,我也不能过去拿。】
这招不招的,尉迟姑娘还不是想来就来了。
【我不晓得她何时离开,又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待,对着她问了句】
尉迟姑娘刚才看的什么书,能不能递我瞧瞧


作者: 尉迟雪    时间: 2018-1-18 14:09
【他倒是说的是大实话,这应天书院本是男子入学,鲜少有女子是能踏入这书院的,偏生自己哪里是闲得住的主,次数多了,大家皆是习以为常了】

【先前我是少来,只是后来遇着了眼前之人,索性来的次数便多了】

【不理会他方才的话,复闻言,转过身抽出方才放在书架上的那本兵书。正想递给他,转念一想,开口言】

女儿家看的书,齐公子也有兴趣?

【故意挡住了书的封面,难得的捉弄他的机会,岂会轻易给他】

作者: 齐卫均    时间: 2018-1-18 23:38
【这尉迟姑娘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见她抽出书本作势要递于我,我手都伸了出去偏生又故意拿捏起来。她要是个小子,我只怕当场一脚踹过去,但人家是个姑娘,千般武艺也不得施展】

尉迟姑娘可是因为令兄与我不和,便想替他找回场子?
作者: 尉迟雪    时间: 2018-1-19 00:41
【我见他那副模样,好似要同我动手的样子,又奈何我是女子,忍了下来。这副样子,甚是好玩。闻其言,似是听兄长提起,他与眼前这位,素来不睦,好像...许多人都同兄长不和】

兄长常言齐公子芝兰玉树、文采斐然,武艺也是极好的。原来在齐公子心里竟然是不和,这等心胸....

亏的你们还是同窗

【言语间明显的戏谑,故意说的这番话逗他..登时觉着有趣极了。】

作者: 齐卫均    时间: 2018-1-19 13:25


【芝兰玉树?文采斐然?这种话要真从尉迟峰嘴里说出来,天上肯定要下红雨了。我现下便因不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姑娘不给书便不给吧,怎么还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令兄若真是想夸我,可以当面夸,我定然当之前的过节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这种敷衍之词,大概也没人信吧。

【我见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又指了指她手里的书】

话又说回来,这书也是我们应天书院的,尉迟姑娘确定不把它放回去?

作者: 尉迟雪    时间: 2018-1-19 15:18
本帖最后由 尉迟雪 于 2018-1-19 15:37 编辑


【自幼同兄长胡闹在一处,脾气秉性皆是知晓的,眼前人这般语气态度,定然是被兄长欺负过的。爹爹官居二品。这应天书院能与尉迟府的公子相提并论之人定是少之又少。我听人说齐府素来低调,兄长与之又不大对付,他这怨怼的语气,每每见了,总是不大乐意的】

信不信你可以问你自己,或者问了他人,我说了不信,那齐公子问了他人就知道了

【顿,复而一副打量且玩味的眼神看向他】

莫不是齐公子连自己都信不过

【复闻其言,看了眼手上的书本。此时琥珀上来寻我,这才想起他要看。将手上的书朝他扬了扬】

我的问题解完了自然就放过去,齐公子若想给我解惑,直接说便是,何必绕这圈子。

作者: 齐卫均    时间: 2018-1-22 21:24


【问他人?这种话也就她随口一说戏弄戏弄别人,我只不爱读书,又不是个傻子。】

尉迟姑娘说笑了。

【她复有言语挑衅,还用书籍做饵,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词儿,一句两句的激的人动怒。她怎么不是个小子,打一顿便是,奈何她佩环叮当,眼神狡黠,怎么看都无从下手。我胸口堵着一股气,憋出几个字】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言罢也不等那本书,随手抽了一本离开】

-------------------结--------------------------------------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8-2-25 11:31
本帖最后由 江浅漓 于 2018-2-25 21:48 编辑

承平十年  春

【倒春寒后书院中的草木似在一夜间复苏尽显盎然春色,倚窗而座虽占了赏景绝佳之地一门心思却专于那运笔落墨的宣纸上,落笔字迹并非寻常女儿家笔下的簪花小楷娟秀清婉反之遒劲郁勃,宣纸之上置颜鲁公墨迹,双眸反复落在两者间,面上难得少有笑颜】

【御书楼中藏书甚多自然也藏了不少名人法帖,素来喜爱临摹名家字迹偶然寻得一二未见过的心中自是欢喜,待午后兄长回书院进学我便差忠叔回府禀明母亲去处便留在御书楼之中临摹,这一待便是一个时辰,所幸如今是进学之时,御书楼内并无人相扰】

【午后的风带着丝丝暖意让人生出几分困倦,菏泽在侧将纷乱丝线缠作团,悄掩了掩唇间困意,自家娘子日日来书院之中此番也不是第一次如此早已见惯,眼瞧着砚中墨已干涸将手中丝线放在矮凳上悄然起身研墨却不曾想待她归时有一“不速之客”正放肆玩着方才置于矮凳上的团线,不由惊呼出声】

怎么了?

【自书间抬首,笔下墨迹因方才的惊呼乱了心神,毁了,倒也不恼,初次临摹宣纸上的字迹我尚不满意,缺了几分力道,再则菏泽是自己贴身婢女,规矩向来学的周全如今惊呼出声只怕事出有因】

“娘子…娘子你看”

【寻她所指望去,一只小兽入目,似是猫儿毛色却是少见,双瞳沉金,兀自玩着团线也不怕生,想来是有主之物】
作者: 摩西    时间: 2018-2-25 21:14
本帖最后由 摩西 于 2018-2-25 21:16 编辑

【春无三日晴,夏无十日雨,似乎一整年的雨都挤在半个月里下了个翻天覆地,终逢云开雨霁,临交功课的日子却转眼又到了。】

【未时有他最喜欢的骑射课,这样好的日头,就该在后山御风驱马,与曹戈那帮龟孙斗一斗法,但李夫子也说了,这次功课再不上交,罚抄千字文五十遍,他憋屈地靠坐在御书楼宽大窗台上头,叼着笔看向窗外,脚边摊开的册子空白如新,是一个字也没有着落。】

【御书楼藏书万卷,密而高的书架挡去了大部分光线,唯有此处既隐蔽又敞亮,还能方便取用壁橱里繁杂晦涩的典籍。虽然他读不懂,可选择来这而非廊坊赶写功课,自然是有来这里的理由。】

【少年眼睛仍盯着窗外,反手在书橱一摸,随便挑了本摸起来厚的,便翻到其中一页,低声唤赤兔过来。等了一会不见猫影,他索性自己闭眼伸指头乱点一气,点到哪句,就依样抄写到册子上,也不管七拼八凑起来的文章前后狗屁不通。】

【——毕竟李夫子只让他交功课,至于写得好不好,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作者: 江浅漓    时间: 2018-2-26 01:31
“娘子,这可使不得..它要是伤着你..”

给我罢、我自有分寸

【柔声安抚了一句,菏泽小心瞧了一眼我的神色终是将篮里先前团好的丝线递了来,虽说眼下这猫儿不似寻常所见却也承了猫儿的习性,譬如,好奇心】

【将团线解开约莫一尺有余,用剪子断开在团线上打了个活结只留几寸缠上纤指,一切备齐活了,团线球也顺着指尖力道骨碌碌的到了猫儿跟前,先前未缠好的丝线早在小爪下乱作一团如今见着新的金色双瞳便直勾勾的盯了过来,见它上钩,眉眼一弯,屈指轻扯,团线球便在它眼皮子底下来回滚动当下它就弃了那乱线扑来】

【逗了盏茶功夫,那小猫许是玩累了总算是安分了,一番玩闹与它也熟悉了不少,它软乎乎的偎依在裙摆磨蹭这才探手揉着它脖颈软毛,小猫享受的眯着金瞳喵呜喵呜的叫唤,甚是可爱】

【唇畔轻提了弧笑,可喜欢归喜欢,这猫儿乖顺想来是有主的,如今玩闹了一会自然应当归还回主人身边才好,眸光愈柔,轻叩贝齿】

小家伙,我带你去寻你主人好不好、

【它似是听明白了什么,小耳朵微耸,站直了身子便往书楼上窜去,刚登了一半又回首喵呜的唤了一声,这般模样像是在邀我同往,心中好奇故而轻提了裙摆踏阶而上】

【步伐不疾不徐,那小猫极通灵性,若是快了便会蹲坐在原地相候,二人一猫便这般行至了御书楼一隅,敞亮的窗台之上早有人至,背对躬身不知在做着什么,观其身形是名儿郎,足间轻滞,小猫倒是熟稔的蹿到他手边厮磨,一壁还不忘回首喵呜一声招呼自己】

【有目光随之而至,与人作女子礼,柔声相问】

公子可是这小猫的主人?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16:37
———— 以上作废,以下开戏 ————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17:39
———— 文兴三年三月二十二日 ————

【窗外鸟叫欢,清风自窗口吹拂而来,晴空如洗正式春日好时节。房内案桌前,一侧摊开了礼记,一侧一人伏案手中墨笔上下移动着。】

还有十遍才能罚抄完。我怎么就这么惨,第一次偷跑出去玩,怎么就刚好查寝被夫子抓个正着。哎...

【搁笔活动了下手臂,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监督自己罚抄的人。有点委屈的嘟囔,干脆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人。】

陈钤师兄,你偷跑出去玩有被抓到罚过吗?
作者: 陈钤    时间: 2019-10-11 19:45
没有!

【我回答的干脆,只略略撩眼皮扫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手里的书页上。我这话也不算诓他,毕竟我是因为“胡扯”被罚的,而不是因为偷跑。

【案几角的香炉中一支线香还余了寸许。而他在对面的位置上已经蠕动了四五回,推算起来:】

才抄了五遍,你今日是打算在这挑灯夜读了?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20:16
我不信,陈师兄这么爱玩,怕是比我罚的还多吧。

【笑呵呵的搓了搓鼻子,听到人后一句,嘴角塌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宣纸,哀嚎了一声。认命的重新提笔开始抄写礼记。】

还不如罚我去跑圈呢。这抄写太折磨人了。还是我们萧夫子懂得“因材施教”。

【手上抄着词句,嘴里不耽误抱怨。突然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笑看对面的人。】

陈师兄,要不你帮帮我。我要是没抄完,你也不好离开。要不帮我一起抄抄呗....

回头我请师兄吃酒,你看成不?

作者: 陈钤    时间: 2019-10-11 22:15
你不信就算了,即便我有心教恐怕你也学不会

【捻了一支线香燃了插进香炉,一缕白烟缓缓而去。檀香的味道比刚才重了些】

罚你跑步有用吗?这文章抄个百八十遍的也就记住了,再不济再抄……所谓“书读百遍”就是这个理儿。

【我瞄了他一眼,讪笑:】

这日头下去你若还没抄完,我就锁了这楼留你抄写。我自有“红袖添香”的好去处,哪个要陪你混在这里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22:43
【看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越听嘴角越垮。听到最后,忍不住竖眉瞪眼。】

陈师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把我一个人锁在这儿,不怕我被鬼抓去吃了?我不要一个人!

【站起来跑过去一抬手挂在人背上,搂着人脖颈不松手。】

我以后想去沙场,又不考文状元,能认字不就好了。学这些个诗经史记的有劳么子用嘛?

【闻着加重了的檀香味,忍不住在人背上打了两个喷嚏,低头在人后颈蹭了蹭。】

陈师兄,别再染线香了,我要被熏晕了。
作者: 陈钤    时间: 2019-10-11 23:00
回头给你脸上摸一把香灰保证没有哪个鬼敢叼你走

【人小鬼大,只是心思不在课中,这也是夫子要我看着他的缘由。固然是因为他乐于亲近我,估摸夫子也是觉得他资质上佳】

武状元也考经史子集,兵法战略……上兵伐谋!难不成你想一辈子扛旗?
去你那边!离得远味道轻!先抄完了,再晕!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23:11
陈师兄,你真的很会打击我啊。

【耍赖失败,灰溜溜的从人身上下来。坐回桌前捋了捋袖子,深吸了一口气。研足了墨水,重新提笔开始疾书。】

陈师兄,我想喝水。可是茶壶空了。

【抄完了一遍,拿起杯子发现没茶水了,再看一旁的茶壶。抬头委屈的看着人,一手提着小茶壶,一手拿着空杯。】
作者: 陈钤    时间: 2019-10-11 23:23
本帖最后由 陈钤 于 2019-10-11 23:28 编辑

【我叹了口气,这才消停了多久?!手里的书倒扣在案几上,提了茶壶过去给他续了半杯温茶】

【喝了茶是不是就轮到出恭了?】

懒驴!

【我笑骂了一句,趁着他喝茶的功夫低头看他抄的功课……字迹大的大小的小,真是一言难尽】

韩师弟,观字可知,你安全的紧

作者: 韩琦    时间: 2019-10-11 23:32
陈师兄,我这是罚抄又不是写文章。字那么工整做什么,能记住才是重要的。

【茶水润了喉,舒服了不少。笑呵呵的对人一番解释,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挽袖重新提笔再次抄写了起来。自己若是想要去做一件事,其实做起来也挺快的。】

【收了收心,这罚抄的十五遍的礼记也就抄完了。笔尖最后一笔收起,搁笔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天色,也就日头刚落,晚霞正好。】

看来,今晚不用在楼里过夜了。陈师兄,看着我这么勤奋的份儿上,你若要去红袖添香,能带我旁观旁观么。

【笑呵呵单手托腮,一副师兄你懂的样子。】
作者: 陈钤    时间: 2019-10-11 23:50
【我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下】

毛长全了吗?

【且不说那“红袖添香”是一句玩笑话,便是真的这是能带人围观的事?当然苏珏不算,那是意外】

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再再抄十遍《礼记》


——结——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1-26 11:59
文兴三年  九月

[时维九月,丹桂飘香,花香顺着支起的窗棂钻入楼中,与书卷墨香缭绕纠缠,手中一册《穆天子传》正看到西王母对穆天子唱起歌谣:“白云在天,山䧙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将将默完一句尚能复来便听到楼下隐约声响越发嘈杂。]

“嗳呀!快点快点!他差不多这个时间要过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你准备东西没有?”


“我有,我都带来了,让我家童儿带着呢!”


[侧耳一听,俱是女孩子叽叽喳喳情绪激动的声音,骤然想起六妹妹最喜欢凑热闹,忙将书册放回架上,快步在书阁中巡梭一圈,沉迷书卷,竟忘了今日我与她二人偷溜出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作为姐姐本应时时警惕,多多关注,岂可让她轻易离开我的视线!]

[心中大急,一双特意描粗的眉紧皱,肃着小脸匆匆从阁中出来,毫无往日不疾不徐的雍雅温和。闻声辩明方向,袍角飞扬,往那热闹嘈杂的地方去了。]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9-11-26 15:28
[时近中秋,文院已有同年相邀拜月宴,我本无意赴会,但这次竟请来了温子敬,他是有名的书法大师,精研体势,广采众长,冶于一炉,有“书圣”美誉,盛名在外,难免孤傲,曾闻有人捧黄金数两也求不来一副字画,墨香若染铜臭,失其雅正,赏之鄙陋]

[其人其字,蘸尽风骨,自然追捧者甚多,孺慕文士之风的自己也不例外,如此一来就改了主意,破天荒应了一次酬宴,想起书院的御书楼内曾有一本他的草书文帖,之前还借过几次临摹,便想再拿来看一看,想从中悟出些什么,或者是有寄想能在众学子中脱颖而出,若能得他亲点,书法造诣会否突飞猛进]

[这想法占据数日心神,连漓儿央着去拾桂花做桂花糕都没多上心,挑了空日匆匆至书院,御书楼的阶梯还没掀步踏一层,兜头被一物砸了脑门,合掌一个香包静躺手心,那精美刺绣仿辉映主人五彩斑斓的绵绵心思,左不过附情予物,赠如意儿郎]

[被砸了一记,眉头正拧,却听到不远处有掩不下的清脆笑声,觑目一看,罗裙衣角半遮半掩,目光相对又是吃吃吟笑,伴模糊低语教我心生郁烦]

[最怕遇到这样的事,又不能随手将东西丢了,按若飞说得伤女儿家心思,只得漠然将香包勾着指头塞入袖中,这一下只听声更大了,连遮掩都不曾,眼见她们拖拉着要往这边走,快一步出箭似得往里跨,只想尽快将麻烦甩开,却迎头撞到来人,脸上冷俏还没及卸下,冰凉凉蹦出两个字]

看路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2 21:27
[步伐匆匆而出之间,耳闻笑语一轻骤然又热烈,引人抬眼去看,未曾想有人箭步跨入,一时收步避让不及迎头撞上,鼻端撞得酸痛的感觉传到脑中时,眼圈已克制不住的红了,捂着鼻子倒抽一口气,到舌尖的斥责只迸出一个模糊的气音便收了回去。]

大……嘶……

[随即听到对方冷语,显见的指责意思让人生气,捂着鼻子的手还没拿下来,瓮声瓮气地反驳道。]

是该看路,不然再有这种突然冲进来被撞且还没个说法的事可不就倒霉了。

[边说边揉着鼻端抬眼,看清来人模样时不由怔了怔。]

[门廊处碎金般的秋光投射到眼前,他披光而立,冷肃的一张脸让我想起从前读《白石郎曲》,念过“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时,翻遍古书画卷,都未能从前人的笔端意象里描摹出的,那种世无其二的艳光。]

[——也不怪那些女孩子顾不上闺阁女孩儿的羞涩内敛,如此大胆表情了。毕竟……牡丹花下死?嗯……不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清凌凌的眼将他细细打量一番,着重看了他带了焦躁的脸,摆摆手。]

算了,好看的人都是有特权的。你撞了本……本少爷的事,就不同你计较了。

[自以为学足了男子的镇定自若,但因为从未如此直白的夸人好看过,实则一番话说完,紧张得连耳后根都红了。恰此时,几个女孩子挨挨挤挤的跑上前又朝他抛来一物,黑乎乎的一大兜看着吓人的狠,忍不住后退两步,探头一瞧,那东西撞到他肩上便散开,洒下纷扬浓郁的桂香,堆叠掉落在金桂之间的香囊和帕子数量很是可观,忍不住瞪圆了眼睛,露出一个惊叹的表情。]

嗳呀……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9-12-3 09:18
本帖最后由 黑曜 于 2019-12-3 12:12 编辑

[亟躁摆脱的心思多少带了牵怒,但乍看迎面之人是比自己身形小些的学弟,又生赧然,缓下僵硬的脸再待开口,却撞进他一番琢磨打量的眼中,不知怎地就失了声,大概是那好奇的目光太过纯粹,又或者那一闪而过的羡色让我不忍去打破,由着他目量之下说出唐突自大的话,却是让人哭笑不得]

[嘴角没留住笑,泄在微弯的唇,对这面生的学弟初起趣味,很快又让后头横插的莺燕兴致顿扫,甩进怀里的香囊帕子让我来不及去接,铺天盖地的异香就已冲到鼻下,这下彻底失了颜色,也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匆匆拂袖欲要脱困]

[却有香囊自带挂线,见缝插针的缠在腰带袖口,猛然甩臂,线头一端却勾上了离得近的学弟,楞了楞,继而去扯却不想经那一遭已是剪不断理还乱,一时难解难分,眼见看热闹的人渐多,再顾不上什么体面,顺势抓住学弟的手就往书楼里走]

[脚步腾腾似渲了怒,为这一身狼狈滑稽相,又对那些不顾他人意愿,专擅独行的女儿家着恼,江家家风严谨,书香名门,断不会教出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有朝一日漓儿也这般胡闹,那不敢想像自己会发多大的脾气]

[避开人多耳目,书楼内安静了许多,将他带到角落,松手折身,目光寻到他袖臂上的乱线,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难免要屈颈低头,高耸林立的书架又挡了半爿光,视线微暗,身子不由凑近,专注的目光随手上耐性的动作,一并开言劝慰]

等一下,马上就好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3 21:11
[桂香初闻很是清甜,让人想起娘亲身边的绿芙姑姑做的桂花糕,但稍站几息之后清甜不再,反而浓郁得教人窒息,忙掩了鼻子避过地上的香囊香帕意图出去,走之前还颇为不舍地瞅了一眼那顶着一身桂花香的人。]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宫里也很少见哩。]

[念头一闪而过,到底还是更记挂同来的妹妹,提步欲行时却被绊住,细细劈开的红色丝线不知何时攀扯到臂上,勾缠在袖口钉缀的珍珠上,顺着丝线望过去,见着他手上勾破的香囊。布料和丝线都是上好的,许是精细太过,被桂枝刮破,又在他身上挂虚了线头,谁能想到袍袖一拂就轻飘飘挂到了我衣袖上。]

欸,别扯……

[正欲告诉他,这样硬扯不可行,却已晚了,女儿家手上乖顺又有条理的丝绦到了他手中那是剪不清理还乱了,心中好笑,但看他脸色极差,还是忍住了笑,伸出手想要把袖口的丝线解开,谁曾想被他突兀地抓了手往楼里带。]

[手背覆上来的大手,掌心干燥暖意融融,那股热量从手心顺着手臂一路烘烘烫到脸上,灼得人心慌意乱,咬着唇将手往外挣了挣。然而他步子迈得大,背影都似带着怒,仓促之间我本就跟得踉跄,这点微末力道不足以撼动他钳制的手,直到拐入僻静角落,人声微不可闻之所,他顿步折身,俯首遮去我眼前光影。]

[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攫住我的心神,使我无心去听他劝慰之言,只捏紧了手指一径往后退,试图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离我远些,我自己会解。

[墨香浮动的书阁,话出口时我忍不住放轻了音量,边说边抬眼去看他。]

若实在难解,也可直接用利器割断罢?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9-12-4 09:10
[他身子往后一缩,本要捻住的线头又耷拉下去,功亏一篑,双眉夹出不悦,抿唇见他排斥模样,忽得生出不平来,方才不是还挺说的,怎么现在又一副避之不及,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虎豹豺狼一样]

[这气来得莫名其妙,却忽略不得,碍于身份脸面压着,只一惯沉着八风不动的脸,拿捏起语气]

当然可以,只是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剪子

[从进书楼还没正眼将他瞧过,此刻不由将目光掷去,却倏得怔住,书楼外的一撞,依稀描得他瘦弱身形,只碍于旁事分心未多留意,眼下气氛安静,他昂脸微抬,一双怯漉漉的眼睛呈至面前,姣好肌容喻若美玉,无瑕璧色在角落漏光下得窥一见,更显弥贵,一时讷了脑子将后话忘得干净,有一种蹊跷诡异的直觉直撞心门,却仓促里摸不着头绪]

[迷惑的眉头锁得更紧,目光更是凝而不懈,须臾觉失态,才匆匆撇开可能令人发毛的视线,暗道一声无理,游移到书柜上压书的镇尺,下意识拿了起来,比划了下勾缠的红线,发觉割开的可能性不大,又嚅嚅放了回去,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却假装不知,只是再不过分看他,余光里仓促一瞥,又若无其事的垂下去,不自觉放低了声]

你身上,有带东西么,可以,可以割绳子

[企图镇定自若的说完,却半道还是停顿了一下,按下喉头不适,才将完意表达清楚]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4 12:07
[书架抵在背后,已是退无可退,在这从前极爱的安静氛围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在他紧盯不懈的目光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惶然让我咬紧了唇,不自觉地伸手提了提领口。]

你……

[迟疑着启唇,在他目光下又哑然失声,略略偏首避开,带着小巧齿印的唇因力道松开,渐次红润起来,局促地指尖捻动袖口的珍珠,游移不定的眸光落在我扯动的衣袖,无意识顺着丝线攀到他腰带上,又触电般挪开。唯恐暴露身份的紧张惶惑里悄然滋生出一份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羞怯来。]

[正是不知该往哪里看的时候,他稍稍一点动静就让人忍不住将视线递到他身上,却见他从书柜上拿了镇尺过来比划,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又暗戳戳放了回去,一时被他异想天开的举动逗得“扑哧”一声。端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把笑意收了几分,只一双笑眼如月,波光漾漾。]

我来罢。

[出宫时想着只我同六妹妹两人,又是偷偷出来,怕出什么意外,便在藏了昭昭送的袖刀在身上,没想到用在了这里。想到这里,耽搁的时间也不知该去哪里寻六妹妹,面上带了焦灼,刀锋凛凛而出,纠缠许久的丝线轻飘飘断开,连带着袖口珍珠一齐滚落。]

呀?

[昏暗光线下,珍珠一闪即没,我看了看袖口,又看看他身上还垂挂的丝线,将只合我一掌长的刀递过去,视线将将到他下颌便不再往上抬。]

嗯……你用吗?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9-12-4 14:36
[刀面折出的光亮刹眼底,随之溢出微察的惊诧,皆不动声色按回澄池里,波澜不动,但依样将掉落的东西看清楚,那是一颗成色饱满的珍珠,以我眼力估价不匪,却只是被用来边缘点缀,思绪有些跌宕,只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珠子一滚就没了踪迹,这里书架林立,要找着实不易,我尚在犹豫间那把短刀就呈到了面前,我借故居高又放肆打量了一回,似是为印证什么,又不知为何总透着心虚,视线扫到他尖尖的下巴就匆匆移开,又瞥至莹白如玉的耳垂,细枝末节透着漏隙的光将心里猜测坐实,一下子有些犯慌]

[刚才我......]

[咬肌磨出一声懊恼,吞进腹肚,见自己耽搁他心意久了,才赶忙伸出手将刀取过,凌乱将身上缠剩的线割断,拂在地上,才算如蒙大赦,掌中的刀也不似俗物,关键是刀柄上重合了两个人的温度,倒让握着的掌心有些发烫,很快递了回去]

谢谢

[越觉得这气弱不像自己,撑胆似的呼足一口气,试着缓解自认为的尴尬气氛,又着实是心中疑念]

你、一个人么,身边没人陪着?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5 00:03
[暖烘烘的刀柄偎贴着手臂,不自在地将衣袖扯了扯,视线掠过柜上的镇尺,想到他之前能做出拿镇尺割线的举动,稳了稳心绪,觉得自己兴许没那么容易暴露?如是一想,紧绷的思绪便放松下来,不自觉摸了摸耳垂。]

不用客气。

[心绪平静下来之后,我终于找回自己以往的雍雅从容,是时天光微斜,有光影映到眼前,微尘飞舞,他身姿笔挺的立在面前,让人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瞧。]

那就劳驾兄台……让让?

[看一眼便在心里头感叹一声“好颜色”,本想着不好久盯失礼,但萍水相逢,又是宫里宫外两个天地,看一眼少一眼,还作男儿装,多看看……也无妨?如此给自己一番心里建设,眸光泠泠再看向他时,就坦然了许多。]

自然是与人同来,只是书楼清净,她待不住。

[闻听他话语时还觉诧异,心头一阵急跳,一边轻声回道一边又忍不住多想方才离得那样近,他是否发现了什么。却不知自己粉面薄红未褪,暗处不觉,步至采光明亮处便看得一清二楚,娇妍可窥。]

要不是飞来横祸……

[斜乜一眼“横祸”本人,郁闷地加快步子,闷头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身问询。]

……烦请兄台指个路,离此地最近的,热闹好玩的地方该往哪个方向走?

作者: 江澜清    时间: 2019-12-5 10:06
[想法一旦坐实,心境大不相同,想到之前自己唐突举动,飘乎的视线就无从安放,可越是如此越能感受到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像炉旺中卷起的火舌,烧得脸欲是发烫,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克制力可以让脸上颜色切换自如,至少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没出息,便费力将那股臊意忽视,兀自挺腰,捡起从容淡定]

“要不是飞来横祸”

[这话撞进耳朵里一懵,下意识去看,他只留了背影给我,一时滋味难辨,又见折颜,赶巧送进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芙蓉妍色,清楚分明,心下一跳,只这一跳便似什么擭住了心脏,再不闻其他动静]

[焦躁失态尽褪,君子坦荡重归,且将自信吸入双目,衔起嘴角芝兰一笑]

书院除了书楼,其他地方不便随意出入,你若想去演武场……

[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寻来,耳语几句与他匆忙离去,甚至没来得及道别,立在原地眉头微怅,似是无奈,低头磨了磨自己的手,心道遗憾]

[我尚未问她姓名,不知以后还有缘相见]

=结=

作者: 李骐    时间: 2019-12-6 09:20
承平年间 秋——

(时年八岁)

【甫一入学,瞅着老头子给选的课业便是头痛不已,幼时身子骨弱,每每入秋一见风定会咳嗽不止,后来得一良方才有所好转,长到八岁,入学成为武院弟子】

【只是这射箭,拳搏全都是力气活儿,慢说我还是个孩童,光是我这弱不禁风的底子,不知道要学多久才能提得起弓】

【这不一大早的就跟着其他学子做了早课,那弓都高了自己一截,举不了一会儿便觉得手臂都要断了,趁着他们喝茶的间隙凭借自己不起眼的身高溜走了】

【眼见书楼应是无人,猫进了藏书地,随便拿了本《七略》翻开往脸上一搭,闭目养神,若是被人发现也好说是在看书】
作者: 白晏    时间: 2019-12-6 10:10
西风一点,红叶渐稀,千里清秋酣高楼。

晨起支窗,便被鱼贯而入的凉风激了一身哆嗦,老实添了秋衣抵寒,又起小炉烹热茶,饮了半盅才觉暖意透了骨,懒懒起身,心内合计着,时候尚早,便前去御书楼寻本尉缭子。

至了御书楼,便到了那文人案头,不分白昼黄昏,余有只只书虫,这不碰巧就捡着了一个。
取了尉缭子在手,低头瞧着七略覆面,正与周公对弈的小瞌睡虫,稍一思忖,便知还是个逃课的小朋友。

勾唇轻咳了一声,见人惊得坐起身来,双眼仍是迷蒙,未再出声只笑眯眯看他。

作者: 李骐    时间: 2019-12-6 18:03
【远上寒山,白云生处,层林尽染,枫林片片红云中夹杂着松柏得苍翠,躺在松林枫海中自是惬意,甚至抬手可触浮云,没有弓箭,箭靶,没有刀剑擂台】

【想到此处还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嗯,要是再来点什么鸡腿鸭腿的吃食可就悠哉游哉啊,睡梦里真是要啥有啥,正沉迷在此时的安逸里,林间突然惊起飞鸟,抖落片片飞翎】

【再来山,云,松柏……都一一离我而去,周身围满了箭靶子,身上不知何时压了把弯弓,使劲想要把它推起来却动弹不得,突然耳边想过一声——惊得自己坐了起来,书落到手里】


【抬头对上一双噙着笑意的眸,生怕他看出了自己逃课,将书折了折,轻咳一声掩饰心底的慌张】

嗯……你是……这书院的学生?

【因着自己年纪小,这入学几日光见到比自己高的,壮的师哥们,所以瞅着这人——反正也是比自己大的】

作者: 白晏    时间: 2019-12-6 18:42

少年人面上稚气未脱,一双眸子清亮如星辰,在这满斋书史文墨中,更是鲜活可爱的紧。
笑意更甚,得他一问,单手摸了摸下巴,模棱两可道:“我是武院的,你呢?”
久站着只觉膝腿发酸,干脆于他身侧席地而坐,复瞧了那本折痕清晰的书页,赶巧着是兵书略之技巧,颇有兴趣的指了指,揶揄道:“莫不是催眠技?不费一兵一卒放到敌人于无形?”
作者: 李骐    时间: 2019-12-6 19:29
【诶,武院的?歪着脑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为何自己好像没在早课上见过他,莫不是他也跟自己一样偷摸的逃课了,又刚好英雄所见略同来了这御书楼偷懒】

【看他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同道中人,心照不宣的意味,约摸是站的累了,他便在身旁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书,闻言便知他是打趣自己

这个……书……嗯,太好看了,不知不觉就入迷了……然后就‘无法自拔’了。


【说完又递了个眼神——心知肚明就好。话虽如此,还是低头翻了翻这书】


你是来找书还是来偷闲儿?

作者: 白晏    时间: 2019-12-6 19:52

“噢。”了然于心,面上仍是正正经经点头:“如此引人入胜,倒令在下心神往之了,下次定要借来一阅。”
语罢翻了尉缭子,刚扫了句<善用兵者,能夺人而不夺于人>,小家伙的疑问又入了耳,抬首笑的洒然,举了手中书,反问他:“你觉得呢?”

不待他回答,便又道:“瞧你看的也是兵法谋略,该不会也是武院的?”罢辽又压低声线与他,“这个时辰出现在御书楼,该不是……逃课吧?”

若未记错,这节课该是谢夫子的骑射?谢夫子的课都敢逃,果真是初生牛犊浑不怕,思及此,看人的眼神不由多了些同情。
作者: 李骐    时间: 2019-12-6 20:24
【明明是信口胡诌的,他也不戳破,只瞥了眼手里的书,其实也就方才匆匆扫了一眼这本七略,已觉内容有些艰深难懂,偏偏自己的课业里还有军略一门,顿觉以后日子艰难】

我是武院的。

逃课?!嗯……哪有!我只是来找找关于射箭的书……

【越说越没底气,尤其是想到了射术课的谢夫子,头一天上课便对这位夫子印象深刻,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提起射术就是眼前一片阴霾】

莫非你也是逃课?

【若是真的,谢夫子罚起来也有人共患难啊——心下就开始畅想画面】
作者: 白晏    时间: 2019-12-6 20:34
本帖最后由 白晏 于 2019-12-7 08:39 编辑

见他神色已是不如方才轻松,想来也是忆起谢夫子的雷霆手段,为自己堪忧,只是怎么又抬头看过来,一脸的患难与共?

须臾之间明了,不由哑然失笑,却仍一板一眼答到:“若是关于骑射,你这本《七略》可算是拿错了。”
起身展臂,于人头顶上数三层第七册,“这本《射的》才是你要找的书。”

将书递于他,歪头朝人眨眨眼,故作惊讶道:“也——是逃课?莫非小兄弟你——逃课——了?”

作者: 李骐    时间: 2019-12-7 08:39
【话一出口便知自己早就漏了馅儿,将这本七略合上,瞧瞧别人长了岁数就是比我这稚气未脱的孩童吃的盐多,武院哪儿有这号人物,实在是思索不得】

【他还真起身拿了本关于射术的书给自己,心中苦笑,现在看到弯弓就想折了它,仿佛自己就是个箭靶子似的,趁着谢夫子没发现,还是赶紧回去吧】

也不是逃课了,就是练箭练累了,想偷个懒。你不也躲在这儿呢么。说起来,我怎么没在武院见过你啊,莫不是你从来没去上过课?


【他把自己看了个通透,倒是他的身份毫无头绪,这书院里,不是弟子便是夫子……?!】


难道你不是弟子,是……夫……子?


【惊于自己的设想,还越发觉得很在理,再次瞪着眼睛打量他,看着比其他师哥年长,八九不离十,赶紧起身拿了他给的书,朝其施礼道】


夫子好!我这……休息好了,立马就去上课!这书……我会好好看的!谢谢夫子!


【说罢,将书塞在怀里飞也似的跑了……一面跑一面想着,不知道这位夫子会不会出卖自己,看着挺平易近人的……但联想到谢夫子那和蔼的面目,背后突然冒出一层汗——反正跑就对了,书院学子这么多,他也不一定个个记得,何况才一面之缘】

作者: 白晏    时间: 2019-12-7 08:57
为人灵活机敏,其应若响,虽是吃了阅历尚浅的亏,也不失是个好苗子。只是前路漫漫,天之赋命还需人之自取,我等引路之人倒是任重而道远了。

瞧他即便慌乱,仍不忘躬身以礼连声拜别,也算是乱中有序,笑着摇头,正欲开口,还未相应,来人已是兔子般跑出了三丈远。

“嗯?”及此下意识摸了摸脸,咬了咬后槽牙,发出了灵魂的疑问,“在下长得很凶神恶煞?如此避之不及?”

看来只能稍后学堂上再解惑了。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10 23:01
本帖最后由 崔瑶 于 2019-12-10 23:31 编辑

文兴三年 冬

崔瑶
【落梅居内,宣纸散放满满一案,横七竖八,纸上龙飞凤舞,字迹潦草,或圈圈点点,或勾勾叉叉,皆是对《守令图》一案猜测推敲,右上案角一小叠纸上宋体工整,将连日来所收集证据一一记载,崭新的纸张已有发皱痕迹,得见已被反复翻看无数遭。】

【极不耐烦地用笔在纸上打了个叉,眉心挤作“川”字,手边的茶早已冰冷,却浑不在意的牛饮灌下,暂消腹中燥火。】

【短短三日,除了提审狱中嫌犯,更已将在京夫子询遍,加之安平郡王手中证据,虽有所获,但到底还是不够。】

【此案一日不破,危机便多一分。】

【烦躁。】

【将那废纸揉作一团,似发泄般狠狠丢在地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此番上京赶考者少说千人,案发前定去过秘阁,或有所察也未可知!】

【思此精神一振,抬步便欲往,堪堪踏出门时,耳畔倏响起阿药往日叮嘱,几日下来,人人提心吊胆、诚惶诚恐,学子更首当其冲,若这么前去,怕是在皇城司的威严之下,难以调查出什么有用情报,索性折回屋中,换下多日未脱的绯红官袍,卸去春水刀,着一身皂色圆领,外套裘边半臂,遮住鱼袋,仅留衔月傍身,再往应天书院去。】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9-12-11 20:32
自与陈钤再去秘阁查探,业已过了两三日,书院中人多口杂,是是非非说什么的都有,正因如此才不可尽信,免得叫有心人牵着鼻子走,而与真相擦肩而过。

小漓尚在皇城司狱中,纵我对此案有诸多推测,但看到江澜清白惨惨一张了无生气的脸,便也打消了找他聊聊的念头,只一人前往御书楼,想再找那《梦溪笔谈》瞧上一瞧,看看到底有何玄机。

倚在书架旁钻研得出神,想着应该还有些与之相关的书籍,转身欲到书架上翻找,熟料一个不注意竟冲撞了路过的人,手上的《梦溪笔谈》栽到地上,整好翻在守令图那页。

“是学生大意,万望海涵。”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12 19:01
崔瑶
【兜兜转转,最后去了御书楼,一排排书架后散发陈朽气息,因《守令图》一事人人惶恐自危,如今也无甚人在。】

【好端端行在路上,冷不防于人一撞,倒退一步,因着平日习武身强体健,无什么大碍,先看向那人,又低头看了眼地上书籍,弯腰欲帮他拾起。】

【看清书中内容后突然一惊,心中大怪,纳罕地自言自语道】

  “此处竟还有未收缴的《守令图》拓本?”

【抢先一步捡起,前后翻了翻,内容又好像与《守令图》不一样,平日向来读书不多,故而识不出《梦溪笔谈》,一时摸不着头脑】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9-12-13 19:35
本以为那人是书院学子,聆其发问,忽觉疑惑,一抬头,撞上的是张陌生的脸。自十四岁入应天修学,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纵我不善与人交往,但院中学子大多都有照面,决计不会认错。

“你不是书院学子。”

我未答言,警惕地说上一句,生怕来人其心可诛,倏忽又一转念,以小人之心度人着实不该是君子所为,遂顺口解释。


“予尝为《守令图》,虽以二寸折百里为分率,又立准望、牙融、傍验、高下、方斜、迂直七法,以取鸟飞之数。图成,得方隅远近之实,始可施此法。分四至、八到为二十四至,以十二支、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八干、乾坤艮巽四卦名之。使后世图虽亡,得予此书,按二十四至以布州县,立可成图,毫发无差矣。”

所言正是书中所写。

“此书名为《梦溪笔谈》,非是拓本,但若知悉其中方法,拓摹抄绘便不是难事。”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14 23:42
崔瑶
  “我是东方药的旧友,他的学生如今仍在皇城司大牢,东方药身在太乙无法赶来,托我相助一二。”

【将身份信手拈来,是真却又不全真,但足够用了。】

【闻人所言,又参对照书中一观,果如其言,难道拓本是依照《梦溪笔谈》临摹流出的?不,这绝不可能。书中虽有记载《守令图》,但若要靠上头记载的来临摹,必与实际内容有出入,何况若《梦溪笔谈》当真有此大用,怕是早已被禁,何至流传于市?】

【将书双手交还与人,歉道】

  “平日读书少,见笑了。”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9-12-15 11:31
“原是东方先生的熟识。”

东方药的名讳过耳,循礼朝人一揖。

“学生魏钰,曾有幸叨扰过先生几日进修医理。”

他道是受东方药之托前来相助,既然查到了书院来,想必手中业已掌握几多线索,小漓尚在狱中,我面皮虽薄,嗫嚅几许饶是兀自问了出口。

“学生如今亦有好友被皇城司唤去问话,算上同年手上的,不过区区两条线索,全无眉目,冒昧敢问先生……可查到些什么有用的。”

自觉冒昧,复道。

“欲为好友洗脱嫌疑,如此一问,实乃无奈之举。”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16 10:28
崔瑶
【到底还是这青莲峰主的名头好用...】

【暗自喟叹一句,料定阿药在应天书院微有声名,不曾想误打误撞,遇见了他的学生。】

  “我这倒也有查到一些,不知你查到了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将所查线索与人一一说来】
作者: 魏钰    时间: 2019-12-16 17:56
除却《梦溪笔谈》这一遭,旁的还剩陈钤之前同我提起的王大拿一事,虽不是十拿九稳,饶是同人提了一嘴,不料他手上的证据竟比我还多。

互相交换完线索,告辞离开御书楼。

——结——
作者: 李骐    时间: 2020-1-5 18:11
本帖最后由 李骐 于 2020-1-5 19:33 编辑

承平十一年 冬——

【一连刷了半个月的马厩,连大雪都落了两场,终于结束了仿佛住在马厩的生活,此间那个怪人也来过两回,倒是依约带了不少好吃的给我,那雪梅冻柿可是味道好的很】

【正咬着仅剩的一块存货,迎面撞上了同年王兴,这家伙可是武院里最闹腾的一个,跟自己同龄入院,凭着一副好口才哄得一些不学无术的师兄给他撑腰,平日不与他多有往来,今个儿撞了个正着,刚想赔个礼,他却先一步来拽了自己的衣襟】

【立刻收住了到嘴边的道歉,他不过一个米商行的儿子,半斤八两的竟然也好意思跟自己叫嚣,正愁半个月的闷气没处撒,便拿他来练练手,刚开始还是占了上风的,只不过自己胳膊太细,拗不过他那五大三粗的身形,鼻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登时有点晕晕乎乎的,才接下来又挨了他两脚】

【等他走了,坐起身来,扯了扯变形的衣襟,顺手擦了鼻血,看着他几步开外的背影,想着定是下次要让他尝尝厉害!瞅着掉在地上的半块冻柿,连连可惜】

真是,浪费了一块好东西!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1-5 19:03
本帖最后由 赵渊 于 2020-1-5 19:35 编辑

【也不知是惦记阿应还是觉得书院那小子好玩,这月才过一小半,去书院的次数就比以往多好些。手上拎着那小子爱吃的柿饼,挑了近路走,刚到御书楼,就见两小儿身影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换我一脚的,谁也不肯服输。】
【细一看,其中一小子不就是李骐么,竟在读书的地方好勇妄为?】
【不多会细胳膊细腿的李骐就被五大三粗的小胖子一拳正中面门,撂倒在地,顿时鼻血喷涌。】
【暗自摇头,小家伙还嫩了点。小胖子揍完,趾高气昂要走。三两步上前,捏住小胖子肩膀,微一使力小胖子顿时痛得龇牙咧嘴,“疼疼疼”的嗷嗷叫】
在御书楼打架斗狠,小兄弟,你哪个科的?【捏着小胖子肩膀转回,沉脸轻喝】
道歉。
【唬完小胖子,转头瞧李骐,他还坐着,想来胖子一拳下得不轻,脸色微微发白】
骐儿,还能起来么?


作者: 谢观应    时间: 2020-1-31 11:41
本帖最后由 谢观应 于 2020-1-31 17:06 编辑

谢观应
叼着一只梨哼着小曲儿途径御书楼,但见李骐与王兴撞在了一块,不禁咋舌,这两个捣蛋鬼碰面,定是又要争斗一番了。
并不上前阻止,索性跃上枝桠高坐,笑眯眯地啃着梨,品着香香甜甜的汁水,一边欣赏下头的两娃娃打架。
瞧着处于下风的李骐,梨儿啃的更香了,待他俩打完欲出,王兴却被人先拎了起来,微微蹙眉,皓腕一翻指间果核脱手,朝他手腕激射而去,遂即跳下树,掸了掸衣上尘灰,似笑非笑。
“我竟不知,你何时多了个喜虐待儿童的癖好。”
垂眼去看地上人,含着笑。
“小骐儿啊小骐儿,连只会使蛮力的王同年都打不过,你看你是接着刷马厩呢还是勤加习武呢。”

作者: 李骐    时间: 2020-1-31 17:37
【一边站起来一边将那半块柿饼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不过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又吓得掉在了地上,只得无奈放弃】

【抬眼看见王兴本来都走了,又被人捉住了肩膀,无法脱身,只能嗷嗷叫,再看看收拾他的人,原来是常来书院的那位大叔,这会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连忙直了直腰杆儿】
我没事!他不过是仗着比我个子大嘛!

【还没开始有气出气,就见一道弧线于半空中落到大叔手腕,谢夫子也闻声而至,一听要刷马厩,刚涨起来的气焰灭了一半,往大叔身边站了站】

是王兴先挑事的!

【大叔一开始便是冲着夫子来的,万一他半途而废被美色所误,那自己不是又得去刷马厩,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被动中,眼珠一转,来了主意,拉着大叔的袖子,委屈道】

爹!他可不是头一回这样。您平日都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可是他先犯的!

【转而揉揉眼睛,红着眼眶,望着夫子说道】

夫子,虽说打架不对,但今天真的是王兴先动手的,便是我技不如人输了,也不能助长他这么嚣张。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2-1 05:02
本帖最后由 赵渊 于 2020-2-1 09:04 编辑

还嘴硬。
【笑骂一句,耳听异物破空声,倩影惊鸿,果核击腕亦忘躲过,生生挨了一记,手里的小胖墩也松开了,一溜烟跑得老远,而此时眼前站着的,可不就是谢观应?】
作者: 谢观应    时间: 2020-2-4 22:25
本帖最后由 谢观应 于 2020-2-4 22:31 编辑

谢观应
看见他硬生生挨了果核打,还以为他会避过,瞅了一眼他发红的皮肤,心里面还是挺心疼的。
本来笑着的俏脸在听到“爹爹”二字之时陡然僵住,看了看李骐,眼珠子勉强可以转动,移向上看着赵渊,半晌未能说出话。
“……”
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朱唇勾起,语气平缓。
“自然不可助长嚣张气焰,在书院之内私斗,届时你与他一同再刷一个月的马厩便是。”
眼睛却仍旧看着赵渊,笑容逐渐怪异了起来。
“八岁的儿子是么……”
原来他与我在一起之时已经有了个四岁的儿子,真是好心机好手段,骗得我丝毫不曾发觉。
平生最厌恶被人欺骗耍弄,而此人,还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是怨是怒是恨,此刻堵在心间无法释放,克制不住推开李骐至一旁,一掌拍向他胸口,意在激他与我动手。

作者: 李骐    时间: 2020-2-4 22:45
【就算反应快也没逃过刷马厩的命运,还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莫名就被夫子推到一旁,眼见她已然一掌击出,就这么突然动起手来】

【平日夫子大多懒散,但看今日似乎格外气极,大有要一争高下的意思,王兴经了大叔一吓,又被夫子这气势镇住,早就跌坐一旁傻傻看着】
【坐到他身边,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瓜子儿,摊手递了他】

诶,别傻看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看见夫子言传身教!

作者: 流觞    时间: 2020-6-28 17:04
——————以上结戏,以下开戏——————

文兴六年三月(春)

【落在应天书院的外头,有了上次的经验,隐了行迹,听得书声琅琅飘出来】

【我循着琅琅的书声往里瞧,一眼便瞧见了上次那个学生】

【书声毕,授课的夫子睁眼瞟了瞟手中的课本,让他起来与其他学生解解这段】

【他一条一条解得头头是道,夫子拈着一把山羊胡子听得频频嘉许,神色颇荡漾】

【道行浅学艺不精,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凡是有识之士,都立刻能一眼瞧出来他是个有长进的学生】

【在学堂上的这幅聪明相,我瞧着,却讨人喜欢得很】

【隐在明伦堂的窗格子外头,听不下去了,转而飞去御书楼,翻了一本书来看】

【一柱香的时辰很快便过了】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6-28 18:16
【夫子跪坐案几之后,一手执卷一手捋须,眼睑下垂口中正在讲读《礼记•乐书》一篇】

【此时巳时过半,离放课时间也已不远泰半的同窗都显得活络不少,便是我也难免动了一二心思,看似端正的坐姿下神思却已不再课业之上】

【夫子察觉异状止了话头,他这一停下室内立时安静下来,众学子都臻首垂眸,一副恭听圣训的乖巧模样,生怕吃了排头。夫子巡视了一圈,最后却点了我】

【我起身先向夫子行过礼后,方才道:】

礼从乐出。乐发乎于心,是故乐盛则尊卑难辨,上下不恭,无君、无父、无师,则人伦道德崩坏……

【索性我课业想来不错,固比不得那“京城双璧”,但胜在功底扎实,人又讨巧。夫子寻摸我几眼便宣布下课】

【因距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索性便去了藏书楼,进了门瞧见一人有些面熟,不由多打量几眼,这不是那日……今日倒是没去听书】

这位兄台,又见面了?
作者: 流觞    时间: 2020-6-29 08:58
【偶尔拍拍石青色的长袍,顺顺束着发冠的头发,翻翻书】

【正看着书,突然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猛地抬头,面色愕然,眉头一皱,右手遮住从窗台洒下来的阳光】

【语音有点耳熟,正是我那日偷溜进应天书院碰见的那个好看的年轻人】

【微微一愣,也学着之前师兄的样子,不自然的朝着学生拱了拱手】

【双手抱拳,压低了嗓子,说话变有些粗哑,拱手道】

噢,是你。
你好,兄台。
我们又见面了。

【指了指前面一张云纹雕花香木椅子上,豪爽一笑,轻声说道】

兄台也是来看书的?可一起坐啊。

【不知这御书楼还有没有其他人,怕打扰到别人看书,还是小声点比较好】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6-29 12:12
【因着才放课不久,又接近晌午故而御书楼中并没有几个人,所以格外凸显了他的存在,加之虽说只是一面之缘,却莫名印象深刻,这才上前打了招呼】

【相互行过礼之后便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也没去寻什么典籍手札:】

在下陈钤就读于武院,不止兄台如何称呼?

【既有细谈的打算便想着该胡同姓名才是,故而先行自报了家门,况且再见亦算是缘分,瞧他的心气或者日后说不得还在一处读书:】

看兄台也是勤奋上进的,不止师承何人再哪里进学?

作者: 流觞    时间: 2020-6-29 15:19
本帖最后由 流觞 于 2020-6-29 15:40 编辑

【放下手中的书籍,眼中带笑的看着陈钤道】

陈兄,在下向.....流觞

【顿了一下,本想用师兄的名字,但眼前这人不似坏人,还是决定告诉他真名】

【听到他的话,握着书本的手微微收紧,也未作任何的表示,抬眼欲言又止】

【不知道怎么和陈钤说,一路上想好的说辞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沉默的坐在一边生自己的闷气】

【把玩着手上的扇子,并不接话,仿佛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半晌才想好说辞】

【垂眸,犹豫了片刻,才轻声说道】

我小的时候师父教过几个字,但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堂。
让陈兄见笑了。我哪里是用功,看着这些书,都不甚明白。还等着谁来能教教我呢。

(看着这面向,也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同父异母的妹妹身边都是这么些公子哥,各个都是有学识的。小的时候不会诗,还被妹妹当中嘲笑,没有上过学。估计这会儿他的心底也在嘲笑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江湖的人,不然他会把我赶出去把?)

【早晨出来到现在,没带点心和茶水出来,空气中安静片刻,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用书本挡住了我的脸】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6-29 16:39

【“流觞”二字在口中度了几度,打趣道:】

兄台莫不是姓曲?

【曲水流觞,语境虽美到底偏失流离之意,且看这通身的气派家境当是上乘之属,但话中又隐隐带了怯意……常日怕也不甚得意】

【我家中人口简单,父母慈爱,寻常宅门里的事有过耳闻……说实话有些难理解,但我毕竟不是那等寻个人短儿就往死里咬的王八性子:】

书院里的夫子都不是那等敝帚自珍的人,你若是哪里不明白了问就是了……就算抹不开那个脸,来找我也行,教是不敢的,一起探讨下还是可以的

【我伸手挠了挠下巴,也不是痒就是思考的时候的习惯。说来苏珏和江澜清可堪为师,但是去寻他们的反而更少,倒不是说二者有多高冷,大约是寻他们的人脸皮不够厚,自己先怯了】

【说起来多少人败在苏珏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下而不知道他狡黠似狐?各自想着心事却被他腹中空鸣打断,确实到了饭点。我憋了笑意:】

书院食堂的伙食尚可,流觞想不想尝尝?
作者: 流觞    时间: 2020-6-29 17:52
(曲流殇?这名字是师父取的,我 一直不明白是何意)

流觞曲水,心一觞一咏,无酒亦醉。

【随着陈钤的话蹙眉寻思,喃喃自语,眯了眯眼,敛了笑容,摇摇头】

【打开扇子,摇了摇,思索着,沉吟了片刻,道】

不是,我不姓曲,也没有姓氏
小的时候,师父把我从外头领回来后,就给我取了。
许是师父有什么伤心事儿,我不曾得知。
我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好像是“紫菀”。

【摸摸肚子,听到他的话,点点头,这才拱手道】

多谢陈兄,我刚好肚子饿了。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7-6 09:25
【闻言顿时生出几分尴尬,原是逗趣不想恰好踩到旁人的痛脚。稍一沉吟道了句:抱歉。虽然不知道“zi yuan”是哪两个字,但是乍一入耳到却有几分女气,与“流觞”倒是异曲同工……】

【幸而尴尬并未维持太久便被他一言打破,我顺势起身引得他往外走:】

这边……

【应天书院占地极广,从书楼到饭堂得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走的也不见多快,沿途并向他介绍些书院的风物,间或与同窗问安】


——结束——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0-8-19 09:19
——————————开————————————————————

文兴六年十月五日 (冬)

【刚消散了几天的阴云,又重重的压了下来,连太阳的光都少了许多】

【头压的低低的,一动不敢动,不敢去看那塌上的周夫子,哭丧着脸】

【空气一片寂静,周夫子一直没说话,我还是开口了】

【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犹豫了一会儿,想替自己辩解】

夫子,我错了,我现在立马默书。
今天晚饭前,一定将《陈情表》默出来。

【夫子眉头一动】

接下来一月,罚你每日来御书楼清理打扫,不许偷懒!

【夫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睨了我一眼,不理愁眉苦脸的我向楼外走去】

【看到夫子背影消失了,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一脸的沮丧】

清理打扫?御书楼这么大,怎么打扫啊?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8-19 15:49
先用掸子拂去架子上的积尘,再打了清水冲洗地面……

【待夫子走后我从架子后面转出来,手里还握着《花间集》。虽然心里明白武举并不考较诗词歌赋一类,但是还是没忍住临阵抱佛脚的举动】

【不过这出“好”戏倒是意外之喜】

不你可得注意,这里有不少前朝遗留下来的古籍残本……纸张脆弱,若是有什么损毁……那可不是再洗一个月御书楼就能赎的罪过

说定夫子一怒之下就发配你去洗茅厕咯~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0-8-19 16:02
【正沮丧着要去拿抹布,书架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回头原是陈钤】

【 一袭黑衣,玄纹云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本《花间集》,双眸似星子一般明亮】

【微微变色,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被夫子责罚的场面肯定被他看了去】

【让人呼吸一紧,很快敛住心神,心一慌,沮丧着问道】

那怎么办?御书楼真的有那么多孤本吗?

【陈钤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眼梢微微一挑,淡淡扫了我一眼,单手负手站立,浅笑着】

【我站了起来,放下手中抹布,沉思了片刻,嘴角带着一丝笑】

你告诉我孤本在哪里?我先把它们搬出来。
打扫完,再放回去。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8-19 17:08
要说多也不算多……

【我瞥了他一眼,甩了衣摆往一旁的凳子上一坐,翘着个二郎腿,眼里带笑确实不是什么好笑:】

御书楼藏书总计一万六千余册,其中典籍股本残卷不过十之一二,比起藏书不过九牛一毛……

【打从应天书院建立便有了这御书楼,初时倒也没有这么多藏书,此乃历任山长穷毕生所募,每每论及尽是自豪之情】

书架顶层尽是,你可仔细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吧。说不准还能赶上晚饭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0-8-19 17:19
【书多得让我吓了一跳,瘫坐在地上,准备张口大骂,但是夫子的命令,只好作罢】

【站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委屈巴巴,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一把抓起脚边的掸子】

【提心吊胆,生怕弄坏孤本,可是提着心擦了半天,好像都没碰上,反而胆子大了不少】

【开始掸书架,小嘴还嘟噜】

我不偷懒,我有很多活要做的,我要吃晚饭。

【继续小心的擦拭着书架,额头上浸出一层香汗, 就在此刻,有本书掉了下来】

【手中的掸子也掉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站都站不稳,很是震惊】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根本就没碰到这本书,它怎么就掉了,下意识的就想转身逃离这个现场】

【顿了一下,又回去,赶紧把书捡起来,看看有没有破损,吹了吹灰尘】

【灰尘散尽,神色渐渐松弛,脸上又现出些希冀的光来】

还好没事。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8-19 17:31
【我坐在一边看书顺便看他干活,说是看书半天翻一页可是书上写了什么是半点没看见去,竟听他在那嘟囔】

咳咳……好好干活,嘟囔什么呢?

【我憋着笑,以往齐大头挨罚的时候就咒先生什么吃饭卡鱼刺,出宫掉茅坑之类的,他倒是老实】

【书籍落地的清脆声音分外响亮,我抬头看去,他像是吓傻了半天才捡起来拂去尘土放回架子上。我怕他真吓出毛病,说道:】

行了,跟我走吧……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0-8-19 17:40
【轻轻放好书本,听到陈钤的声音,猛地抬头,面色愕然,全身一僵止步】

【抿了抿薄唇,低垂的睫羽浓密鸦黑,沉默了片刻】

【一愣,苦着脸转过身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说】

去...去哪里?

【小脸耷拉着,也是愁眉苦脸】

可是我还没打扫完,怎么办?

【玩着自己的衣角,低语】

而且,我还没默出《陈情表》呢。

【轻咬了一下贝齿,悄悄的来到陈钤身边,乖乖的站在他身边】

【努力想找些话题,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0-8-19 17:48
去吃饭啊……难道你还真打算等晚饭一起?

【我头也没回的往外走,说是惩罚先生也不会时刻紧盯着不放,再者惩罚的本意是给他“涨涨记性”】

先生不是罚你打扫一月,明日继续呗……

况且你再把书楼打扫十遍在这里也背不会《陈情表》,等会吃了午饭下午把文章背熟默会,先生是不会责怪你书楼没扫干净的

若是先生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走的,怪不到你头上的

——结束——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1-4-8 15:53
——————————————开————————————————

文兴九年四月二十日 (夏)

【阳光正好,微风清徐,御书楼内一片静谧,阳光透过窗户,室内亮亮堂堂的】

【从内外看,楼里布置泾渭分明地分为左右两方,右边摆放的是一排排摆满书的书架】

【房间左边亦是分了两边,一边放置着一个四方桌案,一边放置着练字的案桌】

【四方桌案中摆了一个用来烧煮茶水的小架子,旁边则摆着一罐茶叶,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和一个小型托盘】

【小架子下放置煮茶水用的小炉子,上方的水壶“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盖子被顶开了好几次】

【皓子坐在一侧,用木镊子往桌上的茶壶里拨了些茶叶,然后将炉上的水壶取下,往茶壶里倒热水,泡茶】

【泡完茶,将端着托着倒好茶水的茶杯,到练字的案桌上放着,也不吵我】

【之前夫子总说我的字丑,韩琦和陈钤似乎很忙,所以今日就过来练练字】
作者: 陈钤    时间: 2021-4-8 17:48
【入仕之后鲜少再回书院,不过年节之时给师长们送些节礼】

【至书院先去见了师傅,五六年的光景师傅们倒是都或多或少的显出了老态。这一聊就是大半日的光景,临近中午才告辞出来】

【回转之时途径御书楼,巍峨如旧年。于门前伫立片刻信步而入,其中并不变化,似乎岁月只蹉跎与它并无关碍】

【越往里竟隐隐嗅到了茶香,一路寻去却见梁元白在习字:】

莫不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梁国舅竟然是如此勤奋

作者: 梁元白    时间: 2021-4-9 09:18
【清朗的少年声忽然传来,人未至,声先到】

【等了一会,一个略显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也不起身,就等着人走近,估计陈钤也不介意,两人相识已久,也无需在意这些虚礼】

【笑道】

坐。

【陈钤不客气地直接坐在我对面,我继续说道】

我就被夫子罚抄了,练练字。

【顿,笔未停,问道】

你怎么回来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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