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千秋此意|——原创 [打印本页]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15
标题: |千秋此意|——原创

参演人员:陶源   九音
剧中人物:萧裕    姜凤年
剧情简介:他于墙外嗅得芬芳,停了轿撩了袍正欲翻过墙头,恰见他于园中闲逛,满园赤艳似火。“尚书大人要来赏花,翻墙可非君子所为”他耸肩一笑,挽起袖子,爬过墙头。“将军说笑,本官并非君子。

---------------你是千岁闲暇 无须悲欢作答------------------
-------------------箫瑟年月也作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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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16
【昨日晚间被父亲拉着手谈至深夜,朝时便有些精神不济,习惯性眯眼偷眠,只耳边听着御史大夫又再弹劾礼部侍郎消极怠工,工部的建设又出了什么纰漏,心下冷哼老匹夫又想从我户部抠银子,日日年年,本官为他解决了多少麻烦,回回为了那聚风楼里的俏公子与我大打出手,说好不偷桃,扭头就往脸上招呼……】
【到底是没接话,好容易挨过了早朝急着回府补觉,又被陈公公传了话来说是圣上召见,许是天威不敢轻犯,精神一抖擞便去乐御书房,他道是爱卿胸怀沟壑定能为朕分忧,可直到人已在轿中昏昏欲睡也实在想不明白,那靖北将军功高震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临出御书房,陈公公不咸不淡提了一嘴,静安街的赤丹开的正艳,若是误了花期倒是可惜。他有意指引,便交代了逐风绕行,独坐轿中摇摇坠坠,以首撑额兀自养神,耳畔人声鼎沸,喧嚣叫卖都似盈盈一曲,参差错落,入耳悠悠。】
【待得鼻腻一笺清风,携悠悠暗香来,懒抬眼睑,唤了声落轿。此处已是僻静,料想该是何人宅邸后门,遣众人先行,缘着墙沿缓步而走,墙外植有一排翠柳,柳枝垂风,窈窕纤姿,愈至绿深处,花香更胜,抬眼瞧那院墙不过丈许,这边挽了衣袖,抱着近墙那树蹭蹭蹭爬将上去,待高度适宜,一臂攀上墙头,入眼便是赤红一片,迎风灼灼,满园赤丹妖冶稠艳,风起时似美人舒红袖,当真是风华一时,无与比肩。】
【这墙头修的宽敞,但这般趴着难免难受,想往上再爬一些蹲着好观赏,余光瞥见一抹玄色,再看那人身修如竹,腰若紧弓,背若孤松 ,挺岸雄阔,那人长发束着高马尾,从背影看来已是风姿落拓,待人回首,一双鹰目裹着锋锐,他似是警惕的,转瞬眉梢一挑,似有万千星河倒落其中。】
【萧裕……靖北将军独子,如今也是统帅一方的虎将了。】
【到底是翻墙头一遭被抓,心头咯噔一下,手上险些抓不稳掉下去,五指紧扣着墙头勉强稳住身形,脑海思绪瞬息万变。】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17
萧裕

【日来总有“故友”拜访,想着留京的日子算起来都不到半载,哪里来的这样多的故人,可即便如此也少不得应酬,交谈多有涵义偏都要装听不懂,头疼不已】
【索性称了病,既绝了来往,也免了早朝,庭前观花,一院幽静】
【着袍负手而立,正瞧着一枝并开的牡丹搔首弄姿竞相招展,悠哉舒畅,扬起的嘴角还未稳然,便觉异动,转眼便扫了过去】
【和那墙头之人四目相接,忽地挑了右眉,那隐在唇角的笑意漾了漾】
姜大人癖好特别了些...
【目光落回身前的娇艳】
窥人花木非君子所为、
【笑意未减,一手随摘一多枝,随指一弹直冲他面门】
何况你还爬我的墙!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17
姜凤年

【满园灼灼似火不及那眼底一片艳色,恍神间只见迎面而来一团花色,侧首避过,身不稳,随之而来的坠陷后落在一丛青绿之间,庆幸此非玫瑰花圃刺的满面划痕的空档,人已是揉着腰身从地上爬起,面上倒是没多少爬人墙头被人打落的愧色,依旧低敛着眉眼以袖拂去身上官袍沾染的杂草泥土,而后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官帽,捋顺鬓角,这才若无其事般沿着花圃边缘往那头走去。】
萧少将军好大的气性,不就赏你这一园好颜色,难不成是大姑娘,成日躲在屋里不让看?
【语气甚是随意,手上整着袍袖踏着足下红泥缓步而行,倒像是在自家院子似的,时而瞥过那一簇簇妍艳,风推意姣柔。】
【待得行至人身前,方才端看这人无关形貌,但见得眉远额阔,锋锐不止,像极斩敌的剑,桀骜不驯,难怪方才见他,只觉这日下风华,都因他有了生色。】
【念至此,倒是生了几分笑意,扬着唇角看他。】
何况本官,从不以君子自居。
将军方才慷慨所赠花枝,本官没接住,你便再送我几枝如何?
【说起来自己长他几岁,他未束发时也曾见过,当时不觉,如今许是经了沙场磨砺,倒是生的淸泓一般,灌入心底,惹得一波微澜。】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18
【身前谄媚之人颇多,看惯了阿谀奉承,虽他所为不同别人到底仍以为是一样的目的,怎知他不愧不慌...颇有些意外】
【挑眉看着他一步步自花中来,英姿俊目,倒想起刚才那一枝并蒂双生,忽为它们可惜,有的艳色争之不下,有的艳色出世绝尘】
【手抚过那少了花朵的枝木,带了感慨】
【收手复负,略侧身望着来人】
斯是陋室,唯一院繁锦,爱如美娟,欲金屋藏娇
可不就是姑娘?
【不慌不忙的撩袍靠栏坐下,一腿踏栏看着他,从上到下,然后落在他脚下】
姜大人既然这么不客气、
萧某也就不客气了...
【褪了一口的斯文悠道】
来人!
拿下!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19
拿下?
【少年到底意气,色一荏,声便冷,劈断山河一般掷地沉泠,悠懒中带着些不怒自威,瞥眼瞧过应声而来的两名侍从,眼梢吊着三分睥屑,而后若无其事般抄手绕着园子踱步,繁花堆簇,独他惹眼。行将数步,也不过是近了人身旁,轻声笑他。】
小将军好大的气性,本官不过分你半园瑰色,你倒要差人将我拿下?
本官常听闻小将军骁勇善战,性逸豁达,怎么到了本官这儿便不同了?
【栏下朱红遍染,少年将军一身锋芒衬的越发炽烈稠艳,有风吹过,那削刻眉眼晕上一股风流恣意,恍然心神。】
【我素喜美物,这般冲撞灼炙的俊美却是头一遭,不由便倾身靠近些,眼底蕴着孤影惊鸿。】
莫非本官,与旁人不同?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19
【侍从都是跟随多年,倒也不客气,上前欲押却被他一个眼神定在那里】
【都是沙场浴血的勇士,却就这样投来为难的目光】
【然而自己的目光却没移分毫,昂扬中淡然的托出一抹玩味】
【清风浮香卷起袍角,他踏风而来,眉眼中自有丘壑】
【齿轮惊转,岁月蹁跹,原来世间还有这样有意思的人】
【抿嘴启唇,悠然一叹】
自然不一样...
【蹬身起来,踱步人前】
他们哪里有姜大人的...【迎上他的目光,便将伶牙俐齿换了词汇,偏口吻如常不带一丝旖旎,只有目光旋动】
...明眸皓齿...
【垂目扬唇,抬手随拈身边一树花枝,往前一递】
我一介野人,你既喜欢,我送你就是、
【抬眼目光压入他眼眸】
姜大人...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0
小将军夸人甚是别致。
【那目里拥雪,唇衔泠色的模样,倒是个不怒自威的,偏生于己无益,抬手接过递来的花枝,指尖搓蹍,随着那一声姜大人,似盈入满怀春色。】
【有风入虚谷,吹彻经年沉积的清寂,见他,便觉好言恶语都欢喜。】
【而立之后,少有这般觉思,本以为不过是个粗莽躁动的蛮人,如今瞧来,亦有惊喜。】
【心下乐极,眉梢微动间,将那花儿旋自鼻尖嗅过,牡丹芍药,到底还是姿色平庸些,索性随手一丢,摇首低叹。】
不过你折的这花儿,可看不出几分真心。
【方才便瞧出是个不好相与之人,这番故意招惹,怕是要动手打人,说话间往后不着痕迹退了几步,若他当真出手,好歹有个回旋余地。】
独享繁花难免无趣,本官来即是客,又生的明眸皓齿尚可入将军青眼,不如你我同赏?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0
【他袖风一扫,仿携花香,拢在鼻尖,偏的他下一个动作,花枝落地轻弹,将他细微的一退遮掩,偏入了眼帘】
【唇角弧度弯的不易察觉,随他那步负手迈了一步,目光相迎却无余话】
【日暖风微,芳草轻曳,沙声在耳,满目艳色】
【忽地俯身,错肩拾起他丢的花,细细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吹去浮尘,悠然说道】姜大人不请自来向我讨美,我既给了...
【抬眼倏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身前一把】
【咫尺之距目光巡在他面上,往下慢扫,停在手握之处,将花插在他衣缝,又抚了抚褶皱】
不能、不要!
【而后重新负手转身】
难得姜大人有雅兴本不该推辞,可惜事不如愿
【停步学着他适才最后的口吻】
我是病人,不便待客!
【言语中夹着抹笑,朗声于人】
送客!
【顿】带姜大人认认将军府的正门!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1
【官阶在身,可他却丝毫不曾忌惮,衣领被人揪着,两个人靠的极近,目色里原本蕴着的三分戏谑悄然褪去,纵然那琼鼻菱唇触手可得,反而无心细赏。】
【若非功高震主,又怎会做出这般以下犯上之举,纵是一方统帅,到底无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瞳孔微缩,面上笑意未绝,只是那浓红碍眼,却偏要歪头不肯示弱。】
看起来,小将军这番盛情,本官当真难却。
如此,本官便勉强收下了。
【被人放开后,也未觉惧意,伸手将那花枝插在腰间,随后仔细整理好被抓乱的官袍衣襟,那两名侍从前来相请,再抬眼觑那背身之人,未见恼意,反而生出几分趣意。】
【本就是故意挑衅,虽未见他忍负模样,这样的反应,也着实叫人惊了一惊。】
【方才有那么一瞬,还真以为他要动手来着,他如果真的动手,指不定自己要做个识时务的俊杰讨饶一番。】
小将军既然有疾,那就好好养着,外间风大,可莫要着凉,届时再犯了糊涂。
少年意气是好事,锋芒太盛,可是会让人生出想要攀折念头的。
【悠哉哉丢下两句,已是收起方才那般姿态,双手一拢抄进宽袖之中,默然瞧过两名仆从,再环视过丈余的高墙,连棵树都没有,还真翻不出去……】
带路吧。
【端的一把官威,懒懒吐了几个字,便随着两名仆从择了出府的路,向大门而去。】
【逐风候在门外,显然是时刻注意着园子里的事儿,眼下见着我出来方才舒了口气。将那腰间的花枝随手丢给他,再回身看一眼拢在一片碧流里的将军府,檐牙高啄,如冲天巨隼,随时便会展翅九霄,搅动风云。而那鹰翼之下暗藏的利剑,若出鞘,则乱象生。】
【在轿子里很快便沉入混沌,一个小插曲转头就忘,第二日陈公公特问昨日花赏的如何,也只摇头沉声一笑,道一句:尚可。】
【再三月,忙完新罗特使来朝事宜,蒙头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秋日围猎便又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皇帝一声令下,诸位皇子王孙为争得一时风光如离弦之箭冲将出去,自己素喜懒赖,架不住好友哄闹便也催马入了深林去。】
【初秋时节,草木未凋,却已呈现出颓势,是以小动物们不易藏匿,眼见着一头小鹿昂首自不远处悠悠晃着,搭弓拉箭离弦,那小鹿应声倒地,可自己的箭却并未射中,而是被另外一只箭自尾羽劈成两半,那箭破竹般钉在小鹿颈上,血水涌动,那鹿未死,徒然挣扎不休,哀哀嘶鸣,听起来可怜极了,当下也未多想,再搭箭正中胸腹之间,耳边再次陷入安静,这才扭头去看那抢了自己猎物之人,那人一身劲装衬的腰身修韧,英眉朗目,揉进日光里,耀人的很。】
萧将军,箭法不错啊,。
方才人群里没瞧见你,只当是病未痊愈,还挂心来着。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1
【波澜之后院内静谧如初,近身之人前一步问询是否报于将军,目睨他站过之处,淡声】
不必!
【想起他适才的神情变幻,笑容散开,声却如常】
若让将军知道谁都能翻墙入我将军府——
你们也不必活了、
【抬步往庭院深处去】


【事隔数月门前消停才如常出入,各种关系的盘错交织,虽觉不如沙场痛快,却也不得不做,到底结果也算顺意】
【接到秋围之旨时倒长吁一口气,骑射皆为擅长,也可放纵奔腾,便有些跃跃欲试的兴致】
【更何况入围便瞧见一人】
【本不过远远多看几眼,想他一介文官料不过摆设,拉缰引马,便被几位亲贵围邀开赌,不过是给围猎凑趣也不驳他人,策马拉弓,囊中渐满】
【本想回马却觉林中动静,默声寻踪,还是惊了这崽子,欲擒故纵刚寻得时机要动手,余光却闪一抹寒色】
【这才在郁葱之间看见那人,今日飒爽之姿倒与那日判若两人,实在出乎意料。】
【嘴角挽挑,满弓静待,耳边嗖的一声,以声判位,瞬调急松,同是嗖的一声从他后方压来,劈前而中】
【经年浴血,并未有他的心慈,可也赏他这份悲悯,于是看着他信口胡诌也觉有趣】
【勒马昂首睥眼望他】是么?
我等武人空有蛮力,只擅这些...
不似大人心有七窍,忧国忧民,百忙之中还分神记挂于我,受宠若惊!
大人即如此费心,我也不好拂大人的好意,大人想怎样表表心意...
【豪气一扬】我都依你!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2
【张扬锐意,毫无官场的虚与委蛇,像是青天白日下的锋芒逼人,少年将军一双眉眼生的极好,微挑着眉梢看来,格外意气风发。】
【不过信口拈来的客套话,他倒是顺杆接话,一句我都依你说的落拓不羁,倒似承了一诺,山眉海目间蕴有时光缱绻,更多则是日月经行淀下的疏狂,秋日的光少了几许炽烈,暖融融一团在人身后镀一层微绒,恍若谪仙一般,叫人难免心生悸动。】
【引辔高坐马背,本就对围猎这种事情兴趣缺缺,此刻被他的傲气激发,反一改方才的慵懒,双指勾着弓弦弹了几下。】
将军病愈之初,不宜大补,不如本官猎些野味儿给你,小补一番?
【话毕,侧身看向先前那一干管用,虚手一拱。】
诸位大人不如自去寻些彩头,晚些本官再找你们去。
【一群文官,不过都是凑个热闹,眼下既有更多趣之人在侧,自然不需他们作陪,挥手令其自便,抬手自逐风箭筒取下数支丢进自己依然寥寥无几的箭镞内,随后夹了马肚往少年将军身侧去。】
逐风,你也自己转转去,听说今次猎园里放出了不少好东西,莫要给我丢人。
【前些年的时候,逐风尚会问一句‘大人?’近年算是学了个乖巧,当下未发一语,目光在那人身上掠过后自催马离去,原本浩浩荡荡一队人马,转瞬便只剩下自己与那少年及其所带几名亲卫。】
【未置一词,径自扯了缰绳沿着树木繁盛处而去,秋意未浓,林木葱郁依旧,藤蔓缠成细密的网,人处其中,倒真似天地囚笼。】
【天光自枝叶间打落,一地斑驳,树影随风而动,渐成婆娑,催马在前,短鞭于手中悠悠晃着,一时半刻倒也未见什么豺狼虎豹,甚至连只兔子都没有,心下便觉无趣,随口与人闲谈起来。】
听闻有擅弓者,因风辩位,即便双眼蒙上白布也能射大雁于黄白之间,我看小将军箭术精湛,不知能否做到?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2
【随行皆是亲信之人,几步开来便自觉落在身后,隐没在交织树影中,一林清净,只有身前之人】
【颇有玩意的看着他正一副引弓射雁的架势,有模有样,几分凌人气势,浅浅勾唇。】
【有心全他之意便故意慢了两步,与他两骑前后同往幽林深处去,入目是他半身挺拔的背影,长腿夹马,随意扫至他腰间...】
【眉峰刚挑他忽的转身问了一句】
【喉间一滚,却说】
做不到!
【应接干脆,迎其目光端了一脸正经。】
【其实适才劈他那箭便算听声辨位,但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谁知这话之后藏这什么花招,自然不能应他】
学艺不精,让姜大人失望了!
【四目相接,眸光深敛,他那一瞬的诧异落进心底,抑着腾起的笑意】
【落叶飘然,阳光透过斑驳稀疏穿进林间,正好有一束罩在他身上】
【马蹄轻踏,慢行至他身旁,正要开口却听草丛沙沙,探身揽人,沉道】
握稳了!
【借他握弓之力拉满弓弦,扶腰按人,引转角度,忽的一松】
【一箭穿物才看清猎物】
【松手回身,笑意略浓】
大人说要替我打野养身,莫不是算准了要我代劳?
姜大人的算盘有失诚意啊!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3
嗯?
【意料之中的傲然换做坦荡荡三个字,心头略有诧异,挑眉回首看他,刚要开口故意嘲讽两句,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一愣,腰身被一股力道往后捞去,握弓的手被他带着抬高,灼热气息自身后拢萦而来,一声低沉的语,乱了心神,便就这般配合着他的动作绷紧腰背,随着‘绷~’一箭射出,草丛中传来一声低鸣。】
【骤然离去的触感与温热气息仿佛不过大梦一场,可他近前时的凛冽气势又如有实质,眉睫微触转瞬回复心神,听他后话,摇首而笑。】
小将军两次抢了本官的猎物,反倒说我有失诚意,如此倒打一耙,可非君子所为。
【我曾见过醉卧沙场狂肆粗放的武人,也曾见过绸缪远虑的将帅,无一不是战功彪炳桀骜不驯,像一幅画,画笔平铺直叙地勾勒,总也显得单薄。可这人却似饱饮风霜后变得深邃厚重起来。】
【他孤傲又豁然,坦荡却谨慎,是一泓轻霓,轻易叫人生了欢喜之意,却又实在朦渺难琢。】
【催马近前两步,弓弦拨开草丛,一团雪白点染嫣红趴在草地上早已没了生息,俯身拎着两只耳朵提起来,拔下箭矢将其挂在马后。】
既然小将军做了猎手,那本官姑且就当个厨子,晚上给你烤兔肉吃。
【哼笑一声,将那箭矢随手丢进箭筒内,继续向前行去。风自枝叶间穿透过来,林木的气息清新薄澹,昂首闭目静享,鸣鸟齐飞,呦呦鹿吟,嘴角衔着笑意甩了缰绳便往前飞驰而去,远远见着那小鹿仰颈嘶鸣,声有哀啭,正绝出些不对劲,座下骏马忽的不稳,整个人被前倾的力道带着滚落下马,在草丛间滚了一圈止住身形,再看那马儿早已被嵌入地下的木楔透体而过,此时正拧动着身体嘶叫。】
【不过刹那之间,耳侧破风声再起,一箭破空来,紧贴着耳侧掠过,大脑一阵轰鸣过,可近身处却无一树可挡,搭弓拉箭起身之际,已有数人着黑衣遮面围顿于周身。】
什么人?
【厉声一喝,箭矢直指其中一人,目色里瞬凝冷冽,握弓之手稳而有力。】
狗官,纳命来!
【那人倒也未曾赘言,提刀砍来,手中箭离弦直穿人胸襟,却是看也不看,堪堪侧身避过背后的攻击,抽箭满弓再指下一人,但看这些人身手利落,自己应该也撑不住多久,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轻易混入皇家猎场埋下陷阱在此等候?】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4
【昂于马上,垂目看着他捡了猎物回首,弯眼笑道】
有劳大人...
【仿佛理所应当】
【其实猎物不取自有人收,可见他拾起装篮却也不拦。】
【鞭声轻啸,只见策马扬尘之中他的身影,随笑而往,倏地便起了惊变】
姜凤年!
【挥鞭正欲追去,却忽觉不对,勒马四望,马蹄原地反复,似有惊慌】
【身后早觉有异常分追而来,近身未等开口先做了禁声之势,鹰目扫过不远之处,抬指轻点,便四散开来,分路围去,欲成包抄之势】
【这才催马,却并不急行,反是寻了前处树郁葱茂的高地】
【看清之时多少有些惊异,未曾想姜凤年还有如此身手,可到底单不胜多,渐落下乘】
【临危之际,驾马前一步出林,抽箭搭弓,三箭齐发,箭风带起哨鸣噗的刺穿骨肉,刀剑应声落在他身边】
【变故引人,猛然一静,投来的不止是他的目光】
【迎日而出,凌然立于坡顶,不怒自威】
好大的胆子!
【黑衣众人只一瞬惊愣,却立刻反应过来,杀势更甚】
【手刀落下,四下草木皆动,马踏雷行,人携风势,绞杀而来】
留三两活口,其余...杀无赦!
【睥睨杀伐,徐徐行马,直到人跟前】
看来,姜大人也不是个省心人儿...
【冲他伸出手来】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5
【逐风教的几招防身,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不过寡不敌众何况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自己不过花拳绣腿,手上的弓箭射出再也没有刺中一人,反而被迎面砍来的刀锋划破了肩膀,皮肉割裂的声音似乎响在耳畔,火灼一般的疼痛顷刻蔓延至全身,目光里浸染杀意,闪身退避时,袖间锋芒毕现,短匕横于身前,掷弓于地,错步弓身,是一个极具防御又可随时迎敌的姿态。】
【有风吹起落叶,林间霎时一片肃杀,身后的马蹄声在凌乱之后重新跃入耳间,却并未回身多看一眼,肩头的血顺着衣袖低落指尖,手心一片黏腻。到底是享乐惯了的身子,这会儿倒是忍不住疼的直抽气,若非身处紧要关头不能失了身份,许是早就抱着伤口喊的凄厉。】
【自己向来是个怕疼的,艰难维持着不肯示弱半分,实则手臂早已麻木,额间身上疼出一层细密冷汗,是以那即来的一招躲得有些狼狈,侧身偏头往边上闪去,紧接而来的三支利箭刺破虚空撕裂皮肉,刀剑落在身侧,下意识回头去看那马上高坐之人,狂肆锋锐,生杀予夺,他在光下,却比光辉更动人。】
【利剑悬空,锐不可当,未披战甲,他所处之地,目之所及,皆是战场。】
【这是一个,轻易便能搅动风云的人。】
【死生,在这样的人面前,似乎总是过于微不足道了。】
【目光落在他身上,便一路紧随其缓至身前,他伸出手来,骨指分明,似乎握上了,便有不惧天地的力量,可那一双深邃的眼里,又叫人无比清楚地看清自己。】
不省心才能制造惊喜,将军难道喜欢平平无奇之人吗?
【一声轻嗤,抬手握上那大掌,借力跃上马背坐于人身后,既然他插手管了这件事,自己也就不用再多费心,何况堂堂统率一方的将军若连这点儿事情都解决不了,反倒贻笑大方。】
【肩头不住往下淌着血,自己又非久经沙场的糙人,这会儿疼的脑袋痛,干脆将额头抵在人背上,另一手揽紧人腰身免得给颠下去。】
不过你这动作真的太慢了,若非本官临危不乱,这会儿已经被砍死了。
像本官这样有趣之人,若是死了,那你可真是造孽啊~
【身居高位,这样的刺杀场面,一年里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只是这一回这些人竟然能够通过羽林卫层层盘查混进皇家猎场,看来有些人,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懒懒抬眼瞥过那已然被砍杀过半的杀手,目里并无半分恻隐之心,毕竟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已然是个死人。】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5
【勒马侧眼便扫见他肩头洇出的大片血迹,目光从肩移到他脸上,他自若神色仿若伤的不是自己】
【所以再听他话,扬眉努笑】
我还是喜欢乖顺之人...姜大人可肯为我收收性子?
【话还未落手温交织,使劲一拽他借力上马,却不是如愿入怀】
【低头看着腰间眉峰挑的更高】
【四下杀声纷错,金属叩击声、入血肉的钝声,人间修罗场】
【却就是踏着血流蜿蜒驭马缓步悠然的往林中返,便像是与赏花观景没什么不同】
【自知总会留下活口,既然自己插手,那些人便会直接被带回将军府,自有人处理余后】
【腰间传来的力道夹着微微颤抖,他抵在被上的姿势,眉间成川,却口吻如常】
怎么?
大人不就为让我一瞧英姿?
我若不全了大人的心意...
【借机转头看了他】
大人定要数落我!
【目光细细的扫过他的伤处,又看向他垂头间露出的一段脖颈,白皙入衣之际已湿透】
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姜大人适才耍的不错...
【收目往前,容色不改,却悄然轻踢马肚】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一时看忘了!
【话音幽幽,亦不敢让马儿太过颠簸,缓催紧赶,往大帐奔去】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6
耍?
【汗意沾湿衣背,贴在身上很是不适,血腥味儿浓的令人作呕,那疼痛钻心似的疼,偏周遭喧乱,身前之人更是意有所指。】
【自初识这人便是心生七窍,防着冷着,若是寻常倒也无所谓,如今反而没什么耐性,握着腰身的手骤然收回,那一字问的含了笑,目光却是生了寒。】
聪明是好事,但……
【冷声一哼,目光瞥过那尚在厮杀的一众刺客与亲兵。总有不过十人的此刻,如今已被砍杀至二三活口被制于刀下,可也不过瞬息,三人头一歪喷出满口黑血倒地身亡,不过是见惯的招数,也并未在意。】
过于自以为是,反倒贻笑大方了。
【我虽放浪不羁惯了,却也从来未曾有人胆敢这般加以辞色,骨子里的矜傲在血气撕扯下越发浓烈,他虽也傲,可这话着实说的难听了些,自然出口的话带了几分不甘示弱的锐利。】
【马背颠簸,何况自己本就养尊处优习惯,肩上淌着血还偏要与人斗嘴,不消片刻,眼前迷糊起来,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地扑在人背上,嘴里却还不肯饶他。】
你会不会骑马,颠得的我浑身疼!
【我早算到就算遇险,他也不会置自己于不顾,可却没想到在他手下还能让自己受了伤,可谓是一招算尽,马失前蹄。马匹的速度似乎是越发快了,耳畔的风显得喧嚣起来,脑袋昏沉沉懒于去想那些个,只一门心思怨怪身前这人,一身本领喂了狗,竟让本大人受此磨难,待得日后痊愈,定要他好看!】
【心下这般想这,在摇摇晃晃中陷入昏迷,耳边依旧是零零碎碎的杂乱之声,有人在说什么,有人在喊叫什么,皆是听不真切,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是泡进了刺骨的水里,掌心抓着什么东西,像是唯一的救赎,抓紧了就不愿放开。】
【意识逐渐沉入黑暗,时空似凝静,待得再次醒来,伤口已经过了处理,周围除却侍奉的丫头便再无其他,抬手想要揉揉睡得迷蒙的眼,却见手里抓着半片衣角,那衣角被利器齐齐隔断,却也依旧能够根据纹路认出正是所属萧裕,鬼使神差地将其收入怀中,与斩云了解了刺杀事情后续,没多时便又睡去。】
【围猎并未因着刺杀事件终止,自己却也没有负伤娱众的心思,是以先行回府,而后近半月皆在府内修养,便是朝会也未参与。斩云后来道那刺客乃是新罗人,原是记恨我曾于朝会上教那使者颜面无光,是以去而复返,买通了禁卫军一小令,所以才能顺利进入猎场实施刺杀,陛下为此大怒,着使臣前往新罗讨要说法,而那新罗臣子早在事情败露之初自绝于途中,一把大火少了整个驿站,同行数人皆亡,而在此时不久,新罗收到了他的自白书,与斩云所说无有出入。】
【纵然疑点重重,但也可度圣意,只是依旧着斩云私下继续查探,再半月,伤愈之初,已是秋末冬出,枫林尽染,再几日便要落尽。】
【一身简袍往暮溪山去,山林遍染,嫣红一片,倒是好景致,有风吹拂,暖阳融人,瞧着瞧着便生了倦意,竟是倚着长亭睡去。】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7
【料定他会回嘴,这样激烈却在意料之外,来来往往本是想让他分神,却没想他会抽手】
【腰间失力眉头便蹙了起来,其余倒不怎么上心,他的话自然也略过耳去,只伸手去按他欲离的手】
骑马不是儿戏,别胡闹!
【再没有嬉笑之声,厉声未落尽,刚握住的人忽然就往一旁歪下去】
姜凤年!
【也顾不得他的手有没有再抓回来,须臾间将缰绳绕过左手腕,夹马紧蹬,一边侧身右手穿过他腋下将欲落之人一把揽回自己身前】
【低头看了人,眉间成川】
姜凤年...
【沙场驰骋惯用的诱饵,便也没想到他能伤的这样重,此时倒有些后悔,既悔情敌,也悔看高了他的身手】
【血流太过体温也会随之流逝,箍人入怀,想以己给他取暖,便贴着他的脸庞】
原来牙尖嘴利竟是个花架子!这就不成了?
我不捡无用之人,你醒不醒的过来?
过不来我就地扔了你!
【话还是一贯的话风,可腔调全变,胳膊环人愈紧,单手策马往大帐奔去】
【后来便不必多说,见帐跃马,横抱着人冲进随行的医帐,确定了伤势又见着了他府上下人才欲脱身,这才发觉他紧握的衣摆,看着发白的指节情不自禁的握了上去,在一众目光下抽剑断衣,出营欲跟上的近身耳语几句,看着离开的背影,快步向皇帐去】
【自此数日再未见人,空留一院好秋色】
【将军府进进出出忙了一阵又消停下来,自己也便又一副闲人的样子】
【这日与人聊起京中的几位名人,有意提起姜凤年,才知他游山之事,不着痕迹的赶了客便往暮溪追去】
【见着人是这样惬意咬了咬牙,好你个姜凤年,我就奇你身子竟较弱如斯,原是借病偷闲】
【抬脚推踹,看着人往下倒故意假惺惺的去扶,随即便坐,一括入怀,迎上他睡眼朦胧笑道】
姜大人小心!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8
【多年习惯,睡得并不沉,是以身体不稳往厅外摔去之际便已醒来,只是双眼依旧朦胧渺渺,伸出去欲扶的手顿在半空,听得耳畔笑语,恍觉大梦未醒。】
【未见这些时日,每每梦里繁花下,这人便也是这样笑着,一声声一句句唤着姜大人……入了魔似的,扰人的很。】
【可身后的体温以及武人独有的强劲气息叫人逐渐认清现实,当真便是他了。】
萧将军还真是无处不在,本官来看个枫叶,都能与你遇着。
【倾身离了那人襟怀,往后靠坐在石柱上,目光扫过一片如火的红枫,风推浪起,炎炎如染。秋风吹得人舒畅,懒靠在柱子上,许是方才睡了一会儿,眼下倒是精神,伸手捻了一片叶子在手上转着玩儿着,拿枫叶在光下显得透亮,脉络清晰,不似人心,曲折繁杂,有时也恼人。】
【刺杀事件实则心中隐有猜测,那是从我第一次踏入将军府时便开始布的局,不管是我还是萧裕似乎都在无知无觉中变成了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却又纠缠不休,而这个局也才只是开始罢了,究竟我和他谁会掉进去粉身碎骨,尚未可知。】
【却也……充满趣味?】
【十六岁入仕,从不曾吝惜涉足险境,也许我和父亲一样皆是赌徒,唯一的不同是,他将其化为实质剑悬人绝,而我则恰恰与他相反。】
【抬腿相叠,那叶子在手中转啊转的也就落了地,目光重新扫过那人,他就那般静静坐着,沉着眉眼,依旧锋芒毕露。】
【这样一柄利剑,很适合杀人。】
伤重那些日子,时常浑浑噩噩的,有时我见枫叶是青的,有时却是红的,我见那堆红砌绿之间总有一人桀桀而立,所以便来此看看。
萧将军,莫非当真为这枫叶而来吗?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8
【自幼随军早已习惯尽在掌控,所以上次之事特意让留了心。可左查右探都与圣述相符,倒查不出其他...查不出才让人生疑】
【世间之事往往绞盘,若能一眼通透倒也显得做作】
【可人生之事总有难以周全,所以既查不出索性放了手】
【山中宁静,风携雀曲,眼前心中此刻也只有一人】
【偏他不知好歹的倾了身!】
【怀中一空,再闻其言,索性又起了身】
【庭前郁郁葱葱夹杂枫红,在望远却是红染半山些许绿,负手往林中踱了几步,半侧身回首看着亭中人】
不是你让我来的?
【想眼前之境倒于他所说迎合...再望他懒身倚柱的样子入目燃眸】
姜大人梦中不言不语又痴痴看着...
既梦中不肯说,我也只好追过来再问问——
【日光在树间斑驳闪烁,随光眯眼,透出粲然】
姜大人在看什么!?
【遥想棋盘之上对弈拼杀,明明彼此路数已显,偏着不往棋眼而去,交绕徘徊,抬眼扫过对方眼神,偏想看看他能被逼成什么样,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迫向自己。旗鼓相当,最是引人。】
【捉棋将下,提弯嘴角——姜凤年,你要搏到几时?】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29
【非是我邀他而来,可他恰恰因我而至,云上清鸿到底落在这半山层林里,染上秋日的红,晕于眉间心上。】
【眉梢微动舒展些暖意,眯着懒眸偏头看他,那人修颀如竹,气若劲松,光影笼在身侧,眼中悬着锋芒,却在那一抔柔光里显出几分岁月静好来,突兀而自然。】
【于他的话并未反驳,虽显无稽,但落在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抿唇浅笑着垂目摆弄着压出褶皱的广袖,待得人发问,方又抬头挑目看去,衔着如往的笑。】
当然看你,难道这枫叶比你好看?
【人比枫叶淡,可那周身的气度却又轻易夺了目光,抬起一条腿曲踩于横栏之上,右手置于膝上,仰靠坦然看他,说是看他,便当真目不转睛看了起来,目光自人饱满庭盖沿着悬胆的鼻再至微敛的骨,最后凝在滚动的喉结之处……亦是最为致命之处。】
【下意识以指轻摩着自己喉间,滚动着的鲜活生命,到底谁又能将其扼于掌中?】
【是彼此,亦或是那执棋之人?】
【风卷的一地残叶飘飞,林动心亦动,指节于膝上点奏,但看他险些被那一笼殷红吞噬殆尽,唇舌微动,终是难掩急切。】
萧裕,过来。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29
【遍山枫红抵不上他目光灼灼,话音还在耳旁,虽在意料之中,却未想坦荡的如此轻易,犹如拨云见日,刹那豁然】
【唇角勾起,笑意扬在面上,毫不回避的迎着他的目光,负手任观】
【想来也怪,他自那日自天而降到今日飒然恣意,都突兀得紧,并不想印象中朝堂上那些文官所为,却因此尤为鲜活...也或许不过是入了自己的眼,才觉如此不同】
【目炙人颜,风舞红叶,带起衣摆高卷猎猎,忽地就听了一声】
【起初也未应说的是什么,只觉得随了自己这些年的姓名,如今却陌生得很,从未觉得出口能如此动人】
【身随声先动,两步后才反应过来,先是一愣,转而笑意更浓,大步而去】
【近前垂首,随他目光扫了自己衣衫,撩逗的复瞧回去,正瞧见他喉间滚了滚,想起适才他指腹揉过,一眉单挑,伸手轻摁上去,细腻中那果核又滚在指端,不禁两指捏揉了揉,面色便软了几分】
【目光挑上望他双眸,指上一点收回负立在他身前,笑谑着】
姜大人有何指教...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0
【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人身上,由远及近,由上到下,风卷起衣袂飘举,恍恍忽人若登仙临绝,许是这枫叶太红,衬的一起都似过于苍白而浅薄,即便眉眼深邃如他,竟也似被一场红雨褪尽了风华,他立在身前,伸手欲抚,莫名缱绻多情起来。】
【打破一切幻想的是按压于喉结上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抚的动作称得上小心翼翼,可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举动,顷刻牵动内心暗藏的杀机。】
【真正的危险,不是对方举起了剑吻上你的喉颈,而在于你明知道这样的人轻易便能取你性命,却依旧撕开了血肉将他放进了心底,容忍他恣意挞伐抚触逆鳞。】
【拥有弱点,便是致命杀机。】
【眉峰微扬,半眯的眼渐渐睁开,随着他的动作扬颈抬眼,他嘴角的戏谑从始至终不曾变改,叫人恨不能将其生生撕扯下来!】
指教?
【不屑吐露二字,却是忽的起身,抬手捏着人前襟将人拉近,眼中瞬息燃气的热欲轰然炸开在脑海中,启唇吻上那近在咫尺唇角,带着出自本能的渴望与强势,唇舌舔舐,津汁交渡,啃咬之间两人自成攻势,谁也不肯想让,只待呼吸喘乱,眼前现了些水光,方才一把将人推开,卷舌舔过嘴角,平稳下气息的同时还不忘哼他一声。】
笑的可真难看!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0
【将他的神色一览无余,料想今日许只能到此了,虽有失望,却也有心慢行,偏着嘴角还未牵起,便迎了他一气呵成的动作】
【怔愣片刻恍然醒神,唇角勾起扶腰一推提步迫过去让人靠在柱前】
【温软交缠,在他轻喘的启唇间闯了进去,改扶为握往前一带,紧紧箍在怀中】
【倾了身贴着,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自小染的杀伐之气不肯示弱半分,偏他也毫不退让...】
【气息交织,气势相迫,一吻却成一站战,杀的痛快】
【所以被推开时虽呼吸不稳却意犹未尽】
【重新贴回去,挑眉扬意】那大人口味真独特!
【往前在一挪,臂箍腰间,逼抵在柱,声醇厚低哑】
姜凤年,你占我便宜!
【眉眼略弯】
我便宜可不好占!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1
【向来懂得克制与掩饰内心真实想法,只是这样的本事在他面前却屡次败北,不自制的一吻已然出乎自己所料,看似八风不动地哼笑,实则已现溃败之势。】
【这种完全脱离自身意识的控制而出现的名为悸动的心情,对立场不同的我与他而言,太过于荒唐和危险。】
不好占也占了,倒也不便宜,味道还不错~
【脊背抵着石柱,整个人被他圈在一隅,仿佛变就这样困在了名为萧裕的一片天地里,想法很荒诞,含着语声便笑了出来。】
【他整个人微弓着身逼压下来,一双浓眉似重山翻过,似远犹近,极具压迫力,正如方才的吻舐,带着万夫莫当得攻势。越是这样,便越是喜欢打破他筑起的高墙,钻进去,明目张胆地挑衅。】
【漫不经心地歪头瞧他,一手搭上人肩头,另一手以指描摹着人沉星落月的眉眼,轻慢柔缓。】
你眼中有火啊。
【指下的肤色不似文人白皙柔软,带着武人的坚韧,脉管贴合指腹,似有巨龙盘旋,指尖自眉梢沿着轮廓至颈侧,感受着血脉贲张的力感,凑近在人耳边故意挑逗一句,顷刻目光流转,袖里寒光现,冰冷剑刃已然贴上人颈项,将人逼退。】
叫你胆大包天,敢踹本官,嗯?
【山路尘覆,锦衣虽不染尘却到底还是有所知觉,一直未动声色,便就是等着此刻。满是得意地将人看着,握着短刃的手却是稳如托月。】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背我下山。
本官累了。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1
【山风卷起的衣摆轻舞着缓绕慢缠,漾着他的话还在耳边,目中一亮,刚低头不安有冰冷硌在脖间】
【若是他时大抵也会一惊,此时却只讶异于自己竟对他毫不设防,竟能让匕刃轻易架脖,可猜想他也不过是装腔作势】
看来英雄自古过不了的都是一关...
【拉开些许望着他眼眸等着他后话,却不想是这句,闻言低手耸动肩头,伸手握住他行凶的手】
【抬目再看,只觉得他眉心唇角都甚是合意,缓缓开口尽是调侃】
你可小心点,谋害朝廷命官是大罪,我亦舍不得你为我受罪
【笑容慢泄而出,顺着指端的触感隔着匕柄十指相扣,咫尺之间气息涌动,确实忽然乖觉的转了身】
上来!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2
祸害遗千年,你哪那么容易被我谋害!
【伏于人肩头,双臂圈着人脖颈,匕首被塞进他怀里,随手为其整理好胸前衣襟,道是关键时刻也许能救他一命,随后便偏头趴在人肩上闭目不言,山路并不崎岖,可他走的却很慢,道旁的枫叶拂过肩头,二人却皆是不曾回头。】
【本就懒怠,伏在人肩头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很快重又生了倦意,待醒来时人已至山脚,不远的距离,像是走了一生那么长。】
【归时斩云来报,刺杀事件有了新眉目,新罗使臣来朝下榻的驿馆秘密挖出一具尸体,驿馆老板怕走路风声想要秘密处决掉,却被按未发现带了回来,根据脊骨特征和尸体腐烂程度,这尸体极有可能便是那位新罗使臣。】
你是说,有人杀了那新罗使臣,伪装身份策划了这一切?
【如果只是为了杀我,这样大费周章实在没有必要,如果目的不仅仅只是我,那么……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纷争?】
‘’属下还发现,使臣离京前,曾单独面见过……那位……‘’
【斩云未曾言明,只拿手往上指了指,如此二人便不再多言,交代将那尸骨密切保存,回府后便当即求见了父亲,尸体之事并未提及,只问了他关于刺杀事件的看法,他的想法果然与己如出一辙,并提了一句当时负责猎场安全防卫的正是禁卫军副统领王潼,此乃镇北将军得意门生,此次却因渎职被贬至边关做一名副将,而替补的正是陛下直属亲信,原殿前都尉袁笠。】
【虽是早有猜测,到底不愿轻易相信,可帝王心术向来难测,这棋局怕是将将开场。】
【再三日,大夫确诊身体并无大碍后方才复职,殿上关于刺杀一事,新罗道是此乃使臣一人之过,且在人自绝之初已写了罪己书一并承上,新罗愿与大晟百年修好,为表诚意,特遣其公主来朝和亲,着礼部与兵部遣人前往迎亲,如此这般,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暮溪山的枫叶很快便落尽,自那以后两人便再未见过,只从有人那里得了只信鸽将养在府上,每每晚间便与人通信来往,内容大抵不过是今日吃了什么好东西,昨日得了什么好玩意儿,于朝政局势并不牵涉。】
【昨夜下了场秋雨,夜里莫名就做了噩梦,起身立窗极目远望,总觉世事诡谲,恐有大变,独立中宵,第二日倒是着了凉,告了假,病恹恹在院子里支了躺椅,一前一后晃悠着,云卷云舒都变得眩晕起来。正迷糊着,忽听得墙头异动,启睑看去,少年人正从墙头跳下,身姿异常矫健。】
我爬你墙头,你翻我院墙,有来有往啊~
【晨间喝了药,这会儿还有些发热,身体冒着虚汗说话没什么力气,一张嘴倒是不消停地调笑于他。】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2
【围猎之事余波未散,一波波荡开来父亲越发谨慎,王潼的送别便落到自己身上,有些话父辈们之间容易提及,在自己面前却多有不便,所以大家不过闲余两句,其余都在各自的讳莫如深中】
【讳莫如深的还有正厅里的几位大人,此次的圣意带着浓浓的他味,让人不安】
【又是闭门谢客的姿态以及父亲欲意请辞回营的斟酌,这样的时候竟也能有闲暇与己小酌,料想不会是多有情志的事】
【席间所提所点以父亲平日并不过问己事的姿态而言已算明显,沉默以应满心都是他伏在肩头鼻息轻扫脸颊的那份软痒】
【所以在院下徘徊片刻还是几步蹬上墙头,正就堪堪撞见那双眉目】
【反倒从容,不慌不忙的跳下,负手慢踱,撩袍在榻旁坐下】
【侧过半身看他】凤年...
【也不理会他言语中的调侃,目光落入他瞳间】我想你了!
【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微烫的触感从掌心流入心间,轻轻摩挲】
【转而一笑】你这身子,不如告老还乡歇着算了。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3
我若是告老还乡,那你岂不寂寞?
【我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纵然心底喜欢,那些个黏糊腻人的做派亦是做不来的,瞥他一眼淡笑哼声,任由那手置于额上,微凉的温度贴合着微烫的肤,倒也舒服的很。】
【虚汗濡湿里衣贴腻着甚是难耐,院中有树,树下旋着悄默的风,这便吹得本就无力的身体更懒得动弹,懒抬手在人膝上敲了敲,随后便将那臂膀随意搭在他腿上,腻声使唤起来。】
把袖子给给我挽起来,热!
【呼吸灼炙像是带了火苗,掩声咳了方才觉得舒坦不少,听人似在耳边抱怨什么,倒也没理会,总归上了我这条船,谁都得好生伺候着。】
【心底莫名便生出几分得意,与往日朝堂争辩或博弈得胜不用,仿佛那个肆意驰骋的野马被牵在掌中的驯服感,却又并无凌驾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种无言的、沉默的心安与喜悦。】
【如此竟是生了些往常未曾有过的柔软,面上不知怎的便有些挂不住似的,虽说本就因着低烧面色微红,许是心虚缘故,竟是怕他看出来似的,垂首假意咳了两声,方才正了颜色,目光却也未看他,而是望向悠悠天际,大雁南飞,亦是秋尾,冬日即将到来。】
燕雀南飞,冬天就快到了,你也该回营了吧。
我听说,最近北方戎部可是又不老实了。
【戎部地处极寒,又是游牧民族,年年冬日便会面临缺量少物,可北地贫瘠不利作物,唯有通过强取豪夺周边诸国方能度过寒冬,我大晟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奈何戎部虽贫,却个个骁勇,我朝数百年基业,竟也未能将其尽消。】
这时候,萧老将军许是又气的骂娘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倒实在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那老家伙,往日在朝没少与我姜家作对,亦曾背后骂我粉面书生,这仇,我可给他记着呢。】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3
你若告老还乡...那倒也简单【斜眼睨了他】掳了便是。
【掌心升起的温度熨在肌肤,拇指指腹一下一下蹭着他眉间,轻柔执着】
【心底温软,也就不计较他诸多神色惹人爱怜,偏他一咳,叹了一声】
【收手转向推握肩颈,顺势往他原先靠的地方一靠,让他倚上自己,揽人入怀方觉安心】
【热人的气息滚来,湿薄的腻上自己,他独有的味道淡绕萦怀,想起父亲的话,终于闭了闭眼】
【臂上用力箍人,脸埋颈弯】
想我走?
【父亲自然巴不得走,可圣意难测,放行于上是放虎归山又或是不见为净从王潼之事到底难猜】
【这样一来,放也不安,留也惶惶】
【搅起的思绪溅在他脖上温腻之间,忽地想咬上一口,嘴唇下意识的蹭了蹭终也不舍,只闷闷哼一声】
你想得美!
【边境虽烦扰却也胸有成竹,可一身本领偏成困兽让人无可奈何,从未想过韬略有一日竟用在守护的这片国宇上】
姜凤年,到底是边塞凶还是朝堂险?
【侧头看他的眉眼】
合该带你去塞北瞧瞧,瞧瞧延绵的群山和翱翔的藏鹰,瞧瞧八方六合是怎么踏在脚下,你便不会以这样的目光看我!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4
【发热引得身上酸疼无力的厉害,这会儿被人半揽着靠进怀里便觉舒适极了,歪头枕在人肩上,眼前就又开始犯迷糊。】
【想他走?】
【这样的问题倒也并未真正想过,或许他脱离了这权利桎梏,此后便可天高海阔驰骋肆意,或竖旗为王,或守土阔疆,我倒是未曾想过,如果他不在身边,就此天涯相隔,该当如何?】
【春秋时节,月满之时,偶尔还是会想起吧!】
【似乎是被这样的想法迷了心智,油然而生一股难言的哀意,目光怔怔望着虚空,像在看着什么,却又空无一物,直到他贴耳的问语,方若大梦初醒。】
你我所处之地,便是险地。
【语气里带着些冷冽,那是常年于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漠然与透彻,人心和算计,从来都是伴随而生,我们身处权利的漩涡,早已被卷入乱流。】
【后颈被人蹭的微痒,手指在人握在腰间的手背上缓缓划抚着,乍听人下一句,似乎是带着些委屈意味儿,心头一震却是不明白他这番何意,反手勾住人后颈凑过去那额头在人颊侧蹭了蹭,低低笑出声。】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以怎样的目光看你的?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4
【颊上滚出一层热意,低头便瞧见他的容颜,俯首沾了沾他的唇,体温混着独有的气息扑面袭来,溺入其中】
【塞北的冬日比京内来的更早,这些日子粮草军饷亦该走上日程,将到未到最是要命的时候,北戎往往就瞅着这样的战机】
【朝堂上下无一不精,蛰伏如父亲,讳莫如君上,大概都在等着一个契机,只看这契机为谁所用】
【偏这时姜凤年病了...】
【眼眸忽睁,看着咫尺之人睫盈轻颤,忍不住追掠过去,若你知道你我所处之险,那你这一场逐鹿到底想什么样的结局?】
【斗转星移,金戈铁马,这朝中的局势扭转无常,命运自也不在各人手中】
【想着环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低喘声奔驰在耳,微烫的气浪灼人心扉。】
【兴许也该庆幸恰逢乱局他未在其中。】

【或是厮闹间又染了秋寒,那日后他病又重了些,倒也没什么愧疚之色,大大方方的日日翻墙】
【先头白日来的多些,慢慢便临夜才至,又一日比一日走得晚些,故意闹他似的,好容易连哄带赖的待了下来】
你既不是君子,也别用君子压我。
【月下品茗,拥被畅谈,一晃半月而过,直到押运粮草的队伍遇袭的消息传回京中,塞北大营百里加急也后两日追来,北戎突袭大将军负伤,炸开这一塘静水,沉静许久的父党亦开始如潮滚涌,以天理伦常国情战事为由,奏请少将军速回塞北镇守北营】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5
【后日天气骤变,发热变成了风寒,连着拖了许多天也不见消停,加之这人闹得厉害,身体常也没什么气力便也由着他去,大抵心里知道他总要走的,这般逆着的时候许也不多。】
【院里海棠经了一场秋雨争相竟开,着笔描了过半便被父亲唤去,到底是天天翻墙走窗的事儿,传到他耳朵里去自也正常,我倒不曾想着瞒他,这些年自己的行事他是知道的,无伤大雅之事他惯是不管,可这一次似是当真动了怒。】
往日花街柳巷里胡闹也就罢了,你向来有分寸,可是这一次,姜凤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劈头盖脸的 一顿骂,也只能撑跪着听完,可知道他问自己究竟只是玩儿还是当了真,心头一怔,竟似入了迷障。】
【我非君子,亦不是个会委曲求全之人,自己喜欢男人在很早便与父亲坦白过,二老也只要求有个后继,随后要怎样皆随自己。后来便取了夫人生了儿子养在故里,请人教习培育着,自己在外也从未亏待过自己。】
【我承认萧裕的外貌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诱惑,可自己从未想过要与他走到今日这一步,也许随心所欲惯了,不期然便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也不知这难题要如何解,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被罚着在祠堂跪了小半日,眼前便开始晕晕乎乎险些昏倒,被母亲强行推着回了房重又喝了药才睡下,梦里那一片红枫早已落尽,枯败的枝头堆满了残雪,四肢百骸浸入一股冷意,激的人从睡梦中醒来,入眼便是那人远山眉目,凝着些愁绪。】
【萧老将军受伤一事自是知晓的,粮草被劫一事也已经交由吏部彻查,户部重新拨了款项,却恰逢雨季征粮不易,而塞北大营里的情景究竟如何,亦尚未可知。】
喲,小将军这是翻墙摔着了,怎么一脸不开心?
【睡了许久,这会儿口舌干的厉害,起身自去倒了杯茶水饮了半杯,这才披衣推窗,窗外暮色沉沉,唯有秋寒潜入夜,拢了衣襟靠在窗前,借着烛光看他,低声一叹,向人张开双手。】
这夜怪凉的,过来给我暖暖。
【值此之际,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可我们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上,许多事情,便无法变改。】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5
【朝廷上谏言鼎沸争论不休,君上留中不发的态度耐人寻味,自己自然不如表面轻松】
【偏这一步不得不走,偏这一计自己是知晓应允的,着实不安...】
【可抬眼瞧着这赠了一辈的府役,不安中又带了丝丝好笑】
【于是今日便又晚了些】
【窗外稀碎的人言已漏几分来龙,踏上之人睡中眉目的川形也透着些许去脉,唇角的弧度略显苦涩,忽地有些心疼】
【前抬手抚上眉梢,后就迎上他睁开的眼,前路未知的烦乱便被离开他的忧愁悄然无声的替了去】
你府上可是遭了贼了?
【明知故问,随他起身亦不动如山 扬眉望去,便见窗前剪影笼落下来,他敞开的胸怀入笼,却撞的难以自持】
【拥人入怀,香馨宁人,唤道】
凤年...
【人心若如日月当有多好,却终归化做一叹】
(筹幄在胸,唯你始料不及,如何是好)
【交握于指,温凉触心,拢入衣中贴紧心怀】
【低目融光】我给你暖暖...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6
【暮秋夜寒,却也不曾料想这身体如此不堪,静贴人胸怀,抬手虚环腰身,武人的身体天生带着劲韧与蒸腾的热气,如有猛虎藏匿在这副血躯之内,如今被困权利中央,他的愤懑不甘如何感觉不到,可他的去留终究不是我能决定,私心之下倒是希望他能在身边多呆些时候,却又觉得,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实在没什么看头,偏就喜他飞扬矜傲模样,呼啸山林的意气。】
【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与上位者的态度早有听闻,皇帝忌惮萧家势力远非一日,区区北狄之患,原也并非萧裕不可,是什么让萧老将军着急了呢?亦或是局势发生到了怎样不可控的程度,他们这样急切想要萧裕回去?】
【军粮被劫,萧老将军受伤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自己养病的这些时间,棋局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开始脱离轨道,又似乎这才是本来正确的轨迹?】
【风吹得枯枝敲打在窗棂上,噼噼啪啪唤醒沉思,垂目在人胸前蹭了蹭脸颊转了个方向,侧首间似见得那枝叶掩映处投来的视线,如蛇一般贴面扫过,再凝目却未有一片光影闪过,仿佛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可我知道,那双眼睛已经存在许久。】
冬天就要到了,北方似乎不再是你们的主场了!
【北方气候干冷,多是大雪纷飞的天气,戎部早已习惯了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与作战,而我们的士兵和战马在风雪之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加之北部地理偏僻志怪,在那种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
【什么都可能发生……】
已经准备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场好戏早已开场,似乎谁也不可能抽身而去,他这一去也许再也不会这般鲜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认知像一柄利刃插进心口,父亲的那个问题似乎是顷刻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证实,可又显得过分苍白无力。】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7
【低头垂目,似乎什么都不过一瞬而逝,无论是他适才的亲昵,还是他眼底道不明的讳莫,不待看清已是消散】
【眉头似川,却是在想到这一切种种大约也有自己的谋划在内,这眼前局势自己也混在其中,何苦再怪他人情薄】
【倏而一叹】我不想提...
【现在自然是不想提,固执的觉着不提就还差些什么,仿佛走也不是那么快】
【终堆起往日的不羁,环腰入怀蹭腻着,撩逗着道】
姜大人,你我的交情,我那粮草和军饷...
【凑耳低音】还求姜大人照拂。
【既是命运使然,唯有深情做浅,沉重轻提,掩饰着内心的不舍,可有些情绪总不能控制的滴水不漏,所以言语轻佻,怀抱却更紧,不想放手的收力,一点一点移步贴去】
凤年...【目光在他眼底流转,终还是忍不住】你舍得我走吗?
【却不是很想他答,既不想他说也不想听到,于是便吻了下去】



【千字文预警】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7
【凤年二字在他唇齿间辗转,总似含着绵绵情意欲说不尽,每每听来总叫人不由心动情动,可此番却又像是带了点儿别的东西,缥缈不定,难以捉摸。】
【好像……他站在悬崖边上,随时便要随风而逝,与我诀别……】
【微愣间双唇逢上温软,眼底千愁敛尽,闭目揽抱人宽厚肩背,于清辉冷月之下,于明暗之间,拥着我的少年郎。】
【‘不舍’一词于我们都过于奢望了,形势至此,他是留是走早已成定局,且他早已做好决定,提出的问题,注定就永远不会有答案。】
【那日后便不再称病,早早参了早朝,朝中依旧为着萧裕去留一事争执不休,殿上之人却始终含着一抹深意的笑听着看着,心中似乎是早有答案,可他却偏偏要问一句‘姜大人怎么看?’群臣应声看来,这才慢悠悠自队列站出,执芴拜过。】
回陛下,臣以为如今外敌扰乱边境,萧老将军受伤,百姓罹难,萧裕为臣当为君分忧,为将当为民守土戍边,为子当尽孝身前。
难道他留在京中,又能有什么建树不成?将军不去战场,莫非要留在京城陪诸位大人吟诗作对,畅谈风月吗?
【说话间冷瞥一众朝臣,嘴角讽笑却是半分收敛也无,我的小将军,即便是死,也不该死在这名利权势的争夺之中,当马革裹尸,永沐山河!】
【年轻的帝王到底还是顺了自己的台阶,允准萧裕离京归营,毕竟他没有任何留有不松口,却也同样担心萧裕飞出了京畿的城墙就再也禁锢不住,可他终究是帝王,他早就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为有利的决定。】
【圣旨即下,萧裕于三日后离京,但皇帝在他的头上悬了一柄利刃,与萧裕一同离开的,还有皇帝亲自指派的一小队亲卫,美其名曰助阵,实则不过时代天子行事,行监视之权。】
【萧裕离京那日,天上下了最后一场秋雨,我并未前往相送,雨从檐上打落尽数落在身上,凉的刺骨,我跪在父亲门前,时间似乎过的极慢。如狼的视线落在身上,转瞬即逝,我抬眼看去,他却依然背身而立,脊背挺立,时间催白了他的鬓发,却从未折他风骨。那是少年不断追逐的背影,当我终于同他一殿为臣,终于能够与他并肩时,他终究还是对我失望了。】【那一场雨从辰时一直到深夜,烛火燃尽时,再无少年翻窗而来揽我入怀,有什么东西随夜风潜入心底,丝丝缕缕缠绕在心头,一夜难成眠。】
【寒露之后霜天骤降,斩云自北方归来,粮草被劫之事果然暗藏玄机,逐风潜入兵部查阅了相关卷宗及那批粮草押运的所有相关文件,顺藤摸瓜查到其中一名叫做方敬的一个郎中,那批粮草的所有信息都曾经他手,且粮草出京前几日他刚好以探亲为由出了一趟京城,目标正是去往北部的必经之所——上庾,逐风查到他并未探亲,而是在那里见了一个人,而那人正是自北方而来,骑的正是军中的马……】
【如此前后一联系,加之自己先前的怀疑猜想也知晓大概,心叹萧裕到底不如表面对我坦诚,我与他之间始终不能如旁人一般赤诚相待,可也明白,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立场不同的两种人,他瞒着我,自然也是应该。】
【方敬于三日后被发现溺死于敛芳楼外锦湖,斩云下手很干脆,旁人只当他是喝醉了酒失足溺水,此时倒也不了了之,新一批粮草也在数日之后重新运送至北方,一切又恢复到了数个月前,好像与萧裕的种种不过是自己醉后的杳杳一场好梦,如今梦醒了,繁花落尽,新雪纷飞。】
【萧裕于一月后抵达北营,那之后便再无关于他的消息传来,只是偶尔朝堂之上的只言片语能够知道在哪遥远的地方,下着厚重冬雪的边疆,两军早早开战,敌军如狼似虎,我军悍守不退,局势一度白热化。也曾在人不经意的话语间听到关于那人的故事,千里斩敌将,横刀立马狂,心头不可谓不高兴,可是父亲看来的目光越发带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那里面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一旦那风暴化为实质,便可将我卷入其中搅的粉碎。】
【小雪之后,新罗使团带着他们的公主抵达京师,百官相迎,我于众人之间看过去,那女子窈窕纤美,如玉如璞,倒是可惜,终究还是沦为两个国家的牺牲品。】
【陛下纳妃,赐宴大明宫,百官同贺,席间多是觥筹交错阿谀奉承,执盏漠然而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身为丞相的父亲,当真是权倾朝野。】
【灯光照亮了角落里,他眼中那为人所不知的贪婪与欲望,像是熊熊的一团火,随时要将一切都烧毁。】
【那日我喝了很多,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叫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声远了又近了,明明听得很清楚,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那是一场没有任何人存在却仿佛存在无数人的梦,一个噩梦。】
【第二日,从故乡传来急报,那个女人,那个为我生下一个儿子,无怨无悔的女人,就在冬至来临前一日无声无息地死了,而在此之前她明明已经病重多时,可她却始终不让我知道。她留给我的只有一方素帕,那是洞房时我盖在她脸上的帕子,因为不想见到她的容颜所以不许她取下,后来她有了孩子后我便再未见过她,只记得那是个安静恬淡的女人,教养出来的孩子亦是个温文谦和的性子。帕子一角被她后来用金线绣了‘凤年’二字,据说她日日带在身边,直到身死。】
【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被无声地爱着,心头不知作何滋味。丧失实在故里举办,我特意回去看了她最后一眼,女人依旧美丽而安静,躺在棺木之中像是睡着了似的,那方苏帕被再次盖在她的脸上,第一次俯身吻了她的唇角,希望她此生因我而起的所有不幸,能在下一世换一场美满。】
【葬礼办的很简单,那个孩子向来于我不甚亲厚,却也在见着我的时候礼数周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打消了将他继续留在故里的念头,安排了人将他接回京城,而自己则是以丧妻为由告了假,带着逐风一路乔装往北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觉得,想要见一见那个少年,哪怕只是一面,哪怕隔着千军万马,哪怕隔着风雪和黄沙。】
【抵达北部已经是半月之后,春节早已过去,北方的雪依旧积的很厚,北方的风割的脸疼。着逐风前往军营打探了消息,那人回来时却是一脸难色,不耐之下方知,原来萧裕数日前带兵前去月河城巡防,回营途中遭到不知名的埋伏击杀,萧裕与他所带的一队亲兵已经消失了五天五夜,生死不知!】
【月河城四周多高山险地,向来易守难攻,途径月河城与北大营的路上,多是曲折迂回的道路和山石,最适合伏击,且因地势杂乱,又是风雪急时,退路险阻。萧裕等人正是在距离月河城七十里的凤鸣夹道遇到埋伏,凤鸣夹道路窄地势高,一不小心就会滚落悬崖摔进万丈深渊。大雪覆盖了所有打斗的痕迹,亦掩盖了所有可能的生路,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去,满是令人绝望的深不见底。】
【五天五夜,他会不会就在这万丈悬崖之下,等着我呢?】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想要就这样跳下去找他,可理智告诉自己,那样的想法太过愚蠢。跟着逐风从崖顶寻了险路攀爬而下,磨破了手脚和膝盖,去到崖底见到的竟是一条奔腾的大河,大河嵌在山谷之间,似匹练流淌。谷底风大雪亦大,走起路来艰难的厉害,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在乱石与积雪中跌跌撞撞地前进着寻找着,一日,两日,三日……绝望如潮水侵袭而来,体力近乎耗尽,身上酸疼的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我想这个时候的自己必然是狼狈的,不堪的。那个人也许早就死了,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
【眼角酸涩的厉害,泪水不期而落时刺的生疼,那个名字在心间唇齿辗转了千万遍,可你究竟在哪儿啊。】
萧裕……
萧裕!
【眼前阵阵发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喊出声,心里期盼着能够也许他会应一声,然后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太累了,太疼了,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一声嘶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眼皮再也撑不住地垂下,昏倒之前,耳边似乎又听到那一声一声的呼唤,是谁?是她还是,他?】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07:39
本帖最后由 陶源 于 2020-7-23 07:49 编辑

【自那日萧瑟,再遇皆是骄阳,带着暑气的尾巴炙烤心脾,夜里却夹杂寒气,让人难眠】
【人事既已尽,结果也只能自按天命,不好再有所动。凡事太尽便是惹眼,所以朝堂上自然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虽是一场博弈,却要摆出置身事外的姿态,压淀着一腔蓬勃】
【本也惯于伪然,直至殿上一句掷来,他声接应入耳,随言慢动,忍不住抬头斜眤过去】
【一时有些讶然】
【明如隔楚汉,却闻伯牙弄弦,音色亢昂,锵锵有力,听来惊心,眉目皆紧】
【殿内窸窣之声不绝,抵不住慷慨之词,心思百转千回,自花圃之中的恣意转至拥人入怀的温暖,却被猛然闯入的交头接耳和事成之言惊的坐立难安...】
【若有朝一日他知晓其中之事会不会倍感失望,会不会后悔今日朝堂字句灼心;如若有那一日知晓种种的不是他,而是殿上...】
【惊起的额首,只望去一眼,耳边他言语刚落,也没分辨清是谁前一步预备对峙,一瞬迈前一踩,压下那人欲出之言跪了下去】
臣...
【明哲虽能保身...】
定不负圣望!
【...却保不了他人性命】
【抬眼迎上龙颜,坚定如山,稳稳三叩,定了这闹市尘埃】
【秋雨连绵,水墨山峦,砸叶一滚溅于泥中】
【纵马一路出城未停,却是在城门外勒缰回马,自那日再未见那人,心底盘算着他该是不会来的,可昂头看遍城墙凹处,心中一片空荡,秋风携雨,尽扫入心。】
【家仆于此止步,转马将行,回握托嘱皆不提他,扬鞭策马踏泥而去】
【只有主仆回握的袖间,信笺交移,唯书十六字“吾以万里山河,许君一世太平”】
【殿上目光中透露不明,可一说一跪间的意味耐人寻味,那人虽自有手腕,我也愿以血肉之躯拼神武之能再为其再竖一道城峦,只望日后相见再不辜负】
【可战场之上,想不辜负何其奢望】
【边塞苦寒,干冷的寒风夹哨而过,打在脸庞如刀似冰】
【几场战打的十分惨烈,虽压了北狄的气焰,可几役之后,军旗之下,我军男儿死伤相藉,添寒于岁,更寒人心】
【拼杀本就是将士本分自再不必多言,凄凉满怀,仇火握掌,舆图之前豪志不减,又预挥洒另一场热血】
【几尽生死,熬风扛雪,以身抵箭,终于稳战退敌,策马踏在追复的国土之上,满心欣喜,眺首南望,衣袍猎猎,宝马嘶鸣,终也能得意以笑——姜凤年,你瞧见了么?这大好河山便是我聘你的诚意!】
【军中虽比京中自在,却越发怀念四方城内那翻墙观花之人,眼耳在侧偏不能显露丝毫,倒让人辗转难眠】
【战事将尽,主营的气氛却一日紧过一日,突然延后的追击,守卫陌生精壮,到底也猜到了几分——若此役全胜,大抵是要回京了】
【无信达意,无语慰人,军中朦胧的焦灼都让人心烦意乱,侦查之时便未能留意,等到发现不对已为时过晚,那些自京而来的兵士以替代亲兵团围而上】
【雨雪来的太急,刀剑交错,寒光照亦,湿发贴着脸颊的弧线,锋芒相对,那边还劝说着缴械,欲做擒拿,忽地脚下一滑,随石落了下去,似乎有一瞬惊心——是再无可见了么?】
【唇语轻轻,而后便一片漆黑】
【眼帘微启又阖,耳畔似有水音断续,不晓生死,不知今夕】
【那声响自何时而起并不清楚,只觉得黑蒙一片似自地府悠来,一声昂长一声急切,却是越来越是熟悉,忽地睁眼,然后便是剧烈的咳嗽,周身似散,腿脚无力,半天才缓过来,再次细听】
【声音隐约,双目朦胧费力,半晌才疑似未曾听错,于是想开口回应】
凤...凤年...
【嗓音干哑火辣,一时竟有些失声,耳目却逐渐清明,越发清晰那梦中的声音】
【竭力撑身,循声而去,一个身影远远入目】
凤年?
——凤年!
【却眼瞧他倒了下去】
【惊悸之下顾不得伤痛,疾步而前】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3 07:39
【大雪纷盖,铺就一片茫茫,寒意裹身侵透骨骼,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梦是真,若是渺梦亦覆雪,故人又如何寻得归来的路?】
【心似坠入无间,魂无归处,在这虚空里飘荡游走,绝望如潮欲将人溺毙,喉舌哽咽呼喊不得,那两个在心底叫过许多遍的名字,或呢喃或轻吟,如今都像上了枷锁一般,说不出口亦不敢说。】
【怕,我唤你名,你却不闻、不答……】
【雪似乎下的越来越大了,寒意将血液都凝冻,下意识将身体蜷缩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呜咽低语,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可那心头的血却越舔越浓,逐渐映红了整双眼睛,视线里的空茫渐渐染上一层朦胧的血色,转瞬又陷入无边的黑暗。】
【意识堕入深渊,深渊之下有光,循着光线而往,出现在光里的是一张年轻却疲惫的脸,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时刻闪着锐利的光,此刻正破开一切的不安惶恐切切望来,深邃的眼一如倒悬星河铺天盖地向我裹来,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便以为,这就是永恒了。】
【风雪在山洞外不停呼啸而过,洞内悄然无声,唯有一堆火焰闪着火星劈啪作响昭示着眼前一切并非梦境,僵硬的手指垂在身侧颤抖不已,脑子里尚还一片空白,就这么抬眼怔怔将人看着,时间缓缓淌过,无声亦无息,直到眼前忽的一片模糊,这才慌忙掩袖盖在脸上遮去滚落的温热。】
转过去,别看!
【纵然已经狼狈至此,可到底还是不愿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鼻子因为酸涩带着些浓音,开口的话也沙哑的不像话,长久的奔波与担忧让这副本就文弱的身体越发惫懒,暗自在宽袖下吁着气尽量去调整自己的心态,擦去眼角被风吹凉的泪痕,眼角余光确实瞥见人犹豫片刻后背身而去,这才撑着酸痛无力的身体坐起,而后侧身与人背靠背懒懒靠着,脊背处自青年身上传来的温热很是舒适,勉强能够驱散半分寒意,手脚却依旧冰凉。】
【山洞不大,火光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此刻方才注意到逐风并不在洞内,许是出去寻找出路,心底多少因为他没看到自己方才那般模样而感到庆幸,偏头枕在人肩侧,双手交叉拢入宽袖,并未让那份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失而复得的狂喜过多显露,唯有不断起伏的胸膛与急促的呼吸彰显着内心尚未平复的侥幸与欢喜。】
萧裕,好久不见……
【先前的所有焦虑与不安一瞬清扫,这会儿放松下来竟连语气都透露着笑意,眯眼靠着他的脊背将全部力量都压过去,出口的话亦是懒懒的。】
【数月之别,夜不成寐,原来也就是一句好久不见便可概括,或许是因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此前种种,均可不计。】
听说你打了不少漂亮仗,满朝文武无不夸赞。
可你怎么就把自己弄的这么惨,真是丢人啊~
【方才不过转瞬,却也见得他面上乌青加之衣衫几处破损,想来这些时日也吃了不少苦,可到底自己这般劳苦伤病亦是为他,难免便要黠笑挖苦一番。】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7-23 23:38
本帖最后由 陶源 于 2020-7-23 23:41 编辑

【直至人转醒才放下心来,松懈后周身是痛却也顾及不得,刚往前一步,便听他言语,先是愣住,不由反问】
什么?
【同时反应过来,尤为此时最是不舍】
凤年...
【仍不忍驳他转了过去】
【篝火噼啪,烘烤着脸庞,想着他适才的表情,甚是心酸,又觉可爱】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穿了,低头目,瞧着脚下的碎石,兀自碾动,悄然侧目,余光映见他衣袖轻动,终不是一梦】
【长吁一口,与他抵背而坐,火星爆开,啪的一声清脆,十分安谧】
【启唇含笑,应他一句挖苦】
这一身狼狈,让姜大人见笑了!
【他的话还在山洞中轻轻回响,烟瞥身侧的手掌,还是握进掌中】
【他说的好久不见,他说的甚是丢人...唇角弯出一个弧度,眉眼飞扬,轻轻的说】
姜凤年,你想我了么?
【他的字字句句都是想念,暖人心扉】
【昂靠着他的人,蹭上他侧脸,侧颈错颊唇恰留在他耳边,声又慢了几分】
姜大人脱冠卸袍是来投我营帐的么?
【偏着他这个人惯会气人,生怕他这时候脸面难挂,于是低首额头额在他脖颈之上 轻声漫语都是浓浓的眷恋】
我好想你...
【掌力一紧,抬头想去瞧他,却见他脖上透粉的肤色,唇浮于上,带着示弱的口吻,惹着他的心疼】
我浑身都痛,你替我瞧瞧...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7-26 23:00
标题: 姜凤年
【火光明灭着洞内一方天地,壁上投落相抵二人,指尖被他掌心暖温热,风雪于洞外呼号似也不过鼓瑟瑶琴一般。】
【一部之首,庙堂权涡,赋得诗书典纶,拨弄朝局政变,也许再往后可登六部,位列九卿亦未可知,未来于我是一条既定的坦途,只要这么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去,权势,名利,地位,财富,这些世人追来逐往的东西皆是唾手可得,可当前此时,却莫名升起一份希冀,若能于此方寸之间顷刻终老,亦算不得憾事。】
【背后之人依旧在说着什么,轻软的热气喷洒在耳畔撩的微痒,脖颈下意识缩了缩未应他一问,却听他低语,失笑之余不禁摇首敛眉瞧了袖下二人交握的手,指缝开而复合将人缠的更紧。】
【实则有些话并不愿轻易说出,倒不是放不下面子与他剖白心意,只是于我二人这般阵营不同,立场有别,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过于空泛苍白的厉害。】
【若我不曾一时兴起来此寻他,若他当时便坠崖死了,再多的感情与真心都只得付于这一场冬雪,思念也好,懊悔也罢,又有什么意义?】
【皆不如此刻这般,两相偎着,温热交度,方才真切而实在,是以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当真要细心思量。】
哟,传说中勇武不凡的萧将军,竟也会喊疼了?
【思绪被颈侧软热打断,扬唇便笑他,曲着臂肘拐了人后腰,听得人当真倒抽一口凉气,心下却是难得一阵慌,只松了交握的手,借着恢复了的力气坐直从方才枕着的包裹里翻出一个药盒来,复又转身抬手拍了拍他肩背。】
来,你转过来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逐风是个细心的,出门在外包裹里总也带着伤药,眼下这一盒便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包裹里尚有几瓶金疮药和解毒丹药等,如今倒也派的上用场了。】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9-17 06:13
【寒雪阴潮裹挟着旧痕新伤时间混沌流淌,也不知这是第几日,也宁愿禀去前尘忘记时光】
【疼意阵阵印在跳动的眉头之上,却不舍他抵在身背的温度,轻轻绕绕,淡淡泊泊,却顽强而生动】
【所以转身还有些嫌弃,抬望上他的脸庞却又将嫌弃散开】
【唇干喉哑,勾起便痛,仍旧化成一抹笑】
你先看看自己!
【火光跳动,映衬在他面庞,抬手轻拢覆上,眸色越发深沉】
【坠崖临发,闪动在脑海中的面目与此时面前的交替,也曾想过他是否知晓,知晓几分,可如今看见人来,还来的如此狼狈,却也不甚在意】
【目光交织,温软相映,掌覆其腕,抚缠交握间有稀碎的叮脆声,瓷瓶滚在地上,语轻呢旎】
不急
【音转浑浊,混着薄昧浓暖,渐渐模糊痴缠】
不急...
【伤势不急,余事不急,后事也不再想急,此时此刻,我只要你】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9-19 19:26
标题: 姜凤年
【北方的风雪干冷冽骨,拿着药盒的指尖不住颤抖,心脏似被灌入的凉风催生几分疼痛与紧迫感,牵动血脉瑟缩,只能依靠急速的呼吸来舒缓这种莫须有的紧张,目光紧锁着那人拢掩的领口,急切地想要知道其下包裹着的躯体究竟承受着怎样的伤痛,竟能让他在自己面前示弱。】
【纵然心下清楚,这期间定有刻意夸大的成分,却也止不住地升起些担忧来。】
【可他的一声笑语却又将那本就克制压抑的担忧一扫而尽,下意识抬眼瞥去,知晓此时须发缭乱的自己定然是狼狈又邋遢的,却又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手肘虚虚往前推了推催促他少说废话,冰凉腕骨却被他干燥温暖的手掌按下,宽大掌心顺着手腕挤入握着药盒的手掌,四指紧握的药盒被挤落,瓷器坠地的脆响应和着火星炸开的声音在狭小山洞内越发清晰,似一筑击在本就颓疲的心上,敲出一阵颤音。】
你怎么……
【心中埋怨着方才不是还喊着疼要我给他看看,这会儿又来捣乱,许是抛开了姜大人的身份便连带着那原本的敏锐也一并抛去,这会儿显得有些迟钝起来,抬眼不满看他,到了嘴边的话在撞入那一片渺渺河汉中时,却又尽数被突如其来的柔情重重压下。】
【目中尚有未尽的惊诧,也在他悬星眸眼里渐次沉溺,自持,疏远,那些因着身份和立场而不得不披上的伪装,皆在这不期然的一眼尽数褪尽,反手攥紧他带着老茧的掌,心头猛地狂跳起来。】
【这些时日紧绷的神经与刻意压抑的恐忧顷刻迸发,父亲渐显得野心、那个女人赤坦的深情,听到他生死未卜时的恐惧,像一块儿又一块儿巨石压得喘不过气,可却不能说,不敢说,不愿轻易认输,自诩诸事在握,无坚不摧的姜凤年,竟也会有迷茫不解,羞愧软弱的时候,这种仿佛无论如何都是败局的认知,不该发生更不能发生!】
【但是此刻他幽深的眼中清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种执拗到可怕的眼神,摒弃了世间万物包括他自己,唯有我一人。】
【唯有我一人……】
【那么,我是否也能为他孤注一掷一次呢?】
呵……萧裕……
【心里明明被所有糅杂在一起的情绪堵的发胀发疼,逼至眼角成了酸涩,却止不住地想笑,笑自己输的这么轻易,笑他竟然真的敢用情至此,更多的却是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雪从洞口被风吹进,余光里火光和雪光交相熔融,使得小小空间蒸腾起一股奇妙的暖意,随着那抚在颊边的指尖,烘的头脑发热,待反应过来,已然双臂使力将人向后推到,顺势跨足坐在人劲瘦腰间,一手抚上他衣襟,衔三分笑意,居高临下将人看着。】
不是说疼吗?让我看看,伤的有多重?
【指尖沿着领口挑开,被风吹凉的指尖贴上少年将军炙热的胸膛,指腹微侧,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刮过一团温热,在人开口前俯身狠狠吻上那双姣好的唇,带着渴念,带着不得体的疯狂。】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9-23 01:42
【钝痛布背,却又是被推倒地,洞内的对面虽算平整,到底硌人,偏着面前这慕让人浑然】
【大抵这场对弈也是一次豪赌,偏着他眸中闪动着的明明预示了赌局的结果,心底就腾起一些什么】
【大概是有些自以为是的了不起,既如姜凤年终究也是理不清的心乱,这一份难得的情不自禁却是因着自己,可也有很多的庆幸甜蜜,终究不是自己一人泥足深陷】
【所以指尖微凉却所触即燎,目光相接烫染着不宁心绪,直到他掌往偏一侧,握住那一片伤痛,未出口唇已封,眉头忍不住的缩皱,可鼻音却哼出得逞的笑音,继而被喘息渐代】

【一掌摩挲着衣内他的手背,松着他的力道,仿佛安抚着小动物一般,另一只却不怎么老实的摸进他衣襟抚在腰上箍了过来】
【溺鼻吮唇,含蛊带笑,紧了紧握其的手心,意有所指】
你想干嘛?
【尾音不自觉的略挑,悸上心头,痴诱的随了一声】
凤年...
【似喜私念,似问似缠】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10-4 23:29
本帖最后由 九音 于 2020-10-4 23:30 编辑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带着试探与玩弄的心思参与到彼此的生活中去,强行打乱原本的节奏与布局,像一场不知输赢的赌局,不是你死便是我往。从来不愿轻易交付的是信任与真心,他之于我,我之于他,或许只有此时此刻,才是最为坦诚。】

【少年的唇线是锋利的,唇瓣确是软的,急切的亲吻在那手掌的揉抚下逐渐便的轻缓柔和起来,碾磨舔舐着,描风刀砺过得每一个痕迹。】

【齿缝间漏泄出得一声,只似带着钩子扯动心弦,衔着人的唇角低低笑出声,流连胸腹的指掌沿着腰线直往下去,抚上那物。】

我在,萧裕。

【北地盛放的雪被火光融尽,于视线里舞乱纷飞着,依稀还处在无尽的慌乱与绝望中,时间分秒在过去,依旧没有半分这个人的消息。生或死?在何处?可安好?这些只要停下来就会不断充斥着脑海的东西快要将人逼疯了,心中的狂沙被这风雪吹乱成潮,割刮着将人扯落深渊,如果他死了……如何就这样永远地错过了,那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所有的不安在此刻都化作别后相逢的狂喜与侥幸,缠着他腰身的力道寸寸收紧似要将人融进血脉,回应与掠夺同样充斥着强硬与霸道,像最原始的兽撕扯缠绵着,想要急切地印证些什么,想要去掩盖些什么,却也只是将更多不愿宣之于口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

【愿君知我……】

作者: 陶源    时间: 2020-11-9 18:23
本帖最后由 陶源 于 2020-11-9 19:00 编辑

【篝火烈烈,洞壁上双影重重,似是博弈拼杀,耳边还有那些战役中的嘶咛,却又旖旎风情,喘息着死守着这一份温热,环臂拥人,情不自禁的一紧再紧,将他的鲜活融进自己,让自己闯进他的生命中,交织交融,密不可分,任谁也不能夺去一丝半毫】
【四野覆雪看不清前路,低眼望去只有怀中人的眉目,本是夜空中明慧如长庚的动人,此时却在跌撞中才起又伏,让人不禁追逐沉沦。】
【洞顶许是因为热气的蒸腾,慢慢渗出水来,在不远的不知什么地方一滴一滴的消磨着时光。惊涛骇浪混着滴水穿石,揉进的热意便炽烈起来,化成洪水猛兽撞击着魂欲,最终闷声哼成一抹挥之不去的印记】
【风雨交错,仍固守着自己臂弯里的城池,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轻声叹了出来,而后自哂一笑】
边塞的农户多热情,村野乡姑虽有战乱之忧,但是日子过得也简单……
这山林里还有猎户,虽遇野兽也有生命之忧,可只要敢豁出去,也能混得丰衣足食……
【说的没头没脑,转脸迎上他的眉眼,目中虽含笑,可口吻却透着些其他】
我在想……
现在打晕你还来不来得及!
【他的人也去多时,掐算着来回的路程,虽不舍却仍是撑身而起】
【事实如此,避之不及往往来的更快】
凤年……
【想说良多,四目相对时却还是只那一句】
你何时回京?
【四周的寒风骤起,卷夹而来,回首落目,尽是萧条】

作者: 九音    时间: 2020-11-13 11:32
标题: 姜凤年
本帖最后由 九音 于 2020-11-13 15:15 编辑

【热潮如堆,盛极而转,水火之势灼生溺死,相与魂授间,如坠深渊,又似置身云顶,唯有眼前明灭,渺渺陆离,光影落身前后,神魂久久止歇。倦意压的眼睫难撑,眯眼在人怀中低喘着,耳畔是石上滴落的水声,一声一声,在这静谧空间里平添几分萧索。】
【到底是不再年轻,这样一通胡闹,四肢百骸抽干了力气似的枕着人臂弯昏昏欲睡,身上腻的厉害,奈何指尖动一下都难,闭眼在人怀中拱了拱小憩起来,耳畔风雪之声渐远,不知是洞内篝火燃的旺亦或是这少年人的体火耕热,不多时身上又烘出湿汗来,濡的难受,索性气力恢复不少,强撑着困意睁开眼,便见人垂目看来,眼中依是柔情缱绻。】
【大抵男人都一样,吃饱喝足便不再吝啬于那一点温情。】
【他没头没尾地说着些边塞人的生活,自是明晓其中意思,不过少年人的一时冲动,又有谁会当真呢?】
【心下冷哼,未接话头,显然我们之间,无论从身份亦或立场哪怕是个人追求来说,这样的话题,都显得过于草率而没有分量。】
【面上淡淡笑着,摇头嗤他天真,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也不是能够恣意的少年侠客。待得身上恢复了些,那人也恰好起身,自行拢了身下衣物,靠着山洞慢条斯理将衣摆袖口抚平扯正,再仔细系好腰带,听人发问,头也未抬,指下依旧灵巧翻动着,裹好略显脏乱的外衫。】
我离京太久,待逐风寻了出路,便回去了。
【束发的簪子早被扯落丢在一旁,长发散乱,倒是现了为难,索性解下缠发的发带,以指为梳摆弄起来。】
再有几个月就是太后大寿,我这吏部尚书,自然是缺不得。
【心下隐有猜测,这样的国之大事必然有事发生,而近来心神不宁也似有所指,这般说着,手上的头发却怎么也绾不好,寻常皆是下人伺候,簪发确实做不来,指尖扯得头皮生疼,索性不再折腾。】
你来帮我把头发弄一下。
【懒靠于壁上,目光掠过跳动的火焰看向洞口,大雪已经积的很厚,出路或难寻,可我却是注定要离开的。】
不过,这雪这么大,战事应当会持续很久,你倒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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