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陵

客串：卖馄饨的老爷爷

【天一入夏，大禹陵附近游人便多起来，挑一杆扁担，前头放食材，后头放锅灶，便撑起个馄饨摊子，摆在景点旁边，专供游人饱腹。这一日因山下有庙会，禹陵周遭人却不多，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在青石广场上便格外醒目，清了清嗓子，朝人高声吆喝道】

后生，那地上没甚物事好捡，不如过来歇歇脚吃碗馄饨吧。

【听那后生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一早包好的馄饨下进热锅，抄着笊篱在里头转上几圈，再一兜一提一斜，煮好的馄饨落进海碗，热气腾腾地端到他跟前。】

这你却不懂，这大禹陵离着全州城尚远，游人远行至此多半便已饿了，老汉家馄饨香飘十里，价格又甚公道，凡是来了那便没有空腹而去的。

【摆上筷箸汤匙，这才抽下颈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手，将那几枚铜子儿收进褡裢】

我说后生，看你这模样却不像来游玩的，若是有甚难处，不如说与老汉听听？

【仰头看看日色，旷野高天，万里无云，端是好光景，只是山中无历日，却时常让人忽略了时间的存在。眯着昏浊的眼思索半晌，才慢吞吞道】

多少年？可记不清啦，老汉这馄饨摊支起来那时候，年号还是太初咧！

【说罢摇了摇头，像是要将那些遥远的记忆尽数摇去。汗巾搭回肩头，一提裤腿，在炉灶旁的矮凳上坐了，悠悠摇起蒲扇。】

这生意啊，一看人品，二看时运，好在两样老汉我都不缺，嘿嘿，老天赏饭，一做就是这么些年。。

【帮会？这才将视线落回这青年身上，瞧他通身装扮，倒像行走江湖的模样，可这般逢人便问，也忒没个头绪了。沉吟片刻，意味深长道】

后生，咱们全州山脉牵连，河网棋布，最不缺便是江湖门派，这大禹陵附近有会稽山太乙观，秦望山白楼，东山五凤刀，古博岭伏虎门，又有镜湖帮，南池紫鳞阁，菁江明月剑，剡溪汀兰坞，大小帮派没有百所也有数十，却不知你寻他们所为何事？若是为与人比斗扬名立万，听老汉一句，这便从哪来，回哪去罢。

【见青年并不理会自己劝告，虽在意料中，不免仍有几分失望。扬手往远处指了指。】

伏虎门么，在古博岭东麓，会稽山北隘便是了。

【一碗馄饨见底，也不待他撂筷，便将碗收了回来，残汤泼进泔水桶，用过的碗摞成一叠后，坐回矮凳，再不看他一眼。】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