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酒肆

- 开 -
【补 承平二年春】

【在大辽多年，依旧不习惯冬日严寒，好不容易熬到了春天，风里已经有了一些暖意】

【独自一人骑了马出来，草原泥土的香气，让身心都有些愉悦了】

【途经酒肆，随风而来的酒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不似寻常女子不爱酒气，对这辽国的烈酒，很是喜欢】

【下马，将马交给迎来的小厮，打了帘子进去】

来一壶酒，一碟花生

【清冽的一语，不禁引起帐中不少雄壮男子的注意，有些不喜，微微瞥了瞥】

送到隔壁的帐子来

【她是知道的，这酒肆虽然不设雅间，但也有清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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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来了兴致，一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另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语音糯糯】

你喜欢我吗，或者你只是喜欢我的容貌。

【柔弱无骨手不老实的在他脸上划来划去，试图挑起他的火】

嗳，小娘子此言差矣。

[女子不接他的杯，胡双刀倒也不恼。唇际聚笑，坐回原处]

我与你夫君间只差一夜洞房，若是娘子喝了这合卺酒，今晚我们就入洞房！
怎样？

【闻言，心里有一丝厌恶，自己虽不是大家小姐，却也不会亏待自己，在这种小酒肆吃饭本就是无奈之举，现在又有这么一粗俗的人来搭讪，也不给脸面】交杯酒？本姑娘可是要和夫君喝得。

【看着他手上的酒也不接下，只是笑着看他，也不理会周围坐着起哄的人，只想看着他如何收场】

[那女子手边放了冷刃，再听言语也不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胡双刀眼角聚笑，可心里也大抵有谱。将手中酒碗搁在桌上，另拾一空碗倒了半碗酒。把那碗往女子手边一推，笑道]

娘子爽利！不如你我喝个交杯酒，可否？

[墨眉一挑，言罢，一众弟兄跟着起哄]

【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一壶酒，自己坐在凳子上慢慢的享用，不过也算不上享用，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心中正是烦闷，菜不对口，这酒也勉强能下肚，眉头微蹙，正想要结账离开，却见一人来到桌前。以为是要拼桌的，不想原来是邻桌的几人。刚才见到他们不似常人，也不曾多留意，不知他来做什么】

【只见他也不经自己同意便已经坐了下来，嘴上说着有礼，动作却不见丝毫的礼，手中还举了他自己倒下的半碗酒。不过自己正是无聊，来了一个人耍耍也行，算是有了乐子】

【脸上笑靥盈盈，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武器】这位爷倒是有趣，既是有缘，喝一杯又有何妨

承平二年秋

客串：胡匪——胡双刀

[已近秋末，天气飒冷。当地多为游牧民族，如今家家户户闭门屯粮过冬，胡双刀的买卖愈发难做。这日无事，领了三五兄弟在山道截了个外地商队也算小有收成。车上装的些绫罗绸缎，瓷器陶罐恰巧可贩卖换银两以备过冬]

[清点完东西后已是日薄西山，遂就近寻了家酒肆坐下。酒过三巡，弟兄几人已显醺态，无意中瞥见邻桌女子，面若桃李，腰似纤柳。这便有人开起荤腔]

"大哥，这过冬的银子有了，可却少个暖被窝的啊。"
"我瞧那小娘子不错，不如抢回去给哥哥填房？"
"呀嚯，老三眼神好啊，那小娘们生得俊。大哥，你看如何？"

[胡双刀虽是匪徒之流可也讲人情道义，他晓得强扭的瓜不甜，横眉瞟了眼身旁弟兄]

兄弟们既说了，我便如你们所愿。只有一点，对女子爷向来不爱强抢。

[掷地有声，语罢，提了酒坛往邻桌而去]

小娘子，胡爷我这厢有礼了。

[说是有礼，却是一屁股坐在那姑娘对面。倒了半碗酒，举碗，对女子笑道]

四海相逢皆是有缘，小娘子赏脸同我喝一个？

【见大叔颇为豪迈吃法，倒让人眼前一亮，多心并不是坏事，大哥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离家在外多留几个心眼儿左不过是多虑的事，放下心中担忧，也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果真味道不错，虽不如扬州菜肴精致，但几分粗犷野味也别有滋味】

【有说有笑间，饮食完毕，问清下一城在何处后，便告辞离去，骄阳故在，人影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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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伦萨

【闻其所问，不由有些疑惑，狐疑看了她一眼，心思一转，想来是怕有下药之危，复旋即一笑。能有如此警觉，倒也对她有些放心，一来也不必担心她日后行走被人欺骗了去，二来这么机智的姑娘，很是讨人喜欢。既然如此，便亲做示范，豪爽道】

就这么直接吃吧，我等莽汉都是起手抓而食用，若是姑娘家，还是用筷箸夹而食之。

【说罢，直接拿起一块，大咬一口，用眼神鼓励示意她不妨一试】

【这辽国菜肴……倒真有异域风情，有几分大漠不受拘束的风貌，自认在家也是尝尽天下美味，可这辽国菜却真未曾见过，原先不饿，这一看倒勾起几分饿意，见大叔一副好客模样儿，可我也留个心思，毕竟是生人，万一人心不古，我也好做个防备，神情不变，笑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辽国菜肴我是第一次见，也不知该如何吃，大叔可否赐教一二？！

忽伦萨

【闻其所言，不由爽朗一笑】

小姑娘果然是好胆识，忽伦萨佩服。

【二人对谈间，方才吩咐老板之事，现下他正好把一应酒菜摆上，胡椒烤羊腿，鲜奶酪，马奶酒，还有一道辽域特色菜——胡巴子。胡巴子在辽语中意喻“面食”，其实就是用半干不湿的面团，每次取少量揉搓，再放入油锅煮炸，香脆可口，下酒最是好】

【将胡巴子放在那姑娘面前，和善道】

姑娘尝尝这道“胡巴子”，看看味道如何？

无妨无妨

【曾在大宋生活六年？倒是有缘，未成想居然会遇到这等人，但转念掐指算来，六年时间，若不是辽宋冲突只怕他会在大宋待得更久些，边想着边饮下半盏茶水，舌尖泛苦，这茶一闻便知是陈茶，不过在这辽国境中，能喝到已然不错】

孤身前来……自然是为欣赏天下奇景，辽宋虽经战乱，但是辽国风情对我这等中原人来说实在是神秘，我练过几年剑术，对付一般宵小之徒不在话下，因此才敢孤身来此

【含笑应道，当然不能说是离家远走，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大哥他们，估计此时他们已是着急上火急于寻我，可是自小就待在山庄中，便是连扬州地界都未出过，衣食无忧，兄姐体贴，可总是觉得哪里失落，我不能一辈子都被护在刀剑的羽翼之下，此次决心出走，也是为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忽伦萨

实不相瞒，我曾在大宋生活六年，是以会说汉话，只是带着口音，还请姑娘莫要见笑。

【抱拳以礼，多谢她相迎入座，又接过她递来的茶盏，颔首以表谢意。不出所料，自己会说汉话让她感到新奇，再听闻她初来乍到，慕大辽草原风光而来，不由心生亲近。宋辽虽对立，但眼前这位姑娘，彬彬有礼，待人宽和，令人如沐春风】

【入宋六载，亦曾感受民风淳朴，然而两国对立之因由，原来已久，她现下孤身一人入辽境，就不怕遇到激进辽民？不免为她游览之旅担忧】

姑娘何以孤身前来？虽不是战乱时期，辽民却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和蔼。

【我的契丹话说得尚算字正腔圆，不过也仅会一两句，听到这位大叔居然说汉话，一时愣住，须臾转为惊喜，毕竟在辽国境内会说汉话的无非是商人和一些官员，听大哥说起辽国皇帝推行汉风，不过汉话也仅在贵族间流传，百姓尚不会】

你居然会说汉话？！

【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邀他坐下，又倒茶一杯递在他面前，坐下后听他问话，点首道】

正是初来大辽，之前就风闻大辽美景，所以心向往之

忽伦萨

【不得了，这中原姑娘居然会契丹语，然而自己也曾在宋境内滞留六载，好久没说上汉话，这便自来自熟地挑了这姑娘对面坐下。操着有些口音的汉话说道】

小姑娘，你其实可以跟我说汉话。

【不待她答话，回身朝老板比了手势，确定老板明白之后，这才回身，复言】

第一次来大辽吧？

【沙陀酒肆一带，自己还是熟悉的。突然冒出这么个新鲜面孔，宋人打扮。虽说宋辽间商贸来往不断，绝不会独自一人行商，何况对方还是位姑娘。看着就是富家小姐模样，执杯之手，肤色白嫩，明显不曾干过粗活】

【塞上牛羊，水草肥美，远目望去星点散落在草原上的马车帐篷，空旷辽远的景象比起江南秀丽，别有一番风韵，以前读诗，李益写‘燕歌未断塞鸿飞， 牧马群嘶边草绿’，我到底无法想象这幅塞外壮阔的画卷，却唯有置身实地，一览无余之下，才渐渐领略一二】

【除却宋辽紧张外，契丹族人倒与平民汉人相处尚算融洽，我经扬州北上，渡黄河而出边关，一路上也算顺风顺水，坐在此间敖包酒肆中，手中把玩着契丹小妹妹送的铋跞，比萧管短，五孔洞，不知能否吹出音调，避免太过招摇，便坐在角落中，可……看来并非我所愿，眼前出现一片黑影，抬头去看，是个契丹汉子，用着刚学会的契丹语问道】

有事？

====拉线，承平元年春====
客串忽伦萨

【头早赶着群马上了科尔沁草原，摸着腰间酒囊，却无一滴可饮。将近午时归来，途径沙陀酒肆，腹中酒虫勾起欲望，遂改了方向，往酒肆而去。暂将马群关于马厩中，只因店老板与自己早已熟识，才这般随意直接】

【虽是春日，却有那“倒春寒”之说，酒肆帐房仍旧氅盖遮蔽风霜，看成色想来是成年水貂，果然是开酒肆的大手笔。摘了毡帽，撩起氅盖入内，却有些诧异，时近正午，仍旧宾客三两，零星落座。老板正在矮桌上算账】

【放眼四周逡巡，只见一姑娘，中原人打扮坐在角落，兴起而往那处去】

【未曾错过他眼底的愕然，想来自己在琼华山上学艺的日子，还被迫修习了如何成为“海量”，现下倒是有那么一刻，感激师傅的压榨与调教，原来，令人侧目的感觉是如此前所未有的神奇。耳畔传来他“最后通牒”，观此刻情况，自己与髯须客皆是毫无醉意，那么，比试的重点……】

【比试的重点必然是——谁未饮完谁便是失败者！】

【时酒肆内的嘈杂哄闹早已抛诸脑后，唯闻聒耳呼啸，吞饮间隙，抬眼侧视四野，前一刻碧玺如净的天空，此刻正为重重云嶂遮掩。收回目光，又转向那辽人，刚巧他亦在奋起追赶。然，下一刻，横插斜里，迅猛如疾风之鹤喙，直袭嘴下坛樽！】

【左膀屈肘截阻，前臂顺势，如灵蛇缠棍绕其腋窝下，张指收拢，力困其膀关节，滑半圆掌压而下，又退势交握其手，暗暗施力，目透狡黠】

【既是“礼尚”那便“往来”，凌厉直视对手，半身回转，以右腿挟风带劲之势，微矮袭其下盘。此招既出，只为试探，不在挑衅，知其必然深谙兵不厌诈之道，若是此种程度之击未能应付，今日豪饮之比试，或说只是逞一时之畅快】

【酒尽，一局终了】

大宋萧胤堂，幸会！

【那宋人接过酒坛二话不说，搬起酒坛就往嘴上灌去，虽然也随之喝酒，但心中还是存了几分轻视，自己看来，宋人之中，能喝一坛者已是佼佼者，两坛酒，怎么也是不信的，甚至心中起了几分要看他酒醉幸灾乐祸这态】

【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甘示弱，不再去看他，只是仰起头一阵豪饮，不多时，一坛饮尽，正侧首要看他出丑，不料正看到他也正好侧首看过来，愕然间看他酒坛时也是空空如也】

【盯着他看了许久，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过愕然之后，心底已渐渐起了重视之心，正要张口赞一句，不料他不待我说话，已抓起两坛酒甩了坛过来，顺手抓过酒坛往怀里一拉一送，卸去酒坛上的力道，再看时，他已在喝酒，不慌不忙的说道】

伙计就上了这几坛酒，只剩你我这最后两坛，我们就以这坛分出个胜负，醉者为输，若你我都未醉，那就以先饮尽者为胜如何？

【说者将手臂环住酒坛，仰头直饮，口中虽喝着，心中却也在盘算，看他模样，还不似要喝醉，只怕这一坛也不至饮醉，分不出个结果，那才真正不痛快，正想着，已空出一只手来，五指微扣，以鹤喙之势，忽而敲向他的酒坛，他若连酒坛都护不了，那我便能安然喝完这坛酒，那他也算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