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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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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京畿路
30 岁
1846 两
1 条
92

文兴四年 春

崔瑶
  长夜漫漫,稀微星点悬天幕,片片碎雪飘落,覆梁上红笼,脚勾桅杆,背倚飞檐,耳闻涛声平缓,垂目余一线,似闭实睁,思绪远至千里外。
  值年节,百市皆闭,各府衙皆休整在家,前日一纸公文下,海禁三月,需在初五前送达荆湖各个州府。
  一路顺风顺水,畅行无阻,还盼着能在初八前赶回京城,参加庙会,哪知杭州知府一句“赶早赶巧,贺家商船明日出海”惊得魂丢大半。
  贺岳这厮,不告而别也罢,这气势浩荡的出海又为哪般?看这阵仗,像是不打算回来一样。
  不过是去皇城司走了一遭……哪来这么大气性……
  心虽这般想,却鬼使神差地教知府压下海禁令,明日再发,嘴上美其名曰回客栈,步子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码头,说是观海听潮,脚下却似被黏住般,离去不得,晃眼便至深夜。
  抬手掸了掸发间,用力甩了几圈,抖落顶上雪水,托腮凝着海上渔灯,明晃聚散间,幻作一人容颜,耳畔却响起阿药的话——
  “那位贺先生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对你,却从无半点不好。”
  “你总笑我因那人而入太乙,但你所作所为,与我又有何差?”
  确实,贺岳不是个好人,但除了见面那次,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崔瑶之事,只是自小认定了有钱的没一好货,便将他也牵连进去。
  “要是他真的走了……”
  “走了便走了呗……”
  “不行…不能走……”
  “为什么他不能走……?”
  自言自语,一问一答,声越来越低,眼越来越沉,垂首点头间猛地一晃,陡然睁眼,天已大亮,一行人、一列车,俨然入目,惊走脑中迷蒙,哪还由得多想?
  蓦地站起却因一宿未动气血不通,双足发麻险些跌下,扶瓦正形纵身一跃,落地接触刹那又是一麻,痛痒感自脚心涌上头顶,强忍难受装作无事朝人走去,欲以大声盖过心虚。
  “不准走!”
  话脱口之瞬,顿觉不妥,语气似乎过于生硬,抿唇酝酿了一会儿,背手捏腕,抬头望天,强装看不见青天白云,硬着头皮胡扯乱掰道:
  “这几天风浪大,不宜出海。”
  音才落,天公似刻意与人作对般,徐徐海风一瞬静止,旗帜不动,浪声无息。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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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瑶
  马车缓缓停下,目光直锁车帘后,尚未见人时,便嗅得一缕檀香,其中又掺艾草、丹桂等温补药材,脑海闪过那日狱中他衣裳单薄模样,心蓦地一紧。
  当日贺岳走得匆忙,待案结回头寻时,已是人去楼空,看这情形,难道是染了风寒?
  只稍一想,顿时有些急了,与此同时耳畔又响起阿药的最后一句话——
  “崔瑶,你可看明自己的心?”
  可曾看明?因何到此?究竟为何不能走?
  扪心自问三惑,向前一步的同时,心中已有答案。
  我,喜欢贺岳。
  不过弹指间,心中已百转千回,车帘掀开一瞬,久违容颜撞入视线,却比往日消瘦不少,面色苍白几分。
  “贺…”
  才开口,车帘抖垂落下,将未完之言生生堵了回去,笑容僵在嘴角。毫无迟疑的上前一步,护卫伸臂拦前路,抬手复落,强忍住硬闯的冲动,隔着道车帘,扬声道:
  “你走了还回来吗?若是不回来了,那我不准你走。”
  此话一出,自知理亏无立场,左右寻不得借口,便将话又重复一遍。
  “你,不准走!”
  “要是耽误了生意,大不了…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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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瑶
  话落须臾,一瞬骤然寂静,不闻人声,只余身后涛浪击礁,鸥鸟迭鸣,心亦随之无序跳动。
  当沉木摩擦布声复起,贺岳终是下了车,却未再前一步。闻言拧眉皱起,犹如冰锥刺骨,强按住心中躁动,只手负后,碎雪落掌心,一片凉意。
  “所以你确实是不打算回来了,是么?”
  又进一步,情急意切表露无遗,是一惯的风风火火,雷霆之势,拦路护卫被迫后退一步,却因无令不敢轻放。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崔瑶,与皇城司无关。”
  说罢,反手拔出春水,朝地一掷,登时沙尘飞扬,同雪粒交杂。
  “那日以盐帮一事疑你,是我不对。”
  《守令图》一案影响重大,贺岳因嫌入狱,于公无错,但于私,那句话到底是我之过。只是话既出口,覆水难收,唯有不惜一切的去留住他,否则……
  着实不敢去想,若往后余生无他,会是如何?
  “贺岳…不走,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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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光一晃,“叮当”声响间铜钱落在脚边,静静地躺着,心却再一次跃起,并随他击扇的节奏,一下、复一下。
  “可以。”
  不作多想的张口便应,其言一出,向来再无退悔,一诺千金,可又在话末补充道:
  “但今天恐怕不行。”
  远处脚步落沓有力的声音,早伴着潮声入耳,遥遥望见阴影攒动,明灭灯火忽闪忽暗,唇角已然忍不住弯起。
  既是计谋得逞后的窃喜,更是将贺岳留下的喜悦,而忐忑许久的心,终在此刻落定。
  “……着海禁三月,任何船只不得出……”
  单手抱臂,笑意遁去,可余光却一直落在贺岳身上,不曾挪开,静静听着府尹宣贯早已倒背如流的海禁文令,转眼多年过去,官场凉薄浇不灭一腔热血,改不掉冲动与莽撞,但却学会了何谓多留一手。
  撩袍弯身拾起那枚铜钱,指腹轻轻摩挲其间纹路,举在面前,透过孔洞看向贺岳,道:
  “等海禁结束,我跟你去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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