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

【费如——扬州太初十九年（963年）七月 晚】

【父亲今日生意好，早早收摊，领了费如到钱塘游街。费如笑容灿烂，小手拉着父亲拇指，步子轻快。】

【沿路瞧见卖糖人的方师傅，父亲与他打了招呼。方师傅笑眯眯的看着费如乖巧模样，问道】

“囡囡要糖不？可甜嘞”

【费如眸有星辰，抬头看了看父亲，父亲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落落大方道】

“方伯伯，如儿想要牡丹。”

“牡丹好！真国色，衬得起我们漂亮的囡囡，费师傅阿...有这样乖巧的姑娘，福气咯！”

【方师傅说着手下动作不听，大掌看似粗糙实际灵巧无比。父亲听着连连应道】

“方师傅太抬举我们家如儿了。”

【费如只听着，端端庄庄的站在一旁笑容甜美却不发一语，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费如】

【童声入耳，费如略微侧首看向来人，见是邻家秦叔叔的女儿。秦欣在长辈面前装的乖巧，实际仗着父亲家底比周遭人都厚点就摆出大小姐模样，四处欺负小伙伴。费如对她的鬼脸不做回应，却在知晓她欲抢夺那块牡丹糖时出声。】

“那是方伯伯做给我的。”

【父亲听了笑道】

“如儿，就让给欣姐姐吧。”

【费如】

【她蝶睫轻颤，鲜见的生了气，骨子里头对专属物的霸道被秦欣一点点的勾起来。费如蹙眉，只冷着脸不说话。】

【方伯伯见状有些尴尬的哈哈笑起来，都是寻生活，秦欣瞧着又乖巧，又是带着银子，费如一点都不会讨巧，一时有些犹豫。】

【父亲回身只从摊子拿出两碗留给母亲和费如的豆花，一碗递给正在擦汗的方师傅，一碗递给费如，说】

如儿乖，让给姐姐。

【费如】

【她咬着牙根硬是不动，父亲亦面色讪讪。好一会儿费如方接过那一碗豆花，走了几步道】

如儿把豆花让你，你把牡丹让我好不好？

【费如已作退让，一时父亲与方伯伯亦道】

“两个娃娃好好分，伯伯与叔叔去聊聊天。”

“是啊是啊，姐姐妹妹还有什么可争抢的。”
【费如扯着笑看着二人走向一旁抒叹家事国事，复转眸对秦欣细声道】

要抢我的东西，你凭得哪般本事？

【费如拉过她手，使力把碗压她掌心，笑容端的明艳可爱，两个大人看着当是真心握手言和。话语却句句故意激怒其。】

趁快接过，再回家卖乖扮痴，评你孝女又如何。

【费如】

【待她一挣扎，费如便轻飘飘的松了手，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免得教豆花溅上衣裙，费如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渐近，不由自主的对伊神秘一笑。】

【夜色下喧闹的街市没有因为这一声响而消歇，只有两个大人注意到不妥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情况皆锁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欣儿姐姐她...呜呜，如儿都说让她了，她还说...说如儿身家卑贱，衬不起这牡丹，阖该是她的...

【费如回头猛地扎进父亲怀里，蹭着莫须有的泪水，声线哽咽】

还把豆花打翻了...多可惜啊...

【父亲与方伯伯的神色俱是惊诧，对费如罕见的哭啼与秦欣鲜有的失态感到奇怪。费如说罢回身抽抽噎噎地把那牡丹拿起，泪眼模糊。】

谢谢方伯伯好意，费如担不起真国色，您还是送给大家闺秀的欣儿姐姐吧。

【她撇过脸递给方师傅，似真真伤心，实际瞧着夜灯下秦欣的影子，心口处已见灰白的针孔似得小洞。父亲对费如的话亦有些触动，费秦两家一衣带水，秦家家底厚，便显得自个没本事，已惯有抑郁不忿，现自家儿女还教他家瞧不起，心里更是难受，当下便拉了费如对方师傅道】
“小女不懂事，心心念念师傅家手艺许久，闹得这般难看却也不妥，师傅见笑。”

【方师傅拍拍父亲肩头，自是明白他对那些话心有芥蒂，只弯了身对费如道】


“伯伯这双眼啊，看的厉害呢，说囡囡担得起就担得起，来，拿走。伯伯再给你姐姐做别的。”

【费如看了看秦欣，目带得色，身子避了方师傅却往父亲后面躲。】

如儿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