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洞

————————承平二年  春——————

【有些小家伙，不作死浑身就难受。不过是想要让她亲自去体验情爱，再者考虑到感情之事他也不该插手——外加他一向慵懒的性子——不过是一段时日不见，这只蠢狐狸竟然就去闯了十八层地狱。本是不打算理会，任由她自生自灭，奈何架不住兔子的哀求，还是出面将她提了过来。】

【不客气的拎着已经被他逼回原型的小狐狸的尾巴往岩浆里面一丢，嫌弃得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本皇实在是后悔将你救活，白白浪费了魔力。

【冷焱此刻的不爽很明显的写在脸上，小兔子由于惧怕岩浆也只能担忧的在岸上巴巴的看着，关切的问上几句。】

【在他看来，风逸辰绝对就是脑子进水的典范。和自己的神识吃醋，这种事也就只有风逸辰那个整天和鬼魂打交道的人干得出来。】

【为什么？缺爱呗！】

哈哈，说的对，那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呢？

凭白涨了修为不说，还得到了我垂涎很久的红莲，这下还白白入了这剑灵的眼。

【似真似假的开着玩笑，其实现在响起那四十九道天雷，依然觉得心有余悸，虽然肉身早已重塑，可那烙印在灵魂上的痛，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了的。】

不管它曾经是谁的佩剑，如今它在我手上，那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了去。



=============结==============

【看着凭空燃烧的火焰，他以手撑头侧躺于榻上，不经意回道】

若是这世间宝物都大摇大摆的摆在人面前，哪还轮得到那些有机遇之人？

凡器魂都会择主，也算是这些小东西的小脾气吧。

【就如同破殇，若再次择主，也必定选择能够压制住它，骨子里却嗜血之人。】

相比之下，是谁的佩剑已经不重要了。

【感觉到岩浆底部那蠢蠢欲动的灵力波动，不由得疑惑问出了口，直到见他凭空抓出了把红色的长剑，面上才露出了喜色，收了指尖红莲，看着那隐隐跳跃着火光的长剑，就觉得很是喜欢。】

你的红绫已毁，这把剑就给你好了。

【闻言不客气的接下，随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便看的空气中那凭空燃烧的火焰。只觉甚是养眼。】

这是谁的佩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得了她的承诺，他也算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业火有了交代。从榻上微微起身，抬手在熔岩之上，五指成爪，在小狐狸红莲在掌心成型之际，一点火光也浮出了岩浆表面。】

【在小狐狸的疑惑声中，一把通体流淌着火焰的剑从熔岩中缓缓升起，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上。】

你是问它么。

【修长的手指握上剑柄，宝剑上的火光流转得更加欢畅。将宝剑递到小狐狸面前】

你的红绫已毁，这把剑就给你好了。

【对于将这种“无主之物”擅自送出，冷焱没有丝毫不妥的自觉。而且火属性，与她也相合。】

哈哈，好吃，难道她真的就那么想变成烤兔子？

【兔子的体质虽然特殊，可也没强悍到什么都能吃的地步，若真让她吃了这红莲，恐怕还真的会变成香喷喷的烤兔子呢。那味道……啧……】

放心，我会的。

【且不说自己本就很喜欢那业火红莲，就是冲冷焱的这份情意，自己也不能白白糟蹋了它。弹指间雪白的纤指顶端出现了一朵巴掌大的精致红莲，流光熠熠，煞是夺目。】

咦，这是什么？

【在小狐狸闭眼调息时，他也闭上了眼。一时间，洞中只剩下岩浆汩汩流动的声音。】

【待小狐狸跃到身前，他才懒洋洋开口，眼眸却是未曾睁开半点】

你体内异火已经随肉体消失，涅槃之火又被我引燃用以重生，也就只能把红莲给你了。

【顿了顿，才再次开口】

小兔子比你惦记得更久，她可是一直觉得红莲很好吃。

【这才睁了眼】

它随了我百万年有余，好好待它。

【闻言不禁无奈的耸了耸肩，这臭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不过说来也怪，怎么自己就那么幸运的入了他的眼呢？】

【瞧他那略显疲惫的样子，便知为了她，他定是损耗了不少的修为，想来他也不会让云弑天出事，只不过如今他怕是也该不记得自己了吧？】

【感觉到体内乱窜的灵气，当下也不敢再多耽搁，赶忙敛了心神，仔细的指引着体内的灵气。感觉到体内火舞的消失，不由得感到一阵惋惜，只是事到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其他的又怎能在意呢。】

【半晌之后，方才再次缓缓睁开了双眸。翩然跃到他身前笑道】

怎么舍得把业火红莲给我了，你明知道我可是惦记了很久的？

【都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果然如此。这小东西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那个凡人的行为，让他微微皱起了眉。】

【纵是知晓，此时只怕也要故作不知了。】

他么。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些慵懒的摆了摆手，他避过了这个问题，从空间中拿出软榻躺了上去】

不过，你刚刚重生气息不稳，最好还是巩固几日再出去。不然，我这番工夫可是白费了。

【预想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还未来得及感受，便觉得灵魂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吸附了过去，而自己也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随着一道光华闪过，诛仙台上已再无那火红色的身影，而最后一道紫色天雷亦在此时消散。】
【疼……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似乎身上的每寸肌肤，每个毛孔，都在不停的毁灭重塑，不是说人死了就不会觉得疼了吗？原来也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耳边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再吵，让她无法继续安睡。】

【闭嘴，不要吵，让我睡，好累……无声的呐喊，却不知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唇瓣都未能牵动一下。就这么睡下去吧，管它是转世投胎，还是灰飞烟灭呢，反正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红莲？是冷焱，意识猛然清醒，后知后觉的察觉或许自己还活着，是他救了她？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终于露出了那紫色的双眸，曾经的赤血红眸早已被一双璀璨妖异的紫色所代替。】

【诧异的看着不远处那略显疲惫的紫色身影，绝美的脸庞浮起一丝浅笑。】

谢谢，他……还好吗？

————————幕起：重生——————

【诛仙台之事已过去七七四十九日。自那日起，冷焱便一直待在此地，曾经赠予小狐狸的魔珠则漂浮在岩浆之上，表面满是裂痕，闪着微弱的光。】

【本是倚在榻上的冷焱终于起身，将软榻收入空间之内，自苏醒以来，面上第一次有了如此严谨的神色。】

应当温养得差不多了。

【自语过后，业火红莲在魔珠下方缓缓绽开，魔珠入失去支撑般直落莲心，却在即将触到莲心时戛然而止。】

【双手如穿花般打出道道手印，速度费快到只看到一道道带起的虚影。伴随一声清脆凤鸣，一只凤凰的魂体带着涅槃之火浮现在魔珠上方，却在冷焱的道道结印之下化作了最本源的涅槃之力，裹着那颗魔珠燃烧着。】

【涅槃之火渐熄，魔珠此刻终于经受不住，化为齑粉飘落，露出了其中几近透明的小狐狸的魂魄，那双上挑的狐眼紧紧闭着，明显重塑魂魄后，神识还处于沉睡状态。】

小狐狸，你曾说喜爱这红莲。今日，便给你了。

【狐狸魂魄落于莲心的刹那，业火红莲熊熊燃烧，如同焚世之焰，在火焰中，一只九尾狐缓缓成型。耳朵、鼻尖、利齿、脖颈、四肢、九条花瓣一般的尾巴逐一出现。近三万年的魔力倾泻而出，进入了即将成型的九尾狐体内。历经三日夜后，最终，一只九尾火狐代替了红莲出现在了半空中。】

【冷焱的神色有了些疲惫。前后几乎花去近五万年的修为来修补小狐狸的魂魄和肉身修为，幸好在这炙热之地还省去了许多力气。】

【嘴角带了些笑意，抬手将重生后的小狐狸吸到掌心，抬手直接敲在她小巧的脑袋上】

小家伙，醒醒。

【从此后，她再不是九尾妖狐，而是——业火魔狐。】

【嘴角微勾，她所说的也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从此后，世上再无菩提无叶。

【方才抽出神力与神格之时，他终于想起那两股熟悉气息的来源。那是上古便存在的两位上神，身为兄妹却动了禁忌之情。也因着这些秘闻，他才会留意了一下二人的气息，却不想苏醒后再见竟是这般结局。或许对那二人来说，这也是解脱。】

只是我还不知，你叫什么？

【他站起身，身后红莲缓缓合拢。似是这世间因果业报，不断循环往复。】

【是为业火。】

——————结——————

【脱胎换骨的痛——是深入骨髓。可压抑不住她此时内心难掩的汹涌，那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她不怕这般的苦楚，反而有一丝解脱，或许从她生而背负的东西，是她一直想要抛弃而不能，想要忘却而深刻脑海之中。】

【现如今，那些东西，都将是烟消云散，再不复存了。】

【待她神识回到清明，听着眼前男子那一句话。唇角勾勒一丝弧度。】即便你不这么想，我也会这么做的。

【对于她的靠近，他并未避讳半分，反对那入骨冰寒的笑容勾起了嘴角。】

【这个稚嫩的堕神，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听着她的一字一句，看着那白骨森森的断足，他的紫眸中眼光流转，明灭的是教人看不懂的光芒。】

【本以为那双断足是被人重伤，不想却是她为堕神而付出的代价。嘴角的笑意更深，只是并未达眼底半分】

如此，我便成全于你。

【倏然抬手，将她定在空中，五指微动便生生将她体内属于神界的灵力连带诅咒抽取一空，全身血肉则被庞大威压生生碾碎，血肉模糊之际，另一手成爪将魂魄中的神格抽出，泯灭，再用强大魔力予以重生。】

【纵然此处满是麒麟的圣洁之力，此番重塑也未耗费他太多精力。至于她所承受的痛，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想要摆脱诅咒与苦痛，便要承受更痛苦的涅槃过程。】

【待她清醒睁眼后，他才收手继续慵懒靠在红莲之上，似乎方才的一切只是伸了个懒腰的功夫】

至于要你做什么，本皇尚无打算，便先这样吧。

【他既然无征战六界之心，便无所谓培养手下。他摊了摊手】

你便当作，本皇仅仅想恶心一下神界那群人好了。

五万年，对你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这交易似乎真是我赚大了些。

【她笑了，猩红的舌尖在下唇舔舐而过，而她眼前的人，她没有想到的，竟是那位大人。偏了偏头，她却有些苦恼似的，往前倾身一尺，到他跟前儿，唇边噙着笑，不冷不寒，却不寒而栗。】

交易嘛..我没做过交易，不过人间的规矩，似乎是这般的——你要什么，我有什么。

【伸出只手，那只手，藕臂白洁如玉，曲线描摹姣好，轻轻一拉，牵起那膝下的红袍空空荡荡。一双断足，切口撕裂，还见着那白骨森森。多疼呵，那一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这一双脚生生的撕裂拧碎。她是不甘的，不甘心自己就那么死去，不甘心自己的性命竟然会——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她眸光中有一瞬的扭曲，那里面蕴藏着滔天的怒气与怨恨！可——又缓缓平静了下来。她怒，那又如何呢？她不过是一具傀儡，她身上的一切都是菩提与无叶所赐的，她生来便伴随着诅咒，没有一丝留给她自己的选择的余地。】

【就连菩提的毁灭——也非她心中所愿！】

我不知道能给什么，不过——从今往后，你要什么，我有什么，哪怕蝼蚁，也有些作用的吧？

【再抬眸，她眼中又是一片死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是否予她所需】

【眼前这个堕神的言论并没有在他的面上掀起任何波澜。如今魔族式微，这个游离于六界中的小堕神没有见过也属正常。】

【大约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魔便是恶，便是随心所欲，便是嗜血残暴，是所有不堪德行的代表。殊不知天下大道殊途同归，神魔本无界限而言。尤其是洪荒时期，根本就无神魔之分，有的只有谁强大，谁便活下去的基本规则而已。】

【复聆其问不由失笑，慵懒靠于莲瓣上，抬起右手前后翻看，漫不经心的开口，似是在自问】

我要你做什么？

【态度虽是轻描淡写，接下来出口内容却是石破天惊】

我若想要这六界，拿了便是，无人阻得了我。我要你又能做什么呢。

【六界之大，敢于如此妄言之人寥寥无几。而他，并不在意对方知晓他的身份。抬眸正视，语带玩味】

或者，我助你免于诅咒之苦，断脚之痛，我又能换来什么？

【一念成魔。肺部灼热还撩她嗓中干涩，轻咳几声，空荡的声音在这洞中不复回响，只余下沸腾的熔岩翻涌滚动。抬起一只手拂过面上的碎发几缕，那眸中倒映着男子的身影如初，轻笑一声，几分喑哑】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魔族。

【到底什么是魔族呢？大抵人间行那杀戮之事，罪大恶极的人，会被称为恶魔。可较之于六界之中的魔族，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甚至连蝼蚁都抵不上。只是她见过的人类，只有一点与魔族相似——人心贪婪。在她神识之中，从未有过如此不知果欲的存在。她浮回岸边，双臂撑住洞岩从岩浆之中缓缓撑起。暗色的殷红浮动，在她身上裹作一袭红袍。】

【眸光再落向自己毫无复苏痕迹的双足，微微闪烁。或许为了这一双脚....她也可以接受这样的蛊惑。她总是漂浮在世间的，从未感受过双足的存在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或许这五万年间她的日子勉算是无欲无求，大概这一件，便是她此时唯一的欲望。】

【如此简单。】

好啊，你若能帮我..成魔又如何？【可她话锋一顿，笑意中捎上一丝讥色】可是，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沙哑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执着，令他对这个女子的兴趣又加深了一些。纵使忍受灼烧之痛都要爬向洞穴深处的原因。】

【直至跟随她来到岩浆池边，眼见着她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全部投入熔岩，忍受着噬魂蚀骨之痛，以换来新生，心中暗赞这小小堕神倒是比神界大多人都有骨气得多。冷焱并非热心之人，确切的说，他乃世间邪恶之力本源所化，对于他来说冷漠才是常态，同情心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手臂微抬，一朵业火红莲在他身后缓缓绽放，他则悠闲的坐了上去。麒麟既被称为圣兽，自然有其特别之处。这岩浆池则算是其中之一。神识不断感知着池中的变化，他十分有耐性的等待她脱胎换骨而出。】

【身为魔皇，冷焱从不屑于在异族面前隐藏自身的魔气，而这麒麟洞中的气息也未曾影响他分毫。故而，当那道森然目光投来之时，他紫色的眸不见任何感情波动，嘴角却玩味的勾起一抹弧度】

是。你，可愿成魔？

【若他愿意，就算她在全盛时期，杀了她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毕竟眼前这个堕神对他来说，还太过稚嫩。说来愿意助她成魔也不过是因着他太多无聊，无聊到不介意给神界诸神去添些堵。】

【身子微微前倾，紫眸中光华流转，带了蛊惑之意】

我可助你，重塑成魔。

【或许真是她丧失了太多的力气，身旁凭空多出的一人也无可察觉。她抬眸，视线模糊只勾勒轮廓，她牵扯唇角一个不成形状的笑容，声音中夹杂着风沙糅杂的沙哑】谁不想活？


【执拗的往前缓缓地爬去，越靠近麒麟洞中的熔岩涌动，她身上的苦楚便加深一分。如何不是呢，麒麟也算是圣兽，像她这样的人，早就被六界拒之门外，在世界的缝隙间游走苟存，尚且不如具行尸走肉罢了。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迷糊不清的人是否还在，待到熔池边，热浪灼烧仿佛要溶解万物。】


【缓缓地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她面无表情将那手臂深入熔岩池中，高温焦灼皮肉，连那丝腐败的气息都吞没消逝。而她仿佛毫无知觉似的，整个人向下没入岩浆之中，消失殆尽。】


【大概她对自己唯一不明白的，便是这具身躯只能由麒麟洞的熔岩修复，尽管那双撕裂残破的双足已不能完好如初，至少也能修补她此时粉碎的腐骨。炙热的液体催生着她身上断裂的骨碴重新修长成型，皮肉修复——直到她再睁眼时，又是一片清明。】


【身躯微动浮出池面，她看着那个还在那处的人，浸湿的黑丝蜿蜒攀爬在自己的脸上，森森的目光透过，望入那双眸底】你是....魔族。


【可她却不能将他看破，她又往下沉了几分，没去大半张脸。她知道那一定是上古的魔族之一，可她不认识，也不知道此时遇见是好是坏】

【凭心而论，已经随着时间而消逝的故人们中，唯有麒麟与他颇有渊源。无他，只因当年他修为尚不及此时，麒麟亦是好战分子，二人多次交手，最终未分胜负，反打出了一场深厚的交情。】

【如今，却只剩下洞府供他怀念，又如何不感慨。年岁大了，纵然看破轮回红尘，依旧不免偶尔怀念故人。】

【甫一踏入麒麟洞，便察觉了另一股气息。身形闪动间便来到了那个强撑着向麒麟洞深处艰难爬行的身影旁边。只是地上之人现状委实凄惨，除了一只完好的手，全身竟再无不伤之处，却依旧凭着一股意志缓缓向前，连他的到来都未曾察觉。】

堕神？

【他微挑了眉，对于地上之人的身份有了些许兴致。尤其是，他在她的身上感应到了两道熟悉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太过久远，一时有些想不起来罢了。】

【不过这身上的神界灵力，还真让他不喜。尤其是另外一股对于堕神的诅咒。】

【本按照冷焱的性子，若是沉睡之前遇见了这等人，不会多问便直接打得魂飞魄散便是，但这次醒来却再没了那种心思。蹲在那不断挣扎的人面前，却不似在看一个生命。他淡声开口】

你，想活？

【既是堕神，自然受六界排挤，身上堕落之印未去，自然受神界排挤，而神界灵力又不被魔界所接受，她能活到现在已属奇迹。若是她能给出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他也需要点时间回想，她身上那两道熟悉的气息到底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