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台

————承平四年·八月·中元节·回梦————

戏内时间：承平四年·八月
参演会员：孟韫欢  杨仲
非人类账号设定：莫一刀（魂）“塞外狂刀”莫一刀，少年成名，恃才傲物。太初十一年收徒孟韫欢，教导十年，不告而别，因仇杀于建元六年殁世，死后入地府为鬼差，更名“易渡”。佩刀“无匹”，通体乌黑，生死不离身，于幽冥死地中生出凝实刀魄，由心见刃，得养八般变化。

【夏令至，孕体早康，稚子娇顽那皮骨显见三分是她，她觉惶惑。一人一马，踏过中原，时而清醒。往昔声号“北邙”时杀迹遍布，她不知为何要重步当年，一庄一镇，竟就这么走入了吐蕃国界。】

【她早慧，旁人不记得的婴童时期，历历在目。而今却觉事事朦胧，跟在身后的那些星椎暗器，她已不记得是哪年漏畲之害。昏惶度日，便以为相安无事。】

【夜半宿在客店，谨慎布好门窗，刀压怀，人半寐，她已不再梦当年。惧也罢、喜也罢，时日碾入心，她将自个摧折地够久，早是厌倦了那般反刍一样的推磨，沥出心血洒了遍，也嫌弃这般不肯再惦念。】


【又有谁不想要梦途安宁。】

【许是忧劳久，她竟睡地沉，梦里血鸟如滴，她方入境时听闻粗客乐道的传说，子时中元节血色鹦鹉叩窗来，灾厄乘福，这鸟儿由满天神魔的中指化成，可代与魔鬼行交易。任是魂穿三界见阴灵，只要舍得与它一换。】

【她掌人间地狱门，何贪鬼魔之诺。可若老头子肯在这阴时见她一面，即便是死入轮回永不转世，她愿用这一身精气去换。】

【中元夜，更夫敲响子时更。】

【她猛地警醒却只见那血翼振翅透窗而出，翻身点地推开窗紧随它去，一路跟来的牵引愈发明确，她轻功身法较之昔年不知胜了多少倍，然是怎么都追不上那一丝血影。白雾化风仿佛气旋，她置身其中愈是清明，猛地越界而出觑那森森鬼气，脚下台高一丈，巨幅镜面拗曲了人形躯肢，看得人不寒而栗。】

【转身是，那曾夙夜在梦掂在心尖的背影，她不敢上前怕惊他，再不肯理她。玉足轻挫一寸胆怯收回，开口哽咽，满腹委屈。】

师……师父……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并非难过，只是堵得慌】

（我还未来得及道谢）

【终是应该说一声谢谢的】

谢谢……

【只可惜她已听不到，天上一条蓝绫落下，顺手接住】

（这是她的吧）

【小心收好，再望了一眼她消散的地方，转身离开】

————结————

长依

[我成仙之前，想有个人懂我，甘入所有轮回，可我从不信他]

[等我做了仙娥，我发誓，只想一个人孤傲的度过这漫漫永生，为他，我犹豫过片刻]

[飞升云台拭镜仙，终日重霄上，拭过日时月时成千年，我想，我累了]

[终得偿所愿，告别这绵长无尽的长生。]

[火已然熄灭，一阵清风袭来，无灰无烬，那束蓝绫留下，落在了那孩子的手中。仙人各自有法宝，这蓝绫终不会寂灭，愿从此佑他长安喜乐]

【虽说不想受她恩惠，可自己又没聋，话语自个儿钻进了耳朵】

我说了不要你帮忙的

【咕囔一声，可还是听了进去】

（鹊山！）

【自己是定要去一趟鹊山了】

你……

【未来得及说一声谢，就见她被业火吞噬】

长依

[他的模样要我真的喜欢，想来，他的体质非仙或是妖]

[其实心系的是观天镜，瞳摄的是他的心念，查过他口里莲时的位置，而这一切并非是孽镜台所能映射，由这孩子自顾自坚强的说着暖心的话，嘴角提起一笑]

我说要帮你就要帮到底，临死不想拖欠任何人

她在贩妖怪市存了红线给你，而她人已去了鹊山

[语罢，形被焰色所覆，只言片语，被火吞没]

我不要

【撇开头，自己向来是个执拗的性子，既然认定与她无话可说，便不会受她恩惠】

我会自己找她

【而且自己坚信定能找到】

即使走遍天涯海角

【转回头，双眼坚定地看着她身上的业火】

长依

“我不是你”

[他没有怨恨，小小年纪所怀心意是如此的纯净，反衬我罪孽的心]

你确然不是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你给我了我想要的答案，而你的果，非我能论断

[灌顶的焰色成了一道障，再也不可挽回，我自也知道，此刻无恨也无愧]

我确实不能带你去找你姐姐了，但是我能要你眼前的镜子告知你她的下落

我不是你

【对她已然没了温和的姿态】

不论她因为什么离开，我都不会恨她

【难过不代表怨恨】

若是我伤心，而她快乐，那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一人是快乐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虽小，但言之凿凿】

恨这个字，我永远不会用在莲时身上，而现在，我不需要你帮我找她了

【一个会以为自己会怨恨莲时的人，自己不想信任她】

长依

[如非这般落下九天，我素常并非温柔秉性之人，向来寡言，一言即为犀利]

原来你也是这般的感受

[裙上已然化作带着赤金的灰烬，流目依带着寸许明光]

如果你伤心，她却很快乐，你会不会恨她？

“如果你发现是你姐姐不要你了，你会不会伤心？”

【愣怔了半晌，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会的吧

【自己只是无泪，却并非无心】

（从有记忆开始，莲时便填满了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她不要我了，便是将她从我的生命中抽离出去，那我……还剩下什么）

【小小的脸蛋上突然没了颜色】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冷了神色，连话语也冻若冰霜】

====开====


长依

[身受过孽镜台的拷问，内心系过一丝疑，岁月变改，我是因为后悔还是因为愧疚，为想要的答案，我曾奋不顾身的去追寻，甚至极想去人间体味。但时至今日，我只想，我从没有过心，该多好]

[‘遗忘才是最幸福’，青鸾将我推下云台时，说过这句话]

我不看了

[侧首，长发滑下颈项，不再想看后续因果，孽镜台会将后续继续呈现，不想知道青鸾是如何想的，执拗的意识扭转了蓝绫，它疾速环绕着逐渐明亮的火光]

我问你，如果你发现是你姐姐不要你了，你会不会伤心？

【听得她一声谢，摇了摇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

【自己从未猜测她的心思，也不想去懂她的心思，只是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而且我不小了

【八百余岁，在人间已不知转世几回】

你，不看了吗？

【她眼中已无镜像，自己也不再多看】

所以，你能带我去找莲时了吗

————结————

长依

[青鸾从云海金殿拿到他想要的观天镜，自然不会再于西王母座下甘居信使之位]

[暗夜多时，我曾愣坐大殿，两手空空，故而设下这个赌局，心想事成]

“无论如何，妄图谋害他人，都是罪孽”

[他从心得他所想，我亦求得他亲手了断，镜象演变无需再看，被石头一语道破]

呵.....我不想愧疚了，因为我愧得实在太久太久

[当我脱仙娥之身飞升之刻，愧疚已然不可挽回]

谢谢你，小石头

你小小年纪，竟能懂我的心

【当她的话语里出现“我”这个字时，自己才看清她的脸】

原来你就是镜中的……

【自己看得出镜中的男子对她有着一种凡世间称之为“爱”的感情，而她利用了这份感情，让他亲手将她推落】

无论如何，妄图谋害他人，都是罪孽

【老实地回答】

（不知这个男人如今身在何处）

你心中，可有对他的愧疚？

长依

活着的每一个时刻若不快乐，千年万年只是一座永生狱

[罪孽是贪嗔痴，仙娥稚气的面庞，终在千变万化的气象里，化作在烈火中炙烤的脸]

我终于解脱了，可是我却借了他人的手，会不会对他是一种孽

[脸上带着笑容，没有了雨幕作遮，这火焰在身肆虐，墨黑的眼底火光浮跃]

可我终究顺了自己的心意，做了最想做的事

【镜中出现了另一个人，他们之间似乎经历了许多，但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看着，最多觉得这二人为何如此执着】

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

【在那女子身上，自己实在看不到可恨，只是觉得她傻得可怜】

而可怜之人，也自有可恨之处

【可怜与可恨，就与正邪一般，其实只是一线之隔】

她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又有何重要

【她最终落下云端，在一些人眼中她失了仙位，自然便是可怜】

长依

[她总在追逐自己无法企及的东西，她疲倦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要自己停下，仙恪守规条如若恪守自己的尊严，可怜到连一个简单的想字都无法说出口]

[最近的八百年里，西王母座下的青鸾频来送信，云海之广袤，常常隔百里彼此对望。可是有因有果。还是仙娥的时候，就彼此相识，只为九重天那位置，彼此决绝]

[青鸾欲盗镜，她心里明白。青鸾对她可还有情意，她亦明白，那并不再是从前。她佯装什么也不知道，顺了青鸾的意，任他盗镜，再任他将她推下云海]

[他的恨，都是因为她太贪心]

[眸里蓄了些水光，很快被升起的焰烤干]

活得不好，又不能自我了断，是不是更苦？

小石头，你可以说她可恨，不能说她可怜

【镜中有位女子，自己仔细看着】

她，总在奢求她所得不到的

【世间最苦，莫过于求不得】

未上天时，盼的是一日飞升；位列仙班之时，却又企盼人间俗事

【在自己看来，她最傻不过】

我觉得，她活得不好

【在镜中，未曾见她欢愉过一刻】

长依

[镜像转换，从仙娥手中那如镜的水面开始起了波纹，谁说是心如止水，待那一树繁花穿透时，仙娥的眼睛望向云台的高处，只想快点摆脱这凡庸的宿命]

[孽镜台上最可看的就是仙娥的心肠，仙娥她发誓说，她宁可不要手中所拥有，只盼有朝一日，霓裳在身，踏过白虹，坐拥世上清冷，成那云辇睥睨人间的翘楚]

[终于，她做到了，不再是微不足道供酒起舞的仙娥，而她心恒足了许久，只手中的观天镜里日日见凡人拥有，她动心了，极其的动心，广海云处，她寥望人间万尺，求而不得]

[这些，都要小石头看个清楚，覆身焰色从深，蓝绫旋绕周空，似急切，却近不得火焰半分]

小石头，你看镜子里的那个女子，她可活得安好？

【雨水乍停，天空顷刻间云朗风清，仿佛方才的雨，只是黄粱一梦】

（这是为何？）

【还未明白，孽镜台上光芒四射，忍不住闭上双眼，掩其锋芒】

好

【若是陪她看看镜台便能找回莲时，自己倒是乐意的】

（怎地感觉自己摊上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