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泉

【清泉畔，彩蝶伴，坐看霞影叠翠山。当然，这只是自己心中所想，因为现在是严冬时节，哪来儿的蝴蝶，连泉水都冰封了！看着阳光下晶莹剔透的薄冰下，潺潺流水无声湍着，一时间陷入沉思。走，不甘心；留下？到哪儿住还是个难处，毕竟身上的银两用得差不多】

【一阵刺骨的山风刮过，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嚯，这鬼天气。罢了，先下山找酒暖暖身才是正道。

【这巍宝山山脚旁十里地就有一个小镇，进山匆忙没能仔细瞅，下山进镇子才发现已是家家炊烟四起的时辰。看来今晚不愁没有吃食了，心中暗自窃喜道】

【没走两步，便听到一阵打斗声传来。本着锄强扶弱的志向，说不定能出手换一顿酒菜。一个纵身往声源处去。这一看了不得，起码十人围着一人，仔细一看还是位弱女子堪堪抵挡各方攻势。虽说自己武功是菜了点，但是用定身符他们也没法发现】

【从腰间取出水囊，将些许水倒在手心，而后默念定身符水咒语，待时机成熟，化影而动，从战圈由外向内将那些黑衣人全都点住。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

【那女子一看对手全被点住，一时之间倒忘了动作。两手在身上拍拍，从人后走出来，笑言】

小道实在看不过这群大汉欺负姑娘一人，顺手把他们都点住了。
不知能否在姑娘处讨些酒暖暖身？

【说着话就走到她面前，拱手抱拳】

好说好说，那我们……

【后面想说的话已经自动吞回去，因为被救下的女子正在一个个捆着那些黑衣人。腰带捆绑简直是物尽其用，心里暗暗咋舌，看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自己一上来就跟她讨酒喝会不会变成讨打？兀自走到一旁计较着，就听她招呼自己跟上】

（原来她叫殷良。也不知道要哪个良字。善良的良不太适合，薄凉的凉倒挺适合。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酒喝才是正经事……）

【从大路旁的小道进入，大概几个脚程的功夫就到了。一进小院子，红泥糊的篱笆围起，院内就是简单的农家布置，平房和独树。树是叶榕，因为季节的关系已经凋零。看着女子用枯枝在树下倒腾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拎出一坛子】

用碗还是用坛子，你说了算
这……

【本意也就是暖暖身子，但看着阵势好像不仅仅是暖身而已。江湖儿女多豪迈，没想到这么豪迈，直接就上坛子。心里再次有些咋舌道：大理民风果然不一般……】

那就上碗吧，有劳殷姑娘。

有劳。

【拱拱手，与她错身往院里角落的石桌走去。提袖轻扫，浊尘落定，方才惬意坐下。百无聊赖，探眼四顾，头先下山时还是灰白的天色，现下已是暮色苍苍。附近炊烟四起，远近可闻犬吠声】

也不知道老头子此时在做甚？

【等了许久，她才从屋内折返。看着她手中的小碗，不由安下心来。眼瞅着这姑娘，眉清目秀的，身量也是娇小，谁能相信她是个海量。又或者她是故意吓自己？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了去，谁会这么无聊吓唬陌生人，再说自己也算是出手救了她一次】

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就算了，仅以此酒谢过。
哈，姑娘快人快语，小道佩服。有这酒水，足够！

【接过碗盏，与她相碰，继而昂头饮尽。畅快饮下，嘴角残留些许，提手随意抹去。自发为两人将酒水续上】

小道姓聿单名秉，姑娘可称呼小道，额，“鱼饼”。对，就是河里的鱼，面做的饼。
不知那些黑衣人为何找上姑娘？

你也不差啊。
承让承让。

【对方此言一出，估摸是先前那上碗上坛的小曲折，定然给自己来个不能喝酒的印象，这下对饮二三，一看还成，便脱口而出】

【酒过三巡，二人便不再豪饮，各自把握节奏，满了饮，见底再添，有来有往，好不自在。正听得她问询，话过脑袋才觉出味来，差点也是一口酒就往外流，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开口】

姑娘此言差矣，‘鱼饼’不过方便大家称呼。至于这’河里的鱼做的饼’，哈哈哈哈，说实话小道未曾尝过。

【谈笑间，疑问转到白天的事情，她便收了眉间笑意，神色间倒是染上了些凌厉。指背弹在剑脊上，铮然作响，屏息放大五识，就着那敲击回响探听。剑确实是把好剑，铸剑之人也是工艺精湛，只是这瑕疵就在铸铁，可惜了】

【再得她相问，敛了心神，笑言】

姑娘看着小道的模样，像是传教的？

【见她不再逗留，自己今夜的住处也已有了着落，当是心怀感激，起身相送】

既是如此，小道也不阻拦姑娘。若是有牵挂之人，快些回去，路上注意脚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挥手，送去一道保护，便折身回屋休息】

【次日清晨，将一些散碎银子留在石桌上，想必到了时辰她总能看到。真是很有趣的女子，希望真的如她所说，有缘再见】

===结===

【一早就起床打坐半个时辰，然后简单洗漱，便出了屋子将门户掩上。接着又思考该如何把银钱给别人留下。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把银钱放在石桌上，出了门】

【按照昨日的记忆从小道走回大路上，一夜过后，打斗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留下的只有杂草丛生。想来也只有那些个黑衣人了，毕竟习武之人才会如此谨慎留意痕迹。十几个大男人，腰带被大姑娘扯下，那表情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亏殷姑娘能想到，哈哈哈……】

【既然蝴蝶泉无缘得见，那只得取道转向。记得老头某本手札上曾提过白苗村以西北方向的雪山，名为“玉龙”，又称“黑白雪山”。山脉绵延似飞龙在天，山巅终年积雪覆盖好似龙鳞银白，晶莹剔透如玉石，才作“玉龙”一说】

【现下时节登雪山，光靠内丹也抵挡不住严寒。主要是自己的修为尚欠，总不能去趟雪山小命也交待在那里。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找人帮忙，至于找谁……昨夜的推杯换盏，看来还真的应验她那句话“有缘再见”】

【不知殷姑娘真正落脚何处，昨夜那小院子也不是她的住处。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希望她还会出现。原路返回，到了院子门口，就发现小院门已经打开，内中还飘着葱香和酱汁味道，跨步而入，内中坐着的不是殷姑娘还能是谁！】

殷姑娘？

【听她这么问，不由挠挠后脑勺，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她手中的烧饼说道】

这不是想起还没吃早膳……
（我是不会说我怕冷所以特意拐回来。）

【昨日两人聊天就说到饼，今日早膳吃的还真是饼。平日里看着没怎么起眼的食物，今日看在眼里倒是很稀奇】

【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拿起一张烧饼，果腹起来。一口咬下，酥酥脆脆，还不赖，味道比老头做的素馅烙饼美滋滋多了】

【吃着吃着，眼看她就要吃完了。估摸着吃完她又要离开，心里打着算盘，投石问路道】

殷姑娘，昨夜谢谢你的收留。这桌子上的碎银还请收下，权当住店。

那个……若是方便，能不能给找点御寒的衣物？小道这通身就一件棉布外袍子。

是是是，殷姑娘说的极是。陈年佳酿，这点碎银子哪能让我喝一坛。

【一听她会带自己去镇上买，心里就踏实了。如果只有自己去，这明摆着肯定要被宰一刀，有了殷姑娘作陪，再怎么也不能坑到当地居民。这么想想，刚才她说虽多有男装。一个姑娘家要许多男性的服饰有何用处？真是个奇怪的人呐！】

【三下五除二吃完烧饼，匆匆喝下一碗酒，胃口满足】

呼……烧饼味道不错，待会请姑娘顺道带我去买两个做口粮。

【稍稍整理整理衣容，拿出俩石球在手里转悠，说道】

那咱们走吧？

所以我应该趁机狠狠宰你一顿，不过看在你性子还算讨喜的份上，就不坑你了。

【听得此话，面上笑笑表示感谢，心里却说：你要真坑我我也一走了之，嘁……转念一想，罢了，当初也还是自己送上门先帮了人姑娘一把。再来，对方问起了下一步的打算，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

小道即将前往玉龙雪山。

不知殷姑娘可曾到过？那雪山名为“玉龙”，又称“黑白雪山”。山脉绵延似飞龙在天，山巅终年积雪覆盖好似龙鳞银白，晶莹剔透如玉石，才作“玉龙”一说。我去那里，也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心愿。

【看她也吃完了烧饼，两人遂一同前往镇上早市】

【这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刚巧一临街成衣铺开了张，即可与她前往。到了店内，老板热情招呼，一听自己要去玉龙雪山，立马就把些貂皮、狐皮、虎皮、豹皮的披风拿出来。很可惜，自己只是一介穷酸道士，老板好宰一笔的美梦是要破碎了】

【最终选了件厚实的棉袍带走。临了在铺子前，欲与她辞行】

殷姑娘。

是啊，挑好了。这下便与你真的道别了。
玉龙雪山我就不去了，那种鬼地方，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去了。……不过我可不想去，你自己找个人陪吧。

【闻此言，不由大笑】

殷姑娘切莫担心，小道一人前去大不了葬身那山中雪原。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大可不必陪我至此。

【退开一步，拱手行礼】

后会有期。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