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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独韵] |江雪埋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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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4 17: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4 17:31 编辑

======第一幕  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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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宫今日很是忙碌,宫内长廊上宫女太监结队匆匆步过,气氛很是紧张。晨时梳妆镜前,描画眉时,乍然将笔折断丢掷,袖扫过妆台,镜中容色肃凉一瞬,端手面向窗前的明空,目光桀骜的望着朝霞为白云残褪,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命贴身宫女芍药将整宫的奴才都集合起来,让他们在午时之前,务必将宫殿顶上已新换上的琉璃瓦一块块全部打碎。那些瓦片烧制得极是得体,碧色在天光下面,澄明剔透美轮美奂,难得的绝世上品,正一块块的被毁成碎片,它们砸碎在地的声音听来既刺耳又痛快。】

【世人都知道皇城中有座安宁宫,宫殿里居住已故皇后所出的公主,她是帝的第一个孩子,帝赐名为长平,意为天下长乐生平之意。皇后数年前故去,帝从未立主中宫,是年初,才迟迟册宠妃王氏为贵妃,从此后宫大权由王氏掌,一时后宫唯王氏马首是瞻。宫中的一砖一瓦,乃先皇后在时亲手设计,想来当年帝与皇后鹣鲽情深,是很难得的皇族佳话。然,时光毕竟是旧时光,如今王氏居贵妃位,得宠多年因故皇后而久久不能舒意,心中未免愤愤然,借更新宫中内务为由,将宫中砖瓦换掉,其意路人皆知。】

【安宁宫的瓦昨日被人强行更新时,正于皇陵处祭拜母后,待回宫时候,母后当年为长平亲手选的砖瓦,已然无影无踪。俗人说,天变了,那就要顺应天意,而长平是天之骄女,从来以为事都在人为。新换的砖瓦纵然宝贵华美,不及母后遗下的旧物半分的东西,皆是废物。步临殿门,望着一地的碎片,即便从此再无瓦片替长平遮风挡雨,也不可屈于他人的安排之下。】

【不出所料,正见那王氏在宫人的簇拥下一派端华的踏入安宁宫,冷冷的与她对望,看着她立在那片刺眼的碎片间气急败坏,平日那张在父皇面前像花一样美丽的面容,扭曲起来看着有些狰狞,纯粹的朝她直言以告,没有容忍没有虚话】

将我母后的砖瓦还回来,你有本事动得了天动得了地,就是动不得我安宁宫一寸半的土。

【不想王氏嗤然笑起来,女人张狂起来的样子着实令人费解,父皇夸她温柔贤良视为知己红颜,然而父皇不知道,红颜这种东西也是取自白骨,表面和内里总让人难猜。王氏的宫女先开了口“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我们娘娘昨日跟陛下为公主选了门好亲事,不日公主便会出嫁了。民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娘娘殚尽竭虑的为公主修饰宫殿,公主这番作为,想来也是急嫁。依奴婢看啊,公主与娘娘可是心有灵犀,有母女缘。”这宫女生性伶俐很得王氏的宠爱,此刻王氏心意很是舒畅,眉目一挑看了眼满地的狼藉“旧了的东西已然回不来,你厌恶这些,本宫愿为这安宁宫每日换一次砖瓦,不求公主殿下能满意,大约费心直到公主出嫁,这些也是用不着了,本宫的心意也算尽全了不是。”】

【王氏说罢笑了起来,头脑里轰然作响,有瓦片破碎的声音还有她难听的笑声,这些景象在脑海里造就一个极是讽刺的漩涡。当下无言良久,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走的。心里很是清楚,自己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而父皇眼下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嫁,嫁给谁。紫色的缎子鞋踩过碎片,风意来的疏浅,鬓侧铃花步摇轻轻的晃在耳畔,嘴角处咬得很紧,人生并不是砖瓦,碎了,便不能再重来。速让芍药出去找父皇的贴身宫人打听,要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还是假,最恨命运被算计,输得一定不是我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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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4 20:3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4 20:3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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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出去大约已有一个时辰,本是心焦嫌她慢得可以,可又怕她太快打听得不实在。满地的碎琉璃已然被宫人清的一干二净,她提着裙裾匆匆跑了回来,在菩提老树下听她激动的说着今日朝堂上的大事记,心思沉沉的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脸色并不难看,赐婚并非王氏口舌之快,当真已是定局。父皇今日确然当着满朝文武将长平许配了出去,对方是谢家的少将军,此番沙场上击败突厥得了胜仗,还未班师回朝,这喜讯民间早被有心人传颂为歌谣,在宫墙这边都能听见那调那词,唱那少年将军何等骁勇善战。】

【不怒了也不躁了,还多有几分开心,那王氏到底是心急做错事,蠢着给她做丞相的兄长帮了倒忙。偶尔探听朝廷上的事,得知满朝皆惧王丞相,遇事多会给丞相面子,而谢家少将军仿佛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是刚正不折。此次忧虑,怕是会被指给王丞相之子王英,来一场亲上加亲的闹剧,如此看来父皇还是心如明镜的。想到王氏那般消息灵通,此刻知道了父皇的旨意,定在她寝宫捶胸顿足,心里便是非常喜悦。】

【芍药在旁不解,傻道“公主,你当真要嫁给那少将军?”手拂过她头顶的那片小叶,摇头且拧眉笑道】不啊【芍药更是疑惑,追问“那公主你为何这么开心?”蓦的侧了身,将那小小的叶子摆在树根那处,仰首望着葱郁的树冠展了颜】王贵妃的算盘打错了,我当真是开心【说罢,步履轻快的朝寝殿走去,催着芍药】快来,帮本公主更衣

【好个得胜将军意气风发,就这么爽快就应下了父皇的旨意,看来莫不就是个等闲之辈想做驸马罢了。这样应了俗流的人,那满城的百姓还那般吹捧于他,定要想个办法去揭穿他面目,最好要他自己退婚才好。想到做到,此刻便换了宫女的衣裳,要芍药去尚宫局周旋了一通。午后带着腰牌,夹杂在一群宫人之间,同去将军府送父皇赏赐的物件。双手捧着玉石如意,随队行在长道上,日光恍目懒看街景,只是路上绯色蔷薇风情百种,落过裙上落足下也算是有趣。当听得将军府已到,眉目抬而望那府邸的牌匾,进门则聪明着另觅道路,四处走动寻那将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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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4 22: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4 23: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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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朴素,几从碧竹很入眼,竹旁有处小水塘,内浮几盏睡莲,圆叶绿水上,粉花半含羞。怀中端着冰凉的玉石,一路走着忍不住伸出手来,长长的手指拂过头顶的紫藤花串,顺便捻下来一朵鼻下轻嗅着。望着四处,觉得这宅院很是清雅舒服,心情全放在赏景了,寻人的事暂且搁置。】

【到底还是走到石头桥上被人撞见了,此刻身着青衫配同色宫涤,明显是宫装打扮,他仿佛也是识得眼色的人,颔首先自称是将军府邸的管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人撞见也无惭愧意,但是灵机一动,丢开手中的花,昂首看也不看他一眼,端平手臂精神道】
本姑姑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芍药,奉公主之命来府邸送贺礼的

【至于礼,心虚的低了目,看着手里的如意,舒了口气。这是上好的蓝田玉石,本是一双如意的,刚刚与众人走脱,也不管了,反正报上了名号,这管家肯定不敢反驳。】

快带我见你们家少将军,耽误本姑姑回宫的时辰,公主可会怪罪的

【行至花厅处,立在一盏风灯之下,灯穗子颜色半旧不新,还能看到那风灯上的有几笔别致的画,细心如此只专注一处。不久听见动静,神思从灯上抽开来,回眸,见人踏入,视线微定,他原来长得是这模样,嘴角无意思弯了一弧。】

【眸光明亮的对着他人,随他步速,身渐侧而正,思索芍药的礼数,对他微是欠身行半礼,单单是颔首不会屈膝,见他指着座位便大方坐下。身坐,他不言,便捧着如意不语。尔后管家上茶来,他饮茶问了句话,面容严肃的答】

少将军如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公主是何意,如意一双才叫逞心如意,如今芍药送来的如意只有一个,那也就是只有将军如意罢了。

【故意将那玉如意摆在了案上,双手捧起茶盏来,很想看他现在的表情。平素饮茶,最为讲究,茶盖揭开留三分缝隙,茶雾出,轻嗅茶香。此茶味道青涩,新茶初生竹上储,香气亦是朴素。再三如此,才完全揭开茶盖,一番动作细腻熟稔,眼睛一直盯着他的面庞看,帝姬居深宫心意广阔,不是小家碧玉不知女子应不应羞,婉约细声续言道】

芍药不得不提醒你,皇城之外想做驸马的人多的是,即便是皇上有旨意,公主她不应,大婚也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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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5 12: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5 12:3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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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观清汤底碧绿,金色在茶叶之尾,不似贡品茶的完美无缺,但凭添了质朴天然。若不是来找他退婚,找他要些茶叶倒是好的。本还指望他说上两句好话,耐心听完一袭话,没有阿谀之言,反而令心中不舒服。他对玉如意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真是越看他越生气。当下,手心立刻砸在桌案上,耳坠的明月珠双双晃动,柳叶眉蹙起眼波横去】

既然如此刚正不阿,连区区玉如意都看不进眼底,到底心有多大?恕芍药小女子不懂得大人心胸,在芍药看来,大人啊是嫌这如意不够贵重吧。

【快言一阵正抒了胸中不满,单手端起茶盏抿下一口,目光依旧犀利的扫向他去。长平幼年失了母后,居后宫看惯人嘴脸,即便是父皇掌上明珠,身边不缺趋炎附势假心假意之流,也不缺阿谀奉承佛口蛇心的人,从来坦然面对去,何曾买过谁的账,又认可了谁入心间?指端是茶盏身上釉彩作的莲,花纹蜿蜒过,指尖轻滑去,瓷器应比人心坚硬,却容易碎。向来心思高傲,从来不会遭遇今日这般,收回望着他的双眸,随意看着一个方向,大约在风窗处定格,面无表情干笑道】

呵,圣上将公主许配给将军,将军不该欢天喜地么?哦?原来将军并无娶公主的意思,是因为已经有了心上人,又惧怕皇族的威严,不好拒婚对不对?

【深呼一口气,眸光映着窗外的长空,看着骄阳,眼底一派金黄的明光,掩盖了心里上涌的情绪,声音本自柔却说得铿锵,余后还是皱紧了眉心】

你们男儿有尊严,女儿家亦有尊严,将军今日就退婚吧,公主说她受得起,也定会保你谢家安危。而公主她不在意名节这些俗事,将军你大可放心,日后天下皆知将军慨然拒婚天子庭,史官只会赞叹你的勇气,更不会损你谢将军半分英名。

【本就该这样做结,面色有点发白,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也不知道到底在跟谁较劲,或者就是心目里作为公主的那份尊严吧。若他对公主一派深情,自然不会从他的,眼下他这般,心里也不会更舒坦,到底是为何,也许黄历上言过今日不宜出行。悻悻然时,听闻他所问,全然是茫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给全他的面子,还是不依不饶,手上用力握紧茶盏隐忍着,咬着牙齿眼眸瞪他道】

管你怎样,即便你是开天辟地无所不能的神仙,本公主从不认识你,就看你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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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5 18: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5 18:5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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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话期间,管家愤然插话,便清楚了方才与那将军说的话,可是过了头,足让旁观者都急着来护主。这么看来,平日跟深宫里的那些女人讲话,似乎毫不留情面。可是想说的话,一定不要憋在肚子里,就是要说出来才是真性情。管家的面孔着实可怕,从没有人对长平这么凶过,当是别过目光不予理会,亦不发话。神情没有改变,所期所待不为所扰,要等的是他家主人的回答。】

【袖口上是司衣们绣的桃花,浅浅粉色在青色的衣料间错落,若浮在碧水里随波而去的花。不知宫女们为何要以此为题,当作自己的宫装。流水桃花,有意无意,眼睛里划浅浅一痕,眨下睫毛掩了去。听他所言,仿佛是没有心上人,可他对赐婚的事也看得平淡。但从自己心里想来,不准要他浓,不许要他淡,或许只有对不了解的人,才会百般挑剔。】

是么?将军打仗的时候怎么不嫌累?公主的婚事是小事,那你置公主于何地

【他说的那些话,分明是不愿意退婚,眉头攒得紧了些,反口就道】你!【双手十根手指紧紧的勒住了那盏只饮下一口的茶水,无缘无故,心中认为他占了上风,字句听来让脸色变得更白。已然失言道出了身份,而他业已灵敏的识出了刻意隐藏的身份,有些乱了,离开椅子站起身来,眼睛瞪得极大】谁要嫁给你为妻了

【当即,已然发白的脸不知怎的烧了起来,一阵红来一阵白,气结不可道出话,刁蛮二字最不能入耳,当下匆匆将手里的茶盏抬起来,想泼他一脸的茶水】住口啊,你!【站起来时候本着急,向前走上两步手腕不稳,茶盏便从手心跌了出去,茶水翻落,水则淋透了自己的鞋面。空着双手,在一滩水迹里跺着脚】有什么好看的,你没看过水泼在地上嘛?【五指握空,不曾多想即刻抬手指着他面,不过距离靠得近了些,样子显得太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面对的人毕竟不是后宫的那群女人,而是父皇赐婚的人,看来,今日果真不宜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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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5 22:37: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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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顶那颗发光的火球像一朵燃烧的火莲,金色的日光万缕斜过清明无云的空,侧颜在光影交错之下,半是黯淡半是明。模糊了些什么,又清明了些什么。如若锐利的箭穿入了厚厚的木头,相互牵绊的景象由于自身的迟钝而定格,手臂缓缓开始颤抖,是因为手腕被他握住了,想抽去竟无力抽得开。眸一时竟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因为天光太明朗了,还是他本就让人看不清楚。】

【脸上表情渐变成了恼怒,下唇被上齿咬得失了血色,不知应对之法,乱如麻的人还有退路吗?接着被他言所激,干脆也不再挣脱,横着心踏出两脚水渍,靠得更近的时候,恰他头低下一寸,便也扬起了下巴正对着他,真正的失了素来的庄重,气愤的大声朝他喊道】

你去退婚,退了婚,嫁的必定不是你了!
谢毅你不是累了么,你怎么还有力气对付一个女流呢?

【歇斯里底的模样是什么样子,倘若对面有一块镜子,决计是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失去了往日的态度,心上坚硬的铁甲被人轻易卸下来,暂时找不出什么来装点自己一贯的坚强与骄傲。很不清醒的摇着头,闭起眸子,呼吸变得很是不顺畅,勉强的打起精神来,待再次睁开眼睛时候,用很慢的语调朝他斩钉截铁】

你休想!你休想再能欺负到我!
我是当今的公主,我会赐你死罪的,今天晚上就要你谢毅坐牢去。

【他早是松开了手,而手臂还麻木的指在那处,迟迟的收回手来,委屈的再看他一眼,足上踹开那泼尽茶水的空盏,转身便朝外跑去。不记得路,在他府邸里,老老实实的兜了个大圈子,回头看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脚下的步子便走得更急,终于冲撞着寻到了大门处,背靠着石狮子身上,用手帕拭了面上的汗水,气喘吁吁朝后面的人凶道】

谁准你跟着的,再敢跟来,我就让父皇明日把你给凌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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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6 14: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6 17:0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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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复以明日,朝与夕替,想遇见的并不多,更预见不到后来。命运该来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提前告知,是以天意弄人。自始自终,怒火来的莫名其妙,不能逞心如意的人,好像并非他,是我自己。跑开几步时候,定身在那半旧的风灯之下,他说的话有几句,便记那几句清楚,攥紧袖口深吸一口气,几步之遥与他愤然道】

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真是个无赖的人么?
我自己都不开心,干嘛理会别人的生与死,况且你惹本公主生气,就是要受到惩罚,你这个坏人,花言巧语太多,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罢就踏着门口吹来的风,只管朝前跑,门口石头狮子一对,倚在右侧的那只身上,跑来又热又累,还想着日落之前赶回皇城去。嘴唇早被牙齿咬破,疼着,不过累了,精神便没有刚才那么足】你,你胡说,我不信,我这就回宫跟我父皇告状。【踏开步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侧目于他,急色令脸颊通红,晶莹的汗珠坠到睫眸间,烦躁的望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跑去】无赖,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穿着为宫装,周遭道上的百姓总有人驻足好奇相看,方一起出来的宫人早已列队回去,迟迟不归,是要出大事的。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那四方城,即便素来气焰很足的人,在此刻陌生的境地,心中不免慌张起来。望着皇城的那极高的城墙,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歇,朝着那处拼命的赶去。想来,人莫过于安于平常才是好的,现在这般突兀的装束,终究招来横生的祸患。】

【在长街的拐角,被人拦住,为首之人正是丞相之子王英,这个纨绔子摇身靠近过来,他的表情显得很是兴奋,心底不禁一阵麻痹恶心。曾在宫廷的年宴不经意见过他一次,可此时撞见,并没有被他认出身份。见他一脸得意算着诡计,道着替他姑母王贵妃捉住一个出宫乱逛的宫女。就这样,被他与家丁这一行人逼到了街角,忐忑不安,可是定不会向他表明身份,若让王贵妃知道自己换装出宫,定会大做文章。王英说了会儿调笑的话,说他是丞相的儿子,若是今日从了他,以后便不要再入宫受苦。说话间,他欲要动手轻薄,情急之下便打了他一巴掌】滚开


【趁着他吃惊捂住脸的时候,折转步子想要逃,而他的家丁早已截住前路与后路,天色近是黄昏,路人们经过皆当是看不见。这刻,才想起来刚跟在身后的谢毅,无助的看过街景,可他好像并不在周遭,惶恐之下想到能救自己的人,也就只有他这个无赖了。坚强不起来了,害怕的掉着眼泪,一声声喊起他的名字】谢毅,谢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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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6 21:08: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7 12:0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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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真的不早了,晚霞生若红绸盖过了半面天空,天上景象被分离成两端,中间隔着一道交界。无限霞光便从那歪歪扭扭的缝隙里漏了下来,绵绵然落在了人间的街景之上,悄然给砖瓦还有行人身上,薄薄的铺上了淡色的红光。泪珠坠下一串,砸在手背上,未曾来得及擦去时,谢毅他真的出现在了身边,任由着泪水自眼眶里继续流下,哽咽着对着他说】我害怕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这忐忑不安的心神,自他出现后变得很是安宁。在安宁宫里住下的十六个年头里,今日才明白,母后当年为宫殿取名安宁的寓意。】

【竟然没有再注意王英一干人等,此刻听闻王英说的那些话,擦着眼泪的手轻轻一滞,带着泪光的眸子剪出些笑痕来,在他身后,还特意看了一眼王英的嘴巴,怪不得总看王英的嘴巴与常人不一样,原来是牙齿没有了几颗。心下已然宽松了许多,本还想嘲笑王英几句,只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谢毅连日征战在外,今日方班师归朝,想必精力已然透支,担忧起来,伸手预备去扯谢毅的袖口,但为他正说出来的话感到一惊,谁的女人?羞赧在面,侧低眼眸怕他看见,手指只是擦过他袖的边缘便收了回去。】

【谢毅当然是没有功夫看自己,眼下这般状况,他只管全神贯注的挡在身前,又有二人冲上前来,是以惊吓,也并没有走动半分。他说的话,当没有听见,冷静的环视周遭,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堆沙子。作势是转身跑了,是要他能安心,但是却脱了外衫,到树下兜起沙子,便跑了回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没有了女儿家的矜持和端庄,将沙子专门朝那些的人脸上撒,边撒边骂】混蛋混蛋,京城是没有王法了吗?

【趁乱一通快撒,忽然收手,计谋讲说兵不厌诈,世有蠢人当诈当欺,故意惊讶的喊道】呀,那不是臣相大人的轿子嘛?【趁着王英等人发愣之际,手拽住了谢毅的胳膊,眼眸明慧灵动,有心示意于他,要他随自己一起走,遍布泪水汗水还有灰尘的面庞笑着,声音坚定的对他说】长平不会留下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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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思使了个小计谋,对于王英,这个法子定是奏效的。抛开身后滚滚红尘,会心一笑,手心搁在谢毅的手中,微微风吹起,默契的一同离开。这一路的奔跑,是长平这辈子跑的最长的路。女儿家的聪明讲到底,足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便是最好的事。自始末来去,谢毅他救了我,他这个无赖,这个时候看在眼里,感觉已然特别的不一样。夕阳无限好,黄昏也是有尽头的。六月的天气直到傍晚,也是如沐流火的热,被他牵着的手,一直没有主动松开过。】

【停下来地方,宫门口就在正前方不远处,夜色终于要降临了,影子在脚下显得很长。身体很累,喘着气,抬目对着他的笑容,并不感到疲惫。转而望着宫门里,很远的地方是黑洞洞的一片,目光如水看回他的脸】今日你相救有功,功过一笔勾销,午后发生的事,长平一并不再记得

【嘴角抿而,灿然笑着,嘴硬着,语调分外柔软】我即便是任性,世人能耐我何?不是还有你来救我么【这刻,才将手缓缓的从他的手心抽离,敛笑扬目向他有意一看】放走我,我若不回头,你会不会…【没有问出口,在皇城的影子到达脚下之前,踏出了一步,背着身不等他的回答,下一步走得很慢,再回头,声音轻轻】谢毅,我走了

【眼波一去再一回,头转过来,便踏着那铺陈在脚下的影,一步步走进了皇城里。宫门处,遇见了急色甚重的芍药,她道王贵妃午后与父皇同至安宁宫,恐怕父皇已然得知出宫之事。身后的宫门沉沉的关闭,在那缝隙里,望着远处的谢毅,心意并不慌张。是夜,执着一柄母后当年遗下的宫灯,去御书房向父皇请了罪。夜静星子满空里,一颗颗遇见又别离,这缘分,谁都莫猜,出乎后宫众人的预料,公主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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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7 19:53: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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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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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过的不顺心的人,其中一部分便是偏执的人,很多时候并非孤身独处,华境里处得众星捧月,若无人入得她的心,她的心便是孤独的。在皇宫里的十六年,锋利且独行,占得刁蛮犀利的名头,是个不折不扣得理不饶人的傲慢公主。即便有人愿意来懂来惜,却都被关在了厚重的心门之外,并非来人不好,只是不需要的,再多也是多余。好似坚硬,确极其脆弱,应俗语,自作自受。】

【尝言,这样骄傲的人,有一天若愿意放下了所有,付出她的真心,一定要遇见懂她的人,否则,真真只能说是因果,她伤了众人,世界上也会出现人来伤她。而长平我就是这种人,可是很幸运,锋利了十六年,终究等到有令我肯变成绕指柔的人,这个人就是谢毅。与其说他是长平此生难觅的良人,不如说是那个唯一进入了我的心尖里,愿意懂我护我的人。】

【自那日起,只要每日朝会结束,便要芍药在他经过之处等候,开始用些很拙劣很容易被他识穿的说辞做相邀的理由,后来干脆便什么也不再说。长平爱上的人,当是直白争取,但感情之事,往往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所以从来也不肯去点破那层朦胧。一日又一日,想必,他下朝时候,也已有了灵犀。内廷与前朝有别,只好要芍药这丫头机灵些为我二人牵桥搭线。想着月前,还扮成芍药逼他退婚,看来日后嫁入将军府,当真得好好谢过芍药才是。】

【今日听芍药打听来的消息,知晓朝会之后,父皇需在御书房多留他一会,趁着他还没有前去御书房,便快脚一步赶到了他必经的宫道之上。精心为自己梳了妆,女为悦己者容必然是自古真理,在妆镜前用功的时光比往日翻上几番。最终是将浅紫色云罗衫穿在了身,青丝之上白玉簪佩得简约,衫底上的丝线清楚勾勒了睡莲的轮廓,其瓣重重洁白掩着青色的蕊,几朵轻盈出落在裙摆之上,有心穿着只为他一刻满目悦然。】

【思量着怎样佯装无心遇见他,在长廊上来回踱着步,正为找不到理由而着急,眼看他熟悉的身影自远处的拱桥上来,只好闭上眼睛,急急的躲开身,靠在了宫廊的柱子前。旁有沁心湖,水波泛着天光,徐徐湖上风来,吹动了衣袖翩然一偶,神色坚持一派平静,似已熟睡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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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8 18: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8 18:4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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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轻拂在面,心如袖般飘逸,见到他,便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听说过宫外平凡人家的女儿,总是要为生计操上许多心。金枝玉叶养尊处优,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同样能为谢毅做到平凡,为他缝衣做靴烧羹汤煮好饭,一心一意等他下朝回来。不是做他的公主,而是做他的妻。】

【手心里握着锦囊,甜甜的微笑着,等他来。昨日为他绣了双比翼鸟,再想绣多些东西,实在勉强,熬着夜到深更,一线一线的为难着自己的手。眼睛睁开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谢毅,笑还僵在唇角,想说的话在心中百转千回,空荡荡的一并被风卷走。】

【此刻芍药正拉扯着袖子,说谢毅已然去了御书房。芍药复述了谢毅的话,他交代过深秋风凉,还说过什么,不想再听下去。长廊上,背身在那根大柱子面朝湖水躲避的时刻,谢毅就从柱身的那一端走过,近在咫尺的距离,一眼也没有见到,便错过。】

【失望的走上两步,看着静止的湖面,低身想动手将锦囊扔掉,偏执的心生起了痛意,明明就在他经过的路上等着,他这傻瓜为何不瞧我一眼…芍药劝解道“公主你藏在那里,芍药都差点寻不到你,谢将军急着去御书房,怎么看的见你?”,无声伤着心,无论如何,心里清楚,他从来不是为儿女私情而生的人,可从不会开口要他知道,其实我长平是这样的明白他。伸出去的手,握紧,将锦囊收了回来,放在了心上。】

【宫廊上走来两个太监,据衣衫样式分辨,他们是御书房的小太监。即刻要芍药拦住他们,接着,与芍药换作了二人的打扮,替了身份,端着果品,同去了父皇的御书房。今日廷卫无端多了许多,把守在了御书房外。而宝山公公那满面严肃的样子,很是少见。想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谢毅他就在里面,自然是挂心,低着脸想混进去,还是被发现了。】

【毕竟宝山公公是看着长平长大的人,最后他的心软了下来,要廷卫放长平这假装的“太监”走进去。之后,父皇与谢毅说的话,在门外听得一字不漏。只是愈听,目光愈愣,这刻,才得知父皇的身体大不如重前,而谢毅明日就要赴战场了。长平此生最重要的二个男子,深深的依赖,顷刻里,心动摇得严重。秋风甚凉,冷意蔓延,不知不觉,身体发起了抖。门扇打开时候抬起头,忽然看见谢毅,反射的转身,迎着一脸冷风立刻跑掉。】

【人生本就是这样,本以为今日如往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我以为”。明日,他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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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9 11: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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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太监的衣衫比裙衫灵活许多,拔起腿来,跑得愈发快。谢毅喊一声长平,眉头就结紧一次。想也是讨厌他,穿着太监的衣服竟会被他认出来。身上若浇了油,即被将被点了火的境地,定然是不肯留步等他。】

【他当然不是老虎了,他就是个大笨蛋。转脸将手中的盘子扔了下去,水果撒在了地上,不张嘴回答他任何话,丢开那些,表示生气。本不想惊动父皇,抄着惯走的僻静小道,身影快速穿过一片枯竹林,向御花园跑去。】

【秋风叶落,此处景致格调合乎秋意浓,红叶碧波应风冷,好个天凉秋已深。踏上卵石甬道没跑几步,被赶来的谢毅捉住了手腕,是然,本该如此,跑不掉,更不想面对他。】我【这身太监的衣裳,本是不该换在身上。意想沁心湖畔,紫罗衫窈窕飘逸,想着要他看得惊艳,如今这般什么也顾不得了,还解释给他听作什么。】

【低着的脸,情绪令得眼角绯色渐深,直到手被握起贴着他的脸。抬起眼睛看着他故意的喊痛的模样,失神的凝望起来,并不肯笑。僵硬在他手心里的手动了,手指探出去,在他面庞前悬空一滞,最终触在他的嘴角。】

明天我想放风筝,谢毅你陪我去,好不好?

【明知道还故意问,期望着本会失望的答案,睫毛轻轻的颤着,待他说话,指尖冰凉,他的温度在指端温温热热。袖口处有一物蓦然从视线里跌落,那是绣着比翼鸟的锦线香囊。现在不情愿他见到,连忙缩回身体,双手护去】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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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9 17:5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9 17:5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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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告诉你,太好的梦,不要太快醒来。】

【当谢毅温柔的吻在额上的时候,我想,我一点也不愿意听见他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二人,是因为父皇下的那道赐婚的旨意,不曾相识即定下夫妻的缘分。仿佛与民间的父母之命如出一辙,可着绝对是不容他拒绝的命运。我很抗拒将自己的一生,以这种方式交给心上的人。】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口口声声的称我是他的妻,可我不懂,他为何很笃定,愈不懂,愈会记得。自始至终,我是不喜欢那道圣旨,来的顺心顺意的好事,总会令人心意惶恐。世上若存在比约定更强烈的力量,有朝一日轻易毁坏了这如梦之梦,我还会醒得过来么?】

【一直都笑不出来,强撑着难过,很难得的一次这般安静在他面前,互相看着,心里许多话在眼里藏得深,夹杂着咸味倒在嗓子里,是不愿意流出来的眼泪。当是理解他的胸襟,当是知他的责任,当是愿意与他承担着一切,最重要是想他因为有我,日日都能顺心顺意。只是,许多话,到现在了,依旧当面说不出口。木然的摆着头,心里能够数到第三下,找到了借口,语速与平日比,慢下了许多,喃喃说道】

是么,我想近来几日天气都会很差,那算了…,你知道,我怕冷,那改日,改日也好。
嗯..什么都不要说了,再亲我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相见的日子,在我看来,一生都嫌短暂。哪怕,期间不言些什么,不做些什么,他立在一旁,就好。他一贯对我都是温和包容的,而我总喜欢拿出蛮横来相见,习惯得他的包容,他一笑,心就在蜜糖里稳稳的沉淀。】

【刚刚他亲了我,而我穿着一身绿油油的太监衣裳,景象木然在脑海里重新浮现,他堂堂谢将军吻了个太监,想着,脚步不稳当的挪了挪。正好这刻,香囊掉了出来,刚护在手心里,他就说有人来了,这下可糟糕了,扭头去看时,这僻静的地方哪里有人影。】

【手中空了,才会过意来。脸色憋得红透,地缝若开,会毫不迟疑的跳进去,正急着不知道怎表达。其实在心里排演了好些遍,送他的时候,要情意绵绵的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非他不可,愿他好好珍惜我。但他看到了绣的图案,竟说那是鸭子,气得挥舞了手臂,要去将香囊夺回来】

鸭子那么丑啊,谁要绣,我绣的明明就是比翼鸟,你还我,快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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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0 18:4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10 18:5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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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望可及,愿,逾毕生牵绊,守护心中的他。】

【在御书房门外偷听的事,埋在心里,不愿说及,说的多,要他愧疚,他去的不安心,便会是我最大的困扰。不说,应该是最好的。生于世,活在浮华里,养成的聪慧,从来是锋芒甚利。尝宁肯伤己身,也不会放任违逆心意的事发生。】

【而今,却是这样敛住了所不舍,所不愿,可知道,长平我并非宽容温柔,胸怀众生的贤良女子,万般皆私心,是私心而已。】

【这个地方藏在一片枯竹之后,造设简朴,当年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与母后在此处定情。王贵妃在后宫,即便是只手遮天,也动摇不了这一处。想来,父皇的心里,母后的位置从没有挪去。宝山公公是位细心的人,很少有人能走进这里,所以从御书房逃走的时候,也是择了道,免得被有心人看见,必是有后患。】

你骗我…哪里有什么人,快还给我【急切的伸出手来去够香囊,再一步,没想到被他抱在了腰间,心中又羞又急,蹙眉眸光一凝】你是读兵书的将军,三十六计如今用在我身上,好玩?【撅着嘴,朝他咬牙道来,他笑着,心意渐软软,抿嘴强辩】是比翼鸟,我可是花了整整两个晚上,绣一线就喊一声你的名字的,你难道不该好好珍惜么【呆呆的说着这话,怕是收不住心中的难过,随后,即改口,语速有点乱】不不不,我是因为太辛苦了,喊你的名字比较解气啊【又记得,芍药打趣说,“人家民间妇人临盆时候,痛得软弱时刻,总会呼自己夫君的名字,难不成公主绣个香囊比生孩子还苦痛?”,这点点滴滴,攒在那针线里,那是对他的爱意啊。】

【手心这一刻贴在他胸膛前,他的心跳一拍拍感知,傻着看着他的认真的模样,除却惊的前二刻,之后印在心里是深深的感动。眼睛里的水光将要泛出来,忍得住,但很用力的在忍,故意是笑下几声,声音稳住的时候】我说不信,那是假的。

【天光湖光环绕眼前总是恍惚了些,在他身前没有退开步子,眼睛看着他看到脱神也没有挪开,此时候,说话显得多余,无声之际胜有声。矜持来得无所动弹,看他目光似乎有变,回神略有预感,紧张的动了一动定定的眼珠,他便靠近来,唇有温热的触感,比秋风里的日光和煦还柔。还没有醉,早也不清醒了。】

【这梦,我不打算再醒来。唇意温热,他离开来,滚烫是从哪里开始,要脸烧着,他迅速看向左侧,便将脸转到了右侧,听得支吾之言,才想起刚刚失落的时候说了一句糊涂话,他还真的当了真。身微微一侧,面向天色最明亮的方向,不好意思的含糊道】那你就当真了,不是兵不厌诈么?哦,原来将军是中了美人计,输给了长平可要甘心情愿啊。【手贴在他的衣襟上,乖巧的把头靠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笑着说】我们可是要举案齐眉的,如要计较,那就嫌这一生太短,你要好好补偿我才好。

跟我来。【忽然想起,便不想耽搁,拉着他随自己一起走去,直到一处石塑之下,那雕像是长平的母后。对着塑像,小女儿般的欣喜,大方的说道】母后,这是长平的心上人,今日,长平要母后能为我们作证【牵起他的手对视,仔细的说话,生怕把一字漏下】长平愿嫁谢毅为妻,以后不管天荒地老,也不管富贵荣辱,执你之手,与你偕老,百岁同归,生世不忘。【言罢,笃定的望着他】现在就拜天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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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娇 + 2 很给力!
谢丘衣 + 5 + 5 好长,很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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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1 17:31: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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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不远日,冷天降至时,自然已不在皇宫,身为谢家妻,过着最向往的日子,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风里,他呵护着双手,怎会怕冷,暖在心田,已够。努着唇,笑意浓浓,不想提今日之事,即便明日他将出征,这是最清楚也最不想记得的事。调皮言语从自女儿家的本性,本不是真切的事,倒是连串说来带着酸味】

我就算最爱穿太监的衣裳,你要是喜欢我,哪怕我真是个太监呢?【手指端顺便描了一次他唇上的轮廓,眨眼继续违心的说着】还有,记得呀,你的长平本性是又刁蛮又任性,胆大妄为不管不顾的女子,你喜欢温柔的,娶个二三房小妾为你温柔乡就好,这辈子我还乐得自由自在。

【即便真的是这般锋利,心底清楚,就算是块钢铁,也甘心一辈子为他绕指柔,但这话语才不要说给他听。我想,时间将为证,他的妻子定是天下最好的妻子。】

【待到母后面前,把心里话用直白来道,告知母后,他就是心上的人,挚爱必然是终身托付。秋日鲜花本不多见,不知为何在草深处,一株秋海棠天光下潋滟。摘下头上的帽子,将长发散了下来,柔顺的模样在他身侧由他为耳畔簪花。想来相处的时光中,唯独这刻最尽柔色,羞怯使然,不敢再蹉跎时光。】

【天地为证,母后身畔,儿臣与谢毅结连理,望母后在天有灵,为我二人祝福。起风,碧波倾,木叶摇动为美景,良辰来时,万籁俱寂。拜天地,拜母后,双手交叠在身前,面颊染红,正对他时,心跳得尤其的快。怎期待今日,昨日本还在做梦。稳稳的将手交托给他,深情对望,已是夫妻同心】

长平嫁入谢家门,即为谢毅妻,夫唱妇随,你去哪里啊,我就去哪里。

可知道,第一日见你,长平就很害怕你会因为这推辞不得的赐婚,才将长平视为妻。长平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谢毅你肯答应长平一同隐世而去,长平怎不会潇洒的放下一切,与你共此生。

【这一日,嫁给了谢毅,没有华丽的渲染,朴素本是真心以对。不怕羞来不怕臊,自己的夫君面前,心意坦诚,天光几度移,风吹过来人间时转而如一,明日过后,我想他会很快将敌人击溃,然后很快的回来带我走。可始终不想提及分别二字,就当自己本是模糊的人,分别在哪刻,不要多讲,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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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1 21:40: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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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坐在风窗前,抱着双腿,背对镜台,呆呆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敢睡下,生怕睁开眼睛,天就已经亮了。直到谢毅出宫去,但求柔情蜜意多,不肯他说一句关于明日出征的话,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把话题回避。】

【世间多离别,我怕离别故,伤心落泪的模样,是多么不好,一定不要他看见。夜凉,芍药劝过数次,硬是不肯把窗合上,我愿今夜守住这夜,就当是陪着谢毅,要星光为长平传情达意,愿我夫君今夜好梦。】

【天那边泛着白,天就要凉了,手脚冰凉,眼睛里的泪水干过几个回合,侧过脸,看见烛台都燃得只余厚厚蜡滴泪。手背拭过眼睛,埋着头在双膝间,哭出了声音,压抑的低,芍药强打着精神,笑着劝道“公主你要是敢在将军面前哭一回,那才好,将军定然是舍不得走了”,是的,我从不敢在谢毅面前这样哭上一回,但跟贤良淑德四字无关,就是想他多记我的笑容,想起我来便是开心,这就好。】

【这个时辰,天已经亮透,芍药说父皇和众臣在皇城的高墙上为谢毅践行,芍药还说宝山公公来传话了,父皇要长平同去送一送谢毅。可是眼里的泪水止不住,怎么好去送他呢。已经到了离不开他的地步,几天,几十天,谁能告诉我,这战乱,几时休?】

【宝山公公已经来催过第三遍,他说大军就要走了。心口若撕裂的痛,本是强忍着不去送,再也是不能这么勉强了,推门而出,在长道上疾奔,这浅色的紫衣带着繁冗的裙摆,是拖不住脚步半分的,鼓风而起,远远像是可振翅的蝶,若是,请要长平成蝶,可以陪着谢毅一起走。】

【听闻兵马启程的号令,抛却得一路行礼的宫人,额前的步摇晃影,长发在身后散着,任凭寒冷大风撕扯过身,向高墙上奔去,百官在侧,走过,目光茫然,仓促在父皇前拜礼,便急急的顺着墙壁追着那队伍跑着】谢毅,谢毅,你看一眼我,长平在这里【身倾斜在阑干外,只为能看我夫君清楚,他铠甲加身,百万军中最从容。被宫人小心翼翼的拖住身体,伸出手去,临空而触,即便牵不到他的手,亦不愿意收回来。看得见他的笑容,身姿定格在那处,心有默契,无言,这一眼即抵万言。】

【目送大军远去,想起父皇与谢毅在御书房说过的话,这样的阵仗,却要他带着五百兵马私探王丞相之心,若丞相真的与突厥真有勾结,谢毅安危如何,一念即生,寒风里忧愁生起,只愿自己是多虑,谢毅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在兵士的歌声里,谢毅他已经不在视线里,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父皇,他比往年苍老了许多,两鬓银发已多…】

【身为一国的公主,这刻目送心上人行赴战场,心意落空,身为公主原就是该锦衣玉食在宫中么?多想陪他一同前去,国之社稷,要男子身上扛,谢毅为国而战,长平呢…天意寒冷,铅云压顶而下,目朝谢毅离去的方向,身似雕塑定格,立而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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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2 21: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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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毅他走了,百官散了,依旧立在那处,人说望夫石,是么?听见皇城下百姓的赞叹声,感情可以写成戏文,惹得人多唏嘘,然这份苦,只属于戏文里的人。夜幕临近大地的时候,昏倒在黑暗中,风里停摆的任性,是没有人懂的执意。】

【几日,病倒在一场来势凶猛的风寒里。整夜整夜烧得厉害,药石用下都不见得有效,这双眼睛煎熬通红,躺在枕头上就是不吭一声,并不是所有的难受,喊一喊就会没事。安宁宫很是寂静,药香气很浓,苦味也重。】

【曾想在梦里多见见谢毅,可是不知为何,自他走,病下的时日里,能睡着的时候,怎么也梦不到他。芍药说,要不要给他写封信,我说好,提笔无言能述,想这信,个把月才能到他手里,拿什么给他看好,扯着发白的唇勾起一点笑,画了两只浮鸭在几行清波上,再点了一群小鸭子在周遭。画罢,折叠入信函,芍药收好走了下去。】

【正闻人唱喝,贵妃至,将笔在碧洗里涮着清水,墨迹蜿蜒浓过了整个水面,污浊铺陈开来模糊不清。披着衣衫,打起精神坐在床榻上,即便病气令面色苍白,眼睛里的冷漠与平日并无两样。性格比母后当年不知刚强多少倍,母后是以宽仁震慑了后宫,而长平则是以犀利态度,本着公主的身份,与这后宫女人周旋。】

【过刚易折,折着的脆弱,只要深藏不露,拿捏住情绪,就好度日。待这红衣华服的女人走近来时,正悠闲的端着药碗一勺勺喝着药,“叮咚“是勺碰了碗壁的声音,她不开口说话,并不会主动开腔搭理她。女人之间,话多时候必然生不少事,少说话,是最融洽的方式。】

【终于,还是她按捺不住开了口“听闻公主身体抱恙,是因为谢将军,这战场上的事不好说,本宫今日来是劝公主心一定要宽,听闻突厥人野蛮的很,刀剑无眼,若是….”这女人挽着袖虚掩在唇上,冷笑过一声“莫怪本宫害了公主终生,不过也无妨,本宫娘家侄儿可是当朝丞相之子,想来公主也是知道的,若公主回心转意嫁给他,本宫倒是可以帮你扭转一把”】

【气氛冰冷,喝着药汤,手从不因为她的话而滞留,待喝完最后一口药。慢条斯理的擦着唇,瞥目凉凉的对着她,手腕上的玉镯碰在碗上,搁置下碗】这婚事是父皇赐婚,天子之命,向来由不得后宫插手,若僭越,这是死罪。所以【眼底里沉沉的,面无表情朝着这个女人】我与谢毅的亲事,自与贵妃无关。【别过脸来,不再看她】贵妃你好意,不如用在你侄儿身上,他整日游手好闲,活活的一个废物,贵妃既然说是你的亲侄儿,何不好好管教。【言语淡,比平日冷静,想是这一病,心不在焉,只是草草对付】安宁宫最近喜静,贵妃可以退了,本公主要睡了【不等她答应,对着收拾药碗的宫女随口说】送贵妃。

【不再说话,侧面枕下,将帘帐落下,有些累了。她说的话一点也没听进去,入了睡梦,第一回梦见谢毅,他没有出征,与长平一起放着风筝,直到夕阳沉下,我知道这是梦境,枕头上湿了一角,但我不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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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3 21:4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13 21: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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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那日送别,竟不记得为谢毅准备寒衣。芍药说了,他行军多年,自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可总担忧,若是天降雪,他会受冷。把针线拿在手中,也是难,手指扎了几回,心绪依旧宁和,我夫之衣长平亲手缝,绵绵切切,要他能暖在身也暖在心。】

【病已然好多了,烧着的那些时光,睡着的时光多,梦做过,记在心里。但清楚明白,我夫远在千里外,带着谢家军寒风中来去。去过城楼几次,放过风筝,每次都拿剪刀将线剪断,让风筝能飞到天公处,为长平祈求,大军早日得胜归来。】

【又是一整天过去,朝着新缝好的衣里,一点点的塞着丝绵,这从来风急火也急的性格,如水一般平静。淑妃抱着她尚在襁褓的女儿,来到安宁宫探望过。她的柔是这个宫里最真实的柔,平生听闻西湖水,比那西子泪还婉约动情,她便叫宋西湖。】

【不爱宫墙柳下弱美人,但之于她,总是给人以亲近的温柔。她听得懂长平所言,她的问题,却也真,问的是国与家,公主属国,嫁给谢毅,必是国婚,以后有何打算。以往,自当长篇大论说到她折服,现在的心意,自也没办法堪透。国也好,家也罢,都是先立人再有家国,连人都没办法做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只答】

随自己心意就好,走一步是一步,顾虑太多,走的不潇洒,一生下来,肯定会后悔的。人死了,不过就是一捧黄土,我不想自己做土做得伟大,我只想活着的时候能开开心心的。

【大约淑妃听懂了,我们二人怀着各自的心事,笑的都有些苦,她怀里的婴儿哭起来,她柔着眉头哄着她。其实,我与淑妃,都不比这小婴儿,我最小的妹妹长乐,她不乐意就会哭,而我们不会轻易落泪。】

【当做好了那件寒衣的时候,又继续了第二件,第三件,总想下一件,便会做出最合适谢毅的衣。而贵妃时常“善解人意”的送来衣物,皆是出自名家的手,想是嘲讽着堂堂公主如普通百姓,娇生惯养的人制衣能成衣否?全数扔掉,不予理会,她终究不懂得,虚伪与真心的区别。】

【后来,习惯在夜灯初华的时刻,执着风灯,只身去宫里的佛殿,静静的跪在空旷的殿堂上一阵子,只有这样子夜里才能安心睡觉。望着菩萨拈花微笑的庄严,求着心里最平实的愿望,我夫平安,我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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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7 18: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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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一阵去,早上将缝衣的针刺进了指头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心虚的看着自己缝的衣,那道口子歪歪又扭扭的,他会不喜欢的,皱着眉眼念念碎】这样子,他回来还不要笑我…【记得绣的比翼鸟被他笑过,闷闷的将针线拆掉。芍药在旁边,淡定绣成了整幅富贵牡丹图,噎着语,转身继续做着衣。】

【寒风起来的时候,宫里都烧起了炭火,银色燃红又灰飞,暖意融融的殿里,好似天下亦如这般太平。近来王贵妃甚少出现,听说,国库空虚,她执中宫之权,费尽了心去缩短内宫开支。但也知朝堂有议前方战事,听得多是谢毅战况安好。不知自己写的那封信,他收到了没有。将手中衣折叠的整齐,摆置在床榻上,披着衣裳,想去御花园走走。】

【斗篷在后,北风起落,行在宫廊上,端身而视,见到的景象并不如往年,或者说是因为冬日,万物本是萧条。居安思危,历朝气数都是有数的,天意来时,此消彼长,必有尽。还知道,皇城百姓,有人熬不过冬,便被冻死,饿殍的出现,亦非吉兆。靠近了御书房处,遇王丞相,气焰之说,与长相略相关。但看他一双虎目,虬髯满面,睁得大眼时,果能震慑人。但闻他与一官员论饥民不足为惧,迎面而向,朝他落目】丞相安好

【手中暖炉抱,指着一处墙壁】长平见墙壁乃砖瓦砌成,蔑砖瓦,墙壁迟早崩塌,您说呢【侧身,等他经过,他却笑得痛快,提及了当前与突厥的战局,眼眸蒙着寒凉的风,平静而听,把身正来,肃颜】长平不懂兵法不知布阵,丞相能否以棋与长平一局

【亭下,宫人布下棋局,黑子执手,白子与他,双方布棋,棋行诡道暗置出其不意,他当真不愧是败下宫中所有棋博士的老手,当白子围困黑子之时,听他畅然大笑曰“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绝了黑子的后路,当看公主如何应”,险境在盘,落子犹如覆水难收,绝境极地当冷静,诡诈与他,当要他围,而在盘中不起眼处,一黑子落定正中白子腹地,指摁棋,眼观盘】

凡是若太得意,老骥伏枥亦有老马失蹄,死地后生,输赢不到最后一刻,难见分晓。

【再杀,是死局,但白子多,黑子少的境地,以少不能胜多,但为和局,难分胜负成死局。身后的腊梅,开了一朵花骨,红色开的鲜艳,香来的冷漠,起身】


既成死局,丞相大人,长平不想续解,世事如盘上,未到最后,莫太开怀。

【步出亭间,观前处,阴云降临,狂风若起,雪意不远。与此论棋,心中微不适,赢不来的局,只能是死局。护住身上的披风,向前走,身陷在这偌大的宫影里,我想,谢毅,你快回来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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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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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4-18 19:4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5-4-19 15: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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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念心中起,往事花欲开,昨宵苦长,恨别离,自古痴心最难。久无音讯,无消息,即是平安,对么?问妆台,妆台独晒琳琅满目,却是静静不语,看明镜,看不穿,镜中长平形单影只。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快回来了。】

【对影对空对明月,物总恒久,不会欺我,无声再向谁述。早早的把嫁衣裳做好,想了很多事,总是不知疲倦。虑出嫁后的时光,怕太甜而似梦,怕不甜而诚恐,当与他如何相处,应多少任性娇嗔,多少倔强执拗,以后还会在他面前口是心非么…,等待里心意满满的想着,不论多想是否成真,笃定是要为他生儿育女,做他的妻子,爱他百年,同归老。】

【这日,天降下了冬时第一场雪,雪花片片冰凉,沾在了发丝上。殿门前坐着望雪,看了很久这白茫茫的天地。手中握住的佛珠,温热如掌心,眸色映着雪光,无垠天里,人即在此间,却是如此渺小。能思念,能祈祷,佛珠在指间走过,妄图证一世平安喜乐。刺骨的风吹来,发上的雪融化成水珠,淌过额在眼角那处冰冰凉,抬袖刚想去擦拭。一阵风起,卷起雪来,手中佛珠线断了,珠串崩而四散开,的台阶上一粒粒的丢失掉。恍如指间流走的时光,再回神,早已经抓不住。不知所措,在雪里慌忙的拾着,就算拾不起全部,但愿能找回重前。后来,执念的人啊,该明白,握住手中的,即是永远。】

【这场雪来的太迟,一直没有肯停下来,洋洋洒洒的数日里,长长的宫道上,雪厚厚的堆积着。模糊了所有棱角,盖住了所有的色彩,包括人的感情。这深宫里,连一点鸟鸣的声音都听不见,墙内宁和的日子,与世隔绝,好一个太平无事。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关于谢毅的消息,他们说谢毅他已经战死在了沙场,他们还说突厥大军连连攻城,势如虎狼,却是因为谢毅的风骨,竟肯鸣金收兵。他们说啊,谢毅铮铮然顶天立地,天地都佩服他,这大雪,分明就是为英雄而落的。】

【雪地里,一袭素白的衣,呼啸风中过,身影走的不快也不慢,我知道父皇不会拦住我的。遇见后妃,还是宫人,甚至宫外的百姓们,他们全是退开来。有人告诉我,谢毅临死前,说过了,他若战死,公主可以改嫁。我只是知道,谢毅他累了,初遇的时候,他便嚷着累,这场仗打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累呢,他啊,只是跟长平开了个玩笑。这样在雪里,深一步,浅一步,从安宁宫一直走到将军府。雪意盖面而来,这一片白茫茫,睫眸上是一层薄冰,化不开,眼泪一滴都没有落,我知道这么做梦,梦境逼真到残忍。】

【道上蔷薇枯萎在冰霜下,六月初七谢毅得胜归京,繁花似锦的日子,父皇下了旨,将长平赐婚谢家门。今时,深冬了,这么久,我该嫁了。立在结白绸的将军府门,如梦即梦,半年前,那位斥责长平的管家,他的眉毛胡子怎么都已雪白。上次,正是他带着我去见谢毅,这次,又是他,这梦来的太巧合,我仿佛看见,谢毅微笑着在那盏半就不新的灯下等着我。可是,那盏灯下,等着我的,是裹着白布的棺椁。】

【我等谢毅睡醒,等了好久,他眉眼安详,只是太疲倦,听不进去我跟他说的所有话,也不肯睁开眼睛来,手心捂住他冰凉的脸】谢毅,你是不是因为冷,才不肯醒来【空堂而穿来的风,好冷,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护在怀里面,嘶哑的嗓子低声的唤着】谢毅,我是长平啊,你怎么舍得下我呢,我还要为你生儿育女【泪光攒在了绝望的眸里,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宫里人来接,将所有的人都锁在了门外面,堂上的那对白烛,烛光在眼前晃动,握着烛台引燃了堂上的白绸,泪光对着火焰,嘴角微微笑开来】谢毅,这样,我们就不冷了。【回眸,朝着他看去,一眼在此夜,淹没在熊熊的火光里。】

【翌日,民间与朝堂,都知道将军府昨晚起了一场大火,吞没了厅堂的所有。史官们都等着记下一笔壮烈,民间早传开比烈女传还让人流泪的故事,帝女为将军殉情,双双在大雪的日子,化为了彼此都分不开的飞灰。可是世人都错了,一夜之后,众人看到的是长平公主安然的立在宫门前,人憔悴了,已然活着。】

【随着谢毅的死,赐婚的旨意,成了空话,长平不应,并无下文,时日安好如初。王丞相因叛国斩首,可是败仗在眼前,失良将,国库亦空虚,着实不能再战,春时候突厥求和,帝只好应允。突厥王子携使臣来朝,同贺三日筵席,庆的是两国修好联姻为辅,长平公主将和亲突厥。】

【故事便是这样的,长平公主贪生怕死,大火烧起来,便吓的逃走了,她没有殉情,她怕死。从此,居深宫中从此掩了颜面,可那日遇见突厥王子,叹其英俊,倾心于他,恰有和亲之说,称其心愿。这便是人尽皆知的悲伤事,只能惋惜谢将军英灵早逝,命里遇见薄情的女子。皇族本是薄情寡义,这也无可厚非,权利者,当自有选择,气节之语,纯属意气用事,人就是贵在活得快乐。公主将和亲,出宫于皇陵告先皇后之日,有人前来刺杀她,刺客被捉住,原来是谢家军余留的一人,自称小杨。他恨公主入骨,说将军战死的时候,声声念着公主,为何如此为之。是啊,为何,唾骂在街巷里处处可闻,为何,谢毅,你说呢。袖子如是习惯握紧,带着一抹笑,让人放过了那个刺客。】

【春日近夏,是嫁期,车马从京城出去,一路听百姓夹道指责,红纱帐层层叠叠而起。时光像极了去年的时候,嗅到了蔷薇花香,车辕碾过了一处,吩咐车停,手撩开车帘,看着重新修葺过的将军府,看进浓黑的眸里深深。千里而去,车中安静的端坐,手里的袖子依旧握的紧,细细看来,手心里是个褪色的香囊,上有暗红的血迹染在那双比翼鸟的翅膀上。谢毅,此别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突厥之地苦寒,离了中原的夏,又仿佛入了冬日,今日到了突厥王宫,天上正洒着零星的小雪。走过重门,这一派温柔,在婚房里端坐,等着王子前来柔情蜜意。中原的公主作为突厥王子的可贺敦,身份尊贵,亦可见王子的宠爱非常。房中布置花团锦绣,突厥与中原文化相辅相成。嫁衣裳的红色比来的时候艳丽许多,手中握着把簪子,锋利的一端滴着鲜红的血,,一下一下的用它划在脸上,心里没有痛意。侧墙的铜镜可以看见,这张脸毁得彻底。遮面的红罗纱盖下来,夜色极凉,婚房的门打开了,再合上去,闻到酒意渐渐靠近,这个人,是杀了谢毅的仇人。这么久,这只握刀的手臂,费尽了心思,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尖刀狠狠的扎进仇人的心脏。活在世上的每一天,我只想等到今日,血腥味里,将所有的念想一并付诸。】

【王子还没有来得及亲吻他的公主,他的眼睛甚至还睁得很大,不敢信他的心脏已经被利器刺穿,死的那么不甘心。红颜是祸水,当知道,再英勇的人,也不要掉以轻心,美人的臂弯里并不是好的去处,那里藏着致命毒药。这是突厥人为他们的英勇的王子念的哀悼词,而那杀人凶手,是个面目尽毁的女子,中原的和亲队伍称长平公主亦已失踪怕是遇害,求突厥王做主,突厥部既恨又无理由发作。凶手身份始终是迷,她已然不能开口说话了,第二日突厥可汗下了道处决令,当子民,包括中原来的和亲队伍,将行凶者万箭穿心再挫骨扬灰,以泄两国心头愤恨。】

【中原六月,突厥下雪的天气,寒江畔立着一个女子,手里拿着绣着比翼鸟的旧香囊,香囊里混着两个人的骨灰,被她沉进了江里,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离开过那里。有人问过她的名字,她说她叫芍药,是中原的一种花的名字,花语是爱人的坚贞,曰,情有独钟。】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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