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津园

文兴四年春

【初时大家尚有些拘谨，也知晓游廊对面有闺阁千金关注，不免端着几分士子的傲气。可是几杯酒下来放松之余也不免有露怯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酒到了五六分的时候，我也没与旁人打招呼径自离了席。也没往深处去，毕竟有尚且有女眷在，怕唐突了哪家贵女徒生是非便只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散酒】

【远远地瞧着宴席那头确实分外的热闹，偶尔还能听见一两个字词，凑不成一句】

【如此甚好！】

你这小东西是从跑来的？

【正惬意之际，一只黄白花狸猫极轻巧的从檐子上落到廊桥之上与我隔着四五步对视。一张毛脸生的威严，我朝它伸手它警醒的向前两步伸头嗅了嗅伸出粗糙的舌头在指腹上舔了几下，而后喵喵的叫了两声】

【而我竟诡异的竟能听出它的不满】

你在不高兴什么？是因为没有肉干吗？

【我伸手揉着猫头，继而拎着它的两个前爪抱到眼前与自己视线齐平，而它竟然又跟着喵了两声，似乎在回答一般】

你又知道我有机会跨马游街？

【我斜着眼睨了他一眼，一甲才能披红游街，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我不觉得我能进士及第，不过……】

承你吉言，若是有机会一定留一个给你

【说着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也没太用力。真的是习惯性顺手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他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想问却被旁边的人打断，也就不了了之了】


——结束——

我试试。恩，好吃！

【被人拍了肩头，碟子里也多了块肉脯。咬在嘴里味道真的不错，叼着一点点给拖进嘴里吃了个干净。自己又夹了一块，也给人夹了一块。】

人都差不多齐了，要正式开席了吧。话说...

【看着人手边不少个荷包巾帕，看着绣工都不错。当然不是闺阁亲自来送，丫鬟们都学着红娘，给自家“莺莺”小姐招揽“张生”公子。】

你改天正式游街时，会不会掷果盈车，满载而归哦。
哎哟...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又打我。

【捂着后脑勺，皱眉看着人。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说的话也有些赌气。干脆咬了肉脯堵住自己的嘴，把不舒服的气给咽回去。】

一天天的就知道揍我，半点不在意我想什么...

【咬着肉滴哩咕噜的抱怨一句，除了自己怕是没人能听得清。】

【才坐下便有素日里交好的同窗过来打招呼，还有几人挨着就坐。我倒是能理解，官场的惯来如此，同年、同乡、同窗，以后皆是守望相助的助力。坐在一处略略寒暄几句】

不过是走个过场，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顺了一筷子蜜汁肉脯给他，韩琦的话有几分孩子气，都是同科的进士他又能躲的了几十。但是这时候也不是说教的时候，于是便想着用食物堵他的嘴：】

这个肉脯好吃，尝尝看。宫里的做法加了蜂蜜

【人到是痛快，寻了个位置径直坐下了。方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灯朦胧影绰绰的看不正切却也能看的出那人应该是出众的样貌，应该是个好看的小姐，应该是大家都会喜欢的闺阁小姐，应该也是这个人喜欢的吧。】

啊？哦。那就坐这儿吧。

【回过神挨着人坐下，搓了搓手看了一圈。有几个本来远处站着的往这边来，估摸着是来找陈钤的。果不其然来人打了招呼后便挨着陈钤另一侧顺着位置坐了下来。】

看起来你今晚不止要相亲，怕是还要提前适应官场席面应酬了。

【好不容易逮着空闲，侧头低声在人耳边调侃了一句。】

嗯？

【他频频看过来，想假装不知道都难。我一偏头正好跟他视线相对，他话一出口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谁？除了你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别人？

【席上确实三五成群聚在一处高谈阔论的，但是这满园的春色中谁会没事点评个男人？再说，放眼看去哪一个又不是锦衣华彩的？！】

你往那看，那才叫好看

【我一指斜对面的长廊，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一身桃花粉背影纤纤】

你个没开窍的傻小子，说你猴还冤枉你了？

哪去？

【没往人多的地方凑，就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了，见他还傻愣愣的便拽了他袖子一把】

我是猴，你也差不离吧。好歹一个考场考过试的。

【听着周遭人一阵哄笑，摸了摸鼻子也没多说。跟人一道往宴席去，身旁的人逐渐减少。目光忍不住往旁边偷着瞧，冷不丁跟人瞥来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咳...你今天是真的好看。不止我一个人看，周遭人都在看。

【抬了抬下巴示意人往一个方向看，今天这宴席以及御宴少不得品头论足一番，大登科后小登科。自己或许不在意，可身旁的人却不一定。喉间有点堵，吞咽了几次压了下去。】

你是跟我一道坐，还是...

【行走间到了席间，不少人已落座。再蠢也看得出些圈子的范围，本来挺兴奋的情绪不知怎么就低了下去。突然有点索然无味，想要回去倒头补交或许更好些。】

【离着玉津园还有一条街，车便再也走不动了，摇摇晃晃将近一个时辰，离玉津园尚有大半条街的距离，周遭密密的皆是各家往来的车辆。时不时还能听到两处的争执，照这样瞧来，再有两个时辰也未必能到门前】

【我合上手里的话本子往怀里一揣，交代一声就下了马车步行而去】

【才进了门就听见韩琦的声音，转头看去就见像个野猴子似的翻过长廊奔了过来。我瞧得有趣可惜身上也没带个瓜果李桃的，不然喂给他……就更像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拿话噎他。今日这身银灰云纹圆领袍是母亲连日赶制的，但凡明眼人都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毕竟人猴殊途

【我一本正经面带微笑，末了还不忘拍拍他肩膀】

————文兴四年春————

【被母亲收拾的人模人样的，送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玉津园门口，一看有不少马车。也没多停留，下了车让车夫赶车去找地方停着，自己拿了名帖进了玉津园。一路上不少同学，互相寒暄了几句。自己便到处寻想要见的人。】

陈钤！你别动，我过来找你。

【隔着一条走廊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人，挥手招呼了一声。让人别动，自己三下五除二跳了廊柱，穿过草地直接蹦到人身旁。】

各位久见了，想不到来这么早。陈钤，你今天穿的真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相亲的呢。哈哈哈...

【跟旁边两位搭了句话，自己拱了拱身旁人的肩膀，看人玉树临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一声“哥哥”酥了骨，厉去的眼神缓过她时都忝了柔，若飞向来机灵，不肖我提醒就已将整件事跌宕拼凑，且利索的圆了场，彼时我已下马来，颈装服帖在修长的腰身，伸臂将她护到身后，侧目见她饮怯含悸的模样，泪珠挂满睫羽，湿漉漉在心中一扫，不由放声劝慰]

别怕

[天子脚下遍地权贵，莫说搬出江府，就算是李府张府对这等不浸朝野的婆子来说也是对牛弹琴，若飞脑子灵光，现编的口舌一向与我心意互通，不管她们是否听过江尚书的名讳，敲山震虎总是要的，再立威凶慑，坐实贵族子弟的跋扈嚣张，那俩妇人满面市侩藏精，是惯会看人下碟，即便知道言不由衷，也没胆子扳理质问，只能灰溜溜败走]

[等人走了，我迎过身看她，见她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是既可怜又好笑，目光悄悄打量了，略至耳垂时，见挂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红玛瑙，晃显得肌色愈是莹润如玉，眼里笑意著深了些]

是，江府江家，尚书丞江博裕是我爹

[脑袋一歪，眼里提起促狭笑意，续问]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么，学弟

[看清马背上那位郎君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后，我原本紧紧咬着的一口气悄然无声泄了，奔逃的疲惫丝丝缕缕缠上我的四肢，按着惊惧狂跳的心跌坐在地，我听到来处隐隐约约的人声，草木簌簌被折断踩踏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我如同被缚住了手脚，疲倦酸软的身体后继无力，带着细小划痕的细白双手支在地上试图站起，惊惶的视线游移不定地落在他脸上，檀口微启，尚未平复的急促呼吸使我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呼，郎，郎君，可否送……送我……

[边喘边断断续续同他说话，羽睫轻颤，水色潋滟的眸时时不安地往身后来路去看。一句话未说完，果真窜出两个妇人，正是先前守着我的那两人，被她们一左一右夹提胳膊从地上拖起，堆笑的脸任谁看着都是两个关心主子的下仆，掐在我臂上的手却使了巧劲儿，突兀的疼痛让我将争辩的话语吞回腹中。]

……嘶……

[我长到如今，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又痛又怕又委屈，眼圈儿立时就红了，细眉紧蹙。她二人急急说完便挟了我要走，我忍痛欲言，却闻他那厢斥停妇人，我猛然抬头去看他，正见他锋锐如箭的目光射来，通身贵气不提，这一眼便是气势凌人。]

[——他看出这两个妇人的不对了。]

[我福至心灵，轻轻抽噎一声，带着哭腔软声唤他。]

哥哥！

[一声唤出，我心中翻涌的惊惶害怕似找到了发泄口，从抽噎到啜泣，从泪盈于睫将掉未掉到垂泪如珠不过须臾。]

“我的小姐哎！郎君不过是来帮你猎个兔子而已，您不乖乖在车上等着，下来做甚？”

“还有你二人！哪家的粗使婆子，也敢靠近我江府金尊玉贵的小娘子！磕着碰着了，我们郎君立时将你二人打杀了也无人置喙！”

[他身边跟随的小厮机灵，一番话说得两个妇人犹疑不定，待听他说到打杀，两人连忙松了手，我勉力站稳，一边抬手去抹脸上的泪，一边跌跌撞撞往他身后躲去。]

[天光微斜，我抖得不了遏制的身躯拢在他的阴影下，才终于觉出几分心安，促使我止住哭泣，开始局促于自己狼狈的形容。]

“这，这郎君误会了，小的们也是见小娘子孤身一人出现在猎场，怕是迷路，便想着带她去寻家人。”

“对！既然是郎君妹妹，我等就放心了，您二位且叙，小的们也该回了。”

[她二人边说边退，几句话的功夫就没了影儿，我回想着小厮话中提到的江府，忍住了泪却忍不下抽噎，红着一双眼期期艾艾问。]

郎君说的江府……是……是尚书省江尚书丞家那个江府吗？

[这一箭本不该落空，但突兀闯入的异动惊到了海棠兔，它本就耳目灵敏，这一哆嗦直觉危险来临，身子一窜就避开了箭矢，转头躲进草丛里消失了踪迹]

[不由懊恼愤恨，怒气将弓箭收臂，而对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跨下坐骑反应快过我，昂头抬蹄，以嘶鸣声引我注意，当对上那张污痕狼狈的脸时，第一反应是震惊，震在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熟悉，惊是紧随其后的记忆一下子就将答案跳跃出来，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是她——]

[按捺下受惊的马，一并激跳的心，然而尚未抚平，草丛里又窜出两个壮妇，有些精明的目光往我身上溜了溜，又最后定格在一身女装的“学弟”身上，忙不迭堆脸上前喊道]

“小姐可找着你了！可不能再乱走了，吓死奴才们了！若是丢了可怎么回去跟老爷交待啊！”

[一左一右的架势将她夹在其中，甚至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铺了笑的老脸就掐上几分谄媚道]

“这位郎君多谢了，定是我家小姐刚才走失了方向来问路，嗐，也怪今儿个人太多，将我们主仆挤散了，我这就带她回去，以免误了郎君猎兴”

[说罢就要将人带走，却被我生生勒止]

站住！

[不怒自威的声，成功怯了她们的步，我从她二人一闪而过的眉眼间，嗅到了不寻常，只听那妇人悉令问道]

“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放开她

[不容质疑的语气让她们连笑都端不下去，一丝难堪让嘴角的笑都尴尬起来，欲要出口又被我先声夺人的拦下]

我让你们放、开、她

[一字一顿，眼光挟势，如力满出弓的箭，凌厉朝她们射去]

[春光晴好，正是一年最好时。去岁同两个妹妹到玉津园赏玩去得迟了，只见得春花将暮，而六妹妹想往已久的各色动物争奇斗艳的奇景根本不曾得见，乃至于一程玩乐都觉意兴阑珊，是以今年早早就做好出行准备，毕竟来过一回了，今次绿芙姑姑并未相随，依旧是娘亲安排的宫人与随从，人数众多，姐妹几人纵是分头活动也都可兼顾。遂在抵达玉津园时，如了两位妹妹的愿，分拨了人员随她们分散开来。]

“娘子没有想看的吗？”

[看我久久不动，花影掀帘来问，我捋顺裙间褶皱起身，搭上她伸过来的手，细眉轻蹙。]

六娘和九儿身边的人可都敲打好了？我将她们带出来，可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娘子放心，都安排好了。且难得出来，娘子也该安心松快松快不是？”

[花影一张嘴儿利索的很，我想了想也确实无甚遗漏，便将心里那股没甚由来的不安压了下去，这才将心思放在园中景致中。草木抽新枝，有繁花似锦，莺啁声声，间或还有鸟兽异声，游人笑闹，小贩叫卖交织相和，真真一派宫中不得见的人间烟火气，心中一畅，展眉一笑，由是粉面桃腮，朱唇含笑，引人注目。]

去岁漓姐姐送我的礼还未回，今日正好给她备上一份好了。

[原本苦思许久都未想好回送什么，还是听九儿说起兔兔才想起玉津园中养着外邦贡来的稀有品种，想着回头漓姐姐生辰给她送去一对，好教她开心开心。此时想来，便使了人直接去寻负责人，余事自有随侍去接洽，我带着花影随意逛来，景致偏些的地方倒还好，往白孔雀园区来的时候人越发多起来，孔雀开屏的盛况引得游人争相目睹，人群中免不了衣衫华贵的人挤得面目狰狞，我瞧了瞧自己身上清新飘逸的新春衫，想象一下自己在人群中形象全无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不迭往一旁退去。]

“快快快，孔雀开屏了，来得正是时候！”

“没地儿了吧，人这么多。”

“咱们人多，挤进去得了！”

[将将退出人群时又冲过来一波人，有男有女，个头高矮不一，人倒是如出一辙的壮实，轻易就将我身边跟随的人挤散，我隔着人缝与花影伸出的指尖一碰便被人隔开了，我心中骤然一提，反射性往人群里退，却依旧被人阻了路。]

[这些人……故意的？为何？]

[玉津园乃皇家园林，从来无人敢在此犯事，赏游开放期间，贵人与民同乐之故更是守备森严，且娘亲指派的随从都是精明能干之辈，是以我心中虽有不安，却并无太多担忧。这伙人交流不多，似乎已将路线熟稔于心，又许是我配合的态度麻痹了他们，到僻静之处，两个妇人守在我身侧，余下几人散开交流，我心头急跳，将四周略显眼熟的景致纳入眼底，拢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袖刀，足下踏空借机矮身往坡下葳蕤草木滚去，滚动的晕眩并未影响常年习舞锻炼出来的平衡感，感觉身子一停便匆忙爬起，提裙闷头往前跑，惊得草木簌簌作响，林中藏身的活物仓惶奔逃。]

“个小娘皮！”

“抓回去了可别怪老娘下手太狠！”

[身后追索来的声音忽远忽近，我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玉津园会混进这等猖獗匪徒，银牙紧咬憋足一口气，却骤然听见身后隐约一声痛叫，有人咒骂晦气，我却来不及多作思索，一径拨开草木，侧耳听得马儿嘶鸣，知有人来，心中一喜，循声奔去。]

……救……

[枣红马儿扬蹄长嘶，马背上的郎君正收回弓。许是被我的突兀出现惊到，他侧首惊异看来，而我一番奔逃，早前明净整洁的衣衫沾染草木汁，裙摆更是脏污不堪，发髻松了，发丝间还夹带草叶，面色如雪，水眸惊惶，从未有过的狼狈仓惶。]

文兴四年 春

[春意阑珊，正是玉津园赏游开放时，可供百姓同乐，士族同享，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有胆入园的拎出来都身份不俗，寻常百姓为求温饱，日日劳作还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与少爷千金争风头，只是便宜了那些铜臭味的商人，花些鬼推磨的银子就能一沾皇家仙气，若是运气好，择上段不可遇的姻缘，传出去也是脸上争光的佳话]

[玉津园里有一种海棠兔，是外边买不着的，传说是番邦进贡的品种，只衍在园林内，通体雪白，憨态可掬，围着眼睛一圈的毛是黑色的，兔耳也较挺，模样可人，是我今日入园狩猎的目标，准备拿来给漓儿当生辰之礼]

[园子有马，只是体态各异，想要挑好的自然得多花银子，这些都教于若飞打点，给我挑了匹健壮的枣红大马，一身劲装带了弓箭就另辟蹊径，往人少处去，走了一段路都没见几个活物，类似羊鹿之类耳目又警敏，往往我刚有动意就“唰”一下跑没影，几番下来有些挫败，毕竟于技猎不精，肚子里的墨水不足以撑出放鹰逐犬的迅捷，等我好不容易从草丛里看到一只海棠兔，心里暗喜不亚于如获至宝]

[挽弓搭箭，目光专注于猎物，与箭矢矫线齐平，目量间距蓄力，然后看准时机放箭，破空声划飞杂草，直朝猎物飞去]

【互相打趣乃是常态，都是仗着夫子和气，才说了一句，他就生出好几句来，不愧是夫子啊，安逸他们光看着我打嘴仗落了下风去，抬手就给了他一颗爆栗】

还有奇珍异兽啊，那非得去瞧瞧！让他们也开开眼去！

【说着，安逸早按耐不住好奇，想往前跑去，也懒得拦他，难得出门，权当尽兴】

——结

“什么躲懒，白某这叫不负春光。”语气听似不满，实则光华溢目，心情极好的弯了嘴角，“再者平时课重，白某不也得偷得半日闲。”
春景俏丽，流盼嫣然，瞧了身畔小朋友，便提议道：“听说玉津园中有珍奇异兽，神羊灵犀，不如一道去瞧瞧？”

哼！

【不太情愿的哼了一声，安逸知道夫子是夸了他，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还冲自己做了个鬼脸，好你个小子，今晚的桂花糕没收了】

【夫子从树根上坐起，慵懒得紧，与前边看到的热络的人群是天壤之别】
当然了，难得好景致，不过夫子你，倒像是来躲懒的嘛。

“束发又如何。”抬手在二人间比划身高，“勉强算你是个大朋友吧。”
说罢撑膝起身，瞧了两位保镖小兄弟，年岁尚轻，也能看出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不由感慨：“果真英雄出少年呐。”
活动了一下脖颈，又伸个懒腰，半眯眸扫了眼，恰是日坠林际，不温不寒，更感通体舒畅，开口问道：“你们也来游园？”

诶，夫子，我都要束发了，哪儿还是小孩子了。

【白夫子平日较其他夫子和善些，所以与他也亲厚些，今日游园遇上更是有缘，奈何当着安逸安康的面儿，自是要端着些少爷样】

【待夫子走近，安康便有些不习惯的后退，反倒是安逸笑呵呵地说着】
我们兄弟两是李家老爷给少爷找来的保镖，但我年纪小，是少爷的书童。

什么少爷，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少爷嘛，我们年纪相仿，哪儿要分什么三六九等。

【立刻打断安逸的话，幼时因身子骨弱，鲜少能和伙伴玩耍，所以看到安逸，就觉得很是亲近，一开始便不让他们喊自己少爷，不愿将他们看作下人，只当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