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鬼娃娃丨——经典再现

妹妹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蜷缩在一个幽暗逼仄的小空间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外面就是我的家，有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大声叫，叫妈妈把我抱出去，这里又黑又冷，我好害怕。可是，不论我怎样努力，都换不来他们看我一眼，那个声音笑了，他说，我是他们不要的孩子，他们，是不会再管我的，我求他带我走，他又笑了，“你还没有到步入轮回的时候，现在，只能像一个幽灵一样，游离在这世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长大了一些，能够在家里到处走走，渐渐的，我明白了，爸爸妈妈他们不想要我，他们看不见也听不到我。每天，听着他们的笑声，看着他们抱着哥哥逗他哄他，我好冷好冷。】

【这天，坐在桌子下面羡慕地看着哥哥玩着妈妈给他新买的遥控车，那小车可以跑来跑去，好玩极了。突然，它好像失去了控制，拐到旁边的柜子里，哥哥试了几次都没有把它拿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帮帮他，突然听到他的声音。】

【他可以看到我吗？有些诧异，不过，能和哥哥说说话也挺好的。看了看自己未着丝毫的双足，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哥哥，我冷......

【原来哥哥不仅看得见我，还听得到我说话，太好了，以后能有哥哥陪我说话，终于不用孤孤单单的了。听到他的问话，有些难过的低了头】

我没有家，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穿着他拿来的衣服，虽然是男孩子的样式，却很是好看，穿在身上也很暖和很合身，看来，爸爸妈妈一定对他很好吧。可是，还是有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

谢谢哥哥，可是，你能再给我一双鞋吗？

【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所以就不想再要我了，想到这里，鼻子微酸，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可是，这又不是哥哥的错，也不想告诉他】

我不知道，总之他们就是不要我了，从来也没有管过我，我也好想要爸爸妈妈。

【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些温暖。】

【看了看他的鞋，好像是要大很多，对于自己的小脚来说就像小船一样，肯定是不合适的。】

那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找？

【还没等到哥哥回答，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看到妈妈大步走了进来，虽然明明知道她看不见自己，还是趁哥哥和妈妈说话的空隙，躲回了那个小角落里。】

【妈妈定然是不信哥哥的话，在她的心里，大概早已忘了我这个孩子了吧，心里难过极了。直到妈妈拉着哥哥走出房间，才偷偷地走出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发呆】

妈妈，我也好想和妈妈在一起，好想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和哥哥一起玩。

【留着眼泪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有多久，被一阵欢笑声吵醒，蹑手蹑脚地跑出去，看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慈祥地逗着哥哥玩，桌子上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玩具。原来是姥姥姥爷来了，心里默默地想着。】

【春天的阳光正好，他们带着哥哥去了院子中玩耍。巴望着追了出去，在即将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缩了回来。】

【太过渴望和家人在一起，差点忘了不可以见到阳光，只能躲在阴暗的墙角远远看着哥哥在阳光下翻着跟头。】

【没想到离得那么远，哥哥还是看见了自己。】

我，我没去哪里......

我就是有些累了，就睡得久了一些

【虽说爸爸妈妈都看不见自己，可如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总会引起怀疑的吧。】

【妈妈在屋子里不知和姥姥讨论着什么，看了看屋里堆成小山的零食，又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心里好生羡慕哥哥。】

可是，我没有鞋啊

【没敢告诉他，不愿出去是因为自己不敢见到阳光，其实自己根本连人都不算。不知道哥哥如果知道这些，还会不会愿意和我说话。其实也在奇怪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自己，哥哥他却可以。】

【看他开心地跑回屋子，不一会儿就抱着好多零食塞到自己怀里。那些袋子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很讨人喜欢的样子，一定也很好吃吧，只可惜自己是吃不到的。还是冲着他甜甜地笑笑】

谢谢哥哥

【其实自己根本就是吃不了东西的，看着那一堆包装精致的小零食，不知道该怎么找个理由搪塞他，就听见妈妈在远远地唤着她。平生第一次这么高兴听到她的声音。】

【她们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的，妈妈更是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哥哥就往屋里走去，而姥姥却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这边，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心虚地又往阴暗里躲了躲，知道姥姥离开，才敢挪动，腿都站得酸掉了。】

【从那天起，妈妈就一直看着哥哥，寸步不离。不知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怕再引起怀疑，一直躲着他们，不敢再去找哥哥。】

【知道有一天，无意中听到了姥姥和妈妈的谈话，泪水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曾经一直一厢情愿地想着爸爸妈妈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要自己的，却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自己。心里突然觉得好疼好疼，也罢，既然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离开吧，说不定到了时间，就可以投身轮回，找一个好人家了。】

【听到哥哥的唤声，想着离开前和他打声招呼也好，再三确认没有人跟着，才探出个小脑袋】

哥哥，我在

【看他那么焦急地找着自己，内心浮起久违的暖意，至少，哥哥他还愿意和我玩，至少哥哥不会嫌弃我。】

【整个身子钻出了柜子，走到哥哥身前笑着】

哥哥你不用道歉，是我最近没有出来

【那天姥姥和妈妈的话，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几天过去，已经想好要离开这里，想和哥哥打个招呼，而且光着脚走路确实很是难受，不知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找到一双鞋，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脚丫】

哥哥，我要走了，你可以帮我找到一双鞋吗？

【小小的胳膊被他抓住，内心忽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辈子，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冰冷的手臂在他的手下仿佛有了一丝丝温度。】

不，哥哥，我喜欢和你玩，只是，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走之前，想再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依旧在骗他，不希望他知道实情。】

【看他递过来的小红鞋，鲜艳可爱，很适合小女孩穿。冲她甜甜地笑了】

喜欢，谢谢哥哥。

【迫不及待地接过鞋子套在脚上，没想到竟然那么合适。高兴地在地上踩来踩去，第一次知道穿上鞋的感觉竟然那么舒服。】

是啊，我要走了，哥哥，我也会想你的。

【这些日子和哥哥玩很开心，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但自己终归不再是这家的孩子了，还是早早走的好。】

【听他说要和自己一起走，探究地问了好几遍，在他一遍遍的点头确认后，转而抓住他的手。】

好

【黑夜里，两个小小的身子手拉着手，并肩而行，逐渐沒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