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

[在幽州同老原待上十天半月，得老神仙一封书信又召回扬州。回程时，老原随口提起容玄容兄此刻正在扬州，若是有何需求也可寻他。本以为在扬州城的，只有湘夫人，未曾想容兄亦是在此。隐约记起，阿蔌提到这两人，湘夫人与容兄相携作伴]

[有关男女大防之说，只在书上见过，不甚在意。我不同于这些世人，所谓的情爱与温暖，都不如阿蔌在身边那般安稳]

[轻轻叹气一口，看了看手上叫作“戏票”的纸张，上云“瘦西湖旁春回戏台 长门怨”。有些看不懂，何为“长门怨”，大概如长门般的怨气？正想着往前，肩膀被人从后撞了一下，对方好奇望向自己，却又在下一刻回身立即走开]

[轻轻拂去尘埃，缓步入内。被称作是“跑堂的”之人，迎向自己，说是久候，早就有了位置留给我。半信半疑地跟着他来到戏台正前方，将就着坐下。静待戏锣敲响]

[本以为容兄用意是邀着一同看戏，然而等到了新曲开场，开场锣震彻厅堂，却始终不见他踪迹。还在纳闷着，该往何处寻人，却见得入场小扉前悠帘一展，一人身段摇摆，迈着所谓的莲步，一顿一错肩，扮相妖娆嫣红，台下之人除了自己，无一不抚掌叫好]

[见状，不得不起手轻拍。实在不解，中原人何以对此欣赏得来？若是容兄还不来，只怕这戏唱下去，自己就要受不了离开。然而离开以后呢？心里正踌躇着，只见台上唱曲之人，声色婉转，抬步一阶阶走向台下]

[傻愣着看对方走向自己，那神情似是别样情绪，却教人读不懂。就在对方起手搭住肩侧时，不自觉后挪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她”之形容，这才反应过来，此伶人便是容兄！]

[心里念着“阿蔌、阿蔌”，又觉着湘夫人看到会作何感想，便又念着“湘夫人、湘夫人”。转瞬，对方又拖着长音，回转台面后消失在门帘之外。蹙着眉头，找来小二问了此处何寻伶人。那小二上下打量看来，便指了指大厅后侧一处门扉]

[当下便往那处去，入内中，便有一股浓重甜腻的粉尘味窜入鼻腔。实在是闻不得，似乎湘夫人身上亦是有些]

……

[不知该如何回应容兄对自己的称呼，总觉得那一身“小晟晟”，听着便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儿，刚要跨入后室的脚步有些犹豫，还没点地就差点要趔趄。眼明手快收回迈出的腿，双手扶着门扉处，望向内里的容兄]

[只见他正慢条细理地把发髻中簪着的金银细软，皆一一取下，再以一定排列先后把那些金钗银珠整齐放置在右边]

[正看着入迷的时候，听得容兄开口招呼了，才跨步而入。顺着左首望去，都是些色彩各异的衣袍，不知是何用，便听得容兄问询]

怎么样、中原是不是比那儿，好玩多了？

[当然知道他所言为何，诚实看着他，却不曾答出个所以然，只是指着那些衣袍问]

容兄，这些是所谓的戏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