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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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琅

【手里的房契才拉动一毫的距离，契上字还没能瞧个囫囵，就让父亲警觉地给压下了。这下生怕扯坏了，只得收住手，眼见着父亲将它收进袖里藏好了】

【这便计较起正事来，朝桌正中的那碗汤药努努嘴，在父亲皱眉喝药的时候，熟门熟路地拉开小柜橱门，拿出个放凉果的陶罐，揭开盖看看，里头的盐渍梅片也不多了。倒出两粒递去，一面关柜门，一面回头同父亲说】

王大夫说了，像您这样，经年走镖，头挨着窗睡，让风给吹出来的毛病，就是要一贴药煎成一碗水，酽酽的喝下去才能好。

【拍了拍手上盐屑，仍旧在桌后与父亲对坐。心里还想着片刻前目不忍视的账簿上数字，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不妨头在眉心上挨了一记，“唉呀”一声躲开，笑舒了眉头，话却说得认真】

爹，我正盘算呢，下月走镖，若途径龙泉往冀州去，出城前就在郑家客栈里租马吧？我瞧过了，虽不是正当年的壮马，脚力却不差多少，价钱倒比杨家驿站的马便宜三成，两地里往返，能省下不少钱。

【实则下月究竟有没有生意，心里也没有底。如今已许久没有新客登门，家中生计，全赖早年三两个与父亲颇有交情的江湖人，不忍看陆家落魄，一年里有几单所需不甚急迫的货物，愿意交到陆家镖局手里，一家人精打细算，好歹撑下这么多年来】

【可饶是这样，也省不出多余的财物去打点押镖路上大大小小的势力。祖辈们曾经打通的各处关节，现年早就改换了门庭，没有足够的诚意去攀结，想要再续旧情又谈何容易。随着长辈们年纪渐大，膝下又无男儿继承祖业，原本威风八面的陆家镖局，行镖路线不得已一缩再缩，到如今，只剩在镇、冀两州内还有安定平顺的镖路】

【想来只觉心酸。四五岁时，我也曾见过家中祖业热闹兴盛的模样：那时还是父亲叔伯们年富力强的时候，一身陆家家传武艺炼就的气度胆魄，加之陆家世代积累下的道上人情，行镖在外，何处不给三分好面。如何就落到如今，凡翻阅账目，就没有一处不是紧巴巴的】

【心头感怀，惦记着那张被小心收好的房契，总觉得那是近日担忧之事的印证，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

爹，上回小叔父同您说的，让咱们把祖屋卖了，一家人往京城去寻新营生的事，是真的么？

陆父

小琅，怎么进来了？

【见女儿手中正要抽起臂肘下压着的地契，稍稍用力下沉手臂，丫头也不敢再使力往外扯。略微掩饰尴尬地低声咳了几声，小丫头就恋恋不舍地收手，坐在一旁，父女二人干瞪眼，你看看我，我看着你。最终是自己败下阵来，把地契往袖袍里收拢】

【伸手拿起桌案上那碗汤药，皱着眉喝完。嘴里发着苦涩，也不好在女儿面前发作，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吞下去】

【本以为丫头是来监督自己喝药的，但药汤已用尽，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下大概有所了解，她近日来学着打理铺面的庶务，料想应是看了账册。既是看了账册，以这丫头片的性子，忍不了一时半刻，见到亲爹总要问个明白】

【毕竟是打小就看着长大的闺女，翘个小尾巴就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罢了……）

这么看着你爹作甚？有话就说，别一副愁事锁心的模样，你啊——

【抬手在女儿眉心轻轻弹了一下】

不适合这样。

陆小琅

【掌下一本青蓝封皮的线装账本子，手里正使着一把用惯了的枣木算盘，杆上经年打磨得滑亮的算珠哗啦啦一跑，即刻得出个不大中看的数来】

【小竹笔蘸了墨，一五一十地往账册上填：车夫老秦，月三贯，护镖李四，月四贯……】

【账上数一个一个往上添，整颗心便一点一点往下沉，待到一气儿书至结余，瞅着最末那个孤伶伶的细黑墨字，到底忍不住撂下墨笔，捂脸发出一声力不从心的哀嚎】

这可怎么办啊——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脸在掌心里埋了一阵，再抬头时揉了揉眼睛。压着一腔道不明晰的郁气，勉力不去想下月的生意会在哪里。起身收拾了桌上纸笔，将一旁小炉上煨着的调治头风的汤药倒了一碗，端着去敲父亲的门】

爹，我进来了？

【屋外等了一息不闻回音，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就看见父亲屈臂支着头，一日里很难得的靠在桌边歇觉】

【把药碗搁到桌上，仔细着没磕出一声儿响。将桌上散落的名册、地图等等小心地归置到一旁，正犹豫着要不要将煮汤药的小炉挪过来，眼尖瞅见了压在两封信件下，露出的房契一角。心底没来由地空了一拍，睁大了眼睛，屏着呼吸将房契轻轻抽出来】

阮娇娇

桃花很多的地方…镇州城桃树最多的地方，不就是我家附近？

“原来我们是邻居，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好像是有新搬来的邻居，是对挺年轻的夫妇，总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呀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路上有家点心铺子，可好吃啦~”

小姑娘和小小姑娘手牵手，一起往家走。

结——————

我家……

【歪着头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到怎么说。】

家里那边有很多桃树。

【少殇伯伯说，镇州只有白头居附近有这么多的桃树，所以很有名。】

【被小姐姐夸奖，心里美滋滋的，但是想到娘亲说，做人一定要谦逊，所以抿住嘴角，尽量笑得不那么明显。】

谢谢姐姐，绯儿只是听从娘亲的教诲。

阮娇娇

果然是个懂事的小妹妹，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发顶，可是真的想吃桂花糕

“你家在哪里？说不定我们同路呢。”

如果同路的话，那还是可以一起吃桂花糕的，嗯，我真是个聪明的小少女。

“你比我小好几岁，却比我懂事，我要是能同你一样，娘亲不知道多开心~”

【将信寄出，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桂花糕？好啊好啊！

【绯儿最喜欢吃糕点了，各种各样的糕点，绯儿都喜欢哦。】

但是……

【想到自己出来很久了，绯儿刚刚还做了决定，最近不能调皮捣蛋，不能到处乱跑，让伯母烦心。】

但是绯儿要回家了，不然伯母会担心。

阮娇娇

这么大的人了，最后还要靠人家小妹妹去问路，真不好意思。

顺着人指点的方向过去，终于找到了寄信的地儿，同小妹妹一块儿将信送出去，总算完成了娘亲交待的任务。

打开荷包数了数，发现娘亲给的银钱还有剩余

“小妹妹，姐姐请你吃桂花糕啊~”

【于是跟着这位姐姐又在驿站中转了一圈，敢情姐姐也找不到寄信的地方。】

【不过绯儿最近很是乖巧，不会随便让人下不来台。】

这里人太多了，不如绯儿去问问人吧？

【正好身边人不少，挑了位面善的姨姨。】

这位姨姨，我想请问，寄信要去何处？

【姨姨果然面善心善，指明了方向。】

阮娇娇

小姑娘模样娇俏，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家中小妹长大若也能这般可爱，我一定多疼她些。

绯儿，名字叶好听

“姐姐也是来寄信的，咱们一块儿找吧。”

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在人群里，一点方向都没有…

【人太多了，不小心撞着了人，见着是位大姐姐，看起来没恶意，便跟她到了旁边。】

是啊，绯儿一个人。

【姐姐好像也是来寄信的，或许自己能找她帮忙。】

姐姐也是寄信吗？绯儿找不到在哪里寄。

【该承认自己做不到的时候就要承认，这样才能适时地得到帮助。】

客串：二八少女阮娇娇

阿爹出门做生意，一走就是两个月，日前终于寄了信来，阿娘斟酌了好几天才写好回信，不放心别人，非要我亲自送到驿站请人送出去。

捏着厚厚的信封到了驿站，没想到这里的人这样多，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诶，居然是个小姑娘？弯身将人扶住了，摸一摸女娃头顶，把人拉到旁边人少的地儿

“小妹妹，你自己一个人吗？”

————承平十一年。夏————

【伯母小产，绯儿自责不已，便想着写信给娘亲，请娘亲帮忙炼制一些丹药，帮伯母调理身体。】

【在家写好书信，同彩儿姐姐说过之后，出门去驿站。】

【到了驿站，人还不少，有租马车的、换马的、同绯儿一样寄信的，还有一些不识字的，来驿站找人帮忙写信的。】

【绯儿个子小，找不到寄信的地方，在驿站里转了一圈也没找着。】

早知道就让彩儿姐姐陪我来了。

【解下身上的钱袋子，掏出两个银锭，一个大约二十五两的样子】

解决完之后去扬州城寻一家店主是元一一的棺材铺，说白骨便会有人给后续的押金了。

【白骨说完便挥手让他退下，随即寻了信鸽传了新给一一丫头。让一一安排】

===========结

【挖坟埋人吗？这倒也算镖局事物吗？可大话都说下了，这倒也不该算什么难事，我自己一个人到应该也可以，不过路途遥远，倒是要想个法子哄过家里人那关才是。】
【拾起桌面上的纸张。一字字看去，了然与心。】
这桩生意，我应了。
【抬眸看她。】
不知又该如何交差？

不需要你护送劳什子物件。

【白骨挑剔的网上下看了她两眼，对于其技艺确实不怎么看上的，白骨武功高深，有些东西别人松不得，还会惹来祸患】

我一忠仆，因事死在广南，你只要去找到他的尸体，掩埋了即可。

【白骨拿出那人的信息的纸张，放置桌面】

若想做，我便给你订金。

不知，这位姑娘要送个什么物件？
【给死人送物件这倒是新鲜的事，有趣有趣。此行正好缠着爹爹带上我走一趟镖看看。】
打开门哪有不做生意的理。
自是要做的。

镖局啊

到真有个东西，需要你去给我送一趟。可以给你镖金五十两。

不过是个死人儿活儿，做不做？

【想了想，才又补了句】

去广南路那儿替我把两个人入了土，我额外再给你三十两。

【聆言点了头，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小厮，再听她后来的话，得想个说法圆过去才是。】
我是来代工的，前院的大饼哥哥病了，小丰今年十四。
【笑盈盈】
家里是开镖局的，客官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我家的镖局哟

捎桶热水上来，挑着饭菜放在我房里，不需要上来打扰。

【抬眸瞥了一眼，原是个女子，白骨星眸一转，想了些许】

什么是官译收了你这等貌美如花的小女子？你多大了？

【白骨摘了惟帽方志一遍，坐在桌边抬手倒了壶茶，今儿个洗个澡，差不多明儿个傍晚就能抵达京畿了。算算时间，似是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