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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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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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 变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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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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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1-1 00:01:49 | 只看该作者
离昏

【她如今是极难为受的,双唇乍白,胸腔上被她的功法侵入,此间碰撞,蚀骨的痛,可她还是赢了,赢了这个和她争锋相斗,将这个诡谲的女人压了一头。笑过之后,心上越发空落,而此时孟韫欢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入耳中,是的,自从她遇到孟韫欢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分不清孟韫欢和北邙,正如离昏和歹魁,骨子里的性情其实从来没有分开过。】
【双刀妄念,确实妄念,她念一分善,是为云出岫,增一分恶,是因云销。她从来没有将过往摆脱掉,入了地狱门,再也爬不上来,洗不干净。我永远是歹魁,就如她永远是北邙,这些以血以誓以杀戮披覆在身的盔甲早已和自己融为一体无法挣脱开来。可惜现在的大彻大悟太晚了……心上滞涩,恍惚中她在云间看到了云出岫的影子,像多年以前,他对她笑。】

“阿昏,来这里,师傅教你医术。”

【云出岫身旁,跟着一个小女孩,像那年那日他捡到她那般年纪的丫头,在他身旁,不喑世事乖巧可人。】

可是我再也不是阿昏了……他们不让我走,他们让哥哥杀人,他们让我杀人……

【也是一晃眼的错觉,她走到了悬崖的边上,忽而云出岫的身影如过眼烟云,再觅不得半分。她双足停滞不前,正正是站在悬崖的边上,蓦然醒悟,退后的三四步,踉踉跄跄的跌在地上,觉得眼眶之中满是热气,她回头,冲到孟韫欢的身边,盯着她半死不活的脸,话如痴儿。】

你故意告诉他,我是歹魁对不对?

你让他再也认不出我来,你让他再也认不出我来,你帮我告诉……我是他带大的阿昏……

阿昏知道错了——

【任凭她怎么说道,却再也没有得到面前人一分回应,又是一个日落西山,天光再美,可她再也没能提刀策马,踏暮而归了。剑还刺在孟韫欢的身上,已止不住血红从剑身周遭渗出,迫使她从过往跳脱出来,她看着这样的女人,再也没有方才的一腔硬气。】
【她眸色森然,盯着女人不知道死活的脸,漫漫溢了轻笑。】

孟韫欢,活着的人最痛,就是下地狱,你也不能赶在我之前。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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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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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1-2 23:16:5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离昏 于 2015-11-5 22:24 编辑

---八年---秋-----

【她身上中了孟韫欢的一掌,那一掌来势汹汹,然而因是在其内息伐乱之际,入体的内劲倒是减了三分,再而是她修炼了扬州慢,以己身完整的一套扬州慢化解,她的伤势也好了五分,已然无碍。然而孟韫欢没有这等运气,自己的刀伤,加上本身走火入魔的内伤,气若肉丝,她只来得及将她周身大穴封住,减缓痛楚的蔓延。】

【她吹了一声哨,唤来马儿,将孟韫欢带走,然而走不过一个时辰,天便黑下来。她只来得及找一个山涧石洞暂且落脚一夜。】

【她同行的马儿都爱别着一个小包囊,放了各种伤毒之药,为防备,也为杀人。昔年杀手的习惯,现在也没有落下,她不是磊落的人,在旁人面前又是傲气,纵然是受了伤,也要自己舔干净,况且第七天,在旁人眼前是绝不能表现分毫落魄。在那样以命换命的地方,等着落井下石的人太多。】

【她将孟韫欢卸下马背,动作委实不算轻柔,庆幸她自幼习武,挪一人不费力,而与自己一般高的人,挪起来行间着实狼狈,可惜孟韫欢此时也未能看到她的狼狈。决意将这个女人安顿下来,她已经不恨她了,不过是有些无奈,她本该一走了之,不管这个女人的死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做法。然而她看着这样的孟韫欢,忽然想到从前的自己。】

【那个咬紧牙关的离昏,拼尽全力去杀人,最后倒在不知道何处地方的昔日自己,若不是碰上那个野汉子,此时的自己早已死在大辽不知何地的山涧狼腹里。她很是疼惜从前的自己,所以看着现在的孟韫欢,她心软了。】

【叹了一口气,解掉她身上碍事的外披,仔细的拭干净她的伤口,用内力化解她体内的寒气,复而给她上了各样的伤药。叹可口气,拾了周旁的干柴,燃了篝火,秋日寒,这山中也就因这会儿的一把火,多了一些暖意。】

昔年夜月悬空,鸦告殿后获尸在野,兵走讙敖相言讹谬,曩者有是意气,有是厥图,有是恣睢,畏儜劣崫起,本想是放手一搏……


不曾想至今日,仅余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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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慕云荒绿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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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韫欢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1-7 18:54:41 | 只看该作者
【她本以为,若这一日亡在离昏手里,她等同于虚掏了这许多时光,穷途末路,即便是撒手去寻老头子,亦是没有脸面。故而她急瀨滚车,蹚水就浪,一意卷入涡心,诳受绞压。宕在这苦痛中娱悦,每一分都在她内里刻下刀,亟待她功成,让每一个人受下。她确是不懂自控。她以为离昏潜下来,早已消磨了意志。然她一步踏入祸兆,到头才觉唯这一条路可走。佛狱已涣,七天分袂,便是鬼车、赤虺亦寻不着踪迹,她却耽在旧梦里。而她见到了歹魁,则就当这地方是斜天壁。】


【晋献瘁,鞍嚼攞。她不甘做棋卒。】

【恍惚是冽水菩提的镜前,老头子入她梦,单刀斩断七天门前的松树,百年长青。他带她钻入树洞直走下渊堑,他给她解药,松了她所有屠戮的借口,她看不见,四周尽是一片黑,仿佛徒步下了十八层地狱。可她看的清他的脸,一如十几年前他剥狼皮时的利落,血艳雄光。】

师傅……

【他说她可以放下刀,但这刀是他交进她手里,她日夜握着,她想要他夸她,夸她每一分光耀,夸她这么多年刀尖剑口钳地值得。】

【为什么……为什么连梦里都不许我安生……】

【悖我的意,就这么让你高兴么?】

【她挣开他转身往回走,猎辣掌风直入后心,胸口一阵撕痛,她跌下黑洞,一路颠簸不着方向。经络似乎震断一般成片地疼,一波紧似一波,转而又是暖邺绵源,她感觉到一股潺潺内息化开寒冻,伤处清凉适意,一派沁香。迷蒙中她存着希冀,却不敢叫出口。她如今截了根,无处可去,更不肯张手松绑,缘孽连盘,她需要她。】

离昏……

你后悔么……

【梦里她抓住身前人,她想问她。因她一直自认是地狱一类,故而戮地尽兴,她始终以之为傲的是她以这手杀着得来的权势金玉,就如她此番入魔,总是不死不休。然既是到了现在,她依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到什么时候才休止,她捏在手里的从不曾稀罕过。她看着梦里人,紧逼着她眼。】

【歹魁,你也有惶惑的时候,你有。】

【你必须有。】

【你必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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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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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1-13 20:41:47 | 只看该作者
离昏……你后悔么?

【落入耳内的这一言让她蓦然回头凝视那个躺在身旁的女子,蹙眉喃语甚是稀见。她以为她醒了,就这般见着,却还是在梦中,她不由得扯了嘴角流露似笑非笑,笑自己多虑,也笑孟韫欢的梦中,仍旧逃脱不掉一个自己。就如同孟韫欢对她一直如影随形,以及此时被她此言荡起前尘往事纷沓而至。她抬头看向星稀月疏,十月凉夜,低声回答她】

我不后悔。

【即便知道女人未必听得到,她还是回答了。屠戮曾经让她疯魔,在大辽与赤虺相斗,意气之争成就人屠,她也是极快意的,一念神佛一念狱魔,本生相驳,是以一直以来的佛狱,纵生的猩红,成就它无上邪派的地位,也成就了它雄踞大理百年闻声色变的声名。她从来不后悔自己居于这样的声名之中,她只是倦了。唯一让她觉得后悔的,只有云出岫的死。】

【他图谋的本来是整个佛狱,她知道七天若是没有云销,佛狱就能是他的天下,可是他千算万算终究漏了一个自己,佛狱一线生机都破灭在七天手中。她也没想过,云出岫会死得这般仁义。】

我只是……恨自己

(恨自己追着那个人,而无法成为他。)

【执意将云出岫从心尖割走,忍下剐肉之痛,愈发猖狂,却换不来他多一分的注视,最后让他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一个离昏。至此,双眸堵了一股热气,望向篝火苒苒,已是双眼泛赤,深吸一息仍旧忍耐,愈发堵不住酸意,她的手不由自主抚上颈,将脖子挂的木雕身像桎梏掌心。】

【这世间汾沄沸渭,可惜还是堵不住她的心。】

今不如昨,悔不得回。

韫欢,你有爱极之人吗?

【她端坐,侧着头看低眸向女人的睡颜,喃喃过后眉色又舒,她指腹缠上她一如霜雪的长发,卷着一圈又一圈,又在她指上松开滑落,复而拾来,再循,似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道与她】

我有。

他还未来得及顾我一眼,我还未敢亲口与他说。

他怎么就舍得死呢?

【言中满满困惑,那一叹间将最后的自我束缚崩破,一息悲一息喜,恍恍惚惚。】

我也未舍得让你死。

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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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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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韫欢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1-22 21:59:45 | 只看该作者
【隆冬裂席一样的雪泼在狄府的院子里,她塌在棉被中伸不出手,一个人,她反复地想,想她是不是遭了报应,想她做的每一件事都错了,因此她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好。】

【可那却也不是后悔。】

【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否穿地整齐,一低头才发现周遭人取笑的并不是她,可她确是窳陋,否则莫一刀何以摈弃她,一扔就是六年。于是她深记着这嫌恶,三岁生下根的恚,她当成是个标记,她要找地回路。】

【可就是遽色腐心她早编好了百道辩条,萧焯死了,莫一刀也死了,她留着满腹委屈浇在老头子坟前,本来是要留着她这一面无论断送或扞拒,在她推开窗舀了一勾姣月色,撒了漫天星的时候,她要拿出来想一遍,提醒自个记得。可如今……她若全抹个干净,如何对得起她在第七天流的泪。这么多日夜,和着钉碴穿过夹壁,她本不是坚实性子。】

【撕不去前篇,她拖着铁链看见离昏,忽然不觉链子打在地上的声音是羞耻,她想她是一样,她在梦里点头告诉她,她……后悔,她想拿她一切去换云出岫活过来。】

【你陪着我么……】

【又或者,后悔仅仅是她给到自己的出路,随在手边的稻草,她骗自己有什么样的代价能换回一条早已死了的命。】

【紧攥着的手松开,她头顶月白色照下来,抿地僵硬的嘴角缓缓放弛,躺在火堆旁源源的热力发过来,她开始觉得清醒,一瞬间离昏不在,又仿佛是在,很远的声音,她听不分明。】

韫欢,你有爱极之人吗?

我也未舍得让你死。

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


【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

【她偏过头去朝着她声音来的方向,循着意识去睁开眼,她真的看见离昏,倏尔是喜极的雀跃,离昏守在一旁她几乎忘了旧恩怨,久旱逢甘露。火光下她往日明艳地生满刺的眼里泛着水色,浅浅一弯,她犟着强忍,她似被针扎了手,极快地疼过一下,挣扎着抬起手来却只拂过她的脸。】

离昏,别哭。

【她起不了身,只得这么看她,火堆把她人映地暖融,她从深梦里浮出来, 虚声开口,亦不知是说与谁听。】

你替他活着,开心么?

带着他过往所有的行止,这世上余下只有你知道,你愿意记得。

记一辈子。

值得。

你……

【她蓦地看见离昏手里一卷发尾,亮地像六年的大雪,逼地她睁不开眼。】

这是……我?

【她强撑着要起身一扭头看见满铺白发,如她当初漆墨一头青丝,纯净无糅,一泻皦白瀑,似恍了神竟低眉苦笑。】

离昏,你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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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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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5-12-14 20:47:0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离昏 于 2015-12-14 23:16 编辑

【离昏的命不好,孟韫欢也好不到哪儿去,却都拥有有无比相近的遭遇,离昏屏的一息,是爱别离,孟韫欢含着一口气,叫求不得。二个人当日正道诛邪之中叛出门派,又非作茧自缚,人说愈是互相怨憎的人,总是会聚在一起。彼此因果最重,才至今日怨憎会。】

【果真应了第八天那个活佛的话:娑婆世界,一切莫非是苦。】

【握住掌成拳搁在膝上,她将头颅埋在双臂之内,咬紧唇,一如当年云出岫在大理的街角见到她那般,分明在落泪的人,偏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呜咽。当年那个人给过她一个怀抱,让她放声,可惜那个人,终于是死在她之前,她如今一无所有,便打回原形。】

离昏,别哭……她听到那个女人这么说,本该是扬起脸倨傲一笑,让她好好看看时至今日她孟韫欢依然没有赢。然而听到那话以后的下一句,她再也做不到那般傲气,反倒是在这一声以后,把双唇咬的更紧,皓齿咬住发白的唇瓣,眼中泪涌如缺堤,终是哽咽一声。】

我做不到。

【他那样的人,又有谁能替他活着。云何不离众生而起悲耶?她听着孟韫欢的话,轸念那个人,又怔然,捂袖过衣深,一斑一迹,颊上白痕又浅。】

大好的江湖,我不舍得随他去死。

是呵。

我若死了,谁能记得他。

【能记得那个一念佛缘的云中岳,记得那个低眉一笑的匠心慧。山中猛虎,林涧野鹿,魂飞魂飞。敛目卑陬,原是天地云月皆不抛,唯悖一人啊。她深吸一气,转而叹笑,问她又是问自己。】

孟韫欢,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莫一刀死了,这个仇你报不了了。

【莫一刀和佛狱有过节,那一年决一死战不过是佛狱让那人抛出的谎言,事实上七天派去了三张面具,消息是自己过手准的。莫一刀死的不能再死,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双拳难敌四手。此事以后,讳莫如深,就是因为七天有一个孟韫欢,而她是那个人的徒弟。】

这一头白发,因不是我,是你。

你早该放过你自己。

【此时此刻她脸上泪痕枯迹,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又带了怜悯。她就是那样心疼着自己,又心疼地上的人,也不知是几分真心几分故意的想让她知道。我离昏纵然可怜,你孟韫欢也是沦落人。】

一人一辈子,总不能为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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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韫欢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6 21:47: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孟韫欢 于 2016-2-15 17:13 编辑

【舍不得。或者,龙甲丹罕毒之处并非是它暴洪般蓄养功力的本事,而是扎根进血脉的,他们所有人的嗜欲。如她、如离昏、如佛狱每个,恶孽中的种,凿入何处便生出何样根,而龙甲丹将这希图拧成一径,任何欲望,岂非都能转为血和利的刺激。诛戮是她门扃,满腔气郁只得这一途纾解,她或许才是聂人仇砺锻这许多年,最成功的一块模。她如履炭般爬到巅下,骷魇寐梦一应背上身,便不再是她一人担重,有她们活下去的一天,就不能比她早离局。所以她在第七天崩裂的那天攥住栓在离昏身上的线,再不放手。】

【她想笑,然虚弱,于是含了满眼讽,撇头不看她。洞外是杳杳星辰,满月如磬。罥云梭,点蛩鸣,风极快地过,剐过满山的树丛,嗖声遍野。她方入门的时候不过是个点命杀手,集群领命,夭亡自付。几年来血肉飞溅的喜惧,她反而沉溺其中。】

【这是梦,她活在梦里。】

【离昏的隐匿再一次让她觉得恐惧,鄙弃且一意绝情地斩尽关联,她怎么敢。】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瞩目的。

佛狱这一败,于你们只是没了依托,于我却是没了寄望。

我需要杀人,但比杀人更重要的,是提醒。

【离昏最终在她身侧蜷得让人心疼,她反而不记得当年妒忌她的心。她喜欢听她这么说,她是地狱的守门人,守的是离昏,出不去这门。】

【可她此一时得意心思未过,离昏下一句话如同百斤的巨锤当胸而来,莫一刀死了,这个仇你报不了了。”她仿佛没有听懂,缓缓转头看她,疲惫和失血让她眼睑漂白,她就这么瞪着离昏,听她一字一句地说完,直到洞外的风卷着些浮沙削过,几乎将她眼膜连片扯去。一张口哑地像狼嚎,老头子带她去捕过狼,他说狼极危险,因为它们敏锐、凶狠,所以最难对付。她永生难忘,那只狼趴在血水里的样子,屈辱的尊贵、无助的毒恨。离昏脸上的表情郁秘难捉,她未同人提过,却也始终提防第七天对莫一刀的查探,如果是七天众人齐上,他迟暮之年,如何能胜。】

【她单手撑在地上,手紧嵌进石里,松石被她捏出寸深的指印,她一直抖,额角的筋崩出来,银茫茫的白发忽得从肩头倒下去,她不信。】

不可能……

他在元和十年的时候就失踪了,你们不可能找得到他。

谁能杀他,凭你离昏三百招内根本近不了他身!

你骗我,因为我替你见了云出岫最后一面,所以你骗我。

我不会信的……

我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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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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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2 13:28:41 | 只看该作者
【她看着这样的孟韫欢,颓唐的眉眼因为一个名字而散出豺豹幼崽一般的神色,大抵明白莫一刀在她心头,可不光是授业解惑这般简单。万分可笑她们命运轨迹中惊人的近似,一样走到落魄的终结,孟韫欢想着如何才能将她踩在脚下,而离昏却只想找回从前属于她自己的命运。】

【可是没有用,她改变不了自己的星轨,孟韫欢永远棋差她一招。此时的她看着孟韫欢,想到许多年前那个逝去的叫青莲的女子,青莲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坚持自己认为的美好。孟韫欢什么也不知道,却以为只要咬牙切齿的坚持到最后,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一个自然近不了他身边,当年十个我也不够他塞牙缝。

【她方才哭过,言辞中还含着咽喉梗塞过后的柔媚温沉。话下当年那位刀客,可是二十年前一露脸就能翻起腥风血雨的人物,可是又怎么样?只是这会儿离昏忽而生了一念,要把一切阔出去那般,将一切告诉孟韫欢。让她也尝尝受骗上当的滋味。】

建元三年有人在漠北见过他,江湖上有人发了通缉令,佛狱接了这个生意。一天派了三波杀手,拦截他逃命,七天派了三个一顶一的好手给他设伏。

最后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们的人,一个是你师父。

活着回来的,我哥哥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

【话毕顿了顿,再见她神色,听着她那一声声呢喃般的不相信。神情仓皇逃避,而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一旦浮出水面,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看着孟韫欢往日信奉为神的信仰,一点一点土崩瓦解,她要让她知道,旧日往昔割舍不掉却挖掘不开的秘密有朝一日揭开,那些面具之下所有人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你知道的孟韫欢,只有死人才能藏住秘密。你的仇家,也是我的后患,只有除掉这些老骨头我才能心安。

【离昏没有再看她,可是她知道躲不过孟韫欢那样的眼神。世间上倘若有存一念星火你视若珍宝,却被旁人轻描淡写的灭掉,那般绝望能叫人疯掉。她也在赌孟韫欢的一念星火,到底是这位刀客,亦或是另有其人。】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一切。
况且把那些人杀了,也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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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荒绿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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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韫欢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9-11 11:19:33 | 只看该作者
【额角散落下来的发遮住眼,她肺腑的血溢出来,咽下去的是她刀锋上窜入的寒,外处却是她上的药。直至几十年后,这冰冻之气始终嵌入心府,她已将之融为一体。血涌满腔,她无喘息之余,撑地的手臂早已没有知觉,犟拗着头看她,胸骨摒地生疼仍是不肯松口,就这么屏着汹嚣恨意看她说当年,建元三年;看着她说漠北,辽属南疆;看着她说她的好情意,她这一场空。】

别说了……

闭嘴!

【掌下松石碾碎,她腾身,右臂带拳自她颈下穿过压喉在地,左掌横推将她两手圈抱身下,真气逆转她几乎晕过去,“扬州慢” 一股劲气旋拧上升,气海死地猛地升腾起一股逆流,她性命也不顾,将她制伏在地。“扬州慢” 收发失控她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然触及她身上更强一股内劲,竟消弭声息,渐渐平复。她下巴隔在手腕上,纤长的睫毛扫过她鼻翼,嘴唇上的血几乎沾上那流畅的喉,抑不住的疼,从齿间散出来。她这么多年把莫一刀树在大辽,她往北走,却离上京越来越远。她找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因她不敢。假若寻觅的结果是厄苦,她宁愿这生都怀着念想,问自己一辈子,他究竟在哪。】

【十四岁始,她便停止了生长。】

【心如死灰。】

【她看见离昏眼中映地清楚她的模样,她该是那年上京捧着第一套衣裙的小女孩,怎的白发如云,如耄耋老妪。年岁蹍三秋,匠椟炬一毁。】

【她怎么都没想到,最终是离昏,拈断了她最后一丝生念。】

离昏,第七天葬在大理,葬了我,也一样葬了你。
今时今日你以为,我不出现,你就能当歹魁已经死了么?

【她拙劣的同她如出一辙的自得,以为这样便能将自个从这泥淖中洗脱出去,然她即便是闭上眼也知那日夜不销的痛苦滋味。离昏是一样,她不经意走了离昏的路,连疤都狰狞地一般。离昏以为外表亮丽就骗地风光,可她孟韫欢就是喜欢到她面前来,撕下尊荣由她讽咄,如她惭痪时候,离昏,你要永远记着,这是我,更是你。血滴在她颈脉上滚烫,白皙的肌肤纹理细腻。曾经那个她想要拉下主位角逐的离昏,死在了今晚。】

【僵砣的手硌疼胸膈,左手放开钳拿的腕,她勾眉时候挑了尖,螺子黛上了她的脸漆色尤其重,无一丝偏光。指尖描着那截细骨,深一湾是勾玉上取命的一铰,碎在眸中如芒星河。腰腹柔软无防备,紧贴着她,美目潋滟着源源暗昧,绕在她眼中缚成重网。】

可离昏,我不仅仅是恨你。

扬州慢不让我死,可我分明已经死了。
你既然救我,此后每一天,我疼一分,你也得陪我一分。

【明眸里婉婉弥生出早熄成灰的瘾,垂眼看着,细薄肌肤下流动的血,她于岔口从选不中坦途,非得屠穷方见天。死人又如何,阳节祭扫,断不掉的,有鲜活的亲缘,故纵其生的活口。】

告诉我,派出去的人,是谁。第七天每一个死人都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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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温柔相向不过两句,或许是天生死敌作祟,终究再次出手,孟韫欢,我们并未能放过谁。】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争而争,为存活而蚕食,为站在巅峰而不择手段。可是现在天变了,崇阿倾塌,垒堡雕楼诸泯灭成尘,佛狱成这江湖史上败寥落的一笔,成这丧家走狗一般散落到江湖,不忿,戾躁,铺天彻地的恨像重浪。我曾恣行无忌生杀在握,不服做匐树随风的微渺尘埃。怀罪生于大恶的世间,在正途的反向出世,以笃断妄为成本,她是带着仇怨活在这世间,可是当过往如灰烬一般消灭散去,这辉煌长埋在眼,世上再无佛狱的一念生死地狱,俨然是告诉她,这是一念无明,所求成空。】

是谁又如何呢?不重要,还不是一群死人。

【孟韫欢紧紧纂着她的身躯,手桎梏着她的咽喉,因为无法得到顺畅的呼吸,仅余一张持了笑意的面容,颔下的线条优雅的颈青筋涨起来,脸色甚至变得紫青,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露出加倍放肆疯狂的笑容。当周遭的一切成为虚妄,她再寻觅不出善恶本镇,自幼迷惘着这江湖正邪的区别,在这些年的屠戮间已然混淆,而能够救赎她的人,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在眼前阴云不散,附骨之疽一般不肯饶恕她,此乌发白发披散的二人,宛如并蒂双生的莲,抓住孟韫欢的腕,为自己夺得喘息的瞬间,骤途运转的功力迸体从肩头一招冲顶撞入对方的怀内,得到一分艰难的松动,挪了身躯,彻底在她的桎梏中耸动出来,复而抽出双手环抱着孟韫欢,与她像极亲密无间的姐妹。她无视孟韫欢此时此刻犟拗的恨意,仍旧面无神情在她耳边念说着冷淡的话】


恨我啊,我也很讨厌你,孟韫欢。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们更恨彼此了,可是你不能杀掉我。


正如我不能杀掉你。


【我和孟韫欢,像两条相互纠缠撕咬的毒蛇,打了一个骨骼相缠彼此都难以分解的结,种着彼此的剧毒,却又无可奈何相互依存的活着。】


我们都巴不得让对方分担这些痛苦,让对方更痛苦,好让自己在这深渊里,喘息一分狠辣的快意。

【两个狠辣的杀手,在这江湖炼狱里竞相追逐多年,受尽百般苦难仍旧不肯放过彼此,纠缠到最深的怨毒。】

【我于她是仇人是对手,她于我是烂疽毒瘾,比龙甲丹更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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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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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息自离昏身上撞回体内后渐渐平息,然而余波将平时,却激起经脉震痛,仿佛巨锤凿浪,不得喘息。而此刻湿润的血气自其上仰的细颈扑散开,温热沸腾,让人贪婪而耽溺。片刻间几乎已难支撑,扼住她咽喉的手掌失去知觉,手腕被她拧翻,一股内力自胸前贯入,直达丹田气海,击溃她一切树防的本能。】

【乌黑的天顶上不见星月,她眼目枯萎如同抽干了光的星云,柔软身躯摇晃着几乎向后倒去,直到离昏紧抱着她的手臂箍在背后,她暗红的眼中才涌出泪来。耳边落下她冷淡轻飘的话,字句捻断,落石滚下高山,心中锥痛不止。手在她身后攥着绞缠的长发,黑光来覆,夜涌四面推高,她眼泪汹涌不断,心中亦有倾盆如注,一滴一记,是她用锁链圈存安放的絮事,珍宝般妥善收好搁在云端。她将那些肆睨,傲慢,冲动存了下来,她心疼自个,故而不肯放过离昏。】

【离昏曾予她的暖意,如同此刻一样真实。】

【也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头子在她心中的份量逐渐削减,而她与离昏的争斗中尝到了瘾,时至今日,早已分不清是谁将谁拖入了地狱。】

【她靠在她肩头,方才引诱她的血气散去,一缕幽微的香气爬了上来,她松了手心的长发,抱住离昏的肩,黑白的发丝上粘着血,缓缓舒展开去,在两人身侧轻摆,她从前未想过与歹魁之间竟可还能有这般片刻宁静亲昵。】

【于是弯唇轻笑,语声缭绕轻缠,几乎是伏在她耳边开口。】

离昏,我怎么能杀你,只要你活着,我总是不会太苛待自个。

【良久,她推开离昏,擦干满面的败相,泪痕潮湿,她仍然昂着头看她。】

第七天教给歹魁的东西,你早已扔了,我们都在容忍着对方劈来的刀,无法自拔。

【明眸定定看着她的脸,高额美目下,她竟头一回看清了她面上的愠痛,似是断崖的缺口,她却不知道自己也常显露如此。】

【她亦铐带了离昏的泅锁,且甘之如饴。】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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