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

-建元六年冬-

【足不沾地飞掠而行，身后之人紧追不舍。前方渭水河阻断去路，宽阔江面波涛奔涌】

【脚下一顿，脚尖为轴倏地转身。与此同时手中短剑出鞘，一勾一画间手中短剑直指身后之人。这时他已追至近前，剑锋森森刺向心口处】

【他见状身子横翻了出去，凌空腾跃追了上去，反手三剑既出，左心右肺中檀中。招式狠辣，丝毫不见容情。追逐与被追逐，猎杀与被猎杀，从不是既定的】

（你要战，那便战！我虽不喜麻烦，却从不怕麻烦）

【斜翻落地旋过半身，手挽剑花横剑当胸，双目深邃下隐匿着杀机阵阵。似这渭水河面平静却暗涌不止】

你待如何？

【一口气息绵长，牵出一抹细白。不过初冬十分，凉州已经呵气成霜。我却觉得有些燥热，那是来自男人天性中的好斗，血液因而沸腾】

【一剑当头而下，力劈华山。剑走轻灵，招式多以刺、挑、削为主，似这般大开大磕的招式常见以马上功夫，或以重剑示人。江湖之上倒是少见】

来的好！

【一声清啸，不闪不避，迎剑而上。双剑相击声音清脆，迸出巨大火花，跳动火光在眸中一闪即逝。他人在半空宝剑压在短剑之上，一身重量尽附其上。剑身受力处渐渐弯曲。下盘稳固，足下留下寸深清晰足印】

不过尔尔！

【四目相对，对方瞳孔中是自己清晰身影。手腕倏然一震，迅速抽剑，手挽剑花刺向他腕间。短剑别住宝剑，转动腕间带动他手中剑刺破虚空。剑气勃发，地面留下纵横沟壑】

（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

【有些话不必说，行动足以表明。偏有些人只当自己是瞎子是聋子，不看不听便以为不存在。自欺欺人尔】

【身体止不住向后退去，足有仗余放堪堪停住。足底摩擦地面留下清晰白痕。手臂一阵阵的发麻，握着剑柄的手不住的松开握紧，再松开再握紧】

【右脚错后一步，手腕翻转短剑搭在右臂之上，骈二指擦过剑身指向对方。食指弯曲朝对方勾勾手指。我既不会妄自尊大亦不会妄自菲薄。这人倒是很对脾气，可惜现在立场不同，若是能把酒言歌当是美事一桩】

【我挑了一边眉毛，呲牙笑了起来。虽没说话，但一举一动无不挑衅。他踏尘而至，一剑袭来。我自迎敌而上，横剑当胸，宝剑尖抵在剑身，一招即罢并未再进，敌不动我不动。内劲借剑而吐因剑而生，自手腕向上而行】

有意思！

【内劲几股交错而上，我亦以内力相抗。我本不是走刚猛一路，他的内劲更是一柔见长，他几股内力环绕在其上，我则一股前冲。内劲勃发而出，衣袂翻飞，发丝飞扬，将他冲撞出去，我亦连连后退】

【左臂麻痹已然握不住短剑，脚尖倒提换手而卧。此时左臂暗劲儿尚存，化解尚需时间。我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他既是以柔见长，适才又是如何使出那般刚猛的招式】

【那人撤步再进，身体向后平仰，双膝弯曲几乎与地面齐平。双脚蹬地身体从他身下滑出，一剑贴面而过，额间发丝翻飞，剑锋错翩然而落。手撑地一跃而起，左脚为轴旋过半身，短剑斜劈反撩，双剑相交叮当声不绝于耳】

【左脚后撤半步，沉左肩含胸收腹，短剑由右及倒转半周，因为自己是惯用左手，与人交手时所使招式多为反向，缴住他的宝剑。他掌风袭来，灌内劲于右臂之上，肌肉暴涨较之左臂粗了半指有余，探掌与之相交，掌心黏上对方之时，内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尽附】

【一时间天地变色，烟尘滚滚。浊浪在身后咆哮，荡起水花无数。左手剑势不停，缴住他宝剑之后，极速而转，带动他手中剑与之同行。低叱一声】

撤剑！

【人影乍然而分，胸口气血翻涌，唇边泌出一线血丝。啐出一口残血。短剑横划】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试出来

【眼前生出一个个由起劲旋出的圆圈，大圈套小圈，一圈未尽一圈又起，绵延不绝，闪烁不定。短剑左支右挡，一连串的撞击声】

【剑尖之上涌出气旋原来越多，虚虚实实，似真实幻，将我全身笼罩其中，光晕一波未消一波又起。剑走轻灵，起落间极为迅捷却丝毫不见剑刃劈风金鼓之声，可见剑刃即使柔韧】

【此等精妙武学实乃仅见。长剑迫咽喉，身形向后急退，剑尖始终不离咽喉一寸。多个气旋好似多把利刃于身侧。衣衫翻飞间被气旋割开多个口子】

【他剑招绵密寻不出破绽。暗自寻思，外部既无破绽是否就在光圈内部？巨浪中心是否最安稳所在。即逃不过一死何不奋力一搏。足下一顿，凝气一线短剑掷入气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