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灵山

【眉宇微挑，看不见？她的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如此一看便是了解，看来外面的雪，她独自一人上的还挺不容易的】

嗯，也是，姑娘对着颇为了解，是这的人？

【附和着她的话，取了一双筷子，拉起她的手，将筷子给她，随口还附带一句】

在下看姑娘看不见所以重新取了一双筷子，望姑娘不要介意

【轻轻颔首算是对人的回答。】

【师父仙去也有三年，循礼守孝一年，两年前下山来行走江湖，每到冬至时节也会赶回来拜祭师父。摸索着去拿刚才搁在桌上的筷著。不料一时手偏，筷著跌倒了地上。】

【眉宇微蹙，最后干脆只是摸索一下，端起酒杯独酌】

【虽是不喜言谈，但依着师父的教诲，和人相处要有问必答，神色倒是淡淡】

幽州多雪，临近山脉更甚，恐怕还要几日。

多谢

【到了句谢，撩袍坐下，解开披风的带子，佩剑放于一边，单手撑着桌子，转头看向那女子，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哪里不对】

姑娘是一个人吗？

“客观，您点的酒菜”

嗯

【小二上了菜下去，到了杯酒，举起仰头抿下，入口微辣，缓缓入腹，刺激着食道，舒了口气，顿时身子暖和了不少，执筷夹菜吃了几口，又是一杯下肚】

也不知这雪，何时才能停

【不多时，小二就将甜酒和牛肉放在了桌上。】

【甜酒入喉，温凉清甜，倒是让在山里呆了一天快冻僵的身子又暖和起来。挑筷文雅地夹了块牛肉放入口中，味鲜生津，就着甜酒，一口一口有条理的进食。】

【虽是如此，听见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时，却停下筷著，往脚步声响的方向看去，眼光却飘渺的落在一片虚空中。】

【听闻小二说已经无空桌，又听那人问起可否同桌，听声音倒是清雅便淡淡答道】

随意。

【心兰的独自越来越大，本是答应她在她身边守着她的，奈何有要事在身，只能尽快赶回去，手上握着得来的信息，握紧拳头】

真是笑话

【无厘头的一句不知是说信上的内容，还是说着其他什么，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信收好，抬步进了一家客栈，挑帘进去】

小二來壶烈酒，在上几盘小菜

“客观....这....”

就....送到那里

【没有看里面已经满座，直接吩咐了句，本事男装着扮，不似那些粗狂的男子，却也是个俊俏少年，环视一圈满座，抬手一挥，指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吩咐着】

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里？

【抬步走了过去，作揖，淡笑着询问面前的女子】

=======拉线重开 建元七年 冬=======

【山里银装素裹，天上鹅毛大雪纷飞不止。牵着马从山里头出来，银白的狐裘披风上也沾满了雪花。】

【山脚下唯一的客栈却不曾因着大雪封山寂静，掸去了肩上的雪花，亲昵的拍了拍云响，才叫小二将它牵走，淡淡嘱咐要添上好的马草。】

【缓步打帘进店，帘子才撩开，扑面一股热气，客栈里铜炉燃着火热气腾腾，江湖人大肆笑闹，不禁皱了皱眉，听小二道唯有一张角落里的小桌还空着。缓步行去，解开披风，施施然坐下】

小二，来壶甜酒和二两牛肉。

【聆他一句相询，未曾答话已是默认。君家遭劫，自己不过五岁稚龄记事甚少，唯记得那日姊妹二人随母亲去寺院替冤案在身的父亲祈福，回转之后一夕变天，若非家中老仆拼死护得她母女三人脱逃，现下君家怕是早已灭族。】

【而后闻及其名姓，心下一惊，抬眸上下打量一番，有些不确认。】

你是…澹台叔叔？

【犹记得一回爹爹故友来访，嘱咐旁人不得打搅，她年少不懂事，悄然潜入不说，还打翻一盆珍惜草药，惹得爹爹生气。是澹台叔叔出声打圆场。其实自己只依稀记得片段，爹爹与他之面容早已虽年岁增长而模糊，是娘亲提及那时自己曾言不要亲爹亲爹凶她，要好叔叔做爹的无忌之语，让大人们津津乐道好几日。】

我是小慕漪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叔叔。

【方才一路而来便觉人眼熟，如今记忆中这抹轮廓却愈见清晰，与眼前之人相重合，心下更为确认。】

我是其阳爹爹的小女儿。

［瀑雨如帘，窗牖透入天光明亮。霎那间闪电疾驰，将那姑娘的身形照得格外清晰。］

［忖她年岁，又聆后问，步至书柜近处。］

  你是君家遗孤？  

［他当年迟去一步，旧友枉死，最终寻觅，也再无其他。本以为君家的痕迹，会随他在这一片山孤寂，而后消弥无踪。］

  在下复姓澹台，与君其阳相识多年，亦曾料理他的后事。

［言罢，目光含询，转向身旁之人，静待后话。］

【是何曾熟悉的名讳，又是何曾熟悉的字迹。彼时方记事爹爹娘亲便告诉她与阿姊，身在君家当以天下苍生为重，故而幼时记事起便开始辨别草药。】

【而当年那场变故，牵连君家上下百余口人，若非族人拼死送她们母子三人离开，又遇贵人相助，恐怕君家早便湮没在过去，不复存在。】

【当年离开的匆忙，身边也只带了爹爹最珍惜的医药手札，如今她与阿姊一人持有一本，其余皆留在君家故居，而自打当年背井离乡躲避追杀，便再无机会回去，也曾托人回去一探，道是有人为君家众孤魂立了墓碑，想必是阿爹生前朋友所为。】

【思绪翻涌间，身后传来声响，让她下意识回首呆望向来人，尚不及收回满面的讶然之色。】

【望着人走近放下姜茶，眸光扫向她取书之处，须臾，聆及后问，方才回神，他言及此乃故友遗物，她却不能全然断定此人身份真假。只是方才一路相处，此人看上去虽有些冷淡，却并非恶人，否则也不会带她来自己居所避雨，迟疑片刻方才开口。】

据我所知，此书乃是君家之物，而其阳是君家已故末代当家之名讳，你与他是朋友？你对君家之事又了解多少？

（莫非，他就是那个替族人立碑之人？）

你究竟是何人？

[ 连绵不断的雨，从屋檐落下，成了一道道帘幕。转过门廊的时候，尚且看不清那位姑娘在做什么，直至再踏入屋中，见她身形一动，又连退数步，似乎看见了什么惊诧之物。]

姑娘，姜茶。

[ 眉峰微蹙，走到桌旁先把姜茶放下。]

[ 继而负手，转身时不动声色扫过一遭——这仍是积年不变的桌案书柜，东西也都事原样，有些故人的东西放了许久，好似这姑娘曾动过，莫非问题出在这里？]

[ 一抹思虑转瞬即逝。]

[ 较为珍视那一隅的旧物，所幸并未有什么折损，便也暂未有所动作。开口一言，平澜无波，只是略微带着疑问的语气。]

那是故友遗物。姑娘看到了什么？

【大雨滂沱，天际暗雷滚动，这场雨短时内想必不会收场。得主人应允，得以翻看这书柜及桌案之书打发时间，心中更是感激。】

【略略扫看过主人家书柜中藏书，除开一些习医者必要研读古医书，观之余下典册，看起来成色较新，粗略翻看一番内中字迹墨色不算陈旧，与桌案上那副未写完的药方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想必是方才那人经验之作吧。】

【虽说是得了应允，却也不好擅自翻看他人著作，便又摆回原处。不经意瞧见书柜一角整齐堆放一摞书册，与爹爹留下的君家典籍十分相似。鬼使神差般抽了一本查看。指尖方触及内中纸张，那触感便让她心中有数，待翻开一页，觑见落款处题字其阳于太初七年赠挚友。君其阳，正是阿爹之名讳。】

【乍然后退数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

===========建元二年 秋===============

[ 雾灵山曲径栈桥通向拂云山南麓一隅，山之幽深处，小院茅屋隐于雾霭间，与这青山碧树浑然一体。]

[ 大雨未停，屋外声响未绝，偶有闷雷自天际闪过，使得这一片山脉被罩上厚重的沉幕，仿若世外云山。而屋内相较之下则静谧非常，山中本就常年幽静，此刻雨声淅沥隐约传进，更添几分萧索之感。]

[ 云山中天气无常，故而居住在此时常备着各类驱寒避暑的汤药。不过一刻时候，澹台温好两盏姜汤，从后厨折返，端至屋中。]

[ 聆她言语，自是颌首。]

嗯，姑娘自便。

[ 正要转过屏风去后面备姜汤，见她在看桌上书卷，澹台倒不介意让其翻看打发时间，故又多言一句。]

等候雨停闲来无事，姑娘也可以看看那些。

[ 待对方回应之后，抬步离开，去往后厨。]

——————————————结束——————————————

【见其加快步伐，亦咬牙跟上。天色渐昏暗，这山雨欲来之势不可挡，待过桥几转终是抵达了一处居所，只消半步，便要被这随之落下的大雨淋个正着。】

【取下背后药篓正欲寻个地儿摆放，突来雷响吓她一跳，手一颤险险将篓子打翻。长舒一口气平复，又聆主人言语，赞同点头。】

待雨势转小我便会离去，免得阿姊她等急了会出来寻我，错过了就麻烦了。

【方才一路过来，虽不致淋湿却也难免沾上些许，入秋天渐转凉淋雨总是不好。见其点上火炉也不客气，几步靠近取暖，自怀中摸出一方绣帕擦拭着发上水渍。不期然瞧见屋内桌案书柜摆放着些许书卷，有些好奇张望。】

[ 先已详述原由，这姑娘通达事理，并不因为他是山中陌生人而罔顾落雨之难。他自然别无二话，加快步伐往栈桥行去。过两山相连索桥，雨势已岌岌可危，待踏入隐于林间的小筑，后一刻便是一场伴着雷声的倾盆大雨。]

秋季这里气象反复，大雨看似淅沥不绝，再过小半个时辰应也会骤然停下。

[ 正与那姑娘说这话，一边把药材放置妥当。点燃炉火，一旁是他的桌案与书柜。]

姑娘不妨先坐一会儿，我去备一碗姜汤。

【点头如捣蒜，终于找到法子出这片林子，自然没有理由让它从指缝溜走。始终维持着半步的距离，紧跟在人身后而行。】

【浓雾遮掩的山间小道，如临仙境般飘虚。可对于现下的自己来说，只觉得碍事。徐行片刻，天公忽变脸，眼见雨势从最初的三两滴，渐长，正愁寻不到地儿避雨，是以听他提议前往他的住处借用，舒眉。】

如若大哥方便，就请带路。

[ 这女子并不避讳澹台，言中恳切请求襄助，澹台自也再无坐视不理之由。]

既是如此，那姑娘跟着我走便是。

[ 山高雾浓，犹有鸟鸣乍起，衬这片树林沉寂。半途中雨打树叶声伶仃，倏尔有愈发密集趋势。]

姑娘可有带伞？

[ 他抬眸观天色，眉峰微蹙。]

寒舍在临山之中，须过一栈桥，如有需要我可取一把予你。

【闻其话语，不由心中一喜向他走近了些，弯眸笑意深深。】

真的？

【真是万幸遇上了个识路之人，正待开口向他问路，却听他开口问询，立时点头如捣蒜，可怜巴巴回望他。】

要要！我都在这儿兜转了大半个时辰了，再走不出去怕是我的家人要担心死了。

【这一瞧却觉此人似在何处见过，转念又想到她与阿姊一向深居简出，许是错觉吧。】

烦请这位大哥为我带路，小女子必感激不尽

[ 脚步比平常要慢一些，似乎也是附和着这山间静谧而轻。心有丘壑，至停步时并不讶异那女子拦路问询，仍是平心静气。]

不错，我走的正是下山的路。

[ 二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这时没了浓雾遮目，将那女子面容稍稍看了清楚。出于礼貌并未凝神仔细瞧她，只是惊鸿一瞥般有些印象，有些故人之感，目光片刻迟疑，转而自嘲草木皆兵，舒眉间眼中又归复清明。]

看姑娘不是这附近的人，可需在下引路？

【山雾缭绕，氤氲整片林子。雾灵山，确实如它名字一般迷雾重重只是若在耽搁下去，怕是阿姊要担心了。】

【微微颦眉间，却闻及脚步声渐近，循声望去却见一沉稳身影。太好了，有人来了。】

【看他一路行的稳当，不像她这般左顾右盼，瞧着就像对此地有所了解。心里一喜，也顾不上打量对方是否好说话，会不会是坏人，上前就拦下人。】

这位大哥，请等一下。冒昧一问，大哥可是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