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井

——开——

【清晨慢行，淡淡的血腥味让身侧属下都有所察觉，小声近耳边通报。点点头不作多言，还是摒退他人，独自往井边而去。】

【入眼花容柳腰，分外熟悉，念及在花楼一夜，反而放轻了步子靠近。那日匆匆回去玄机阁，欲往长青塔中密室蛛丝马迹地查她下落，虽另有规矩限制坛主以上人选，才发觉鲁思明与裴氏勾结时不仅将明面上的典籍册子烧个干净，与裴氏勾结时保存的那些秘密也都清了个底朝天，根本无迹可寻。】

你在做什么？

【明知这女子必定是四使坛主之一，不过略有耳闻。这些个人，就连鲁老爷子都常说，不是好惹的货色。】

【她若不说，自己还尚未瞧得清楚那落入井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目光触及那个精致的灯笼，才明白这东西从何而来。玄使从始至终都不需做那些手上沾血的生意，加之本身武学中游，闻得冲上鼻头的甜腥气，不免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

还不错。

【憋出三个字，已经迅速调整好脸上略惊骇的表情，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你倒是洗好了灯笼再拿来我看看。

【下颌被浓重血腥气味的葱葱手指轻巧挑起，以前常在阁中与书为伴，少行俗世，更别提被人如此近身靠近，不适应地侧过头去。几番接触，倒也半知半解这面前女子的秉性，分明不是善徒。冷静下来便有可乘之机，瞟了眼方才的落尸井，佯道。】

就算喜欢这个灯笼，谁知道你从哪儿找来的乞偷之流，我不碰他。

【近面看去，她的年纪也不大，倒不知这性子如何养成的，缩了手补充道。】

洗了也不行。

【这扬州城城南首富是谁并不知道，但瞧着做成人皮灯笼的模样，也应当不是个特别难看的。】

嗯。他怎么惹着你了？

【点点头也没把她的话听进心里，随其亦步亦趋地走到井边，血腥味且让自个儿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舒缓过来、人皮灯笼搁在一边，烛火明灭，虽也知道玄机阁中真正武艺精湛的暗卫等格杀个人不是难事，却分明就不想自己动手去碰。】

【雾气转薄，灯笼的光逐渐被日光取代，定神瞧了它片刻后仿佛也没那么不适应。】

下次记着千万不要铜臭味的。

【没有价值者，在长青塔里就会被派遣去做最粗笨的活儿，任人派发，无食无眠，折磨致死。这么一看，倒比被做成人皮灯笼要好得多。】

【闻言点头应允，莫倾城常随阁主走动，要找他带句话并不困难。正想着，眼见那灯笼顷刻间被火舌燎烤吞并，空气中焦糊味道骤然乍起，满脸无奈，只暗想回去得洗上好几遍衣裳，着实免不了开口。】

我比较喜欢书卷气重的人。

【和她遇见的久了，不知为何竟感觉关于血腥的凡事都淡定得很，望了望天空。】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