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幡岭

============承平四年  冬=============

【燕山一趟不能说有什么收获，也不能说没有收获遇见了北冥，跟他说好之后，便是自己回了广南】

阿炎，你回沁鸢看看小花把

“可是夫人”

无碍，我会照顾自己的

“是”

【与阿炎分开，自己绕了另一条路离去，向着待会能看到烨儿和念儿，脚步更是急切】

【看她自残的举动，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纵跃至近前，徒手握住白刃】

你做什么？

【左手屈指弹向她手腕，夺下她手中凶刃，反手掷了出去。匕首咄进树干。我揭开衣袖，刀口触目惊心。心脏一疼，扯了一截衣摆包裹住伤口】

【拒绝是为了让她远离伤害，可似乎从头到尾只有我给予她伤害】

你……我，伊藤秀太，此生不会再离开胡夭儿半步。今生今世以她为首，不会违背半句

-----结束-----

不能？

（原来一直以来，我能换来的只是一句不能）

好！好你个不能

【闪身后退，让锅巴回屋去找素娘，确定他一时抓不到自己】

那你我此后再无瓜葛

【从小腿上取出匕首】

既然没有瓜葛，该还你的，便一并还了你

【右手挥过，左手袖子立刻被鲜红染透】

这是答谢你带我回中原

【又是两刀】

这是答谢你给了我锅巴，还有

【匕首抵上脸颊】

这是答谢你为我报仇

【我在心里默默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我不能说出口。我的存在只会给她们带来危险。如果伊藤家知道了她们的存在……那个后果是我或者是她都无法承受的】

【对于她的期待，我只能沉默以待。】

抱歉……我……不能

复杂……你个头

【真想把他的头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算了

【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放下手】

跟着我说

【既然放不下，那就紧紧攥在手里吧】

我，伊藤秀太，此生不会再离开胡夭儿半步

（再乱跑，就在你身上拴根绳子）

今生今世以她为首，不会违背半句

【看他不动，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快点说

【已经定了主意，今天拿不到这句话，自己立马带着锅巴和素娘远走高飞】

【我没有避开她的杀招，即使我可以。我笃定她不会下手，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凛冽的杀意】

【消失的两年并不是我的本意，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况且几经生死，我也并不想他知道】

【我不安的动了动脖子，被人拿住要害的感觉并不好】

很……复杂

【我并不习惯向人解释，故而说的十分笼统】

【他不说话，不代表自己没话说，上前几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没有用力，只是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消失两年挺本事的嘛，之后还准备消失多久？

【没见着他的时候云淡风轻，真看见了，那火气就不由自主噌噌往上冒】

说话！水也喝了，别装哑巴

【他方才的声音自己也注意到了，就好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暗哑，可自己不管，之前他闷着闷着也就算了，今天自己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

【我弯下腰接过装满水的粗瓷大碗，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他一转身跑到妖儿的身边抱住她的腿，大半个身子躲在她身后】

【原来小锅巴已经这么大了，陌生的又何止是我。满含歉意的话在嘴边转了几转，始终说不出口。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本就是浪子，漂泊在江湖。我不该也不能束缚住她。她值得更好的……这水到了嘴里涩的不行】

【听到声音，慢慢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停下了】

（是他吗？）

【以为自己眼花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上次、上上次就都在集市里看到像他的身影，但追过去又是一次失望】

这里没有水

【声音像冰珠落下，却还是示意锅巴到屋里去倒一碗水出来】

隔了两年，家也不认识了，儿子也认不出了，是吧

【不是没有怨，只是没有见到那个可以让自己怨的人】

【中原有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度踏足中原土地，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被囚困的两年只有我的刀陪在身边】

【我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因为我找不到前路在哪里。只能试探着走每一步】

能给我一碗水吗？

【我对在屋前玩耍的小孩说道。许久不曾讲话，强调怪异而生硬】

————承平五年。春————
【承平三年夏日，跟着秀太一起回了东瀛，他说有事要办，就一去不回，自己耐不住性子，遍寻无果之后便自己回了中原】

锅巴呀，记得，男人呢，一定不能像你爹那样，说消失就消失了

【转眼就快两年了，还是不见他踪影，便在心里当他死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坐在自家的木屋前，享受春风拂面的舒适】

【简单的冲突，不简单的人，轻易的离去，只在皑皑白雪中留下一地鲜血与尸体。】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令人惊悚，她的言语很多令人听不懂，她的做法有许多令人看不懂。】

【错身而过，谁都不曾偷袭出手，双目之中一双寒眸斜目而看，直到她最后一句话，直到看不见一丝身影。】

【扶桑的走狗？真是贴切的形容，从小被掣肘的生活，与妹妹相依为命，始终为神影斋卖命，踏入中原，与妹妹一起地处他乡。】

【当年真该将神影斋的所有人都杀光阿，但没有下去手，还被派到了这里，妹妹虽说同样在这里但却是被等同于完全掌握的在他们手中。】

【提刀转身，看一眼风雪中不见得身影】

"今度会う"
（下次见）

————————结

“他们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你嘛...看起来也不过是一条扶桑国的走狗罢了。”


轻声一笑，她转过身，广袖灌风微微扬起。眼前的雪地已经染红，可她这一次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找。


“我对你没兴趣，你跟我也没什么非要拔剑相向的理由，不如该干嘛干嘛去。”


她往前走去，素手向后轻摆了两下。


“就此别过吧~”

“中 原 有 句 话 叫 做 狗 咬 狗 ”

【这些中原人自相残杀，本来就不关自己的事，但再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条件下遇到她，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会意外，非常的意外。】

【不明白她在这里做什么，而她又在必经之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紧绷身躯，刀虽归鞘，全身却还处于战意状态，只等对方的异动。】

“他们 是 飞连十三鹰的人。”

【的确是认识，从服装上画着标记，对于中原的大小势力，还是有些了解，这么一个人居然敢对抗飞连堡吗？】

“我 很 好 奇 你的 来历 ，可战。”

“我是谁？”

她始终是笑着的，眼角微红不知是因为霜雪太寒，还是因为杀红了眼。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至于他们.....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怎么，你认识他们？”

【刀破空又划空，对方长剑入鞘，雪浪覆盖却只避开她那一角，她这次的话却又让自己陷入了迷茫，与不解。】

【笑声刺耳，寒风呼啸，挂在自己冰冷的面庞上，面对这么一个中原人，仿佛路已经到此为止。站立不动，回刀归鞘，缓缓直身抬头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你 到底 是 谁？ ”

【不敢掉以轻心，中原人都很狡猾，尤其是女子，中原兵法有一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不明白她的意图，还是小心为上。】

【视线从她的脸上滑落到一旁鲜血中的尸体上】

“他们 又是 谁？”

“呵。”


短促的一声笑，她将长剑收入剑鞘。绯衣染血，在她身上有斑驳的暗痕，抬指，抵在唇瓣，嫣红色的花在唇角沿着唇纹染开。舌尖舐去，苦涩的味道带着一丝甜香。


“既然都不选，那你该往何处去，就往何处去吧。”

【她的面容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笑容，令人产生致命的错觉，就像扶桑里带刺的蔷薇一般危险。】

【但现在无路可走，这是唯一的路，而被她占了，她的话语，听懂了大概，面上却不为所动，她脚下蜿蜒的朱砂曲线，仿佛是为了衬托她的致命。】

【杀气迎面，拔刀而出，刀如月弧，一记拔刀斩横向来人方向，简单的攻击却利落到了极致，杀气在这一刻外泄与对方的杀气碰撞在一起，激起千层雪浪，在这其中，用僵硬的汉文回答了她的话。】

“我 ，哪 个 都 不 会 选。”

身后稍有异动，她还是站在那里，似乎方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右手紧握着剑柄，剑尖垂下，腥红的液体也顺着剑锋缓缓滑下，留下诡异蜿蜒的痕迹。微微侧首，余光瞥见身后，那一处，不远不近。


“扶桑人...”


她转过身，剑尖划过凝结成晶的雪地，留下一道痕迹。抬步缓行，眼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这个时候说话的人，要么是想多管闲事，要么就是傻子。”


“你是哪种？”

【冬日的雪异常的洁净，让人看着想起了东瀛关内的白雪，来到中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家，神影斋是不会放过我们兄妹的。】

【冬雪临身，更衬托自己衣物的鲜红，雪遮红，像极了在这莽莽白雪中流不尽的鲜血，从踏上这片大陆以来，自己的刀下从不缺少鲜血的流淌。】

【但像这一次，看着别人在围攻下将数人一一杀死，血流成血河，沾染了白雪变成了红雪，不像自己的衣物与雪泾渭分明。】

【脚下的步伐声音，似乎早该惊动对方，止步深深的踩压积雪，在这般冷冽的杀气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刀柄，左脚微微向后一划，对着对方说了句。】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