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流河

江水滔滔，星星点点，梦里的江榭越绝在岸。华灯月夜，锦缆香街，万里的风云入怀，笙歌入袂，舞裙歌裾迤逦铺陈。回眸时淡扫宫灯华盏，一双淡漠的眼好似劈开星海的刀锋，腰间冷刃一瞬间绞断了门轴，纵不开口，威仪之态浑然天成。】
满堂的歌舞骤停，众人的目光齐齐聚了过来，体态丰盈的红尘佳人再难把持风韵，惊惧的神色直白地挂在香面上，更不敢轻举妄动。夜风里夹杂着轻浮的滋味，阁里的侍卫将森寒的长刀提在手中，怎么看也不像是待客之道。】
聂小倩在哪，我要见她。

几字轻慢，带着几分冷意。青楼是个好地方，适合纵情，不宜叙旧。那一年的月影初上，此处尚是凉凉一片江景，没有金檐翘角的红楼水榭，更没有熟谙风月的聂小倩。天地间是与她的遗世之所，可金风玉露，哪有那么简单。】
江风吹来，记忆深处有一双她扑朔的眉眼，秋眸含情，暖进人心底，如今想来却是冷入骨髓的寒。咫尺天涯的结局，彼时再相遇，也不过一声轻叹，世事如此，相顾时再无言，视线相错的一瞬，早已隔了万水千山，本不应再相逢。】
一点往事的火星，便燃了一整片回忆。尘封的故事里早已空无一物，空荡荡的剑鞘上早也没有她赠予的信物，剑柄执在手里，通体冰凉。】

凉月悠悠，照进她厢房中的一张轻榻，一席锦被，桌案上的红烛恹恹欲灭，昏黄的灯光衬入小阁中的暖意融融，佳人眉如画拓，杏眸深处百媚婉转，攒出一双笑意投望过来，好一位绝色。一只绘了折花的枕前小屏，施施然掩了她媚骨，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抚弄她鬓发。淡淡地扫去一眼，往事烧成一把薄灰，沉寂在眼底的深色之中。】
是我。你还期待是谁？

红烛爆出一声极细的闷响，她大片雪白的肌肤紧贴着烛火的光晕，一寸一寸晕开。微凉的指腹擦过她耳边的娇花，指尖顺着她芙蓉粉面一点点下滑。神色里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俯身时，单手勾落了金钩上的纱幔。一身月白的衣袍还沾着零星血渍，居高临下地压她进了的软塌，床板的一串轻响，寂然里格外清晰。】

凉凉的指尖不疾不徐地停在人下颚，漫不经心地眯了眸子，看入她一双秋水桃花般的笑眼。烛火将春帐内的疏影拉长，影子压在她身上，脸上的神情藏进阴影中，像一座枯井，眼底翻涌着冬霜的深寒。】

原本以为，见了她总要说点什么。彼时，挑起她下巴，温热的鼻息近在人咫尺，拇指摩挲着她饱满欲滴的唇瓣，漠然的神色，不见悲喜。赤色的薄衫倾泻整副软塌，襟袍半敞，青丝缭乱，虽然经年未见，她也还是倾国的风姿。】
蜡炬燃成一捧泪，一点一滴地敲进心中。挑起她下颚的手微微施力，眼中映出她大片火红的罗衫，欺近她的模样交颈在卧榻深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小倩，我是来寻人的。

粘稠的暧昧融进胸膛，她的声音极其慵懒，纤细的手指撩拨春情，一吻迎上，向来沉寂的双眼掠过丝惊诧。浓眉微蹙，修长的手指探进人发丝，垂眸时，眼底神色转凉，正对上她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一瞬间的回忆飞出了暖灯春帐，散尽凉凉的一片夜色中，消融满院轻浮的笙歌。】
你这般的活，倒不如死了。

凉凉几字出口，带着冻人的嘲讽，指尖卷着人绢丝般的黑发，环她在两臂之间，极尽了缠绵。耳边被她的尖齿磨咬，一瞬袭来的刺痛不由皱了眉。倒是那双明眸善睐，与记忆力熨帖的可人儿有几分相似，那时的她，眉眼还不似这般浓丽，不施粉黛的清秀，出水芙蓉般令人心神涤荡。拨开胸腔里的柔软，怎会少了她的影子。】

年少时的回忆涓涓流淌，冬日里与她双手搓合，从小小的手掌里感受着她的心跳。若为英雄，娶她过门，冬雪新化的早晨，吻着她冻红的鼻尖，开裂的河面炸开浑厚响亮的声音，像极了迎娶的礼炮，便是出两小无猜的佳话。】
月下桃花，春草初生，感情并不是永远的东西，梦里的院落，一地的月辉吹亮了天。满园春风起，剑芒游灵，斩落了桃花，背负上天涯，手握成拳，掌心攥着散落的花瓣。斑斑血渍染红了眼，想明白了江湖是家，又是一段佳话。】

搅绕着她发丝的手指徒生力道，硬是将她的酥胸与柔情扯出怀抱。趁着一阵萧瑟的夜风，另手一扬，生生撕开她蔽体的红衫。时间如一把刮骨的钢刀，剖去了温润的爱，沁入岁月的狠戾，眼神里全无当年的温柔，赤裸的视线肆意地游走在她雪肤上。掌心覆上她一对酥乳，毫无怜惜地揉弄，粗暴的动作里带着对青楼女子的玩弄。】
小倩，碧落在哪。

她这一番话来的猝不及防，不敢置信地凝着她黛眉杏眼，似乎不明白她口中的儿子到底是指何。但眼神里忽然显出一丝狠辣，顷刻间就想要了她的命。面色苍白地沉沉笑开，单臂环过她软腰，猛得拉入怀中，温热的呼吸贴在她云鬓，带着凛冽的邪性，凉凉几字嘶磨着她的耳垂。】

聂小倩，我恨不得把你生吞下肚。

荒寒的月如冰冷的水，眼底的怒浪化作嘴边的冷嘲。托着她娇蛮的腰身，望入那一双藏情的眸子，另手扼上她皓腕，眼底神色一黯，捞着她坐进怀中。】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低磁的嗓音携有风雨之势，眼中分明有怒火，眉宇间的深结却在望向她时渐渐松开。怀中的女子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丰腴的酮体全无年少时的柔弱，一双明火般的瞳孔灼灼燃烧，爱与恨将她牢牢包裹，权与势是牢笼，回忆是枷锁，江水不能倒流，与她已成陌路。】

很多话是与她真心想说，可与她之间肆虐着红尘骇浪，话说多了，毫无意义。与千万人拔剑生死，更要如何解她的风情。瞬间坐起了身，半臂间囚禁着怀中尤物，随身势猛地磕向床缘，发出极闷的一声。垂眸时，她胸脯起伏着，如一道浅溪映了桃红柳绿，一头瀑发百尺垂流，凤眼柳眉处，似藏了沧海，脉络里散发出的风韵，教人欲罢不能。此时酥胸贴骨，轻薄梦迷，狐媚般婀娜，仪态万方。】

冷峻的眉眼中晕出痛苦的神色，缠着夜的寒凉，往事封尘落土。她双乳摇颤，大手游曳在雪嫩的裸体上，分开她双腿，掌心抵在她腿根，强硬的力道迫使她大大地敞开玉腿。恍惚间觉得她还是少女时稚气的模样，只是春情饱满，空气里的干燥一半是本能的欲望】

可你记住，我从不欠你。

她腰肢轻缠，攀着自己的双肩，像蛇缠着佛陀，眸子里半是狡猾，半是温吞。望着她微微垂头，如瀑的长发顺着她嫩白的肩头滑落，烛影衬着她锋利的美貌，凤眼绕霜眉，妖容倾城。绢丝般的长发投下阴影，剩下一圈浓丽的轮廓，让她看起来如梦似幻，似乎永远都不会回来。】

一切沉沦了下去，吻着她，细碎的吻愈演愈烈，从嘴唇到脖颈的末端，从锁骨游至胸脯，从胸脯向着更加炙热的地方去。最是她轻唤自己名字的一瞬，脑子里一片嗡鸣，天地间就此寂然。抬头看她时，眸子里有如初的温存，似云雾缭绕的雪峰，缱绻着对她丝丝缕缕的疼惜。没有说话，像从不认识她，淡漠的眉眼消融寂色，苍白的面容上掠过对疲倦，伸手轻扶她的发，绕在指尖，吻在唇间。】

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薄汗，每一颗狂躁的野心，都好似翻卷着春情。汗珠沿着她脊背，奔腾在尾骨与大腿的缝里。用双臂撑在她身侧，狠狠将她侵占在怀中。胸口贴着她火热的双峰，似要将她融入骨血。是一些只在雪夜的炭火边，浓稠的春风里，躁动的本欲——什么是遗憾，在与她的旧时光。】
道理？你连怀胎都不曾说。我问你，什么是道理？

贲张的欲龙挺进她滚烫的身体，舌头卷过她乳晕，眉心蹙着浅结。一夜欢情尽享在春帐软塌，恹恹的烛火几番摇曳，发出极微弱的淡光，映着一双璧人。最本质的欲望宣泄在她身上，似乎有些薄情，却不想去掩饰霸凌在眼底的邪性。】
你入这江湖，被多少男人喂饱。道理？我再问你，什么是道理？

突然环紧了她的裸露的身体，夹着她腰身强硬地向下一按。又轻轻抬起她雪臀，不余她喘息的功夫，再度将欲望深深埋进她体内。锁着她软腰，丝毫不容人挣脱，软塌发出吱呀的轻响，久别后的纵情，用疾风骤雨来填满。】
一番云雨之后，却不肯将她放开，目光扫过她黑发，扫过那双熟悉的眉眼，定定望了半晌，用手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丝。良久，发出一声低哑的笑。】
不要再试图质问我了。小倩，我来寻的人，是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