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服之旅】《饮冰》——灵修＆毕方

剧目名称：饮冰
参与人员：灵修  毕方
剧中角色：赵汉勤 沈明珠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世道不经火，易燃易爆炸。

赵汉勤

[一九三零年，山海关外，大雪压城，奉天上空灰霾密布，透着逼人的气压，仿佛皆因鹅毛般雪片与人争夺着空气，也有凑趣燃起骆驼牌香烟，一口云雾吞吐在咽喉之中，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庞，减去眉峰上居高临下地傲气，忽然就收敛，一口烟在他唇齿间徘徊游荡，似乎下刻便被吞噬，虎狼本性]

[目光远眺，眸色晦暗不明，嘴微扬，似在笑，一根烟忽明忽暗，燃至尽头，转手碾摧在松花岩窗台上，烙下极深一个黑点，此刻门外响起敲门声，副官而入]

‘少帅，都已处理干净’

[不久前，这间房中，赵家人针锋相对，拔枪相向，他老子说得对，赵家人都是一群胡子，一群狼，狼群内部的角逐从未停下，但从方才起所有敢与他较量的人，都已经死了，这盘局筹谋两年，将他们的野心一点点喂肥，看着他们一步步出格，忠孝节义逐次背弃，最终毫不犹豫杀尽，这便是他比他老子高明的地方]

记得到时提醒我，写副挽联。

‘是！少帅你的手......’
[副官的话方提醒了他，抬起右手，但见虎口处泛红灼烫，神情平静，好像毫不在意，开枪导致枪管发烫，后挫力冲击虎口，接过副官递来的湿毛巾，冷敷着，慢条斯理，彬彬有礼，他只开了两枪，为‘自保’，两枪皆打在膝盖，叔叔顷刻跪倒在他面前，被随后而来的副官卸去两条胳膊，压倒在地毯上，哪里还有昔日军长威武模样，张口叫骂，忿恨难平]

[忽然，他嘴里哼起东北军军歌，朗朗上口的曲调，在他嘴里不成调不成音，撇下湿布，眼神微眯，窗外是奉天城，这决不是结束。]

沈明珠

【自入冬以来，奉天城内外整日整日的吹着阴风，黑云压城，实在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前年公公意外身亡，少清于乱中接管整个帅府，可是清静的日子从我还未嫁入帅府之时就已经不再，日子虽然变得忙碌，但是却比以前要过得充实——我喜欢和少清并肩作战又分工合作的感觉】

【近段时间少清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我担心他是否遇到了难题。我想过去问副官，可我更清楚少清不喜欢别人过度干涉他的工作——即使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也是一样】

【将这个月的账目又核对了一遍，确定好下个月发放给各位姨太太的月例，下人来报说是晚饭已经备好，问何时开饭】

【我看了看挂在大厅的大钟，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难怪脖子有些酸痛。伸手按了按背，吩咐道】

去门口看看少帅回来了没有！

【不过一会的功夫，下人急匆匆跑进大厅，神色慌张】

夫人、夫人……

怎么啦？少帅出事了吗？

【见那人面色惨白，禁不住胡思乱想】

不、不是的夫人，是赵家！少帅把赵家……

什么！

【不等那人说完，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终于还是对赵家下手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神思不属。这是乱世，我知道，他是一方统帅，我也知道。可是，若是作为统帅就能如此不顾世俗舆论大肆屠杀自己的血脉亲人，与异族何异？想起公公临终前的那一眼，我终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指节发白紧紧扣在椅背上，咬了咬唇】

来人，备车！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赵汉勤

[世道不经火，易燃易爆炸，一星火苗，足以燎原，明日起整个东北军都将为之一振，那些左右逢源者，今夜难眠，他亦未眠，怎容得他人安睡，不是吗？]

[译电员敲门而入，一纸电文，无非贺文，自此东北军政大权通归赵汉勤一手，唯落款名讳，引人遐思，他轻一笑，眉目敛，斐然质气，一阖夹册，副官接过，垂首听令]

拟文回电，时来天地皆同力，弟有幸，兄勉之。

‘是！’

[室还归一人寂静，靠着窗沿，对墙上正挂一副东北地图，凝神注视，不晓得将神思蔓延又至何方，也许是南京，委员长席前，事起前彼此照会，为何？名正言顺，中国人图谋不正为天下名，须臾，窗外由外驶来的车轮声愈发接近，侧首回望，俯视而下，一览娉婷身姿探出车厢，一张芙蓉面，眉乍紧，谁告诉她的？]

[不肖片刻，高跟鞋踢踏地板之响，靠近门外，好似翘首以待，不紧不慢，就在屋门推开一刻，他低眸，引火燃一根烟，悠然吐一口烟雾，张口道]

夫人怎么来？

沈明珠

【我坐在前往军区的汽车里，眉头紧蹙。少清的决定，从来就不是能轻易改变的。即使迫于形势稍有变动，事后他也绝对会以另外的方式完成他最初的心愿，——比如，我们的婚姻。我知道接受过新思想的他并不满意这场被双方父母包办的婚姻，所以在婚后我也很少逆他的意，只愿帮他打点好家中的一切，让他在前方无后顾之忧。而如今，我就要来这阻止他的这个决定，少清他，会答应吗？】

【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紧锁的眉头瞬间被温柔冲淡。若是所料不差……】

夫人，到了。

【从思绪中回神，将衣领重新扣拢，缓缓从车上下来。我忍不住抬首以望，除了黑漆漆的城墙，和荷枪实弹的士兵，再也看不到城市里的半点繁华。明明相隔不远，却如同两个世界】

【跟着警卫员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少清办公的地方。站在门口，我深吸了口气，最终推开了那扇挡住了光源的大门】

【“噌”的一声，是火柴划动的声响。窗前，那人的背影如同一座雕像，却给人难以言语的压迫感。缕缕青烟从他身前飘渺而上，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他冰冷的语调略显沙哑，却仿佛还带着肃杀的血腥之气。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办公室，却是第一次感到由衷的寒冷。我的心不自觉抖了抖。当年，那个十五岁成婚时不情不愿地唤我“大姐”的孩子，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参天大树了啊】

我不该来吗？

【我轻笑着，将手中保温的食盒打开，将煲了一下午的汤取了出来，缓步而行，至他身后半步停止，不待他反应从他手中抽出还燃烧着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又不由分说地将汤塞到进他手里】

天寒地冻的，喝点热烫暖暖身子……

【不经意间看见他右手还敷着毛巾，无奈的笑着，一边动手解开它一边念叨着】

怎么受伤了？也不知道先拿酒精消消毒，万一感染……

【话音在解开毛巾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嫁入将门，我知道了很多不同的伤口是由什么不同的原因造成的。他右手的虎口处泛着红，这样的伤，只有在开枪时才会出现。自独掌东北大权以来，少清已经很少再亲自开枪了。除非……】

【面色刹时间变得惨淡，指节发白，紧紧抓住方才解下的毛巾。须臾，重新勾起唇角，继续先前的动作，一面给伤处上药一面淡笑着问】

少清今天去靶场了吗？

赵汉勤

[他一向搞不懂女人的心思，男人总有自己的征战杀伐，戎马天下，也就忽略了柔情小意，最忌英雄气短，记得那时在讲武堂，老师讲军人虽然要靠枪法，但更重要调动全身器官去战斗，每一寸都成为利器，过分依赖手枪，人是会退化的，靶场上练靶，首先便是要分辨风向，听风来自何方，这门课上他的成绩是优]

[因此那一声话音末尾微乎不察的叹息，恰捕捉至，她终归不同，轻纵扯唇对她，未语，下一刻手中烟便被她夺去，挑眉看方吸一口便无情碾碎的余渣，随后又被塞入一碗热汤，汤汁波动，险些洒出]

[其后她又一惊一乍的发现裹手的湿巾，无谓一笑，既然有人告知她，不过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而已，如她所猜想，她问，面容刹白，更显得唇上胭脂色，顺手将汤碗搁到一边，空出手，一手将她拉得更近些，轻描淡写道]

男人的事，你不必多想，我今日会晚些回家，你不用等我。

[方处理完，今晚还要同军中一些人碰面，他们急于投诚，我怎可不大开方便之门，欲擒故纵在此时，只会横生枝节波澜，尽早将人收归，东北军政才算真正在赵汉勤一人手中]

沈明珠


【触不及防被他拉着撞进他怀里，我们是夫妻，比这再亲密的事情也曾经历过，却是第一次这样靠在他怀里，仰望他，凝视他】

【他的话，几乎杜绝了再言说的出路，可，我既然来了，又怎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从他怀里出来，抬手整理他的衣襟】

你们男人做事，我自然不会贸然开口，免得徒惹你笑话。

【低眉浅笑，柔柔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小腹】

可是，他的事，你也不让我管吗？

【带着调皮的笑意仰望着他，虽还未去医院确诊，但是自己月信一向很准，这一次已经时隔两个月没来……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的决定，但至少可以让我拖延一点时间，再作图安排】

赵汉勤

[她一贯温柔贤淑，稍低眸，便将那细致眉眼纳入眼底，些微凝滞，脑海中冒出一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是致命一击，轻描淡写里灰飞烟灭]

[求未得，放不下；男子大忌，大业大忌，但他如今一扫东北军隐患，尽揽军政大权，如何不嚣张！唇角勒出的弧里都带着肆意，洋洋洒洒书纵意张狂]

[垂首，偎近妻子耳尖，这是一对尘世里的宿命鸳鸯，如此深情姿态，让人信唯有生死可分离，嗓音低沉，将她拥在臂弯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

[赵汉勤生性多疑，又兼掌握东北大权，即使他不问，在她看不见处，也会有人将一切据实上报]

[一笑里蕴出些慈父情怀，唇抵在她额角，嗅到她发上浅淡花油香，继续说道]

我很高兴，这个孩子是个福星，他刚来，他的父亲便解决了敌人。

[眸光投向墙上挂着东北军用地图，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白俄、红俄、日本、德国、以及远在南京的委员长，东北的位置太特殊，他这个东北国防军总司令，所要面临的远比今日棘手]

所以你也不要多想，安心养胎，外忧内患这些事交给我们男人处理！今天的事，你阻止不了，以后你也要学会习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