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湛——
【一个连死都无惧的人还怕活着么,不过这活着的方式是可以选择的,或苟且偷生,如蝼蚁般卑微,仰人鼻息,或轰轰烈烈,将一切的鄙夷都踩在脚下,很明显,她选择了后者,此刻就在这样王亲贵胄济济一堂的时候,她以死来“哗众取宠”,博得那个人的注意,一场以命为注的豪赌,却是双赢的未来】
【她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引得众人目光牵引,连那达尔汗王都起身走出御舟欲探究竟,直到侍卫将人救上了御舟,正襟端坐的帝王也终于动身了——缓缓走出,明黄的锦袍格外耀眼夺目,甲板上的女子终是呛出了第一口水,随之剧烈的咳着,应该是将多余的水一一吐出,半晌终于停止了连续的咳嗽,定湛身子往后一靠,从掀起的珠帘看去,好几人围着,隐约可见全身湿透的女子躺在地上,湿发黏在面上,衣衫还在淌着水,有些痛苦的不停喘息】
【看她恢复了神智,围着她的人才散开,而那明黄的锦袍从众人中展露,一步一步靠近,而定湛的目光也随之有了变化,好似蓄谋已久的故事终于迎来了命运般的邂逅,那金线堆绣的袖口中的手抬起了女子的下颚,定湛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唯是眼眸里泛起一丝深沉的光——是否恍如隔世,是否直击心底的痛意再度袭来。皇兄,这可是臣弟赠与你的厚礼,还请笑纳】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深情如许”的两两相望之后,应该是万乘之尊浴血当场的惨剧,不过那只是女子以为的计划,在定湛的盘算中,这出行刺谋逆只是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身处众多侍卫眼前,想成功行刺绝无可能。既然选择了轰轰烈烈的活着,作为一个听话的棋子,一定要学会服从,定湛手中的白玉酒杯磕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竟与珠帘随风微摆的声音相和,手肘立在膝上,支撑着脑袋,那甲板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只见女子在又一声咳嗽声中猝然拔下发上的银簪,那是早就磨得尖利的夺命锐器,只是没能如愿插进绣着金龙的胸口,反而惊住了不少侍卫前来护驾,一瞬间甲板上涌上不少的人,可是女子似乎没有放弃,紧握着银簪在人群中胡乱挥刺,终究双手难敌众手的被人夺去了银簪,不知是谁冲着她脑袋挥去一掌,她整个人犹如薄薄的纸片一般飘飞落地,手上还有自己划伤的血渍,眼见她摔落,几人赶上将她摁倒,拳脚相向,可是女子好似不知痛似得 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的盯着站立着的九五之尊,不用看清也知道那目光里满是愤恨】
【而一向凉薄的帝王此刻突然暴怒,在呵斥了那些禁锢她的侍卫后,缓缓走上前去,张开双臂,连豫亲王的阻止都被他驳回,定湛觉得这出戏已至高潮,而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虽然没了丝竹,那细长的指尖仍在膝盖上一上一下敲打着节奏,终于帝王将人搂在了怀中,想要将人揉碎的力道也没能让女子屈服,似乎两人又进行了一场博弈,女子终于安静,这样的一抹碧色和明黄融合,应该让众人都有些错愕】
【最后女子是被皇帝抱走的,至于去哪儿,又何必多问呢,今日这出戏,让这个女子大放异彩,同时也将她推至了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未来想必不会令人失望呢,定湛如是想,这手中玉杯不知何时倾倒,半杯残酒濡湿大半衣袖,便是一头栽在了案上,醉意沉沉,然而孰知真假,反正最后总是由着人抬回了王府,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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