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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霓虹] |斯德哥尔摩情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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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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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吃你。

[我的身量不及陆聘高,却一手将他背抵在浴室的门框上,一手揽住他的脖颈,压低了,亲吻舔舐他的耳垂,不容抗拒的力度,是两个月来少有的强势。他不知道,此刻有一根刺正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每一秒都似要剜出一缕血肉。]

[陆聘骗了我,怪我,心甘情愿爱上一个骗子。]

[所以那个叫阿诗的女人必须死,就算真的要离开洪兴,陪伴陆聘的人,只能是我江朔,她,不配。]

[温热的唇从耳侧游移到他微微弧起的嘴角,鸣金收兵,戛然而止,脸上是恶作剧般的笑]

想什么呢,你是想我下午出不了门么。

[这是一个台阶,或许对陆聘来说,是一个契机,我在赌,赌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无论真假,他最终都会回到我的身边,自愿或是被迫都不重要,陆聘的眼里不能有除我之外的人,即便我要因此而刺瞎他的双眼,剖开他的心脏,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拥有。]

下午有一部新电影要谈,可能会很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叔叔不用等我。

[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手臂走回床边,盘腿坐上去,朝他勾了勾手]

叔叔,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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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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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坐在床沿俯视陆聘,他的衬衫领开了两颗,若隐若现露出刀削似的肩胛,锁骨恰到好处的凹陷,勾起内心一阵阵悸动,他垂着头,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注视着他炽热到近乎疯狂的眼神,他总是这样,一丝不苟,却不仅仅是对我。]

[我其实清楚,没有阿诗,也会有阿歌阿词阿猫阿狗,陆聘是洪兴当之无愧的二把手,替我父亲抛头露面做事,周旋于各个社团之间如鱼得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上到财团千金,下到酒吧妓女,想爬上他床的不计其数,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此番却蓦地撩拨起难以自抑的情绪,称之嫉妒。]

不用了,林俞派保姆车过来接我,一会儿还得在车里上个妆。

[起身,落地镜里映着我的模样,陆聘站在我的身后,我俩的视线在镜面上交汇,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陆聘,别让我失望。]

[保姆车从郊区别墅出发,绕过东城,缓缓开进华辰影业的车库,下车后却并未停留,换乘另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离开了这栋写字楼,目的地是永兴巷尾的一家私人诊所。推开诊所的大门,坐在前台的廖医生见到是我,点头哈腰地迎上来问好,我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他白大褂衣角上仍未干透的血渍,面色波澜无惊。他跟了我很多年,藏得极深,甚至连江锐都不曾知情,我罩他做点见不得光的买卖,他帮我解决一些不方便出面的棘手事,也算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几个月前谢城的那台手术,就是他操的刀。]

[进入里屋,推开杂物间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蜿蜒向下的楼道,廖医生打着手电筒在前头带路,几个手下走在我身后警惕地观望四周。楼梯的尽头连接的是个不算宽阔的地下室,不等到达,里头就传出锁链碰撞的金属声响,沉重,然而尤其刺耳。]

霍均。

[我翘着二郎腿坐到那好似困兽的人面前,明媚一笑,露出少年特有的小虎牙,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

“江……江朔,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谁有胆子敢动陆聘的亲信。

[他眼底写满不可置信,很短的时间又归于平静,他跟了陆聘多久,被任以助理这种亲密的职位,想来不是个草包,兴许他已经猜到我找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但之于陆聘可笑的忠诚让他开不了口。]

你以为,不说就能活着离开这儿吗,你这会儿帮我一个忙,除掉那个想拐走陆聘的贱女人,我记得不你的好,送你安全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嘴上同他讲道理,手里的尖锥却不留情,从手背灌入,生生拗断掌骨,金属的锋芒从他掌心冒出个头,鲜血汩汩,他嘶叫着哀嚎着求饶,我不为所动,松开手,他肮脏的血液丝毫没有沾染上陆聘精心为我挑选的衣服。]

你有十分钟考虑的时间,对了,谢城那件事也是你去替陆聘查清楚的吧,那你更该晓得,他那副惨样子其实并不算什么。

[沉重的喘息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停止,他喉间溢出低哑的嘶声,良久才沙哑开嗓。]

“陆哥……陆哥约她,今晚七点……在,在,在伯格咖啡厅,见面。”

[七点。]

[抬手看表,时间还尚早,低声吩咐廖医生,他猥琐地笑着点头,我才对霍均道]

感谢你的帮助,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把你安全地送到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你可以安生地过你的下半辈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身边的手下不解的问我,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了霍均,要是让陆聘知道,肯定不回善罢甘休。我答,捣碎他的舌头,再割他一个肾,扔到毛里求斯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陆聘还能找到就真是神人了,事后将霍均和那个女人的脏水都泼到新安社身上,也算是一石二鸟。]

[身后传来比之前更凄厉的吼叫,他骂我禽兽,不如两字还没出口就隐约只剩囫囵的声响。]

[六点三十,我坐在车内,透过两扇玻璃窗,视线死死盯着坐在窗边的那个女人,眼神复杂,说不清是轻蔑是嫉妒还是……仇恨,咖啡厅里外都埋了我的人,待陆聘和她见面后分开,就立马动手。]

[陆聘不会和她走,我心底紧紧攒着这根弦儿,极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William叔叔,别逼我,当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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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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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陆聘来了,只身一人,素来临危不乱的洪兴二把手,进入咖啡厅的脚步竟然带着仓促,我想这或许就是偷情的乐趣所在,恰到好处的刺激,能激发人类最本能的兴奋,这种情绪,恰好是我给不了他的。]

[手肘架靠在车窗上,食指微屈,在鼻尖来回轻蹭,玻璃隔膜透射两人贴近的身躯,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拳头攒死,泄气般往车窗上一砸,发出沉闷的声响,愤怒压迫着我随时都会绷断的神经,甚至没有办法理性的思考,过去几个月同居的日子历历在目,也顺理成章地理解为欺骗,心思深沉如他者,服软,亦是一种一本万利的手段,他早该摸清楚了,这一招对我尤其有效。]

[眼底的怒火每一秒都会熄灭一丝,内心的情愫每一秒也会磨灭一寸,此时再无顾忌,陆聘只能是我的,哪怕要我亲手毁了他。]

[他拉着那个女人开始往外走,一副亡命鸳鸯的架势,我原本不打算动陆聘,认为只要那个女人死,一切都能悄无声息地结束,我和陆聘能回到郊外别墅安然恬淡的生活,可那些画面就好像玻璃一般在我脑海中逐渐破碎,渣滓混在血液里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呼吸,痛不欲生,人生七苦,莫不过求不得、舍不得。]

动手。

[声音几不可闻,耳力敏锐的收下却已然捕捉到这个信息,命令通过无线电传出,面包车上的打手倾巢而出,任他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女人。]

[眼神复杂,却没有一种能称之为怜悯,因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霍均的手机在我手上,屏幕裂得稀碎,我把他交给手下]

这是我送给陆先生的礼物,交到他手里。

[说完,汽车启动,驶向黑夜,徒留街头巷尾的厮杀鸣音,一地狼藉,那里有我的William叔叔,还有江朔一去不再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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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城北边上有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天知道一毛不拔的市政府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建筑存在。从旁的居民几乎搬了个空,都说这房子闹鬼,半夜里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凄凄惨惨,许是被古时候凌迟的刑犯,死的冤,游荡千百年仍旧不愿归去。]

[阿诗此时就被绑在这里,顶层的立柱只有几根钢筋架着,没灌水泥,空落落的,不偏不倚正好足够塞个身形娇小的女人,铁链死死地贴紧她娇嫩的肌肤,她不安地挣扎着,宛若一条垂死的鱼,黑色胶条遮去她大半张脸,凌乱的长发披散,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杀死她。]

[我坐在漆皮的汽油桶上,双腿微张,有节奏地轻晃,据说沙丘上的狐狸也是如我这般,守望着月光。]

[陆聘被手下粗暴地押过来,一人之下沦为丧家之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生在世,造化无常,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啧。

[从汽油桶上一跃而下,缓步踱到陆聘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轻轻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转头对身边的人厉声发问,声沉如水]

谁伤的他。

[一时无人敢应,只余夜风徐徐与我低语。]

是你?

[随便走到一个倒霉鬼跟前,从袖口拔出的匕首一寸一寸在他皮肤上游移,随后插入胸膛,一刀毙命。那头的阿诗看到陆聘,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熟不知陆聘如今自身都难保。]

William叔叔。

[我蹲下身子,依旧如此唤他,压抑不住的心疼几乎要冲破眼眶,我轻轻抚摸他背后的伤口,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足无措,局促不安,仿佛酿成这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并非是他眼前这个江朔。]

你为了她,为了那个女人,命都不要了吗?她对你这么重要,那我,我算什么?

[抱着膝盖,泫然欲泣,悲伤、愤怒、委屈、不安悉数杂糅在眼底,还有不易让人察觉的一丝狡黠。]

[他们应该都忘了,江朔,是一个演员,尤擅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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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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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欲擒故纵,陆聘善用的手段。]

[物欲横流的社会,洪兴偌大基业,真刀真枪自鲜血里打下的江山,要守,却须得用无数谎言筑起高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迷惑敌人亦迷惑自己,与虎谋皮,藏好自己的底牌,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我端看得明白,却不拆穿。]

[眼神从未离开过陆聘一秒,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姿态,压抑着不敢移向阿诗的目光,无一不在昭彰他对这个女人的处处维护,他越是云淡风轻,越是在意到心坎儿里头,我想,他是怕我那名为嫉妒的怒火将他心爱的姑娘烧成齑粉。]

[在他眼里,江朔不过是杀人剥皮的狼崽子,是打鸳鸯的大棒,是个混账东西。]

陆聘,你还护着她!

[蓦地一拳擦过他颈侧动脉砸进汽油桶,震耳一声响,铁皮桶被砸出个凹陷,原地转溜两圈,终归还是没能倒下去。身躯贴近,手掌撑着桶壁,恰好将陆聘桎梏在我胸前狭小的空间内。卸去那些伪装,江朔所有的不甘和不堪,在这沉晦的夜晚暴露无遗,不自觉地咬死后槽牙,脖颈上早已青筋毕露,我垂首,抵上陆聘的额头,他的皮肤因伤口感染发炎而微微发热,烫得我心尖直疼,像被烈火炽烤,苦不堪言。]

我不会放过她。

[声音暗沉嘶哑,如同自深渊传来的困兽嘶吼,牵扯最后一丝足以称之为理智的清醒。]

更不会原谅你。

[我粗暴地撕开陆聘的上衣,凝结在衣料上的血痂脱离皮肉,剜成一道道新伤,错落交叠。从眼皮亲吻,辗转到唇边,他愈是反抗,我愈是激烈。我和他,江朔和陆聘,注定要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相互撕咬啃吮,直到濒临窒息,唇齿中溢了满口血腥味道,交融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俯下身,用牙齿嘣开他裤腰上的皮带扣,手顺势绕过男人紧绷的腰线,探至身后禁区,揽他后背的手臂收力,两具身躯骤然贴合,在陆聘耳旁沉声说道]

她该看看,高傲的陆聘是如何在我身下哭喘求饶的,就算死,这贱人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手下们识趣,早退得无影无踪,只剩那头的阿诗仍旧不知疲倦地挣扎,撞得铁链声声清脆,是晚风抚弄檐角的风铃,替她奏一曲挽魂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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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9-12-21 09: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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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你闭嘴!

[他的声音闯进耳朵,每说一个字,都似利刃拂过心尖,绽开血色的花朵,命运扼住脖颈,我垂死挣扎,又笑着告诉自己,看啊,逃不掉的。]

[陆聘曾是一束光,投射进我被关押的樊笼,整整十年,他明媚如初,我想那是命运给予我为数不多的温柔,我渴望与他拥有正常人的爱情,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美好的种子在江朔这一潭肮脏的泥土中生根发芽,傲临血骨开出娇艳的花,而如今这朵鲜花被他亲手折断,跌回淤泥之中,成为我弥足深陷的帮凶。]

[我自作自受,陆聘难辞其咎。]

激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叔——叔——

[尾音刻意拖长,微微上扬的语调洋溢挥之不去的意乱情迷,不带前戏的生涩交糜,一下重过一下的律动,陆聘被我按伏在冷硬的沙石地上,塌腰提臀,极尽屈辱的姿势宣示主权,我握住他高涨昂然的欲望,连他放纵的自由都悉数剥夺。]

[覆上他扣在地面的手背,十指交缠,将他低伏的身子捞起来,斜抵在铁皮桶上,欺身上去,胸腹紧贴他伤痕累累的背脊,共享寂夜中来自两具炽热躯体的温度,融而为一。手指在他身前灵巧地挑逗玩弄,侧过头,虎牙轻轻磨蹭圆润的耳垂,圈在他腰际的手臂清晰感受着他被情欲冲破头的疲软,又因疼痛而再度绷紧。宣而不发的澎湃禁锢在掌中滚烫,生杀予夺,立誓成王,陆聘固然是不羁的凶兽,但此时此刻,他的自由只能由我施舍。]

[天幕垂垂,靡糜的情事愈演愈烈,随之而来的是没顶的汹涌同时决堤,他本就伤着,钢铁铸的也捱不过,沉沉睡去,呼吸沉缓有力,和我与他同塌而眠的那些夜晚别无二致。]

[用带着血污的衬衫将他的躯体遮盖严实,捡起掉落在一旁不起眼的遥控器,陈锈的机器轰鸣,水泥浆液四溅,女人微弱的呼喊淹没在这片荒废的野地,直至天光乍临,归于宁静。]

——第四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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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20-7-25 22: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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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剪断了陆聘的翅膀,将他葬在自己的尸体旁。

十八年,宛如一场幻梦,我那肮脏的灵魂就像个欺世盗名的鼠辈,冠以江朔二字,那是风头正盛的电影明星,是洪兴有求必应的当家少主,人模狗样混迹于世,无由让灯红酒绿迷了心。我在戏里历尽旁人的生死离合,便自顾以为能将他们的岁月偷换,我沉溺于炽烈的爱恨,分明的是非,向往矢志不渝的理想国,偏执而倔强,最后摔落在现实的惨烈中,支离破碎。

原来,那些被我刻意抹杀的恶,从未消失,他们自深渊醒来,张牙舞爪,恣意叫嚣,我就是那时见到了自己的尸体。

没人告诉我,究竟是我杀了江朔,亦或是江朔杀了我。

我就这么站在镜子前,一天一夜,浑浊的眼透过虚无与迷惘,认识自己,看清自己,最终选择成为恶之本身。

我将一切非人道的手段用在陆聘身上,以彰显自己的主权,不承认自己的懦弱,而选择将他的自由剥夺,我坚信如果他的天空沦为永夜,我是否就足以成为他漫长生命中唯一的倚仗。我不断在陆聘的身上寻找过去的影子,寻找那些我自以为是拥有的一切,寻找他晨起的慵懒,寻找他闲适的恬淡,寻找他工作时的狷傲,寻找他承欢时的婉转,寻找那个曾经或许爱过我的陆聘,然后告诉他,我爱你,陆聘。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我亲手撕碎了我的爱人,再妄图将他拼凑成爱情的模样。

世间本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钟情于他完美的胸腹、腰线、长腿、翘臀,当然还有那张我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脸,他们不属于我,施以强取豪夺,又化作指间握不住的沙,这就是陆聘,从不甘居人下的陆聘,可我偏像个情难自抑的瘾君子,将他当做唯一的解药,泥足深陷,纵要折了那人满身的傲骨。

迎着落日霞光,我的脚步踏入逼仄的暗室,带着他以前常买给我的蛋糕,以次为饵,奏一场狂欢的肆虐,裹着奶油的甜腻,在他身体里捣碎,沉湎于爱欲的陷阱,强迫他哭,强迫他笑,强迫他说爱我,然后拥抱着看不到尽头的静默,将那一声声或急促或沉重的喘息,自欺欺人当做他爱我的证明。

“陆聘,”指尖穿破黑暗勾勒他棱角分明的脸廓,捡拾片刻的清明,“不要丢下我。”

我已爬不出罪恶的泥沼,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向往光明。
[发帖际遇]: 裴昭在丰乐楼一掷千金,得到行首青睐,春宵一夜,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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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我抬头看天,是灰的,不及黑云压顶的阵仗,只茫茫无际的晦暗,天光尽藏,泣作零星的雨滴坠落,砸在撑蓬的伞面,砸在大理石的墓碑,敲碎沉默,所有人都在佯装沉痛的哀悼,包括江锐。

不然说是父子呢,连这与生俱来的演技都如出一辙。

他没爱过我妈,我妈也从未爱过他,所谓婚姻不过是帮派利益的维系,是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我见过我妈床上形形色色的男人,事后,她裹着残存靡臭的凌乱被褥,吞吐烟圈,她说,阿朔,你爸就是个混蛋。

这我知道,我们一家子都是。

后来,她死了,死在一个年轻男人的床上,不如人前那般光鲜体面,其实纵欲远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她只是知道了一个秘密,关于江锐,关于陆明。

手机的震动将我从腌臜的回忆中抽离,陌生的号码,是看守陆聘的那群人,关着那位毕竟是位高权重的洪兴二把手,我动用的人手没敢过江锐,话又说回来,这世道,只要有钱有手段,自立门户本不是什么难事,哪来这么多父慈子孝的戏码,不过虚与委蛇不肯捅破血脉亲缘这层窗户纸,下头蛆噬蚁啖,早就满目疮痍。

“老板,抓到了,怎么处置。”

电话那头问,我沉默良久,目光穿透人群漫无目的逡巡,对于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未施舍过多的惊讶,只是怨他如何不肯服软,我自认为是好哄的性子,但终究我们骨子里都流着不甘居人下的血,要不死不休。

“按计划进行。”

于是刻意压下所有情绪。

我顺路去看了陆明,为他献上一束鲜花,江锐遣退了保镖走到我的身边,我懒得搭理,转身就要离开,他出声问,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我回头,朝他咧出个杂志封面似的招牌笑容。

做你当年后悔没做的事。

我没再去那栋烂尾楼,只拥着来回往复的繁杂回忆,等待天黑,夜风微醺拂面,我等一道光,等一团火,等黄泉再见,等故人重逢。

杀了陆聘,再为他偿命,也算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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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光。

我抵背靠在墙角,闭上眼,看到的依旧是那夜的火,在空旷的十字路口拼死烂命地燃,不肯将息,火焰烧透晚云,像弥留不肯散去的霞光,而远处传来人群奔走、救护车疾驰而来的声音,都仿佛是教堂轰鸣的晚钟,一声声,假济慈悲,要替我送陆聘一程。

那一刻,我看到火光燃起来的那一刻,有瞬间的恍惚,便忍不住问自己,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陆聘,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沦为了一个疯子。答案沉在岁月的河底,泥沙掩埋,杳无踪迹,回答我的只有遥控器不止的蜂鸣,应和着心跳,一声重过一声,我却希望它更慢些,慢到与陆聘将陨呼吸一致,他理应知道,即便游离在死亡的边缘,也只有江朔配同他并肩赴一遭黄泉路。

并非是第一次杀人了,我亲手了结了陆聘,我想我理所应当感到愉悦并拥抱快乐,于是咧开嘴,喉咙嘶哑地扯出笑,如同金属摩擦的噪音,而脸侧却划过温热的液体,触及空气,落下时余热便已消散,薄情寡义地坠下去,跌砸进泥土,不多时没了踪迹,仿佛从未来过,我猜我哭得很丑,上不了台面,按下引爆键时的快感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起灰飞烟灭,随之袭来的则是绵密的悲伤与细碎的痛。

竟还会痛,当真可笑,却也一直痛着,像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噬心刻骨。

我该去送一送他。

脑子里存着一个念头,也不知是如何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洪兴。江锐难得在家,屋里却还是很冷,他是我父亲,此刻我却觉得他陌生得紧,就连父亲这个称呼,也依稀淡薄得只剩亲缘血脉四个字罢了,支离破碎,到底没有什么可以留恋。

江锐难得对我动了手,江凡假惺惺地在一旁好言规劝,饶是止不住江锐的拳打脚踢一一应在我身上,看惯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如今反目成仇倒也算不上稀奇,所谓家,似乎从未存在过,江朔也从未存在过,区区一个我,不过是权欲场中诞生的一个筹码,一个还算人模狗样的继承人。十八年,唯一能证明江朔曾经活过的,也唯有陆聘,如今,也没了,都没了。

我不还手,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估摸着肋骨断了几根,呼吸牵扯出血腥从嘴角溢出,眼神依旧是混沌的,痴痴望着天花板垂坠的硕大水晶吊灯,希望江锐狠狠心,将我活活打死,给个痛快,可我到底是个恶人,老天爷定然不会让我如愿,于是才有了这满屋子的黑。

墙上作了软包,房间里空得连张床也没有,死,倒成了奢侈。

江凡日日往屋里送饭,我不吃,就命人掰开嘴往里灌。江锐再也没来过,兴许忙着处理我给他留下的烂摊子,洪兴二当家被自个儿少主谋杀,这样的消息,总归要闹得人心惶惶,再不济,新安那边也要借势发难,他难有安宁。又几天,江凡带来了陆聘的消息,他说,陆聘还活着,硬是吊着一口气挺了过来。

“真好。”语调平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它们仿佛在我眼底扎了根,决堤一般。很不合时宜,我突然想起和陆聘的第一次,他也是熬得眼睛都肿了,我便对江凡说:“明天来的时候,给我戴副眼镜吧。”

他欲言又止,我只道:“眼睛哭肿了,戴副眼镜罢了。”

谁又在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哭什么呢,不过是满盘皆输罢了,却又莫名多了一丝侥幸,或许我在连日的黑暗里终究窥得了一丝残存的人性,挣扎着后悔,幸好我没有害死他。只是等江锐处理好一切,我或许要先走一步了,最后一点残念,连见他都成了奢望,稍一寻思,还是不要见了,我怕只一眼,就再舍不得去死,有所求的时候就更愿意相信头顶有神佛,有下辈子,只是下辈子也别再见了,希望我再也不要遇见他,希望他再也不要遇见我。

只是陆聘,我仍想问上一句,你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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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转,腥风血雨与我无关,仍只有满目萧索的黑笼罩着,将我禁锢在那一夜的街角,叫那十字架钉牢了,火焰时时刻刻灼烧着肺腑,偶尔天可怜见,我能梦见陆聘,我见他在爆炸之下的血肉斑驳、断肢残骸,我见他死不瞑目,于是俯下身去亲吻,随后恶鬼露出尖锐的獠牙,咬断我的脖颈,他说,江朔,与一起下地狱吧。

我笑着答,好。

梦醒时,房间里依旧是冷的,如同现实兜头给我浇下的一盆冷水,彻骨地淌在血液里,我爱了陆聘十年,大抵也称不上爱,无非是年幼时的仰慕,逐渐扭曲成极端的占有,想来,似乎从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去爱一个人。

江锐和陆明,是匿在世俗之下的惺惺相惜,一辈子没上过台面,陆明死于帮派相争,江锐抱憾一世,我就想,我该足够强大,才能高调地宣之于众,不步江锐的后尘,于是暗中培植势力,要扮猪吃老虎。

后来,我又亲眼看到我妈混迹于形形色色的男人床上,她的笑意与快感浮于浅处,最终一命呜呼,死相极其难看。她从不说,我却猜,曾几何时她也爱过江锐,只是尽负了,从此我便厌憎辜负,深恶痛绝。

再然后,世事锤炼,娱乐圈的浊浪打过几遭,就只剩下区区一副人皮。

屋外有响动,是江凡吧,我懒得去管,眼底却捉到门缝透来的一缕光,逐渐扩散,刺得人眼睛生疼,索性抬眼去看,逆着光,依稀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是从黄泉爬回来要向我索命的那个人,这一天终究是到了,我却莫名觉得释然,或许能被他亲手杀死,也算我短短十八年的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

我仰着头,坦然地等待审判的降临,他或许恨极了我,下手应该比江锐还要厉害,不对,我杀了霍均,杀了阿诗,囚禁了他,皆不是什么痛快手段,陆聘最重情义,说不定也要我再生受一遍,自食苦果,也好,也好,提前尝尝地狱的滋味,不至于我死后再吓破了胆。

我的视线随着他往下,猜他第一句会如何骂我,总归配不上什么好话。

“我们小少爷,怎么待这儿。”

我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却一头撞进他伏藏好的温柔陷阱。我果然还是个恶人,即便死到临头,仍旧抱着私心,肖想陆聘一如既往也是个恶人,同在世间为恶,我与他,也算割舍不掉的孽缘。陆聘啊,陆聘,洪兴的二当家,道上的铁面阎罗,为什么偏偏对江朔生了一副菩萨的心肠。

他的手指摩挲着,绕到耳后,我未答他,撑起身子来,许久未动,手脚都僵硬,一个趔趄直接撞到他怀里,不甘示弱地,一手探到他颈后,一手拉拽他坠在西服前的领带,压低了,仰头亲吻,舌头撬开唇齿,更像是两头野兽久别重逢的撕咬。你看,陆聘,我仍是个疯子,离我远一些。

我应该推开他的,却又贪这黑暗中弥留的温存,那是我锥心刻骨爱了十年的男人,爱他,伤他,杀他,无法被原谅。

直到呼吸都滞涩,我才放手,与他额头相抵,喘息片刻,狠心推着他胸膛拉开些距离。我不敢直视他,镜片生了些许水汽,雾蒙蒙的,视线一片模糊,映着他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的身影。原来,比起得到他,我更希望他活着。这一刻,我突然就懂了江锐,懂了陆明走后那几年他的喜怒无常,他的浑浑噩噩,他的怅然若失。

“William叔叔,好好活着。”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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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混合着药物的苦涩在鼻尖炸开,是啊,他刚从鬼门关爬回来,遍体鳞伤地来寻我这罪魁祸首,非是诘难,非是报复,非是落井下石,只是蹲下来拍拍我的头,安慰说没事,而我,一个穷凶极恶的疯子,眼下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归根结底,打碎了他心爱的玻璃杯而已。

这就是陆聘,我钟爱的男人,永远沉默,永远可靠,永远轻描淡写地替我扛下罄竹难书的罪孽。

他不知,我抱了必死的决心,同他说那句好好活着,我自知江锐不会放过我,洪兴也不会再相信一个背信弃义的少主,我没有光明的前途,唯有死路一条。而我竟在他纵容的拍抚中抓住一丝顽强的生念,像泥沼中的救命稻草,死灰复燃,燎烧起明明灭灭的火光,与按下引爆器的瞬间重叠,又在触及他眸眼的那一刻收束得无影无踪。

我想活着,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活着。

死,才是最大的懦弱,而陆聘爱过的江朔,从不是一个懦夫。

我沉默地摘下眼镜,丢弃在晦暗的角落,撑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此前被江锐打断的骨头远没有长好,稍稍一动,钝刀子剐似的痛,陆聘想来也不遑多让,也算得同病相怜。

手扶在门把手上,稍有一瞬的停顿,想起尚在小树林时,我对他说,以洪兴为聘,邀他共度余生,如今当是兑现的时候,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我便没有自怨自艾的余地,遑论是洪兴少主,还是丧家野犬,江朔合该永远配得上他予我的宽纵,而我的刀,将永远不再向他。

我知门外风雨未歇。

“走吧,William叔叔。”

陆聘,江朔依旧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疯子,但只要我们仍存着一口气,便甘之如饴做你势均力敌的情人。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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