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记事｜——原创

【二美开口，更觉春枝新雪之别，锦夕彩袖殷勤，接了她的酒盏，却未饮，笑笑地握在手里】

锦夕先喝，美人饮酒的样子，怎么能错过呢

【燕燕抱着琵琶落座，竟稍稍偏出了我抬目可见的视线，久经风月的女子，似乎不该让客人偏着头欣赏美人啊。不过无妨，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美人不就我，我来就美人。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更贴近锦夕，一抬眼就是燕燕】

幽兰操吧，看见燕燕，只能想到这一曲

什么人，给站住......

给我起开，不想死的给老娘躲远点。

【一把推开了档上来的的老鸨子，不客气的冷声警告道。】

【这阵子，总是一不留神就找不到那父子几人的影子，起先倒也不曾在意，可没想到今儿个去梨园听曲，竟然听到了李尚书的夫人说在这里见过她家老头子，顿时就坐不住了花急火撩的赶了过来。这老不正经的，居然有胆子来逛窑子，真让她抓住了，有他好瞧的。】

侯爷夫人到......

【伴随着一声吆喝，一脚踹开了面前紧闭的红漆木门，两个妙龄女子坐在八仙桌前聊着什么，此时齐齐看了过来。】

【哼，果然是小妖精，难怪勾的那老不正经的魂儿都丢了。】

夫人，您看，老身都说了，侯爷他没来，您偏不信，您瞧......

闭嘴，给我把不相干的都赶出去。

【一声令下，家丁架了鸨母出门，看着木门观上，腾地在那八仙桌前坐下，瞥一眼发呆的小妖精叱道】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的过来伺候着，平日里勾引男人不是很在行吗？怎么现在都傻了？

【经了美人手的酒，都带了欢情绮致。正想听听燕燕如何将琵琶铿锵之音化作绕指幽柔，外间几声喧嚣。有些不乐，站起来撂下酒杯就要到门外去教训教训，什么人扰人清乐。】

【外间高高一声“侯爷夫人到”，我的娘嘞。。可倒真是我的娘，她来了？我现在要是告诉她，我是来帮她抓大哥的，她会信吗？】

【外边是出不去了，能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床下。二话不说掀开帷幔钻进去，好挤。对上大哥的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一个噢状，原来大哥果然在这。后边那是，爹？】

【来趟青楼还招了爹的姑娘，一顿好训跑不了，谁叫他是爹。苦着脸自己两手捏着两只耳朵往一边缩，可也没地方啊。大哥身上比木头床脚软多了，还是往他那边拱吧。】

哎，别挤啊，蹲不住了

［这都凑的什么趣？爷仨青楼遇见就够尴尬了，娘咋还来了？把这当别院了么？］

往那边点儿

［脚好麻，偏老二还往里钻，“扑通”，一不小心做地上，胳膊肘前扑一拐］

“扑通”

［完了……爹出去了……］

咋办？会不会先被娘抽死再被爹抽死？

［他也学老二，两手捂着耳朵当鸵鸟，坚决不出去！］

公子也是风雅之人

【指尖将将触到琴弦，便听外面喧哗声起，旁的也罢了，一声“侯爷夫人”可将所有人都惊到了。现下真是捅了侯爷府的马蜂窝，最后这只可不似其他的那么好对付】

【自然眼前这位一直风雅的公子脸上也挂不住了，方才的大义凛然尽数怂回去，又盯上了床底】

【此时不知该哭还是笑，床底空间并不大，爷仨若是藏不好，倒霉的可是这一船的人。匆忙收拾残局，在人冲进门的前一刻，姐妹二人围桌而坐佯装无事】

【侯爷夫人一进门犹如身后带风，整个船都要晃三晃的感觉。低眉往床底瞄一眼，不知是该为花坊担心，还是为侯爷爷仨担心】

【与锦夕姐对视一眼，倾身又斟满酒，依旧是那个酒盅】

夫人可要妈妈找两个小倌来伺候您？

【我们是妓女，却不是侯府上的下人，且，你也不是男人啊。都是女人，谁还不是小公主】

【本来闹一场，寻不到人也就罢了，偏生床底下不安生，扑通一声，衣袖露出大半，正在侯爷夫人眼底。完了……】

[谁说的，儿子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夫人……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命！]

[这俩小子，一个比一个壮实，也一个比一个的荒唐。跟他们老子抢女人就算了，怎么连床底下这点空当也来抢？]

哎——

[一个前扑，正巧对上自家夫人的鞋尖儿]

呵呵，夫人，好巧，你也来抓这两个小子啊。

[此刻的他一脸谄媚，哪里还有半点侯爷风骨？转头对床下厉声斥道]

两个混小子还不给我出来！等着老子去揪么！？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苦着一张脸，只怕明日朝堂上，又有的热闹了。]

【正想着好好听听燕儿的琴音，外头忽然就吵嚷起来，声音还越发大起来，似是往着屋里来，中间夹杂着“侯爷夫人到”的叫喊，蹙起了眉】

【那二公子的反应倒是极快，看准了床底就往里头钻，可是那里头已经……罢了，先躲过再说吧】

【风卷般的和燕儿收拾好残局，心下还没得平复，那侯爷夫人便一脚踹了门，跨了进来】

【不是没遇到过来抓丈夫的女子，只是这个人，格外棘手，与燕儿对视一眼，由她先开了口】

【瞧着这阵势，今晚上只怕不好过，左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啧，现在才跳有个屁用，正想着，只见床下滚出一个人来】

【这下子可好，立马站起身拉了燕儿到身边来，却是笑得几分尴尬，你们侯府也真是够好玩的】

既然夫人已经寻到侯爷，那就请回吧，在青楼料理家务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儿子果然是用来背锅的）

［想像一下盛气凌人的娘亲，他又往里躲了躲］

“这回出去娘非得逼着我娶亲不可，穷途末路啊”

［拿脚踢了老二一下］

都是你挤我，要不没这事，爹也就拍两下桌子了事了

［明明是来舒缓一下的，想想就憋屈］

脚疼，回去你给我揉

找什么小倌，我瞧着……

【话音未落，一人就猛的从床下扑到了脚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啪的摔了手中酒杯冷然扫了过去。】

好啊！

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听后话，不由得扫向床榻吼道】

还不给老娘滚出来？

小贱人，你不说没人吗？

【口中骂着，反手一巴掌朝那女子粉颊掴去。好啊，一家三个男人，都被这两个小妖精勾了魂儿，让人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看着狼狈不堪的侯爷，心里只想着这屋里还是添个密室的好】

【酒杯挥于地，砸了个粉碎，心里还心疼着呢，只瞧得一旁挥来一掌，忙拉着燕儿躲开，还好地宽身巧，却也被那纤长指甲划破了衣衫】

【倒是忘了这夫人是个倾城的悍妇，否则这爷三人怎会往这里来】

【巴掌是躲过了，却也吓个不轻，泪眼盈盈的瞧着那父子三人，不敢求助，也不多说什么，只拽着燕儿小声抽泣】

【嘴巴再次张成噢型，被爹的厚颜征服了。慢慢闭上了嘴，愁苦地想着即将到来的惩罚，爹一份，娘一份。】

你娶你的，别连累我，你弟弟我还要多自在几年。哥你脚疼啊？那疼着吧。

【两人嘟嘟囔囔你踢我推，死活赖在床下，拖一刻是一刻。听动静娘要动手，美人挨打可要心疼，更何况，她们身在画舫，我们爷仨自己找上来的。】

【扑棱一下从床底钻出来，不敢去护美人，怕娘更冒火，只管抱着娘的袖子不撒手】

娘，孩儿听说这里的香糕做得最是酥软香甜，特意来请教方子，回去叫厨下做给娘吃。娘，孩儿最有孝心了。

【仗着是家中幼子舍脸卖个乖，也不能不让娘出口气，这里人多眼杂，想来娘不会在这里多纠缠。一想到回府之后的冷风冷雨，抱着袖子抱得更紧了。】

【勾栏中惯养着打手，然而侯爷夫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且打手再厉害，哪里敢跟侯爷府上的人对着干，这会儿屋里闹成这样都不见有人来解围，显然是都被制住了】

【女人来闹事的不少，却从没有身份这么尊贵的，妈妈不敢得罪人，解恨又不舍得对自己人动手，受苦的只能是我姐妹二人】

【被锦夕姐挡在身后，也能感受到迎面掌风，若非扶着一旁花架，只怕这一闪，人都要扑地上了。若那三个男人不敢解围，今夜不被打一顿，这气只怕消不了了】

【所幸，还是没看错这家人】

【旁的做不得，只有与锦夕姐缩在角落，手中暗暗摸着花盆，不敢动武，只求自保，别坏了吃饭的家伙】

娘，手下留情

［看着垂泣的两姐妹，心底生出心疼与对自己的涩然。家风如房相，一时甘苦并涌］

娘，我们只是图个雅趣，花间饮酒枕上谈诗……不是、就是来听听新曲

［顺着娘洞穿的眼神看像自己半敞的中衣，不由一声悲叹。衣服原本抱着，刚一着急扔床底了，他低头将中衣拢好］

你们莫哭

［虽然真是幅好画，梨花新雨海棠垂泪我见犹怜，指尖动了下想过去抚触擦拭，又默然收回，怕添了娘的新怒。以眼神安抚下，转眸再看老二不觉失笑］

咳

［掩唇收住笑意，他过去拽爹］

爹，儿错了，早该听话很您回去，何苦惹了娘盛怒？快劝劝娘，咱回吧

哎，夫人！

[见夫人抬手欲打，他忙将人带臂环住]

本侯素以宽厚稳重立于朝，夫人这般不是自毁名声么？

[轻拍其背助其顺气]

夫人，且莫动怒，有事待回了府再说，啊。

[两个儿子此时也都出来打圆场，这才继续劝]

走吧，我们回府再谈，何苦在这闹？

【人儿轻巧躲了过去，只堪堪扫了发尾，更可恨的是这爷仨一个两个的都来拦她，真真是气煞人也。抬脚踹了大儿子一眼恨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就不能学点好？

【挣了两下没挣开，老头子手劲挺大，气的在他脚面上踹一脚。】

还不给我放手。

回家？你告诉我怎么回？

一家三父子，同时逛窑子，传出去，你不怕丢人我还怕没脸呢。

【虽说这事儿在官场算不得稀奇，可这父子三人同时出现怕就没那么好听了，明天还不得让人笑死。】

你跟我回去，你们两个死小子自己回去，不许让人看到，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生气归生气，脸面还是要的，况且儿子还没成亲，不能先坏了名声。】

赶紧给我死回来，要是我们先到了，看我可饶得了你们。

【瞥一眼吓的直抹泪的俩丫头，算了，开门做生意，谁让自家男人不争气呢？】

【待俩儿子藏好，才转身挽了老头子回府，有事回去说，不能让别人瞧笑话。】

[被踹的一捂屁股，想到两姐妹还看着又把手移开]

娘，上次您还说以后轻点……

[结果一次比一次狠！再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明明错的只有爹！]

啧、你还学会撒娇了

[摸了摸弟弟的头，想起方才模样，他噗嗤就笑了]

以后犯了错也要这般来求我

[拉过双姝擦去泪水好生安抚]

此翻委屈你们了，可莫要再哭，哭多了不美

[大约听了会不美的话，双姝果然禁鼻子瘪嘴不哭了]

我先回，改日再来看你们

[拉着弟弟往回走，路过鸨母身边掏出一叠银票]

多买点燕窝银耳，给她们补一补

日后莫要让她们做不喜欢的事，可记好了

“是、记好了”

[鸨母看着银票眉开眼笑，叠声称是。他和老二共乘一骑大摇大摆奔驰而去。年轻人风流点，有甚丢脸？]

弟，娘上次说让我娶的是哪家姑娘？

[不能怪他，看的画像太多，他只觉得长的都差不多]

算了，爱哪家哪家吧

[左右都不相识，那就没区别了吧？]

【尚还好，侯府这爷三人皆是君子，皆出手将那彪悍的夫人拦下，巧言妙哄才使我和燕儿逃过一劫】

【待得夫人和侯爷出了门，才止了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两位公子】

两位公子回去也多安分些，夫人……当真好凶

【瞧着他二人也离去，妈妈得了大公子的银钱自然也是开心得很，方才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回去可要挨罚】

【罢了，想他们那么多作甚？转身，拉了燕儿】

闹了一阵，估计今晚上也不会有客人了，早些歇息吧……唉

- 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