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

客串  清欢

【又是一个自命不凡悬梁自尽的主，可怜了这副一等一的皮相，弯下身子一手抓住发梢提起，在瞥见已经憋的酱红发紫的额头心生厌恶的脱了手，面朝下发出一声闷响，鞋面染上几滴飞溅的血渍，拍了拍手接过一方濡湿的手帕擦拭过一节节手指。】

连个人都看不住。

【回眸扫了一眼屋内颤颤巍巍的三两人，一个跨步捏住一人下颚迫使她抬头，略带怜惜的撩拨着发丝抚过面颊，虽算不得上品也勉强是个中品，一把拉开衣裙瞅了瞅，双手环胸围着她打了个转，冲余下二人一记眼刀，瞬时这个侍弄人的小丫头就要飞上枝头了。】

即是看不住，你上。

日后混出名头别忘了姐姐的知遇之恩。

【将身后哭号嘶喊全数隔绝在门后，折了一人心气不顺，往老鬼那处去一路阴沉着脸，已有半月没有送来看得上眼的货色，那老家伙是当中截胡了还是真老糊涂没本事。】

【还未推门就听得内里二人不大的声响，索性不急着入内听了回墙角，只是没听到女儿家惊惶求救的声音未免无趣，看着身下人骤然收紧的瞳孔伴随着战栗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凑不成足句最为惹人愉悦。】

【一把推开破败的木门俨然有种要掉落的架势偏偏摇摇欲坠后又紧紧贴合，看起来又会苟延残喘一阵子。入内无视老鬼直勾勾向小美人走去，颇为怜香惜玉的一指抬起她下颚，力道分为温柔，在她触目是女子的那一刹分明可见眼底闪过一分名为希冀的痴望，拍了拍双手跟碰着什么不吉一样急于撇清。】

这货色也算得上好？

你是没见过女人？

【方才听墙角又理了下最近送来的姑娘，入钱出钱大多得过清欢手，两相一比较，这老鬼贪的总归是得吐出来。一把拉过手边的椅子跟自家一样懒懒的倚着椅背，如果这时再瞧一眼地上那姑娘恐怕也就懂了——心如死灰的含义。】

客串  清欢

【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儿阴暗潮湿也忒闷了，一手支着额指腹推散揉捏着，半眯着双眼瞧着眼前不住张合的嘴有些困顿，也渐渐想起此人近年来因转手几个大户闺女起了些名声，懒于因着几两揣度心思讨价还价，更多到想同老鬼鬼算算账，也算便宜了这小子。】

你倒是门儿清。

【松口落成买卖的话呼之欲出被他一声调笑给乐的笑出声，这些年这种话于清欢已构不成情绪起伏，至少不会往坏的方面。一手勾着他脖子直起身，二人已然贴在一起，唇瓣触到其耳垂，带着笑意一颤一颤。】

那可得赶早，进了销金窟可都是天价。

【双眸眯的同狐狸一般，上下打量着虽是恐惧却不再瑟瑟发抖的姑娘，一面欣赏可更多的是无人玩弄的无趣，这儿不缺聪明的人，只要长得标致会侍弄人就够了，聪明的人大多麻烦。】

【这屋里的人地上跌坐的那位已然让人提不起兴致，眼前这位倒是挺有趣，有着杀伐果决的狠意却做着不入流人口贩子的活计，赚的不多风险也不小，性命之忧虽是小钱财却来的太慢。偏着头笑盈盈的瞧着他，小心思光是想想也乐得不行。】

不如你别做这营生了，跟着我，保你衣食无忧，有钱有势也不成问题。

【一时间屋内静的只能听见二人低浅的笑声，谈不上动听悦耳，能听见的只有满满的算计，这些年面对太多诱惑也顺势铺了不少门路，作为女人从不将此划为劣势而是将每一分都刻着比例利用着，也想过鬼市早已收入囊中为何还流连在销金窟，想来也只因二字——快活。】

【早年入西夏的光景早抛之脑后，唯一尚且算作与过去还有的牵连也只剩这个可有可无的称呼，从前是名，如今只不过是个不知真假的称呼。听着他的话笑意更甚，左右瞧着也更欢喜，皮相性子甚得我心，只是这种人大多有野心和傲骨。】

那就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向后倚着椅背，拉开二人间距更方便看他，托着腮上下一寸寸细细打量。鬼市大多人都敬着清欢畏着清欢，除却本事权势外更多的是她是个疯子，从骨子里透出的癫狂。据说她有收藏美人的癖好，无关男女，屋内挂了一面墙的俊美人皮，也不知这个传闻是从哪流传出的，听了也就一笑，是真是假也得美人才晓得。】

若是撑不下岂不更好，剥皮吞骨榨干每一寸血肉，只赚不赔的买卖。

【一手拨开他罩着面容的兜帽，并未取下只是轻轻拨开到可供观赏的地步，冰凉的指腹轻轻掠过眉骨。这样出生入死的汉子同销金窟里的金丝雀是两种美，他的美透着血性，迫切的想看鲜血眯了他眼会是何种美感，垂下双眸，眼中嗜血的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指尖加重的力道也不觉。】

【望着他痴痴的笑了，准确说从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笑意就未曾停歇，只是没有少女怀春的纯粹，却也是打心眼的喜欢，喜欢到光是想着日后要他走的路笑意就更深一分。】

【金丝雀看腻了偶尔也想看看大鹰来换换口味，一手支着下颔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眼眸里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他错身避开是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他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怎会只凭三言两语就臣服于一个女人身下，不过倒是没料到他如此沉得住气。饶有兴趣的翘着腿听他说着违心还尚算好听的话，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坐一站这种高低错落产生的仰视感丝毫感不到压抑，他刀削一般的面容，薄情的嘴唇都让人兴奋，肆意滋长的占有欲在已星火燎原之势吞灭所有。手指微动最终隐忍着搭在膝上，一双眼眸直逼其眼底，想从中窥出他的软肋、欲望，任何可以作为把柄的情感、人、事都可以。无疾而终，他的瞳孔深沉如墨，无惧无怕。】

诚如你所言，可天地间仅你一个乌密。

【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在清欢这从来不存在，甜不甜总得扭断了摘下吞入腹中才知道个中滋味，那些说不甜的都是没亲手扭下过。慵懒的瘫着身子一手支着头半倚着，指尖冲老鬼勾了勾，无须回头就听他拖沓着步子靠近。】

十金，一分不少。

【目光直抵乌密，倒是觉得从前的玩法太过枯燥无趣，这样的人若是圈起也就不美了。索性顺坡下驴了了这桩买卖，来日方长。站起身子送客，一直送到门口跨过门栏才停下，并肩而立竟觉有些异常，说不上来的怪异，但感觉不坏，甚至挺喜欢的。】

你许我的可得记得，日后若有难处大可找我，回报就照着你说的。

你可得好好活着，我等着那一日。

【在成为销金窟的清欢后这是头一次感受到不受掌握是何种情感，倒也新鲜。人生呐短短数十载不尽兴岂不白活，况且眼下还有老鬼可以调剂调剂，等送走乌密也该和老鬼叙叙旧，顺便聊聊他流落在外的小孙女，据说才刚足十岁。】

客串 清欢

【直到他转身绕过回廊再也见不着才慢悠悠转了个身重归灰暗逼仄的小屋，顺手带上门靠着小桌落座，指甲盖敲击着桌面指缝里都落了灰，轻轻吹了吹也不急于开口。全然忘了晾在一旁的老鬼，倒是兀自想着刚别不过半盏香的乌密，挺有意思一人儿，硬是硬了点，正因如此竟生出几分期待意味，下一次会在何种情景下相逢，光想想就刺激着四肢百骸，异常兴奋。】

老鬼...

你最近是人老了力不从心还是黄土埋半截还起了歪心思？

【绵长的尾音也难抵刺骨的寒意，忽而心生倦意蹿起一股弃鬼市而走的念头，这个地终也是要待腻了。】

听说小孙女也足十岁了。

你说这月若不能送上十来个上等的姑娘，就把你小孙女送给我养着如何？

【从前最好的时候每月能有三四个已是不易，这一张口就是十个无异于直接告诉老鬼让他把亲孙女推进火坑。看着他抖成筛子跪倒在地佝偻的背脊发了善心，不如就别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或者，你把乌密的底透给我。

这买卖是不是划算，我只给你三日，过时不候。

【全程老鬼只张了几次口除了求饶别的都吞在腹中支支吾吾，看着还是挺来意思的，若是换个年轻貌美的皮相也可在这破屋瞧上片刻，可于老鬼，拍了拍手大步迈出，看着还是挺恶心的。】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