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书院】状元桥

-大概五岁的九-

【头一次跟着姐姐“出去玩”。】

【以前常常听小盛说，外头的市集人来人往可热闹了，赶上初一十五大集，比咱们宫里人还要多上许多。好像不信，又去问铃儿姐姐，可是铃儿姐姐说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送进宫，已经不记得外头的事儿了。】

【趴在车帘后面许久许久，从没坐过那么久车，久到足够将所有宫苑都绕过一圈，马车终于停了片刻。接着又轻轻催行，经过一道长长的暗影，从帘子的缝隙向回窥去，渐远的城门浮现出高而威武的全貌。啊，是啦，娘亲说前年金水桥外上元节灯会，爹爹还抱着我在城楼上看烟花，可惜我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

【那我们出了这城门，便是到了“外面”。六月天热得人浑身发闷，明晃晃的大太阳把地都晒得发白。隐隐听见些热闹，可今天好像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定见不到小盛说的“大集”了。这么一想，便有些百无聊赖，姐姐倒是一路笑盈盈的，好像很开心似的。】

【马车停下时，已有些昏昏欲睡，要乳娘抱着才肯下车。这是一处和家里不太一样的院落，也有水有桥，姐姐交代了几句就拐过桥去了，远远地仿佛听见夫子讲书的声音，不去不去，把乳娘拽回树荫下，指着一块大大的假山石坐上去。伸手攀柳树叶子玩了一会儿，还不见姐姐回来，便对乳娘说渴了。乳娘一时见左右都无可唤之人，便自行去内厅找水。】

【两条腿悠闲地晃悠晃悠，手里捏着几片柳叶，忽然听见清脆的鸟叫，水边两只鸟儿颜色真好看，以前从来都没见过。想下来看看，可是好像太高了。】

【左右看了看，只有一个比小盛还小一些的小哥哥，只好朝他伸手】

你，你抱我下来。

【往往在家里，我要从椅子上下来，都是乳娘、小盛、或是姐姐接着的，从没试过自己跳下来——阿娘也不许。小腿晃了一晃，尝试着往下去踩，半个身子快掉下来了仍没踩到地面，有些害怕，又缩了回来，晃一晃腿】

好高啊

【是啦，阿娘说要待人有礼，即便是宫人，他们比小九年长，也不可肆意刁蛮。于是像唤小盛一样】

哥哥，你抱我下来吧

【说着，乖乖巧巧的张开手，笑露出两个酒窝。】

【费力试了好一会儿，抬头去看他，这般姿态坐着却是家里从不曾见过的，见他终于朝自己走来，本欲一张手顺势蹦下去，却不想被他半扶半推的牵住了手，小声嘀咕】

自己走啊......

【他虽不如小盛哥哥高，力气也小一些，但还是抓得很稳。尝试着一脚踩在了所能及的石壁上，顺着他力道慢慢往下挪动，果然一步一步移了下来。】

【仰头看着他，拽了拽衣角】

哥哥，我想喝水

——吨吨吨

【渴急了也顾不上等乳娘，捧着递来的杯子大口吞咽。凉亭里没了日晒，心情瞬时大好。】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