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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怀殇] 【双旦活动】《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宁庸&裴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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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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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复卿

[初秋江风掠过波澜四起的黄浦江面,裹携着一腔冷瑟悄声登岸,午后暖色日光穿过悠然舒卷的雪白窗帘,落在深色木质桌面上的光影摇曳如水。 这一栋砌色深青的洋房在连排西式建筑中显得朴实而平凡,此处街市东临黄浦江,西濒丹凤路,依水傍城的十六铺恰是盘踞于正前方,处于水上中枢的地理位置,却又明了昭示着其背后强不可摧的势力。]

[临台而立的男人身着一袭旧式深青长袍,在海派盛行的上海滩显的传统而保守,烫着暗纹的袖口染上一丝烟草味道,时间分秒过去,手边剔透器皿里烟灰逐渐积起,他居高临下望着埠际贸易汇聚的码头,自古以来这鱼龙混杂之地,从那租地章程签署一刻起便是洋人横行的天下,明里士绅富商云集,暗中帮派势力错综复杂,然而不论如何风云变幻,却逃不出一张遍布整个上海滩的暗网,世人称之为青帮。]

“梁先生,沈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

[派去请沈佩芝的两个手下推开门毕恭毕敬前来复命,捻灭了烟头转身撩开窗帘进入书房,他看了眼亭亭立于门前的沈佩芝,多日不见她仍是一贯的从容优雅,似是一湾江水上映照出的那轮孤月,触手可及的是美艳,一触即散的是清绝。张开双臂示意她过来,待走近了拥她在怀低头在其鬓发处落下一吻,遂揽着佩芝走向书桌后。]

[走至一半脚步忽是停顿,如同突然想起某事般回头朝着正欲退下的那两人轻描淡写道]“办事这般不利索,自己下去各领十鞭子,记住,我手下不养闲人。”

[语罢,那两人不敢抬头只是低声应着退出门外,他低头对着佩芝温和一笑,道是稍等片刻便来陪她。随即转身坐在桌后拨通了商会电话。]“梁复卿,请接商会会长。”

[电话那头片刻过后便响起沈则成热情寒暄的声音,看了眼一旁的沈佩芝,扣住她手腕轻轻一带令她坐在了腿上,一手圈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握着电话笑道。]

“沈会长,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小弟听说您近来得了些与洋人合作的烟草生意,对方可是英国本土数一数二的商号,故此小弟特来祝贺。”
“哎呀不敢不敢,一些小生意而已,怎入的了梁先生的眼。”
“可您是知道的,烟草这一行向来是青帮的生意,不知沈会长怎么突然有兴趣涉足?”
“这....唉梁先生莫怪,近几年眼看战争要打过来了,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只有这烟草一行尚且有几分薄利,不知梁先生能否与梁老爷子说说情,让出一.....”
“沈会长,义父他退出江湖已快一年了,他可不管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只认他老人家早年定下的规矩,青帮的生意,一分也不可让人夺了去。”
“可是梁先生...这烟草生意青帮已经占了九成,我这手中只有一成,这合约也签了,货也正等着上船,可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纰漏啊。”

[电话那头清晰传来沈则成为难的声音,这老头子能绕过青帮直接拿下这笔单子看来手腕不容小觑,这笔生意自然也不是能轻易夺回来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肢在其腹前把玩儿着她一双柔软纤细的手,手腕上那一串成色极佳的红宝石手链是前些时日他特意托人定制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带出来,衬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堪称绝配,这副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忍心。]

[他握上了她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被折断的细腕,骤然发力五指箍紧,她下意识痛呼一声,这一声也清晰传入了话筒。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长满厚茧的手掌复又替她轻轻揉着手腕肌肤上清晰可见的指印,一瞬的柔情缱绻仿佛方才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一般。]

“囡囡...囡囡是你吗??梁复卿!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拼了一把老骨头也要跟你斗个鱼死网破!”
“沈会长说笑了,我早听闻令嫒才貌双全,丽质天成,今日只是有幸请到寒舍宴请一番,沈会长莫要小题大做,只要沈会长一句话,这网无论如何不会破,这鱼也自然死不了。”“好...好!你放了我女儿,我这就下令办手续把生意转还给青帮。”
“如此甚好,小弟在此多谢沈会长了,改日若有难处需要援手,小弟当仁不让。”

[上海情韵有柔情,亦存铿锵,只是从来人情薄如纸,唯有钱与权是上海滩通行无阻的令箭,他梁复卿从来不是君子,却也不屑于做伪君子。]

[挂了电话,他握着她的手送至唇边亲了亲,柔声道]
“抱歉,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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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复卿

[她素手冷然自掌心抽离,摩挲着两指间残留的柔滑触感,抬手抚上方正下颔轻微扎手的青须,犹是夹着一丛淡香。眼底浮上一抹薄笑,似是未曾听出她话中针尖,他只是爱极了她唇边这一抹娆冶的冷傲,就像那只他养了许久也养不熟的野猫。]

[梁复卿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沈佩芝时,那一身丁香色水纹缎及膝旗袍将她玲珑体态衬的优雅出尘,缀着绣纹玉石的裙尾下露出一截纤匀白净的小腿,抹的华亮娇红欲滴的薄唇颦笑间又噙着万种风情,这样俏生生立在觥筹交错的人群里,只需一眼便能在脑海里印下一道挥之不去的丽影。]

[那一夜他喝了许多酒,酒香四溢,醉意朦胧,透过那夜的声色魅影波洄流转,冥冥中眼前人似乎与藏在梦中的那道身影重合,秋兰与红莲,仿佛并蒂共生。]

“佩芝,别闹了。”

[曲指轻刮了佳人鼻尖,展臂将她横抱而起,穿过书房朗步至阳台,将其置于那道白色大理石围砌而成的墙上,两臂圈着侧坐在上的佩芝,二人终能平视。举目俯瞰,此处视野开阔各大码头一览无余陈列脚下,而人声嘈杂的十六铺此时正进行着一场权力的更替,不远处的滔滔江水浪涌不歇,又似乎将上海滩所有的晦暗阴霾吞噬干净,只剩下一片烟波浩渺,旷远豪壮。]

“十五年前,我也是那码头上做苦力的下等人,一天搬运八小时的货,能拿六文钱,两文钱给地痞流氓交了保护费,两文钱充饥,最后两文存起来想着给不远的冬日添件棉衣...可是有一天运气背,被贼人撬了锁,竟将我存满一个月的铜板洗劫了个干净。”

[他在她耳边平和的讲着故事,说到此处不禁轻声笑起仿佛只是在讲小说中的笑话,他时常回忆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因为他要告诉自己,在上海滩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双手不沾点血便站不稳脚跟,倘若靠着一刀一枪打下一个虚名,从此便不会再怕人心险恶,因为自己已经成了恶人,只会有无数的弱者来畏惧自己。]

“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会原谅现在的我。”

[早时赖以生计的石库门早已荒废成了残垣断壁,那年码头上被欺压的少年已披上了另一副皮囊,就连那时替他遮风避雨的外白渡桥也攀上斑斓锈迹——终究没有什么能逃过时间横扫的镰刀。眼看十六铺已经被自己人拿下,一箱箱烟草正装箱上船远渡重洋,只等合约改签千万利润便滚滚入账。他身陷在上海这一噬人骨肉的名利场,不到生命终结,永远不知是困兽之斗还是勇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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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羡离 + 5 + 5 不啪是傻瓜!
覃阎 + 5 + 5 不认识也不原谅,就问你啪不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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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梁复卿

[山河动荡的民国十五年,终于在连夜的朔风飘雪中怵惕走向尾声,谶纬不测中华斥地千里眼看将陷连绵战火,就连这日夜歌舞升平的上海滩也稳不住惶惶人心。然而,浑水好摸鱼,这世道越是混乱,越是容易从中捞取国难财。要知道只要此躯不入黄土,日子就还要继续,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如何不懂,只是这世道,只会一年比一年更糟糕。]

“陈将军要的那批军你给我亲自盯紧了,巡捕房那边我已打好招呼,万万出不得半分岔子。另外吩咐下去,不论黑道白道,军火买卖只能为梁家所垄断,其他商号要是敢私下贩卖军火,就照老规矩办了。”
“大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当。”

[梁复卿伸手拍了拍坐在副驾的阿力的肩膀,这是从石库门起便跟随他的最得力忠心的手下,早年分一个馒头的兄弟,尽管如今坐上梁家大管家的位子,还是习惯称呼梁复卿一声大哥。三辆黑色轿车不疾不徐行驶过泥泞潮湿的霞飞路留下一路水洼胎痕,一夜大雪并未埋没美化这座城市的阴暗面反而让它更为寒气逼人,不知背街深巷里,又有多少草席卷尸骨。]

[早些时候在美华宴请了巡捕房的马总探长,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轿车停在了沈家私宅院外,下车后梁复卿靠着车门点燃一支香烟,并不急着催促沈佩芝,而是静静望着眼前这栋华美的白色欧式建筑出神,黑色帽檐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藏在阴影里,两指间忽明忽暗的星点烟火是夜色中唯一的色彩,不知为何,他今日心底一直觉得不安。]

[望见一道单薄身影自沈宅款款走出,待沈佩芝走上前后他脱下外套替她披上,见她整个人裹在黑色呢绒大衣里显得分外娇小,梁复卿深深吸过一口烟捻灭了最后半截烟头。替她拉开车门二人并肩坐下,他偏首望她淡是一笑,道]

“难为你个小丫头愿意陪我听戏,到时候可别觉得无趣。”

[未行多久便到了靠近外滩的丽都大戏院,新年将至故而此处红灯高悬彩结四挂,隐约可闻其内人声鼎沸丝竹渐起,俨然一派祥和隆重之景。经理一路寒暄将二人恭敬迎向最前排的贵宾席,今日是四大名旦之一青衣花衫泰斗程先生的场儿,素爱听戏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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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复卿

[檀板奏节,胡琴碰钟,名角出场波澜迭出如同抽丝剥茧般的错落有致,程先生的旦角典雅娴静,恰如霜天白菊,不仅唱腔深邃曲折,幽咽婉转,唱词亦是含蓄隽永,梁复卿跟着鼓点屈指轻扣木椅把手,唱到那为善的受贫穷命短,造恶的享福贵延寿之时,他指尖稍顿,目光不离戏台,低身在她耳旁笑道。]

“有何不可?”

[向来不介意报刊上如何渲染自己情场上的风花雪月,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冠上一个贪恋美人乡的名声也未尝不可,而头条里的女主角们也乐得如此。只是佩芝终究与她们不同,成为梁复卿的女人,一生也洗不掉的印记,他愿意负责到底,她却想着有朝一日能利落抽身。]

[端过青瓷盏执盖拂去茶沫,吹散浮茶慢饮一口,只闻那戏中监斩官云,“这等三伏天道,你便有冲天的怨气,也召不得一片飞雪”,随只见錾刀落下,窦娥背屈含冤而亡,俄尔忽是天降三尺瑞雪,六月酷暑,尸首却埋于冰雪之下,后楚州亢旱三年,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怜,不知皇天也肯从人愿。梁复卿看的入神,余光却在不远处四格雕窗中望见星点乍现的莹光,偏首望去,上海滩又开始下雪了。]

[他望着窗外街灯下映照出的纷飞白雪,无由眼皮一跳,只见那雪色簌簌堆叠,原本车水马龙之地竟是空寂无一人,只余戏院内唱腔婉转,喝彩阵阵。掏出怀表看了时辰不过七点将过,目光逡巡周遭,倚后了身子朝身边阿力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晚总觉得不对劲,你派人去周围看看。”

[阿力听后神情严肃即刻起身向外走去,他知道梁复卿的第六感是在枪林弹雨里磨练出来的,只是他心中不明白,这明明是梁家管辖下的戏院,里里外外都是梁家的人,如何会有人来这里闹事。梁复卿见阿力走向厅旁候着的手下,他抬臂搂住旁座佩芝的双肩,掌心覆在其消瘦肩臂出轻轻拍着,目光停驻在戏台上却一时无心看戏——他最终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们马上离开。”

[语罢不待她回答便稍一用力搂着她起身,铁灰西装下那把冰冷坚硬的勃朗宁此刻透着单薄衬衣散出森冷寒意,他剑眉舒展状似无常,只是漆黑的双眸里藏着虎狼一般的警醒与冷肃。二人朗步走向阿力所在的侧门处,忽然瞥见正同他说话的一个打手看着分外眼生,抓住那人游移在阿力与远处梁复卿身上的目光,双眸陡紧寒光霎涌,负手按住腰后手枪,眼见那人袖内快手出刀刺向阿力,刀光映着彤彤红灯折射在戏院阴暗一角,毫不迟疑拔枪上膛臂成一线扣下扳机,在他出手之际子弹已不偏不倚正中其胸膛。]

[突如其来的枪声阻止了他的行刺,而应声倒地的尸体也给埋伏在厅内的所有刺客一个信号,梁复卿转身望见身后数人已举枪靠近,他迅速抬手将身旁女人挡在身后,阿力也已反应过来冲上前与他并肩持枪迎敌,厅内宾客已乱作一片向正门口推搡而出,危机逼近间不容发,梁复卿率先开抢击毙最近两人,顿时枪声四起,数枚流弹自身边擦过,带着滚烫轨道击碎厅内摆放的琉璃瓷器,锒铛作响间碎片乱溅,半抱着佩芝箭步冲向圆柱之后,将她脑袋按入怀中紧紧护于圆柱与身体中间,寻着时机不住探身回击。]

[可惜对方火力太猛,而自己的手下又被拥挤的人群隔绝在外,一时三人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四下环顾,唯有突破不远的侧门与戏院外赶来的自己人汇合。又是一梭子弹扫过深深定在柱内,接连不断的枪声已步步迫近,他这数十年历经的危机局面数不胜数,却难有一次如现下这般命悬一线,梁复卿两鬓冷汗涔涔却镇定不乱,他向避于另一柱后的阿力比着手势,随后低声对怀里的佩芝说道]

“佩芝,一会儿你只管先往侧门冲,我和阿力断后。不要怕,我就跟在你身后。”

[语罢,看着玻璃窗中倒映的敌人,深吸一口气探出身体接连击毙数人,在枪声停歇一瞬放开佩芝轻推其后背,沉声促道]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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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文兴三年正月二十日 (春) 2018-1-3 13:08: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8-1-3 13:29 编辑

梁复卿

[见她朝侧门跑去,梁复卿与阿力也紧随其后迅速撤离,子弹穿膛不曾有片刻间断,致命的准头毫不仁慈的收割人命,一时金綃暖楼莲步戏腔的祥和安宁已在紧凑的枪声中荡然无存。自从坐上这位子他已有许久不曾亲历枪战,然而血肉骨骸里的狠绝与警醒枪声一响便反射一般悉数唤醒,这是从最底层刀枪喋血跬步逆行而上的人,最为可悲的本能。]

[正往侧门后撤,回头之际突然在人流中看到跌跌撞撞找不着方向的沈佩芝,他心知打手定会将他身边的人一并列上枪杀名单,没有他与阿力的掩护,枪头所指很容易便被那娇贵身形吸引了去,同时拥挤在一处的老弱妇孺也随之暴露在了枪口之下。情急之下他怒吼一声,“回来!” 然而早已慌乱不堪的沈佩芝并未听到夹杂在枪声里的制止,果然其中一人抽身向她,梁复卿为密集的子弹所困,只能眼见那人将枪口对准了佩芝。]

[呼吸一窒,他转了方向想将那人一枪毙命,然而还是慢其一步,在他倒下时,子弹已然扫向人群。在一片混乱的尖叫声中佩芝已从视野里消失,而敌人也趁着空档更为逼近,他低声咒骂这帮王八羔子连女人也不放过,掀翻一台圆桌作为掩护重新将火力吸引过来,两指扯松了领带,手掌一送将最后一柄弹夹抵入枪内,枪枪致命艰难的拖延着时间,此时他只能希望自己人赶来援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子弹很快便耗尽了最后一枚,无力还击后撤只能靠在掩体后躲避仍然密集的枪火等待援手,冷汗自鬓角滑入衣领手心已湿濡一片,沉重的喘着粗气,转头望着一旁勉力支撑的阿力,耳畔传来他孤注一掷的声音。]

“大哥你先走!我掩护你!”
“你我兄弟,要走一起走。”

[梁复卿在上海滩得以立足,一靠手段, 二靠义气,要他抛下同生共死的兄弟独自逃命,绝非可能,他宁可死在这里。枪声脚步声步步迫近,他靠着圆柱听天由命,也许是这半辈子经历的贫贱富贵大起大落寻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也许是他血仇厚累罪孽深重,故此上天要让他不得善终。]

[然而就在命悬一线紧要关头,不远处的侧门忽是轰声大敞,随即一阵猛烈的枪火加入枪战接连不断扫射向敌人,定目望去二人心中顿时大喜过望,迅速赶来的手下不消一刻便以数倍于敌方的火势终结了这场刺杀,几将得手的计谋夭折最终还是折在自己手上。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梁复卿立在空敞的厅内望着十几分钟前由是灯火繁华的戏院,此时已是满目苍夷。]

[阿力递上一支布满褶痕的香烟,一手拢着点燃的火柴为梁复卿送上,凑近了深吸一口,浓厚的烟草味道平复着劫后逢生的惊险,风风雨雨这几十年,他到底是命不该绝。掸去领上落下的尘屑,披上手下送上的大衣,最后看了眼杂乱死寂的戏院,压低帽檐转身一瞬眼底是一片阴霾。]

“沈小姐呢?”
“梁先生,沈小姐已经在车上了,只是..受了点轻伤。”

[他领着一众手下走出戏院,此时上海滩已是满城飞雪,莹白无暇的冬日欲将这残酷世道粉饰成天下太平,只是紧闭门窗听了一夜枪响的百姓们,在此次刺杀中丢掉性命的枪手与其幕后的失败者,以及如今尚且站立的幸存者,早已将这世道看透,其实不过四字——适者生存。]

[踩灭烟头上了轿车,他看到捂着伤口的沈佩芝往日娇俏面容已血色全无,眉头紧皱吩咐手下立马去把医生请到梁公馆,汽车飞驰在沿江路上,他尽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揭开她被血染成一片腥红的风衣,用一方手帕按住伤口手帕却迅速被血浸透,他环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让她借力靠在自己身上,展开阔掌挡住了她看向伤口的眼睛却触及一片温热的湿润,不禁放柔了语气]

“别看,一会儿就到了。”

[轿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入梁公馆,他将大衣盖在佩芝浑身冰凉的身体上,横抱起她疾步上楼走进卧室,医生已准备就绪等候一旁,将其轻放于床上,拨开粘在颊上的一缕发丝,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

“我们到家了,你安心睡一觉就好。”

[遂即退至一旁,看着医生将麻醉剂推入她体内,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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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边望着她恐惧又依赖的眼神心中有些微微刺痛,遭此祸端全因她是梁复卿的女人,一切都错在自己未曾保护好她,竟让一个弱女子替自己受了罪。他想上前握着她的手陪伴在侧,却因医生阻止而不得不等候一旁,看着被鲜血浸透的纱布与床单,只能倚着墙壁静静等待。]

[见她终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梁复卿离开卧室走过狭长幽暗的走廊,雪光透过薄纱将窗上繁复华美的镂空纹路映在大理石地面,沉稳的脚步声踩过留下两行潮湿印记,到了最顶头的书房他推开门将染着血迹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书房内候着的是各堂口的主事,这些青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少齐聚一堂,今日聚集在此,神容皆挂着严肃与担忧。]

[梁复卿坐至主位,暖黄灯光让他刚硬分明的五官少了一分清肃,薄唇抿成一线,久久的沉默令在座各位都如坐针毡,终于一位堂主坐不住了,愤愤不平开口道。]

“这事儿是谁做的我想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枉梁先生临危受命挑起青帮的担子,让老爷子打下的天下没落到奸人手里,他梁二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公子,等时局稳定了又跳出来干这档子事儿,想捡现成的便宜?没门!”
“对!我们只服梁先生一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要把梁二少如何处置,梁复卿却始终沉默思量不置一词。直到他过了许久站起身来,众人才逐渐安静等着看梁复卿如何处置。漆黑双眸蕴着冷意一一自所有人脸上划过,慑人目光明白写着不可违抗,沉声一字一句道]

“梁老爷子不仅救过我性命,更有知遇之恩,他老来膝下只此一子,不论如何我也会护他周全。至于这次刺杀,不分亲疏贵贱,只要参与其中,都给我枪毙示众。”

[想那梁二不过有了几把枪杆子就想扮老虎,然而终究只是一只翻不起风浪的病猫,他手下的一群跟随者,不乏有妒忌梁复卿年纪轻轻便坐上青帮龙头老大的位置,不过是想顶替他自己统领青帮而已,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梁二效命。区区一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不足为虑,留着尚算一则美言,杀了还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恶名,不如将他圈养在金窟里,斩其爪牙,只能等死。]

[一众堂主听了此言,有人称赞梁复卿知明大义,亦有人不愿就此轻饶了梁二,只是最终都只能遵从命令。结束了会议众人散去,梁复卿又回到佩芝所在的卧室,此时手术已经结束,听医生说子弹穿过了肩胛并没有碎片残留,清理好伤口只需几月修养便可。担心再出状况便请医生留宿客房,自己则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佩芝身边。]

[这一晚她睡的极不安稳,梁复卿亲子为她用酒精擦拭全身,偶尔听到她梦中一直断断续续念着一个名字,俯身凑近了去听,竟是“长虞”二字清晰入耳,乍闻此名身形一怔,他皱眉深思着这个听起来分外熟悉的名字却不得其果,只能暂且放下疑问打算明日让阿力去查一查,随专心替她换了覆在额头的毛巾。]

[大半夜过去佩芝终于安稳下来,他掌心覆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温度降了些只是还有些低烧,松了一口气靠坐在了软椅上,身上还穿着那件染着她血迹的白衬衣,此时却也没有精力去洗漱更换了。一阵疲倦袭来眼皮渐感沉重,枕着胳膊伏身在其身侧,夜深人静时他便这般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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