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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怀殇] |黄浦岁时录|——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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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目名称:黄浦岁时录
       参与人员:陆定权 江羡离
       剧中角色:林绍钧 林绍尹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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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铜钱 +10 谷物 +10 收起 理由
夏萝 + 5 + 5 两个睡过我的男神又睡到了一起
魏钰 + 5 + 5 两个要睡我的男神睡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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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我与小尹生分了,前所未有的隔阂将本就栓得不牢的兄妹关系降到冰点,我们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旁人并不知,甚至感觉不到我与她之间微妙的变化,我还是每天都会回家里,但她除去助教的时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推说是身体不适,没有人怀疑,她只是为了躲我]

[后来又在教堂做了义工,就连休息日也不常在家里,除了必要时的聚会,我竟然有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单独再跟她说上一句话,这让我既窝火又郁闷]

[恼火她刻意躲避的态度,可那天她的眼神,就这么在我面前从企盼到堕黯,再到嘲寥的笑,时常盘旋在脑子里凌迟着本就愧疚的心,使我有火没处撒,有苦无处诉,脾气也愈见暴躁,几次下来父亲也有所察觉,试图与我谈心,但我怎么可能把原因告诉他,随便扯个慌应付过去,难得的是他对小尹这几天的态度也觉出异常,但怎么也不会将我们俩的巧合想到一处,只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多上点心,顺便去探探口风,为接下来联姻的打算]

[我知道他定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哥儿,趁热打铁想将事定下来,但又忌惮这没养在身边的女儿是否一条心,往日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敢用,才让我去身先士卒,完了又是一番耳提面命,针对上次孙家小姐的事,督促我收收心,早日把婚程安排上,兄妹两个都有了着落,他才能彻底放心]

[我冷冷一笑,都应下了]

[挑了帮会不忙的一天,驱车去了教堂,这种地方很少来,应该说是第一次,毕竟我是连菩萨都不信的人,这种洋鬼子信仰的圣经又怎会提半点兴趣,但偏偏看着草地上给一帮孩子读书的小尹,秋阳洒在绿茵地,洒在她黑色衣裙衬托的脸上,仿佛真的带了圣光,详宁安和,让我鼓噪了两个月的心都瞬间平静了下来,痴痴看了很久,直到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脸上笑容一瞬间褪去,我目光也随之一黯,却仍是习惯性提笑,趋步到她跟前,开了久别重逢的一嗓]

“有空么,我想找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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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九日 (夏) 2020-8-15 11:01:04 | 只看该作者
=第几幕几几年都不记得了反正是秋天=

[教堂钟楼里那一口黄铜大钟在赤金色日轮触及黄浦江面的一瞬敲响了,逶迤恢弘的敲足十二下,似是乘着滔滔江水的壮阔波澜向人世间传递着上帝的叹息。教堂外临江的草地上有一群孩童围着两位女士笑闹着,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被修女服笼的密不透风,正捏着十字架表情严肃的控诉着什么,而另一位有一头及腰乌发的中国女人,穿着一身素黑洋裙,只在立领处缀着白色蕾丝裹着天鹅般修长的颈,玫瑰金色的夕阳落在她温柔恬静的笑容上,丝毫没有因那位严肃的修女的话而困扰。]

“噢上帝,我简直快被这一群孩子逼到疯掉,Cecilia,你应该再严肃些,他们只敢在你的课堂这么不听话。”

[我仍旧笑着朝她点点头,转过身时已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甚至蹙着眉心撇下唇角,卷起书本轻轻敲了下正坐在地上打弹珠的小男孩儿的脑袋,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威慑力,心里忍不住扶额叹息,这一群小崽子当真难教的很。低头指尖划过纸面翻到下一页,用明晰婉转的声音朗读着屈原的辞]

“下一首呢,是屈原的《九歌》,东皇太一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这一句呢讲的是....”

[越往下念越是底气不足的声音虚了下来,余光扫了眼周围孩子一双双圆溜溜凝视着自己的眼,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挖空心思的想这一句讲的到底是什么呢...总不能胡编乱造误人子弟吧。教堂嬷嬷也真是,并不知所有中国人都能精通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怎么能让我一个在英国长大学艺术史的人,去教小孩子国学呢....认命的将书本搁在了膝盖上,抬首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鬓发,脸颊都因羞赧而泛起粉嫩颜色]

“我..我也不太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在学生哄然大笑中也忍不住跟着一同笑了起来,总归有专门的国学先生来教授,轮得到我一个义工什么事呢。亭亭席地坐在草地中素黑的裙摆宛如晕开的一团墨迹,温煦的目光流转在一张张稚嫩可爱的面容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整日的呆在这里,而这里的孩子好似也格外依赖喜欢我,便是在这里忙碌一下午做上一百个三明治,或者被顽皮的孩子闹晕了头,也好过被困在那冷冰冰了无生气的老宅,面对一个个虚情假意甚至不怀好意的“亲人”。]

[纯白的教堂,茵翠的草地,天真的孩童...偏偏在此时瞧见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远远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只是弯唇的角度是经过精心雕琢后千篇一律的面具,眼底的光一瞬间便灭了。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这样悄无声息站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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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身体被推开,虽然力道还是那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抗拒在微妙的气氛里,使我动作一顿,心也跟着下沉,当她的眼睛不再迷离含水,却是被前所未有的清明替代,悬着的心也随一盆冷水彻底浇落]

[指间是她虚扣的温度,但很快她便撑起身离开,随着那道逐客令,毫不犹豫的将欲望剥离,留给我一个充满失望拒绝的背影,直盯到她躺上床,期间五指缓缓攥紧,又松开,又攥得更紧]

[这算什么呢?这他妈到底算什么!]

[无处宣泄的怒火说不清是源自欲求不满还是被她失望的眼神所刺激,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坦白,不过就是哄两句的事,她想听我就说给她听就是了,可换作谁被自己妹妹当头这么一问,都会惊大于喜吧,她这副样子,到底是、]

[来回锉牙后狠狠吐了口气,被浇醒的脑子忽然就激灵起来,我刚才,对着自己亲妹妹,做出那些事……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一句荒唐的话,更荒唐的,不是都已经发生了吗]

[矛盾后悔并难过的情绪争相在心口拉扯,我喘着气爬了两次才从地上站起来,一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样,酒意也汹涌归巢,不断抽拉着额角神经,难过的抓了抓头发,整个屋子里只有我呼喘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毫无头绪的混乱里只留了她刚才凉薄一笑,压得我撬不开唇,紧紧闭合,半晌才虚开了口]

“那,我走了…..”

[原地等了会儿,说不清是期待什么,亦或害怕什么,到底从粘着她后背的视线收回,踉跄转身走了两步,接着步伐跨大,匆匆离开]

=第五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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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七日 (夏) 2020-8-14 11:35:58 | 只看该作者
[在这足以将人溺毙的欲望里思绪已是恍惚迷离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他肆意撩拨中敏感的回应着,白腻的肌肤在他爱抚下泛着出水芙蓉般的粉腻,他有意无意的顶弄缓缓研磨着初绽的娇嫩心蕊,两腿间汹涌的情潮无可抑制的漫出。抬首微微后仰着,两撇细秀的眉难耐的蹙紧,扣在他阔背的指攥的骨节发颤,心里绷紧的弦分明挣断了,这一刻我清晰的知道,我从来没有把这个陡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成熟男子,当成童年记忆里哥哥。]

[甚至那个愚蠢的问题在问出的一瞬就后悔了,我期待着他满口甜言蜜语的骗我,也宁可他一言不发的沉默,想要倾身吻住他,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在与他的凝视中不肯甘拜下风的退让,他瞬间停滞的动作和情欲背后永远持有一丝理智的眼神,已将答案诉的分明。我和那个杜丽,在他的生命力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吗?或许我还不如孙小姐,在予他床第之欢的同时还带着身后权贵的加冕,而我有什么呢,一副没有自知之明的好皮囊罢了。]

[绵软的身体被他揉进胸怀,还带着不可抑制的起伏喘息,手心安安分分的覆在他有力跳动的心脏,差一点,我就要在这近在咫尺的心跳中臣服,臣服在他技巧卓越的撩拨里,臣服在他一遍又一遍深情却空乏的“我喜欢你”。可我终究不是一个好的演员,当迟钝的痛感像一根根细针扎进骨缝里,稠密的刺痛让我无法再继续装作一个沉迷在情欲里任他摆弄的女子,窗外有冷白闪电劈过长空,照亮伏在他怀里陡然苍白如雪的面颊,含霜冷洌欺上唇畔,含着未断的眼泪,无声的笑了。]

[柔弱无骨的手没有任何力道的扣住他不断游走向深处的腕,这一次却毫不费力的止住了他的动作,引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坐起身子来仍用一双波光粼粼的眸柔柔望着他,胸腔里破了洞一般丝丝梭着凉意,一点点将满室缱绻爱怜噬尽,只剩下一身嶙峋冷骨苦苦撑着温柔的皮囊。]

“你出去吧,哥哥,我有些累了...”

[说罢迷蒙不清的眼底朝他稀疏一笑,撑着他的肩颤抖着从他身上起来,低头仔细在腰肩系了绸带将皱起的面料抚平,双腿实在是有些发软,摇晃着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纤瘦的身子只在被下拢起一小块,背对着他无声无息枕巾迅速打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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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属于女人特有的温软还有她淡淡的体香自唇上触感炸开,沸腾进血液里,热烈翻滚,意识不受控制,在她掩不住的春色里不断拓路豪取,呻吟是最有效的催剂,每一下都撞击进心脏,操控着被情欲夺占的大脑,动作更加放肆]

“不要什么?”

[轻轻松松拨开攥在胸前的手,取而代之的掌心覆盖抓揉,绵软的手感让人贪恋,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满足感自五指窜喉,声调都带着喟叹,明知故问的调戏着,狎昵着,甚而无愧身体的反应,抓在她大腿的手微微用力,就使二人下腹贴得更紧,故意蹭了蹭,让她更明显感受到我的变化,如果说之前还有过心理上的挣扎,那现在完全由欲望驱使,毫无底线与愧疚的享受着她的美好,享受着血缘亲情的妹妹,在自己怀中动情撩姿]

[细如蚊呐的声音传来,闸断我被情色支配的脑子,动作有一瞬间停滞,感觉像是出现了幻听般疑惑的抬头,就这么直直望到她眼睛里,很快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她说的]

[我听过很多亲热时诉情的话,无非浓情蜜意的促长,用来增加情趣的佐料,再不济就是些口头证爱的承诺,于欢愉动情时最易攻陷,但也仅是逢场作戏,不会过界,成功混在上海滩的女人,除了一张过得去的外表,也要有个识时务的脑子,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分寸规矩都懂,所以即便是跟我最久的杜丽,也从来没开口要过这样一句承诺,这样一个破天荒,没有自知之明的承诺]

[我第一反应是——娶小尹?娶自己的亲妹妹?疯了吗…..但她的模样不似作假,眼神虽被情欲捣成一团浆糊,但说完这话却是固执企盼地在等一个答复,意识到这点,突然觉得胸口一闷,有些喘不上气,圈过她的腰将她贴进怀里,口唇磨蹭在她的颈边,试图继续没做完的事,来掩盖心里那丝异样]

“小尹….喜欢不一定要娶,何况、我是你的哥哥”

[断断续续的在她耳边解释,不知道能不能打消她这猝不及防的念头,撩火的手也没停,随着她颈边不断落下的湿吻,手也往下探得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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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六日 (夏) 2020-8-13 12:11:44 | 只看该作者
[斗转参横,星稀月隐,有闷雷层叠逼近,混着房间内沉重如麝的喘息听在耳里当真羞怯的不敢睁眼,裙下第一次被人探寻抚弄,那火舌舐入时身子忍不住在他的掌心下瑟瑟颤抖着,细细香汗,潺潺春露,似要被他用力拖着一同坠入没有退路的销魂之境,他愈是爱怜的哄着,泪珠儿愈是成串的滚落,一些隐藏的、遏抑的,都如万顷洪峰掀至坝头的生死关头。]

[滑软的睡袍不知不觉被扯的松垮了,滑落削直细瘦的双肩露出一片白腻染粉的胸膛,慌忙抬手扯住将要敞开的对襟只草草掩去兰乳莲房,生将所有的端庄温娴都化为半遮半掩的万种风情。他在耳边用沙哑的声线不住轻哄,便在满腔温柔的深情里滋生出一种打破人常的快感,让明晰的是非对错在这一刻都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搅乱倾覆,一句“哥哥喜欢你”,蛮横占据了整个心头。]

[悄悄睁开了眼望见他在昏暗灯光下愈显深邃立体的面容,极尽工巧的五官翻着情迷意乱的潮红,像是为我而生的契合,越看越是上瘾。直到他俯身顺着锁骨吻上胸膛,侵入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地,那一瞬身子像是触电般弓起,垂落的长发掩去蹙起的弯月秀眉和失神的双眸,喉间滚出清晰呻吟。]

“嗯..不..不要了...”

[香汗自鼻尖滑落,揉乱的睡袍经过一番折腾已挡不住其间的荡漾风姿,如今情形已远远跨出了我今晚预设的警戒线朝着令人畏惧的方向奔去,我也显然未曾预料到面对他时我究竟有多混乱不堪的思绪。像是惩罚我原先肆意妄为的占有欲,是陷入沼泽里的人仓皇扭动着想要逃离,却只能在越陷越深的时候束手就擒。]

[待我自裂缝中窥见自己心底一隙贪恋,我彻底被击垮了。攥在衣襟上的五指慢慢松开,便这样没有一丝遮掩的袒露在他面前,双眸迷离至极,已然一副任君采撷软弱之态。细糯的声音悠悠传来,只想听到他一个不可能是真的,但又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会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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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启开那道齿门后,口腔里的柔软让人着迷,唇瓣碾压出火热,舌尖同样肆无忌惮的搜刮,这个吻由浅至深,也将欲望的通道打开,往着更深处诱引,她微不足道的抗拒像是欲拒还迎的线,在情欲里总能轻易点燃一方的战火,萌生更强烈的征服,林家这样的背景加上我还算过得去的样貌,不说身经百战叱诧一方,也算是情场得意,之前跟当红明星杜丽保持了相当长的关系,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门儿清,也很容易就将火点着,从而上手,逐渐主导]

[但我显然没想到这留洋回来的妹妹,竟然也是白纸一张,反应是装不出来的生涩,这消息传递到脑子里如获至宝,情不自禁抻直身体与她贴合更密,不饶人的吻着,交换着凌乱的呼吸,乱缠在一起的还有唇舌津液,不分彼此]

[感觉到她抗拒小了,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一声叹息自齿间咬来,我停下动作转而舔了舔她湿润的唇,然后沿着嘴角往上,舌尖一路舔过泪痕方向,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护又不失旖旎的挑逗,企图将她安抚]

“小尹…..”

[每个音节都蠢蠢欲动的颤着,伴随灼热的呼吸绕在她耳边,至耳垂处张口含住,薄得不能再薄的窗户纸一旦被捅开,可能面临的就是狂风暴雨,但更迫切的,是东窗事发的后果,远不及此刻软在怀中的人来得分神]

[双手再也按捺不住,难以自持的从她睡裙下摆探入,滚过滑腻的皮肤,包裹住她的臀,不轻不重的捏着]

“别怕小尹….别怕,我、我喜欢你,哥哥喜欢你,真的喜欢”

[胡乱颠倒说着心里话,我赖今天喝得酒度数太高,才让我烧了脑子,可我一点也不想清醒,甚至想再醉一点,更醉一点,最好让我付诸行动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我是真的喜爱她,手掌贴着她的肌肤,美好的触感让我流连忘返,忍不住收臂将她压近,一低头,朝她胸口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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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三日 (夏) 2020-8-12 11:41:3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羡离 于 2020-8-12 11:47 编辑

[她的气韵是空山里挺拔清冽的新竹,是三春里温柔婉约的霡霂春雨,此时却在他怀里变成一只胆怯乖巧的小猫儿,收尽用来自保争食的利爪,忘记了以前是怎样辗转风雨寻求庇护,只垂着双耳缩在这个坚实温暖的胸膛,双腿不知不觉挟上了他的腰,大抵是昏暧的夜里饮下太多醇烈的酒,约莫是贪恋风雨欲来的夜晚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不怕”,一切都太过于令人沉迷。]

[卧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在白壁上印下二人相拥的影子,有炙人的温度顺着脊背抚上,隔着单薄的丝绸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指腹粗砺的茧,那拿惯刀枪翻翻手云雨的掌心,细细抚过女人苏渝锦缎般细腻的后背,异样的感觉顺着尾骨缓缓攀上,逼近大脑一片混乱的脉络,催生出一股莫名的热浪翻滚着袭遍全身。]

“哥哥...我..有点难受...”

[柔软的腰肢在他的抚弄下塌陷出美丽的弧,贴在他肩窝里一张秀气的脸微微蹙了眉心,扭动着想要避开这令我难受的源头,殊不知是又往火堆了扔了一把薪柴,快要将最后的理智烧尽了。]

[当他离了些距离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湿漉漉的目光是醉酒后的温软迷离,还带着些许懵懂的迷惑,双臂勾着他脖子歪头看着他,忽然在那亮的惊人的眸光笼罩下怔住了,像是瞧见了他近在咫尺的侵略与孤勇,有一层微弱的屏障压抑着什么翻涌的情绪,直到唇瓣传来滚烫的触感,才后知后觉在他深邃的眸里望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在这一秒我看清了,撕破那层屏障翻涌而出的,是一种叫情欲的东西。]

[一瞬间脸彻底红透了,低垂着长睫不敢看他,只来得及用贝齿咬了咬有些酥麻的唇,便又被他狠狠噙住辗转入深,背后一对玲珑蝴蝶骨惊怯缩起, 那火热的舌轻易便撬开牙关追逐纠缠着,在靡靡水声中溢出几声挣扎的低吟,一双柔荑绵软无力的推拒在他精壮的胸膛,想要后退却被他扣在腰后的掌揽的更紧。]

[好像下腹被什么炙硬的东西顶着,在意识到是什么之后轰然一声巨响砸在心头,一瞬间定住不敢动了,只用无力的手纂皱了他凌乱的衣襟,失了挣扎后那唇舌间的缠绵便更为清晰的传来,心脏快要承受不住又急又重的跳动,被他夺走的呼吸快要令我窒息。然而愈想忽略那烫人的硬物,愈是觉得有绵延不断的火热从那处涌了过来,抗拒畏怯的哭腔里渐渐掺入一些难耐又羞赧的浅吟,紧紧闭着的双眼不住颤抖着,缓缓两行晶莹的泪滚进鬓发,白玉似的双腿根处贴着他,难忍的湿意便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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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陆定权 + 2 我也很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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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她身上洗过澡,有沐浴后的香气,但仍是抵不住酒味时不时窜进鼻子里,我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有多少积压的心事,才会突然这样失控,但我内心是极亢奋的,没错,亢奋,我分明是揣着满腹关切,却不知不觉扭曲了心态,也许是因为这暧昧的姿势,诱人的香味,或是吹在耳边颤抖的呼吸,都让我不受控制的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甚至有股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想不顾一切地占有]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对她的欲望从来没有褪去过,自从火车站第一面起,就怀据着这份心思,若不是中途出了岔,我想这夙愿可能早就不计手段的达成了,隐忍至今,全因顾念兄妹旧情,顾念道德约束,但其实都没用,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对小尹的渴求,从来不限于亲情的得失]

[甚至她嘤咛在耳边的“哥哥”都让我觉得又酥又麻,并不能唤醒底线良知,反而自情趣里的窥探,一种变态的心理满足,身体是崩着的,触感抵足窜肺,她轻微的一个动作都能让我调稳的呼吸再度失控,腰部何其敏感,根本受不住她折腾,何况眼朝下一瞥,睡裙内撩开的长腿刺白的晃入,视觉刺激神经,我甚至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从来都不是,但对小尹,除去欲望的怂恿,还挣扎着一份内心深处的保护欲,不想伤害她,又抵不住诱惑,对我来说是既矛盾又纠结]

[雷声滚进来,轰隆隆炸响,我将要摸上她腿的手一个停顿,像被劈醒般生生改变了方向,拍向她的背来回安抚,也像是安慰内心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怕,不怕…..”

[口中像含了块铅,又哑又沉,在她抱紧的动作里失了声,封闭在唇下的凌乱在一双酒色欲望的眼睛里得以呈现,安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触摸,顺着尾椎往上,又捏又揉,力道很轻,脖子动了动,感觉到喷在颈窝的气息,痒得身体一颤,我将脑袋转过去,用手捏住她下颚,使距离稍分了些,近在咫尺的唇色水润,引君采撷,我张了张口,吐出一句“小尹”想说什么并不知道,接着凑上去,轻轻碰了碰唇,柔软的一塌糊涂,于是脑子也跟着糊涂,手上用力将她抬高,将她牢牢衔住辗转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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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三日 (夏) 2020-8-12 07:52:01 | 只看该作者
[原本皎净如莲瓣的面容此刻像是拢上一层薄薄的云霞,澄净泛红的眼底漾着圈圈涟漪,就着一腔嗔怒急不可耐俯身抱紧了他,微凉的鼻尖贴上他发烫的颈窝处,搂着他宽阔的肩背深深索求着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再没有那个女人身上呛鼻的香水味,心满意足的喟叹,只觉他身上甘醇的酒香快要把人泡醉了。]

[他的掌心里像是藏着两团不断散发热量的火种,逐渐感受到纤腰处透过那细滑的丝绸传来的温度,瞬时间快将浑身烧遍,无处排解的灼热,明霞骨,沁雪肌,甚至扑在他颈窝的气息,都变得滚烫湿热起来。]

“哥哥..哥哥...我....”

[仿佛一切感官都被放大,有些敏感的扭了扭腰,以极羞人的姿势跨坐在他腿上,睡袍下裸露的大腿内侧被冷硬的裤腿面料摩挲着起了细细的颤栗,绵软的身子在他有力的掌下失去全部力气,愈发没有一丝间隙的粘着他。依稀月光照着两排乌密低垂的长睫,倏而一眨,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细若蚊音的嘤咛拖着绵软尾音,自那樱唇漫出]

“我怕...”

[天际隐约传来蛰伏在云深处的闷雷,像是斥责我出于私心的谎话,又像是极为配合的予我一个将他留在身边的借口。在那低嚎的雷声里颤抖了身子,手紧双臂抱的更紧些。]

“你陪我...”

[不要再陪那个孙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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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她身子靠来时,我张开双手小心的接住,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分明感觉到了她心情不好,那份难受多半也与此相关,轻拍着她的背作哄,脑子里快速转着导致她不悦的原因,思前想后也只可能是有人得罪了她,至于是谁,目标很快指向舞场上的人,霎时想起之前邀她跳舞的男人,是有过结的,这结不算大,充其量碰面一个冷眼而已,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想到这眼中蓄戾起来,咬牙暗骂那个册佬,下次别让我逮到,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尹来上海的日子不久,还不能习惯十里洋场上的人心周旋,那些阴暗的,龌蹉的,直白落到她面前根本无力招架,是我没有护好她,内疚使我双臂收紧,拢她在怀里希望能送去更多的暖意]

“小尹,是哥哥不好,今天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你,你、”

[突然的挣身,打断后话,仓促瞥到她眼中的薄怒让我都忘了后面要说的话,被强硬的力道推开,心里顿时一紧,无措又不甘的捉住她的手不放,然后猛僵在她接下来的举动中,双腿跨腰的亲密姿势撩拨的我嗓子发紧,这还不够,胸前作乱的手赌气较劲般扯着,喉头一个滚动,顿觉抓着她手的掌心温度滚烫,隐隐发汗]

“我、我自己来”

[咽了下口水,空白的脑子容不进多余的思考,心里只有她嗔怒发红的脸,下意识顺着她动作,虽然搞不明白身上哪里臭,但很狗腿的替她分担出力,单手很快解了领带纽扣,露出一小片胸膛,此刻我坐在地上并不觉得凉,下面铺了厚厚的地毯,更重要的是,自腰胯处像着了火,一路烧至胸,致使坦露的皮肤也未能纾解那份燥热,停罢的手怔了怔,有些无处可放,但视线里柔滑睡衣贴出她若有若无的腰,使我着了魔,将手放了上去,丝质的触感搓在掌心,向内拢靠,当真覆上那不堪一握的腰,即便隔着衣物,也让我呼吸错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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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二日 (夏) 2020-8-11 12:38:39 | 只看该作者
[他会来吗?他会扔下一众宾客来我这里吗?]
[当秋薇匆匆离去时差点忍不住要反悔喊她回来,那孙小姐于他于林家终究是放在眼前沉甸甸的砝码,倘若...他不回来找我...陷在沙发里止不住的想这个问题,千丝万缕的情绪都被绕成混乱的谜题。双臂环着纤匀的小腿,歪着脑袋颔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垂在沙发上的湿润发发梢在光洁的皮料上留下一团水渍。余光里那纯白的窗帘被吹的如浪卷起,微微侧首望去,好像有些起风了。]

[竟然在这夏夜里感到了一丝凉意,天气愈发潮闷,还能闻到青涩的泥土气息,似乎在暗自酝酿着一场阵雨。壁上挂钟明明才走了四分之一圈,心底却如同过了整整一轮秋冬,抚了抚双臂,甚至起了细微的颤栗。直到有坚实的脚步由远及近的传来,每一步都踏在了我急促跳动的心头,莫名紧张的浑身颤抖起来。一定是他,我一直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

[当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他的身影,一身笔挺西装衬的他那样伟岸俊美,在他朗步走近的一瞬无意识瑟缩了双肩,阴影罩上肩头,第一次没有逃避的深吸了一口扑面袭来的烟酒气息,他的声音本来极低沉动听,就连此刻肃声斥责听在耳里,竟都生生拨得人心底发颤。]

[温热有些粗粝的掌心轻拍上冰凉的脸颊,两排浓密的乌睫微微翕动,缓缓凝了焦距定眼抬眸望他,手又下意识抚上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刚刚,刚刚这里明明就是难受的呀,像是心脏停止跳动前最后回光返照般的疯狂挣扎,此时,怎么就变成狂喜的雀跃了呢?咬着唇深深吸了口气想要按捺住这一片混乱不清的感觉,朝他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松过一口气来。]

[下人早就掩上了门离去,只剩下二人在卧室昏暧的灯光里相隔极近的坐着。折腾了一整晚着实有些累了,向前倾着身子将脑袋耷拉在他胸膛上,想要寻找一个属于我的秘密领地。偏偏总是不能尽如我意。秀气的鼻尖微微一皱,在那属于他的烟酒气息中准确捕捉到一丝呛人的香水味,脂粉极重的尾调,还有丁香花掺着木质香,我发誓这都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脸色一白挣扎坐起,刹时一阵邪火接着酒精的东风迅速烧遍心头,像是有敌人闯进了我的领地,正大光明留下挑衅的印记,甚至朝我得意笑着说,“你看,天真的傻姑娘,谁说他是你一个人的?” 细瘦的腕攒了十足力气推开他,他却还拦着不松手,索性拧过身子张腿便跨坐在他结实的双腿上, 胡乱一把扯开了那扣的一丝不苟的西装,一张苍白的小脸一瞬间因怒火涨的通红,细声细气的发火埋怨。]

“身上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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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孙家小姐是黑着脸走的,倚在身上跳舞时软绵绵的劲在骂了那句“林绍钧你太过份!”甩手就大刀阔斧的离开,若不是冗长的礼服牵制住,那步子还能跨得再大些,面对周围看来的目光,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得罪孙家虽然落不得好,但我也真不情愿被人牵着鼻子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我林绍钧是什么,她脚边养得一条狗么]

[父亲那少不得又是一通骂,脸皮厚些也就习惯了,吐出一口酒气,屁股刚找地坐下又被猪朋狗友围起来八卦,叽叽喳喳吵得头疼,我是在挡下第三杯酒的时候看到她的,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也是今天酒精麻痹了脑子,反应总是迟钝,后来才想起来好像是跟在小尹身边的丫环,叫秋薇,她有些着急的站在人群外,似乎想上前又不敢,一身简仆装与周围格格不入,但目光急切的寻来,是朝着自己]

“诶诶,有人找我了,你们就放过我吧,这杯酒算是赔罪,喝过就算”

[满满一杯洋酒被我仰头饮尽,在乱糟糟的起哄声中挣出身来,迟则生变一样拽着小丫头的手就往外面走,院外夜风习习,吹慢了节奏,我停下身捏了捏额角醒酒,顺便问她找我什么事,在听到“小姐不舒服”“身子难受”“让我来找少爷”时愣住,眉头纠起来,当先就是一声喝问]

“怎么回事!她人在哪!”

[往住处去的时候酒醒了大半,多是被担忧关切充满,进屋看到蜷在沙发上的人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三步并一步上前查看她的情况,无神湿润的眼睛无目的的睁着,巴掌大的脸不见血色,看得我心疼不已,摸上她湿漉漉的头发,分明刚洗了澡,不等风干就躺下,房间里的窗户还开着,外头风呼呼作响,气极攻心,朝一干下人语出凌厉]

“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生病了怎么办!出了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我鲜少在家里发脾气,但都知道我发起脾气来不好惹,若说林家家主早已练就不怒自威的本事,那我有时候散出来的狠劲常被说道与年轻时的老头子最像,要不怎么说是一脉相承,这声质问吓得她们嗫不敢言,我回身扶着她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小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来,别睡在沙发上,这里太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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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五月一日 (夏) 2020-8-11 09:16:41 | 只看该作者
[这一条路仿佛是修筑在海面的浮栈,随着有些踉跄的脚步上下涌动起伏着,连同阴翳葳蕤的繁枝倒影在地上也变得阴悚怖人。隔着老远有一团灯光向我靠近,是秋薇见了自家小姐独自一人回东苑便赶忙掌灯迎了出来,被她挽着胳膊移走了身体一半的重量,一边听她絮叨说着什么,一边往那幢白色洋房走去。]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喝那么多酒,也不吩咐下人准备车辇”
“哪有那么容易醉,跳舞跳累了罢了,你这妮子惯会一惊一乍。”
“明明是小姐总由着性子不当回事儿,让老爷知道了又该责怪了….”

[沪上多阴雨,夏夜更是闷热的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仿佛凝固成无形的沼泽只将人拖向无尽的淤浊里,便是手脚并用的挣扎也阻止不了那窒息感,没来由胸口一阵气闷,一路回到房间只管冷着脸一言不发。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便急不可耐换下一身束人旗袍,被磨的有些泛红的双足赤着踩在天鹅绒地毯上,等秋薇备好洗澡水便推着人出去,直到临关门前看了眼秋薇一张小脸委屈无辜的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一向脾性温婉小姐这般不耐,有些心软,不过是比我还小两岁的丫头,谁又不是被困在这方金丝笼里的雀儿呢,叹了口气抚了抚她搭在肩头的小辫。]
“不怪你,是我太累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走进满室馥郁的浴室周身疲惫酸软在玫瑰味的水蒸气里得到舒缓,浸泡在温度适宜的浴缸里木然望着一旁那簇香薰蜡烛跃动的火焰发呆,此时偏就有更多闲心去胡思乱想。曾经跨越大洋千里迢迢回到这里是为了将母亲带回她牵挂的故土,如今母亲如愿安眠在了林家祠堂,我又留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了陌生的父亲、充满敌意的姑嫂,去安心做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吗?将来是要攻下哪家名门望族的门楣,又要立在哪一寸四方格里靡坚不摧呢。就连哥哥有朝一日也会风光迎娶一位名媛闺秀,时刻警惕的在这一派噬人骨血的名利场里立于不败之地,那我…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不知是上头的酒意还是香薰烧掉了太多空气,昏昏沉沉泡的时间久了实在有些气短,撑着浴缸沿壁走出浴室低头束着宽松丝质睡袍的结,而后蜷着双腿窝进柔软的沙发。俯身端过张妈早先熬好的冰镇燕窝,素指捏着白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啜着,抬起双眸便透过窗外去望远处那一片还未散场的盛宴。林府足够大,大到我听不见乐曲悠扬的旋律,也望不见闪耀十色的灯光,却偏偏好似能将那女人依在哥哥胸膛上的曼妙躯体清晰描摹,又好似能听见那呵气如兰的耳边低语。]

[纤细的手心慢慢覆在了胸口,还能感受到方才因缺氧而沉闷短促的心跳,噗咚噗咚,很难受,也真的酸透了。缓过神来时僵硬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将胸前衣襟攥的皱起,端着白瓷碗的手一松,便清清脆脆碎了一地。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几乎将苍白的小脸占了一半去,蜷在沙发上柔细的声音轻轻唤着]

“秋薇…秋薇?”
[就在外间候着的贴身丫鬟听到碗碎的声音没几秒就轻声推门进来]
“小姐?”
“秋薇,我有些难受…你去..去叫哥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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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老头子为这次寿宴花费了不少心思,彩衣娱亲以示忠孝,林家大宅子进出热闹,凡是沾亲带故的都要跑到老太太跟前磕个头道声贺,祖母的嘴就没一刻合拢过,做为林家长房嫡子,这孝子慈孙的戏码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我都不记得两条腿有歇的时候,不停的忙碌周旋,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厌憎无比,因着祖母寿辰,来贺寿的亲戚比以往更多,都是林家的人,我虽冠了这个姓,却始终隔着一层皮,因为生母的离开,我自小在这家里就没什么安全感,冷眼闲话受了不少,所谓父爱也不足以支撑倚靠,诚然我现在勿需再看谁的脸色,但骨子里的厌弃却从不比儿时少一分]

[好容易捱到夜时,父亲赦我去跟同龄的少爷小姐们作陪,脚步都走得无比轻快,被熟悉的几个公子哥儿逮住灌酒,做为主家又不好驳兴,起哄得喝彩声惹得瞩目连连,绵延的后劲让双目有些迷登,依稀听到“绍钧,孙家小姐来了”,那声揶揄的很,笑里都黏着暧昧,于是我一抬头看到张娇媚的脸,后知后觉辨出他们看热闹的意图,我与这孙小姐是相过亲的]

[青帮做为沪上的地头蛇,不缺钱不缺势,缺得只是名利的镀金,孙庭芳做为政府新贵,颇受南京那边重视,这孙小姐的母家也是世代为官,声望高雅,含着玉钥匙出身的千金小姐,也都是挤破头去攀亲的对象,父亲与我说过利害关系,我那时不仅为着他的脸面,也冲自己的前程正儿八经地与她约过几回,但人家眼高,许是看不上下九流的货色,没甩过几个好脸就没了下文,为此我还被父亲训斥过,可今天她主动示好,让我想起来之前父亲叮嘱过的话,许是孙家出了点事,需要青帮帮忙摆平,这本是高攀无望的姻亲于是又死灰复燃了]

[我本心性也傲,上赶着给人贴脸的事做过一次就不再乐意,可今天日子特殊,又有父亲提前关照,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甩脸,要笑不笑的揽过她邀舞的手,滑进了舞场,那手上指甲涂得鲜艳,晃得我撇过眼,调转了视线,偏偏就看到不远处一对相拥的人,眼神顿时眯了起来,是小尹]

[抱着她的那个人是谁,眼熟但想不起来,但那按在腰上的手份外惹眼,刺到我眼睛里烧得胸膛一热,哼出了声,恰这时分神,不小心踩到了舞伴的脚,惹得她脸色微变,又忙是回神]

“抱歉,孙小姐,刚才被灌了几杯酒,都走不稳了”

[这话有推搪的意思,若按她之前的脾气估计已经甩手走人了,可今天不知怎地不但没恼还一副不计较的模样反依了上来,一下子拉近距离,娇嗔的说着“不妨事”,将那副曼妙身材似有若无的撩拨着,若是早前我也许会受用,可现在却没什么心情,眼神注意力始终分散着,好不容易等曲完,将要撒手时又被按住,她脑袋贴上了胸口,仿佛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嘴上胭脂的淡香,混着酒味,她似乎也喝了不少]

“林绍钧”我听到她软绵绵托出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应了一声,在一首慢调舞曲中她挠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那时候不懂事儿,你可不能不理我”很是撒娇的意味,听得我先是一愣,后又忍不住笑出来,在她目光看来时我同样不紧不慢道

“怎么会呢孙小姐,我那时候也不懂事儿,你别见怪,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做过一回就没有下回,毕竟我这脸也不是什么屁股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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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四月二十八日 (夏) 2020-8-9 12:25:39 | 只看该作者
=民国十六年夏=
[夏季交尾时,林府为老太太六十岁大寿举办了一次光华盛大的晚宴。四大名旦之一青衣花衫泰斗程先生应邀贺寿唱了一夜的龙凤呈祥,道是“自古蟠桃会群仙 祝寿长生不老仙”,彩结四挂的戏台、叠起的檀板胡琴、满堂福寿绵延的吉祥话,俨然一派隆极富贵祥和,直哄的老太太一夜笑的合不拢嘴。然而究竟是为了给祖母贺寿,还是找一借口宴请沪上名商大贾、军政权贵,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一轮皎月转金波,除了长辈们看戏打牌的局儿,隔壁年轻一辈的交际就显得摩登许多。沿着戏楼那条蜿蜒幽静的青石板路穿过竹林转个弯,赫然一座欧式玻璃花园房在月色下闪着琉璃光影。悠扬的梵阿玲伴着钢琴奏着巴伐利亚圆舞曲,纯白的罗马喷泉里荡漾着斑斓光彩,便连俊美侍从也身着礼服单手托盘优雅的穿梭在交织的人群。而衣着极尽华贵的少爷小姐们,无不沉溺在这片令人迷幻的乌托邦里。]

[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端着高脚杯轻晃着,那一整日修挺的脊梁此时正斜倚在柔软的靠背上,肩头随意挽着一条金粉色的丝巾,一头微卷的及腰长发此时低绾了一个简洁的髻,露出修长皙腻的颈来。往日端庄柔淑的气质被几杯红酒泡成一堆妩媚慵懒的骨,剔透的眸里正凄沥沥下着一场三春烟雨,飘雾般望着远处人流里那一堆金玉璧人。]

“密斯林,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缓慢的收回目光往上挪移着,想不起是哪家的贵公子有这般如松身量和翩翩风度,朝他送了眼波露出一个稀松的笑,将高酒杯放至矮几,一支柔荑轻搭上了他的掌借力悠悠站起,拂开松散的结将丝巾留在沙发上,露出里头一身茭白素绉缎的旗袍来。]

[林绍伊亭亭立在人群里仿佛是最不起眼的一身素净,只有裙摆处绣着几株霜天红梅,旁人旋转绽开的洋裙裙摆宛如一朵朵争艳的花儿,耀目昂贵的珠宝钻石快要将天上的星辰给比下去。然而当她随着乐曲开始跳舞时,一寸不让的面料贴合着她曼妙有致的身躯,踩着高细的鞋跟又似乎风儿一吹就能盈盈倒下,偏生被男人结实的臂膀稳稳搂着腰身,与旋律完美契合的起伏旋转,一时无人可以收回自己的视线,也无人不赞叹这一东方女子的气韵风华。]

[似乎很享受这一支舞,所以再没有穿过人群去看远处那一对佳人,将这一晚酿的熏人的醋和饮冰茹檗的苦都发酵成放肆的快乐,一支舞后,她又饮下两杯酒,而后每一支舞都来者不拒的下场,面对每一人都善睐潋滟的笑,八面玲珑的周旋,最为夺目的星辰,不知疲倦一般到了深夜。]

[实在跳不动了,便软身倚进了沙发里,一支薄簪早已承受不住发髻的重量,垂下的碎发柔柔蜷在锁骨上,索性抽落了簪散下一头如瀑长发,偏生就在此时,眼波一横又该死的撞见了舞池里那娇媚的女人,借着酒意没有骨头一般靠在哥哥身上。再有一支修长的手伸到我眼前时,面色已经骤然冷洌了下来,一瞬间像是冰封的山顶上欺霜傲雪的白莲,忽然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最肤浅的应付也懒得予他。]

[谁也没有发现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人群,顺着那条小道走远了。回到东苑闺房时细瘦的小腿仿佛已承受不住沉重的躯体,歪歪扭扭踩着高跟鞋往里走着,像是一朵开败了的梅簌簌落下,陷在泥塘里再无往日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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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心跳声还在耳边回荡,吼完之后的嘴角仍僵硬的抿着,狭小的车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安静到足以让我躁乱的心跳平复,斜眼看她,捕捉到她唇边轻快的笑,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气,泄得我呼出一口气,有些认栽]

[掌心痒痒得有东西爬起来,是她又嫩又软的手,小小的蜷缩在我的包裹下,食指倏得一弹,是有些兴奋的紧张,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自然而然的覆盖上,享受着她若有似无的触摸,直摸到心里都软塌了一片]

哼恩、

[虚攥的拳顶在鼻翼下,是出于她主动示弱的一面,又被她理直气壮的话忍不住逗笑,嘴角都情不自禁弯了起来,不甘示弱的说了句]

你还有理了…..

[底气总归不足,因着满心满手的宠溺,气场都被削弱不计,最后还是没忍住噙着笑吩咐司机变道,只为哄得这宝贝妹妹的原谅,而那叠握的手,像是刻意被遗忘般,始终不曾放开]

=第四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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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江羡离 发表于 文兴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夏) 2020-8-8 11:15: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羡离 于 2020-8-8 11:20 编辑

[脸上薄薄的笑意潋滟如霡霂春雨,那一句大胆的威胁从天生靡软的嗓子道出,轻轻的,软软的,殊不知说完一颗平稳跳动的心脏竟逐渐如同擂鼓,一声接一声越跳越快,连耳鼓也跟着咚咚作响,只是望着他端正隽秀的面孔拼命维持着无辜甜糯的笑,浓得化不开,全是为了掩盖背后陡生的紧张怯懦。]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他身后的车窗外柏叶飘簌,夕照如金,一丸红日就要在他身后沉落,他往日深黑不见底的眸此时竟透着光,浅棕色的琥珀一般窃进暖金夕阳,将方才所有锋锐棱角都软化,扑朔躲闪着,半晌才攀上一味薄怒。笑容来不及收,秀挺削直的肩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是准备迎接他喷薄而出的怒火。而后哑然一愣,心里刚刚敲响的战鼓正预示一场操戈挥枪的战役,哪里预料得到是城墙上抚琴谈笑的虚张声势,望着他飘忽闪避看也不敢看我的目光,悄然松了口气,拼起胆子惹怒他的孤勇,竟被一出空城计唬到了。]

[小时候细软乌黑的长发如今烫出了慵懒的弧度,自窗缝外漏进的春风将垂腰的卷发拂的摇曳生姿,许是窗外缤纷榴花太过照眼,许是他沐在日曛下太过俊美,致使我一时不肯挪开双眼。沪上谁人不知林绍钧雷霆狠决,万钧手段,自上而下的尊崇,从里到外的信服,不敢违背而造次,见之畏敬又胆寒,怎的叱咤上海滩的少爷偏偏就拿我没有办法呢。]

[装模作样冷冷一笑漫出唇角,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生怕他笔挺的脊梁不够僵硬,飘忽的眼神不够无措一样。只是方才浑身竖起的刺顷刻就成了白兔柔顺的茸毛,一时两人都安安静静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抿着唇露出一抹恬静柔柔的笑。好像这一次,是我赢了。]

[直到他将轿车启动缓缓驶出了校园,实在有些不忍心这样同他僵持,瞅见他那只随意搭在腿上修长有力的手又实在有些忍不住,慢慢伸出自己细嫩白腻的小手,钻进他温热结实的掌心下,摸了摸有些粗粝的茧,唇瓣微动一口吴侬软语还带着莫名涌来的委屈埋怨,眸里漾着雾朦水色,仿佛再一眨眼就能滴下两滴泪来。]

“你要是带我去吃法租界里新开的那家西餐厅,我就原谅你刚才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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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钧

[我想看到的无非是她获知消息时的惶然无措,进而退步低头寻求庇护,以满足自己那点小小的私欲,毕竟凭对她的了解这绝对算是无法接受的噩耗,而她在上海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就只有我不是么]

[但苍白只在她脸上停过刹那,在她抬头睇望时就已无迹可寻,随着她说的话眼皮不由微微一跳,刚想发狠脱口一句“不管逃到哪里我都一定能找到你”就被她后面的话给猛然刹在了嘴边]

“或者我说,我爱的人是哥哥,除了哥哥我谁都不嫁,你觉得,父亲他会容忍我这样败损门风的女儿吗?”

[裹在胸膛里的心重重一颤,几乎就要维持不住脸上的从容淡定,将先前一股子势气高涨瞬间熄了下去,转从腹中腾上来的团团滚油将胸口烧的灼烫,只能不停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她的激将法绝对不是出自其本意才能勉强抑制住躁动,不至于在她面前失了方寸]

[眼神有点飘,不敢直视她眼睛,发硬的嘴角张了张,才虚张声势的挤出一团怒气喷薄而出]

不要胡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传出去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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