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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不只是个故事|——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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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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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苏珏 于 2018-7-29 00:44 编辑

----------------------------------公元2016年-------------------------------
千弃

“华阴市……华西镇……华西大街工业示范园区东门……”我从黑框平光镜后再瞄一眼手机上的地址,摘了套头耳机挂颈下,吐掉口香糖,把宽大的棒球服圆领掰正,确保自个儿是妥妥帖帖的人形,咳嗽一声,走进灰扑扑人来人往嘈杂得和农贸市场没差的接待大厅,还没东张西望完,前台那堵蔫了吧唧的白菜墙里突然跳出一只兔子……不,一个长得像兔子的小个子白脸男:“是……是山艺16届的殷谦期同学吗?”
我眼疾手快捂住差点竖起来的耳朵,把反射性冒头的门齿缩回去,深吸口气才忍住没啃上他的脖子,脸色不佳地回他个白眼:你说呢?!
他倒是和兔子一样和气,没和我计较,“殷同学,是这样的,场景就位,人员也准备好了,可是季先生还没到,要不我带您先进去看看?”
我偏头示意他带路,我们穿过堆满杂物的走廊,进入尽头的玻璃门,迎面是一座样式古怪的拱券,头部荧荧闪烁着几个参差不齐的发光大字:Trueman Room Escape。旁边的立牌还有几行小字:第一期摄制现场/主办方:旅游卫视节目组/协办方:华阴市文明城镇项目策划小组、渭南网络电视台、XXXXXX……季氏集团华中通信总部。

五十六小时前,西岳,金锁关前。暗穹星太白,野径云俱黑。
我一路蹦跶,在险峻的山道上走得甚是轻松。自深谷喷薄出的云雾波涛在身旁缭绕,我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回望黢黑耸峙的苍龙岭,那边厢峰顶入口处,已经没有师父的身影,只一棵桃树伸展出湿漉漉的手臂,仿若依依惜别。

嗯,在成为人类大学生殷谦期之前,我和师父住在壁立云深的大华山。师父交给我一个任务……不,是系主任介绍了我一份实习工作,今天来这儿做一档叫啥劳什子逃脱的综艺节目。
我停在幽蓝色灯光下的密室入口,皱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狐狸,您不是又在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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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男从身后轻戳我一下:“这天眼看到晌了,同学,您要不先吃个饭?”
“免了,谢谢。”我干脆利落拒绝,“导演呢?麻烦给我场次提纲,我的单镜进度可以提前。”
“导演出车祸了,我是临时代理,提纲最快明天才送来,不过监视摄影机都开着,可以临场发挥……”在我匪夷所思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声。我把耳机和棒球帽放进背包,“OK,包袱自己编,漏场有补拍,您歇着,我找找机位。”
立牌上书游戏规则及地形提示:密室是一方带回廊的巨大天井,采光天窗已封闭;1层沿廊有八个房间,东西侧各三间相通,北面两间独立,夹一部升降电梯,倒座位于脚下。接待大厅是单层建筑,又无地下停车场,却有部电梯,怪怪的。我盯着平面图看了半天,决定先进去瞅瞅。

刻意做旧的木门嘎吱作响,正前方内墙镶嵌精美的哥特式玫瑰镂窗,依稀有暖光泛出。两侧开一人身宽的纵道,那头窄门想是回廊入口了。没发现监控摄影机的踪迹,我小心翼翼通过左侧窄门,便见那暖光的来源——躺在地下的LED大屏,屏幕上是幽幽燃烧的橙红火焰。天井四周均以写真布围挡,仅从高度判断,屏幕位置至少在B2层。而写真布上印的并不是赞助商广告,是……人像?
我从背包掏出口香糖丢嘴里,趴廊栏朝下扫视,南面十个,其他三面与房间数合。这十八个人,穿袍著巾,面慈含笑,真似金锁关来去的那些怡然自乐的隐士。
此时,第一个房间里亮起了一圈荧光灯带。我刚直起身,来时的门发出一声“咔”轻响,锁上了。一缕熟悉的音乐传入耳朵,循声而去,乐曲从房间逸出,是巴赫那首有名的一号大提琴曲。师父直呼这玩意儿“Prélude”。
——序曲。

房间很大,中央玻璃台上是一尊披着绿绣的容器,有点丑笨的萌。下方一字排开四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通往第二个房间的槅门紧闭,音乐在空旷墙壁间回荡,延迟的尾调重叠交错,刺耳又诡异。
把口香糖捏吧捏吧粘玻璃上,我撸下眼镜,饶有兴致地端详这个丑萌的大罐子。
老狐狸,我倒要看你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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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猷四海作龙罍,周公策宇内而贤至。
世贯泾川,治学伊阳,先是,赋美人以刺花鸟之制,辄擢门下拾遗,侍官家文章十载余,克言撰疏,兢毅健勉,又敕题庆唐观碑阴,俟衰服毕,迁中书舍人,再改工部视事,蹇目老病,终,赠华阴太守。>
我默读一遍玻璃夹层下的文字,明显是某人生平,可和这罐子,这玻璃,这水,这游戏有什么干系?龙罍……大罐子上那条半死不活的草蛇灰线,难道是条龙?我白眼翻到一半,歪打正着,在天花角落里发现了一闪一闪的监控摄影机,就势冲它比个中指。
四个玻璃瓶里,分别是水,酒精、润滑油及……某种散发腥膻味道的不明物。我揉揉鼻子,在斜眼注视瓶子的刹那,这味道越发浓烈了,空气分子吸饱了气态病原,自鼻腔侵入五脏六腑……背脊到尾椎的毛发根根竖起,带出半截尾巴,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对,这什么鬼?!
几乎同一时间,那东西附上瓶壁,蠕蠕爬出,秒坠地面,俄而溅射向入口,门扇“砰”然关闭,它们在门后汇作一处,蜿蜒淌下,又兵分数路,朝我包抄过来!
音乐低回,门动而送腥风簌簌扑面,我精准一跃呼翻摄影机,整根尾巴扬起,蓬开,龇出犬齿,纵身落到玻璃台上。

“此物为龙漦,雌沾之即孕,雄沾之即痿。”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弹了我一个激灵,我缩紧前爪,束腹撬尾:“……谁?”那声音并不答我,只续道:“将其引入龙罍中。”
废话!我看着呈“S”形沿玻璃攀上的液体异形,你倒告诉我怎么个引法?
“尔周后稷化生之姬狐,践轮回若吹絮,履死地如平梁,千生千弃,千弃千生,取尔臊溺三寸,伏此淫物足矣。”
What?这家伙意思让我光天化日的巴住大罐子尿一泡?
要脸吗?

那东西蛇行蔓连争先恐后涌入大罐子,而后,云飞雾敛,一室静谧,连音乐声都趋于高昂,最后一乐章结束,荧光开始节节熄灭,二室槅门无息洞开。
我掸掸衣领,黑着脸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重重跨门而出。

音乐由巴赫的序曲进入维瓦尔第的四季。玻璃碎裂的巨响乱入,我扭头向廊门,中庭对面的房间多了个人。
我倚门掰出个假笑,打招呼:“哟,这就是阿拉搭档季总吧,火气不小啊,哪个不长眼的兔子惹着您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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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苏珏 于 2018-8-12 14: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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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冷艳的资方爸爸对表情极为吝惜,敷衍都写在脸上。好在,琴弦下饱满奔放的春色一点点弥室塞道,我耸耸肩,如鲠在喉的不爽稍去。

室内设螺池怪石角亭,上有孤鹤,朱翅金羽,叼一支紫毫。活水上溯石孔,储鹤腹之后出喙,成珠滴落亭檐,逐一填入八颗雷公柱,再导入四角金柱,柱顶交铜箔方牌,渐次镌十二地支篆字,柱中水亏则牌没,水盈则牌立……哦,一个奇技淫巧贼多的计时器。
三室槅门东西两侧,各有铜鹿熏笼,盘香于内,烟袅袅不绝;南向相对为等身飞天俑,蛱带霓裳,执璎珞大宝相花。我揣手在胸逛过去,和飞天大眼瞪小眼良久,他的眼珠忽而微微一动,紧随着一个扑闪:“咦?一只活的姬狐!”
我冷漠脸:“你又是个什么鬼?”
他笑了,衣带上蛱蝶振翅,琳琅光动,“小狐狸好凶哦!莫气莫气,送你一朵解语花。”说着摘下冠上白团华放入我手心。我捻吧一会,面无表情抽出布头来,将其还原成一方绢帛,嗯,套路毫无创意,上面有字:雁京骢马额前朱,东都女儿韶颜初,紫闼益高黄纸贵,曰风曰露曰潜愁。玄月有情照螺户,客心无梦到西洲,始待南山萸兰熟,弗羡梁园薛脯足。
雁京,西安;东都,洛阳;还有个终南山,这不就是写的唐朝诗人王维?我抬头看去:所以呢?
山寨飞天歪歪头:“此处唯一物属大人私有,找出来,你就过关啦。”
受老狐狸的影响,王右丞的料,我自诩还是听过那么点儿的,扫视一圈,这些幺蛾子一个赛一个的浮夸,与王大诗人的形象不符。转头对上山寨飞天,我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若有所悟,揪住他的裙子,毫不犹豫往下扯。
撇下这位懵逼半晌才大叫“流氓”的,我把手中碧罗展开,妥妥的,山水相间,云气往来,宋郭忠恕摹版之<辋川图>。

三室空空如也,只地下铺了一幅八卦图,不伦不类地映衬着老柴的四小天鹅。
我百无聊赖转了几圈,撇撇嘴,出门研究那部电梯。不经意回头……中庭布面上的画像人物,不觉何时已少了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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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屏幕上的火焰还在燃烧,橙黄中析出幽蓝的芯子,似幻犹真,淡黑雾霭浮起,诸人画像在雾中神色莫辨,泛出森森鬼气。电梯指示灯显示数字“-12”,我回头的当口,数字一跳,变为“-11”。
我把能按的钮都按完了,电梯再没动静。站定了,回想一遍老狐狸手迹<狐说>总述:姬狐,东方孟章麾下心月星官,炳烛照之阳,堕大荒之野……后稷以降,其载凡十七朝——周、嬴秦、项楚、两汉、孙吴、两晋、两齐、宇文氏周、杨氏隋、两宋、耶律氏辽、蒙元、朱明……查隋末,兰陵萧氏流徙突厥,婢玉姜怀妊偕南阳主奔岐山,诞狐于山中。贞观年间,玉姜陟遐西京,获见主母,萧氏视其白发黧肤,傍狐曳地而行,大惧,怒而令蜀王恪杖杀于市,遂有李唐一代,泯然迹佚……
这位冰块脸季总,是我奉命找回唐朝先祖的引子,惟一的引子。然而,看第一眼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他不待见我,我也不稀得他。
大写的愁啊,无比之想吃个鸡冷静一下。

慢吞吞踱回三室,我席地坐乾卦六爻上,托腮思考狐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熟悉的梦境。甬道狭长,雾气隐现,左右岔路摇晃着掠过,俨然是另一座迷宫。
沉重的脚步应和着心跳,追逼而来,我从垂下的头发间往后望,雾中魁梧的黑影越来越近,真容慢慢显现——身长九尺有余,牛头,人身,羊蹄。
我循着先前的惯性蹭出去,想走个风骚的七星步,没成想眼花腿软,功败垂成,不得不靠墙大口抽气,吐气,竭力接上血氧补给——三界中提溜着真身尿罐子,三界外仿照弱鸡被追着跑……传出去要怎么混!太羞耻了——我转身,撸袖,扬头:“哥们,你撵我不说上千,也有八百回了,说吧,师父他老人家还想让你免费陪我玩儿多久?”
牛头怪一言不发,麒麟臂稳举长矛,望我胸前便捣。
“……”
枉小爷轻功绝步太华,在这儿卵用没有,爬得堪堪赛过老狐狸养的垫桌脚大王八。然破天荒的,这次,生门朝我开启,眼前弘门广轩,迥然自雄,楹殿之下传来琴声,还有咕噜噜含混不清的说话声。我跌跌撞撞踏上杂草盲生的台阶,一应声响戛然而止。中堂下抚琴的赤袍人抬起头,露出鹰隼状貌;背向而侍的四人亦回头来。
四……四小天鹅?

我蓦然醒了,支起手肘,半边身子好一拨酸麻。
摸了摸腚底,阳爻初九下边,似乎有条缝。我把八卦地毯推到一边,掀起地下四四方方的合金盖子,一阵凉气浸上,石阶屈曲,深处透着跳动的火光。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电梯不靠谱,这不还有消防楼梯呢么?

峰回路转,及踝草茎从零星到丛丛叠叠,柳暗花明,白桥桐荫。梦境再现,峨楼雀阁平地而起,古琴铮铮,夹杂清透明朗的吟诵,诵的是<庄子·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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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只狠狐狸。
彼时我还只有桌腿儿高的时候,被剪了趾甲,面大雄殿壁抄书,爪子跟不上脑子,横和竖都画不直,急得扔了笔大哭,惊动诸路山精,壁上一时风云追瀑,山阿鹤唳雉嗟,高冈罴逐虎啸,光影幻化,晦明起伏,闹将至日薄天青。是日,师父把尿了裤子的我丢温泉里涮干净,送回去继续。
“生死遭际,往往成人在心,心无算,则嗔使众哗,疑令众耻,易效孟津小垒,表穷途故事,欲得不倨不辱,只消’惟精惟一,允厥执中’而已。”
面对这种人模狗样的大道理,我说,“师父,我不想成人啊,做个混吃等死的小畜生不好么?”
师父指指壁画,“去吧,混吃不保证,等死是可以的。”
……
说好的我是绝无仅有的天狐呢!这待遇,还比不上家犬!

为了混碗饭,我好歹经过了老狐狸的摧残,升级打怪挺到了今天,真是不堪回首。
庄周之身早已湮灭,可絮絮叨叨吃他剩饭的人,却只多不少。眼前给赤袍人讲书的,除了成人的四小天鹅,还有另六人,可辨服色深绿,面貌依旧模糊,便像黄纸上被水洇开的一滴血,曾经红得热烈,干涸后只余焦黄。
我再往前走,那些抑扬顿挫的声音又都消失了,音乐不知从哪里漏进来,能大概听出是锯木神曲——二十四随想曲。
面前是一堵苔霉斑斑的墙壁,壁上十一人言止行拘,永远定格在尘灰虫蠹构筑的巢窠里。他们背后,宝闼连阙,曲檐分圃,贮邺架之藏,入南塘之秋。
我往回望,那儿已经没有来时的台阶,草色和着音乐旋律抽茎发叶往上窜,挤挤攘攘,没多久就够到了顶,风从草丛深处涌来,万株齐摆,清音簌簌……等一下,这草好像在往前移动?细看那不是移动,是新的芽孢破土疯长,目测用不了两分钟,我就得被吞了。
风里意味不明的潮腥让我额际青筋直蹦,我退后一步,一脚怼上面前这堵墙。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小爷很荣幸做了这句唱词的执行人和见证人。
我睁开眼睛,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音乐又换了,换成诡异的管风琴曲赋格。都说这是巴赫青年时期的作品,如果这是真的,只能说他绝对是被魔鬼附身了。
八卦图不见了,地上铺满字迹端秀的黄纸残页,脆化得差不多了,足底踏上,即轻松碾成粉末。我瞅一眼灯光下那一边的冰块脸,吸吸鼻子,“季总,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糊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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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堂 + 3 苏兄真乃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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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苏珏 于 2018-10-29 22:5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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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脸这一说我还真饿了,刚琢磨小爷一出去准讹他个全鸡,不,全牛,室内灯光突然全暗,接着中央排气孔道嘎吱一响,雪亮天光“啪”地炸起,其下一具仅着蝉衣的白骨上下通透,纤毫毕现,指间执笔于纸上疾书,而冰块脸季总已不见踪影。
我凑过去看,寥寥数字宫停楷正,袭绢本黄庭经笔法,那指骨细弱,本尊显是个女子。
<狐说卷,总述遗太华仙姑观,历朝典册,太微苍帝周后稷以降,为陈郡殷氏修,及今汝父伯起驾鹤二载,儿嗣毗零否继,属丽正殿学士李子钊徒季氏续修。癸亥年七月朔,万年县通化坊殷萧氏。>
墨色溅沥而干,悠忽随风而起,落到我手中。我正定睛挨个字眼掰扯,风里渐掺入了些土腥味,有什么东西迎风拂面,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抬起眼,悚然一惊。
一轮圆月悬天,渺然天地,半身高的草甸子在夜色下远远铺开去,我身居其中,数丈之外,驰道蜿蜒,路面土色映月,似镀了层皎皎白霜。未几,马蹄声自驰道那头传来,不到近前,被人嘶声喝止。草下一狐,马上一人,大眼瞪小眼,他颤巍巍张口:“妖……”
没等他把词儿说全,我龇起上唇,当机立断一跃而上。
确定这孙子断气之后,我扒了他衣服,自他怀中搜出一封信。
<族母如晤:子成己拜上,晋州诸事安康,无可挂碍。接母前日所言,其事多有疏谬。吾祖殷氏,昔汉郡太守,今河南望族,自古居中原,商民也。代际襄拱王业,光成瑞制,敦扶长幼,向有孝名。文章之事,更乃众孚所归,则季氏续稿,予不能不存疑。世谓季氏一族源吴国公季礼,实为冀州赵渠之后,心宿迹佚于唐,个中诸事皆赉关中宗脉,而山东季氏所奉者何,奚以著传者居?又安得如斯巨细并撰成文耶?或侥幸亲历始末,得觑天机而衔石镇海,功荫子孙,或匹夫摭坊县稗异入之,虚饰盗谋,沽誉计利而已。望母再三思虑,谨作计议。>
好嘛,居然是母子间的家书。

你们这么议论小爷的身后事,有问过小爷我的意见吗?

这地儿明摆着不是华阴的乡间小园子,不知又窜到哪个时空了。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抹尸体头面,借他脸来,跨马朝他去处去。
说不定冰块脸就在那儿等着请我吃全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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