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峰】竹林

【苍山钟秀，翠竹似海。拖着疲倦的身子，无力地砍着枯竹】

【因与心兰下山买办耽误了时间，被罚前往圣泉峰砍一百担柴】

（自怨自艾）都怪我在路上耽误了时辰，这初雨方至，哪有枯竹够我砍一百担柴。如今方够二十余担，距离白数尚远，这可如何是好？

【听闻一声赞叹之声】

是谁？

【看此人以面具遮脸，不以真容视人，想必绝非易辈。难不成是魔教中人？】

你又是何人？来我昆嵛圣泉峰所为何事？（右手默默抓紧柴刀）

【此人若真是魔教中人却当是糟糕。如今恰逢正邪之战，敌我势不两立，本是我复国的大好时机。奈何此景魔教来犯，必是生死相搏，我虽自幼习得武氏绝学却从未在人前显露，昆嵛中人皆知我为记名弟子，为厨房庖丁，不曾学过高深武学。如若动手，难保圣泉峰藏龙卧虎，一旦被发现我的秘密二十年的努力岂不废于一旦】

（故意装作胆颤心惊，声音颤抖）我乃昆嵛弟子，不管你是谁，来我圣泉峰可有首座拜帖，亦或是同门接引？若是没有只需我高呼一声你便插翅难飞。

你叫无缘，奇怪的名字。

【这个无缘听师兄弟提起过，貌似是位儒门高人，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是全然不知。据说此人头带面具，不以真容视人，如此看来倒是确切】

那么，无缘先生，你来我昆嵛派所为何事？

【儒门之人今后都是潜在敌人，不可不防。】

【如此说来此人却是无缘无疑，收回柴刀携于腰间，向前稽首】

无缘师兄勿怪，小弟昆嵛派武三叹。却不是任何一峰首座弟子，只是本门一名记名弟子。

【见无缘神色异常，似对自己深表怀疑，连忙解释】

三叹自幼父母被仇人所杀，幸得本门掌门所救，得以存活世上。掌教欲将三叹交与昆嵛各峰首座，收为弟子。只是三叹自幼得见父母惨死屠刀之下，习武之间必回想当年惨状，是以三叹拒绝了万掌门的好意。

【望着茫茫竹海，回想当年往事，心潮澎湃，怅然】

万掌门得知缘由便收三叹为昆嵛记名弟子。虽有师徒之情，却无师徒之实。我依旧称其为掌门，他也不成我为其弟子。现下为昆嵛伙房一名杂役伙夫。

【转头又对无缘】

今日只因与小师妹出玩误了时辰，被罚圣泉峰大柴百担。此间正邪对峙，我昆嵛与佛狱势不两立，多有魔道弟子潜入深山。今日得见师兄孤身而立，以为又是魔教中人作祟，师兄勿怪。

【看其若有所思便知其身世必定坎坷，自不愿过多提及此事，徒劳惹其伤心动情】

对于魔教中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此事也是门中师兄弟交谈之时偶然听闻。再说真遇到佛狱中人只怕我已不能与师兄在此交谈，毕竟以我记名弟子的身份是无权学习昆嵛武功的。

【忽念到无缘常年行走江湖，对天下之事必然熟知。方今天下动荡，恰是武氏崛起的良好时机。只是常年居于山中，消息闭塞，难以得到确切的消息。想至此处，熟练地将枯竹打好，背负在身上】

无缘师兄，你我一见如故。如今莅临敝派，不如和我到舍下喝几杯水酒，顺便与我交谈一下当今天下形势，江湖异闻。

【这日本与往日无异，然而一位突然出现的人却引来一件突如起来的事。“傍晚时分，圣泉峰竹林一见。温如初”这便是温长老给我留的字条。不知为何突然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要说这温如初温长老即便是我这个久居昆嵛厨房大门不出的杂役也是对其大名如雷贯耳。这温长老乃是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更是昆嵛派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据说为练内家剑法，曾自废武功饮鸩止渴险些致走火入魔，可见其性格坚毅。但又听闻此人性格阴晴难定，难以捉摸，倒是这昆嵛之中最难对付的人之一。】

【十八年前，我被掌门带回昆嵛收为记名弟子之时似乎见过此人，只是这十八年间我为隐藏身世，故意做事低调。到是不曾与之有何交际，然而今日温长老却突然留下字条倒是让我值得捉摸。可是奇怪归奇怪，这约定是必然要赴的。是以傍晚收拾干净利落，缓缓朝圣泉峰走起。】
【刚入竹林不深，忽闻听一个声音传来：“来了……老夫有事与你详谈。”只瞧得前方远远一人傲然立于竹林之间，仙风道骨，作出世仙人打扮，想来必是温如初。所以急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


昆嵛记名弟子武三叹拜见温长老，不知长老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如此甚好，温长老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夕阳渐落，春竹翠绿在夕阳的余光照射之下反映的一片红黄。山风拂面，不禁感觉一丝凉意。冬意虽去，早晚还有几分寒冷。拂着被风吹乱的发丝，侧望旁边石桌正摆着一壶美酒，几碟小菜，顺势端起酒壶斟满一杯酒送至温如是面前便放下】


温长老请了。


【温如是见我不给自己斟酒，面带奇异之色】


长老多有得罪，弟子得掌门不弃收留昆嵛。虽不曾本门做过什么大事，但也明白恪守职责的道理。弟子为厨房一名杂役，负责全门上下弟子伙食，今日若是喝的酩酊大醉，岂不是辜负掌门的一片希望。失礼之处还请温长老海涵。


【这温长老虽面目慈祥，但无故约我至此，还是应该小心为上。切不可贪杯恋酒漏出马脚】

【看出我的身世？这怎么可能，我自幼韬光耀辉，做事低调，且不说偶有见面的诸位师兄妹，就是与我同食同眠的其他杂役也没人知晓。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温如初又是如何看出其中玄机？】

长老说笑了，三叹自幼父母被仇人加害，身负血海深仇，此事昆嵛上下众所周知。掌门曾有意收为为徒，可是昔日种种让我今生是习武无望。说到今后打算，呵呵，不瞒您说直至如今夜夜梦中还是当年血光场景。直到今日我这双手还是握不住那些刀啊，剑啊。

【且不说他是真知还是假知，我前朝武周后人的身份却一定不能说出。毕竟武周金甲后人曾经造就了江湖腥风血雨，朝堂乱世纷争。就算昆嵛派不斩草除根，单凭世袭金甲重现江湖，各路英雄豪杰也必回将我杀之而后快。我一人身死尚且不怕，只是连累我父母早亡，无人报酬；武氏一脉，毁于我手】

长老，您今日找我前来莫不是只说说这些琐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厨房尚有许多杂事没有处理，回得晚了可又要收到其他师兄责怪了。

【此言一出，胸口只觉有如千斤巨石猛击心间。这温如初果然不愧是昆嵛前任掌门最爱的关门弟子，心智之高与掌门万天一只强不弱。想我隐藏身份，韬光养晦，成日装傻充楞，受尽同门欺辱为得便是不被人所知。他日即便我使得江湖动荡，也没有人会怀疑我这个昆嵛小小记名弟子。不想今日一切都被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温长老发觉，数年之功，毁于一旦。】

温长老……您既已知晓我的身世又将何如？可是要杀了我以除后患？（冷笑）不过想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想当年我武氏一族立志复国，钻研天下武学，后来也是独树一帜，自成一派。至今虽说复国未果，然期间与我族生死相搏实在不在少数，只可惜没有一人成功，世袭金甲加身更是实力倍增，令敌人闻风丧胆。

【站起身拱手施礼】

三叹不才未学得先辈十分之一，但也斗胆向长老请教请教。

【今日身世已被温如初知晓，只怕不能善了。我虽是自幼练习武氏绝学，但武氏的掌法“金科杀律”九式之中也不过只学会了三式，更不要说独门内功五成尚且不足。今日只得以身犯险，就是不幸被诛，也绝不辱漠我的先辈前人】

【只见温如初缓缓起身，移步到我身前，一手随意搭在我肩上。顿时只觉得凝聚于一身的内力轰然坍塌，有如冰雪相逢暖流，遇之既化。全身只觉得暖洋洋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温如初的话字字入耳，回荡我的心间，一时只觉得形骸与神智分离开来，久久不能合一。】

【不知过了多久，方清醒过来。举目四望已是夜幕降临，却那还有温如初的影子，想来必是在我出神之时已经悄然离去。竹林风摇竹海，习习落叶，恍然如梦，心中却觉得无不纯净】

这温长老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只轻手一拍，便将我聚集内力化去。只言片语，就可净化我的心灵。

【回想年幼时父母悉心教导却惨遭仇人所杀；深夜间抚摸那传世金甲上斑驳的伤痕。不由得撩袍拜倒，磕了一头】

温长老如此善待我前朝后人，三叹不应该知难而退，不在想那复国之事。奈何三叹身负家仇国恨，就此罢手日后也无脸面对列祖列宗。所以还请长老成全，。他日恢复武周，三叹必前来登门道歉，入道修行，再不过问俗尘之事。

【言罢起身，踱步走下山去。】

——————————————结————————————

【圣泉峰竹海，四季如碧，最适修心养性。是以武三叹每逢休憩练功之时都会在竹林间寻觅一清静之处静静心神。这一日也不例外，忙完了厨房众位食宿他便孤身一人静心凝神。】

【忽听有人呼唤一声“师兄”，心下一愣。自己虽说被掌门收为记名弟子，自小在昆嵛长大，却不过是昆嵛一名厨房杂役。至今为止，不过与几位熟捻的师兄师妹结交，千万昆嵛弟子到时认识不得几个。这般听人唤起自己到是唯实让自己大为惊讶。】

【回头探望，却见一女子亭亭而立，白衣胜雪，面带春风，笑如仙人。这个女子武三叹确实是见过的，只不过却不如何也叫不出名字。拱手回礼，不能错了礼数，回答道】

客气了，在下不过是通天峰掌门记名弟子，却还受不起姑娘师兄相称。

【我的心事？却又如何向你诉说。武氏一族背负了太多，承受的太多，如今也坚持得太久了。秘密已经大到即便就算是武三叹想要说清一日也难以说完。更何况，他不能讲他要在昆嵛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可以刺伤当今皇权的时机。他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无论自己成功与否，他都将成为昆嵛的千古罪人，武三叹三个字都将受到万人唾弃。】

在下武三叹，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昆嵛弟子众多，我一个厨房杂役日间忙于灶火之间，所以识不得几个人。所以还请姑娘道出闺名。

【“姑娘”二字叫的身为明确，虽非刻意强求却也在明白不过。我武三叹只是借住于此，万天一待他如同己出，救命之恩更是终生难报，不过记名弟子就是记名弟子，他不可能为了恩情就忘记仇恨。至于报恩，若是还有来生，他必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无趣？！你说我无趣的人.....


【这一句到是说的武三叹一怔。他的确是个无趣之人，心中所想实在太过单一，自然不如昆嵛众位弟子或是行侠仗义，或是逍遥自在来的顺心顺意。这份无趣，这份寂寞却都是宿命给自己，让自己默默承受的。】


姑娘说笑了，我这个杂役于昆嵛山上想得不过是生存之道，拼命干活混得一日三餐温饱，姑娘是昆嵛首座高徒，日后必然不可限量。你我二人自出生便是不一样的两种人，所以姑娘自然是有趣，而我这个无趣实是被迫的。


【昆嵛弟子多和善友好，却也有另类高傲之辈嫌弃自己出身贫寒。久而久之，见惯了冷言冷语的武三叹变得沉默寡言，即便今日有这么天真女弟子云璃出现在眼前，也无法解脱自己已然禁锢的内心，更何况，他的存在本就不是高高兴兴，无忧无虑。】

【姑娘虽有说教之意，却更多为关怀之心。武三叹其中深意自然也是看得分明。他在昆嵛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如今却有一女子能悉心为其说教，对于一个自小就缺少情感的人来说却是万分珍惜。】

（若是我没有那么多包袱，也许我们会是好朋友。只可惜如今不容忍我能够接受你的善心。）

姑娘所说有理，只是我武三叹本就是贱命一条。有些道理是说的通却没人做的到。今日受教了，还有云璃，名字我记住了。看你年岁不大，穿着打扮到是像紫云峰的人，难怪日日怀着济世救人之心，甚是难得。

【出言说不出是真心感谢，还是冷漠相对，总归话是这样说了，能不能接受全看云璃如何理解。】

昆嵛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食有时，过时不候，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肆意妄为，我昆嵛山岂不是毫无章法可言了。


【故意摆出一个学究师兄批评师妹的姿态，装模作样的将他教训一番，这才恢复正常姿态，嬉笑道】


不过如果你今天碰到我，算你走运。念你今日苦口婆心劝解一番的辛苦份上，随我去厨房吧，我给你开个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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