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找回密码
 入世江汉(邀请注册)
搜索
查看: 5675|回复: 24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古风独韵] |黄沙|——原创

 关闭 [复制链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剧目名称:黄沙
参与人员:阿满  陆定权
剧中角色:宋轻鸢  顾征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就是想戏这样一个故事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3 收起 理由
萧胤堂 + 3 黑哥最近又勤奋起来了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沙发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八月三十日 (秋) 2019-4-18 16:36:43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漠北千嶂里,浮云无隙,黄沙无盖,落日卸在城头隐去一角的光,不甘的挣扎过后,暮日穷途留连成光影斑斓的晚霞,将整个沙漠孤城都折射出瑰丽金色,这是边塞特有的绝景,记得初来时让人震撼,可蹉跎久了,只剩下麻木,偶尔悠扬的羌笛声回响在广袤空寂的戈壁,便会牵出柔转百肠的思念,随着风卷黄沙起,云化雨落地,落在乡间的小桥流水]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想起三年前离开扬州时的情景,斜风细雨,杨柳池畔,熟悉的一砖一瓦都带着烟雨江南的润泽,湿润指尖,我接过阿鸢递来的绣帕,打开见到上面躺着绿莹莹的玉佩,刻着一株鸢尾,精巧秀丽,便笑道打趣]

“玉赠君子,你送我这莽夫可是暴殄天物”

[她不羞不恼,似往日玩笑般说道“我不管什么君子莽夫,我的玉佩只赠如意郎君”于是我怔住,望着她的眸光里似碎了冰,涌出无数汲春的暖意,将玉佩牢牢握在手心,我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郑重道]

“阿鸢,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离开扬州城时我回头望,熟悉的城廓,熟悉的道路,我曾走了无数次,只有这一回不知归期何期,但我一定要像书里说的那样,挣上一份军功,踏马荣归,风风光光地迎娶挚爱的姑娘,那一句承诺与信念支撑我毅然决然踏上从军路,也伴我渡过这三年无数孤寒悬胆,九死一生]

“等下了第一场雪,就近年关了,半年前那场仗打得胡人元气大伤,再没骚扰犯境,不知年前会不会允许回家探亲,我想阿娘了”

“要能探亲,赵将军早回去了,到如今仍驻守边城,还不是提防胡人,这半年指不定厉兵秣马,想卷土重来呢,你这孝心还是省在心里吧”

[众人唏嘘不已,气氛有些萎顿,突听人道]

“听说扬州已经下雪了,百年一见的大雪,顾征,你想回去看看不?”

[我抬头看向已经挂天的残月,清清冷冷的光辉嗅不到一丝远乡故土的味道,自也想像不出此刻扬州城银装素裹的模样,把臂靠在城墙上,目光透过月色不知看向何处,许久才喃喃道]

自然是想的……

[阿鸢,扬州的雪美么,过不久这里也要下了,你是没见过塞北的雪,能没半条腿,浩浩荡荡一片,煞是壮观,只是受不住那冷,身体抗住了,心却抗不住,凉到骨子里的寂寞,日复一日的煎熬,没有尽头的期盼]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萨拉阿满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板凳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一日 (秋) 2019-4-19 11: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胡人果然重振旗鼓杀回玉门关,还选在除夕之夜偷袭,最是一年思乡寄情时,虽不失部署防范,但一开始还是乱了阵脚,经过半年休整,他们更加彪悍,马背上的民族生来勇猛过人,气势一如踏开的铁蹄,震在土地上轰隆作响]

[号角声四起,在蹂躏践踏的铁蹄声中割出一条尖锐的线,将战士们措乱慌神的心重拧成一股,奋起迎敌,胡人骁勇善战,骑兵尤甚,几乎每次都打头阵,声势浩大的将敌对方冲得七零八乱,以打击士气,然而边城守军与塞外蛮族百年交战,不变得是同仇,衍变得则是日益精进的武器与对战积累的经验,平日操练过无数次的列队布阵迅速成型,一线伤亡得位置后方很快补上,金戈铁马撞击的一刻,拉开了时隔两年之久的玉门关之战]

[我举盾在列队里,抗击阵外的骑兵,持盾的手肌肉紧崩,在初时紧张过后,逐渐抿紧的唇角泄出视死如归的决心,这时候,恩怨情仇统统放下,战场上的将士只为杀敌]

[川子站在我对面,他与我同时参军,三年同袍已是相濡以沫,兄弟情深,此刻他蹭了一脸血污,狼狈里仍撑着熠熠闪烁的眼睛朝我露齿一笑,并肩而战给了我们莫大的勇气,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才不会怯怕退缩,坚守阵地]

[“刺啦!”斜缝里刺入一根长茅,不知捅入谁身体里,溅出无数血花,再挟千钧横扫而过,立时倒了一片,阵型坍塌,慌忙里撤散,与敌后方追来的步兵陷入混战,弯刀毫不留情的劈下,持盾挡住,不断施加的压力让我咬紧牙关,被迫弯曲的臂肘微微发抖,盾牌半边现出胡人狰狞的脸,杀气并嘲弄张牙舞爪的在异色瞳孔里升腾,抖开苍白干枯的唇瓣,吸入漫天黄沙的血腥,聚力一抬将他挡开,弯腰切步,手中刀刃在他腰腹割开一条长口,抬脚再将他踢倒,不等反应尖刀朝着脖子狠狠斩下,人首分离]

[三年浴血奋战,踏着尸山血海才让我活到了今天,战场上的血不是血,是那不起眼的黄沙,及目遍地]

[刚杀过人的手还有些脱力的发抖,呼哧喘过几声粗气,就听一声嘶喊在耳后——“小心!”猝然回头,入目是抬高离地的双蹄,马上胄甲寒光一片,一柄长茅贯穿胸口,放大的瞳孔中是川子仰后倒地的身影,迸出的鲜血淌进已看不清原貌的衣服里,同样污黑的手划过最后的弧度,腕上粗糙的红绳系着形状不一的石头,那是他四处收集来的,每到一处就集一颗,串起来做成手链,孩子气的跟我说要带回去给他腿脚不便的阿娘看看,这江山千里,塞边风雪,他都替她走过]
[发帖际遇]: 陆定权参加马球比赛名次倒数,从此发愤苦练,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地板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二日 (秋) 2019-4-19 21: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玉门关的战役打了足足两年,才以胡人全面溃败,撤退苜连山外告终,来时蹄声震飞沙,此时茫茫黄沙里只剩了无数亡灵祭天地,祭这场来之不易的惨胜仗]

[在川子替我挡下那一击后,我坚持到了最后,又立了投名状,喝过送行酒,拼上前线与胡人周旋,无数次遇袭与反偷袭中死里逃生,溅过同袍的血,斩过敌将的头,这一身铁衣寒伤皆是军功威望,赵将军器重我,将我调入帐下封狼营,衔领校尉职]

[两年多没往扬州去过信,我已是心急如焚,但当时战况紧,通讯阻隔,外面的消息进不来,边防的消息也出不去,即便有信来,但兵荒马乱,硝烟四起,每日死人比活人还多,根本寄不到手中,俱付断壁残桓,所以将养好伤,不顾军医劝阻,毅然告假,启程返乡]

[此时塞景已入秋,雁鸣声声回荡在头顶,似在催促赶路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5#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四日 (秋) 2019-4-20 22:49:48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待我再次踏上阔别近六年的故土时,朔朔冬风已将秋尾剪尽,然而这年的扬州城却没有下雪的征兆,只结了厚厚的霜在沿途田梗菜地上,让我想起宋大娘家的青菜,被霜打过尤其入味,对着能咽下一大碗饭,此时被疲劳奔波占据一路的心思才渐渐拾回近乡情怯的喜忧参半,喜得是我马上就能见到阿鸢,忧得是这么长时间没音信不知她会怎想,所幸这一丝忧忡不足以冲淡满溢的期盼与欢喜]

[我有太多太多的事要诉与她听,这几年在军营的仗一场接着一场,我从身无长物的末吏小兵到如今被将军提携,进了曾经想都不想敢的封狼营,这是我五年多磨砺锤炼的见证,我亟待将这份荣光一并送到她跟前,让她也为之骄傲自豪,曾经儿时的壮语不是戏言,从总角到弱冠,阿鸢始终是默默陪伴在身边,最久的那个]

[我还想告诉她,我认识了很多人,结交了很多兄弟,在战场上一同拼命厮杀,在无数难捱的夜里叙聊慰藉,赵将军是很好的人,从不恃强凌弱,待将士如手足,甚至卸下身份拼酒时也与我们无二,还有川子,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如今还活着就是挣着他那份功,那串手链一直带在身边,我想我有机会一定去趟他的家乡,亲自交到他阿娘手上]

[阿鸢,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马蹄声踏在冰冷的泥地上,来回作响,我下马踌躇,竟一时没勇气去敲响那熟悉的大门,我仍记得六年前离开时说的话,待我踏马荣归,便娶阿鸢为妻,可现在一身行迹邋遢,不修边幅,而且来时匆忙竟也没备些礼,到时会不会被扫地出门?随即又被自己想法失笑,这十多年的竹马青梅,难道还不够了解彼此,如今能齐整得站在她面前,该是喜出望外了吧]

[想到那双记忆里温柔含笑的眼睛,压在心里许久的思念纷涌而至,再顾不得其他抬脚便要上前,却蓦地顿住,那是一行训练有速的下人,手中捧着各式精美的礼盒陆续出入那本要踏入的宅门,一身身光鲜整齐的穿戴昭示着背后主人身份,定是非富即贵,这是我生活熟悉了十多年的街巷,却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在宋家大门外看到这样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几年未归认错门也是可能的,但旁边铺子里闻声出来的两个妇人,看着不远处进出的动作几番对话将我钉在在了原地]

“唉哟这博家可真有钱,彩礼都来来回回搬了三天了还没搬完,宋家真真是享福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博九郎对鸢丫头是掏心掏肺的好,连嫁衣都舍不得新娘子绣,遣了祥瑞庄的掌柜亲自上门量的,过几日的亲宴还不知要热闹到什么程度哩”

“所以说福祸相依,宋夫子虽是去了,原以为留下孤儿寡母难以继日,谁想就跳出个博家呢”

[短暂失神的大脑蓦然抓住一根思绪,霍然回头,颤抖的从胸腔挤出几个字]

宋夫子,是宋明孺?…...他去逝了?

[那二人对上我有些瞠目的表情,惊吓里带着疑惑,犹豫了会儿才道]

“是啊…..一年半前就去了,沉疴宿疾救不回来,亏是博家帮了一把,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诶,你是那顾家小子吗?”

[然而没回答她的话,我就已折身奔跑消失在视线里]

“真是他吗…….他回来了?”

“怕不是看错了吧,听说早死在战场上了,要不然能等到现在才回来?媳妇都跟人跑了”

“也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6#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六日 (秋) 2019-4-21 22: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扬州城郊外一条僻静道,两边树木横斜交错,光秃秃透着萧瑟干冷,但我知道每年春末夏首时枝头就会开满浅素嫩白的木花兰,幽幽芬芳夹满整个山道,沁人心脾,我与阿鸢数不清走过多少次,我常捻起掉落地上的木兰花,作深嗅痴迷,故意道]

“还是木兰花香,比鸢尾花香多了,我还是最喜欢木兰花”

[未及豆蔻的小丫头抬着张圆鼓鼓稚幼的脸,明知我有意为之仍是忍不住憋红了眼,莫名其妙的慌张与依赖欲让她脱口而出]

“不行!征哥哥说过只喜欢鸢尾花!只喜欢阿鸢!不能说话不算数!”

[调戏的结果就是她眼中的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掉不停,害我忙不迭去哄,一时兴起玩笑就得陪上大半天去讨好,可心里总是乐意得很,看她为我哭红了鼻头,受用得摇了摇头,似一副大人模样戳了戳她小巧的鼻子,带着不自觉的宠溺]

“你呀你,这么爱哭鼻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她忽闪着水润的眼睛朝我望来,到后来,那懵懂的视线里就不知不觉装了许多,一丝羞,一丝喜,一丝盼,一丝甜,搅成了难分难舍的蜜,我再听到她说道]

“嫁不出去就嫁给征哥哥,反正你也说过要娶阿鸢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时她近及笄,少女初成,已见娉婷,而我也从只会淘气捣蛋的皮小子渐渐挺拔成了少年模样,心照不宣得,这份竹马绕青梅就淀成了情投意合,郎情妾意]

[是啊,阿鸢,你总让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可我按着约定回来了,你却在哪呢?]

[山郊坡面安了很多坟,我来到两处紧挨的坟头前跪下,一个已是斑驳沧桑字迹难辨,而另一个虽也年代久远但相比较却要新上许多,我看着上面镌刻的“顾氏之墓”忍不住低声唤了句]

阿娘…..

[风声咽去我下文,迟迟未再出声]

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也没本事……

[没本事再带着阿鸢同来拜祭,好不容易拾出来的话又再次卡在了喉咙口,苦涩难言]

[想着我从别处问来这些年关于宋家的消息,就如梗在喉,满腹的心痛并自责几乎要将我淹没,而我也再没胆气去质问宋家的背弃,在阿鸢最需要我的时候,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的人不是我,雪中送炭的人也不是我,于是就这样,我把阿鸢弄丢了]

[坟边蔫长的枯草被死死攥住,指甲抠进冰冻僵硬的土地里,直到要将掌心戳穿,尖锐的疼痛才让麻痹的心抖了抖,接着抽搐出绝望]

[额头磕在坟上,几次起伏的呼吸让肩背遏制不住地颤抖,凌乱气息里倾吐出的话,一如经年顽皮打架伤了时对母亲的娇赖]

阿娘,我难受

[可那双温慈的目光已离开许多年,而另一双渴望思念的眼睛,也不会再对我驻留]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7#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八日 (秋) 2019-4-22 22: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一路拖沓慢走下了山,回去的时候已是月冷清辉,昏暗的街道上或有人影匆匆,擦肩而过,四周门房上挂起的灯笼朦胧了光影,宅院里也时而传来喧语欢闹,这是无数次在塞外闭眼时浮现的情景,此刻竖在眼前却让我陌生到寒冷]

[鬼使神差得,我又来到白日里曾停留的大门前,一街之隔,我抬头,看到二楼窗轩处模糊的光,久久未动]

[离开了六年的家,我知道回去也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气,只有这里,是我迫不及待下马飞奔的地方,也是唯一还心系惦念的地方,我甚至透过黑乎乎的宅门,看到门缝一隙光缓缓打开,阿鸢走出来,眉目依旧,掩不住的欣喜笑意轻易绽开,她对我说]

“阿征,你回来了”

[于是无数酸楚苦意统统咽下,我紧紧将她抱住,在她耳边掷诺——“是啊,我回来了,阿鸢,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凛冽的风刮醒了痴作的梦,我抬手,指缝空空,缓缓握拳,有痛色在眉心蔓延,沟壑出难平的纹路,下一刻又被不受控制的执念重新占据,眼中闪过念定决心,趁着四下无人,熟门熟路得来到宋家门外的歪脖子树,轻而易举的跳上枝干,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那扇闭合的窗下,我屏住气息,四下静得能听到屋内燃烧的烛声,我反过身,情不自禁靠近,一颗心狂跳不止,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看,鸢儿你穿什么都好看,九郎好眼光,我在这青莲巷许多年,再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新娘子,我们鸢儿好福气啊、”

[欣慰满足的语气又有道不出的苦尽甘来,让我靠在壁上的五指收拢,双唇紧抿,许久未再闻声,蓦地叹息声又起]

“唉,傻孩子,我也知道你还没有放下,做娘的哪有不知道孩儿心里怎么想,但是鸢儿啊、六年,你等了阿征六年,等到你爹都没能看到你披上嫁衣的一刻,你别看他平日总对你板着张脸,却没少与我念叨,说我们鸢儿生来好相貌,日后成亲定和善眷美,鸿业旺夫,我还常笑话他…..”

“九郎那么好的孩子,难得对你真心实意,换句话,就算阿征回来,他能像九郎一样,事事俱到,不用你操半点心,别怪阿娘说话难听,过去得就让它过去罢,儿时情义遭不住苦难磋磨,找一个真正能过日子的才放心,何况博家帮了我们这么多”

“你就当阿娘自私,实再不愿闭眼前还见你孤苦伶仃,这也是你爹的遗愿,我们都不想看你苦苦守下去,守一份可能等不来的终生,鸢儿啊,你与阿征到底有缘无份,听阿娘的,把他忘了吧”

[月光凉凉拂面,觉不出一丝暖意,我脑海深处那张温祥慈爱的脸也逐渐破碎,即便无奈,即便不舍,但终是离我愈行愈远,再回不来了,纷涌燃起的焰火未捷先衰,是被无情的现实,是被无从反驳的颓败,偃去雄势,只现萎靡,脑袋一靠,轻轻磕在墙壁上,我闭眼,掩去一目痛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8#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十日 (秋) 2019-4-23 22: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月光愈发浓稠,肆无忌惮的在黑夜里横扫,扫到脚边,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屋里的烛火也早已熄灭,四寂里仿佛只听得见我一再放轻的呼吸,却仍是难觅屋内帐中同样的气息]

[阿鸢…..]

[抬起有些僵硬的头,望向那一弯残月,终是圆缺,口中无声描摹那深刻入骨血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永远留住,在我心里]

[即便身在咫尺再难触]

[天边第一道晨光升起的时候,我睁着一夜未合的眼再次回身,曾经无数次调皮顽闹时都喜欢偷偷爬上来敲这扇窗,少时不懂男女避防,只知道想阿鸢了就来找她,又怕那严肃刻板的宋夫子,于是这棵歪脖子树就成了二人的鹊桥,每次只要敲上两声阿鸢就会打开窗,露出同样企盼惊喜的脸,诉上一肚子衷肠的话,就如彼此的心意,相通无罅]

[可现在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又何止一片薄板,是六年情意磋尽,凌迟成一地碎片,我却不敢伸手去碰,怕最后割出鲜血淋漓,更怕让她在抉择内疚中痛不欲身]

[就当阿征从没来过]

[一声叹息迎风轻送,不知闺中梦里人还是否为故人]

[扬州城的商铺鳞次栉比,八街九陌,而我离开时尚不是成事打交道的年纪,更没机会去结识商富子弟,可以说我青葱十几年都是在青莲巷度过,此刻站在城内最大的盐铺门前,被战场洗礼过的身姿笔直挺拔,一夜未眠的双眼除了有些拉丝外几乎看不出疲态,或许是无数个日夜煎熬出的习惯,又或许是此时此刻我要做的事让我浑身状态有如对敌时的紧崩,不敢松懈]

[黎明时分商铺还未开门,等过几巡早点的叫卖声,才听到门板上传来的动静,转头对上仍睡意惺松的一张脸,不顾对方诧异,目光里是不以掩饰的犀锐,投在淡定从容的嘴角,单刀直入的话似藏了刀光与剑影]

我找博云深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9#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十三日 (秋) 2019-4-25 10:52:02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庶,盐庄的少东家不是这么好见的,何况我一副来者不善的气势让那店家狐疑之余扔下一句“稍等”就没了下文,足足候了小半个时辰见我仍没打消念头才跑去通传,过不久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上下将我一番打量,才持着假面客套的笑虚与委蛇道]

“这位兄台,你找我们少东家是为何事,他明日就要大婚,手上诸事繁忙,若没要紧的事,还请改日再来”

[一番话,一行字蛰痛了我,于是始终抿紧的嘴角扳开森森笑意,毫不客气的放出威胁之语]

若他还想成婚,就别再浪费我时间,告诉他我姓顾,叫顾征

[耐性消磨在对方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压抑的怒火反而暴涨,在眉宇积成杀气,让那管事在悸色中惊疑不定,却最终还是沉下脸转身离开,我放眼望去琳琅繁华的街道,倏忽想起以前嚣张跋扈,拥众称霸时的情景,嘴边才拾回一点暖意,因我当时知道,无论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遇到多大的困难挑衅,身后总有人关心支持我,是阿娘责备心疼的目光,亦是阿鸢仰慕追随的视线,追忆在眼中模糊深远,唇边的笑渐渐淡去,直至不见]

[这次没有等太久,管事亲自领我入内,铺后连着三进三出的屋院,无不彰显博家底蕴,待客的堂前立着一道儒雅清俊的身影,朝管事点头示意,堂中就只剩我二人峙立]

“你….是顾征?”

[我将目光瞥向他的一刹,捕捉到他不可思议后眉间堆起的褶痕,隐有不安焦虑,倒是一副细皮嫩肉的好相貌]

对,我是顾征,阿鸢本该是我的妻

[说得直接坦荡,让他一瞬苍白了脸,却固执的抿起唇角,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

“那只是儿时戏言,三媒六娉都没有作不得数……”

[他尾音仓促未落,便被我攥领狠狠按在了墙上,面容闪过慌乱惊痛,低头对上我一副吃人目光]

儿戏?你说我与她之间只是儿戏?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夺人妻者如杀人父母,博云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再带她远走高飞

[杀气作不得假,是我在无数手起刀落中印就的,此刻在血液中沸腾翻涌,当真就想应了自己的话,亲手折了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于是手背上的青筋叫嚣着,杀意与愤怒在脸上扭曲出嗜狠的戾气,他被自己压迫得几乎透不过气,唇瓣微微抖动]

“你杀了我,也给不了鸢娘幸福”

那就退亲

“我已下了聘礼,这辈子非鸢娘不娶”

[没有丝毫犹豫,我被他坚毅的目光刺痛,一下子沉重到无法呼吸,明明面对野蛮残暴的胡人时都不曾有过的退怯,此刻却忽然像灼烫了手,松开禁锢]

[因为我读懂了他话中意,这个男人,对阿鸢是真心爱慕的,即使处于被动险境,那份挚心也没有动摇半分,这样一个相貌出身,这样一个情深义重,难怪阿鸢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比起我这飘浮无定,不知前程何夕的粗野莽夫来说,的确更值得托付终生]

[即便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还是不可抑制的绞痛着,一向心比天高的自己终于体会到云泥区别带来的落差,曾经生命里只有一个阿鸢,如今阿鸢不再需要我,也就从此陷入了灰暗]

[我什么都比不了,又拿什么去争,痴心妄想么]

[自嘲得低下头,彻底松开了他胸前的手,转身就往堂外走,似乎是没料到这样一幕,背后传来他欲言又止的一声]

“你…..”

[停步侧头,深沉下的目光似聚满浓雾难散,只在眼尾吊起犀冷,诉我接下来言出必行的忠告]

记住你说的话,这辈子都要待她好,如若不然,即便我入碧落踏黄泉,也不会放过你

[扭转过笔直的身影,朝着前行的方向再没回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10#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十六日 (秋) 2019-4-26 22: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博家嫡长孙大喜的日子于扬州城的百姓来说也算是津津乐道的一件大事,更何况成亲当日盛况空前,于是无论青年壮汉还是老幼妇孺都跑去看热闹,称得上是万人空巷,敲锣打鼓声远远传来,小儿们兴奋地在人群里穿行嬉闹,人人都引脖伸颈,争相看一眼高头大马上的俊俏郎君,又存着侥幸好奇的心思,探向大红轿帘,不知这引得博家九郎非卿不娶的佳人到底是何模样,但无论如何,都是一段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佳话]

[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与周遭的喜气洋溢不同,沉默的脸仿佛隔绝了一切,又依稀是似曾相识的一幕,记不得是谁家大婚,同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拉着阿鸢不断在拥堵的人群中借道,不顾四周嬉笑怒骂的声音,带着她挤到最人前的位置,正好赶上走来的成亲队伍,兴奋得指着那马上一身红妆,大声道]

“快看,那是新郎倌!”

“呀,那新娘子呢?”

“后头呢,你看那大轿,就在那里面,诶,新郎倌可真神气”

“可惜看不到新娘子”

[我正抱臂感叹,见到阿鸢遗憾的模样,又忍不住挤眉道]

“那有什么,甭管新娘什么样,等你成亲的时候肯定比她漂亮”

“胡说!我,我还小呢,那我是新娘子,你又是什么”

[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眨了眨眼,自然而然道“当然是在前面领路的新郎倌啊”,成功又将她红晕一路染到了耳根,追上来就要打,大笑着躲开,在人群中玩闹一阵,就听到有一阵哄闹声,原是喜婆散糖了,最开怀的就属小子姑娘们,上赶着去抢,我自然也不放过,兜了一把在怀里,送到阿鸢面前,她尝了一颗一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又捻起一颗送我嘴里,问我]

“甜吗?”

[丝丝甜味在唇舌中绽开,我笑着用力点头]

“甜!”

[恍惚那傻笑对望的二人就在眼前,在热闹的人堆中,一眼被我锁住,再挪不开,于是再伪装不了若无其事,牵起的嘴角回味不到当年的味道,只余苦涩不断蔓延]

[有生之年,我终于看着阿鸢披上红妆,可惜儿时凿凿之言并未兑诺,我终是当不了神气的新郎,当不了,阿鸢的如意郎君]

[视线移到前方大马上意气风发的脸,猝然闭目移开,抿起发抖的唇有说不出的隐忍难过,而那座大红花轿,从始至终未能掀帘,未能让我看上一眼记忆中的少女,梳妆画眉后的模样]

[此生再无奢望,到底情深缘浅]

[阿鸢……]

[再无力支撑,缓缓蹲坐在地,心口的疼痛迫使我弯下腰,双目在看不见的地方舐尽挡不住的悲伤绝望,却突然视线下方伸出一只嫩嫩的手,抬头对上一双天真水润的大眼睛,小姑娘好奇得歪头看我,疑惑道]

“大哥哥,你在哭吗?是不是不开心,喏,我有一颗糖给你吃,娘亲说,吃了糖就什么病痛都没有啦”

[手心摊开,是一颗小小的松子糖,她露齿的笑容将我感染,我拿起那颗糖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塞入嘴]

“大哥哥,甜不甜”

[甜味将麻木冲散,混含松子的香味漫入味蕾,奇异得止住了原本肆意流淌的哀伤,我扬起被遗忘的笑,一如当年儿郎时,点头道]


[发帖际遇]: 陆定权于金水门赌坊开盘,下注说皇七子赵暄要能做皇帝就在章台街表演拿大顶,后来皇七子果然在夺嫡大戏中赢了,此项被地字贰叁叁录入文兴十三载迷惑行为大赏卷,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11#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十八日 (秋) 2019-4-27 21:5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本该循着迎亲的队伍跟到博府大门前,或许还有机会再看上一眼阿鸢披着凤冠霞帔的身影,只是放眼望去,尽是泱泱人群簇拥前行,带着欢声笑语,感同深受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使我孤立在外,显得格格不入]

[跟去又怎样呢,我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

[于是由衷感染上祝福的笑,目送着花轿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我牵马走出城门的时候,天光依旧晴朗,虽仍是寒意逼人,但比起塞北彻骨的冷真算不上什么,城门砖墙里的污泥刷过一批又一批,俱添作了岁月沧桑,此刻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显出熟捻亲和,仿佛数年前刚离开时的模样,我在这时停下脚步回头望,高高的城门刚好挡住了一束强光,光线刺激了眼睛,微眯的时候眼前所见霎与沙漠孤城重叠,曾经我以为煎熬难渡的地方,竟不知会生出如此强烈的归念,大抵因这久思的城镇再没了惦记我的人,而漠北千嶂,还有无数等着我回去的同袍兄弟]

[扬州已无我立足之地,孤烟边塞才是我的战场]

[想起阿鸢当初得知我要参军时问得话,为何要远离故乡远离她,去那从未踏足过得地方,拼九死一生,我说这是我父亲的遗愿,男儿生来就应上战场施抱负,立戎马功勋,在有限的记忆里,他容貌都已近模样不清,却眼中闪烁的光依旧照亮指引我以后的路,我想阿娘应是很爱父亲的,即便他战死沙场连尸首都寻不见,却在得知我有着同样抱负时并未阻止,只语重心长的说“阿征,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不拦你,但我希望你能想一下鸢丫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阿娘一样,守着灵牌过下半辈子”]

[我当时不是很能理解阿娘的感受,情始于涩而忠于痴,十六七岁的年纪还未能在飘摇红尘里体会太多,只知道抱负一日在心就促使我必须去完成这项使命,这是少年人的执着与拼劲,直到上了战场历了生死才知道,我也并非想像中无所畏惧,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才会在某一刻突然想到,远在他乡的阿鸢是否也这样提心吊胆过着每一日,在守望枯等中煎熬,生怕等不回一个活得顾征,就如当年阿娘一样,那该是多么痛不欲生]

[于是才发现当初年轻气盛的自己是多么自私,但我又如此渴望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能携着勋功荣归故里,告诉她们,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可惜我终是没这个机会]

[从此你再不属于我,我也再不属于你,你有你的宜家宜室,而我往后,也将彻底献给塞北沙场,再不用彼此牵忧顾虑]

[那么阿鸢,你一定要幸福]

[踢马一声“驾!”尘土扬起在羊肠小道边,模糊中是巍峨矗立的扬州城,愈行愈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12#
 楼主| 陆定权 发表于 文兴五年九月二十二日 (秋) 2019-4-29 15: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征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

[乌伦河结冰百丈,寒霜更胜往年,黄沙携了雪粒卷起在空中,每呼出一口气都能凝结成冰,朔冬萧目,万里无人烟,只有漠北将士整装待发,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二场战役]

[胡人本不该这么快就余烬复起,但今年入冬灾情严重,塞外牛羊不知冻死多少,冰寒让他们寸步难行,还得面临同样物资匮乏的狼群,可谓内忧外患,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下又将充满野心的目光投向了玉门关,胡人本就胆大无畏,如今被逼上绝境更是拼死也要挣一条活路,所以比起以往的攻仗,更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第一仗守住了,但同样让我们看到了胡人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可怕,虽然已上过无数次战场,自认看淡生死,但在紧要关头,仍是控制不住压抑紧张的气氛在身边蔓延,封狼营作为主力军亦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军心相对较稳,我将兵器打磨程亮,举在手中寒铁映出深邃目光,比起一年前更见沉稳,翻转过刀面,我见上面一道扭曲的人影由远及近]

“诶,你还在磨刀呢,听说赵将军招了各营统领入帐商议,估计是要有所行动了”

[“恩”了一声算作答话,也没细说之意兀自低头擦刀]

“你就没兴趣是什么事吗?胡人马上就要二攻了,我猜赵将军肯定有了打算,想要先下手为强,毕竟……你听说了没,早些提交的军资拨款一直没落实下来,听说关内也在闹灾,兵部户部也是一筹莫展,这前线打仗后方储备不足可是大忌,赵将军眼见动怒施压也没用,只能想别的辙了”

[这人同是封狼营的将士,年纪比我长上一些,我唤他老周,闲来无事最擅打探消息,我在军营里知道的各种小道消息多半出自他口,因出身徐州便与我算半个同乡之情,颇是亲近,我听到他后面特意压低的话才抬起头,在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说了句]

将军自有打算,你莫多想了

[那期待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无人能懂的寂寥目光略一感叹又立马兴致勃勃转了话头]

“对了,我上次送你的护身符你还放着么,记得每日虔诚祷告,能保佑你平安”

[我叹气,想告诉他上战场的人不该信神佛之说,但尚未出口就听到了集结号角,二人顿敛容从肃,起身迅速到操场上集合,发现来得都是封狼营的将士,赵将军站于台前,看着台下集齐的精兵良将脸上难得积威甚重]

“胡人此次来犯,是抱了必死之心,我本不该惧,但上天似有意磨难,天灾人祸都让我们遇上了,如今大面积的闹灾让京城地方自顾不暇,但我们身为漠北的将士,不能因外因而弃守阵地,作为最重要的防线,必须保证固若金汤,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你们做不做得到!”

[我与老周对视一眼,后随流大吼出声]

“做得到!”

“很好,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派一支前峰队,趁胡人还没缓过劲,佯攻偷袭,将他们引去伊沃山,将其势力一分为二,再捣了他们大本营,此去前锋,不仅没有支援还须尽全力吸引对方主力,你们都是封狼营以一敌百的将士,我相信你们可以,现在有谁愿意!”

[他话语一落,场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大抵还未从这震撼中回过神,也许置身战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真要立刻投身到一场必死之战中,仍需冷静的头脑与极强的信念去支撑,步一跨,我出了列]

末将愿意!

[似冷水激了锅,随第一个站出人群纷纷沸腾,继而不断有人加入,赵将军的脸色终于趋缓,隐有欣慰,命人端上酒碗,算是与这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践行壮胆,敬到我面前时,他目光停留,问道]

“顾征你多大了”

“二十有五”

“还年轻啊……”

[叹息的话似有无限感慨,俱在历尽千帆的沧目中又止,我却不在意的抬头笑道]

“将军还记得当初招我入麾下时说的话,问顾征是否有要守护的东西,那时我便说我身后是故土,入伍从军就是为保家卫国,让至亲之人安枕无忧,不受外虏侵扰,现在亦如是”

[他目色赞叹,既赞我敢勇首跨出第一步,又叹本是良将之材可能此去无归兮,但无论如何皆是军人胆色]

[出发之前老周找到我,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身在战场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没有矫揉造作,只是故作轻松道]

“记得带护身符啊,佛祖定能保佑你平安归来,还能继续跟我喝酒”

好,记得嫂子做的腌肉多拿些出来下酒,可不能再私藏

[老周有妻儿老母,牵绊住了脚步,但我能理解,曾几何时我也这般瞻前顾后,但残酷的战场总需有人不断牺牲奉献,才能成就千功伟业,我不后悔,因为我心无所惧,至于护身符]

[手摸上胸前,最贴近肌肤的地方,冰凉的玉质被始终温暖着,似能替我驱走漠北霜寒]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萨拉阿满 + 2 (>_<)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顾征

[玉门关是无数将士要守卫的边域,同样也是胡人最熟悉的战场,多少年来,这一处受战争波及,胡人无数次用悍勇的铁蹄企图踏平玉门关的城门,而又有无数次的反抗在前仆后继的牺牲里,是将士们用血肉堆出的筑垒,只为守护身后的绵延疆土]

[厮杀在这漫天黄沙里日复一日上演,没有人退缩,在这无情战场中,退缩就意味着拱手山河,家破人亡,所以才有不畏生死的毅力汇千万人之躯,紧守关门,而像我们这样等同于赴死的小队也不过是滚滚长流中不起眼的一支,生死攸关的入险在赴汤蹈火的信念里不值一提]

[胡人扎营的地方是好不容易打探来的,为此失去了不少斥候,所以这消息弥足珍贵,这些帐不用一笔笔记下,我们与胡人之间早就超越了个人仇恨,在家国面前只有弱肉强食的残酷争斗,但只要有机会让我在胡人颈上划一刀,我绝对会让那口子喷出的血飞溅一身,以此来祭奠那些同袍兄弟]

[下达的指令是偷袭,毕竟人数上的悬殊明仗不可取,好在常年与胡人周旋,彼此都对胡人了如指掌,在他们还没有正式二攻之前,也绝不会想到刚刚艰难胜过一仗的边军还会抽取余力暗袭,于是一时的大意造就夜幕中惊慌失措的一仗,又凭夜障目,让他们难辨人马数量,只能仓皇迎敌,只是如何将主力引去伊沃山,这是个难题,胡人虽一身蛮力,脑子却不傻,尤其这么多年的对战,早已知己知彼]

[但是军令在身,越是这时候越能体会到将军的处境与面临的困难,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会兵行险招去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将军为人,军中谁又不知,于是这身先士卒,皆心甘情愿,肝脑涂地]

[我借着黑夜的伪装随队伍冲进胡人营帐,下马后将马背一抽,凌乱的马蹄声混淆视听,斩过几个挡路的胡人,不动声色循着驻扎着最大的营帐而去,那里有他们的首领乌干,但周围防备甚严,我即没三头六臂也没通天本事去擒贼擒王,只能在附近倒上携带的火油,火把一燃,火焰冲天,随即陷入一片混乱,仍是不死心,试图蒙混进人群中砍了乌干的脑袋,但王帐之下无庸夫,在险些将自己折进去时才及时撤身,随手抓过一个胡人制上马,就朝营外冲,同时放大声吼道]

我已将乌干擒住!兄弟们撤,回去用乌干的脑袋向将军领赏!

[胡人不乏懂汉语者,即便不多,但乌干二字便是枚重弹炮击在人群中炸了锅,本就没有防备的偷袭,来得又都是封狼营的强兵,何况我从主帐出来那是无数双眼睛有目共睹的,冲天火光又如此惊心,于是便听怒吠声群起,争相上马朝我追来,事发突然,又有我与众多将士响应,效应之快超出所有人预料,主帐那边即使要澄清在这乱糟糟的氛围里也一时难收人心]

[身前制住的胡人已被我割了喉,血腥气仿佛引着身后饿狼穷追不舍,直至到伊沃山附近,天色已透青白,随同而来的将士不剩几个,借着黎明的曦光孤零零的人马徘徊在山口,没再跑下去,折过身看向当先追来的几个胡人]

“哥几个,能杀他几个是几个”

“早就将放开手杀了,干他娘的!”

[一股纵意舒荡在眉宇间,竟是说不出的洒脱与畅快,与他们对视一笑,便冲马迎了上去,对面胡人被这反转始料不及,又被这泼天势力而慑,竟一时难挡,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皆是龇牙怒目,待到我满身是伤不支跪地时,四周血泊里只剩了我一个,赵将军说得没错,我们都是以一敌百的战士,胡人即便以人多优势也最终都做了刀下魂]

[只是耗尽一夜体力已是极限,连撑地而起的力气都使不出,只能勉强将掉落在一旁的玉佩拾回手心,透支的大脑影响了视线,模糊中耳边还一直回荡着老周的话——“记得带护身符啊,佛祖定能保佑你平安归来”]

[牵起一个僵硬的笑,突然由衷得想相信他的话,放空的双目凝聚起一丝心声,虔诚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祷告]

[佛祖若是慈悲心,借佛前一盏灯,接纳我灵魂照亮她余生]

“如果有来生,不会再让佳人等,朝暮听雨声奏一弦琵琶,起舞弄剑戏梨花,赏满天烟花笑红尘繁华”

[不知怎地,阿鸢唱过的曲声回响起来,那曾从别处学来的荡气回肠的曲调,被她轻柔的嗓音揉唱着,手上拨起的两三弦似挑动了我的心,久久未平,竟不想有朝一日,成了谶言]

[抬起头挣扎着又喘上一口气,突然破空之声骤响,一枚来势汹汹的箭精准无比得插入了心口,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而穿过胸膛的箭簇吸饱了血,一滴滴淌下来,打在那已被松开掉落的玉佩上,润过碧翠,鲜红绝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guest
welcomelogin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江汉朝宗

GMT+8, 2024-5-8 06:00 , Processed in 0.373305 second(s), 5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