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泉

客串-阿佳

不用谢啦，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她突然猛地拍手一声惊呼】哎呀糟了，我答应了阿爸要去帮他买酒，我忘记了！！

【这说完，一溜烟跑了】

-结-

承平二年  秋

【这一日天气格外晴朗，云荒便喊了昀华和我一起带团子出来散心。秋日的戈壁映着蓝天，格外浩渺空旷。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泉水迸流而出，绵延不断流入绿洲。】

【真是一片一尘不染的净土。这些日子住在这儿，只觉得先前那些烦恼也渐渐远了，不似活在人间一般。】

【团子兴奋的在泉水边跑跑跳跳，指着泉眼笑得格外开怀，连声喊云荒】

“娘亲！看！”

【看着单纯的孩子，心下总是一片柔软，忍不住笑道】

团子慢些跑！

【秋风舒爽，山远泉清，敛身下蹲，素手轻撩山泉水，果真如同传言所说，清澈细凉。】


【侧过头去看团子与暮归笑闹，微微失笑，再把目光落到昀华身上去，昀华自江南回来日日不离团子，这两人腻了好些日子，我这亲生亲生的娘亲也指得看着，如今可好，团子与暮归越发的好，昀华可得失宠了】


【甩了甩手，由那二人去笑闹，只笑与昀华说话，言间不乏戏谑】

可怎么办，失宠了呢

【自江南回来便日日离不开团子，近几日团子却发现暮归也是个不错的玩伴，心里多少有些吃醋，但又没有办法】

【眼见着二人在前头跑，我与云荒在后头慢悠悠的走，横一眼幸灾乐祸的团子娘亲】

谁告诉你我失宠了？

【快走了几步大声喊了句乔儿，小团子闻声回头，迈开腿跑回来撞进我怀里，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华娘娘。揉揉孩子的小脑袋，神色得意】

乔儿乖，华娘娘带你去看水

【小团子听得昀华一声呼喊，立刻向她跑了回去。隐约听见两人似在较一个“失宠”的劲儿，不觉一笑，这俩人倒比团子小孩子心性更甚一般。】

【嘻嘻闹闹也就到了水边，几株红柳临水垂丝。秋日大漠苍茫，水也格外清冽。团子跟着昀华嘻嘻哈哈的往上游跑去，镜面一般的水映出带着面纱的自己。这辈子......大约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了吧。】

【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中原的朋友过得怎么样，药罐子估计要气疯了。才出了神，只听团子哎呦一声，小小的娃娃跌在地上，手里还抓着几朵小小的野花，像是要来给我的样子。】

【赶紧把娃娃抱起，一面检查她摔了没，一面哄道】

是姨姨不好，没听见乔儿叫我。

【青玉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在地上铺一层薄毯才招呼我几人坐下，扯着昀华坐，将一碟豆腐桂花糕塞在她怀中，她如今有孕在身，将这几年的相处情形翻了个面儿，由我担心起她来。秋塞凉风徐徐拂面，带着深秋的凉，将青丝逐到眼前来，遮了远眺的视线，抬手将几缕遮眼的发丝勾到耳后去，眼底映入不远处那一大一小的人影来】


【团子尤是可爱，渐渐长开的五官越发好看起来，粉雕玉琢间不乏几分活泼与英气。沈家姑娘眼底总有化不开的郁色，如今的气性也日趋的平稳起来，只那面上的轻纱始终不曾取下过】


【心中轻叹息，虽我与昀华都言说不在意她那伤口，团子也过了见异惊恐的年岁，我知团子是个心善的孩子，不止一次也怜惜她这个新姨姨，皱着小眉头与我说归姨姨会疼。】


【总归是放不下吧，那些伤是她的过去，而她还未能可以坦然放下那些过去吧，摇了摇头，见团子将手中的野花别在她的发见，咯咯作笑，不由笑了笑，收回目光，将一块定胜糕不由分说的塞到昀华口中去】

【人说风水轮流转，我算是真真切切感受了这句话，当初云荒有孕时是我一心照顾她，如今自己肚子里多了一个，就换她时时看顾我了。好比现在，好好的看着团子和暮归玩闹，忽然就把点心往我嘴里塞，好脾气的乖乖咽下去，抬手拍了两下胸口】

慕小姐慕夫人，这样突然喂人吃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手按在小腹上，似乎能感受到里头有个小生命，明明是四个多月的身孕，看着却和云荒三个月时差不多，脉象上有诊不出什么，可能只是孩子个头儿小吧。听大夫说腹中可能是个男孩，最高兴的人却是团子，仿佛已经有了当姐姐的自觉，最近常常摸摸我的肚子然后笑着跟我说弟弟】

【秋日的风带起一丝凉意，也带来了落水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团子在浅水里胡乱扑腾。惊叫都来不及，匆忙起身跑过去，所幸还有暮归跟着她】

【团子与自己越来越亲近了，小小的孩子心善，处日久了也不怕自己覆了面纱的脸，总喜欢拉着自己软糯糯的唤“姨姨”。闹了一阵儿娃娃脸上出了汗，便拉着她回到云华二人一处坐了，替她擦了擦汗】

乔儿坐一会儿再玩，才出汗让风扑了就不好了。

【昀华如今有了四个月身孕，乔儿也是有感觉的，对昀华多了几分小心。娃娃坐不住，既不能跑来跑去，便凑近了昀华抚她仍是平坦的小腹】

“弟弟！弟弟！”

【昀华冷不防被云荒塞了满口桂花糕，正没法儿开口。小丫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就往水边跑。含笑向两位姐姐点了点头】

我去跟着她。

【方才起身跟了两步，便听见落水声。糟糕！凭地轻踏，身子已掠了出去。临了水边，果见乔儿小小的身子挣扎在水中央。旋身而过一把将她捞起，再借水中岩石一蹬，便抱着孩子回到了岸边。】

【小娃娃呛了水正咳得满脸通红，扯了身上的披风给她裹上，一面心疼的轻抚其背，帮助她把水吐干净。索性溪水并不深，呛水亦不过片刻，只要将口鼻中呛的水嗽净了便好。饶是如此，见粉雕玉器的娃娃这般难过，还是心疼得紧。正哄着她，云荒与昀华也慌忙朝这边来了。】

【正是同昀华说话，团子跑来跑去也没理她，不过孩子尚小，注意力定然是在她身上的，才落水其实就已经知晓，但瞧暮归动作也快，不过须臾之间便将娃娃捞了上来，见团子安妥便也不急，拉着昀华慢慢起身走了过去】



【团子见我来，一脸委屈的伸手来，倒也没哭，笑着接过她的小身子，刮了刮她皱起来的小鼻子笑话她】

昨儿还同我说等将来要保护弟弟，今儿便赖床，你瞧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呢


【团子见我数落她，头一扭便又往昀华怀里钻，大约是想着华娘娘总会安慰她吧，含笑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沈家姑娘】

刚刚瞧暮归的身法，轻功确是极好的，不知师承何处？

【暮归动作很快，团子瞅着不像有什么大碍，估计连水都没呛着两口，只是被吓着了。云荒倒是比我更放心，拉着我走的也不快，大约是顾念我腹中的孩子】

【走近了看才知道团子胆子有多大，脸上的水都是她自己扑腾起来的湖水，一点眼泪都没有，眼睛连红都没红。接住扑过来的小身子，抱着湿漉漉的团子柔声哄】

我们乔儿厉害着呢，以后肯定能保护弟弟，娘亲坏坏，我们不理她

【团子在怀里拱啊拱，过会儿又把脑袋抬起来，摇了摇头】

“娘亲不坏！”

【云荒和昀华似对我极是放心，更兼顾及昀华的身孕，来得并不急。团子到底小孩子心性，玩笑安抚了一番倒也就抚平了方才的惊吓。】

【一时昀华揽着孩子，倒是云荒向我问了一句。心下一愣，师门......经年久别。因着师姐与去年那件事，自从离开莫寒，便连带着将它们一起尘封，不愿想起。如今乍然提及，寻思了片刻，微垂了眼睫，答道】

暮归自幼为人遗弃在一间道观，身法功夫皆是师傅所授。暮归愚钝，只这轻功得了三四分真传，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团子虽小，性子却极大气，方被云荒打趣，便又忙不迭跟昀华替她辩护。这样的好孩子，让人着实心喜，一面伸手拢了拢她濡湿的额发，柔声道】

好乔儿，下回可不许再这样了。

【小团子似有些委屈，葡萄般剔透的眼睛滴溜溜在昀华小腹上打了个转，指了指水中央】

那里的石头好看，给弟弟。

三四分便又如此境地，想来暮归的师父也是高人


【侧头想了想，确实不曾听说过轻功身法如此之好的道中高人，想来也是隐世而居的罢】



【团子软糯糯的声音将思绪引了回来，瞬时被这丫头气乐了】


路还走不稳呢就想着上天入地啊？心意是好的，但总归娘是不会帮你去捡的，等你自个儿本事了自己来捡吧


【说着往昀华身上转了转，又与团子笑道】

弟弟出来也得过好些时候，趁着这时间练练本事好了

【对于暮归的功夫没有半分兴趣，自知道她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对这姑娘的好感便降了几分，后又见她这般执迷不悟，更是无奈。如今还能这样相处，大半原因是为着她得了团子欢心】

【到底还是骨肉亲情，同我再亲近，听我说她娘亲不好，也还要辩上一辩。心里咕嘟咕嘟的冒了几个酸溜溜的泡泡，转瞬又被团子一句话灭了干净，搂过来又亲了一口】

好乔儿，心里念着弟弟就好，往后别做这样危险的事

【又有风过，担心团子着了风寒，孩子还小，染病是个麻烦事】

咱也别管那石头了，赶紧回去给团子换身干衣裳，你们说呢？

【这娃娃这样小，待人却这般热心，心气便如这无垠大漠般包容宽广，除却自幼生长于此久经陶冶，多半也遗传了父母天性，不觉向云荒笑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团子便知云姐姐是个奇女子了。

【团子头发上的水已被擦得七八分干了，虽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裹了，但衣裳湿了毕竟容易受寒。听了昀华这样说，便点点头】

是啊，若是受了寒便不好了，回去吧。

【团子瘪瘪嘴，眼巴巴的瞧着水中，似乎有些不情愿。抚了抚她的小脸，哄道】

弟弟还要好几个月才来呢，这石头等下回沈姨姨捡来给你好不好？

【团子不过两岁半的年纪，但已然可见聪慧伶俐，学东西及快，思维也灵活，总比寻常孩子早慧许多，说话很是有条理，交流也不困难】


【见她把脸皱成一个白胖包子，想了想才委委屈屈的道一声好吧，笑了笑四人往回走】


【至于奇女子甚么的，倒也不觉，半生的颠沛流离生活纵然精彩，但也不过了了，也许最奇的是如今的团子吧，远在荒漠却承着宋廷皇家的金贵血脉】

【一手牵着团子，一手摸着肚子，好像同时在和两个孩子说话】

乔儿这样记着弟弟，弟弟以后也会对乔儿好

【乔儿开心就好，奇女子还是平庸女子都不要紧，眼下还是快些到家，给我团子换衣裳】

结——

------------------开戏------------------

[师兄的红粉知己这么多，他也是始料未及]

师兄，您说我在吐蕃还有位亲姐？

“亲姐？噗、下月就到她生日了，师兄答应过要带棍棍去给她庆生“

棍棍？那只老猴子！师兄你该不会让我抱着去吧？

”当然是你，师兄伤重，有事师弟服其劳“

[于是，他带着猴子千里跋涉来到吐蕃。刚走到昆仑泉边，就听说吐蕃的公主在此游猎，有这么巧的事？]

请问，是哪位公主

“你是外来的吧，当然是我们啊满公主”

[啊满？眉梢一挑意气飞扬，抬手的拍飞云的屁股]

驾！走了、去见啊满姐姐！

【与中原时候的境况相仿，有阵我并不太能记住眼前发生的事，上师替我医好病症后，我时常独自走到很高很偏僻的地方，慈悲的度母应居住在覆雪的高山顶。那里比平原冷，天很净，夜里风雪常常刮起，方圆附近稀稀落落几家放牧，我会在他们群居的毡房旁用亲手劈砍的红柳搭起属于自己的毡房】

【我的居所内用酥油燃着一盏久久不灭的长灯，莫要仔细它究竟为谁点起，它相当我的眼睛。每次移居时候，很苦恼它会一瞬间灭尽，那么太阳还没有升起的黑夜，我明亮的双目一定会失去本来的明光】

【逢夏五月，我苦苦端着长灯自远方赶回，虽则堂皇富丽大到无尽的殿房，它是我的家，不是居所】

【今日受普布次仁与他夫人所邀，前往昆仑泉观看年轻男子们夏猎。】

【泉吟通世万声，听蒙天音灌顶，洗清了心境，同几家已婚贵妇骑马走在淡金天光下，与妇人盘发迥别，披散身后的长发被编成数缕发辫，末尾垂着流苏红线与成串珊瑚珠，叮撞轻响间，盈声言谈喜笑了眼眉】

【忽一骑冲过，手拿了拿缰，愣看飞尘与背影。旁边妇人们大气笑出声，用藏语道那是外来的青年】

【普布次仁家中的仆从们很快将他拦下，先妇人们一步，骑马赶去，仆从们纷纷行礼用藏话唤我公主，自马背翻身跳落，正对这被截拦之人，日光镀他挺拔高个，望清面容，却还是位少年，不觉汉话出声】

你是...来自中原？

【急急忙忙避开众人，带这还未来得及开口的少年走进一间帐篷。对的，他怀中布包裹着一只猴子。那猴子尾巴落在包裹外一卷一翘，看着很精神，但体型太宽胖，少年抱着它看来不甚和谐，目瞪口呆的宽慰】

你别怕，先坐下来再回答我的话

[他怎么会怕呢，看着这位公主姐姐，他轻轻的笑了]

沈清都，来自中原、来自白云城

[把棍棍放出来，原以为着能一瞬间就蹦跳过去，谁知其却咬着爪子歪着头看，样子虽然萌，却不禁让他感慨，岁月啊、果然能磨灭许多印记]

这是你啊满姐姐，就不认识了？

[棍棍又看了许久，才嗷一声扑过去，扯着人衣服头发的使劲亲热]

哈哈，啊满姐姐，生辰快乐！

[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再把师兄雕刻的一窝小鸡和鸡蓝拎出来]

我是梅长苏的师弟，师兄他、事忙难以抽身，便遣了我过来，恭贺满姨生辰

[棍棍犹自嗷嗷叫着，大约是想把许多年的亲近都补回来，他微笑着看，想来师兄若知道，也会开怀]

【少郎清秀，轮廓为风尘细微覆，反添一份不羁尘世的疏朗，凝视住他的晶亮眼瞳慧明黠眨，淡唇含起悠长意笑，是些年没再有人能超过“那位”的决洒风采。那年尚小，俏立他旁，还不会赏风花雪月】

【想惦时光，心里不禁一叹，与中原书信往来稀少，渐渐的都断了下落，而再一算，已去十年整。】

【猜见七八分时，他落音干脆道出白云城，根本不拿我故意说出的安慰话当回事，内心受住一梗，就不能佯装着害怕么...，眸中笑影飞抵两弯灵栩眉梢，黛尾扬及鬓位只把现今神态与少女时俨然划别】

【牵住那只毛茸茸的手爪，本该湿热的眼睛而今反笑得繁盛，瞥眸盼顾，一本正经的向他特地解释】

我是它的娘

【同时安然受下他行礼，本猜歪，还以为是啊苏哥哥的儿子，耳根一热似能感到啊苏哥那不怒自威的目光砸在我身。月摆紫色芬陀利十二轮莲瓣铺曲到地，将棍棍抱进了怀，好久不直腰，显然抱不动】

我十六岁在昆嵛蓬莱春遇见它，它还只有这么一丁点大，很可爱，很轻....

【辛苦的喘着说道，不过现在棍棍怎么变得这么重，为了证这点，单手腾空画了个弧，尴尬朝他比拟棍棍还是小猴子的体型。抬看对视，目露喜悦，想礼物这般贵重，啊苏哥哥必定在不远处，欣然道】

我不信你，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命人将你扣压在吐蕃

【棍棍爬在膝头牢牢抱着，便只好坐下，待抚摸着便安静睡熟了。兴致盎然打量桌边篮子，拿起当中一只小木鸡搁捧手心，尖尖小鸡嘴被雕得惟妙惟肖。脸盘几复烂漫天真，笑咬淡唇，两瓣红润饱满】

这样，日后你师父就不必你代劳

【说起来还不曾谢他，快意也耐心的暗暗要挟。既唤我一声姨，自当拿出在上的长辈态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