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街

【自他二人神色中可看出端倪，原是欢喜冤家，想起初次见时二人的样子，不免一笑】


【由玉芊扶着桌下，将一块玉佩拿在手中把玩，玉芊如是说，与她抱歉一笑，我往吐蕃来，甚少人知道，除却陪我一同来的昀华，也就是家里人和清涧知道了，倒不是说不信任玉芊，只碍于她身在儒门，姑娘心思单纯，而儒门之地...】


【孩子的生父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从未同别人说起过，只昀华能猜一二，但也没有正面说与她听，含笑看玉芊告状，拍了拍她手，揶揄道】我怎么都是见你在欺负他，吐蕃路远，来了可要好好待些日子，这地儿，就我一人可闷的慌

【如今玉芊已不是外人，有些事业已说开，见二人说笑，思虑再三，总觉不必隐瞒。】

若非你身怀六甲，我两定要带你前往云州。

【说罢，又觉不对，如今她这状况，恐引她触景伤情。随即转了话题】

玉芊，你不是有礼物要送云妹么？

【听得云荒那句调侃，虽知自己也是信口胡诌，偏偏不愿承认，哼了声】

那你就冤枉我了，你别看表面上都是我欺负他，背地里都是他欺负我呢。

【端了杯子啜口茶，这几日喝酥油茶喝得舌头都发麻了，难得云荒这里有上好的茶叶能予我解解馋，笑眯眯又道】

是啊，我们打算在云州多住些日子，你若随我们去云州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了啊——

【兀自叹息间听见徐清涧从旁提醒，忙从袖中掏出日前在萨迦寺求得的平安符，递给云荒】

我和清涧不知道有什么好送的，只知道孩子生出来得有个保平安的东西戴在身上，所以去萨迦寺求了一个给他，愿他日后平安顺遂。你可不要嫌弃哦。

【接过那道平安符，在手里翻看，倒将本来把玩着的玉佩搁置在桌上】


【将平安符收入袖袋中，妥帖收好，笑与她】玉芊有心了，等孩子出生了，还烦你亲手给他带上


【听闻云州，往年也往那儿去过，不过几次都是因为任务所需，不是探听情报便是杀人，在心里倒也没有多特别的印象，倒是他们说起反而生了好奇】云州？有什么特别的么？

【自那日从萨迦寺求了两个平安符，一个赠与云妹，另一个便装进了玉芊赠与自己的香囊，待日后孩子出生，再取出给他带上。】

【闻问话，看向玉芊，毕竟自己也没去过云州，只是她家在云州，同她的婚事也必得二老见证，若不然，倒真没必要千里迢迢从南到北。】

【闻言立刻笑逐颜开，心里不由期盼她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想一想自己和徐清涧的婚事，云州见过阿爹阿娘之后要随他前往扬州，只怕再见到云荒，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

【笑一笑应下她的话，听人发问咯咯一笑】

云州啊……云州是我的家乡，我们这次回去……

【羞红了脸不再往下说，只端了茶杯喝茶】

【见女儿家羞红了脸，恍然而悟，笑了笑明白了其中意思】

【不过别过几月，二人竟然已经到了许婚作嫁的份上，她很是有心，千里而来看我，还想着带礼物与我，如今她要成亲，自然我这作为姐姐的，也要有所表示】

【站起身来与她相扶，侧了侧头，】走，跟我到屋里去，咱们可说说体己话，我这儿佣人不多，只有王妈和青玉二人而已，清涧你去同青玉一起，买些东西回来。

结

————建元八年。秋————

【待徐清涧和青玉一道出门后才起身随云荒回到她屋里，看她面色认真，以为云荒有十分重要的事同自己说，遂也没有多加言语，进了房后轻轻将门关上，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云荒姐姐，这么些日子不见，当年你送我的那把匕首如今我还在身上带着呢。我还觉得和你相遇是昨天的事情，想不到你如今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话毕微微一笑，并不打算问她关于孩子父亲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不说 ，自然有她瞒着自己的道理】

【与她进了屋，将窗棂推开，让阳光洒进来。听她所言，摸了摸肚子一笑，是柔软而清朗的样子】可不是，如今玉芊也要成亲了


【说着自椅子上起来，在柜子中找出一方盒子，转身递到她手里】清涧他家也没多少人，我算是他半个妹子吧，如今你两要成亲了，这个送你，权当是徐家予你的心意。我来吐蕃也是匆忙，玉芊了别嫌弃

【本以为云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自己说，因而也收了几分往常的嬉皮笑脸，却不想她一番感慨之后从柜中找出一方锦盒交给自己。讪讪接过面有诧异，闻言才红着脸道】

怎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捧着盒子却并未打开，一脸好奇】

这里面是什么呀？

【清涧家中无人，这新媳进门，婆婆要做的事儿，倒叫我一个妹子做了，也是好笑】


【如此一想，盖不住的笑意染上眉眼，听闻她问是何物，才将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玉质绝佳的羊脂玉镯。此玉浸泡在昆仑山下荒原的地下水中千百万年，晶莹洁白，细腻温润，光泽如凝炼油脂，几近无暇。】


【这手镯是在海市而得，自一名昆仑商人手中高价易之，本是要送给昀华的，今儿难得身边有喜事，自然要送给玉芊聊表心意，将玉镯戴上她的纤白手腕，拍了拍她的手】好好收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瞅着云荒将盒子打开，一对玉镯呈在自己眼前，倒是极好的昆仑籽料，若贩去西域少说也有上百两银子。她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面上挂着几分不好意思，却也不便推脱，只笑笑收下】

多谢云荒姐姐。

【喜爱的紧，眼睛一刻都不离那镯，闻话方才抬眸，一愣，旋即笑道】

我们一路从扬州过来，待回到云州就回家同我父母商量一下成亲的事情。我早早给阿爹寄了书信，想必他们已经在家等着了。

【点了点头，午后乏困，却是欣喜于他们二人能来，自然不愿意睡觉】


【拉着玉芊说了好些话，待得清涧从外头回来，见他二人买了好些东西，笑同她道】

走，去瞧瞧你未来夫君都买了些什么，顺道让青玉给你两收拾收拾房间

【说话间听得屋外动静，知道是清涧连同青玉回来，掀开帘子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顿下脚步看着她】

云荒姐姐，不知道小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没啊？

【方至门口，有风来，吹裳逐裙走】


【听闻问话，也是一顿，歪头想了想，好似自怀孕以来，都未曾想过给这孩子起什么名字】


【今她问起，忽而起了兴致】这个倒是还未想好，玉芊觉得起什么名字好

【见人反问自己，偏头想了阵，笑眯眯道】

若是我呢——如果是个男孩，便是威武霸气，或是温润如玉。若是个小姑娘呢，那肯定要像我一样活泼的才好。

【凑在人身边摆摆手】

我不喜欢那些大家闺秀的，整日闷在房里绣花，贴在嘴边才知道说了些什么。

【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云荒的肚子，笑道】

不过男孩女孩都好，健健康康长大才最重要。

【闻言笑了笑，同她往前院走去，孩子还尚在肚子里，如何说都还早，倒是晚上吃什么需好好考虑】


【自怀孕以来，对鱼尤其喜欢，也不知青玉有没有买，和她说着笑，步入暮日中】


结

承平元年春

【午后阳光正好，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去厨房煎了药，端去找云荒说话】

【走到一半儿又想起什么，喊了青玉接了药碗，自己回房去拿别的东西】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之前炼制好的丹药，握在手里重新又往云荒的房间走】

【冬去雪未尽，已是春来时，天气还尚冷，落叶凋零，而吐蕃外头已经是另一番春色。虽身中原外，但总有些消息随风而来，如今建元已去，已是承平了。随着年号的变化，好似过去离我更远了，建元的一切，恍然若梦。】


【乘着襁褓中那团子睡了，捡了本书在屋中翻看，入眼的文字已经不是汉文，经过几月学习这奇怪的文字也算能懂个大概。】


【碳暖上梁，盈盈一室，在这稍显贫瘠的土地上倒也不至于显得十分冷。远远有脚步声来，愈来愈近，门还未动，已经知晓该是昀华来了。合上书册抬眸，正见房门开启，与她一笑，目光落在她手上，眉梢一如往日的稍稍挑起】

太好了，今日可是不用吃药了？

【轻手轻脚的进了云荒的屋子，不知道小团子是不是睡了，可别被我弄醒了。弯身看了看，果然孩子正睡着，小心的掖了下小被子，这才去找孩子他娘亲】

【勾唇笑笑，就知道她不爱喝药，这么大的人了，受伤流血都无所谓，偏偏那么讨厌喝药。把准备好的瓶子递给她，点点头】

我前阵子新制的药，你以后吃这个就行了，也省的我再给你熬药了

【顺手拿起她手边的书翻了翻，歪七扭八的文字看了就头疼，也就云荒有这个耐心去学，我可是三行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