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亭酒肆

客串 姬晓风

今日便同你回会稽山。【眼睛眨过一下敛着眸，转面一笑视子洛】莫使‘金樽’空对月。

【失笑，诧异故挑眉】同榻？【沉吟，故将声拉长】冬日将近，兄怕冷。【提剑起身，影倒在杯酒中，手摸过唇上两撇胡，转身抱怀阵阵风，风吹动剑上流星坠】草庐一日修不好，便睡平你榻。【朗声笑，笃然与他，笑点首】走吧，回会稽山。

【大步出酒肆，酒旗豁展，猎猎风前，跨马执缰，与子洛同逐日落，马蹄平川十一月，归会稽。】
===结===

==二月初八，开戏

[ 二月初春，乍暖还寒，一隅酒肆的二层廊窗下，我得了老板娘的一沽贴心温酿，肆意呷了几口，眼角处掠到的尽是三两一伙围在一起正待赴前的新兵，等他们这拨一走，自己或也需亲自走上一遭。兀自想着，慢慢躺倒在长椅，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封面写着《唐略》二字的卷本，翻到了昨日所看的那一页，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自语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

【又逢新兵入伍的时日，也不知道这回又该有多少美娇娘哭断肠了。耸肩只得一边喊着一边拨开面前那一溜的兵哥，时不时踮起脚打量着酒肆内的人影。好不容易在楼上的窗台旁见着了那人的踪影，扯掉了头上戴的毡帽拍了拍，嘴角一扬】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了啊。就知道你在这。

【由着前门进了店直直上了二楼，头先店里其他几个伙计跟他催书的经验无一不是只要自己一不留神一晃人影就没了。现在趁着人还在，只能当机立断哪能顾到什么时机不时机，立马凑上去拱了拱手】

李大哥，我们掌柜让小弟我来收书了。这平时都是月初交货，这下都快过十五了……

[ 忽然头上传来一连珠炮的熟悉之声，想甩了手里的书都晚了，慢慢移开了遮挡于脸的书卷，瞥着了来人那张始终欠钱的脸，无奈撇了撇嘴，正待坐起理论一番，她倒是手快，瞧准了我手握的新书就要来夺，可是再快怎能快得了我？]

[ 侧身一倚，人已经站在她身边，书仍在手里。]

哎，白二，好书嘛——

自家兄弟先睹为快，这不宋大才子刚写完么，要不我一个时辰读完后给你？

【瞧准了封面二字写着是《唐略》，先前并没看在铺子里过，定是掌柜叫自己来拿的新书了才是。伸手刚要挨着那书的一角就被那位大爷收了过去……哎，真是的。当个书铺伙计不仅卖力还要有勇有谋，这么费神也是没在先前的意料范围内】

【白二……又是白二，自家又不是排行老二的还真管是你张三李四啊，我瞧你今儿个如果不给姑娘我交书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一面将平日里伙计们做错事求掌柜的样子学了个十足，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衣袖的一角轻轻擦着眼角】

这可使不得，李大哥我瞧你也是个有良心的，您也知道我们家掌柜年岁已大，素来待我们也是不薄的。若是这一来二去气出了什么毛病，我这做伙计的于心何忍啊。

【哎啊，又是嘟嘟嘟的没完了，瞄了几眼她那一闭一合的双唇，那感觉就如听念经一样。如此喋喋不休的女人，还要装男人，我还没告诉她，隔壁王水井其实早就看出她是女子了，就嫌弃她唠叨才退避三舍，呵——真是，本人可能还以为自己如花美眷，脱下红装依然能众星捧月呢啊哈？】

【微眯着眼等她一番苦诉的梨花带雨之后，心里顿起捉弄之意，我瞬即挽上她的双肩，笑道】

我的意思是宋奎贤那厮坑我呢，内容虽好，但错字和重复太多，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审完之后想让他自己修改了再送来，岂不妥帖？

【见肩上平白填了一股力道心下自然是不似平常一般平静的，若不是……哎……虽说自己是以男身示人，但男女授受不亲啊，何况这力道还不小……掩了袖子干咳了两声，挥去了自己心里那糟糟乱乱的事情。当下只当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书今儿再不拿走，掌柜那山羊胡可得气掉了，话音未落直接上手去抢】

咳……平日里李大哥可是大忙人，常常几日都忙得不见踪影。何况这种事情铺子里面的伙计有的是时间做，就不劳李大哥您亲自来了。还是交给小弟我吧。

[ 她那微微脸红的小表情被我尽收眼底，这家伙，居然还不好意思？平时折腾我的时候如何那样好意思？]

[ 她话音甫落，又一把探身来抢，居然不上我的当，嘴角不自禁扬起，身体借势往后一仰，书本转而到另一只手上。转身三两步便下了楼，边抬头望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书，示意她要拿书的话就跟我来。]

啧，书是我拿来的，必须负责，你若不嫌麻烦，陪我走一遭？

【眼见着又要够到的一角就那么从眼边划走了，心下不甘自是愤愤不平的努力往前凑去，试了几次却连一寸都近不得。啊！天呐，这分明是犯规嘛！无非是仗着自己四肢不及他长，口中一时也是给气的没话只是一个劲的“哀嚎”】

诶诶诶——

【听他那话，心里头也是千万个不愿最后眼见着人影走远了，再过那个拐角就不见了，立马想到之前伙计们交代着的经验绝对不能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头还是点的如捣蒜一般唤道】

别别别……诶！等等我啊！

[ 叫上她的当儿，自己故意缓了几步等她，果然戳中她的“敬业”，后者叫嚷着疾步跟来。]

[ 转道便是一家常去的青楼，当然，我知道奎贤大哥此时必定也在那里，甫跨进门槛，三娘即招呼上来，跟着红橙黄绿如粉蝶一样跟着飞来，侧头斜了一眼跟来的白二，足见她颇为窘迫之态，暗想她会否立马转身走人。]

[ 顺势扳住了她的肩膀，问着三娘。]

宋大才子在哪个屋？

------------------------建元六年·秋

【天边一丝晨光照下，却在转瞬被乌云吞咽，大地苍凉细雨连绵不绝。】

【一袭墨色锦衣提剑迎风窜梭在雨幕之中，脸上满是雨水，却让面庞显得更加冷峻。】

【风声入耳，昏暗视线之内，仿佛还是在夜间，已经跑到这里了么？但还是不够，需要出城。】

【侧首余光瞟间几字，旗亭酒肆，我记得这里，但这里已经关门打烊在雨中显得落寞不负白日的热闹。】

【一步踏出，溅起地上雨水飞剑，横剑在前，侧身而立，缓缓眨眸，有人在此，且非普通人，这一点近乎直觉的感受从不会错。】

“谁？”

【大雨顷刻便下了起来，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怎么就下起倾盆大雨了。街道两旁的小贩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走。片刻，行人也寥寥无几。】

【只身一人立于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白衣浸湿透了，这才恍过神来，将黏在面颊上的头发撩到一边，也不急，慢慢悠悠走在路上】

【雨水有些让我看不清路，前面一有一大招牌——旗亭酒肆，唔...好像听谁说过，快步走上前去，关门了...有些可惜，那人说这儿的酒醉人心脾，想去尝尝呢，轻叹口气】

【怎么好像有人走来，雨砸在地上的声音太大，有些听不清，迅速躲于拐角后，屏住呼吸，侧头。清凉之音忽响起，蹙了蹙眉，来者不善。手一紧，落下一把小匕首，侧身走了出来，一墨色身影顿时挡住我的视线，嘶...微微抬头，凝望他，不语】

【雨声入耳，淅沥嘈杂，更有风声仿佛湮没了一切，让这四方变得寂静。】

【转身目光扫过一寸寸，最后锁定一地，敛目低首，雨水顺着面庞留下滴落在地上，尽管是这样的环境，依然感受到了那个身影。】

【寒眸瞬而与人双目对视，宛若两道厉芒刺向对方双眼，眉间轻皱，雨中的纤细的身影，无声的移动，还有看到她第一眼便知道，她与我一样，都是..刺客。】

【翻转手腕，长剑划空，一道寒芒乍现，平切雨幕，仿佛瞬而将雨水从中划开，变作上下两道。】

【弓腿奔出，脚下步伐如影腾空，身后残影徘徊，剑气荡空，却无一丝声音，只是一息之间，已距离人一尺有余，屈肘回手，剑刃回绕，如一道雨天霹雳，闪电般刺向人胸口，斜首看人，一双寒目不带一丝感情】

“刺客？”

【不是组织内的人员，那么她这个刺客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居然在这里拦截，是已经算好了么？尽快解决障碍。】

【蹙眉。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别了目光，望向大雨。】

【不想他竟先发制人，虽望着雨，但还是感到身前紧劲风突起，迅速朝后退几步，本不想与其起冲突，不想他竟咄咄逼人，执剑朝自己胸口刺来。】

【一股怒火瞬间被他点燃，我无意伤你，你竟二话不说要杀我。迅速侧身，一把抓住他持剑的臂膀，抬起左手欲将那把匕首插入其后背，却还是下不去手，低咒一声，顾佛希，你怎么了！一股子无名火迅速窜起，掷了匕首，抬起脚，狠狠踢向其腹部，怒吼】

什么刺客，你才是刺客，你全家都是刺客...

【雨幕之中雨水飞溅，剑过雨水仿佛随剑而散，她的反应很及时，看在眼内，目光更随着她的身躯移动，剑刺空再刺胸而无功，在意料之中，毕竟都是刺客，怎能无所防备。】

【侧身之刻，手臂袭来，翻转手腕，剑落，另一手顺势接住，之前弃剑一手弯指成爪，一进一缩，反手再扣，按人手腕之上，抬首却看那匕首就要刺下，不禁与人近在咫尺，目光望人双眼。提臂翻转剑身，以剑柄破空提上，弓腰沉身，却看她一顿，剑柄磕人腕骨，抽手后退一步。】

【额间发丝甩动，沾染雨水飞向四周，寒眸中一点银光飞闪，不禁瞳孔一缩，斜首侧移，匕首擦耳飞过，迎来一脚，提膝挡在身前，一触即离，听人怒吼，挑眉而后冷俊面庞，轻言一语。】

”我父母不是刺客。“

【挥手剑光如一道流光划开暗色雨幕，心内冷静分析，早前身后追兵不久将至，眸中寒色目光越发显得深沉，脚下一转，身绕人侧，剑锋一旋，如雨中一抹寒风，直切人腰间，快若疾风，动若雷霆，剑面上飞出雨水已沾向人面。转眼间，就要将人腰斩。】

【已没有时间浪费在此处。】

【吃痛，后退一步，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样想着，他竟还想杀我，持刀朝我腰间砍来，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轻轻松松一个侧空翻躲过，顿时也起了杀心，右手骤然发力，抬起手，猛地朝其左肩打去，若是普通人，定是受不起我这掌，虽其是有武功之人，但是若是挨了这掌，也定元气大伤。】

【忽然，远方一阵乱乱的脚步声若隐若现，听这脚步声，心里估算估算，十五个吧，虽这脚步沉重且阀乱，但定也不是毫无功底。眸光一泠，扯着他的袖口，轻声道】

走！

【她之身影在雨中并不真切，随风飘雨更是阻挡视线，脸上雨水已是顾不得擦拭。】

【剑如奔雷，却叫人空翻躲避，好快的反应。人退，我进，翻手负剑，另手指伸成掌，掌间寒风带鱼与人双掌相对相接。雨中掌间爆空声刺耳，忽闻雨后，“踏踏踏”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里竟是被人阻了片刻，追兵已至，要遭，目露寒光，正要杀招再临，却闻人一声走，不禁身形一顿。】

【袖子被人拉住，随人而行，在追兵到来之前，转弯隐去身影。】

“嗯？”

【轻轻惊疑，看前方身影，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反过来带我离开？到了这时，方才发现，前面这跟我同样气息的竟然是位女子，不禁侧首，挥臂轻甩开人手，淡淡道】

“你是女人？”

【这条道我是熟悉的很，须臾，讲他带到一拐角巷子，站定，有些警惕的望着他】

【靠着墙，用手抹掉脸上的雨珠，将头发撩到后边。】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打了个寒颤，嘶...出来时艳阳高照，衣服穿的极薄，此时紧贴在身上，有些冷。微微抿唇】

【抬起头，抽抽嘴角，瞪大眼睛望着他俊俏的脸，咽了咽口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就...这么不明显？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气的，声音有些颤】

你说呢...

【与她同时靠墙，紧密贴合，周身仿佛融入墙中，连呼吸都停止。隐匿气息本就是我的强项，但一双眸子却没有看向外面，而是看向这个之前交手的女人。】

【看着她似乎有些冷，不禁靠近他，虽然自身也不暖和，但男子热气总能驱寒，听着她回答之前的话语，不禁微微颌首。】

”嗯。“

【轻应一声然后警觉抬首望向那一旁，抬手对他竖起食指。】

”嘘。“

【他们来了，雨下，脚步声尤其刺耳，雨水滴落飞溅，都能报出他们的位置，甚至昏暗的光线中还有他们残缺的影子晃动。一步步离近，最终.....离去。不禁心中悬石落下，微松了口气。】

【这时回头低首再望向这名女人的面庞，却觉有些熟悉，这个脸部轮廓像极了一人，曾经有些记忆涌上，怪不得会一眼看出她身上相同的气息，她甚至有被悬赏过的画像。】

【紧贴着墙壁，正准备张口说话，见他示意我噤声，连忙止了音】

【紧紧抿着唇，竟然有些紧张，屏住呼吸，那密集的脚步愈来愈近，又愈来愈远...】

呼...

【松了口气。呵，我紧张甚？不经意回头，见他正盯着我。与他对视几秒，眨巴眨巴眼睛，微微踮脚，捂住他的眼睛。】

【雨，竟不知不觉的停了。我放下手，他转身就要走，我有些急，又拉住他的衣袖】

那个...那个...你叫什么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竟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