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津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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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元三年初秋 ==========

【河北人士，谁人不知镇州有个观津城，谁人又未曾听闻观津书院的大名。此地人杰地灵，英豪辈出，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纷至沓来。自幼便听得书院威名，又颇喜读书，心中总念着哪日来此地拜访，然是总不得空，无以成行。如此，及笄过后，借着下山游历之机，便首先回了故乡，一是想着回家省亲，二便是到这观津书院游逛一番。】

【出了城门，辗转不过半刻，便到了这书院大门。抬首望去，牌匾上“云霄未得路，江海作闲人”十个大字遒劲有力。轻叩朱门，递了拜帖，不多时便由小厮引了进去。】

【正遇着孩童散学，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地让人心烦，便绕过屋宇，沿着蜿蜒的小路向着后院走去，忽得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桦树林。宁静清雅至极，未料到这院后竟别有洞天。已是初秋，七月流火，微黄的树叶随着秋风片片飘落在地，织成了一条条金色小道。】

【景色醉人，便循着路向树林深处走去，愈走愈幽静，心情大好，正欲席地而坐好好玩一番，却瞧见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白衣男子，正认真的执笔写着什么。此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衣袂翩翩，虽看不清容貌，但觉此人温文尔雅，教人生出亲切感。怔怔看着竟出了神。未料树上落下一根枯枝，恰好落在自己头上，捂着头呼痛出声。见着那人抬头望向自己，仿若偷窥被抓住般，略带窘迫地抱拳道】我看着这片林子颇为喜爱，未料公子在此，可是扰了公子雅兴？

时序初秋，老蝉问柳日潺湲，长风万里酣高楼。

伴秋声寒山，得家中来书一封，双亲勉励词，恍如在耳侧，向来萦恋山中事，抛却市朝牵挂身，今闻信，心内不免戚戚。故拜别家师，行囊具备，折返家中。

一路云山千叠，叶缚往迹，马蹄踏得风飘絮，更点青鸾飞愁情。
红叶伤时，终赴了归途，父亲，母亲，暮雨，江家，可否容已方寸地。

咽一声叹息，蔽万千思绪，策马而驱。
经镇州，忆得幼时拜学书院，得启蒙师，开心智，始识字，渐通咏。

遂修贴相呈，得见受业之师，整袖去冠以礼，相与一笑侃侃谈，时光稍纵，已是余晖盈四合，师备酒菜瓜果，拟邀月对饮，遂应之。
曲士浮杯，素月乘辉，顿释成俗虑怀，故人恩重，逸士情怀，明月半投绮庭开。

酒醉酣头，次日难免疲乏意，腻枕抱被讨一回懒散。近午，五脏庙待祭，方起身洗漱。

饭毕，徐步入小院，古木未经年，仍笼旧时案，风且入袖，兴致忽来，取轩中笔墨，临院而书。
“吾家深院自多风，熏笼玉枕老梧桐，平生云水尽花月，吞尽吴越袖里松。”

一笔落尽，耳畔忽起惊呼声，抬眸观之，清眸皓齿玲珑姿，云鬓粉态自成妆。
风流眼底过，搁笔唇犹扬：“林意清旷，引人游赏，自无相扰一说。”

【听得他好似并不在意，盈盈走上前去，细想下还是施了一礼，又复凑上他身边。远处看得并不真切，此番离得近了，观得此人墨发飘飘，貌胜潘安，雪白衣 袍无风自动。透过树枝洒下的斑驳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倒像给他勾出了一圈金色佛光，像极了故事中听来的仙人一般。禁不住开口】你是故事里说的神仙吗， 是不是就住在这里呢，好棒我今天竟遇到了神仙。我叫白蕴冰，你可以叫我冰儿，是回家省亲专程来这里拜访的，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见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未给人留半点说话的机会，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话多，微微红了脸，抱歉地向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他身边坐下。自离开父母 ，便一直住在山中很少下山，不解人事，也未意识到有何不妥。伸头探向石桌上的宣纸，未识内容，只觉字迹大方得体，俨然大家王者之正气。得了许可，拿 起纸张读了起来。默吟了两三遍，赞叹着】好诗，好诗，我略学过几日丹青，若做上一副画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身入世，难免坠尘浪，或重或浅，或明或灭，本心到底难辩。
即便居山中，久观霞光朝露，长伴落叶红炉，也难掩心内猛虎，难弊蝉鸣愁烦。
此一路，更有风尘扑面，傍身人言，轮转些荒草城阙，马踏过山村野店，千万处悲喜，却有几人决意可忘。

眼前少女，白衣一袭，若风飘微云清露只一点，巧拢云鬓，恰林泉之浒落花濯人怀。

其言天真未掩，面上便又熨帖些笑意：“哈，白姑娘高看了，在下江行川，不过山野凡夫，此番恰逢，慕名前来沾些文墨书香。”
见她落座，姿态大方，一派澄澈，心内更是青眼几分，复道：“姑娘既善丹青，作画一幅又何不可。”

【在心中默念他的名讳，行川，名字中也透露着洒脱，令人想起隐居山中，闲云野鹤般的自在生活。颇是符合他的气质呢。甜甜一笑，开口道】那我就叫你江公子了，这名字真好，和你很相配呢。

【取过笔墨，或皴或染，一会的功夫，一幅山居图便跃然纸上。远山如黛，飞瀑若虹，一片肃穆。便又添上一间山间小屋，炊烟袅袅，静谧的山中立时多了几分生气。山中的幽静也衬得小屋有几分的出尘脱俗。拈起画纸，笑眯眯地递予他】学艺不精，让你见笑了，江公子看我画得可好？

“哈，姑娘谬赞了。比之在下的名头，倒是姑娘的更好，万物相蕴，衔冰清处，皆是安稳林泉。”

幽人提笔绘松枝，枝叶摇影漏下几阙暖意。

山间屋，竹有意，炊烟几处，鹤舞翔空，风华沉透几帘雅致。
居于此处，怕是俗世淤泥也沾不上分毫。

负手而立自任风盈袖，弯眸相道：“一处山迹，美景良辰皆凝于姑娘笔尖，实乃妙极。”

【双颊染上些许绯红，不好意思地开口】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手画着玩玩罢了，受不起公子的这般夸奖的。

【歪着头看看他，负手而立，清风盈袖，明眸微弯，明明看起来不染纤尘，却教人不自觉地想去亲近】茫茫人海，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今日怎么说也算我扰了你，没什么表达歉意，这幅拙作，江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做个纪念吧。

【正自说话，冷风骤起，将林中黄叶吹的漫天纷飞，一会儿的功夫，天便暗了下来。在山中久居，早已明晰天气的变化，看着天气，会有场大雨呢】哎呦不好，怕是要下雨呢，我们快找地方躲一躲吧。

【说完还不忘拿起案上的书画，随着他跑进了最近的一间屋舍中。刚刚进了屋，一声惊雷响彻天空，接着雨便倾盆而下。看看窗外黑云逐渐向近处压来，大雨如注，远处的景色都看不那么真切，这雨，只怕一时是停不了的。雨具都被放在了城中的客栈里，这该如何是好，有些沮丧的喃喃念到】怎么办，天就要黑了，要怎么回去。

“哈，姑娘何需过谦，在下所言字句皆实。”
观其面，霞色微染，若春林花娇，粉妆自成，更觉多韵。

且听她言，欲以画相赠，聊表歉意，颔首相与一笑：“相逢自是有缘，得遇此间书院，清文云霞，书画新篇，万物皆可为友，姑娘又何需致歉。”眉峰微挑，揶揄道：“不过佳人既赠此物，在下又岂有拒绝之理？”

话方落，凉风过耳坠鬓，黯云浮天，卦忽变，便是潇潇雨将至。
随人一同入了斋中，门扉尚合，云放几点愁人泪，雨滴窗前。
远望，幕湿氤氲，影绰巴山，水墨尚好，美景自成。

唇角且勾，赏清旷深院，喃喃自语入耳，垂眸观鬓斜，佳人似有愁绪难掩，朗笑宽慰：“姑娘莫急，此等雨势来去皆快，想来天黑之前便会休歇。在者偌大的书院，总不怕找不到两柄伞。”
轻笑出声，复又眨眨眼，“姑娘可知，此间书院中，有位苏先生，才高八斗不说，伞面绘的也是一绝。平日里想要观他之大作也是极难，今儿借了此等雨，想必你我皆可一饱眼福。”

【仔细想想，也是，这夏秋多急雨，通常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往往下得大，但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停歇。窘迫地笑了笑】是了，方才是我急糊涂了

【轻笑声入耳，抬眸望他，却听得他提及一极擅绘伞面的师傅，便也来了兴致，央着他道】 即是如此，不如我们就借此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师傅？

【却不想那苏师傅平素都在这斋中修文习字，随着他拐上了二楼，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推开门扉，墨香扑面。只书便占去房屋的大半空间，窗前一鹤发老者正专注于案上的书卷。听得声响，抬首询问，忙上前说明来意。交谈间听得江公子原与这位苏先生也是相识，幼时曾就读于此间书院，无怪一身书卷气。有了这层关系，今日可大饱眼福了。】

【且看那伞面，花鸟鱼虫灵动如生，山水也是引人入胜，便是那最简单的花纹，在他手下也是别有韵味。柄柄纸伞在老先生的笔下，仿佛更似一件件艺术品，倒让人不忍心用了。陷在书画中，一时忘了时间，不觉雨势已停，天渐擦黑，怕再耽搁下去，再下起雨来可就不好了，忙道了别，不舍地离开了这书香之所。】

此阵夏雨残暑，清风登玉堂，竹轩开阖间，凉意沾衣惹带，更是自在舒畅。
时已纵，转眼数十载，久未拜访苏前辈，借此雨势倒是顺遂了心愿。

犹记幼时懵懂，初至书院，便有幸得见苏老前辈绘一副山丘虎啸，心神俱震。
年岁渐长后，每每思及，方明何为意在笔尖，神绘秋千。

眼下，泼墨书香烟云堆，荣枯俱往惊白头，转瞬已是数十载。
肃身理容一作揖，恭敬道句苏先生，以表来意。
先生恰绘柄青溪鱼跃，云定水波漾，生灵动流霞，此般神来笔，世间几回闻。
心下不免感慨，白姑娘更是雀跃于面，柄柄皆细观。

一时竟未查天色渐暗，二人复拜别前辈，将白姑娘送出书院，方折身回返。

---------------------------结----------------------------

——————建元八年  春——————

旭日初上儒门红，疏楼更迭，重云又添风采；玄墨剑，白玉萧，流月夜明华灯正盛，同饮悠然一世逍遥。

【早就听闻镇州的观津书院天下闻名，聚会天下雪子于一地，真可谓天下读书人之圣地，其地位很有可能，不，绝对不在佛门巅峰之地自在净土之下。若是有朝一日，北方辽狗杀入河北，这观津书院若是遭到洗劫，那么，可以说，天下读书人中的杰出人才真的就是十去其九了。】

【抬头仰望着观津书院的匾额，心中无限感慨。】

我是半路加入儒门，到底还是不如其他人深得楚王信任啊，像是圣手居士，位居儒门巅峰，傲慢自负，楚王依旧对其信任有加。

[客串]胖娃娃
   [站在街的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小贩蒸笼里的包子直流口水，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挪开了脚步，给其他买包子的人让路。]
   [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慢慢走着，本来就胖的身子这么一缩远远看去更像一个肉球了。]
   [慢吞吞地走过观津书院的大门却突然顿住了，那个人好眼熟。望着他的背影却想到了一个人，开心地跑过去肉肉的小手捏住他的衣角扯了扯。]
    竹竿哥哥！是你么？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和衣角熟悉的扯动，不由得心中暗自苦笑，不是吧，不会又遇到他了吧？】

【转身低视，居然真的就是那个在千佛山上遇到过的胖娃娃，无奈的表情所幸有面具掩饰，不然若是让旁人看见儒门的巅峰客卿居然会被一个胖娃娃缠到无奈苦恼，只怕我就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柄。】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客串]胖娃娃
    [他转过身来，凭着脸上的面具我一下子便确定了这是那个背我上山的人。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衣服。]
   竹竿哥哥！又见面啦！
    [肚子空空的，此时又咕咕叫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扯住他，小声嘟哝着]
    我我我…我饿了！
   [想到刚刚路过的那家店里的肉包子，差点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想吃肉包子…

【最终叫苦不迭，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他，上次在千佛山的时候就让他缠得够呛，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听到他说他饿，想要吃肉包子，又想到上次他和肉夹馍之间有着不解之缘，不觉又是一声苦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买一个就是了。

【转念一想，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娃娃，又问道。】

一个，够你吃吗？

[客串]胖娃娃
   [不开心地望着他，肉嘟嘟的小脸顿时鼓成了包子脸，愁眉苦脸地嚷嚷道]
一个哪够？！一堆…不！一笼还差不多！
   [黑瞳骨碌骨碌转了转，看着他也有点犹豫，他这么瘦，一定很少吃肉…该不会没钱付不起吧。想了想又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问道]
    竹竿哥哥…你…钱够么？！
    不够可是会被老板扣在那里做苦工的！

【听到他认认真真地和我嘟囔这一个包子肯定不够，还问我是不是钱够用，不禁莞尔一笑。若是连儒门客卿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那为何还要为楚王累死累活？】

钱当然是足够的，你放心。

【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充实的感觉让我顿感自信，绝对足够他吃的。】

[客串]胖娃娃
   [不用担心会不会被黑心老板扣下做苦力的问题，站在那里想着香香软软的肉包子止不住傻呵呵地笑起来。]
   竹竿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要是以后再遇到你我也请你吃包子！不，肉夹馍！
   [掰着胖胖的指头细细数着沧州那些好吃的，口水都已经流出来了。]

【正在摘下钱袋，听到他有问我的名字，犹豫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名号，最后还是说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

【将钱袋抛给他，看着他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又道。】

你还是先擦擦嘴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