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刹镇（所有者：肖嵘）

【若未看错，那马蹄印记应是云州特产、亦是独有的马驹‘赤血’。赤血马既以赤为名，自有能比前辈‘赤骥’与‘赤兔’的优点。它马蹄较大，耐性也比一般马匹高上许多，因此享有‘一日千里路，不及回头顾’的美名。曾有人说，这赤血马的种马，是有人偷偷从大辽运来的，但谁也没把这句话当真。毕竟如今的江湖好不容易风平浪静，朝堂之上也安稳如初，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被按上一个‘私通他国’的罪名？】

【而自己能识得这马蹄印，也是与这一路行程有关。云州的特产马驹，虽不易寻，但见还是容易见到的。曾记得这一路前来，自己路径几个小镇，都看见了有主的赤血或者是将要贩卖的赤血。那英气勃勃、神采非凡的马匹，也确实入了自己的眼。奈何摸摸荷包，又只能摇头离开了。马虽好，奈何自己下一站是大漠，若不备足粮食清水，自己怎么过那堪比火焰山的地方？自己还不至于为了一匹马 ，而又去冒险接下官府悬赏。】

【出镇转道后又行路许久，终于得见此行中的一站。烈阳如火，黄沙滚烫，在其中跋涉时总有种被放在蒸笼上的感觉。不过幸好，自己不必在这沙漠中久待，而是只需在此借道而行。只是路未行一半，便停了下来。只因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几乎是扑面而来，慢慢走去，入目沙地血迹斑斑，行李撒乱一地。耳旁呼呼风声，似是奏给亡者的挽歌。这里什么都有，只是……不见尸体。那尸体，怕是已被埋在黄沙之下。而自己不用想，也知此地曾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自己为何能将这一切串上？只因那血迹斑斑的沙地旁，有数个被丢弃的马鞍。马贼的生活说好听点算充满险难，因此在几乎能救命的骑术上要求很高。曾听他人言，许多马贼上马不需用鞍，因为他们不需要安逸的骑乘。而若是以地图查看，沙漠虽不是去鬼镇的必经路线，但……沙漠的前方，却是鬼镇。】

【不及细想，赶紧与萧兄赶回客栈。不只是因为怕马贼攻来，更因为此刻还独居在小镇客栈中的温小霜。枯林矮树中，略显阴冷的月色伴随着嘎吱声、脚步声，听那急促的声音，足可彰显出两人的心情。只是，将要出林之时，忽而一阵风起。夹杂着一股怪异的香气。】

（这是……）

【未及反应，香气入鼻。清明的脑识一瞬立刻混乱，抬手支额，步伐踉跄。后退几步后，背脊恰好撞在身后枯树上。】

【疼、很疼，恍如被裂骨般的疼痛涌上头部，喉中亦涌上了一股难忍的恶心感。还好忆起了自己会医，手探怀中，摸出金针正欲扎下。手却突然一顿，随后扶住额头的手，亦慢慢放下。缓缓睁目，眼前之景，自己之心，只能用从手中跌落的金针来形容。】

娘亲，娘亲！呜呜呜呜……

【荒林野外，官道居中。衣衫褴褛的人们跌坐道路两旁，耳旁稚子啼哭如真似幻。】

【前一刻还是云州荒野，后一刻便是逃难之景。明知情况不对，仍是如同被谁牵引一般，缓步走上官道。】

溯儿，溯儿！快过来，娘亲给你找到吃的了！

【缓步走过一褴褛妇人身旁，不需回头，亦知她说的吃食是何。 不过……树皮草根罢了。渐渐地，不由回忆起那一年的事情。那一年……决堤，水患。该来的灾难在那一年全都来了。田地被淹，原本长好的庄稼皆被大水冲走。想寻生路的，皆朝扬荆这等富饶之地赶来，奈何灾情太重，又兼荆州刺史监管不力，至下部囤粮高售。纵然当今圣上在事后摘了刺史的乌纱帽，又砍了好几颗脑袋才平息民怨。但失去的，终究还是不会回来了。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之景，喃喃自语】

原来……我将这个场景，记得这么清楚。

【抬首看天，只见天际薄云后，太阳也变得极小。风起，吹动道袍略宽的衣袖。一时之间，道者也有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意味。只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到这点，只是抬起手，看着手掌。】

【这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这也是一只执剑的手。这不是一只幼童的手，更不是一只患病幼童的手。看着眼前之景，五指慢慢握紧成拳，抚上心口。又是低声喃喃】

这是……我的心障吗？

【缓缓阖目，似要陷入过往回忆。但随后，却突闻道者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

【突而睁目，一向温和待人的道者，眸中全是满满冷色。】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复又抬首，看向天际。这是心中之秘，亦是心中阴影。】

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清静经》一字一句随口而出，紊乱不定的情绪渐渐沉静下来。直到最后’得悟道者，常清静矣’，肩头一抖，负于背上之剑突而离身。伸手接住，剑横眼前。】

我虽执迷，但，非是不悟！

【剑身缓出，光如急电一闪而逝。让人下意识闭上眼。心纵沉静，但因这样的方式从而忆起过往之事，心下仍是难忍怒意。再睁目，果不其然，已回现实。】

【随手将剑送回鞘中，低头一看，金针依旧在原地。正欲捡起，耳旁又来怪异声音。】

【负气离家出走的这一幕，自己的印象中还是能清晰明辨，但是那之后呢？之后的自己如何在阴阳洞天出现？为何身上到处是伤？而且那个一直都挥之不去的女人的脸到底是谁的？本以为是那个被称为家主母的女人，那个从妾室位置踩着母亲往上爬的女人，两张脸竟然无法重合。但是声音却不能骗人，明明那么相像……】

（难不成是易容！？如果是易容，就能够解释得清楚脸不一样，而声音相同的矛盾所在。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冤枉她，即使父亲没有相信我的话，她还是为了摒除万一，将我赶尽杀绝。）

【倏尔，眼前的场景又是一阵变换】

（这是！——）

【这是通往阴阳洞天的那片灌木丛林。只见远处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抬步走近，前面那人背对着自己，后面那人侧面对着自己。看背影，不就是19岁的自己？再看看旁边的侧脸……居然是月氏！这个女人到底想密谋什么。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想把对话听个清楚，眼前的一幕把自己惊呆】

【只见那月氏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但是下一刻便被甩开了】

你这无耻的女人！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迷惑我爹，把我娘都抛弃了！
“呵，禹航，小时候你还很黏我的，怎么长大了反而这么生疏呢，来，娘亲抱抱你~”

【说着那月氏又要往上扑，这次自己学乖，一步退到五丈远，拔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她】

我告诉你，小时候我那是年少无知，本以为你是帮娘亲照顾我，而且爹也让我称呼你一声“娘”，我才给你面子，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哼！萧禹航，老娘才劝你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要是乖乖地从了我，往日你还可以坐上萧家家主之位，否则，我要你碎尸万段！”
“你！——”

【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根本没有想到月氏的阴险，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便迫不及待地要戳穿她那丑陋的嘴脸。看着那时的自己已经受不起任何语言挑衅，挥着长剑便向那女人刺去】

【刚刚触及金针，耳旁便传怪异声音。指尖一挑金针入手，抬手下意识看向声源方向。却是一怔。】

【冷月依旧悬于天际，如霜月华下，萧兄正站立一旁，双手握拳，闭目皱眉。观他神情，有怨恨、有怒火、但更多是迷离不解。未过一会儿，一向稳如坚石的萧兄，身体竟慢慢颤抖起来。】

（他在幻境里看见什么？难道与自己一样，也是不愿面对的事情？）

【忆起刚刚之事，萧兄与自己几乎是同时闻到那股怪异的香味，香味……如今想来，那怪异的香味似乎有些熟悉……不对，不是熟悉，是在哪看过那种香味的形容。只是是哪……？情急之下，竟未能想起这香气的描述在哪看过。只能摇摇头，先将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出去，再看萧兄情况。】

【先前深陷幻境，所以未能细察己身情况。但如今看萧兄情况，若再不设法将他唤醒，只怕他会陷入自己不愿面对的回忆中，产生心魔。】

【金针已上指缝间，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缓步上前。越走近，越见白日眉目俊朗的青年面上，痛苦更多。拈住金针，内息已运。正欲寻个空挡上前落针。枯林中，忽现兵器乍出光芒。】

【眸中只见冰冷长剑刺向己身。弓腰、侧身、避剑，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完成。未及细思，突而撤步，只因剑势忽变，执剑的人竟以剑使刀势，抬手劈下！】

（竟到了兵戎相戈的地步，他在幻境中到底看见了什么？！）

【手腕一抖，寒霜出鞘。乍见凌厉剑招，却不退缩。自己的武功虽不算一等，但面对失控的萧兄，还是能有自保能力。不过，自保二字是对自己，而非是萧兄。再退数步，抬剑以防守姿态挡下青年剑招。同时思考该如何将其唤醒。】

【叫他？刚刚幻境若非自己明白，只怕也挣脱不出。落针？也不知萧兄看见了什么，一向沉稳的人竟失控到这种地步。看起来只能……正想着如何实施那个办法。心头突感不妙，立刻提气运劲，足点落叶，借着林中狭窄地形轻巧跃起，只闻‘撕拉’一声，略长的衣摆已被割断，却顾不得心疼衣服。翻身越过青年，再落地，不回头，右手反执剑柄，朝后退去。】

【‘呯’一声，两兵相交，震得自己虎口发麻。顺势运劲朝下一绞，趁人无法松手一瞬，突而撤步回身。抬臂运劲，一个手刀打在青年脖颈上。】

【时间与青年的表情在一瞬间仿佛都凝固了，绞住的长剑也因慢慢松手的青年而失去对抗的力气。这办法虽然不怎么稳妥，但却是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唯一能实施的办法了。收起长剑，伸臂拉住将要倒下的青年。抬首看天，见月掠过中天，这才惊觉，这一追一闹一斗，竟花去了快一个时辰。】

【只见那月氏身影飘忽，虽扬言恐吓自己切勿敬酒不吃吃罚酒，但她却没有丝毫还手的迹象，而是不断地往后退。缠斗的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还沉浸在刚才冲击神经的那一幕。这样龌龊肮脏的女人，把父亲弄得五迷三道，事事皆交由她做主，即使萧家其他长老已经再三反对，父亲仍旧一意孤行，昏庸似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令人发指】

【但目前的问题所在，是自己如何走出这个幻境。此处并不像一般阵法，可按照简单的推演找出阵眼，自己好似无法融入这个空间，却又能真实感受到这个空间的空气涌动，深究其中原因却又不得而知。陡然，一道剑气直逼后心，直觉起身翻腾躲过，一个转身，便看到月氏站在身后】

“萧禹航，你就受死吧！我得不到你，没有人可以再得到！”

【虽然是幻境，但那道剑气过于真实，如果自己没有闪避，很可能现在已经死于非命。既然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便不得不执剑应战。不待其再次发起攻势，几步快冲便杀至她面前，一剑攻其下盘，待她抽身腾空之时，便顺势挑剑端直刺其后心】

【没有想象中一剑刺入肉体的感觉，也没有热血喷薄而来的感觉，只有后脖颈后一阵生疼，整个人便陷入昏迷。再醒来时，已经在客栈内，身上毫发无伤，看来幻境的事情已经过去，只是脖颈有些酸疼，不甚在意，便继续睡去】

=============结============

====== 开 ======

【刚将萧兄背回房中安置好，便自行回了房内，也没去告知小霜姑娘一声。毕竟大晚上出去，又遇见陷入幻境这种事，自己都还没理清头绪。怎好让一个小姑娘扯进来？】

【因刚刚经历那么多事，所以虽至半夜，却是毫无睡意。依旧背负着配剑，坐在桌边，看着那香炉中将尽的残香有一会儿后，终还是起身。】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自言自语了一句，是定自己的心神，更是要探寻真相的决心。随手拿起桌上的面具戴上面上，正想推门离开。放在房门上的手顿了顿，又拿开了。】

（还是别走下去了……）

【翻墙翻了一次似乎翻成了习惯，退后几步来到窗边，伸手一推，夏日特有的夜风吹入房内。手撑窗沿轻巧跃起，提气足尖轻点瓦片，轻松跃下三层楼高的客栈。正想准备去镇外那一片枯林时，像是无意的转头，一眼就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客栈大门小心翼翼地走出。似乎是怕被谁看见。】

【迷迷糊糊睡到了半夜，依稀听到外头有响动，却懒的睁开眼睛。但木门“吱呀”的开关声反复两三次彻底让我失去了睡意。】

这大半夜的谁啊……

【嘴上嘟囔了句，索性也穿好了衣裳下床找鞋子。好容易借着光穿上鞋，轻手轻脚的开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瞅了眼印堂和叶道长的房门，思索着这时辰他们应该都熟睡了吧？】

【见四周无人，这才悄悄的离了客栈。这一回头却撞见了叶道长。】

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作甚？

【见他行色匆匆，疑窦徒生。鬼镇与此人素昧平生，又见他鬼鬼祟祟的，说不定闹鬼的事情跟他有关呢？】

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作甚？

【待走近了才确定了，那道熟悉身影还真是刚刚结识的小霜姑娘。正有些奇怪深更半夜她为何会跑出来时，便见她转过头，一眼看到自己。而后的询问加她略显奇怪的表情，让自己一下子便猜到了她是何心思。】

（这小姑娘，还挺能想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表情，心中多了一分无奈，一分好笑。】

【转头看看街道，见街道上虽是商铺大开，但还是没什么人后，才转头对她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是被某人吵得睡不着啊

【白了对方一眼，这么看来，那个打扰到我睡觉的家伙定是此人无误了。环顾四周无人，突然想起了方才的疑问。惊得后退一步】

喂，你可别乱来哦~本姑娘可会使一千种下毒手法，你若敢对本姑娘心怀不轨，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紧握着两只小拳头，死盯着对面之人。若他真敢乱来，我就放紫罂粟毒死他！】

我当然是被某人吵得睡不着啊

【听见这话，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带萧兄回来时动静大了些，扰了她的睡眠。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那家客栈虽然看似完好，但内中有些布局也是陈年老旧了些。正想着是不是先道歉比较好，就听她道】

喂，你可别乱来哦~本姑娘可会使一千种下毒手法，你若敢对本姑娘心怀不轨，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略显古怪地看着她。】

（这面具虽然可怖了些……但我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脑海中不由浮现这个问题，看了她有一会儿，见她似乎慢慢朝后退去，怕自己出手一样。又好气又好笑叹口气】

我看起来有这么凶神恶煞？让小霜姑娘你一退再退？

【不再自称贫道，也是想拉近彼此距离。】

【听他言语中带着些玩笑，可以感觉得到他并无恶意。这才稍稍放下心，嘴上却道】

哼~暂时相信你。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和印堂不利，你也别想好过！

【为以防万一，对他说出这话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今夜他行色匆匆似乎真的有事，不免好奇的问了句】

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和印堂不利，你也别想好过！

【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小女儿腔调，也明白她已对自己‘暂时’放心，因而也不怎么生气。只是点头笑道】

是是是，我若心怀不轨，那小霜姑娘你不必小气，该怎样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

【话音刚落，夜风又起，卷起地上枯叶，仿佛是映衬着刚刚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四周好像冷下来了。微微转首，看向依旧平静如常的街道。因覆了面具，因而也无法看清面具下是何表情。】

【正想让小霜先回客栈时，就听她略显好奇地道】

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转头看她一眼，刚准备随便编个理由。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小霜姑娘，萧兄说你生于苗疆，那你可擅辨认药草？

【语气有些急促，像是抓住了一个救星一样。】

【被他这么一问，倒是问的我一头雾水】

是啊，怎么了？

【印堂将我出生苗疆的身世告诉叶道长了么？困惑的看着他焦灼的模样，不禁有些关切】

可是与鬼镇之事相关？

【虽顾忌着她的安全，但事到临头，有个人能帮把手总还是好的。只是……让萧兄知晓，也不知他会不会怪罪。】

【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虽不算一等，但在这个诡异非常的鬼镇中，保护自己和这个小姑娘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虑再三，终还是点头】

在下有事，需要小霜姑娘协助。

【抬首正说明自己与萧兄曾遇幻境之事，却见她关切神情。呃，自己好像太紧张，让这位小姑娘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本想放松一点说这件事，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老是放松不下来。到最后，只能轻叹一声】

小霜姑娘，你若不惧这深夜的鬼镇，我们不如边走别说？
我想请你去的地方，恰好在镇外。

呃……你不怕，我也不怕

【冲他微微一笑，示其不用担心自己。两人一道走着，快出了镇子，感觉周围的气氛越发冷肃了。】

方才你说要我帮忙，是什么事情啊？

【夜寂静的可怕，说到底自己还是怕的。紧紧的挨到叶道长跟前轻声问道】

呃……你不怕，我也不怕。

【听她语气，虽是迟疑，但那份胆气却还是存在的。都说苗疆儿女多大胆，这年幼的小霜姑娘，倒是没辜负她的血脉。见她对自己笑了笑，仿佛是想让自己宽心。也只是对她点点头，退后几步，与人并肩而行。这样，一旦有了情况，自己也好保护她。】

【先前因为是以轻功出镇，因而也未曾记时。直至此刻才发现客栈离另外一头的出口太远了。想了想，用轻功出镇还是太显眼，毕竟谁知道这镇中有没有马贼的眼线。只得低声对小霜姑娘说了句小心点，然后继续在旁引路。】

【大概一刻钟后，两人一行便出了镇。虽有月光在上为人引路，但自己还是看了看四周，以便确定方位。待看清四周环境后， 便准备带人朝那一处枯林而去。就在此时，感觉到少女朝自己这边靠了靠】

方才你说要我帮忙，是什么事情啊？

【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刚刚的事情。】

本来，我和萧兄是在客栈屋顶上喝酒。刚喝到一半时，萧兄便发现有一黑影在镇子道路上疾驰而去，我和萧兄都以为是刚刚我们三人入镇时看见的那个黑影，结果一直追出了镇子，到前面那片枯林——

【说话间，抬手指了指前方】

刚一进枯林，我和萧兄闻到了一股怪异的香气，随后便同时陷入了幻境。嗯……

【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

我们看见的，应该都是自己不愿看见的事情。

我本来一人前来查看，看看这香气是不是我记忆中的，但小霜姑娘一来，我就想起萧兄曾说你是苗疆出身。因而才请小霜姑娘来看看，能否合你我之力，找出这诡异香气的来历。

【沉默着听他叙述，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大半夜不睡觉是去枯树林了。】

你说你们被一股异香所迷，还看到了幻境？

【思索了半晌问道。迷香一类的药物天下间不下几千种，看来要随着他去事发地才能弄清楚。】

难道是曼陀罗？或者是别的/

难道是曼陀罗？或者是别的？

【与人并肩而行，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只是摇头道】

我虽有个想法，却也还是无法确定。那香气来的极其快，而人陷入幻境似乎也只是一瞬。

【说到最后，似乎又忆起幻境中的事情，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

等我清醒后，萧兄又深陷幻境，没办法，我只能直接将他打晕。因而也来不及去查探这香气从何而来。

【边走边说，未过一会儿，已至林前。看着地面上明显是人为踩踏的凹痕，站在人身前为人带路。】

就是这里，来吧。

那印堂没事吧？

【听他说起前半夜发生的事，心头一紧。又闻印堂也着了道，不禁忧从中来。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事发地点。】

【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说明之前有人来过，随着叶道长走进了树林深处。期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蹙眉，停下了脚步。】

这个香味，好熟悉

【一把拉住叶道长，从随身携带的褡裢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两粒药丸，伸手递给对方一粒】

未免待会中迷香，你先把这个吃了

那印堂没事吧？

【听得出她语气中那一丝难掩的焦急，摇摇头】

萧兄无事，如今应该在客栈里睡下了。

【此时此刻已不像刚刚那么着急，像是随意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枯枝烂叶随处可见，正欲踏入林中深处，却被人突然拉住，有些奇怪地转过头】

未免待会中迷香，你先把这个吃了。

【递到面前的药丸仿佛是告诉着自己还不够谨慎，心下一窘，没说什么，伸手拿过她掌中药丸放入口吃下。待咽下后，才想起她刚刚的话。】

小霜姑娘，你也觉得这个香味熟悉？

【见她点点头，便转过身朝枯林深处走了几步，而后看着四周枯树的树干上那几道剑痕。】

刚刚我与萧兄便是在这里陷入幻境。

【寻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这片树林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前半夜印堂和叶道长弄的。忽而，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就这么兜头兜脑的袭来，心中起了警觉】

又是这种香味……

【两人在这片枯树林里又找了一会，突然眼尖的瞧见一物，惊呼】

你看！

【抢先一步至某颗树下，伸手扒出了一颗芋头大小的黄绿色植物，拿来给叶道长看，只见这东西像笋子一样】

你闻闻，和你说的那个迷香是不是一样?